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我的老婆是老千》作者:江左没有狼 黑岩VIP2016-10-15完结 我是个烂赌狗,却撩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老千…… 全部章节 第一章 是兰花指还是弹指神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烂赌狗的,我最惨痛的经历,就是曾经把自己的小内内,输给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女赌徒,那个变态让我顶着小内内给她擂鼓助威,说这样会给她带来运气,我当然不答应了,最后就被揍了个半死。 高二那年,因为聚赌,我被涧水一高扫地出门,我爸求爷爷告奶奶,才让我进了涧水职高。 没想到这一次所谓的转学,让我遇到了李雯雯,我悲催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波大未必无脑,比如说我的同桌李雯雯。 才上高二,李雯雯就已经熟透了,一米七出头的大个,小蛮腰大长腿,比电视里那些维密超模差不了多少,特别是胸前,有种傲然而立的感觉,难怪最大号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紧得慌。 如此美女,我当然不能放过,使出浑身解数去撩她,谁知她根本不吃这一套,让我碰了好几鼻子的灰。 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哥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那天晚自习,老师打了个照面就溜出去偷懒了,全班像往常一样属于放养状态。 大冷的天,我把秋衣、毛衣连带着外套,一股脑的脱了下来,然后在过道上走起了模特步,就凭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再加上不次于宁泽涛的腹肌,顿时引起了好多女生的尖叫,有个花痴还凑了上来,说要摸一下我的腹肌试试手感。 我甩了一下头发对她说,“对不起,这个位置是属于李雯雯的。” “李雯雯,来一个!”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我得意洋洋地走到了李雯雯身旁,“美女,没办法,实在是众情难却啊!” “好!”李雯雯虽然头也没抬,但答应得挺爽快。 当时,一支圆珠笔正被她耍得团团转,我看着她那白皙纤细而又灵活多变的手指,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古人说的芊芊玉手想来不过如此,这要是在我小肚子上摸几下,肯定爽翻了。 “此时不摸,更待何时?”我往前凑了凑。 “急什么?好饭不怕晚嘛!” 李雯雯微微一笑,食指、无名指和小指往上一翘,拇指压在了中指上,这可是标准的兰花指,遍数全校美女,估计也只有她摸人能摸得出这种优雅来。 眼瞅着她那翘起来三根手指已经贴近了,我犹豫着是不是要闭上眼睛来感受这份温柔,不曾想,她的中指突然抢跑了,一下子弹在我的肚挤眼下面,我就像被高压电打了,火辣辣的疼。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看着,我肯定会跳起来、叫出来。 我低头一看,天呐,那里不但被她弹出了一个指头印,而且还肿了起来,特么,这哪里是什么兰花指?分明是桃花岛黄药师的不传之秘弹指神通吗?如果不是切身体会,谁能想到李雯雯那般好看的手指,会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装的逼纵是含着热泪也要装下去,要不可就糗大了。 我忍着疼,指着小肚子上那个指头印对着班里那群狼叫嚣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传说中爱的印章,从现在起,我就是李雯雯的人了,看以后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再打她的主意?” 那晚上的事情过后,班里的那些男生是老实了,可李雯雯也对我冷淡多了,不但不主动和我说话,而且当我放下自尊没话找话时,也往往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睡在我上铺的面筋劝我放弃算了,涧水职高虽然号称垃圾中转站,但是美女大大的有,我一个大活人,何苦吊死在李雯雯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面筋的大名叫陈松涛,虽然人长得比较面,看上去松松垮垮的,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里很有劲道,所以得了这么一个绰号。 面筋挺够意思,本来他并没被一高除名,却毅然跟着我转学来了职高。 我们俩儿是一个村的,光着屁股一快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比我大一岁,做事比较稳,因此从小到大,好多事我都听他的。 但是泡李雯雯这件事,我想自己拿主意,“面筋哥,你反过来想想,泡妞这么泡不是更有意思吗?反正兄弟我这辈子非得娶这丫头做媳妇不可!” “你小子怎么不听劝呢?但是如果听劝的话,你就不是杨志强了。”面筋知道我的脾气,凡是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说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李雯雯的软肋。 果然是靠得住的好兄弟,三天之后,面筋带回了个好消息。他说李雯雯最近喜欢上了弹吉他,还参加了文化街的吉他培训班,我如果这时候送一把吉他给她,说不定就搞定了。 我和面筋专门跑了一趟涧水县城最大的乐器行,看中了一把红棉吉他,听老板说是红木的,要七百多块。 那把吉他很漂亮,和李雯雯真的很配哟,我很中意,当场就想买了,可是我上哪弄钱呢?那时候七百块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我一天的伙食费才五块钱。 面筋真够意思,一把从兜里掏出来四张大票子,“兄弟,我只有这么多了。” 我一愣,“你从哪弄这么多钱?不会是从家里偷的吧?” “从家里偷钱算什么本事?”面筋压低了声音,“兄弟,咱们学校东边的巷子里新开了一家游戏厅,里面有十几台麻将机,哥哥我不咋着,这两天在那赢了四百多块。” 我狠狠擂了面筋一拳,“你小子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的事儿也不叫上我?” 来职高之后,好长时间没赌了,我的手闲得只剩下握鸟了。 我知道面筋喜欢打游戏,但我以为他去玩街机了,没想到是玩麻将机上瘾了,难怪这两天一到半夜就不见他人影了。 面筋虽然做事情比我稳重,学习成绩也在我之上,但是论赌博耍钱,完全不是我的个儿。 从小到大,我们不管是打麻将还是开拖拉机,甚至是玩全凭运气的比大小,他都没赢过我。既然他都能从游戏厅赢钱,那么我也能。 我盘算着,就凭我的耍钱天赋,每晚上至少也能赢两百来块吧,这样赌三四个晚上,就能把那个红木吉他买回来了,到时候往李雯雯面前一送,说不定她就会投怀送抱哟! 那天晚上,等值班老师查过房之后,我和面筋一前一后偷偷溜出了宿舍,在男厕所合兵一处,然后翻出了围墙。 那个新开的游戏厅就在小巷的最深处,看门面并不咋滴,与平常的门面房,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进去一看却是别有洞天,敞敞亮亮三大间房子,最外间是最新款的街机,中间是苹果机,而最里间则是一色的麻将机了。 屋里装有空调,暖暖和和的,而且还免费提供雪碧和可乐。 我俩儿到最里间扫荡了一圈,只见里面生意相当火爆,几乎每台机子前都有人在玩。 麻将机如今已经被淘汰了,但那时候在我们县城,绝对是稀奇玩意,玩家趋之若鹜。 如同街机三国一般,这东西也是岛国的产品,上面的字百分之九十我都不认识,最吸引眼球的是,里面有四个女玩家。你如果能赢一把,呵呵,你知道的,如果能连赢三把,那场面就相当刺激了,所谓的金钱美女,一下子就全有了。 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有人三连胡了,那时许多看牌的就会呼啦一下围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住呼吸,看美女表演。 第二章 越陷越深 虽然这些美女的关键部位打有马赛克,但玩游戏的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免就会想入非非了。 我是饮食男女,有反应不足为奇,就连号称坐怀不乱的面筋,那里也竖起了大旗。 我和面筋观摩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有人腾出了一台机子。 我拿出挤公交车的劲头,抢先一步占住了,然后拿出所有家当,让面筋去兑换了游戏币。 一个游戏币一块钱,投进去值一分,随便押,第一把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押了两分,没想到竟然赢了一把绿一色。 绿一色就是牌面全部由二条、三条、四条、六条、八条以及发财组成,因为这些牌都是绿的,所以叫做绿一色,一百六十翻,一把就赢了三百多块。 按说这些钱加上面筋给我的四百块,够给李雯雯买红木吉他了,但是初战告捷,我的信心一下子起来了,我想多赢些再走,最好来一个三连胡就直接撬人了,所以第二把一下子押了一百五十分,没想到没打几张牌呢,就被对家抢先胡了。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接连又押了几把大的,竟然一把没赢,连本带利都输光了。 我心有不甘,扭头问面筋兜里还有钱没,他说还有十块钱,是我们两个明天的饭钱。 这时,旁边有个戴眼镜学生模样的人问我还玩不玩,不玩赶紧把机子腾出来。 特么,咋说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再者说底裤都快输了,哪里还管什么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凉水?我没搭理眼镜,只是催面筋赶紧去买币翻本。 面筋说今儿的机子尿性,不像前两天那么好赢,劝我不要赌了,我没吭声,只是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他看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敢再劝,只得照着做了。 最后的十块钱也没能挽救我们俩儿的命运,仅仅一把就输得吊蛋精光了。 我坐在游戏厅门口的台阶上,听着从屋里传出的尖叫声,纵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面筋点了一根烟,递给了我,“兄弟,我合计了,这东西就适合下大注,连下几十把,我就不信不会胡牌,只可惜咱俩儿没那么多本钱,否则一定能翻本!” “本钱?”我忽地想起来,我爸喜欢把钱放在大衣柜里。 他是涧水县医药公司的采购员,自己也倒腾些药材贴补家用,隔三岔五会有大宗的货款放在家里。 我和面筋合计弄钱买吉他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过这茬,但是拿钱容易,想填上窟窿太难。我爸又是个暴脾气,如果被他发现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所以就没敢打这些钱的主意。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我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输钱是因为本钱不够足,拿这些钱出来只是借用一下,等赢了钱很快就会还回去的,我爸也不会知道。 我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面筋哥,我们回家搞钱去!” 面筋摊开了双手,“回家?怎么回去呀?难道就靠11路公共汽车吗?” 我们住在城北十里铺,距离县城不多不少刚好十里,当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们俩儿要是走路回去的话,黄瓜菜都凉了。 刚好游戏厅门口停着一辆黄河250,这种车马力大,速度快,要是骑上它,一来一回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我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鬼使神差就解下了腰带上的钥匙链,把上面的钥匙轮着试了试。 当时,如果我手里的钥匙打不开摩托车的话,我和面筋顶多发几句牢骚,然后就尿泡尿回去睡了,那么我也不会在赌博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让我没想到的是,瞎猫就是碰上了死耗子,当我试到最后一把钥匙时,竟然应声而开了。 “面筋哥,外面冷,你进游戏厅等我,我去去就来,咱哥俩儿玩次大的。”我骑上了摩托车,只一脚,就发动着了。 黄河250的噪音是大了点儿,但是速度真是没说的,也就是十来分钟,我就回来了。 到了游戏厅门口,我把摩托车悄悄放了回去,摸出口袋里的钱一瞅,全是一百头的票子,我把手指蘸了吐沫一数,好家伙,数字还挺吉利,五千六百块,我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男人有钱腰杆硬,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往门口的桌子上扔了两千块钱,“美女,给我腾一台机子!” “帅哥,请跟我来。”有钱就是大爷,游戏厅更是认钱不认人的地儿,收银台里那个一直冷着脸的长发美女,特么原来也会笑啊,笑起来还蛮甜的。 她把我引到了最里间,把一个一把牌只押两分的小子撵得远远的,正是先前让我腾机子的那个眼镜。 长发美女临走时,还抓着我的手,在她惹火的臀部上摸了一下,“帅哥,我叫李芳,你慢慢玩,有事打招呼哟。” 啧啧,真软,手感真是不错,还有这水蛇腰扭的。我咽了口吐沫,对着走过来的面筋说了句,“面筋哥,兄弟我已经被李雯雯盖了章,眼看是花也不敢采啊。这样吧,等会儿赢了钱,我让这个骚娘们陪陪你如何?” 面筋笑了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这时,有人把一大盒游戏币送了过来,整整两千个哟! 本钱够足就是不一样,第一把我就押了两百分,面筋两只手往里投币都忙不过来。 两千个币也就是两千分,我仅仅玩了十几把牌就输光了。我也没往心里去,又数了三千块钱让面筋去买币,我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再赌下去一定会赢的。那时候的我傻得要命,根本没想到这些麻将机是受老板控制的,人家想让你赢比才能赢,如果不想让你赢的话,你玩一个通宵,一把牌都不会胡。 不一会儿,面筋和李芳一块过来了,她说我买的币数量太大,往里投着麻烦,不如直接给我上分得了。我无所谓,反正怎么快怎么来好了。 李芳蹲在我旁边,把麻将机下面的柜子打开了,然后用指头不停地拨着里面的接触点,屏幕上的分上得飞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屁股不停地在我腿上蹭来蹭去,蹭得我心里直痒痒,如果不是游戏厅那么多人,当时我的心思大多在赌博上,我真想把她按在麻将机上,就地正法了。 三千分很快上好了,李芳走的时候,还朝我抛了个媚眼。 面筋劝我这次少押些,我听了,只押了五分,谁知道胡了一个自摸,外加混一色,三暗刻,六翻,可把我肠子都悔青了,这一次我如果押个一千分的话,那不就连本带利全回来了。 其实,赌博是一段很奇怪的心理历程,赢钱的人会越下越小,而输钱的人会越赌越大。我前前后后输了不少,接下来当然是越压越大了,可是偏偏麻将机与我杠上了,我押得越多,越不会胡牌。 接下来的牌是输输赢赢,但是输得多赢得少,眼瞅着天已经大亮了,而机子里只剩下九百分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一咬牙,全押上了。 老天看来并没有对我赶尽杀绝,这把牌抓起来就不错,中途又出现了一次三牌交换。 三牌交换就是机子偶尔出现的一个大礼包,你随便按下三张废牌,机子会把它变成三张红中,或者发财,或是白板,如果运气好的话,会连换三把牌,这样把中发白整齐全了,只要胡牌,就是大三元,役满,最少要翻一百六十倍,如果运气好是大翻的话,就是三百二十倍,九百分翻这么多倍,那可是多长一串数字呀,连本带利就回来了。 我紧张的要命,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来了,一双手几乎都不听使唤了。这些钱要是都被我输光了的话,我爸还不拿刀宰了我。 面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沉住气。” 我使劲点了点头,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越想要克制自己的紧张,我越是感觉得到内心的不平静。 第三章 上分神器 谢天谢地,三牌交换的很成功,连换了三把牌之后,我已经听牌了,胡的是三六万。而对家打的是混一色,只要字和筒子,根本不要万,所以我胡的希望很大。 但是直到牌打完,我也没等到那该死的三六万。等对家亮了牌,我一看它手里竟然捏着两个三万、三个六万没打,这分明是不让人胡牌呀! 我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瘫在了老板椅上。从家里拿了五千六,输了五千,只剩下六百了,我可怎么向我爸交待呀。 说来真可笑,当时我急着凑钱给李雯雯买吉他的时候,觉得七八百块就是天文数字,可如今这些钱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面筋说快上课了,催着我赶紧走。 “都输成这熊样了,还上个几把课?”我把兜里的六百块一股脑掏了出来,“继续赌,只要赢一把大的就成,我必须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赌赌赌,你赌个几把毛呀!”面筋不由分说把我拖出了游戏厅,那时候我已经赌红了眼,如果换做旁人拉我,我一脚早就兜裆部去了,可面筋是我兄弟,我根本下不去死手。 我要回去赌,面筋拦着死活不让,我俩儿在游戏厅门口拉扯了好大一会儿,他块头比我大多了,我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也挣脱不开,后来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了,就一起以太字形瘫倒在水泥地上喘粗气。 说来也奇怪,起初还彼此横眉冷对着呢,忽然间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面筋点了两根烟,不由分说往我嘴里塞了一根,“兄弟,看你冷静多了,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你说再赌下去的话,咱能赢吗?” 我也不是傻子,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了一溜顺漂亮的烟圈,“虽然输得几率大,赢得几率小,但咱儿也得背水一战搏一把呀!” 面筋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兄弟,就是搏,也得讲究方法,要不咱有多少钱也不够往里面填的。” 我和面筋太熟了,他一撅起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面筋哥,你准备咋弄?” 面筋虽然胖得像洪金宝似的,但是身手相当灵活,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咱俩儿先去吃个饭,然后回去照常上课,等中午放学了我再跟你说。” 这家伙,一直就是这种德行,总是喜欢把人的心挠得痒痒的,但没法子,谁让我脑子没他转得快呢,也只能先煎熬着了。 那天上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平时坐惯了的凳子就像变成了针板,怎么坐都难受,额头上也一直冒虚汗。 没想到逗起了李雯雯的好奇心,竟然破天荒地问我是不是病了,赌博的事打死我也不敢说,就只能打哈哈了,“雯雯,我是病了,病的还不轻,相思病,这病好像只有你能治哟!” “去死!”李雯雯瞪了我一眼,翘起了兰花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她的意思很明显,我如果再敢贫嘴的话,她就用弹指神通伺候了。 李雯雯生气时的样子真好看,如果没输那么多钱的话,我还会再逗逗她,纵是再挨她一指头也在所不惜。 终于放学了,可是面筋这小子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我在食堂打了好几碗白米饭,连菜都没要,就那么心不在焉地吃着,等我吃到第三碗的时候,面筋终于出现了。 他笑咪嘻嘻地往我旁边一坐,“兄弟,给我打份红烧肉,再来份紫菜蛋花汤,哥哥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看他的样子挺有谱,我自然马前鞍后地侍候着,好不容易等他吃饱喝足了,这小子才神秘兮兮地说了句,“兄弟,我做了一个上分神器,等晚上咱俩儿就去翻本去。” “上分神器?”那时候我们那儿条件不好,根本没有如今烂大街的遥控上分设备。我瞅着面筋从兜里掏出来一根一扎多长的细钢丝,一头是个圆圈,看样子是套在指头上的,另一头握了一个勾,不由得笑了,“就这儿还上分神器呢?明明就是逮老鼠家伙。” 面筋急得脸红脖子粗,“你别小看这玩意儿,只要把它塞进投币孔,勾一下就是好几十分,捞钱就跟跟玩似的。” “哟呵,这么神奇?”我把细铁丝拿了过来,套在指头上比划了两下。 我回想起李芳给我上分的情景,知道麻将机下面有一个接触点,如果用这根细钢丝去勾接触点的话,没准还真管用。 我火急火燎地想去翻本,可是面筋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等到晚上最好,那时候玩的人多,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我知道面筋说得在理,可是输了那么一大笔钱,我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就把细铁丝往兜里一揣,“面筋哥,离下午上课还有个把小时呢,你先回宿舍眯一会儿,我得上趟厕所。” 打着上厕所的旗号,我直接翻墙去了游戏厅。 一进门,我有些傻眼了,偌大的游戏厅里,只有李芳一个人在,当时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小说,根本没发现我进了屋。 她的侧脸远远望过去很像吕桂花,特别是耳垂,简直与吕桂花一模一样,挠得我心里痒痒的,想像平时调戏吕桂花那样,凑过去在她耳边吹一口气。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快贴近她的耳朵的时候,她刚好抬起头,转过来看我,那个角度直接就嘴对嘴了。 别看我平时拽得像个老司机似的,但这可是我的初吻,我当时就懵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傻傻地跟她亲了大概五秒钟,后来还是她感觉到了不妥,后退一步躲开了,紧接着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来,“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敢吃老娘豆腐?” 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嘴唇上却是余香残留,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继续打,反而给我道歉来着,“帅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呢?” 哟呵,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意思就是说,如果她知道是我的话,不但不会打我耳刮子,而且还有可能与我继续下去哟! 李芳可能刚洗过头,长发比昨晚儿柔顺多了,而且散发着一股清香,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高领毛衣,胸前那两坨像山峰一样陡立,如果我不是急着翻本,如果不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吕桂花,还真想坐下来和她好好拉呱拉呱。 我把最后的六百块钱往桌子上一扔,“买币。” 李芳左右看了看,把钱拿起来塞回了我的口袋,“兄弟,如今没外人,姐给你说句实话,麻将机和苹果机都是我姐夫调好的,今天吃十块钱只吐两块钱,你赢不了的,还是听姐一句劝,回去好好上学吧。” “芳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昨晚整整输了五千块,今儿说啥也得捞回来!”事到如今,我只能是华山一条路走到底了。 “你小子这一次最好连内裤都输了,否则怎么知道锅是铁打的呢?”李芳的眼神很幽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也知道劝不住我,叹着气给我兑换了游戏币。 “内裤人家也不是没输过!”我冲着李芳吹了一个流氓哨,然后屁颠屁颠径直进了里间。 第四章 李大嘴 我选了靠墙的那台麻将机,这样就是李芳或者是别的玩家突然进来,一下子也发现不了我捣鬼。 说句心里话,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说不紧张是假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每次押两块,接连玩了三把牌之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再晚的话,等那些玩家吃过午饭过来,就不太方便了。 我把细铁丝掏出来,一头套在了指头上,然后把另一头塞进了投币孔,上下一拉,果然多了十几分。 我拿出了打飞机的手速,只见屏幕上的数字飞快变化,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就上了一千多分,照这样下去,再等个五六分钟,就可以收兵回营了。 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最喜欢的东西除了美女就是花花绿绿的钞票了,眼见大把的钞票向你飞过来,那种感觉比打飞机还爽,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连我买的六百分,屏幕上已经六千两百分了,抛去我从家里拿的五千六百块,以及面筋赞助的四百块之外,还有两百块的盈利哟,按理说我应该收手了,但是我还想再弄个五百块,这样就可以给李雯雯买那把红木吉他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哥们,你可真够重口味的,竟然来游戏厅里打飞机?” 我当时正在兴头上,冷不丁被这么来了一下,吓得汗毛眼都炸起来了,也幸亏不是真的在打飞机,否则那宝贝玩意非得吓出个好歹不可。 麻将机的投币孔正好在小伙伴附近,我一只手在那里做着高速运动,被人误会为打飞机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眼镜,我与这小子八字不合怎么滴,随时随地都能碰上。 特么,承认打飞机总比承认出老千强,万一这厮嚷起来,这么多的钱就要打水漂了。我指了指屏幕上的女人,嬉皮笑脸地打了个哈哈,“兄弟,你看岛国的娘们多骚,换你只怕也忍不住吧。” 涧水职高戴眼镜的男生不多,我认识的几个都是一肚子的坏水,这家伙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眼瞅着他不住地向我的关键部位打量,我就想把那个上分神器藏起来。 谁知道,越急越不出汗,那根细铁丝竟然鬼使神差地掉到了地上,我想伸脚踩住,没想到眼镜眼疾手快,竟然抢在我之前把它捡了起来。 “这什么玩意?没想到你打飞机还带着工具呢?”眼镜拿着细铁丝研究了好久,一张臭嘴也吧嗒个不停,“哥们,你做的飞机杯也够另类的,不过这东西套上去会好受吗?” 我实在想不出啥好法子来,只能打着马虎眼,“你懂什么?老子那儿是金箍棒,不套不舒服斯基,这就叫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哦,这种高级玩意,俺可欣赏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眼镜刚要把细铁丝还给我,突然又摇起了脑袋,“不对,你不会是用这玩意上分的吧?” 这小子说着,抬头瞅了瞅屏幕,就一下子惊得合不拢嘴了,“这么多分?哥们,俗话说,见一面分一半,你可别小气哟!” “这些可全是老子的本钱,分你麻痹分!”我瞪大了眼,握紧了拳头。 “钱的确是好东西,但如果没命花的话,就未免美中不足了。”眼镜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手里的细铁丝,“你如果坚持不给我好处,我也只好把这玩意交给老板了,到那时可就不是鸡飞蛋打那么简单了。” “爱交不交!”对这种人我从来都不会服软,要不他们会以为拿住了你的把柄,从而无休止地勒索你。 眼镜楞了一下,紧接着恶狠狠地说,“这么说,就休怪我不念同校的情谊了。” 小屁孩,还想跟我玩?我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随便,反正嘴长在我身上,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这玩意是你琢磨出来的,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眼镜没想到我会玩这么一招,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这件事嚷出去没啥好处,可是你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等我退了币,给你弄两百块花花。” “只有两百块么?”眼镜看来是嫌钱少。 我已经吃定了他,“反正你也没出力,给你两百块已经不少了,爱要不要。” 眼镜犹豫了好久,总算是答应了。 我刚要叫李芳退币,没想到她早就来了,“你们两个胆子不小,竟然敢来这里出老千,难道不知道这是大嘴的场子吗?” “大嘴?李大嘴!”眼镜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指着我大声嚷了起来,“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干的!” 一句话没说完,这小子就脚底抹油溜了。 这倒不是眼镜怂,而是大嘴太牛逼。 大嘴的大名叫李军,名列涧水县四大地痞之首,李军的嘴,赵小龙的腿,蒋永刚的胆,董小伟的眼,提起这四个人,哪个小混混不肝颤? 按说李军长得其貌不扬,五短三粗身材,绿豆眼,塌鼻梁,只是嘴很有特点,几乎划拉到腮帮子上了,但正应了那句嘴大吃四方的俗话,他凭着一张能言会道的嘴,在涧水县混出了名堂,黑白两道,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大嘴的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了,像我这样在他场子里出老千,被剁掉一根手指头都是有可能的。 我对着李芳惨然一笑,“原来李大嘴是你姐夫,男子汉敢作敢当,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李芳往我手里塞了一卷东西,“这六百块钱还你,趁我姐夫在楼上没下来,你赶紧走吧,以后千万不要来这儿玩了。” “芳姐,大恩不言谢!”眼看着玩家渐渐多了起来,我也不客气,一撩门帘就往外走。 谁曾想,一只3515的军警靴迎面而来,我猝不及防,下巴上狠狠挨了一记,应声而倒。 我眼前金星乱冒,感觉一只皮鞋踩在了脸上,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倘若由你这么走了,我李大嘴在涧水还混得下去吗?” “李大嘴怎么来了?”我的脸被他踩着拗不过来,只能用一只眼看,只见李大嘴个子不高,但是往横里长,身板非常壮实,面筋的块够大的了,但是与人家一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大嘴的嘴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鼻子比我想象中还塌,眼睛比我想象中还小。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恶狠狠瞪着一双绿豆眼打量我呢,“小兔崽子,招子也不放亮点儿,敢来我大嘴的场子里讨野火,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大嘴怎么了?就是县长来了也得讲理呀,你说我出老千,有证据吗?”这种事说啥也不能认,反正作案工具被眼镜带走了,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他李大嘴无凭无据的,顶多打我一顿了事,若是认了的话,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李大嘴一字一句地说,“小子,我李大嘴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说我会出手吗?” 他有个屁证据?不会是唬老子吧?我琢磨着,突然看到了李芳的身影,不由心里一惊,她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如果她出来指证我,那么我想不认账都不成。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嘴并没有让李芳作证,而是一指天花板,“知道你是啥东西吗?那叫闭路电视监视系统,你小子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录像带为证,你不承认能行吗?” 第五章 男人不认怂 那个时候,探头并不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除了县里的几个要害部门,谁舍得装这玩意? 我非常庆幸这次没和面筋一起来,否则连他也带栽了。我吧唧了一下嘴,“大嘴,我认栽了,你爱咋咋地!” “小子,有种,大嘴哥今天就好好消遣消遣你!”李大嘴打了一个响指,他身旁的几个混混就开始往外清场了,大嘴也真够下本的,为了收拾我,把生意都停了。 我的脸被大嘴踩着,难受得要命,就挣扎着扭了扭头,却发现棉布帘子外面有一双李宁运动鞋闪了一下,便走开了。 那时候穿李宁的人不少,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面筋,因为面筋走路时,脚型很特别,一只脚外八字,一只脚内八字。 我知道面筋悄悄走了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这个时候把他搅进来,那么对谁都没好处。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呀,不是应该有事一起扛吗?难道是看了大嘴摆开的的阵势缩卵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呢,那边李芳却开口替我求情了,“姐夫,他昨晚输了五千多呢,今儿也是输急了,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吧!” “呵呵!”李大嘴冷笑了一声,一巴掌呼了过去,“我的好小姨子,你怎么会胳膊肘朝外拐呢,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李大嘴这一下根本没留力,只听“啪!”的一声,李芳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指头印,看来她也没想到李大嘴会对她下狠手,一下子懵圈了,两行眼泪瞬间滑过了脸庞。 我这人,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了,当时脑子一热,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了李大嘴的要害往死里掐,“你特么打女人!你小子是带把的吗?” 李大嘴也真够爷们的,虽然被我掐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就是不开口求饶。 旁边的那几个混混坐不住了,抄起凳子、椅子什么的把我团团围了起来,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急忙上来打圆场,“我日,本人老鼠,是跟大嘴哥混的,你小子先把手松开再说,有事好商量吗?” “不松,就不松,打死也不松!”我一连呛了老鼠几句,“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嘴闯荡江湖多年,碰上了我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虽然没怂,但是口气明显软了许多,“小子,我还没儿没女呢,你不会是想让我绝后吧?” “打女人的人绝后又怎么啦?这就叫做罪有应得!” 话虽然这么讲,但我并没有那样做。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让大嘴绝后的后果,所以我给了他一点儿甜头,手上稍稍松开了一点儿,但他那宝贝还在我的掌握之中,“大嘴,想不绝后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鼠在一旁说道:“小子,你不就是想让大嘴哥放你一马吗?我日,本人代表大嘴哥答应了。” 老鼠果然不愧是老鼠,贼机灵,知道大嘴如果任由我摆布,传出去不好听,所以就出来给老大顶雷了。 我摇着头,冷笑道:“哪个让你们放一马了?我说了吗?我既然在你们场子里出老千,就任由你们处置,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呢?” 其实,我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我心里明白,就算我这一次躲过一劫,但大嘴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肯定会报复我,说不定还会连累我爸妈,既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我还跑岂不是脑子进水了? 这次不单单是老鼠他们,就连大嘴也吃了一惊,“你小子不走?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屋子里开着空调,但我躺在水泥地上并不好受,更何况大嘴站着,我躺着,明显弱人一头,可是我手里还攥着大嘴的蛋呢,他个子又矮,我如果站起来的话,根本无法拿捏,于是,就只能继续躺着了。 我指着还在掉眼泪的李芳,慢吞吞地说:“大嘴,你刚才打了她一巴掌,现在我让她打回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大嘴慌不迭地答应了,毕竟与攥蛋相比,挨他小姨子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大嘴答应了,我急忙给李芳打气鼓劲,“芳姐,别怕,过来尽管打,他不敢把你怎么着的。” “你特么的有病呀,打是亲骂是爱,我姐夫打我一巴掌又怎么滴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没想到李芳却白了我一眼,然后拉着大嘴的胳膊撒起了娇,“姐夫,这个人今天忘了吃药,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还是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这个?”大嘴明摆着不想给他小姨子面子,但是把柄被我握着呢,只好委曲求全了,“妹子,既然你开了口,姐夫我照办就是了。” 李芳蹲下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我姐夫已经答应放过你了,你还不把手松开?”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手松开了。 大嘴呲牙咧嘴地缓了一阵,然后往椅子上一坐,把李芳打发走了,“妹子,你先上楼,我和这小子拉呱两句。” 李芳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嘴,“姐夫,你答应过我不为难他的。” 大嘴把嘴巴一咧,“这丫头,我说过要为难他吗?我只是想和他谈谈而已。” 大嘴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但是看架势他并不想放过我,那样的话,李芳再留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芳姐,你还是上楼吧,我与大嘴哥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多拉呱啦呱也成。” “小子,道上的规矩是出千剁手,我李大嘴总不能坏了规矩把,看在我小姨子喜欢你的份上,我只要你一根手指头!”果不其然,等李芳一上楼,大嘴就变脸了,“老鼠,动手!” “老大,你就瞧好吧!” 老鼠带着几个混混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把我十根手指头分开了,按在水泥地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砍刀,“小子,鼠爷给你个面子,你说砍哪一根手指头呢?” 十指连心,选哪一根都不好受,我一咬后槽牙,“你特么随便,我要是叫一声,就不叫重华夜!” “好,有种!”老鼠指着我的左手小指说,“就要它了!” 这厮捋了捋几根老鼠胡子,刚把刀抡起来,只听“啪!”一声响,门竟然被人踹开了,“慢着,要砍就砍我的手指,因为出老千的主谋是我!” 声音再没有那么熟悉了,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面筋来了。 我只觉得一股感动从心底泛起,鼻子瞬间酸的厉害,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这特么的才是兄弟。 但感动归感动,理智我还是有的,明明我一根小指就能够摆平的事情,为何要再搭上面筋一根手指头呢,“死面筋,臭面筋,管你什么事?谁让你献殷勤来着?你就是再献殷勤,老子也不稀罕你的菊花,还不快滚?” 大嘴冷哼了一声,“踹坏了我的门,还想走吗?” 面筋没认怂,冲着大嘴嚷道:“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走!” “好!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成人之美!”大嘴拍了几下手掌,声音就像是从冰窖里刚捞出来一般,“老鼠,连这小子的手指头一块剁了喂狗!” “好嘞!”老鼠舔了一下嘴唇,小眼睛泛出光来。 这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位想必就是大嘴哥了,你开这个场子也是为了求财,动刀动枪好像并不吉利哟!” 第六章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雯雯 “李雯雯!她怎么来了?该死的面筋,你搬救兵可以,但是把李雯雯搬来,不是添乱吗?”我当场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的是水泥地面很结实,根本没有地缝。 “哟呵,来了个大美女!”大嘴不笑则已,一笑不打紧,嘴咧得更大,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动刀动枪是不吉利,但是任由他们在我场子里出老千就吉利了吗?美女,你不会是忽悠我放了这两个小子吗?” 这个李雯雯,面对大嘴居然谈笑风生,“大嘴哥说笑了,你是个聪明人,岂能是我这个小女生忽悠得了的?” 不管嘴上怎么说,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喜欢被拍的感觉,尤其是被一个美女当众拍马屁的时候。 大嘴坐不住了,“美女,只要你陪我喝几杯,我就卖你个面子,把这两个小子放了。” 大嘴话说的很得体,但是我一下子就听出其中的道道来了,这厮分明玩得是先灌醉后上的套路啊。 特么,想泡我的妞,门都没有!我冲着李雯雯叫了起来,“雯雯,别管我们,你赶紧走!” 李雯雯愣是没搭理我,反而对大嘴说道,“大嘴哥,听这小子聒噪真扫兴,麻烦哪位把臭袜子贡献出来,把他的嘴堵上。” “我日,这种事本人最乐意做了,我这可是二十多年的香港脚。” 老鼠落井下石真是一把好手,竟然真的把袜子脱下来了,那股味道太正宗了,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想挣扎,但是被按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面筋刚想为我求情,却被李雯雯抢了先,“面筋,你最好把嘴闭上,要不也让你尝尝鲜。” 看李雯雯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面筋不敢吭声了,这小子,剁指头都不怕,却偏偏让臭袜子吓住了。 我瞟了李雯雯一眼,只见她只是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气势竟然盖过了大嘴这种老江湖,哪里像一个高二女生? 我着实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对我不在乎吧,却冒着风险来趟大嘴的浑水,说在乎我吧,也不尽然,自从进了这个门,她非但没正眼瞧我一眼,而且还狠狠摆了我一道。 今儿这事整的,如果真的让李雯雯牺牲色相把我捞出去,那我以后就没脸在涧水县混下去了。 “妹子,你着实令哥哥刮目相看呀!”大嘴的脸上笑出花来了,称呼上也不知不觉地更近了一步,“老鼠,你上楼把我珍藏的那瓶红酒拿下来,我要与妹子一醉方休!” “好嘞!”老鼠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刚要往楼梯口走,却被李雯雯喊住了,“酒还是不要拿了,因为我并没有答应陪你喝酒哟,当然,大嘴哥如果有雅兴,自斟自饮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嘴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不陪我喝酒?逗我玩吗?倘若把我惹急了,女的照样打!” “岂敢?”李雯雯看上去根本没有把大嘴的威胁放在心上,神态自若地找了把椅子,往上面一靠,“大嘴哥此言差矣,你这里说好听点是游戏厅,说不好听的就是赌场,有谁是来赌场喝酒的呀?” 我听出来了,这个李雯雯,竟然要挑战大嘴。 既然我能听出来,老江湖大嘴当然也听出来了,他走到了吧台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和三粒骰子来,往吧台上一放,“妹子,想玩什么你挑,想怎么玩你说话,哥哥我一定奉陪到底!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头里,你赢了,就带着这两个小子离开,你如果输了,就不仅仅是陪我喝酒那么简单了。” “不让陪你喝酒了?”李雯雯不知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傻乎乎地反问了一句,“大嘴哥,那我们两个还能做什么?” “妹子,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躺着不动,也能做好多有意义的事情呢,比如说陪哥哥上床。”大嘴的言语开始暧昧起来,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特别是那双小眼,就像是一只猫望着爪下的老鼠一样。 这个李雯雯竟然没征求我的意见,就爽爽快快地答应了,“大嘴哥,只要你能赢,想要什么我都依你!” “痛快!”大嘴大笑道,“妹子,如此你我就一言为定了!” 要知道大嘴可是涧水县有名的赌博高手,尤其是玩骰子乃是一绝,从不失手,据说他从监狱里刚放出来的时候,几乎身无分文,但是几场赌局下来,便赢了个盆满钵盈,盘下了好几个场子。 而李雯雯只是一个高二女生,在学校里一听我和面筋说起赌博的事,她就不耐烦听,看样子长这么大连麻将牌都没摸过,她与大嘴赌,岂不是一猛子扎进茅坑里--找死(屎)吗? 这个傻丫头怎么净做傻事,这一次的结局几乎可以肯定比我当初更悲催,因为我只不过输掉了小内内,而她却要赔上自己的清白。 我很想阻止她,可是嘴里塞着臭袜子,发不出声,就瞪了瞪一旁的面筋,想让他拦着李雯雯,千万别去做傻事。 可是这厮不但不着急,反而对我做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气得我肺都要炸了,敢情李雯雯不是他看上的女人啊。 大嘴得了便宜还卖乖,牛逼哄哄地说什么他从来不欺负女孩子,所以要与李雯雯三局两胜。狗屁,要知道赌博这玩意,只玩一把还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连玩三把的话,运气成分就几乎为零了。 更可笑的是,李雯雯又答应了。这死妮子真是波大无脑,你想要陪大嘴上床就明说,不要来寒碜我呀。 第一把,赌得就是大嘴最拿手的骰子,他找了个两个小碗,把骰子往里一扣,然后问了李雯雯一句,“妹子,你押大押小?” “随便,本姑娘无所谓的。”李雯雯把外套脱了,翘起了二郎腿不说,还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绿摩尔,抽出一根点着了,然后优雅地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特么,烟圈吐的竟然比我还老练。我这时才发现,她今天上身穿了一件豹纹高领毛衣,下身穿着豹纹紧身裤,要多性感有多性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雯雯吗? 大嘴望着李雯雯优美的曲线,眼都直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妹子,那哥哥我就押大了,就像你的胸一样大。” 大嘴色是色了点儿,但是赌术真是没说的,他摇骰子的动作,不比香港赌片里的高手逊色,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数着他摇了十二下,然后把碗一掀,好家伙,三个六,大豹子。 大嘴有些小得意,把碗往李雯雯那边一推,“妹子,该你摇了。” 李雯雯翘起兰花指轻轻一摇,“大嘴哥,不必费事了,这一局我认输了。” “什么?”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嘴里塞着臭袜子,耳朵里什么也没塞啊!李雯雯这么着就认输了,怎么着也该试一把吧,万一她运气爆棚,也像大嘴那样摇出豹子来呢? 我越来越怀疑,这个李雯雯分明就是找借口来陪大嘴上床的。 李大嘴有什么好,像个矮冬瓜似的,个子没我高,颜值没我高,不就是比我有钱吗?李雯雯怎么会看上他呢?这就是一朵鲜花死气白咧地要往牛粪上插呀! 我的小心思竟然没有瞒过面筋的眼睛,他冲着我撇了撇嘴,“兄弟,这没什么想不开的,人家大嘴有钱啊!” 有钱是天,没钱就是人家脚底板的灰!这个理由足够了! 第七章 幺蛾子 也许是因为风情万种的李雯雯已经成了囊中之物,大嘴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得意洋洋地扫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有钱、不服你来咬我呀。 我气得差点儿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就该把这厮的蛋蛋捏爆了,看他还能嚣张起来? 不过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李雯雯犯贱,人都说姑娘爱俏,怎么到了她这儿变成爱钱的了?不过这样也行,我总算是看清楚了她的庐山真面目,顿觉不爱了。 眼看着李雯雯不停地向大嘴放电,我以为这对狗男女不会再假惺惺的赌下去了,相拥着上楼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李雯雯还是把烟熄了,然后拿起了吧台上的扑克牌,笨手笨脚地开了封,“大嘴哥,这一局咱们玩扑克吧,我来发牌。” 声音真够浪的,但就是技术水平不过关,她拿出扑克笨拙地洗了几下,谁知道没拿紧,扑克牌散落了一地,慌得她连忙弯腰去捡,那蜜桃臀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我靠,这个骚货,装模作样玩什么扑克牌呀,直接玩人不是更爽吗? 忙活了半晌,李雯雯终于把扑克牌捡齐了,这一次她吓得连洗都不敢洗了,像烫手山芋一般拿在手上,娇滴滴地问道:“大嘴哥,你想玩什么?” 这特么用问,这屋里谁不知道大嘴最想玩的就是你李雯雯吗? 大嘴吧唧了一下嘴,“开拖拉机或者十点半都行。” 在那时的涧水县,斗牛和德州扑克根本没人会玩,斗地主倒是有人玩,但还没有成为主流,涧水人民最喜闻乐见的玩法,除了开拖拉机就是十点半了。 “大嘴哥,我一个姑娘家的,不会开什么拖拉机,再说这地方也没拖拉机可开呀,咱们还是玩十点半吧。” 李雯雯这话说得简直像白痴一样,把老鼠他们逗笑了,我也想笑,但是嘴被臭袜子堵着呢,哪里能笑得出来? 这里就不得不佩服大嘴了,他竟然硬忍住没笑,而且还颇有风度地点了点头,“中,就玩十点半。” 没想到李雯雯把头一抬,“大嘴哥,十点半咋玩?” 顷刻间我欲哭无泪,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吧,十点半都不会玩,还敢来和大嘴这样的老赌棍对赌?她哪里是来赌博的,分明是卖萌来的。 大嘴真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对李雯雯说了一通,十点半的玩法本来就很简单,不外乎从一到十是按牌面本身大小,花牌和大小王统统算半点,玩家可以按照手里牌面选择要牌或者不要,如果手里牌超过十点半,就算是老死了,如果连续要五张牌没有老死,便是五指,比十点半还要牛逼。 明明说得已经够明白了,这厮还恬不知耻地说,“妹子,你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待会儿哥哥带你到楼上去,咱们两个单独地、细致地、深入浅出地好好聊聊。” 男人脸皮厚一点儿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俗话说得好,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 让我恼火的是李雯雯,竟然顺水推舟地说了一句,“大嘴哥,那敢情好。” 特么,幸亏我没把她追到手,要不随时随地都有戴绿帽子的可能呀! 好在李雯雯随后引开了话茬,“大嘴哥,我要发牌了,先给你发吧。” 十点半没有要求明牌,但是大嘴非常托大,直接把牌亮开了。 他第一张牌是个十三,我们那里叫老K,属于花牌,只是个半点,他当然会接着要牌了。 不得不说,这厮的运气真是好,第二张竟然是红桃十,两张牌就要到了十点半。 这样一来,他的赢面已经非常大了,李雯雯想要逆转,除非也凑个十点半,或者是运气爆棚才能拿到手的五指。 大嘴已经明牌了,李雯雯再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义了,也把牌亮开了。 她的运气比起大嘴可就差多了,第一张牌竟然是个黑桃七,七点是个鸡肋般的点数,如果不再要牌等同于认输,再要牌的话,如果是四点以上,那就要老死了。 不过大嘴既然是十点半,李雯雯就必须得继续要牌,搏一把。 她的运气还不算太差,第二张牌来了一张方块二,这样七点加两点就是九点,这个点数按说不小了,但是架不住人家大嘴是十点半呀,还得继续要牌。 李雯雯的第三张牌是一张梅花十一,我们那里叫勾,是个半点,这样就是九点半了,但和大嘴一比还是输。这种牌继续要的话老死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只要再来一张两点以上的牌就挂了。 李雯雯夸张地吸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大嘴哥,人家要怎样才能赢你呢?” 大嘴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妹子,想赢我简单,要么你来个一点,要么连续来两张花牌,就赢了。” 大嘴这话没毛病,毕竟这局是李雯雯发牌,相当于庄家,同是十点半的时候,庄家是要吃闲的。 李雯雯撒起了娇,“是吗?你一说逗得人家心痒痒的,不过大嘴哥,我万一输了,你可不得欺负人家哟!” 大嘴笑了起来,“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李雯雯又翻了一张牌,竟然是梅花十三,连着两张花牌,着实够让人意外的。 不过她如今的牌面是十点,想赢的话还得继续要牌,万一再来个花牌,就是五指加十点半,那就吃定了大嘴。可是,连着三张花牌的几率非常小,她能够绝处逢生吗? 李雯雯反而把扑克牌送到了大嘴的面前,“大嘴哥,你运气好,就替我抽一张吧!” “妹子,抽不着花牌你可别怪我哟!”大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本来想从中间抽的,但还是翻开了最上面的那张牌。 屋子里一片惊呼,奇迹发生了,那张牌竟然是大王,大王顶半点,这样李雯雯就是五指加十点半,赢了大嘴的十点半。 大嘴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老鼠别看长得挺寒碜人,但机灵劲儿还是有的,紧走几步凑到了大嘴跟前,“我日,我看此事大有蹊跷,会不会是这丫头出千了呢?” “出你妈的千!”大嘴本来志在必得,二比零拿下李雯雯呢,谁知道弄成了一比一的局面,心里正不爽呢,偏偏老鼠来触霉头,所以他脑袋上狠狠挨了一下,躲在一旁再也不敢吭声了。 大嘴的苦衷我知道,毕竟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张牌,是他自己抽的,就算是他怀疑李雯雯出老千,也不能往明了说,况且看李雯雯那个傻样,连牌都认不全,能够在众目睽睽下偷天换日吗? 不过我心里还是对李雯雯产生了怀疑,说不定她真的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今天太反常了,与在学校时简直判若两人,事出有异必为妖,现在一比一了,万事都有可能,就看李雯雯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双方处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大嘴再也不敢托大了,“妹子,第三局咱们打麻将如何?” 李雯雯微微一笑,“大嘴哥,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麻将呢?” 还有人不会打麻将?要知道麻将可是老百姓最喜欢玩的东西,别的不说,只看涧水大道两旁那一家挨着一家的麻将摊,就知道麻将在涧水县多么受欢迎,上至八旬老翁,下至一年级小学生,只要摸着脑袋热热的,谁不会打两把麻将呀,可是这个迷一般的李雯雯,竟然说自己没摸过麻将。 第八章 味道 大嘴的笑容真特么猥琐,“妹子,没摸过麻将现在就可以摸,就像你以前没碰过男人,现在也可以碰。” “大嘴哥,人家其实碰过男人的。”李雯雯用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点我,期期艾艾说,“我上星期就碰过他。” 这真是千古奇冤,李雯雯什么时候碰过我?虽然我一直想碰她,可是她从来没给过我机会,难道同桌之间不经意的磕磕碰碰也算数吗,那样算的话,我碰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次挤公交车或者是买电影票,不碰上十个八个的? 还是面筋懂我,白了我一眼,“兄弟,你的忘性真大,上星期李雯雯不是给你盖过章吗?” “盖章?”昨晚儿玩了一夜的麻将机,我都有点儿迷糊了,竟然把挨李雯雯给我盖章的事都给忘了,上午去厕所的时候,我小肚子上还有模模糊糊的印记呢? “你们说的盖章就是嘴对嘴吧?”大嘴是个局外人,不懂得盖章的意思,他走过来,敲了我一记爆栗,然后把小眼一瞪,“妹子,你的眼力价实在不敢恭维啊,怎么看上了这小子?在哥哥眼里,他根本不算个男人!” 这厮看样子是吃醋了,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敲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这个该死的李大嘴,竟然敢说我不是男人?这真是睁着双眼说瞎话呀,别看他身材跟门板似的,但是那东西比牙签大不了多少,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如果不是我被他的手下按着动弹不得,老子非得跟他当场比个高低不可。 我和李大嘴正较劲儿呢,那边李雯雯却笑了起来,“大嘴哥,现学现教也可以,但你是麻将高手,好意思赢我这么一个菜鸟吗?” “待会儿再收拾你!”大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转身走向了李雯雯,“那以妹子的意思,第三局我们赌什么呢?” “大嘴哥,你这个场子还要营业,我们三个呢还要上课,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挑一个简单的玩法呢?”李雯雯说着,直接从吧台上拿了一枚游戏币,“我们就猜字猜背如何?” 这种游戏币是大嘴专门定制的,正面除了花纹之外,还有一个军字,大嘴大名叫张军,刻这么一个字很正常,背面却是光秃秃的。 李雯雯也不管大嘴答不答应,中指只是轻轻一弹,那枚游戏币来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吧台上高速旋转起来。 李雯雯根本就没给大嘴拒绝的机会,“大嘴哥,你要字要背?”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大嘴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况且李雯雯在游戏币停止转动之前让他先猜的,好像动不了什么手脚,所以大嘴就蹦出了一个字:“字。” 李雯雯看上去很轻松,仿佛不知道我和面筋的手指头,还有她的身子,都压在这枚游戏币上了,“既然大嘴哥要字,那我就只好要背了。” 我摒住了呼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而面筋也是一脸的紧张,七八双眼睛都聚焦在那枚小小的游戏币上,除了那动人心魄的旋转声,屋子里再没有别的声响了。 李雯雯的弹指神通可真不是盖的,游戏币在吧台上足足转了两分多钟,才终于停了下来,仰面朝天的,是背,光秃秃的背。 我和面筋激动极了,如果不是不能动弹,只怕早就拥抱在一起了。 李雯雯倒是很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意料之中似的,“大嘴哥,承让了。” 大嘴铁青着脸没吭声,老鼠咬了咬牙,“我日,老大,难道就这么着放他们走吗?” 话音刚落,老鼠头上就挨了一下狠的,“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老鼠无辜地摸了摸头,“老大,我脑袋没被驴踢呀,方圆五百米之内好像并没有驴呀!” 我靠,就这智商还敢叫老鼠,倘若被真的老鼠知道了,还不气炸了肚子?要不是我的嘴还被这厮的臭袜子堵着,早就笑喷了。 “不放他们又能怎样?愿赌服输,我大嘴的金字招牌不能就这么砸了!” 大嘴被逗得哭笑不得,他混了这么久,还是有些顾忌道上名声的,“还不放人?” 那几个混混真是死脑筋,把我按在地上这么久,弄得我胳膊腿都酸了,更要命的是那双臭袜子,当我把它从嘴里拽出来的时候,当场就吐了一地,几乎把中午吃的白米饭全吐出来了。 临出门的时候,大嘴这厮还捏着鼻子撂下了一句狠话,“妹子,山水有相逢,你早晚是我的菜。” “是吗?”李雯雯咯咯笑了,看样子并没有把大嘴的威胁放在心上。 我们三个出了游戏厅,面筋缠着李雯雯问东问西,而我还在一个劲地干呕,老鼠的臭袜子味道太重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旁这个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李雯雯了。 可人家好歹救了我,又不能翻脸,我就把面筋拉到一旁审问,“你小子咋回事?怎么把李雯雯牵涉进来了?弄了这么一出,她只怕更看不上我了!” 面筋又是标志性的耸肩动作,“我本来是想找老师想办法的,可是被李雯雯拦住了,她说这种事如果让老师知道了,咱们两个非得被开除不可,还是交给她处理比较好。” “好个屁!”我狠狠瞪了一眼笑颜如花的李雯雯,英雄救美的梗已经烂大街了,美女偶尔救一次英雄也能够接受,可是她为什么要往我嘴里塞臭袜子呢?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别看我那时候恨李雯雯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当她成为我老婆的时候,这件事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记得我还改编辛晓琪的《味道》来逗李雯雯,“想念你的笑,你的豹纹外套,还有那浓浓的臭袜子味道。” 不过这些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那时候,面筋也不知道是哪边的,竟然开始帮李雯雯说话了,“你怎么回事,人家雯雯好歹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冷言冷语的?” 好一个面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臭袜子没塞你嘴里呀,我翻了翻白眼,都懒得搭理他了。 面筋不知道和李雯雯嘀咕了啥,反正他们两个说要去喝碗羊汤暖暖身子。 那时,天已经快黑了,北风呼呼地刮着,学校食堂肯定关门了,出去吃点也无可厚非。 我们三个搭车去了东关十字路口,喝涧水县最出名的老范家羊汤。 面筋要报三碗羊汤,我拦住他说两碗就够了,我不想吃,因为我现在无论吃什么,都有一种臭袜子的味道。 李雯雯看来对老范家羊汤并不陌生,要加二十块钱的羊肉解馋。 不一会儿,羊汤端上来了,香喷喷的两大碗,再往里面泡两个火烧馍,绝对够味,可我只有他们吃着我看着的份儿。 李雯雯真是没一点儿女神范,她旁若无人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拍了拍胸前那两大坨东西,“同桌,听陈松涛说,你在大嘴那里输了五千多,而追根溯源,都是为了给我买吉他,所以说,这件事我管定了。没啥大不了的,等天黑了,咱们就去把钱捞回来,免得你无法回家交差!” 我总算明白她那里为什么会高耸入云了,原来都是拍打出来的。 我扭头又瞪了面筋一眼,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啥话都往外撂。 李雯雯赌术是不错,又赢了大嘴,不过其中有出其不意的成分,现在想再杀个回马枪,大嘴会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吗? 再者,种种迹象表明,她根本不会玩麻将机,想在游戏厅里赢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第九章 杀他一个回马枪 不管李雯雯是不是吹牛皮,我都得相信她能赢,因为我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买了单,然后把钱一股脑往李雯雯手里一塞,“只剩下五百多块了,能翻本吗?” 李雯雯也不客气,随手接过去,“足够了!” 我们三个肩并肩出了羊汤馆,我想打车,李雯雯不让,她说吃多了,正好走几步路消化消化。 走着走着,我猛然想起来自己下午没请假,涧水职高虽然管理松散,但是有根高压线绝对不能碰,那就是不能旷课。 别看校规校纪那么多,但对学生杀伤力最大的只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旷课叫家长。 我偷家里的五千块钱还没着落呢,这个时候叫家长可就惨了,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我捅了捅面筋,“面筋哥,你下午请假没有?” “请了啊,难道你没请假吗?对对,你小子只想着去游戏厅吃独食,借尿遁就出来了,哪里还能想起来请假这回事呀?” 面筋话音刚落,李雯雯又接上了腔,“别看我,我也请假了啊。” 惨了,如果是我们三个一起旷课,还能互相圆圆慌,如今剩下了孤家寡人,我连个垫背的都找不到呀! 看着我一脸的囧样,李雯雯倒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我说面筋,你写请假条没有?” “哪顾得上?我只是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而已。” 李雯雯的笑容挺诡异,“我倒是写了请假条,我说我同桌来了大姨夫,所以陪他去看医生。” “你同桌?大姨夫?”这两个名词信息量有些大,面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我靠,我不就是她的同桌吗?我特么什么时候来大姨夫了?这个李雯雯,不是存心捉弄我吗? 面筋终于回过神来,“这样奇葩的理由,老师竟然批了吗?” “批得那叫一个快呀!”李雯雯挺了挺胸,“当时马老师只顾着看我的胸呢,哪有心思看我的请假条?”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马老师,谁让李雯雯那么胸残了得呢?换做我,我也想过过眼瘾。 突然,我眼前一亮,按李雯雯请假条上的内容,也算是替我请了假,这样一来,我就不是旷课了,也不用叫家长了。 仔细想想,别看李雯雯看上去挺凶,其实是处处为我着想,我有些感动了,对着她说了一句谢谢。 李雯雯撅了噘嘴,“怎么着,一句谢谢就想把我打发了吗?” 既然请假的事圆满解决了,那我也有心思开玩笑了,“那你想要啥?大不了我吃点亏,以身相许了。” “想得美!”李雯雯指了指我的鼻子,“反正我帮了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答应,答应,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 李雯雯捏了捏鼻子,“那你以后不准看我的胸。” 我一咬牙,心不由衷地说,“不看就不看,这么高,不仅阻挡视线,还辣眼,有什么好看的?” 转眼间,小巷已经到了。 面筋自告奋勇,说先去游戏厅打探一下,看大嘴和老鼠在不在。 李雯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大嘴有个习惯,晚上八点都会到西关永昌茶楼喝茶,现在肯定没在游戏厅坐镇。再者说,就凭他的智商,根本想不到我们会杀一个回马枪的,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肯定能赶在大嘴回来之前全身而退。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李雯雯不让打车不是为了消化,而是要等大嘴出门呀。 面筋抢先一步掀开了棉门帘,李雯雯昂首而入,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倒成了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马仔。 果然如同李雯雯所料,游戏厅像往常一样,只有李芳一个人在招呼。 李芳见了我,很是意外,“下午你能够逃过一劫,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怎么还敢来?难道非得让我姐夫剁掉你的手指头吗?” 也许大嘴觉得输给李雯雯很没面子,所以连他的小姨子都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 我也乐得装迷糊,指了指李雯雯,“这一次我不赌,只是观阵而已。” “噢!”李芳不吭声了,默默地给李雯雯兑换了游戏币。 我们三个进了里间,刚好有一台机子空着,李雯雯往跟前一坐,一边用眼花缭乱的速度投币,一边回头问了我一句,“同桌,行呀,你才来玩几次呀,就把门口那个美女的魂给勾了。” 这事别说没有,就是有我也不能承认呀,“雯雯,看你这话说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装,接着装!”李雯雯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瞎子呀,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我摊了摊手,嘴巴一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你的同桌帅得掉渣呢?” 李雯雯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我了。 五百个币很快投完了,第一把,李雯雯只押了两分,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五千块捞回来呀! 没想到更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李雯雯根本没有好好打牌,而是用了类似于快进的手法,揭啥打啥,这就没打算赢呀,虽然一把牌就两块钱,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我想劝她,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当时在老范羊汤馆里说好了,到了游戏厅由她说了算的。 李雯雯用快进的手法,连打了十五把牌,虽然仅仅输了三十块钱,但旁观者已经炸开了锅: “这个妞长得挺漂亮,不会是有病吧,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呀!” “你懂个屁,人家这叫酷,玩的就是心跳!” ……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些话很难听,把我都说成了李雯雯养的小白脸。 我压不住火,扭头就想和那厮计较,却被李雯雯一把拽住了,“想赢钱就给姑奶奶老实点儿!” 我想赢钱,特别想赢钱,所以就只能听李雯雯一回了,看她还有什么泼天的手段。 到了第十六把牌,这一次李雯雯直接押了四百分,四百分就是四百块呀,这一把要是不会胡的话,账面上可就只剩下七十分了。 好歹押了四百块,李雯雯看上去专心多了,没有用快进,而是小心翼翼地打着每一张牌。 但她有些手段我还是看不明白,譬如说,明明是三四五条一铺牌,她偏偏拆开了打,而留下了一些东南西北风之类的无用牌,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现在不能听牌,而且要想赢大翻,必须打混一色。 我更不明白了,打牌有听不听就是有病,不听牌怎么胡牌呀! 牌打到中局,李雯雯还把对家的牌换过来看了看,拆了人家两铺牌,我又问她,她说这是一来防止对家报听,二来呢,是让对家也打混一色。 当李雯雯再次把牌换过来的时候,好事来了,三牌交换出现了,这可是要胡大三元的节奏啊,押了四百块,如果能胡一把大三元的话,那五六千块钱就到手了。 我激动极了,瞪大眼睛看李雯雯表演。 不曾想,他点了一下开牌键,三牌交换的提示便消失了,特么,这是我搬来的救兵吗?分明是打入我方内部的卧底啊!既然是这样,还打个屁牌呀,干脆认输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气急败坏地想去关麻将机的电源,幸亏面筋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住了。 李雯雯银牙一咬道,“你不想看,滚一边去!再敢捣乱的话,我一指头弹断你的小丁丁!” 我切身体会过李雯雯弹指神通的厉害,也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把她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连忙认怂了。 第十章 胡了一把大三元 说话间,双方的牌都已经打完了。 对家最后一张牌打的是西风,这是麻将机的习惯,如果打混一色的话,最后一张牌百分之九十九会打字,这时,就显示出李雯雯的远见了,恰巧她的牌里留了一张西风。 但是有西风又怎样,李雯雯这边只有七八九万一铺牌,别的都是单个的字,拿什么去胡牌呀? “榆木脑袋的同桌,好好学着点儿,看姐给你胡一把大三元。”李雯雯点着了一根绿摩尔,悠哉悠哉地吸了一口,然后用手不停地点换牌键,也就是麻将机左边第一个键。 她抽烟的姿势很优雅,也很老练,我根本没想到她竟然隐藏的这么深,因为在学校时,除了对我比较凶一点儿之外,她一直是以乖乖女的形象示人的。 李雯雯出手很快,半分钟已经点了换牌键四五十下了,可怜的换牌键,幸亏我不是换牌键,否则以她指头上的力道,我早已经是满头大包了。 我想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做有什用,她就是把换牌键点烂了,麻将机也不会给她再变出三铺牌来,谁让她臭比能,手贱,直接把送上门的三牌交换按没了呢? 我心里正埋怨着她呢,奇迹突然发生了,原来被她按没的三牌交换竟然出现了,李雯雯回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意思是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李雯雯气定神闲地吐了一个眼圈,然后按倒了三张没用的杂牌,顷刻间三牌翻起,变成了三张红中。 接下来,她用同样的手法又换了两把牌,这样手里的十三张牌就变成了这样:三个红中,三个发财,三个白板,还有七八九万一铺,另外就是一个西风了。 天呐,竟然不可思议地听牌了,而且听得就是单吊西风,而对家的最后一张牌,打得偏偏就是西风。我平生第一次感到这十三张牌是如此的亲切,当然更亲切的是含笑而坐的李雯雯。 “同桌,最后这关键的一按,就交给你了,千万别按错了呀,要不这些钱就要打水漂了。” 李雯雯指了指胡牌键,让我去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先是伸出食指,突然觉得不够庄重,不保险,就直接上了手掌,一把按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响,然后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胡了。” 我揉了揉眼睛,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了一行字,大三元,役满,一百六十翻。 特么这可是押了四百点的大三元啊,我的心里简直是爽翻了。 别看我只有十八岁,但已经是有着好几年赌龄的老赌徒了,也有一把牌赢过千儿八百的历史,但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胡牌的快感。 一来呢,是这把牌对我至关重要,二来呢,是这把牌金额大,算下来五千多块了,当然,最最关键的第三,就是它给我的惊喜,给我的出乎意料。毕竟,在最后胡牌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这把牌会赢。 人都说,人生有三大美事,啪啪挠痒掏耳屎,可是这种绝处逢生的快感,绝对不弱于传统的三大美事。 我的荷尔蒙一下子迸发了,也顾不得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玩家,对着李雯雯漂亮的脸蛋粗暴地亲了一下。 可能是李雯雯早有嘱托,或者是面筋有眼色,就在麻将机显示胡牌金额的那一瞬间,面筋已经将李芳请了过来,一来呢,是向她证明,我们这一把牌胡的是光明正大,二来呢,是让她赶快退钱,节约时间。 我大致算了算,加上起先剩下的七十点,一共是六千四百七十点,也就是六千四百七十块,这可是个大数目呀,抛去拿家里的五千六百块,还有借面筋的四百块,折腾了这么一天一夜,我特么还赚了四百多块。 李芳看了看屏幕上的数字,面有难色,“这么大的数目,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我打电话让我姐夫回来再退钱吧?” 虽然我们这一次赢得光明磊落,但如果等大嘴几个回来了,还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我连忙拦住了她,“芳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关照我,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你们既然开得起游艺厅,就该出得起钱,要知道昨晚我输钱的时候,你姐夫也没在这里呀?如果你们游戏厅赢起输不起,那么以后谁敢再来这里玩呀?” 李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了,我给你退钱吧,但你要记着,以后不要再来这儿耍了,我姐夫那人可不好惹。” 退了钱,我先还了面筋的四百块,然后带着李雯雯和面筋到街口的大排档撸串,三十串羊肉串,三十串板筋,外加三十串猪腰子,再来一瓶地道的涧水大曲,真是要多爽就有多爽。 李雯雯本来不喝酒的,但是架不住我和面筋的轮番劝,只得喝了一小杯。 没想到她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喝酒竟然上脸,仅仅喝了一小杯酒,就面如桃花了,看得我的眼睛都直了。 李雯雯下手真快,当即就给了我一个爆栗,“瞎看啥?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别看本姑娘的胸!” “冤枉啊!”我摇头晃脑的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答应不看你的胸了,但我刚刚看得是你的脸呀!” “耍赖皮!”李雯雯没法子了,只得任由我看下去。 说心里话,她长的真不赖呢,柳眉杏眼的,小巧的鼻子,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特别是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这样的姑娘,真不爱死个银儿。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看也看了,接下来,想更近一步,那就得找一些共同的话题,拉呱啦呱了。 目前为止,如果说我和李雯雯之间有什么共同话题的话,那就只能是赌了。 我抿了一口酒,往她跟前凑了凑,“我说同桌,今天下午,你与大嘴赌得那三局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呀,可是我搞不明白的是,第一局你为什么不掷骰子而主动认输呢?要知道凭你的技术,掷出个豹子完全可能呀!” “同桌,有话好好说,但记着要保持距离哟!” 李雯雯的警惕性蛮高,根本不给我揩油的机会,“我是有掷出豹子的可能,但是大嘴是掷骰子的高手,他能够不间断掷出一百把豹子来,反正是三局两胜,我又何必在第一局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呢?还不如避其锋芒,示敌以弱,让他轻视我,这样我才能在后两局兵不血刃的赢他。” 李雯雯的回答引起了我浓厚兴趣,“哦,那你第二局玩十点半的时候,为什么要让大嘴抽最后一张牌呢?万一他抽出来的不是大小王或者花牌,那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李雯雯笑了,“在从地上捡牌的时候,我已经做了手脚,最上面那张牌就是半点,我抽或者大嘴抽都一样,说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这时,一旁的面筋插话了,“那如果大嘴不抽最上面的那张牌呢?难道你手里的牌全部都是半点吗?” “牌是正常的牌,我如果在牌上动手脚,根本瞒不过大嘴这个老江湖。” 自信心的女人最漂亮,李雯雯看上去很笃定,“我算定,他一定会抽的最上面那张牌的!那种场合,那种情景,大嘴如果不抽最上面的那张牌,就会给人一种不相信我的感觉,会让手下的马仔看不起的,再加上他对我动了歪心思,所以更想故作大方来博得我的青睐,如果换做是你,会自降身份抽另一张牌吗?” 第十一章 人心难测 如果李雯雯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透彻,我还真是没想到,这里面会有如此多的弯弯道道。如果当时我是大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抽最上面的那张牌。 我想了想,又问了李雯雯一句,“同桌,其实我最不明白的是最后一局,你们赌字赌背,你在游戏币停止转动之前,就让大嘴先判断,如果他要的是背怎么办,难道你会法术,能隔空让那枚游戏币反转吗?” “我又不是神仙,会哪门子的法术?只不过我懂人心,而出老千大多时候,千得就是人心。” 李雯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枚游戏币的正面刻有大嘴的名字,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另外一面吗?” 我心服口服了,“的确,再加上大嘴开的是游戏厅,这种地方讲究蛮多,最看重的是运势,大嘴如果选背面,就会给人一种走背运的感觉,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定会选有字的那一面。” “孺子可教也!”李雯雯擦了擦嘴,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学校吧,明早还得上早自习呢?” 俗话说得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以前我只是瞎赌,如今有了李雯雯这个鲜活的例子,我才有些明白,原来赌博或者是出千,就如同一场战争,是要讲究战略战术的,什么阴谋阳谋统统用得上,包括自己的颜值优势、身体优势等等,甚至一个老千在赌场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为了胜利而采取的手段,而我当初只知道一味的蛮干,那么输掉小内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有意无意地向李雯雯打听,她为什么能把麻将机玩的那么溜儿。 李雯雯倒也没藏着掖着,把她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说给我听。 严格说起来,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玩麻将机,只不过她此前早已经把麻将机的程序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她说这种型号的麻将机,最大命门就在三牌交换的那一瞬间,而她所用的那种直捣黄龙的手法,有一个俗得掉渣的名字--憋三元。 “憋三元?”这三个字我粗一听觉得似乎不妥,但是仔细咀嚼了一下,就觉得非常贴切了。像她那种逮着换牌键往死里按的劲儿,还真有些憋死牛的风骨,不把大三元憋出来誓不罢休呀! 根据麻将机的程序设定,三牌交换每十六把出现一次,而李雯雯敷衍前十五把牌,为的就是等到第十六把一击致命。 我越听越兴奋,“同桌,有了你这一手,想不发达都不成呀,反正大嘴的钱都是赢来的,咱们几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把他的游戏厅赢过来,也算是杀富济贫了。” 李雯雯摇了摇头,“同桌,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大嘴能够混出来,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只要问问他的小姨子李芳,就会明白我们已经掌握了程序,所以我估计明天他会歇业,等更换好麻将机的主板后,再重新开业。” “哦!”听李雯雯这么一说,我心里难免有些小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整垮大嘴的机会,就这样没了,真是便宜这厮了。 眼看着到了学校门口,我让面筋和李雯雯先回宿舍,而我则拦了一辆出租车,得先回家把钱放回去再说,如果让我爸发现钱没了,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回家把钱放好之后,又打车回了学校,打发完车钱,我数了数,身上还有三百多块,如果再加上面筋那里的四百多块,够给李雯雯买吉他了。 我走到了围墙边,刚要翻墙进去,忽然看到围墙上面多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便跳了下来,那动作,那身影,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竟然是面筋。 我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面筋哥,天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上哪儿溜达去?不会是要和某个女生开房吧?” 面筋起先被吓了一跳,后来听出了我的声音,才回了魂,“兄弟,你想把哥哥吓死呀?” 我点了两根烟,往他嘴里塞了一根,“面筋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兄弟拉呱拉呱,你约了哪个女生呀?是不是我们班的?” “去去,我可没有你那么龌龊,见了李雯雯就想上人家。” 面筋吸了一口烟,突然话锋一转,“兄弟,据李雯雯所说,今晚可是整大嘴那厮的最后机会了,等天一亮,人家说不定就歇业了,要不咱们兄弟联手去整一把?” “这个不好吧!”我挠了挠头发,“雯雯说了,让我们别去招惹大嘴。” “哟呵,我说兄弟呀,你和李雯雯八字还没一撇呢,重色轻友的毛病可就患上了。” 面筋朝着我胸口使劲擂了一拳,“我只是觉得大嘴太张狂了,所以才想去整他的,你可别忘了,今天下午咱哥俩儿的手指头都快没了,更可气的是,他还敢打李雯雯的主意,还说你不是男人……” “去,整他狗日的!”还是面筋知道我的软肋,几句话就说的我火冒三丈了。 我俩儿叼着烟,屁颠屁颠进了游戏厅,还是特么的人满为患,李芳还守在吧台上。不过由于我们一下子卷走了五六千块,所以老鼠几个也出动了。 李芳一见到我,就急了,“兄弟,你怎么还敢来?我姐夫发脾气了呢,说你们几个如果再来的话,就把腿打折了。” 我呵呵一笑,“你们开门做生意,我呢好耍几把,只要我不出老千,大嘴凭啥不让我们来?除非你们现在把门关了?” 李芳本来是好心好意来着,被我这一席话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声不吭地给我兑换了游戏币。 这一次,我和面筋是势在必得,把身上的钱全都兑了,一共是七百二十个游戏币。 我俩儿端着盒子进里间的时候,正好和老鼠碰了个正着,这厮本来还想赶我和面筋出去来着,但后来鼠眼转了转,到吧台前打了个电话,便不吭声了。 面筋扯了一下我的衣襟,“兄弟,老鼠肯定是请示大嘴了,你说大嘴任由咱们进来赌,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管他打什么算盘呢?咱们先把钱赢了再说!”一提起大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下午的时候,竟然当着李雯雯的面,说我不是男人,老子今晚上就让他瞧个仔细明白,什么才是男人。 说起来我们运气不错,在里间不过等了七八分钟,就有机子腾出来了。 我大摇大摆地往机子前面一坐,然后面筋往里投币,而我押了两分,像李雯雯那样,揭啥打啥,用快进的速度打牌,半分钟不到,第一把就结束了。 老鼠几个一起凑到了我的身后,他们不知道李雯雯当初是怎么赢钱的,所以觉得我的打法很操蛋,开始一个个笑着挖苦我。 看来李雯雯是高估大嘴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大嘴一方还没掌握我们那把大三元是怎么赢的,否则老鼠他们几个表现得不会这么低级。 我和面筋相视一笑,现在姑且让你们吠,等会儿让你们哭来着。 由于不知道起先那个玩家玩了几把,当打到第七把牌的时候,三牌交换竟然出现了,而我还是只押了两个点,两个点算个屁,就是胡了大三元,也不过是三百多块钱。 为了三百块钱就把底漏了,有些不值,为了迷惑老鼠他们,我决定这一把不胡了,还是用快进的手法把好好的一把牌打报废了。 第十二章 陷阱 我的手法虽说比不上深不可测的李雯雯,但越发的熟练了。 也就是十几分钟,十五把牌已经打完了,马上要进入关键的第十六把牌了。能不能让大嘴那厮肉疼,就在此一举了。 我把剩下的六百多分一下子押上了,这把要是胡了,就是小万把块呀! 虽然近距离观摩过李雯雯的操作,又听她指点过其中的诀窍,但是真轮到自己上阵了,我的小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都不管用。 还是面筋懂我,立马给我送来了一瓶雪碧,特么,大嘴的东西,不喝白不喝,我拧开了盖子,一仰脖,咕咕咚咚灌了一大气,接着又连打了几个嗝,果然好受多了。 这时候,面筋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兄弟,整他狗日的!” “整他狗日的!”我把雪碧瓶子使劲往地上一摔,一指头点开了开牌键。 这把牌抓起来真好,三铺一麻将,竟然是天听,这可是天大的诱惑呀,因为天听地胡和大三元一样,也是役满,一百六十翻的存在。但我知道麻将机的尿性,它最擅长让玩家空欢喜一场了,越是看上去很牛逼的牌面,到了最后往往都不会赢。 我不去听老鼠他们几个的聒噪,三铺牌被我直接拆了两铺,只留下了三个六万,打起了混一色。我不敢怠慢,又连忙换到了对家,把他的牌也拆了一个四零五散,强迫着他打混一色。 就在这时,三牌交换出现了,这个大礼包来得可真及时呀,我对着屏幕来了一个飞吻,然后回头挑衅地瞪了老鼠一眼,再然后,就是踌躇满志地按了一下开牌键。 接下来的牌路很顺利,我手里的东西南北风都留齐全了,北风甚至来了三个,就等着看对家最后一张,打的是什么牌了。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程序的人很操蛋,只要打的是混一色,最后一张牌必打字。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对家打得也是字,但是我一下子懵圈了,因为他打的是一张红中,而我手里根本没有红中。憋三元,憋三元,这还憋个球呀,纵是换满了三把牌,也不会胡呀,我气急败坏地把牌呼啦了。 “呵呵,就这水平,还充什么大尾巴狼,还是回去再跟着师娘好好练练吧,要想会,跟师娘睡吗?”老鼠这厮终于逮着机会了,狠狠挖苦了我和面筋一番,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点了一根烟,只吸了一口,就下去了小半截,“面筋哥,你说咋回事?这把牌我打得没毛病呀,可是这太破机子,怎么会最后打一张红中呢,这不是逗我们玩吗?” 以前只要我说话,面筋都会第一时间接着,可是这一次竟然没有接话,有些奇怪哟,难道他到现在还懵圈着呢? 我回头一看,只见面筋双手按着太阳穴,不知道正在想啥呢?我捅了他一下,“面筋哥,想啥呢,想得这么入神?难道是想张娜了?” 张娜是面筋的同桌,早就对面筋有意思了,可是面筋嫌人家是太平公主,没答应和她好,这个家伙,一定是羡慕我们家雯雯那样的大胸了,可是羡慕有个屁用,你有种也去找一个大波妹呀! “别乱!”面筋捏了捏鼻子,“兄弟,我琢磨着刚刚不是麻将机的问题,而是你的操作有问题。” 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不会吧,我每一张牌都是按照李雯雯提供的牌谱打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性子有些急呀!”面筋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虽然对家最后一张牌打的是红中,但是只要我们好好操作,还是可以胡的。” 我一下子急了,“面筋哥,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们的牌里没有红中,上哪胡呀?” 我急,面筋却一点儿也不急,“兄弟,我给你好好掰掰啊,我们当时的牌面是不是三个六万和三个北风?这个时候,如果再换三个发财和三个白板,以及一张红中,不就能胡牌了。”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如果按照面筋所说的换法,那最后牌面就成了三个六万、三个北风、三个发财、三个白板,单吊红中,还真能胡牌。 这样一来,虽然胡的只是小三元,但是有四暗刻呀,四暗刻也是役满,同样的一百六十翻呀! 其实,我也知道三牌交换是可以换一张牌或者两张牌的,只是刚才没沉住气,忘了这个茬,把好牌糟蹋了。 听面筋这么一说,我输得有些不服气,打算弄些钱回来接着赌,我让面筋在游戏厅等着,我回家拿钱去。 走到游戏厅门口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身上连打车钱都没有了,刚好看到了李芳,就挤了一个笑脸凑过去了,“芳姐,你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打车,一会儿回来就还你。” 李芳冷着一张脸,“好好的学不上,就知道赌,老娘告诉你,一毛都没有!” 没想到李芳是这种态度,我一下子方了,呵呵,当初我还以为她想泡我呢,谁知道我在人家眼里,连十块钱都不值。 我摇着头,灰溜溜地出了门,谁知道李芳又追了出来,“兄弟,既然你非得要赌,姐又拦不住你,就只好把钱借给你了,说吧,要多少?” “谢谢芳姐了,待会儿等我赢了钱,连本带利还你。”我算了算,本来想着一千块已经足够翻本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就借了李芳三千块。 李芳说她是从农村来的,父母年纪大了,还得供弟弟上大学,身上没什么闲钱,所以只有挪用公款了,但是挪用公款必须得打欠条、按手印,而且按照游戏厅的规矩,还得背高得离谱的利息。 我不算傻,但一来呢,我相信李芳不会坑我,二来呢,觉得自己必赢无疑,这钱不过夜就能还上,纵然是驴打滚的利息我也不怕,所以就答应了。 那三千块钱兑换成游戏币,还得一个个往里投,挺麻烦的,我就让李芳拿着钥匙去里面直接给我上分了。 有憋三元的技术在身,我以为自己接下来一定会胡的,可是点子偏偏就是那么背,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次三牌交换的机会,谁知道对家竟然报听了。 这真是日了狗了,我明明把对家的牌拆的七零八落的,怎么换过来只打了四五张牌他就报听了呢? 玩过麻将机的人都知道,只要牌一报听,不胡牌的情况下,是揭什么牌打什么牌,这样我就只能祈祷对家打得最后一张牌,我手里有了。 然后,祈祷只是祈祷,很多祈祷往往并不能实现,要不上帝都要累死了。 对家最后一张打的是八条,而我手里别说八条了,连一张条都没有。这一把牌我可是押了八百分呀,就这样打水漂了。 我和面筋总结了一下经验,决定三牌交换再出来的时候,就把对家的牌拆的狠一点,让他报不上听。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下一局,当我去拆对家牌的时候,我的牌却报听了。 牌报听之后是不能换不能动的,这还憋个屁大三元啊,这一局又让我输了一千块。 接下来,不管我和面筋如何小心翼翼,牌面总会出故障,反正就是胡不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既没去掏大粪,又没摸任何一个女人的臀部,怎么会这么臭呢? 到了天灰灰明的时候,游戏厅里已经没啥玩家了,我和面筋都输红了眼,一个人招呼三台机子,就等着憋三元了。 我的赌注也越压越大,我以为只要胡一把大三元,就能把本捞回来,可惜的是,一把都不会胡。 更可怕的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李芳那里打了一万三千块的欠条了。 第十三章 驴打滚 如果是毫无赢面的牌面,输也就输了,可那天麻将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身披轻纱的性感美女,看上去明明可以触手可及,可当你伸出手的时候,却什么也摸不到。然而,当你缩回手的时候,她却又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这种感觉才是最挠人的,让你的心里直痒痒,欲罢不能。 面筋说事情有些不对头,还是不要赌了。 有人说,赌是人的一种天性,藏在DNA里,撇不清的。 我很认同这句话,因为当我骨子里的赌性被彻底释放出来之后,简直是无法阻挡的,面筋也阻挡不了,我让他哪远滚那去。 当我再一次去找李芳借钱的时候,她却再也不借了,她说市里来了一个高手,帮大嘴改动了麻将机的主板,她就是借给我再多的钱也翻不了本,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越陷越深。 我如梦初醒,难怪大嘴一直没露面,老鼠也贼兮兮的,李芳一个小小的收银,也敢当家借给我这么多的钱,原来这是人家早已布好的局,就等着我和面筋这两个大傻逼自投罗网呢? 我上前一把揪住了李芳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早说?快把借条还给我!” “太迟了,借条如今在我姐夫手里。” 李芳猛地抹去脸上的泪珠,嘶喊起来,“我也不想骗你,可是我没办法呀!我姐夫说了,如果我不能把钱借给你的话,就让我去陪那个高手睡觉,他长着一身的白癜风不说,还是个变态,喜欢走人旱路,我除了骗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这事的确怪不得李芳,她一个弱女子,只是大嘴手里的工具而已,就算没有她,大嘴也会安排王芳、刘芳来做这件事,以我当时急于翻本的心态,照样会上当受骗。 我想起来李雯雯当初的告诫,让我不要再来招惹大嘴,可我偏偏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如今真是追悔莫及呀! “我的还好姨子,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彻底,你已经引诱这个小白脸借了钱,打了欠条,那就不应该再点醒他,索性任由他赌下去,借多少都成,难道开饭馆的还怕大肚汉吗?” 这个大嘴,嗓门还挺亮的,人还在楼梯上,可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我扭头一看,只见大嘴挺着肚子,施施然走了下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看到他,我眼珠子都红了,“大嘴,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说的只有八个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嘴说着,扭头叫了一声,“老鼠,你给他说道说道。” 老鼠屁颠屁颠走到了我面前,小眼里泛着光,“我日,知道什么是驴打滚吗?本人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比如说,你现在欠我们一万三千块,如果明天还的话,就打一个滚,变成两万六了,到后天,就是三万九,大大后天,是多少来着?” 这厮板着指头算了大半天,最后算的不耐烦了,“反正就是很多钱了,有我们老大在,也不怕你飞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大名叫杨志强,家住十里铺村二组六号,现在职业高中读高二,所以说,你识相的话,赶紧回去弄钱,免得给家里人找麻烦。” 我以前只听说过驴打滚,但不知道原来驴是这样打滚的,这如果滚上个十天八天的,那可就是天文数字了,我家就是卖房子卖地也还不起呀! 再怎么说,我那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摊上了这么大的事,还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面筋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兄弟,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撺掇你出来玩,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说实话,今晚这事还真怨不到面筋身上,虽然他是始作俑者,给我提了些念想,但是如果不是我肆意妄为的话,我们充其量也只是输掉七百二十块而已,以面筋的性子,根本不会去借什么高利贷。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面筋的肩膀,“面筋哥,你要还是我兄弟的话,就少在这儿掉金豆子,免得让外人笑话。既然事情出了,想办法解决就是,现在不是找责任的时候。” 大嘴在一旁笑了,“杨志强,陈松涛,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讲义气,出来混义字当先,我大嘴最看重讲义气的人了,就再给你们两个选择。” “再给我们两个选择?”我看了面筋一眼,做了一个姑且听听的手势,再做道理。但我知道大嘴的尿性,这两个选择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他肚子里冒什么坏水呢? 大嘴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先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个选择,就是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干,从今后有我大嘴吃香的,就有你们两个喝辣的。” “跟着你干?”我笑了,“大嘴,我虽然好赌,但还不至于做混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日,你们两个是给脸不要脸怎么滴?”老鼠伸出巴掌刚要往我脸上招呼,却被大嘴喝住了。 面筋的耳朵动了动,我们光着屁股一块长大,谁不知道谁呀,他只有在遇到大难题的时候,耳朵才会不停的动。 面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大嘴说:“能说说第二个选择吗?” 大嘴端着茶杯走到了我的面前,笑得挺猥琐,“杨志强,我听说你和李雯雯是同桌,关系很好,这样吧,只要你能说通她来陪我一晚上,那张借条我就可以还给你了。” 早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没想到他还在打李雯雯的主意呢,更可恨的是,他还想让我帮他做这件事,这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呀! 我的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响了,正想入非非的大嘴,还是不开眼地火上浇油,“杨志强,你想想,一晚上一万三千块,就是模特也值不了这个价位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回家问问你妈值什么价位?”特么,这个大嘴一根小牙签还想搅动风雨,我故技重施,叶底偷桃,一把抓向他的关键部位。 我以为这一下势在必得,没想到还真应了吃一堑长一智的俗话,大嘴已经吃过我一次亏了,这次学乖了,一提右膝,便把我的招式化解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鼠几个立马扑上来,按住了我和面筋。 我挣脱不了,就一抬头,一口痰吐到了大嘴的脸上,“就你那熊样,还想泡我们家雯雯,你特么下辈子吧!” 大嘴也真够可以的,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掏出湿巾擦了擦脸,“小子,你有种接着吐呀,吐多少我擦多少,老子就喜欢看你那种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成全你!”吐就吐,都是男人谁怕谁,反正我刚喝了两瓶不要钱的雪碧,火力足着呢。 我刚要再吐,却被老鼠一巴掌把嘴堵上了,“我日,小屁孩,你还真吐呀?你最好老实一点儿,否则老子就用臭袜子把你的嘴堵上!” 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怕老鼠的臭袜子,那酸爽,几乎能做一亩地的肥料了。昨天下午被堵了那么一次,都现在我嘴里的臭袜子味道还没有散尽呢? 大嘴见我不吭声了,就把手一挥,“老鼠,放他们走?” 老鼠一愣,这厮真是记吃不记打呀,竟然敢对大嘴用反问句,“大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他的头上就又挨了一记,“不放他们走你给钱呀?” “嗯。”老鼠摸着头,大声吆喝着,“放他们两个走!” 第十四章 谋定而后动 走是走脱了,而且是全身而退,但是那张一万三千块的欠条,却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就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嘴已经把我们两个的底细摸透了,根本不怕我们跑路。 我和面筋都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儿走路。眼瞅着到了学校门口了,面筋木落落地问了我一句,“志强,你说咋整?是回去上早自习还是出去想办法?” “你问我我问谁呀?那可是两万六千块呀,我能想出来狗屁办法?难道出去抢呀?”我连珠炮一般冲面筋发起了脾气。 面筋没和我吵,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硬着塞进了我嘴里,“兄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骂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儿的话,那你就尽情的骂吧!” 我猛地吸了一口烟,可是吸得太猛,呛得眼眶酸酸的。 面筋的耳朵快速动了几下,“兄弟,要不我去跟着大嘴混得了,只要他不再找你麻烦,让我做什么都成!” 我知道面筋对大嘴的恨意,并不在我之下,他能够这样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我呀。虽然我想强忍着,但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刷地一下,流的满脸都是。 我顾不得擦,而是扳住了面筋的肩膀,“面筋哥,你今后别再说这种话,否则我会翻脸的,不管遇到啥难处,你我兄弟都一起扛,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我和面筋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上早自习,然后想个办法溜号,各自回家看能不能把钱凑齐了。 重新回到了教室里,坐在熟悉的座位上,望着身旁秀色可餐的李雯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生活的美好,人,难道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吗? 按说我和李雯雯已经并肩作战了两次,一块喝过羊汤撸过串,还碰过一杯酒,虽然不是交杯酒,但关系应该比此前亲密多了,可是她对我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要知道我一颗受伤的小心灵,正是需要抚慰的时候啊! 总算是熬过了早自习,我和面筋饭也没顾上吃,就挖空心思写了请假条,找班主任马老师请假。 马老师眼镜高度近视,但是厚厚的镜片后面,总是闪烁着男人都懂的光芒。同性相排斥,果然不是瞎说,我和面筋刚刚说明来意,就被他赶了出来,连请假条都没看。 我们两个灰溜溜地走到了楼梯口,我把嘴一撅,“面筋哥,不如咱俩儿旷课吧,叫家长虽然挺恐怖,但是大嘴的驴打滚更他玛德恐怖呀!蹉跎一天,就是一万三千块呀!什么时候,咱哥俩儿的时间,也变得如此珍贵了?” “中!”面筋咬了咬牙,“旷课就旷课,还是回家搞钱要紧!” “是哪个说要旷课呀,难道不怕叫家长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李雯雯就是喜欢凑热闹呀。 “雯雯,你怎么来了?”我心里太高兴了,不自觉地像对面筋那样擂她胸口一拳,可是拳头打出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手感和平时太不一样,软软绵绵不说,而且还异军突起,有种霎那间触电的感觉。 李雯雯猝不及防,挨了我那么一下,不过她抗击打能力很强,并没怎么着,只是把杏眼一瞪,“杨志强,你答应过不看我胸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但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彻底,嬉皮笑脸地说:“雯雯,我没看呀,你只说不让看,可没说不让摸呀。” “无赖。”李雯雯啐了我一口,但是并没有拂袖而去,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的确有一定道理。 这不,李雯雯虽然绷着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最想听的,“有本姑娘在,用得着旷课吗?”说着,她把手一伸,“把请假条给我,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 李雯雯到马老师那里当然吃得开,我和面筋把请假条一交,就直接开路的干活了。 我们两个找同学借了点路费,然后打车回了十里铺,各回各家找钱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下面碰头了,开始各自汇报战果。 面筋还可以,从家里弄了九百多块,而我却只搞到了五十块钱。也不知道是我爸察觉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原本放在衣柜里的钱,再也找不到了。 我俩儿的钱凑一块还不到一千块,距离一晚三千块差老鼻子远了,这可咋办呀? 回学校的路上,我和面筋连车都没心思坐了,就沿着公路一边走一边想辙儿。 走了大概两三里路,面筋突然一拍大腿,“兄弟,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去大嘴的游戏厅搞钱去。” “什么?再去游戏厅?”我摸了摸面筋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要知道现在麻将机已经改了程序,就凭我和面筋那点儿手段,到那也是去给大嘴送钱的,这千把块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面筋拉着我坐在了路牙石上,“兄弟,这一次咱去不玩麻将机。” 我没好气地说,“哥呀,去游戏厅不玩麻将机还能干什么?难道去玩街机三国吗?屎都憋到门口了,我现在可没心思玩游戏。” 面筋压低了声音,“咱们两个这一次去做时迁。” 做死前?这是什么东东?难道是做死之前再疯狂一把?我琢磨了好久,才终于明白过来了,“你说是做时迁?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 “嗯。”面筋点了点头,“既然大嘴能够布局害我们,那我们就用一个以其之道还治彼身,偷他个狗日的!” “偷?这事有些不妥吧?”我有些犹豫了,我做一个烂赌狗就够丢人的了,再背上一个小偷的名声,那我爸非得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不可。万一被大嘴逮到了,挨打是轻的,那小子非得把我们送进去吃牢饭不可。 面筋长长叹了口气,“兄弟,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咱们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李雯雯不是说过吗,大嘴每晚八点就会带着他的兄弟到永昌茶楼喝茶,而她的小姨子李芳则在楼下看场子,二楼应该没人,你小子从小就会爬树,顺着下水管子爬上去,事情不就成了?” 面筋还真是做狗头军师的料儿,这么短的时间,就策划得如此滴水不漏,我也被他说动心了,“面筋哥,先说开呀,我只偷欠条,他的脏钱我可一分钱都不要。” 面筋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咱不能偷欠条,只能偷钱。” “这是为啥吗?”话一问出口,我心里已经明白面筋的用意了。如果只偷欠条的话,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嘴,这件事是我们两个做的,那样岂不是引火烧身?以大嘴的脾气,就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偷钱就偷钱!”我一咬后槽牙,应了下来。 谋定而后动,我们俩儿心情好多了,一起去喝了两碗羊汤,然后暖暖和和地回宿舍睡觉了,这两天,没黑夜没白天的,我俩儿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一觉睡的可真香,如果不是我把闹钟定到了七点半,根本就醒不过来。 我叫醒了上铺的面筋,然后胡乱抹了把脸,又一人泡了一包方便面,加了两根火腿肠,吃饱喝足了,刚要出门,只见一个同学拿着一张纸条过来了,“杨志强,这是李雯雯捎过来的。” “李雯雯?”我心里直纳闷,这个李雯雯,有啥事直接找过来不行吗,干吗神神秘秘的传纸条呢? 我打开一看,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雯雯竟然约我八点钟去一趟校园后边的小树林,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我谈,还说我如果不去的话,那么这一辈子就甭想再约她了。 那个小树林是我们职业高中的约会圣地,一般只有热恋中的男生女生才会去,李雯雯约我到那种地方去,个中之意不言而喻,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难道是在楼梯口,我无意间摸了一把她的胸,从而造成的后果,早知道这样,我早摸一把就好了。 可是幸福归幸福,烦恼也是接踵而来,因为我和面筋计划好的行动,也在八点,着实是分身乏术呀! 一边是我苦苦追求了好久的女神,另一边代表着每天一晚三千块的驴打滚利息,也就是说,我与李雯雯这一次约会价值一万三千块,用大嘴的话来说,这笔钱都可以找个模特耍耍了。 去和李雯雯约会? 去偷大嘴钱? 两个念头不停的打架,弄得我的头都大了。 猛地,我一咬牙,豁出去了,错过了与李雯雯约会的机会,我一定会遗憾终生的,而那一万三千块钱算个屁呀,顶多明晚去偷的时候,多偷一些不就完事了吗? 我拿定了主意,就让面筋继续睡觉,偷钱的事明天再说。 面筋当然知道李雯雯在我心里的位置,所以对我的决定没有一点儿意外,只说了一声“好嘞!”,就上床睡回笼觉了。 第十五章 佳人有约 感谢书友张亿恒的美酒! 这可能是我杨志强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约会,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李雯雯会主动约我,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来到了。 与债务增加一万三千块相比,佳人有约才是我最在乎的。 我人模狗样地收拾了一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换上了一套米黄色的西服,我身高足足一米八,把西服一穿,对着镜子一照,标准一个帅小伙,并不比如今那些号称衣服架子的长腿欧巴们逊色多少。 我这人天生不喜欢拘束,想了想,还是把领带扯了扔在了宿舍床上。 到了小树林,我看了看手表,才七点五十分,以为要等上一阵子的,谁知眼睛就被人蒙上了。 条件反射,我的背摔刚要祭出,忽然觉得蒙我眼睛的小手柔软光滑,急忙来了一个急刹车,才没有闹出笑话,“同桌,是你吗?” “这个点儿,这个地儿,除了我李雯雯,难道你杨志强还约了别人吗?” 果然是李雯雯!我扭头一看,只见她今天穿着一件豹纹棉裙子,上身是一件米黄色夹克,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看上去既端庄典雅,又透着一种野性美,与平时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当然,不变的是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还有那再厚的衣服,也遮掩不了的小蛮腰。 “美女杀人不用刀,斩将夺魄全在腰。”我不由一阵后怕,要是自己刚刚没刹住车,把李雯雯摔一个屁股朝下平沙落雁式,那可就糗大了。 “愣着干什么?一起走走呗。” 我一愣,心里有些小失望,原来她约我来,只是走走而已。 然而,希望总是在你失望的时候来到,突然,李雯雯很自然的一只手塞进了我的臂弯里。 这样的场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没想到今夜终于成真了。 我们手挽手走了十几分钟,很快走到了小树林深处。 李雯雯忽然死死盯着我看,仿佛我脸上有花似的。 我腾出手来,摸了摸脸,“同桌,怎么了?我脸没洗净吗?” 我心里非常奇怪,记得出宿舍的时候,我照了七八遍镜子,一张脸真是再沒那么干净的了。 李雯雯冷笑一声,“脸是干净了,但是心里不干净。” 说我心里不干净,这一点儿我并不否认,来时的路上,我是去了路边小店买了一个套套,可这事能怪我吗?像李雯雯这么性感的女人,约我到这种地方来,作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我能不早做准备吗,万一到时候弄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瞧着李雯雯怒目圆睁的样子,我悄悄把裤兜里的套套掏出来,放进了她的手心,“雯雯,对不起,像你这样纯洁的女孩子,我们又是第一次约会,我不应该准备这种东西的。” “你准备了什么东西?”那时是有些月光,但并不是很亮,李雯雯没看清楚,拿着手上捏了捏,才高声叫了起来,“杨志强,你竟然想着上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同桌,又教过你千术,说起来就是你的半截师父,你竟然想着上我?”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李雯雯说这话我就有些不服气了,“同桌怎么了,既然此时能同桌,隔日就能同床。半截师父又怎么了?《神雕侠侣》看过吗?号称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不是嫁给了徒弟杨过吗?” “哟呵,杨志强,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的口才还挺好哟,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李雯雯说着,翘起了兰花指。 我吃过她的大亏,知道接下来,她很可能就要祭出,那泣天地惊鬼神的弹指神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摆了摆手,“同桌,君子动口不动手,咱好好说话行吗?” 也许是我认罪态度不错,李雯雯的指头没弹出来,却趁势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这小子,欠了大嘴的高利贷不想着法子还,一天到晚,脑子里净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怎么能算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没有这个意识,人类早就像恐龙一样灭绝了。” 我嘴里小声嘟囔着,心里却早已经炸开了锅,李雯雯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她怎么会知道我欠了大嘴的高利贷呢? 李雯雯哼了一声,“很意外对不对,让你意外的还在后头呢?本姑娘不但知道你欠了高利贷,而且还知道你今晚要去偷大嘴的钱!” 卧槽,她竟然连这事都知道?要知道,我要偷大嘴钱的事情,只有我和面筋知道呀? 我突然想起今晚叫面筋起床时,仅仅叫了一声,他就醒来了。而换做以前,不叫个十声八声的,他根本就醒不来,要不怎么说,胖人多瞌睡呢? 这足以证明面筋那时在装睡,或者是根本没睡,也就是说,他可能在我睡熟的时候,出去和李雯雯见面了,把我们的计划全撂了。 怪不得这家伙不拦着我出来约会呢,原来心里早有打算。 这件事虽然非同小可,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让李雯雯知道比不知道好,一来她是自己人,二来呢,她见多识广,也能做个参谋,看我们的计划可行不可行。 不愧是做了这么久的同桌,李雯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杨志强,你趁早死了那个心,你们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行不通?”我没有理由不相信李雯雯的眼力,既然她说行不通,那就一定行不通。 “不错,你没有像面筋那样,对我这个三个字的评语不服气!” 李雯雯抚了一把眼前的刘海,“其实,你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想的出来,像大嘴这样的老江湖,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盗措施呢?实话告诉你吧,游戏厅二楼装着防盗窗,你就是爬上去了,也根本进不去屋,就算你运气爆棚,进了屋里,可是他的钱以及重要物品,全都装在保险柜里,像你这样的门外汉,就是提着一柄三十磅的大铁锤,也砸不开。” 李雯雯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开心,因为这表示着她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我往近处凑了凑,“同桌,你肯定有主意了,说说看,怎么样来破大嘴家的铜墙铁壁?” 李雯雯往远处躲了躲,“别说本姑娘破不开,就是能破开,也不会做这种勾当。” 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李雯雯接着说道,“千亦有道,我们千门虽说也是捞偏门的行当,但是门中有规矩,不得参与偷盗、劫财劫色等诸如此类的勾当,而你受过我的指点,也算半个千门中人了,所以说偷盗这种事绝对不能做。” 我惊讶极了,脱口而出,“你是千门中人,这么说你是李老千的女儿了。” 这个世界上老千众多,但是能以老千作为外号者,李老千算是独一份了。 他在豫西一带名头极响,但是人们原来只知道他姓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长相如何,家住哪里? 李雯雯点了点头,“除了李老千,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做我的父亲?” 这个李老千是个传奇人物,坊间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但他最牛逼的事迹发生在两年前。 说起来,李老千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扳模王”。 扳模是我们那里特有的赌博方式,玩法很简单,就是先下注猜字猜背,然后由庄家把三个罗汉钱扔到地上,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李老千在这方面是个高手,他撒出去的罗汉钱要啥就是啥,从不失手。 后来大家都知道李老千的厉害了,轮到他坐庄时,就让他拿一块长木板,然后把罗汉钱放到上面来撒,但这样还是难不住李老千。 两年前的一天,三门峡市一个大赌家慕名而来,与李老千赌了一晚上,整整输了两密码箱的钱。 鸡叫两遍的时候,李老千请人家到东关十字路口,喝涧水县最出名的老范家羊汤。 当时,李老千报了两碗羊汤,那人看来对老范家羊汤并不陌生,如同李雯雯一样,要加三十块钱的羊肉解馋。 不一会儿,羊汤端上来了,再往里加一勺子油辣子,一小把香菜,绝对够味。 李老千刚要动筷子,却被那人拦住了,说他输得不服气,要和李老千玩一次新鲜的,李老千当时有些得意忘形,以为吃定了人家,自然就奉陪到底了。 那人的玩法的确够新鲜,他领着李老千顺着十字路口一直往北,穿过平板桥的桥洞,然后来到了310国道上,他指着正东方,要和李老千赌经过车辆的车牌尾号是单是双,赌一把二十万。 双方的钱到位之后,李老千说人家远来是客,应该先猜。那人也不客气,说自己猜单号,这样,李老千也只能要双号了。 那时候还不到五点钟,已经跌进腊月了,天冷得厉害,好在涧水的正东是洛阳,310国道又是贯通东西的大动脉,路过的车不少。 赌局开始了,过来的第一辆车是解放牌卡车,车牌尾号是5,单数,李老千干净利落地输了二十万。 第十六章 扯平了 接下来轮到李老千先猜,他一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脾气,一连猜了八把双。可那天他真是背到姥姥家了,接连过来了八辆车,车牌尾号全是单数,最终他输了一百六十万,几乎连内裤都输掉了。 李老千的心也真够大的,输到了这份上,竟然还邀请那人去老范家把羊汤喝完,那人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他们两个并肩走进羊汤店的时候,那人瞟了一眼坐在最里面的一个食客,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这一眼,那人就把命搭上了。 拗脾气的人轻易不发火,但发起火来是很要命的,李老千当时大叫了一声,“你特么敢坑俺!”操起案板上的剔骨刀就捅了过去。 那人赢了钱也没命花,当场就嗝屁了。 那人的确是出千了,当时他进门说要加三十块钱羊肉的时候,就是在告诉他的同伙,他要选择单数。 不得不说,这些人早就摸透了李老千的脾气,知道李老千第一把是被动猜双数,输了之后,会一直猜双的,而他的另一个同伙,已经冒充交警,在一公里之外的物资局路口设卡,进行交通管制,只允许车牌尾号为单数的车辆通过。 这个局设得相当精妙,李老千刚赢了大钱,一时大意才阴沟里翻了船,一把输回了解放前。 由于算是激情杀人,李老千好歹保住了一条命,被判了个无期,听说如今就在黑山羊监狱接受改造。 原来李雯雯是李老千的女儿,难怪这么机灵古怪,不显山不露水地,就把大嘴给赢了呢?还别说,她在游戏厅里转游戏币那一招,还真有李老千扳模王的风范。 “雯雯,要不,咱俩儿明天买两条红旗渠,再买几斤红烧肉,到黑山羊监狱看看咱爸去。”江湖传说,李老千生平有两大嗜好,一是烟瘾大,一天最少得抽两包烟,他也不抽老贵的,只爱五块钱一包的红旗渠;二是嘴巴馋,每天都得吃半斤红烧肉,要不根本睡不着觉。 “什么咱爸?那是我爸!少给我打马虎眼!”李雯雯推了我一把,“你是什么身份,也想跟着去见我爸?” “呵呵,你说我是什么身份?”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我笑着说,“就算你不承认咱俩儿有那种关系,但我至少也是你爸的半个徒孙吧,去孝敬一下他老人家不行吗?” “一边去,你还是那凉快去哪儿待着吧,去孝敬我爸也轮不到你!” 既然死缠烂打是泡妞的制胜宝典,我自然要将它发扬光大了。我嬉皮笑脸地拉住了李雯雯的手,轻轻晃了两下,“雯雯,你身边最凉快了,我就喜欢在这里待着。” 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怎么的,这一次不但李雯雯没有甩开我的手,而且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同桌,我说的话你怎么不听呢?我不让你去招惹大嘴,可你偏偏要去,这一次闯了大祸,看你怎么办?” 捏着李雯雯柔若无骨的小手,我的心情再没有这么舒坦了,“还能咋办?凉拌呗!有你李雯雯在,我还用得着怕什么大嘴呀?” 李雯雯摇了摇头说,“大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况且他身后还有一个赵小龙,更加难以应付。” “赵小龙?”我纳闷了,“李军的嘴,赵小龙的腿,他们两个人不是齐名于世吗?由此来看,赵小龙应该比李大嘴高明不了多少!” “你懂个棒槌?”李雯雯瞪了我一眼,“南慕容,北乔峰,是不是也是齐名于世,可实际上呢,那慕容复给乔峰提鞋都不配!” 原来,赵小龙是李军的表弟,早年在戏班子学戏,练就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一双腿,神鬼莫测,所以道上都叫他赵小龙的腿。 功夫好也就罢了,顶多是一介武夫而已,难得的是这个赵小龙非常有头脑,这两年开矿山,涉足房地产,大有洗白的趋势,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卖他几分面子。 而最关键的是,赵小龙从小父母双亡,是李大嘴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姑姑把他一手带大的,他们表兄弟之间关系极好,一旦惹了李大嘴,赵小龙肯定会出头。 听李雯雯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傻眼了,“雯雯,照你这么说,这个哑巴亏咱还得吃了。” 李雯雯笑了,“这有啥?东边吃的亏,让西边还回来就是了。” 我一颗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同桌,你尽管下命令,我愿为马前卒!” “好!”李雯雯点了点头,往树林外走去,“事情我已经交代给面筋了,具体该怎么做,你回去问他就行了。对了,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不想走,“雯雯,高利贷的事情是有些着落了,那既然来了,不妨再谈些其他事情吧。” 聪明如斯的李雯雯,竟然也有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其他事情?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谈?” “眼下良辰美景,要谈的当然只能是恋爱这种事情了。”我再次拉住了她的小手,没想到被李雯雯一下子甩开了,“你这人怎么没个正形?” 我还没正形呀?我觉得自己在李雯雯面前已经够乖的了。我想起恋爱宝典上说,追女孩子时,既然百依百顺行不通,那就给她来一点儿简单粗暴的。 我豁出去了,一把抱住了李雯雯,然后一张嘴准确无误地吻了过去。 李雯雯没提防我给他来了这么一招,被吻了一个正着,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她一急,竟然对着我的嘴唇咬了一下。 她也算是嘴下留情了,没使劲咬,只是咬破了一层皮。 我舔了舔嘴唇,笑道:“我的好同桌,你当初给我盖了章,我现在也给你盖了章,这一次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我的简单粗暴之法看来是起了点儿作用,李雯雯竟然没有再反击,而是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看上去像是默认了。 人生第一次约会,我也算是收获颇丰,也一声不吭,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走,这就叫做闷声发大财。 到了学校门口,我紧走几步,赶上了李雯雯,“同桌,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直接找我说清楚就是了,为什么非得约我到小树林里去呢?” “你说呢?”李雯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看个傻瓜一样,然后扭头走了。 回到宿舍,我把这一幕学给面筋听,让他给我解惑,面筋也笑了,“看来李雯雯说的没错,你小子真是个棒槌!” 面筋从床上爬起来,继续说道:“人家那是买针不买针,试试你的心,雯雯也想看看,在你小子的心目中,她和一万三千块孰轻孰重?” 呵呵,原来李雯雯也这么在意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这么说她对我并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哟! 我摸了摸还隐隐作疼的嘴唇,人家姑娘肯定对我有意思了,否则以她的脾气,只怕一嘴就把我嘴唇咬下来了。 我笑咪嘻嘻地躺到了床上,还没忘了警告面筋,让他少来烦我,我得好好回味一下,与李雯雯嘴对嘴的场景。 可是面筋这厮真的是不解风情,一把将我揪了起来,“你小子是猪呀,睡了一天了,怎么还想睡?快起来做事!” 我狠狠锤了面筋一拳,“面筋,别烦我成吗?有啥事明天再说,就是天大的事,今晚儿我也不管!” 面筋做出了一个手持尚方宝剑的动作,“你敢不管?这件事是李雯雯吩咐下来的,必须在今晚上办好!” 第十七章 偷梁换柱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披外套,一边冲着面筋嚷嚷,“李雯雯吩咐下来的?你小子怎么不早说?敢误了我的终身大事,我把你这根面筋炒吃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想不到我面筋精明一世,却交友不慎啊!”面筋夸张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有兄弟如此,如果再追到李雯雯这个红颜知己,我杨志强这一辈子就特么值了。 出门的时候,面筋从床下面拖出一个挎包,背在了身上。 我有些奇怪,“面筋哥,挎包里装的是什么?李雯雯难道让咱们出去打架吗?家伙都带上了?” 面筋笑而不答,“兄弟,天机不可泄露也,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始终改不了那种神秘兮兮的德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我们两个说笑着,从围墙上翻了出去,面筋领着我绕了一个大圈,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指着一个小卖铺对我说,“兄弟,你去买东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替我拖住那个老板就行了。” 我看了看小卖铺的规模,不由得撇了撇嘴,“面筋哥,你想来小卖铺偷东西呀?就这三核桃俩枣儿的,够还大嘴的高利贷吗?你千万别说这是李雯雯指使的啊,你说了我也不信,俺们千门中人根本就不允许偷盗。” 面筋嘿嘿一乐,“兄弟,你和雯雯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还真是李雯雯让我们这么干的!你小子说一句痛快话,干还是不干?” 面筋一抬出李雯雯,我就没辙了,人家可是我的半截师傅兼梦中女神,让做的事不管再难也得去执行。 面筋嘱咐我一分钟之后行动,他背着挎包,屁颠屁颠到了小卖铺门口,一张肉脸笑得跟皮花子似的,“大爷,你们这里的扑克怎么卖呀?” 小卖铺的老大爷挺热情,“小伙子,你要扑克牌呀?有两块的,有一块的,还有三块的塑料扑克,你要哪一种?” 面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大票子,往玻璃柜台上一放,“大爷,你把所有的扑克都拿出来,我挑一挑,只要看中的全要。” “小伙子,挑倒是可以挑,但是我把丑话说到头里,你千万不能拆封呀!”大爷狐疑地看了看面筋,去里间拿扑克牌去了。 我更是一肚子的疑惑,这个面筋,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扑克牌吗,只要是一个牌子,外包装都一样,有什么可挑的。 等那位大爷将扑克牌拿出来之后,我就走了过去,先是让他拿一包红旗渠,然后让他拿两瓶雪碧,接着再让他拿两根火腿肠,反正就是不让他闲着。 当然,趁着老大爷取东西的间隙,我也悄悄观察着面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只见面筋悄悄地从背包里拿出好几条扑克,放在玻璃柜台上,然后眼疾手快地把老大爷拿出来的扑克牌装进了挎包里。 卧槽,这不是偷梁换柱吗?如果用这一招到金店换一些贵重首饰,还能一解我的燃眉之急,你小子却来换一些扑克牌,这有个几把毛用? 没多大一会儿,老大爷把我要的东西拿全了,我付了钱,直接走人了。 而面筋则是装模作样的只买了一副扑克牌,搞得老大爷一个劲儿地撅嘴,幸亏他有修养,要不早就骂出声来了。 我和面筋坐在路边,连吃带喝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买来的东西消灭殆尽了。 我也没问面筋换扑克牌有啥用,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说的话,我就是问了这小子也不会说,还不如不问,因为该说的时候,你就是不问他也会主动找你说清楚。 吃饱喝足之后,面筋又带着我逛了附近的两个小卖铺,照方抓药把里面的扑克牌全换掉了。 这里也属于涧水职高的地盘,但是正在开发,四周全是建筑工地,面筋不知道为啥来换这里的扑克牌? 虽然好奇心已经挠到了我的痒痒肉,但我还是强忍着没去逼问,因为根据我的经验判断,面筋马上就要给我透底了。 我故作悠闲的点了一根烟,故意不去搭理他。 “兄弟,你是不是特想知道原因?别装了,你其实已经快忍不住了。” 面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嘴里的烟抢走了。 面筋烟瘾没我大,一般不抽烟,如果他要烟抽的时候,就是要发表长篇大论了。 果然,面筋猛吸了两口烟之后,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李雯雯的安排,而面筋挎包里装的扑克牌都是动过手脚的。 面筋指了指四周的工地,“听李雯雯说,这里经常有几个包工头开拖拉机,打得很大,一晚上的流水就在十来万上下,咱们若是混进去,从中分一杯羹的话,还大嘴的高利贷就不成问题了。” 搞了半天,李雯雯是想设局去千包工头的钱呀,可是这些包工头虽然不是专业赌徒,但也是赌惯了的,经验相当丰富,一般的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们的。 我摇了摇头,“面筋哥,雯雯这一次是不是太托大了,那些包工头个个都是机灵鬼,伶俐虫,如果想用魔术扑克赢他们的钱,就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了。” 面筋笑了,“我说兄弟呀,枉你整天说喜欢李雯雯,看来你是对她没有一点儿信心啊,你想想,以她的智商,会用魔术扑克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吗?” 我有些惊讶了,“不是魔术扑克?那是什么?” “兄弟,哥哥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面筋说着,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钓鱼扑克,扔到了我手里,“这副扑克是刚从小卖铺买的,没有一点问题,你先看看。” 我看了看包装,像是正装货,然后把包装条撕了,仔细看了看,点着头说,“这牌没一点儿问题。” “那好,你看看这一副,雯雯在这上面做了记号,看看以你的眼力,能看出来吗?” 面筋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包装没问题,拆开了再看,与面筋刚才给我的那副正装货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人在上面做了记号。 看着我的样子,面筋呵呵笑了,“兄弟,你不是自诩一向目光如电吗?怎么这个时候瞠目结舌了?哥哥可以再提醒你一句,雯雯是用大头针在四张尖子,以及四张老克背后做了记号,看你能看出来吗?” 在我们哪儿,尖子就是一点的别称,因为开拖拉机尖子和老克是大牌,只要在这八张牌上动了手脚,赢牌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有人说了,尖子和老克大了又怎么样,只要你扣不来炸弹,人家的金花和拖拉机照样吃定了你。 这话是没错,但是开拖拉机,各地有各地的玩法,比如说有的地方叫炸金花,同花要比拖拉机大,而我们这里是拖拉机比同花大。 我们这儿还有一个玩法是闷牌,就是不准看、不准动自己的三张牌,而直接叫出自己的赌注,因为没看牌,所以看牌的人得押双倍的赌注。 如果这时候闷牌的人知道自己手里有尖子和老克,而别人没有,会把牌一直闷下去的,反正他一百块博两百块,心里有底。 而看了牌的玩家扣了大牌倒还罢了,如果扣的是不上不下的对子,那就犯了大难了,最后大多会把牌水了。 作为一个烂赌狗,我知道如果李雯雯真的能够瞒天过海,那么我们一晚上赢个三五万块,就跟玩似的。 我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检查了那八张牌,没有任何问题,这事看来是成了。因为连我都看不出来问题,那些包工头同样不能。 攀上了一个女老千做朋友,果然能够逢凶化吉。我甚至可以展望未来了,时来运转是必须的,正如大张伟的歌唱的那样,“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我这厢正在想入非非呢,那边面筋兜头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兄弟,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进入他们那个圈子。” 喜欢玩牌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一般不和陌生人玩牌,除非有人引荐,而李雯雯竟然把这最关键的一环交给了我。 难得李雯雯这么看得起我,我受宠若惊的同时,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可是,你做不到的事情,纵然想破脑袋也无计可施。 这时候,面筋又凑了过来,“兄弟,你这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呀,只因为你和那个人太熟悉了,所以才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呀!” “太熟悉了?”经面筋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名字叫张亿恒,身高一米九八,相貌阳光俊朗,他是我的表哥,是涧水县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 说是项目经理,其实呢,只是花钱挂个名头而已,但正是有了这个名头,我表哥在涧水县建筑行业混得很开,尽管腰里没什么钱,但由于我表哥口才好,颜值高,出手又大方,所以那些包工头们都喜欢和他一起玩。 按说我表哥这人对我挺不错的,当初我输掉小内内的那一次,就是表哥给我的钱。 没想到表哥好心办了坏事,我爸知道之后,狠狠揍了表哥一顿,并告诫他以后不得再带我玩。 我们这里娘舅最亲,表哥虽然个子挺大,但从小就怕我爸,这一次被我爸打怕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和我来往了。 但我知道,只要我有事找到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面筋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俩儿又是臭味相投,整天腻在一起,知道我和表哥的关系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个时候有手机的人不多,但我表哥有一个诺基亚,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我。 我就去了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 我表哥吃了一惊,他虽然在涧水县混得不错,但还惹不起大嘴。 表哥这人看啥事很通透,他并没有埋怨我,反而一口答应寻个场子,让我和李雯雯去捞一笔,也好尽快把大嘴的高利贷还了。 按照李雯雯的安排,我们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之所以没定在晚上,是因为担心赌局进行的不顺利,那么晚上还能接着来。 既然表哥已经答应了,那么我和面筋此后的任务就是回宿舍睡觉了。 睡了一天了,再加上明天要参加大赌局,我们哪里还能睡的着?就索性在路边大排档,叫了一瓶涧水大曲,烤了三十块钱的猪腰,吃美喝美之后,才唱着别人听不懂的歌谣打道回府了。 第十八章 双李争艳 酒谚有云,“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但是说实话,这东西喝多了不但难受,而且还真耽误事。第二天我和面筋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直接被李雯雯掀了被子,才醒过来的。 我这人平时喜欢光着身子睡觉,那样觉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也可以叫回归原生态嘛。呵呵,当然也有个人原因,最起码打飞机方便呀,同桌是那么一个大美女,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得想着她消遣一下吧。 幸亏前一天晚上喝得有点多,没脱干净,要不可就糗大了。 李雯雯双手叉腰,嗓门提到了最高分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早自习也不去上,幸亏本姑娘替你们请了假,要不来掀你们被窝的可就是班主任马老师了。” 都说女人穿戴不整齐时,见了男人紧张,其实男人衣冠不整的时候,见了女人更紧张。 我和面筋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把衣服穿好了,靠墙站着听候发落。 “都杵在那儿坐萝卜呀,赶紧的出去填五脏庙。”李雯雯说着,扭着小蛮腰先出去了,我们两个赶紧抹了把脸,跟着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跟表哥张亿恒打了个电话,他说场子已经定下了,就在涧水大酒店308房间,本金他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了,让我们赶紧去,要不让那些包工头等急了是要骂娘的。 不得不说,有这样的一个表哥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正准备招呼李雯雯和面筋赶紧走呢,忽然看到面筋的脸色变了,耳朵也迅速动了几下。 我和面筋知根知底的,可以说他瞟过来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 我心想糟了,特么糟透了,我们原本以为场子会安排在工地里,没想到表哥把它安排到了涧水大酒店,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我们昨天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些包工头来酒店里玩牌,怎么可能再去工地边上的小卖铺里买扑克牌呢? 我又给表哥打了个电话,他说这是张大头的主意,说是酒店里有空调暖和,他也没办法。 这个张大头我听说过,他是涧水县排名前列的包工头,生性好赌,可惜的是屡战屡败,江湖人称赞助单位。 其实,张大头的原名叫张永刚,他之所以叫张大头,除了脑袋的确够大之外,还因为他经常被人当作冤大头来宰。 “怎么办?”我和面筋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雯雯。 李雯雯若无其事地一挥手,“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们就是在这儿合计到天黑,也合计不出啥名堂,还是到地方再说吧。” 既然李雯雯都这么说了,我和面筋就只能奉命行事了。但是说实话,本来以为必赢的牌局,我突然就变得没底儿了,这要是再把表哥的本钱折了,那就惨了。 但是我又一想,李雯雯是谁呀,那可是李老千的独生女儿,家学渊源,就算不用做了手脚的扑克牌,照样也能赢了那帮包工头,否则的话,她能这么沉得住气吗? 涧水大酒店是涧水县唯一的一家三星级大酒店,设施相当豪华,被人称作安乐窝。 李雯雯不清楚,但我和面筋绝对是第一次来,没想到那地面就像镜子一样,能照出人影来,我俩儿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目不暇接。 但是一看李雯雯,顿时就显示出差距来了,只见她莲步轻移,目视前方,步子迈得聘聘婷婷,要比在学校的时候优雅多了。 我可是打算和李雯雯过一辈子的,如果就这么自惭形秽地让他比下去了,那么我还有勇气泡她吗? 想到这儿,我的自信心突然就来了,头抬起来了,胸挺起来了,紧走几步,追上了李雯雯,拿起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臂弯里,男人吗,有时候就得这么霸道。 我们三个坐着电梯刚上三楼,就看到了表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塞给了我,“兄弟,赢他狗日的。” 我接过来捏了捏,估摸着少说也有好几万,腰里有了钱,我的信心更足了,“哥,就赢他狗日的。” 还是面筋眼疾手快,往表哥兜里塞了两副扑克牌。 表哥装作不知道似的,领着我们进了屋,只见里面是一个总统套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周围是一圈老板椅,椅子上坐着的都是脑满肠肥之辈,看来人家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本来他们这些人还在弹笑风生呢,可是我们几个一进屋,特么,目光全部聚焦在李雯雯身上了。 她今天穿一件像摩尔香烟一样的豹纹紧身短裙,把半个大波露在外面,再加上天生的小蛮腰,一双能玩年大长腿,不吸引男人眼球才怪呢? 表哥一连咳了好几声,才让这些家伙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李雯雯那里收了回来。 表哥不但相貌堂堂,而且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很好听的那一种。 他简单做了介绍之后,就把面筋塞给他的扑克牌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放,让那些包工头过来验牌。 一个金项链快赶上狗链子粗的家伙吆喝了一声,“张总,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张总就是张大头,因为他打牌很少赢,大家都对他放心,所以只要有赌局,验牌的事情都让张大头包办了。 张大头都没往跟前凑,却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条钓鱼扑克来,往桌子上面一摔,“张亿恒张老弟,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哥哥我真的是输怕了,这几年搞建筑赚得钱全搭里面了。所以我就拿定了主意,要玩可以,必须由我本人提供赌局。” 张大头此举很是出人意料,表哥看了看那个被金链子拴着的男人,“窦总,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窦总微微笑了笑,“我信得过张总。” 窦总的表态获得了大家的拥护,也是,像张大头这样的人,怎么会弄虚作假呢?他如果懂得出千的话,也不会逢赌必输了。 李雯雯还是面带笑容,稳坐钓鱼台,而我和面筋却是暗暗叫苦不迭。 “谢谢诸位的信任。”张大头抱了抱拳,接着说道:“虽然在座的信任我,但我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这条扑克,是在我工地旁边的那个小卖铺里买的,绝对没有问题。” 特么,这就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刚我已经认命了,谁知道惊喜竟然在张大头身上。 这个张大头呀,自以为久病成医,久输成精,学聪明了,谁知道到头来还是被算计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张大头有多笨,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在自己家门口买的东西放心,不会坑我,难怪李雯雯说,赌博赌得是人心呢?更难怪人家一直都稳如泰山呢? 就在这时,只听卫生间的门一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披肩长发,身穿一身豹纹套裙,侧脸长得很像李雯雯,竟然是大嘴的小姨子李芳,更没想到李芳今天竟然和李雯雯撞衫了,这两个女人站在一起,与其说是像一对姊妹花,不如说更像是在双李争艳。 其实,穿豹纹是李雯雯的习惯,只要遇到赌局,不管是大赌局还是小赌局,她都是这身装束,而李芳就不同了,在我的印象里,她的衣着是非常保守的,坚守着当时农村姑娘那种不露肉的穿衣风格,怎么今日变得这么大胆起来了呢。 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只需两个漂亮的女人,就足以把戏唱起来了。 也不知道为何,从在游戏厅开始,这两个女人就不对付,此时更是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大眼,虽然没有直接吵起来,但颇有点儿针尖对麦芒的味道。 面筋捅了捅我,小声说道:“都是你这小子惹的祸!” 这事怎么能怪我呢?他们两个女人对掐与我杨某人有什么关系?我特么地简直比窦娥还冤! 面筋看我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猥琐地笑了,“兄弟,这就叫卖盐的见不得卖面的,你说她们无仇无怨的,如果不是同时喜欢上了你,会这么对着干吗?” 我的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可是觉得说不出理由。因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面筋既然如此说,那绝对不是在随口胡喃。 李雯雯是有一丁点儿喜欢我的意思,那李芳跟我就接触了几回,就这么着被我迷倒了?事情看上去没有这么简单呀?除非是那次与我无意之中的嘴对嘴,让她对我有了归属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还真的是幸福的烦恼呀! 我满脑子本来全是儿女情长,却忽然想起来李芳在高利贷事件里所作所为,不管她有何苦衷,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冰冷的,她就是充当了李大嘴的帮凶。 我心里一激灵,“李芳是李大嘴的小姨子,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不会又是李大嘴设下的陷阱吧?” 我看了看表哥,他竟然也不知道,对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眼看下不了台了,那位窦总忽然站了起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李芳小姐是大嘴哥的小姨子,我琢磨着既然咱们设了牌局,哪能没有荷官呢?所以就托大嘴哥出面,把李芳小姐给请来了。” 荷官又称庄荷,指赌场内负责发牌、处理筹码的服务人员,由于荷官在赌场里紧盯着客人的荷包,而且工作时要保持严肃的表情,所以才称作荷官。 “李大嘴的人?”张大头不乐意了,“老窦,不是我说你呀,李大嘴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全靠赌博起家的职业赌徒,不知你请他的小姨子来是何道理?” 这个张大头看来真的是输怕了。 作为曾经的烂赌狗,我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像他这种人,每次赌输之后就后悔不迭,发誓赌咒再赌剁手什么的,但是过了一宿,手就开始痒痒了。 对于输怕了而又非常想赌的人来说,任何小小的意外都会引起他们心里的怀疑。这样看来,张大头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窦总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张老弟,咱们在一起玩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玩牌输赢全靠运气,向来不玩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可以给你打包票,这位李小姐平时只是在游戏厅给大嘴哥收银而已,根本不会玩牌,更不会动什么手脚。” 张大头看窦总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已经信了九分,不再吭声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我表哥打圆场的功底了,“诸位,刚刚只是个小插曲,时间已经不早,大家还是入座吧。” 第十九章 开拖拉机 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李雯雯是小题大做了,就凭她的千术,不用在扑克牌上做手脚,也照样能把这帮包工头杀的丢盔卸甲。 因为这样的牌局充其量只是乱局而已,无非人有点多,出千有点小麻烦。但这对像李雯雯这样的高手来说,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然而,当我听那个戴着金链子的老窦,详细讲完赌局的规则之后,真的有些后怕。 还真的是庙小规矩多,这并不是正规的赌局,规矩竟然比正规赌场还要严格。 板着指头算了算,屋里共有九个人,除了李芳这个荷官,以及我和面筋观阵之外,还有六个人玩牌。 像很多玩法一样,开拖拉机一般是轮着坐庄,不过这个庄家是徒有其表,只是一副牌在他这里发完为止,其余与闲家并无区别。毕竟开拖拉机是大乱斗,要决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才能分出输赢。 荷官先洗完牌再交给庄家切牌,然后由荷官发牌,发过来的牌只能掀起一角看,不能上手,更不能离开桌子。 这样一来,很多千术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就连像李雯雯这样的高手也无能为力。 因为千术虽然种类繁多,但说白了就几种,大致分为:洗牌、发牌、偷牌、换牌。 首先因为赌局的规矩是荷官洗牌、发牌,所以再好的洗牌、发牌技术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这时就需要两个人配合作战了。但是我表哥和李雯雯从来没有配合过,这个时候让他们两个配合出千,并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好像不太现实,毕竟李雯雯是我表哥介绍过来的,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们呢。 因为看牌时牌不能离桌,说白了就是手上不了牌,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偷牌和换牌无法实施。 更操蛋的是灯光贼亮,这个时候出千可以,但是不被抓就太难了。 算来算去,仅仅剩下了认牌这一条路可走,而想要认牌,就必须得做记号,现场做记号根本不可能,这样就不能不佩服李雯雯的未雨绸缪了。这里除了我们几个知道内情的,现场有谁能想到,逢赌必输的张大头带来的扑克牌上会有问题。 赌局终于开始了。 李芳果然是个外行,洗牌洗得手忙脚乱的,发牌也不是很利落,但越是这样,在座的包工头们越是放心。 我和面筋立在李雯雯背后,既是观阵,也是学习。 李雯雯等发够了三张牌之后,用小指挑了挑牌,轻启朱唇,说了一句“我下水”,就把牌推了。我根本没看见她是啥牌,我看了一眼面筋,面筋也摇了摇头。 如此,接连三把,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就连李雯雯自己都没看见是什么牌,那她为什么要直接下水呢?难道是她根据牌后面的记号,就知道了大小,可是这也没道理呀,听面筋说,她也只是在尖子和老克上做了手脚而已,其他的牌她是如何认得出来呢? 再者说了,她这样几乎算是明目张胆了,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李雯雯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她爸,原来李老千有个习惯,每逢赌局,不赢头三把,李雯雯这样也算是向李老千致敬吧。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雯雯的接连下水,反正头三把全让张大头赢了。虽然他并没有赢多少,有两把牌还只是收了个底而已,但这也值得可喜可贺了。 第四把牌,庄家的下家直接下水了,一般的赌局就是这样,开始都非常谨慎。 轮到李雯雯说话了,她看也不看,直接闷了五百块。挨着她坐的是张大头,他犹豫了一下,竟然闷牌跟了。再下家是我表哥,他看了看,直接跑路了。 最后的庄家是老窦,他看了看牌,跟了一千。 总共六路牌,跑了三家,就剩下三家了。 我觉得老窦的牌肯定不小,而张大头只是在硬撑而已,如果是我在赌,直接闷两千,看张大头看牌不看牌,如果看了,肯定下水的多,除非他是同花,或者是拖拉机。至于老窦,就看他这一把牌的反应了,他如果接着跟,我就看牌,如果是大牌就跟他开牌,如果牌小直接下水。 但我是我,李雯雯是李雯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看牌了,一对QQ,这个牌按说已经不小了,有拼一把的可能,可是她却下水了。 我想埋怨她两句,但知道看牌不说牌的规矩,只得把嘴闭的紧紧地。 后来,等牌局结束的时候,李雯雯给我说起这一幕,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看张大头牌运挺旺,所以避避锋芒再说。 果然如同李雯雯所料,老窦只是一对十,而张大头是二三四,这家伙,竟然闷了一个小拖拉机。 到了第五把,李雯雯的上家直接押了一千,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但是开拖拉机赌得是心理,有时候越是气势汹汹的那个,牌越小,他也许就是在诈锅底而已。而有的人不声不吭,一百一百地把人勾进去,才是来了大牌。 李雯雯没看牌,反手闷了一千,这样下家如果看牌,就得两千起步了。 张大头这些年没赢过,赢了几把有些保守了,不敢跟着闷,看了看牌之后,下水了。 我表哥跟着闷了一千,老窦打了几把牌,连锅底还没拾住呢,一咬牙,竟然闷了两千,这分明是逼李雯雯的上家,嘴里镶着大金牙的那位下水呀。 大金牙如果跟,就得四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水了。 这样剩下李雯雯、我表哥、老窦三家,而且全部是闷牌。 李雯雯打牌真是霸气,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闷了一万。 这个时候,就看出联合作战的优势了,我表哥也跟着闷了一万。 老窦皱着眉头,点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然后看了看牌,跟了两万。 李雯雯这一次直接闷了两万,要知道我们的本钱只有五万块,她这是想一把定乾坤呀。 我表哥太精明了,立马看牌了,他的牌不大,只是一对八,可他竟然跟了四万。 李雯雯和我表哥一个闷牌,一个看了牌,这样着实让老窦作难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恨声说道,“张老弟是拖拉机吧,带尖子的同花下水了,你们两个斗吧。” 李雯雯接着闷了两万,我表哥跟了四万,然后开牌了。 李雯雯是老克大,输给了我表哥的一对八。 我表哥这一次赢了个盆满钵盈,“笑着对老窦说,我说窦总,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能想到我的一对八,竟然把你的同花吓跑路了。” 我有些意外,我表哥是属于那种笑容整天挂在脸上的人,轻易不得罪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说这种话来刺激老窦,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明摆着不是得罪人吗? 后来我一看老窦的表现,便明白了表哥的用意,正是他成功激起了老窦的怒火,才让这个老赌棍方寸大乱。 五万块只剩下几千块钱了,但李雯雯照样若无其事一般,她接下来稳扎稳打,小赢了几把,又捞回了两万多。 眼看着到了傍晚,我表哥成了大赢家,最少赢了十几万,而老窦和大金牙输得最多,李雯雯和张大头都是小赢。 老窦说吃过饭接着来,他这是想换换手气。 表哥他们都同意了,表哥说他请客,领着我们到了酒店负一楼的西餐厅,点了上好的牛排。 正准备开吃呢,却见大嘴带着老鼠笑咪嘻嘻地过来了。 第二十章 交杯酒 表哥与大嘴也算是挂面熟,连忙迎了上去,“大嘴哥,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坐坐,这里有上好的牛排,七分熟的。” 大嘴的一双色眼死死盯着李雯雯,看也没看我表哥一眼,“张亿恒,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哥我今天不想吃牛排!” 我紧紧握住了拳头,寻思着大嘴再满嘴喷粪的话,就抽他丫的,反正他今天只带了老鼠一个保镖,我和表哥再加上面筋,以三对二,保准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表哥也真能沉得住气,依然笑容满面,“大嘴哥,不想吃牛排吃别的呀,你想吃什么都成,小弟今儿做东。” “想吃什么都成?张亿恒,看不出来,你的口气还蛮大的。”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那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如果你真能弄来我想吃的菜,不但你表弟欠我的债可以一笔勾销,而且我还可以从我表弟赵小龙那里转包些工程给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因为大家都知道赵小龙玩的大,如果能从他那里转包工程的话,那钱就哗哗而来了。 “那敢情好。”表哥把菜谱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大嘴哥,你随便点。” 大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的嘴唇海岸线可真长,舔一个来回竟然用了好几秒钟,然后指着李雯雯,大声说了一句,“张老弟,我最想吃的就是她,你来安排吧。” “回家找你妈去吧!”我把嘴里的牛排一吐,就想起身,脚面上却被李雯雯狠狠踩了一下,“乖乖坐好了,别瞎掺和!” 表哥没想到大嘴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舌头转不过弯来了。 李雯雯却还能笑出声来,“大嘴哥,我就在这里,想吃只管来呀,只要你不怕硌着牙就成。” 大嘴不识让,特么地还真的过去了,他大摇大摆走到了李雯雯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丫头,你是叫李雯雯是吧,大嘴哥我牙好胃口好,生冷不忌,我当着这么多人把话撂这儿了,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而且还是生吞活剥的那一种。” 大嘴说完,冲着老鼠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两个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大嘴突然回过头来,“张亿恒,你如果会做人的话,待会儿就送五份牛排到316去,记着,你要你亲自送过去!” 我气鼓鼓地一拍桌子,“送个几把毛,表哥,你如果敢去送的话,我让我爸打断你的腿!” 表哥嘟嘟囔囔地说,“那个龟孙才给他送呢?” 面筋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说:“这个大嘴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得到雯雯誓不罢休呀!不过这事也不能怪他,谁让我们家雯雯长得这么水灵呢?” “噗!”“噗!”接着两声,面筋这句话直接让李雯雯和表哥笑喷了。 “铁了心?有我杨志强在,他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我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蛇一样跳了起来,指着面筋的鼻子说:“面筋,你小子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我家雯雯,不是我们家雯雯!” 面筋没被我吓到,反而振振有词,“什么你家雯雯?我就喜欢说我们家雯雯怎么了?你们结婚证领了吗?你小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打嘴仗我承认不是面筋的对手,刚要让李雯雯这个当事人出来主持公道,却突然发现她不见了,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表哥。 我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连忙捅了面筋一下,“面筋哥,说正经的,你说雯雯会不会着了大嘴的道呢?” “就凭雯雯的机灵劲儿,是大嘴着了她的道还差不多。”面筋笑了,“你小子还是担心担心张亿恒吧,那小子能说会道的,个头比你高,模样比你帅,你可得小心他把李雯雯拐跑了。” “我表哥?”我也笑了,“面筋哥,有我爸在,我表哥根本不敢和我抢女人,再者说了,人家心里早有意中人了,县医院的美女医生王伊诺听说过吧,在我家雯雯没出现之前,那可是咱们涧水县的第一美女,我表哥现在和她正热乎着呢?” 见面筋理屈词穷不吭声了,我则吹着口哨,心安理得地继续吃牛排。 可是也不知咋搞的,等我和面筋吃饱喝足了,还是没见表哥和李雯雯的影子。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面筋哥,说正经的,你说我表哥和雯雯会不会真的出啥事吧?消失的莫名其妙的。” 面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他们两个能出什么事,也许是会308养精蓄锐了,等会儿还有一场大战呢?” “有道理。”虽然我认可面筋的分析,但是一颗心就是放不下,便缠着面筋回308看个究竟。 到了308一看,屋里除了那些包工头,就只有李芳这个临时客串的荷官了。 我觉得张大头这个人还不算太坏,就找他问了问,他摇着头说没看见,搞得一旁的大金牙阴阳怪气起来,“小兄弟,你表哥和那个小美女是不是赢了钱溜了?溜了的话就提前说一声,别让我们在这儿死等。” “你以为我表哥像你呀,赢了钱就溜,再瞎比比我弄死你!”我心里正没着没落呢,自然没给大金牙好脸色看,冲他竖了一下中指,就拉着面筋风风火火地跑了。 我和面筋找了好久,最后才在顶楼的阳台上找到了表哥和李雯雯。 当时他们两个挨得很近,脸上都挂着笑,一边讲话还一边打着手势,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醋缸里,从上酸到了下。 难道真让面筋说着了,没可能呀,我记得表哥喜欢的是温柔贤惠的女孩,而李雯雯明显属于野蛮女友系列,表哥怎么会看上她呢? 面筋在一旁扇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乌鸦嘴!” 我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果表哥真的和李雯雯好上了,我该怎么办?是祝他们幸福,还是和表哥决斗? 李雯雯就是机灵,我和面筋站这么远就被她发现了,“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说实话,我刚想到拉着面筋悄悄离开呢,免得被发现了尴尬,可谁知道那个念头刚在心底泛起,就被李雯雯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只能过去了。 我只觉得一张脸像着了火似的,被面筋拉着,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没想到刚过去,头上就挨了李雯雯一记爆栗,“杨志强,你小子怎么啦?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难道是牛排吃多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但是我心里已经找不到原来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受了,因为心情的关系,此时此刻,只剩下疼痛了。 我捂着脑袋没吭声,表哥则笑着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兄弟,你领着雯雯他们先去308休息一会儿,表哥我办点儿事,一会儿就来。” 什么兄弟?是兄弟就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儿!我心里愤愤不平,但又不能直接和他翻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从嘴里迸出了一个“嗯”字。 我们三个一路往308走去,可能是各怀心事吧,路上谁都没有吭声。 很快到了308,一进门,大金牙就劈头盖脸的问:“张亿恒那小子呢?还来不来呀?这都几点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心里正有气没地方发呢,这一下可找到突破口了,“你急个屁呀,急着输钱呀!” 大金牙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足足比我低了半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不敢吭声了。 李雯雯连忙笑着说,“张亿恒说了,他有点儿事要办,麻烦大家等上半个小时,当然如果大家等不及的话,我们几个先玩着也行。” 大金牙小声嘟囔了一句,“先不玩,就等着他来,赢钱的没来,我们几个有个屁玩头?” 卧槽,李雯雯对表哥的行踪了解得很透彻哟,怎么一会儿不见,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走得比我还近了。 我看了看李雯雯,又看了看一旁的李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李雯雯,你不是和我的表哥玩暧昧吗?我就当着你的面也玩一次暧昧,让你瞧瞧,我杨志强并不是没有女人喜欢。” 主意打定,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了,然后倒了两杯,拿着走到了李芳面前,“芳姐,你今天可真漂亮,这屋子里可没人能比得上你。” 这话是明摆着刺激李雯雯呢,因为这间屋子里,就只有她和李芳两个女人。 “芳姐,兄弟敬你一杯。”我把酒杯递给了李芳,我们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喝了一大口。 喝酒的时候,我悄悄回头看了看李雯雯,想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那样我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 可是,我失望了,她就像往常一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这分明就是对我满不在乎吗?我心一横,竟然对着李芳说了一句,“芳姐,咱们喝个交杯酒如何?”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都觉得躁得慌,李芳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因为谁都知道,未婚男女之间喝交杯酒的意思,按照我们涧水县的风俗习惯,交杯酒一般只在婚宴上、洞房中才能喝,我和李芳喝交杯酒算是哪门子的意思吗? 大金牙早就对我怀恨在心,此时自然跳出来说两句风凉话了,“你这小子还真会攀高枝,这交杯酒一喝,你就成了李大嘴的连襟了,从今往后都能在涧水县城横着走了。” 我回头啐了他一口,“横着走的那是螃蟹,我才不稀罕呢?” 说实话,我也是一时气急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在我看来,李芳根本就不会同意。 可是正应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针”的俗话,李芳竟然同意了,“志强,既然你想喝交杯酒,那就喝呗!” 真喝呀!我连忙扭头看了看李雯雯,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别说我和别的女人喝交杯酒了,就是我和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羞羞,她也会无动于衷的。 我的心就像万剑穿过一般难受,想哭但是强忍着不敢让自己哭出来,原来,我在她心里,是这么的不值一哂! 风乍起,吹皱一池吹水,干卿何事? 我一咬后槽牙,说了句,“芳姐,能和你喝上一杯交杯酒,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胳膊套胳膊,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这就是喝交杯酒的俗成套路,我打算把这个套路做足做全了。 第二十一章 罗汉钱 胳膊已经套上胳膊了,李芳的胳膊真软,碰到了好舒服的感觉,接下来就是四目相对了。 我突然发现,她的眼角分明藏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而已。 李芳为什么会流泪呢?难道是要和我这个大帅哥喝交杯酒了,激动成这个样子了?不会呀,本帅哥的魅力如果有那么大的话,早就把李雯雯拿下了,今儿还能丢这么大的人? 我心里一震,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懂了,李芳这是心里有委屈呀! 她是个聪明人,当然能看出来我爱的人是谁,可是如果她拒绝和我喝交杯酒的话,那么我根本没脸再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了,她这纯粹是在为我着想啊,当然,她肯定是喜欢我的,如果不喜欢,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她也不会和我喝交杯酒。 酒杯已经被我们两个举到了嘴边,这个时候,面筋跑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兄弟,喝了交杯酒,此生并肩走,这玩笑可开不得呀!” “面筋哥,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这么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还有没有芳姐?”如果来阻拦我的是李雯雯,我肯定会借坡下驴,但那丫头愣是稳坐钓鱼台,这口气让我如何能咽得下去,一下子甩开了面筋的手,“你特么走开!否则别怪我跟你绝交!” 我就那么看着李芳的眼睛,“芳姐你放心,只要喝了交杯酒,我这辈子就会对你负责的!” “雯雯,你看看,你再不出手的话,人家就要生米做成熟饭了!”面筋急得拍了好几下大腿,他知道我的脾气,我是经常听他的话,但如果有一次不听了,他再劝就不管用了。 这时,屋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雯雯身上,这其中也包括我。 起先,李雯雯可以装糊涂,可这时候面筋直接点了她的将,她想装也装不下去了,最起码也得表明一下态度吧。 只见李雯雯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出手?” 哦…… 只听屋子里叹息声一片,我希望的肥皂泡一下子破灭了,“芳姐,等干了这一杯,你就是我的人了!” 都以为事情已成定局,但是当我们两个再次举杯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我手里的酒杯碎了,红酒洒了我一身,而罪魁祸首则是一枚铜钱,此时正乖乖地躺在我的脚边。 我把铜钱捡了起来,在灯光的反射下,却是一枚闪耀着金光的康熙通宝,这是罗汉钱。 罗汉钱是康熙年间所铸制钱“康熙通宝”的异品,与普通康熙通宝的区别在于,罗汉钱的“通”字的走之旁是单点,而普通康熙通宝则大多是双点;罗汉钱的“熙”字左上没有一竖,而普通“康熙通宝”则写为“熈”,这一点是鉴别罗汉钱的关键。 我作为一个曾经的烂赌狗,更是清楚李老千手里有三枚罗汉钱,是他吃饭的家伙,他扳模王的名声就是凭这三枚罗汉钱挣来的,这么说,用这枚罗汉钱打碎酒杯的就是李雯雯了。 我不禁百感交集,回首望去,却见李雯雯正翘着兰花指呢,脸上更是一本正经,“别看我,我说不出手就不出手,刚刚我只是用了一根手指头而已。” “芳姐,谢谢你!对不住了!”管你用的是手还是手指头呢,只要是你出手拦着我和别人喝交杯酒就行了。 这一次剧情大反转,我屁颠屁颠地走到了李雯雯跟前,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要打碎我的酒杯?” 李雯雯霸气十足地说,“没有那么多问什么?我给你盖了章,你也给我盖了章,你杨志强早就是我的人了,怎么能够再和别的女人和交杯酒呢?” 标准的女王范,我喜欢! 我凑到了她的耳边,“那你能给我说说,你和我表哥之间的故事吗?” “这个吗?”李雯雯卖了个关子,“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 卧槽,连古文都拽上了。 可是她硬是不说,我又不能严刑逼供呀,看来只有以后一探虚实了。 我把罗汉钱递到了她的面前,“还你的罗汉钱。” 李雯雯杏眼一瞪,“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送出去的罗汉钱还能再收回来吗?” “送给我的?”我一下子惊呆了,反复看着罗汉钱,爱不释手。 由于罗汉钱铜质精良、制作精美,又有很多神秘的传说。 相传康熙年间书生张相进京赶考,同村姑娘春莲含泪相送。春莲送张相一枚罗汉钱,“此去一年不得归,为你守身,非你不嫁。”张相举钱盟誓,“身在此钱在,钱在我心在,非你不娶,定要考取功名,转回家把媒约,娶你过门。”二人以一枚罗汉钱为信物定下终身。 张相将钱挂在腰间不离身,经久摩擦,金光闪闪,就像金钱一般。没想到入宫殿试,被主考发现,因其夹带异物,欲治罪。张相如实相告,感动了康熙皇帝。康熙准其考试,并亲赐茶水。后来张相中了探花,康熙亲赐金钱一枚,准其返家迎娶春莲。一枚钱成就了一桩皇帝亲赐的好姻缘。 从那之后,罗汉钱遂成吉祥之物,在涧水县民间一直把它当作吉祥、幸福的象征,用它压岁,婚嫁压箱,更是男女相爱的信物,新一代年轻人,把真品罗汉钱送给心爱的人,以表示心心相印,永结良好,用以表达对对方的爱慕之心,所以倍受珍爱,人人争而觅之。 这次李雯雯既然把传家的罗汉钱都送给我了,那就证明我们两个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等着找一个机会,一起去监狱看她爸爸了。 我和李雯雯算是尽释前嫌,只是苦了李芳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幽怨。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先遇到的是李雯雯。 我都怀疑表哥是不是会掐时间,出现的时机总是恰到好处。 他一进门,屋子里的那帮赌徒都叫嚣起来,特别是大金牙叫得最响,“张经理呀,你怎么才来呀,幸亏这里刚刚上演了一部爱情片,否则我们都要急死了。” “爱情片?爱情动作片吗?你们也真是的,屋子里还有两位女孩在呢,怎么就看起这种片子来了?” 表哥这一句话让我闹了一个大红脸,李雯雯和李芳更是面若桃花一般,而张大头、老窦等人都是微笑不语。 还是面筋机灵,连忙扯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开始玩牌吧,我急着看龙争虎斗呢?” “请诸位稍等,我这次给大家带来了一位贵客。”表哥说着把门一拉,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却是李大嘴和老鼠。 李大嘴正拿着牙签剔牙呢,“张老弟,你送去的牛排味道可真不赖,不过我更希望尝尝别的味道。” 这厮说着,拿小眼瞟了瞟一旁的李雯雯。 我心里直鄙视起表哥来了,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软骨头。我明白对于建筑行业的人来说,能拿到赵小龙的转包工程意味着什么,但是你也不能直接跪舔到李大嘴的房里去吧。 我越想越气,真想把手里的罗汉钱扔出去砸他狗日的,但是想想自己没有李雯雯的手劲儿,还是放弃了。 “大嘴哥大驾光临,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呀!”老窦打了个哈哈,“不知道您这次来是观战还是?” 李大嘴仰天一阵大笑,“我李大嘴见了牌场都走不动路,如果让我在一旁光看不练,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了呢?” 第二十二章 白刃战 李大嘴的赌术在涧水县是出了名的,可以说,他的那份家业全部都是赢来的,和这样的人赌钱,胜算肯定不大。 老窦和大金牙,以及另一个包工头面面相觑,我知道他们的想法,陪李大嘴玩吧,怕输个光光,不陪吧,那不是明摆着不给面子,李大嘴岂肯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张大头站了出来,“大嘴哥,你们玩,我老婆痛经,我回去得陪她看病呢?” 枪打出头鸟! “张大头,没想到你还挺疼你老婆。”李大嘴笑吟吟地走到了张大头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胖脸,“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老窦、大金牙他们就不怕输,你怕个球呀?” 李大嘴越说下手越重,可张大头在建筑行业混,得仰赵小龙的鼻息,躲都不敢躲,更别说还手了。 眼瞅着张大头的半边脸肿了起来,显得头更大了,而老窦他们想劝又不敢劝,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表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屋子里能阻止李大嘴的人,除了李雯雯,就只能是我表哥了。 我表哥多机灵呀,顺水推舟的人情当然不送白不送,“大嘴哥,张大头是该揍,可是你两边脸要均匀着打呀,只照着一边打,就偏成一头沉了。” 不懂我表哥的人肯定会想,他这哪里是劝李大嘴呀,分明是怂恿着李大嘴打另外半边脸吗? 其实,这就是表哥的高明之处,如果他明着劝,会让大嘴下不来台的,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劝,往往最实用。 一头沉是豫西的一种传统家具,是一种桌子,一边带兜,另一边不带兜。 “扑哧!”李大嘴被表哥逗乐了,也就打不下去了,指着张大头说:“你是大头,我是大嘴,都是大字辈的,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哥,但是你这人太不地道了,据我所知,你老婆五十好几的人了,早就停经了,又哪里来的痛经,吃亏就在于不老实呀!” 张大头慌不迭地说,“大嘴哥教训的是,其实我是输怕了。” 一个小插曲过后,牌局就正式开始了。 经过一下午的适应,李芳发牌、收牌的手法明显熟练了许多,也多亏她长着一双修长的钢琴手,这种人往往心灵手巧得很儿,李芳如此,李雯雯更是如此。 几把下来,老窦、大金牙还有张大头等人打起了默契牌,就是把把看牌,除非手里牌有拖拉机以上的大牌,否则把把下水。 这种赌术是最没出息的,又名缩头乌龟法,大多是赢了大钱的人不好意思走,用此来保住利润的。可是这干人基本上都是输家,就这么保守,着实令人大跌眼镜。要知道,一晚上下来,光是那一把一百块的底钱就不是个小数目。再者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自己有了大牌,而对方的牌更大,那就输得更多了。 所以说,在赌场上,我从来不用这种缩头乌龟法。 由于老窦他们做了缩头乌龟,这个局其实就是我表哥、李雯雯、李大嘴三个人在斗法。 刚上来,李大嘴押得并不大,还从来不闷牌,而李雯雯是属于运气爆棚的那一种,有时候闷着牌就能把底收了。 收一把底也七百块,再加上零零星星的赌注,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回本了。 本钱越多底气就越足,李雯雯接下来几乎把把闷牌,还总能闷出大点来,到了十一点五十多的时候,我大致查了查,我们已经赢了七八万了。 我可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呀,就悄悄捅了捅了她,想让她收手算了,可是她连睬我都不睬,气得我在她身后直跺脚。 接下来的一把牌,李雯雯照常闷牌,直接压了三千。张大头他们嗅觉灵敏,可能闻到了萧杀之气,几个纷纷跑路,我表哥看了看牌,跟了六千,而李大嘴更离谱,直接闷了一万。 轮到李雯雯说话了,她可能是跟李大嘴较上劲儿了,反手押了二万。 我看见我表哥的牌面是一对勾,这样的牌如果跟下去,是要四万块,凭我对表哥的了解,他肯定是见好就收了,毕竟他今天是赢家,算下来十来万的利润还是有的。 可就在这时,李大嘴跟表哥使了一个眼色,表哥竟然跟了。 一对勾跟四万块,他要不是疯了,就是和李大嘴联手要做掉李雯雯。 因为开拖拉机有个规矩,就是三家不能开牌,只要没人下水,你就得一直跟下去。 再次轮到李大嘴说话了,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五万。” 天呐,他这可是闷牌五万呀,连牌面大小都没看呢。这份大将之风,纵然我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也不得不服气呀。 没有最拽,只有更拽。李雯雯毫不犹豫地说了句,“我闷八万。” 这个败家的娘们,真拿钱当树叶子呀!这一把要是输了,那就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下回到解放前,连本带利一下子就全没了。 我本来肉疼得要命,可是转念一想,雯雯不是在牌上做了记号吗?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牌,还知道李大嘴和我表哥的牌呢? 我表哥笑了笑,把牌扔给了李芳,“闷八万,我是明牌就得要十六万,既然美女玩这么大,那我只有跑路了。” 这样一来,牌桌上就只剩下李大嘴和李雯雯两军对垒了。这可是货真实价的单挑,真刀真枪的白刃战。 不过说实话,主动权握在李大嘴手里,但既可以闷牌跟上八万开牌,又可以看牌后押上十六万,更可以反手闷个十万,硬是不开牌,反正李雯雯桌面上已经没钱了,逼也要把他逼死。 我估摸着以李大嘴的尿性,肯定会选择最后一种赌法的,毕竟牌桌无父子,那一种方法对敌人最残酷,最能够赶尽杀绝,就按那一种方法来。 果不其然,大嘴选择了最残酷的那种方法,而且闷得不是十万,而是二十万! 这样一来,李雯雯就陷入了绝境。 要么她跟二十万与李大嘴开牌,要么直接跑路,手里就是有三个尖子也得跑路,这就是钱多能压死人的道理。 我心里直埋怨起李雯雯来,让你老母猪摆尾巴露比能,这一下没戏了吧,连牌都开不了,想不到大名鼎鼎李老千的女儿就这么折了,而且是折在我最恨的李大嘴手里。 忽然,我看表哥那里连本带利足有二十万,不如借过来,与李大嘴来一个鱼死网破。 我走过去,捅了捅表哥的脊背,“表哥,借我二十万使使。” 这时,除了面筋和李雯雯之外,屋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因为我把借二十万说得像借二十块那么轻松自然。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那个村里能出一个万元户,就已经让人羡慕的了,偌大的涧水县,能一把拿出二十万现金的人并不多。 这是他们不了解表哥和我们家之间的关系。 我表哥家在白羊山,是涧水县有名的穷乡僻壤,那里吃水都成问题,上学更是得跑十几里的山路,所以从八岁起,表哥就住到了我家,有我爸供着上学以及衣食住行,否则,他会那么怕我爸这个亲娘舅。 我自认为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亲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今天既然张了嘴,而我表哥手边恰巧有二十万,那他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借给我。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表哥不但犹豫了,而且犹豫了很久。 我本来就着急,见他不爽快的样子,一下子就火了,“张亿恒,你特么地到底借还是不借?” 第二十三章 李雯雯价值几何 借就是天堂,我们至少可以与李大嘴最后一搏;不借就是地狱,我们除了灰溜溜地走,好像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我的表哥张亿恒。 就连一向心大的李雯雯也掏出一根绿摩尔烟,叼在了嘴上。 同桌了这么久,小树林也约过了,又跟着她赌了这么几次,我知道,当李雯雯抽烟的时候,就是她犯难的时候。 关键时刻,没想到表哥竟然给我急眼了,“杨志强,借钱是兄弟情分,不借是本分,但是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要知道我妈可是你的亲姑姑!” “张亿恒,你还知道你妈是我的亲姑姑呀,你这个白眼狼,你忘了是谁供你上的大学了吧?”我更是怒不可遏起来,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我就直接上去抽他丫的了。 表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指着我嘴巴张了几张,才终于发出生来,“杨志强,钱就在这里,你特么过来拿呀!加上之前给你的本钱,今儿我总共给了你二十五万,就算是还了你们家的恩情,从今往后,咱们是恩断义绝,再闹出啥幺蛾子我也不管!” 我有些后悔了,我知道表哥是个爱面子的人,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当初是被我家供着上学的,难免会让他面子上挂不住。我想给他道歉,但是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怕也听不进去,只有先把钱拿过来,渡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了。 “表哥,钱我拿走了。”我小声说了一句,就去收他眼前的钱。 “慢着!”没想到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大嘴横插了一杠子。 我本来就火大,听了李大嘴这句话,更是像火上浇了油,“李大嘴,别人怕你,我杨志强可不怕你,你算是哪根葱呀,也敢来管我们的家事?” 没想到李大嘴根本没搭理我,而是把枪口对准了表哥,“张亿恒张经理,我把丑话说到头里,你今儿只要敢把钱借出去,我起先对你的承诺就一笔勾销了!” 卧槽,表哥什么时候与李大嘴勾在一起了?难道是他给李大嘴送牛排的时候? 表哥一愣,“大嘴哥,你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了吧,赌场是赌场,生意场是生意场,又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李大嘴蛮不讲理地说,“对我来说,生意场和赌场一个球样,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如果与别人合伙来与我做对,那么对不起,我表弟的工程就要换人承包了!” 表哥好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老鼠今天有眼力价了,急忙过来打圆场,“我说张经理呀,赵小龙的工程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既然我们大哥愿意给你牵线,你又何苦与他为敌呢?再者说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杨志强只是你的表弟,你何苦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呢?” 表哥抿着嘴,一咬牙拦住了我,“兄弟,哥哥今天对不住了,这钱我不能给你!” 我惊呆了,我没想到表哥竟然会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缓了好几口气,才骂出声来,“张亿恒,你特么别叫我兄弟,你不配!” 我还想再骂,却被李雯雯叫住了,“算了,钱是人家的钱,借不借当然人家说了算!” 说着,李雯雯站了起来,对着李大嘴说了一句,“李大嘴,这一把你是赢了,但是赢得真特么不光彩!” 的确,李大嘴是充分运用了规则,然后直接用钱把我们砸死的,牌还没有开,李雯雯又怎么会输得服气呢? “我们走!”李雯雯扭头就往门口走去。 我狠狠地瞪了张亿恒一眼,对着他竖了竖中指,然后和面筋一起跟着李雯雯往门口走去。 这一次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呀,不但没把还李大嘴高利贷的钱捞回来,而且还多背了张亿恒五万块钱的债。 都特么怪张亿恒! 如果说此前我最恨的人是李大嘴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个人换成张亿恒了,一个不讲感情只认钱的东西。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忽听李雯雯低声说道:“杨志强,瞧你那蔫里吧唧的劲儿,出去别说是我的人。” 我撇了撇嘴,“雯雯,你都别硬撑了,都输成这幅熊样子了,你还想我怎么滴?偷着乐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谁说我们输了?我数三下,只要李大嘴出声留人,我们就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李雯雯嫣然一笑,看得我有些呆了,特么原来她笑起来这般迷人,刚刚心里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逗我玩的吧?”在我的话音声中,李雯雯已经数到了三,这时候她已经把门拉开了,只要一脚迈出这个门,根据赌场的规矩,就算是我们输了。 果然如李雯雯所料,就在这时,李大嘴得意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李雯雯,别急着走吗?我李大嘴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你还不如回来把牌开了,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以德服人?请恕我眼拙,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大嘴哥是这样的人。”李雯雯回头一笑百媚生,“不过你这一次,还真的让妹子刮目相看了。” 李大嘴这厮牛逼哄哄的,一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他以为自己动作优美,其实简直能把人恶心吐了。 李雯雯轻轻摇了摇头,“大嘴哥,妹子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赌场就赌场,没有任何人情可讲,我没有二十万跟你,又怎么能开得了这个牌呢?” 我觉得李大嘴没安好心,因为他的笑容更加猥琐了,“雯雯妹子,其实你身上有个宝贝,我可以给你作价二十万,这样就可以跟我开牌了。” 我听得一愣,因为李雯雯不喜欢戴首饰,项链、耳环、戒指、手镯,这些女人应该带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除了手腕上那块上海牌坤表之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但是那块表虽然是硬通货,但也就是值个百十来块钱,除非是李大嘴傻了,才会把它作价到二十万。 这一次,不但我和面筋面面相觑,就连李雯雯自己也好像没明白过来,“大嘴哥,妹子身上能有什么宝贝?还价值二十万?” 李大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呵呵,妹子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自己难道不是个宝贝吗?反正在我心里,你就值二十万。” 卧槽,这厮转了半天弯,原来还是贼心不死呀! 我一拉李雯雯的胳膊,“雯雯,我们走,别理这个大色狼!” 李雯雯贴着我的耳根,“志强,既然李大嘴想玩,我们何不陪他玩玩呢?” 她的姿势美如画,再加上吹气如兰,吹的我的耳根直痒痒,简直让我飘上了云端,可惜我更在意的是她话里话外的内容,“什么叫陪他玩玩?什么意思啊?” 我还没迷过劲儿来呢,李雯雯已经走回去,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没法子,我和面筋也只能回去做护花使者了。 李雯雯又点上了一根绿摩尔,然后吐出了一连串的烟圈,袅袅绕绕飞向了李大嘴,然后慢慢变大,把他套在了中间。 这一招逗得李大嘴嘿嘿直乐,而我却是酸的牙根都痒了。 李雯雯的声音比那飘在空中的烟圈还要轻柔,“大嘴哥,古人云,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古代的美女一个笑容就这么滴值钱,那小妹这么大一个人,本钱又这么足,不会仅仅只值二十万吧。” 李雯雯说着,故意挺了挺胸,她那里本来就很凶残,这一挺之下,显得更加卓尔不群了。 “说得好,妹子,你是树叶过河,哥喜欢的就是你这股子浪劲儿!” 李大嘴鼓了几下掌,“对于我来说,妹子你当然就是无价之宝了,可是又能怎么样了?总不能让你押上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一只手吧,那样就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了!” “大嘴哥说的是,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合在一起值钱,分开了就不值钱了。” 李雯雯捧了大嘴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大嘴哥,不如这样好了,这一把我把自己押上,而你再加些筹码也就是了。” 大嘴找个空子就想嘴上捡便宜,“妹子,那不如我把自己押上吧,我赢了你跟着我走,我保证和我家的黄脸婆离婚,八抬大轿抬着你过门,你赢了,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 李芳一听不乐意了,“姐夫,我姐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说蹬就蹬呢?” 李大嘴把手一挥,“丫头,我的是啥时候轮到你管了?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把你的嘴缝上!” “我告诉我姐去!”李芳嘤嘤哭着跑出去了。 谁特么地敢说李大嘴傻,我一脚踹死他。这家伙这一席话说的相当有水平,敢情不管输赢李雯雯都得归他呀! 我再也按耐不住,“李大嘴,要你有个屁用,嘴那么大,就知道浪费粮食了,养一头母猪都比养个你强。” 站在大嘴背后的老鼠不乐意了,指着我叫了起来,“你小子敢对我大哥这么说话,是不是活腻歪了?” “胎毛还未退的小子,你理他干什么?”李大嘴喝住了老鼠,并不搭理我,而是笑着问李雯雯,“雯雯妹子,不知你怎么说?” 李雯雯笑得更大声了,“大嘴哥,你也别怪志强说话难听,他这叫话糙理不糙,我要你确实也没什么用。这样吧,你把志强给你打的欠条押上,再写一份字据,把游戏厅也压上,这样就可以勉勉强强和我开牌了。” 李大嘴还没说话呢,老鼠先出声了,“我日,你个臭丫头口气可真大,二十万现金不说了,还有这小子的高利贷欠条,再加上我大哥新开的游戏厅,这样算起来少说也值七八十万了。你那地方就是镶金边也不值这个价呀!” 老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呀,这个出来触李大嘴的霉头,他的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狠的,“死耗子,就你话多,再多嘴我把你的头打爆!” 老鼠捂着脑袋不吭声了,李大嘴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故作潇洒道:“雯雯妹子,在哥心里,你值这个价!” 这家伙看起来成竹在胸,以为自己必赢了,只见他从兜里掏出我打的欠条往桌子上一搁,然后掏出别在中山装口袋上的金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字据,按上了手印。 第二十四章 风云突变 以前我只有高和帅,这一把如果赢了,我杨志强就能正式步入高富帅的行列了。更解气的是,沉重打击了李大嘴的嚣张气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对李雯雯动歪心思。 当然,凡事有两面,如果输了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先不说什么狗屁的高利贷,失去李雯雯我肯定接受不了。 “女士优先,雯雯妹子,请你先开牌。”李大嘴抬了抬手,这个时候竟然耍起了风度,可惜的是,温文尔雅往往发自内心,硬要去学那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面筋捅了我一下,“看这家伙横行霸道惯了,这突然一有礼貌呀,我还真有些接受不了。”我反问道,“是不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面筋捶了我一拳,“果然是好兄弟,深知我心!” 本来屋里气氛相当紧张,我的心更是咚咚直跳,但面筋这么一打岔,让我瞬间轻松下来了。我想既然李雯雯提前在牌上做了手脚,那么她面前的三张牌里,肯定有大牌,说不定是一对尖子,或者是一对老K,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赢面可就大了。 李雯雯并没有急着开牌,而是又点了一支烟,“大嘴哥,开牌简单,怕只怕我把牌一掀,你游戏厅这个摇钱树可就要易主了。” “不见得吧。”李大嘴只是微微一笑,嘴都咧到腮帮子上了,“雯雯妹子,你的牌不就是一张黑桃尖子,一张方块老K吗?虽然另外一张牌压着我看不清,但就算是一张Q,你最大也不过QKA的拖拉机而已,牌是不小,但如果我也是QKA的拖拉机呢?” 李大嘴此言一出,屋里一片哗然。 在开拖拉机的玩法里,QKA属于天拖,是最大的拖拉机,除了同花顺和三张一样的炸弹之外,再没有牌能压过它了。 如果双方牌面相同的话,这个时候就能够体现出庄家的优势了,很不幸,这把牌李大嘴是庄家,庄吃闲,如果牌面真的像李大嘴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就是李大嘴赢了。 如果真的是李大嘴赢了,那我可就生无可恋了,我悄悄后退一步,抓住了椅子的靠背,只等一开牌,就往这厮裤裆里招呼,打成啥样是啥样,最好是能把他的作案工具打坏了,让他去练《葵花宝典》去,反正说啥也不能让李雯雯跟着他走。 我和面筋担心的是李雯雯,而屋子里其他人的想法与我完全不一样,他们好奇的是,既然牌还没有开,李大嘴怎么会知道牌的大小呢? 老窦说,“李大嘴是不是有透视眼,能看见牌呀?” 张大头说,“窦哥,你是不是《宝莲灯》看多了,他李大嘴如果有二郎神的透视眼,还会陪咱们玩吗?我怀疑他戴有液晶眼镜。” 那个时候香港赌片正流行着呢,周润发演得赌神高进更是深入人心,所以张大头才有这么一说。 可惜的是,大金牙并不赞同,“得了吧大头,难怪你逢赌必输呢,因为你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还液晶眼镜,你没见李大嘴的蛤蟆镜一直压在牌上,根本没戴好吗?” 张大头还不服气,“也许他是虚张声势,其实戴着隐形液晶眼睛呢?” 这个张大头,还看得起李大嘴,真把他当赌神高进了,隐形液晶眼镜都整出来了。 李大嘴的样子很得意,“你们肯定以为我出老千了,其实并没有。” 李大嘴这人虽然毛病挺多,但有一样就是从来不说假话,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肯定还有下文。 不过这厮还真能吊大伙胃口,话说了半截,竟然喝起茶来了。 “雯雯妹子,为了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哥哥我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了。”只见李大嘴慢吞吞地品了一口茶之后,才忽然一指李雯雯,“出老千的人就是她,是她在扑克牌的尖子和老K背面做了记号,再利用偷梁换柱的手段,把做记号的牌换进了工地附近的小卖铺里,然后就借着张大头张总的手,把这些做了记号的扑克牌带到了这里。” 卧槽,李大嘴难道是神仙,能掐会算不成?否则的话,他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想着想着,我猛地心里一惊,难道是有了内奸? 我们这边就四个人,李雯雯和我当然不可能做内奸了,面筋这么长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内奸,难道是表哥张亿恒? 怎么可能?表哥虽然慑于李大嘴的压力,刚刚没有把二十万借给我,但是就凭我们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也不可能出卖我,去讨李大嘴的欢心吶! 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只有他有这个便利条件,因为在晚上这个牌局开始之前,他曾经借着给李大嘴送牛排的机会,在李大嘴的316里,足足停留了半个小时,再多的秘密也说清楚了,否则的话,李大嘴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对他青睐有加,还答应帮他与赵小龙牵线呢? 我越想越觉得是表哥捣的鬼,忍不住看了看他,只见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但我感觉得到,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对张亿恒愤慨的同时,我心里更多的,还是对李雯雯的担心。 因为李大嘴那一席话,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她的身上,她如果不能够解释清楚的话,那这辈子就甭打算再吃老千这碗饭了。 因为老千这个行当很特别,就算每个人都知道你是老千,但如果抓不到你的把柄的话,那么你照样能够活得很滋润,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但只要有一次失手,被人抓了现行,剁不剁手另说,名声算是废了,今后也甭打算在这一行混了。 看来这个李大嘴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鲁莽,而是心思缜密,一步步的,算计得恰到好处,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李雯雯身败名裂,从此只能做他李大嘴的玩物。 这一次,众人已经不仅仅是注视着李雯雯了,特别是那个张大头,已经走到李雯雯的面前,开始逼问了,“姑娘,你说,大嘴哥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个张大头,赌了半辈子,也输了半辈子,到头来还被李雯雯当枪使,麦秸还有三分火呢,他心里自然气愤不过了。 我握紧了拳头,万一张大头要对李雯雯不利,我随时就会冲上去,打得他大头变猪头。 李雯雯还真能沉得住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轻启朱唇,说了句,“张总,大嘴哥说得是不是真的,你难道不会自己合计吗?我想,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来问我。” 张大头也真够实在的,“大嘴哥说你出老千了,我不问你问谁?” 李雯雯这么快就还回去了,就像刚刚李大嘴指着她那样,一指李大嘴,“既然是大嘴哥说的,那你就应该去问他呀,你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在牌上做了记号呢?而且连我做了什么记号都一清二楚?” 李雯雯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呀,看着是在跟张大头说话,其实是在质问李大嘴。 在局势如此被动的情况下,这一手竟然玩得如此高明,足够我学几个月的。 像李大嘴这样的明白人,怎么会听不懂李雯雯的话里意思呢? 张大头还没过来问他,他就已经开始回答了,“大家心里一定有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牌呢?毕竟我一不是二郎神,二不是赌神高进,也没戴什么隐形液晶眼镜,那东西好几百万呢,我就是能买起也没地儿买去。” 第二十五章 谁卧了谁的底 感谢书友老公仔、韩妆批发的捧场 说到紧要处,李大嘴又喝起了茶,然后吧唧了一下嘴,用手一指,“因为我有个好卧底呀!” 我随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我的表哥张亿恒。 张亿恒的脸皮比我想象中还要厚,只见他先是耸了耸肩,然后对着李雯雯摊了摊手,“李雯雯,对不住了。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拿到工程承包权呀,毕竟赵小龙吃肉,我就是跟着他喝些肉汤,这辈子也妥了。” 以前我觉得张亿恒挺帅气的,很阳光的一个人,但是如今再看他,虽然他的举止还是那么得体,笑容还是那么洒脱,但是我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如沐春风的感觉了。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当你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会欣赏他的一切,他所有的缺点在你眼里都会变成优点;反之,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貌若潘安,美如宋玉,但是在你眼里,只怕也只能是堪比李逵了。 李雯雯也许是气坏了,连看也懒得看张亿恒一眼。 李大嘴得意极了,“张老弟,你给大伙说道说道,看我的雯雯妹子在这扑克牌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能为大嘴哥效劳,鄙人荣幸之至。”用拍马屁来形容张亿恒此时此刻的表情,那真是太委屈拍马屁了,我看也只能用跪舔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张亿恒从桌子角的牌堆里,抽出来两张牌,一张是黑桃尖子,另一张是红桃老K,反过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对张大头、老窦他们几个说,“诸位,你们过来瞧瞧,看能不能看出毛病来。” 老窦、张大头他们都是老赌棍了,可是过去瞅了半晌,什么东西也没看出来。 “雯雯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用一根大头针做出来的东西,都能够巧夺天工。” 张亿恒说着,伸直了胳膊,把那张黑桃尖子拿得远远的,“诸位再看,借着吊灯的反光,是不是能看出来,再加上一点幻想力,是不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老鼠的模样。” 张大头过去一看,当时就叫出声来了,“果然有一个老鼠哟!” 大金牙嘟囔了一句,“这个老鼠与黑桃尖子有什么联系呢?” 好久没吭声的李大嘴接上了话茬,“雯雯妹子只在八张牌上做了记号,分别是黑桃尖子、红桃尖子、梅花尖子、方块尖子,以及黑桃老K、红桃老K、梅花老K、方块老K,这八张牌与我们传统属相的前八位相吻合,分别为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知道了这个秘诀之后,你再看她的牌,最上面一张是老鼠图案,第二张牌的图案是羊,而第三张牌压着看不清楚,所以,我才敢断定她最多是QKA,否则我有胆子把游戏厅押上吗?” 张大头的脑袋里并不完全是浆糊,“大嘴哥,既然你知道这个秘诀,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李雯雯肯定也知道,这就是说,你看透了她的牌,她也能看透你的牌,既然她知道你也有一张尖子,一张老K,那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押上,与你死磕到底呢?” 李大嘴笑了,“我是看透了她两张牌,但是她想看透我的牌,门都没有!她之所以和我死磕,不过是在和我赌运气罢了!” 听大嘴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的三张牌上压着一副蛤蟆镜。 李大嘴这人真是装逼装习惯了,大冬天还喜欢戴墨镜,而进屋后之前,他就把墨镜放在了牌桌上,原来是用来遮挡李雯雯的视线,怕看透他的牌呀! 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在,李雯雯算是栽了,身败名裂不说,还把自己输给了李大嘴。 什么叫做回天乏术,什么叫做心灰意冷,我一下子全体会到了。 我望着李大嘴,他在得意忘形的笑呢,一双色眼也在李雯雯的曲线上游走,肯定在想着只等开牌之后,就领着她去开房了。 束手待毙?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这个杂碎走,然后任由这个杂碎蹂躏?不,死也不!无论怎么学,怎么强迫自己,我杨志强这辈子都做不来缩头乌龟! 我拎起了椅子,然后向面筋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说,我断后,他带着李雯雯赶紧走! 面筋对着我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李雯雯,我懂得他的意思,他让我带着李雯雯先走,由他来掩护。 我当然不会同意了,李雯雯是我心爱的女人,而面筋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不会撇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逃走的。 面筋和我打了半天哑语,我们俩儿谁也说服不了谁,既然如此,那就并肩子上吧! 我俩儿各自拎着一把椅子,就要对李大嘴包抄过去。 没想到李大嘴先说话了,“杨志强,还有这位是叫面筋是吧,你们两个也不要困兽犹斗了,因为纵然是想找我李大嘴拼命,都没有一丝一毫机会的。” 说着,李大嘴使劲鼓了两下手掌,门突然开了,四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管,这种家伙实战性强,又不会伤人性命,着实是打架斗殴的必备之物呀! 刚才以二对二,我和面筋如果有心算无心的话,勉强有一拼,可是如今敌众我寡,上去拼也是飞蛾扑火。 特么,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要碰上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往前冲吧。明知会碎,我这个鸡蛋也要和石头碰碰,纵然是粉碎身骨,也要粘石头一身鸡蛋糊,我扭头对面筋喊了一声,“上去抽他丫的!” “慢着!”李雯雯喝了一声,然后笑语盈盈地说,“这里是赌局,不是角斗场,你们想打架到外面打去,我的牌还没开呢?” 李大嘴抚掌大笑道:“雯雯妹子,哥就喜欢你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儿,不过结果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这个牌还用的着开吗?” 李雯雯坐着没动,可是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说一千道一万,你们所说的我在牌上做了手脚,只是你们单方面的说法而已,不如我们开牌看看,如果我的牌里果真有一个黑桃尖子和一个方块老K,那我就承认出老千,认打认罚,如果不是你们说的牌呢,那就是你们几个联合起来,设局想陷害我这个女孩家家的。” “好,既然如此,多说也没用,我们就让扑克牌自己来说话吧!” 李大嘴说着,从蛤蟆镜下面抽出自己的三张牌,猛地往桌子上一摔。 “啊……”惊叫声不绝于耳,李大嘴的牌竟然不是什么QKA的拖拉机,而是一张红桃十,一张黑桃二,还有一张方块五而已。 只有十最大,这在开拖拉机里,算是很小的牌了,除非运气特别好,才能赢得了李雯雯。 这一下峰回路转,我和面筋都是喜笑颜开。 李雯雯轻轻用指尖一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然后对李大嘴说:“大嘴哥,不好意思了,小妹的牌只比你大了一点点,虽然只是Q最大,但已经可以赢你了。” 话音声中,那三张牌已经被她掀开了,果然有一张梅花Q,还有一张黑桃六和一张红桃七,这样的牌面小的很儿,大多数情况下是要输的,可就是那么尿性,偏偏赢了李大嘴。 那可是加起来七八十万的赌注呀! 李大嘴这个人的赌品还是极好的,输了这么多并没有赖账的意思,站起来对着李雯雯说了一句,“雯雯妹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我李大嘴认栽了,明天一早儿,你们几个可以来接收我的游戏厅了!” 老鼠急了,“我日,大哥,这明显是他们设的局,游戏厅咱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开起来,绝不能就这么白白送给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呀!” “找打!我决定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大嘴抬起手就要打老鼠的头,但是快打到头上却又停住了,“老鼠,我李大嘴纵有千般坏处,但是赌输了从来不赖账,这就叫愿赌服输嘛,我们走!” 李大嘴引着他的手下走到了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张亿恒,你有种,我李大嘴没想到会栽在你的手里?” 张亿恒无辜的一摊双手,“大嘴哥,你说什么呢?小弟听不懂呀,我也不知道李雯雯这丫头连我都骗呀!” “咱们走着瞧!”李大嘴拂袖而去。 张亿恒竟然追着他屁股喊了一句,“大嘴哥,记着有时间约我和赵小龙吃顿饭呀,我这辈子全靠着你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我以为我表哥张亿恒是李大嘴的卧底,没想到他却是雯雯派去,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今儿要不是他,李大嘴是不可能把欠条以及游戏厅押上去赌的,而我这个不明真相的傻弟弟,刚刚还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呢? 我这才明白,傍晚时候在天台上,李雯雯和表哥的亲热举动,是在向他面授机宜呢?如果不是那么细致的嘱托,又怎么能够骗过李大嘴这个老狐狸呢? 李大嘴等人一走,老窦和张大头他们也要告辞,这个事情如此结局,这个屋里,除了李雯雯和我表哥,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还是李雯雯大气,叫住了张大头等人,说今儿主要是来赢李大嘴的钱,至于他们几个,输多少全给退回去了,另外还给每人发了三千块的勤苦费。 这也是李雯雯想的长远,知道表哥以后还得在涧水县混,总不能把这些包工头全得罪了。 等我们几个打扫好战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此一役大获全胜,狠狠地挫了李大嘴的锐气,更关键的是,那个日进斗金的游戏厅归我们了,以后该怎么经营,就有我们几个说了算了。 李雯雯提议,把游戏厅分成四份,我们四个一人占一份,而具体怎么经营,他直接交给我表哥打理,我们三个只等着月底分红就成了。 不过,李雯雯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把游戏厅隔离起来,街机可以对在校学生开放,而放苹果机和麻将机的房间,将禁止学生出入。 李雯雯这句话说到我和面筋的心坎里了,因为麻将机和苹果机对学生的危害太大了,我们也是学生,都切身体会过那种满脑子都是麻将牌,一看课本就眼花缭乱的滋味,甚至连晚上做梦都是在想着怎么胡牌呢,这种状况下,能把学习搞好才日了怪呢? 第二十六章 小强子和小月月 做暴发户的感觉真爽,面筋说他反正兴奋睡不着,不如到游戏厅门口守着,省得李大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偷偷把东西转移了,只给我们留一个空壳子。 李雯雯笑了,他说李大嘴这种人,自恃身份,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的。 第二天刚好是个星期六,不用费事到学校请假了。 还真如李雯雯所料,当我们几个一大早儿去接收游戏厅的时候,李大嘴虽然没露面,但是他的手下还是挺配合的,屋里的各种机子更是一件没少。 做生意的事我表哥更在行,一切琐事自然都交给他打理了。 以前老是想赌,仿佛那些冰冷的麻将机比自己的亲娘还亲,但如今这些东西都成自己的了,我们几个却再也没心思玩了。 有钱人的日子真特么舒坦,中午表哥给我们每人买了一台手机,清一色的诺基亚,嘿嘿,这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可以和我亲爱的雯雯煲电话粥了。 到了晚上,我们全部杀去吃海鲜了,表哥还把他的那一位,涧水县有名的美女医生王伊诺带来了,啧啧,不愧是表哥看上的人,姿色自然是没说的,气质尤其好,谈吐之间带着一种古典气息,着实令我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汗颜。 我平时晚上很少起夜的,但是那晚儿可能是酒水喝多了,到了后半夜憋不住了,急着往厕所跑。 解好手出来,我突然发现围墙边好像站着一个人,长头发,应该是个女的,但奇怪的是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刮就会飞走一样。 吓得我脊背上一阵接一阵得发冷,但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走了过去。 忽然,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杨志强,难得你有心,还知道来跟我做伴。” “妈呀!女人头会说话了!” 我惊叫了一声,接连退了七八步,一直到后背被一对鼓鼓囊囊的东西顶住了,奇怪的是,那东西热乎乎的,很柔软,挨着的感觉挺不错。 “鬼呀!”我又大叫了一声,一咬舌尖,一胳膊肘捣了过去。这一下,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纵然是个鬼,也得应声而倒。 但出人意料的是,我这一肘竟然捣了个空,紧接着,一股劲风呼啸而来,一个大脚正踹在我的屁股蛋上。 按说我的身手够利落的了,班里那么多男生,无论是俯卧撑还是引体向上,比我强的没有几个,而且我从小时候还跟着我爸扎过一段时间的马步,按说下盘功夫够稳得了可是这一脚力道太大了,我踉踉跄跄往前了七八步,好在双手及时支在了围墙上,才没有摔倒。 “好险!”我长嘘了一口气,幸亏这里距离围墙比较近,否则我现在能够摆出的造型,就只有那个著名的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了。 “妈呀!”可惜的是,我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却再一次大叫了一声,原来,不知哪个狗日的在围墙上钉了一个大铁钉,刚刚差一点儿就要与我的额头来一个紧密接触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了喝彩声,“杨志强,你身手算是不错的了,但是胆子太小,遇事不够沉稳,一惊一乍的,幸亏没有外人看见,要不把我李雯雯的脸都丢尽了。” 竟然是李雯雯!有两个大波,踢人又不带考虑的,肯定是非李雯雯莫属了! 这也是我刚刚成了惊弓之鸟,要是换换环境,在后背被那一对鼓鼓囊囊的东西顶上的时候,我就应该能猜到是李雯雯的。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谁叫她的影子映在了围墙上呢?这不是故意想吓唬我吗? “不要与女人讲道理,尤其是漂亮女人。” 我脑海里泛起了这一句至理名言,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我吧唧了好几下嘴,才说出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来,“雯雯,没想到是你在这里。” 李雯雯的嗅觉非常灵敏,用一句我老家的土话来说,就是我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我要屙什么屎,她微微笑了一下,“志强,刚刚我不是故意要试你的胆量的,而是想一个男人想入迷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就凭我和李雯雯现在的关系,她如果想男人的话,那就只能想我了。 “雯雯,谢谢你这么晚还想着我。”我酝酿着情绪,一步步向她走去。那时心里真的是一阵接一阵的想入非非,反正天这么晚了,不如借这个机会亲热一下,也是极好的。 “别臭美了,本姑娘想的不是你。”没想到李雯雯接下来的话竟然如此大煞风景,我好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你把罗汉钱都送给我了,可为何还要想着别的男人?” “想谁不想谁是本姑娘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李雯雯的话狠狠刺了我一下,真特么疼,我忍不住把罗汉钱拿出来,冲她扔了过去,“还你的罗汉钱,你爱想谁想谁去,关我屁事?” 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杨志强,没想到你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吗?” “可爱不可爱,好像与你李大小姐没有多大关系了!”卧槽,上个厕所都能与女朋友分手了,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我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李雯雯抢先一步拦住了我,晃了晃手里的罗汉钱,“杨志强,这个罗汉钱你真的不想要了吗?”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送出去的罗汉钱如果被退回来,那就表明两个人已经一刀两断了。 我望着李雯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不由得软了,“当然想要,只是你得给我说清楚,你刚刚想谁了?” 李雯雯的眼泪刷地一下出来了,“我想那个给我罗汉钱的男人了,不行吗?” 送给她罗汉钱的男人?她的罗汉钱不是她爸爸李老千送的吗?原来她是想爸爸了。 认识她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她哭过,可是今天,她在我面前,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雯雯,都是我不好,不哭好吗?”我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傻丫头,既然想爸爸了,我们两个天一亮就去看他好吗?” “嗯。”李雯雯说话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小过,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她在我的怀里靠了好久,我们两个也说了许多从没说过的知心话,到了后来,他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天亮就去黑山羊监狱见家长。 回到宿舍里,只见面筋还在呼呼大睡,我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更奇怪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竟然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这会是谁呢? 我翻了翻,这个号码还发来了一条短信,“小强子,我是白月。” 白月是我在涧水一高读书时的哥们,我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没想到这小子也混上手机了。 一想起白月,我就想起了我们在涧水一高时的美好时光,虽然我们两个上下铺只睡了三个多月,但是这小子睡在上铺没少放屁蹦我,如今想起来,满满都是爱呀! 我给白月打了回去,这小子的彩铃声竟然是一首老狼的老歌《睡在上铺的兄弟》,挺应景的,听着那熟悉的旋律,我心里怦怦直跳。 白月终于接了电话,“小强子,真的是你吗?” 小强子是白月对我的昵称,我长这么大,我爸我妈喊我小强,面筋喊我兄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我。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我的眼睛湿润了,但是嘴上却是一点儿也不饶人,“小月月,不是我还会有谁?你小子就是牛呀,这么快都混上手机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这手机买了才不到半天?还有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玩?” 小月月这个称呼有些女性化,如果是别人叫白月肯定翻脸,但是我这样叫他反而挺高兴。当初我们在一块的时候,我看过的电视剧里有这么一个角色,我挺喜欢的,所以就把它移植到了白月的头上。 白月嘿嘿直乐,“小强子,就算是我不够意思,又如何?你有种过来打我呀?” “过去就过去,都是上下铺的兄弟,谁怕谁?”我对着手机吼了一声,“你小子现在在哪?” 几年不见,白月的声音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夜市老地方,不见不散!” 我忽然想起来明天还要陪李雯雯去见家长呢,这可是终身大事呀,有心想和白月改天再约,他却已经挂了电话。 那时在涧水一高时,我和白月喜欢到夜市去,那里有一家小餐厅,虽然连招牌都没有,但是味道很好,服务也挺周到。 我们两个只要去,都是老样子,两瓶涧水大曲,一碟花生米,一只烧鸡,一盘红油三丝,每次都吃得很爽。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只能是早去早回了。 我穿戴整齐,翻出了围墙,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时候不大,就到了夜市。 第二十七章 一不留神就中招 大多数人,骨子里都有一些便宜乖的意识,我也并不例外。 那个小餐厅距离涧水一高不远,以前我经常来,如今我转学去了涧水职高,离得远了,就很少去了。 小餐厅老板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卖酒也只卖涧水酒和涧水大曲,再有就是我们涧水有名的风味烧鸡了。 餐厅地方不大,只有两个雅间,我连门也不敲,径直推开了左边的房间。 我知道白月这小子讲究男左女右,当初在涧水一高时,不管到哪里吃饭,他一定选左边的房间,左边的座位。 门一开,我就瞧见了白月,这小子坐在左首,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我朝着他的肩头狠狠擂了一拳,“小月月,你小子终于现身了。” 大半年没见,白月的变化很大,感觉他成熟了很多,衣服也比以前变得讲究多了,鼻梁上还多了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更加文质彬彬了。 “小强子,你小子个头长高了不少啊!”白月来而不往非礼也,也擂了我一拳。 这话说的没错,十八九岁正是长个的时候,这大半年,我们两个都长高了不少。 我二话没说,抓起桌子上的涧水大曲,拆开了,倒了两大杯,然后咕咕咚咚喝干了。 白月也不甘示弱,抓起另一杯,也喝光了。 白月是东关人,我家在十里铺,都距离涧水酒厂不远,我们那里养的猪一般都吃过酒糟,可以说是从小闻着酒糟味长大的,酒量自然没说的,当初我俩儿每星期都要偷偷溜出去,就像现在这样每人喝上一瓶,然后各吃上半只烧鸡,再把花生米往嘴里一倒,捣几筷子红油三丝,就回去睡了。 白月把烧鸡撕成了两半,往我跟前的盘子里放了半只,我们吃着烧鸡,诉说着往事,说到高兴处,就一起笑上两声,说到动情处,就一起掉泪珠子。 我看时间不早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还要去黑山羊见未来的老丈人呢,就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拉进了现实,“小月月,你今天这么急着找我,不会是有啥急事呀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强子也!” 卧槽,这个时代怎么大家都喜欢拽几句古文呢,这让我这个见了之乎者也都头疼的家伙怎么混呀,真是太打击人了。 不过虽然酒喝了不少,但是我却感觉白月的目光好像在躲着我,这是为什么呢? 白月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小强子,我想给你介绍一个美女,中不中?” 我捶了白月一拳,“小月月,别调戏我成吗?有美女你还不留着,舍得介绍给我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白月很认真的样子。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如果我身边没有李雯雯的话,我一定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小月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谢谢你呀,我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大事要办呢?” 我站起身来要走,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晚上吃海鲜时我是喝了两杯,刚才又喝了一瓶,但以我的酒量,也不至于这样啊。 白月拉住了我,“小强子,人我已经带来了,你看看再说嘛!” 正说着呢,雅间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竟然是李雯雯。 只见她穿着豹纹紧身衣,把优美的曲线显露无疑。 “雯雯,你怎么也来了?”在我的印象里,李雯雯已经回宿舍睡觉了呀? 难道是她担心我出来浪,所以跟出来查岗了?这么早就被管着,我喜欢。 我记得李雯雯扶着我出了小餐厅,然后进了一家旅馆,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身边躺着一个人,和我一样光着。 这个李雯雯,说好天亮才去见家长,怎么连夜把我给上了?不过这种干净利落的风格是李雯雯的做派。 “雯雯,醒醒,太阳马上晒到屁股蛋了,该起床去黑山羊了。” 她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我看清了正脸,竟然不是李雯雯,而是李芳。 我一时间欲哭无泪,李芳?怎么会是李芳?我记得明明是李雯雯吗?这可咋整? 我掀开被子看了看,虽然自己没有一点儿印象了,但是小伙伴的确有擦枪走火的迹象,而且更关键的是,床单上还有触目惊心的一抹红。 原来人家李芳还是第一次? 我原本还打算趁着李芳没醒来,悄悄溜走算了,以后给她来一个不认账,看她能奈我何?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好走了,毕竟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拿过来一看,果然是李雯雯打来的,不接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先接了,应付一下再说。 李雯雯的声音很冲,“杨志强,你死哪儿了?不知道今天要去黑山羊见我爸吗?” 我正琢磨着如何圆这个慌呢,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芳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看了我一眼,带着一脸的娇羞。 坏菜!我急忙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谢天谢地,李芳还算配合,没吭声。 谁知道被电话那边的李雯雯听到了,“杨志强,你怎么不说话,嘘个什么劲儿呀?” 我也算急中生智,“雯雯,我心里激动,醒的早,所以上吕祖庙山跑步了,这不急着撒尿撒不出来,所以只好嘘两声了。” “嗯。”李雯雯再泼辣,毕竟是大姑娘,自然不好意思和我往深处探讨撒尿的问题,说了一句,让我早点儿回去,就把电话挂了。 刚刚是手榴弹擦屁屁,真特么危险呀!我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想那些脚踩两只船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换做我可享受不了。 让我意外的是李芳,她并没有哭着喊着让我负责到底,反而咯咯笑个不停。 我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可笑吗?” 李芳的脸红了,“姐又不是笑你,而是打心眼里高兴?” “还高兴呢?”我嘴一撇,“我都把你那个了,你还高兴?” “啥个儿了?大哥还是二哥?”也许正是有了肌肤之亲,李芳和我说话比以前放的开了。 我做了一个啪啪的手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这个了。” “本来就是高兴的事,难道你让我哭呀?”李芳大大方方地说,“反正人家心里乐意嘛!” 我简直无语了,你是乐意,可是我乐意吗?李雯雯乐意吗? 李芳幽幽地说,“志强,我知道你爱的是李雯雯,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的,以后你如果想我了,可以随时来,来不了我也不勉强。” 卧槽,这才是真爱呀,我杨志强何德何能呀! 李雯雯在学校那边只怕是等急了,我也不敢再在这里磨蹭了,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穿着衣服,我随口问了一句,“芳姐,昨晚怎么那么巧?那么晚了你还在夜市?” 李芳很惊讶,“不是你让我去的吗?我姐夫打电话说,你喝醉了,哭喊着让我去陪你的。” “你姐夫?李大嘴?”只要一牵涉上李大嘴,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连忙又问道,“那你认识小月月吗?” “小月月是谁?”李芳眨着大眼,没反应过来。 我倒是反应过来了,“就是白月啊。” “白月?认识啊!”李芳点了点头,“他是我姐夫新收的小弟呀!” 我说自己怎么那么快就喝醉了,原来是白月在酒里做了手脚。 我敢断定,这一切都是李大嘴设的局,好毒辣的计策,敢情是想让我和李雯雯反目成仇呀! 我是又气又怕,气的是我和白月那么好的兄弟,他竟然心甘情愿做了李大嘴的帮凶?难怪古龙说,最危险的敌人,就是你知根知底的朋友。 怕的是李大嘴肯定有后招,很可能拍了照片,或者是录了像。 我心里正烦着呢,李雯雯打电话又催了,“杨志强,我在学校门口等着呢,从现在开始计时,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如果还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过期不候,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去见我爸了!” “好好,我马上到!”我冲着李芳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趿拉着鞋就跑了出去,没法子,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我的乖乖,这可是最后通牒呀,李雯雯可是说到做到,不放空炮的主儿,我能不紧张吗? 我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学校赶。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李雯雯面前的时候,只见她笑语盈盈地抬起了头,“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只用了八分五十八秒。” 谢天谢地,我正喘着粗气呢,忽地眼前一亮,只见李雯雯今天并没有穿豹纹,而是穿着一身天蓝色休闲装,一头乌发被她扎了个小辫,一张素面朝天,反而更加显得清爽,标标准准的小清新模样,与她往日的冷艳打扮真是有天壤之别,只是胸前那一对大波看上去更加丰满了。 第二十八章 李大嘴开出的条件 我愣了一下,狠下心移开了恋恋不舍的目光,“雯雯,咱们开路的干活。” 李雯雯早把东西买好了,满满两大包,不用说,李老千爱吃的红烧肉,爱抽的红旗渠,肯定都在里面,本来这些东西应该是我这个未来的女婿买的,可惜我昨晚忙着出轨了,没顾上。 对,就是出轨,虽然是被动的,精神上没有出轨,但是我的身体绝对是脱离了轨道。我心里的那个愧疚呀,甭提了。 女孩家心思就是缜密,我竟然被她瞬间看穿了,“杨志强,你的眼神怎么躲躲藏藏的?不敢正眼看我?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和李芳约会了?还是去大保健了?老实交待!” 卧槽,这哪里是什么老千?分明一神婆呀! 可是这种事,打死也能承认的,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我的心紧张得咚咚乱跳,但脸上却是挂满了笑,“雯雯,你说哪儿去了?我是看你今天太漂亮了,所以自惭形秽,不敢看女神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雯雯果然不再向我盘问昨晚去哪儿了,而是反过来替我打气,“什么自惭形秽?自信一点儿行不行?你可是本姑娘看上的人,这身材,这个头,还有这脸蛋,比那些电影明星哪儿差了?” 我拎着包,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310公路旁边等车。 涧水是一个小县,这里煤矿众多,前几年煤炭形势好的时候,这里非常繁华,仅仅是下煤窑的四川人都有七八万人,如今煤炭价格涨不上去,四川人都走了,这里就一下子荒凉了许多,基本全靠十来个水泥厂和涧水酒厂撑着,但是空气质量差得很,有时候到街上走一圈,身上都会落一层灰。 这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太阳看似很大,其实温度有限,风也大了不少,冷飕飕的,好在涧水交通非常发达,除了310国道之外,连霍高速也是穿镇而过,洛阳到三门峡的班车平均半个小时一趟。 站在公路边,我一直在担心着李大嘴,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我,我也想向李雯雯坦白,可是在这个关口,如果坦白了,只怕她是不会让我去见李老千了。 越是怕,狼来吓。我正担心着呢,手机突然提示,有短消信来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一看短消息内容,我知道一定是李大嘴。 李大嘴说他正在看我与他小姨子大战的录像,还夸我器大活好呢。 这厮果然留下了证据,我紧张兮兮地看了看李雯雯,谢天谢地,她正在往黑山羊方向眺望呢,快要见到爸爸了,心里有波动也是正常现象。 我急忙回了一个短信,“李大嘴,你想怎么着?” 没想到李大嘴的打字速度很挺快,“志强老弟,我不想怎么样,有道是一物换一物,我既然把娇滴滴的小姨子送给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投桃报李,把雯雯妹子送给我呢?你应该知道,我小姨子可是黄花大闺女呀,你如果答应的话,我可以再补偿你十万块钱。” 放特么的狗臭屁!我的肺都快要气炸了,直接回了他两个字:“休想!” 李大嘴很快图穷匕见了,“那好,那你说我是不是把录像带送给雯雯妹子一盒呢?另外再给你们学校送一盒?” “随便!”我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服软,打碎了牙也得自己悄悄咽下去。 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过了一会儿,李大嘴又回话了,不过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他说赵小龙从三门峡市请了一个高手,来对付李雯雯,可他担心那个所谓的高手也赌不赢,所以让我帮他一个小忙,只要能让李雯雯输一局,他就把录像带还给我,另外还答应劝住他的小姨子,绝对不会再来纠缠。 比起刚才,这个条件好像还可以考虑考虑,我发了一行字回过去了,“让我想想,晚上再答复你。” 说是想想,其实我心里已经答应了。毕竟,比起让李雯雯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录像带,输一场赌局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之所以没答应的那么干脆,就是想给李大嘴造成一种错觉,我虽然有把柄在他手中,但绝对不会成为任由他摆布的提线木偶,如果把我逼急了,那么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 那时的我还是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把李大嘴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越陷越深,差一点儿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不过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李雯雯终于注意到了我,“志强,给谁发短信呢?聊得这么起劲?” 我连忙把手机传进了兜里,强笑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我表哥张亿恒吗?昨晚上我们不是见过她女朋友王伊诺了吗?他问我怎么样?我说杠杠的。” “就是,就是。”李雯雯慌不迭点着头说:“伊诺姐既漂亮大方,又知书达理,比我这个野蛮女友可强得太多了。” 我非常乐意和她岔开话题,“那好,我跟表哥说一声,你们两个换换身份怎么样?” “贪心不足的东西,你找打是不是?”话音声中,李雯雯的粉拳已经如雨点般过来了。 我躲也没躲,任由她打,别的不说,就凭我昨晚上办的龌龊事,挨她多少拳都不亏。 别看李雯雯咋咋呼呼的,可是心里有底,她的拳头别看举得挺高,可是等打在我身上时,早已经绵软无力了。 这时,有一个头戴火车头棉帽,鼻梁上架着墨镜的家伙路过,看了看李雯雯说,“美女,刚刚我给你算了一卦,你身上有凶兆,铁口算卦,一卦一百块。” 这家伙竟然操着一口广东腔,呵呵,涧水县怎么会有广东口音的算命先生呢?真是少见。 从他的行为举止来看,明显是讹钱的。你不给他钱吧,他会说卦已经算好了,不能退货。一般人遇到这种人,大多会给钱了事,但是别人一卦要个三五块,顶多十块八块的,也就给他了,可这厮狮子大张口,一下子要一百块,说啥也不能给呀! “一卦一百块?你咋不去抢钱呢?” 李雯雯也真是泼辣,一伸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就从怀里把罩子扯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白了算命先生一眼,“你这一卦没算准,本姑娘并身上没有什么凶兆。” 果然是老千世家呀,我如果学会这一招,那可就省时又省力了,岂不是爽翻了? 我这厢正在想入非非呢,没想到算命先生又说了一句,“美女,虽然你如今凶兆已除,但是却躲不过人生路上的两个大波。” 我一下子被逗乐了,李雯雯波大,这个段子放到她身上倒是挺贴切的。 我突然觉得此人的后音非常耳熟,再加上面筋以前曾经给我讲过这个段子,心里就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然就给那厮来了一个爆栗,“面筋哥,你怎么搞的,敢来对雯雯开这种玩笑?” 以为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只有小叔子才有和嫂子开不荤不素玩笑的特权,面筋年龄比我大,论起来就是大伯子,是不可以开这种玩笑的。 那人摘下了墨镜,果然是面筋,只见他笑嘻嘻地说:“雯雯妹子,对不住了,你们两个都不在,我一个人闷得慌,所以也想跟着去看看李叔。” 李雯雯见是面筋,不禁闹了一个大红脸,“去就去呗,我爸喜欢热闹。” 面筋也知道玩笑开大了,不敢再贫了。 也幸亏是这样,否则雯雯问起来,我刚刚给面筋发短信的事情,我就要露馅了。 正尴尬着呢,班车来了,我们三个上了车。 天冷风大,坐车的人多,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最后面找了空座坐下了。 客车晃悠着出了涧水县城,一路向西了。 我正在琢磨着怎么应付李大嘴呢,突然面筋捣了我一下,往前边努了努嘴。 我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模样的东西,嘴里吆喝着,“猜瓜子了,只要你猜中了,押多少赔多少。” 猜瓜子是一种游戏,也是一种赌博手段,一般是猜单双定输赢,那些手法不是那么高明的小混混,会用这种手段,来骗取一些不明真相老百姓的钱财。 做这种活儿,最少得三个人,一个人操盘,另外两个人做托。 说话间,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男一女,上去猜,呵呵,他们的运气真好,仅仅两把,就赢了三百块。 虽然有不义之财不可取的俗话,但是大多数人,更信奉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见不得别人赢钱,好家伙,呼啦一下,围上去了四五个,其中甚至还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押了押了,押得多,赢得多!”不一会儿,托盘上摆满了钱,那个年轻人一脸的兴奋。 面筋叹了口气,“年关快到了,这些渣滓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第二十九章 猜瓜子的苏贺 这种猜瓜子,玩的就是指头活儿,你猜单,人家出双,你猜双,人家出单,有一粒瓜子始终在指头缝里夹着呢?也就是说,人家让你赢的时候,你才会赢,不让你赢的时候,你把家底全压上也不会赢。 这些人的策略是第一把放水,让参与的人尝点儿甜头,然后再收网捞鱼。 如果谁定力强,赢了第一把之后不玩了,那就落袋为安了。 可惜的是,大多数人赢了第一把之后,还想赢更多,这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被托骗去的那几个年轻点儿的,连输几把之后,好像看出了一点名堂,都不再押了,而那个老太太脾气很倔强,一个劲儿地押。 那个猜瓜子的操盘手长着两个大板牙,但是嘴甜的很,哄的老太太滴溜溜转。 他的手法非常熟练,隔几把就让老太太赢一把,这样不过十几分钟,老太太身上的钱就输光了,我大致算了算,有个七八百快钱吧。 老太太不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开了,说什么这是她的救命钱,她家老头子如今正在三门峡住院呢,钱输光了,手术都做不成了。 大板牙别看年轻,但都是老江湖了,给老太太退了一百块钱,就叫司机停车了。 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虽然老太太有贪心,但是出来混必须有底线,像这种救命钱就不能动,否则的话,就没有人味了。 他们是两男一女,我们这边也是两男一女,正好对上,我被李大嘴设了局,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呢,正好拿他们开开刀。 我抢先一步凑了上去,“哥们,别急着走嘛,咱们玩两把。” 那家伙慌不迭地说,“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该下车了。”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如果我非得玩呢?” 他挣了几下,但没挣开,就给他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准备给我来一个前后夹击。 他的同伙个头不小,只比我矮几厘米,但是块头比我大,和面筋绝对有一拼。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还没动,就被面筋哥一把揪住了头发,紧接着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肚子上,那家伙身子蜷曲着,像虾米一样倒在了过道上。 大板牙见我有了帮手,知道今儿讨不了好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服软了,“大哥,兄弟认栽行不?钱就在我口袋里,只要你放我们走,全给你都成。” 这时候,李雯雯款款走了过来,我就不明白了,在高速奔驰的客车上,她为什么能走的如此优雅。 李雯雯走到大板牙的面前,笑道,“如果这样就把你的钱拿走了,那我们几个可是要坐牢的哟!这样吧,我们只玩一把,你赢了就拿着钱走人,输了就把钱留下。” “真的?”大板牙往李雯雯的胸部偷偷瞟了一眼,然后又把脸转向了我。 “你小子一个月没刷牙了吧!离老子远点儿!”我松开了他的肩膀,随手又推了他一把,“磨磨蹭蹭的,赶紧着。” “嗯。”别看大板牙刚才那个熊样,要多寒碜有多寒碜,但是他一架上托盘,拿起瓜子,状态顿时就不一样了,手法相当熟练不说,神态也正常了,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奴颜婢膝。 这也难怪,毕竟他在这方面是个行家,否则也不能用它来混饭吃。 这样就有意思多了,别看我们在武力上占绝对优势,但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果这小子真的赢了,我们还真的让他拿钱走人。 可是他的手法再熟练,能赢得了李雯雯吗,自从跟着她混以来,我就没见她输过。 大板牙抓了一把瓜子,然后把手放在托盘上,“美女,猜单猜双?” 我看了看他的瓜子,是平常的那种葵花籽,我尝了一粒,还是我最喜欢的原味的。 李雯雯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子钱,往托盘上一放,“我们既然是三个人出门,那我就猜单了。” “美女猜的是单,那么到底是单还是双呢?”这家伙真是个碎嘴,嘴里念叨个不停。 面筋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效果挺明显,能够乱人心神。” 听面筋一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小瞧了这厮。 “一个,两个,三个……”大板牙把手里的瓜子放到了桌子上,数到了最后,是十二粒,竟然是双数,如果说这个结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李雯雯输了。 怎么可能?接连让李大嘴吃瘪的李雯雯怎会阴沟翻船呢? 这个大板牙一定是在手指头缝里藏着一粒瓜子,我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把手伸开了,然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有。 这还真的是许仙的小伙伴,日了怪了,我挠了挠头皮,没招了。 大板牙呵呵一笑,冲着我们抱了抱拳,“哥几个,承让了。” 这时刚好有人要下车,司机把车停下了,他把东西一收,就想溜,却被李雯雯喝住了,“慢着,想走,没那么容易!” 大板牙脸色一变,“愿赌服输,怎么你们想耍赖皮吗?” 李雯雯上下打量着他,咯咯笑出声来,“耍赖皮的人是你自己吧!” 大板牙也够可以的,反而平静下来,唱了一句歌词:“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卧槽,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女朋友,这不是找打吗? 我刚拉开架势,却被李雯雯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见她一把抓住大板牙的胳膊,一扭一背,就把他拿下了。 这个大板牙也算是豁出去了,破开嗓门就喊上了,“救命啊,有人劫财又劫色了!” 弄得全车人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那个脸上挂着泪珠的老太太,也被逗乐了。 我气愤不过,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喊个几把毛,就你这模样,只怕连女朋友都找不来,那个大姑娘眼瞎了,来劫你呀!” 没想到那个一直不吭声的女孩说话了,“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得,当场弄得我下不来台。 “别整没用的,本姑娘还是把你大的制胜法宝亮出来吧!”还是李雯雯知道心疼我,连忙转移了目标,猛地一抬大板牙的胳膊,然后从他的胳膊肘上,取下了一根很细的皮筋,而皮筋的尽头则绑着一粒小的不能再小的瓜子。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抓瓜子时,把带着皮筋的这粒瓜子也抓在了手里,如果对家没猜对,他的这粒瓜子就不收回去,如果对家猜中了,那么他的胳膊肘一抬,这粒瓜子就会从托盘下面,人不知鬼不觉地弹回去。 这一手看起来简单,说起来也不难,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要想练熟了,不被人发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板牙疼得直呲裂牙,他的女朋友连忙说话了,“姐姐,俺们学艺不精,认输了,身上的钱你们全拿去,只求能放了苏贺。” 原来,这个大板牙名字叫苏贺,名字还怪好听的,就是人长得不咋样。 “苏贺?你就是苏贺?”李雯雯脸色一变,贴着苏贺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把他胳膊松开了。 苏贺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也不说话,只是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了。 李雯雯竟然没要,不但让他全收了回去,而且还把自己的钱塞给了他,甚至还留了手机号,“苏贺,以后有啥难处,打这个号,我一定帮你。” “嗯嗯,多谢了!”苏贺向李雯雯鞠了一躬,然后带着女朋友和那个块头大的兄弟,下车走了。 这时,客车里嘘声四起,特别是刚刚输钱的那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说我们和苏贺是一丘之貉。 李雯雯也没生气,反而问他们刚才输了多少钱,然后拿自己的钱悉数还了回去。 后来,当我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问李雯雯到底是咋回事,她说那个苏贺是她爸的记名弟子,她这只是听说过名字,没见过人,所以起先不知道。 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家人。 我嘟囔了一句,“就是自己人也得讲规矩,他这样会败坏李叔的名声的。” 李雯雯点了点头,“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可是他爸病了,在医院里等着手术,他也是没办法。” 听李雯雯这么一说,这小子的行为还算是有情可原,最起码那份孝心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李雯雯还说,其实苏贺的那两个大板牙也是假的,小伙子长得还挺帅的,他装这样的假牙也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从而达到出老千的目的。 特么,一个李老千的记名弟子,就浑身都是假动作,那么李老千本人岂不是更加牛逼了,这让我越来越期待和他见面了。 很快到了黑山羊车站,我们三个下了车,又坐上了路边的面包。 下了310国道,路况还不错,再加上天寒地冻的,路上车少得可怜,司机路熟,开车的速度自然比平日里快上了许多,没多大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一堵高高的围墙,黑山羊监狱终于到了。 第三十章 拜见岳父大人 那天并不是监狱规定的接见日,但李雯雯以前来过好几次,和值班室人员混得很熟,拉呱了几句,扔了两包烟之后,我们三个就被带到了接见区,没过多大一会儿,李老千就被带出来了。 此前我是久仰李老千的大名,终于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了,再加上李雯雯这层关系,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些激动。 按理说李老千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从面相上根本看不出来,虽然剃着光头,穿着囚服,但根本掩饰不住那与生俱来的温文尔雅,猛一看,就像是《西游记》里唐三藏似的。 但他给我印象最深不是帅,而是那双有神的眼睛,锐利地让人不敢直视。 有其父必有其女,也只有像李老千这种人物,才能生出李雯雯这种古灵精怪的女儿。 李老千只是扫了我一眼,我就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连忙叫了一句,“李叔好,我叫杨志强。” “嗯,知道了。”李老千只是很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就扭头和李雯雯聊上了。 他们父女两个真是与众不同,竟然能像朋友一样聊天,称得上是无话不谈,难怪感情那么深。但是他们越这样,我的心就越凉,因为看样子李老千对我并不感冒,如果他不允许我和李雯雯交往的话,那可就坏菜了。 接见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不经意间就快到了。 李老千拉着女儿的手,又扫了我一眼,“丫头,志强这小伙子不错,你可以教给他千术了。” “谢谢,还是老爸最疼我!”李雯雯乐了,连忙捅了我一下,“傻小子,还不磕头拜师吗?”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是拜师父还是拜岳父?” 能学到李老千的千术当然是我一直向往的,但是在我心里面,根本不能与李雯雯相提并论呀! “说什么呢你?”李雯雯少见的脸红了。 李老千逗起了女儿,“小子,师父先别喊,至于别的称呼吗,反正你喊什么我就应什么。” “爸,你说啥呢?”李雯雯的脸更红了,“爸,你既然让我教给他千术,为何不让他喊你师父呢?” 李老千捏了捏鼻子,“雯雯,你难道忘了咱们千门的规矩了?” 这个时候,我才顾不上什么狗屁的千门规矩呢?我并不傻,此时不喊,把生米做成熟饭,更待何时? 于是,我规规矩矩地向李老千鞠了个躬,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岳父。 “唉!唉!”李老千接连答应了两声,脸上虽然没有乐开花,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心里其实是挺高兴的,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刚刚我就被他的冷面吓得够呛。 面筋别看面相比较面,其实机灵着呢,他也懂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急忙上来给李老千鞠了一躬,“李叔,我和志强还有雯雯都是好朋友,你能不能连带着把我也收入门下呀!” 李雯雯也在一旁帮腔,“爸,你就收了面筋哥吧。” 李老千点了点头,“你叫面筋是吧,小伙子看上去挺精神的,相逢即是有缘,你就和志强一起,跟着雯雯学习千术吧,但是能不能入我千门,就要看你们的天赋和造化了。” 这时,旁边的管教已经在催了,李老千冲我们三个点了点头,扭头就走。不过走了十几步,他猛地回过头来,“雯雯,刚刚只顾着高兴了,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听说赵小龙在三门峡市请了一个高手,要去涧水县对付你。” 我心里一惊,原来李大嘴并不是在唬我,真有这么回事呀,没想到的是,李老千人在监狱,消息竟然也这么灵通。 李雯雯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李老千低声和管教说了两句话,等管教走到一边抽烟去了,他又走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说:“她也是个女的,名叫栗紫,今年十八岁,是我的故人之女,我欠他爸一条命,所以你能让就让着她点儿。” 让着点儿?我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李老千嘴里说出来的,要知道高手过招,胜负输赢仅仅是在毫厘之间,怎么让? “爸,我知道了。”李雯雯答应得很爽快。 栗紫?女的?十八岁?还是高手?我把这几个信息串联在一起,忍不住连连摇头,这不是另一个翻版的李雯雯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男人的功夫都学到猪身上了,除了失去自由的李老千,怎么出现的高手都是女的? 告别了李老千,我们坐车返回涧水。 李雯雯的心情看上去并不好,连话也懒得说了。 一直等到了涧水,天已经快黑了,冷得厉害,我们就去了东关喝羊汤。 一大碗香气喷喷的羊肉汤,往里加一汤勺油辣子,再泡两个烧饼,吃起来真特么爽,来一碗海参鱿鱼都不换。 然而那只是以前,因为我以前不认识李老千,所以会把他的事迹当作下饭的佐料,如今他已经成了我的岳父,我再来这个地方,觉得没有一点儿食欲了。 不单单是我,面筋也是吃不下,而李雯雯更是杂耍般地转动着筷子,给我们说起了那个栗紫的事情。 栗紫的父亲名叫栗源,是一个有名的老千,李老千平生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拜他所赐。 我猛然一惊,指了指案板上的剔骨刀,“这么说,李叔在这里杀得那个人就是栗源了?” “嗯。”李雯雯缓缓点了点头,“俗话说,父债女还,既然我们李家欠人家一条命,就只能让着她些了。” 这一席话,说得我们三个心情更加沉重了。 尤其是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如果李雯雯在赌场上让着栗紫,再加上李大嘴威胁着我做内应,那这场赌局看样子是输定了。 出了老范家羊汤馆,经冷风一吹,李雯雯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女王范,“管她什么栗紫呢,不是还没来吗?等她到了,对上了,再说吧!” 接下来,李雯雯着重说了,他爸爸为何不许我和面筋两个当场拜师的原因。 原来,千门的入门规矩与众不同,千门中人会选择出自己的传人,教三个月千术,然后进行大考,如果考过了,就正式成为了千门弟子,如果大考不过,那对不起,只能是记名弟子了。 那个苏贺就是跟着李老千学了三个月千术,后来大考不过的。 面筋咧了咧嘴,“什么大考?这么厉害?难道比高考还要难吗?” “当然比不过高考了。”李雯雯的嘴角露出了两个酒窝,“只是给你们一百块钱的本钱,让你们在一星期之内赢回来一百万而已。” 我勒个擦?一百块本钱,一星期就要赢回来一百万!难怪像苏贺那么牛逼的存在,都只能做记名弟子了。 我凑到了李雯雯跟前,“雯雯,咱儿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和面筋过关呢?” “杨志强,别说你只是我男朋友,你就是我儿子,赢不回来一百万,也休想正式进入千门。” 李雯雯笑得很玩味,“悄悄给你透个底,我可是非千门弟子不嫁哟!” 我知道李雯雯不是在开玩笑,这种事可千万马虎不得,急忙缠着让李雯雯教千术。 李雯雯看来是早有准备,两只手一伸,突然多了两根筷子,上面还刻有老范羊汤的字样,她可真行,去吃顿饭,把人家的筷子也顺手牵羊带出来了。 “第一步,你们要学玩筷子。”李雯雯左右开弓,那筷子被她玩的滴溜溜转,就像孙猴子手里的金箍棒一般,“等你们把筷子玩得像我这样了,咱们再进行第二步。” 人家可是李老千的女儿,她让玩就玩吧。 要玩咱就得玩出个名堂,我们两个就像着了魔似的,上课玩,下课还玩,甚至上厕所手里还带着筷子,以至于有同学逗我,“杨志强,人家是来蹲坑,而你却是来吃饭呀!” 我和面筋并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整整玩了七天,手指头都磨破了,才算是耍得有模有样了,就请李雯雯过来验收。 她看了之后,哼了一声,“本姑娘耍得有你们这么次吗?继续玩!” 虽然我吃饭经常用筷子,但从来没对筷子这样亲过,睡觉时还带着它。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一个月,才勉勉强强达标了。 还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别看老千赌博时那么风光,可是他们背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 第二步是用指头夹海绵球。 李雯雯把三个弹珠大小的海绵球扔进开水里,让我和面筋把它们夹出来。 这就需要眼疾手快了,因为海绵球湿水快,要是手不快,等它们沉入水底,那是说啥也夹不出来了。 就这招,我和面筋又练了七天,手指头都被烫掉了几层皮,总算过了。 我以为这下该告别海绵球了,谁知道还没完,李雯雯让我们在半秒钟之内,把海绵球藏在指头缝里,然后她亲自过来检查,只要不被她发现,就算过关。 第三十一章 四季电玩城 李雯雯那是什么眼神,当初我曾戏称,她能看出三米开外那只苍蝇的性别来,想瞒过她的眼睛,实在是太难了。 仅仅是这个藏海绵球,我和面筋又练了一个多月,到了最后,我的两只手,十根手指头,八个指头缝里随时随地都能够夹住海绵球,而不被李雯雯发觉。 至于面筋,这方面是弱项,他是左撇子,只是练会了左手。 我有些沾沾自喜了,“雯雯,这就叫做天赋,你换个人试试,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出这种功夫来?” “中上而已,配不上天赋二字。”只见李雯雯双手一伸,各抓了六个海绵球,手心朝下把手张开了,各个手指都摊开了,我看得很清楚,指头缝里什么也没有,但为什么没见到海绵球落下来呢? 李雯雯微微一笑,把手一翻,天呐,只见她的各个指节处都夹着海绵球,与其说是夹,不如说是粘,因为那其实就是一种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弯曲而已。 我从她手上拿了一个海绵球,依葫芦画瓢试了试,根本不可能沾在手上,真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雯雯放下了海绵球,“要想做一个出类拔萃的老千,仅仅是手指灵活是绝对不够的,必须要让手掌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听你指挥,为你所用,这样才算拥有了出千于无形的基础。” 基础?都这样让人叹为观止了,才仅仅是基础?我的头有些大了,“雯雯,你当初练会这一招用了多久?” 李雯雯没吭声,抬腿就走。 我紧走几步追上了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三天!”李雯雯迎着我惊愕的眼神,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不回答是不想打击你,但你既然这么追着问,我也只能照实说了。” 特么,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可笑的是,刚刚我竟然在这样的一个怪胎面前,吹嘘自己有天赋,幸亏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要不我杨志强丢人就要丢到姥姥家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总得争口气不是,从哪儿以后,我和面筋更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头苦练,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至于练习的效果如何,李雯雯这个教练最有发言权。 她是这样说的,“你们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够学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更加高深的东西,需要自己在实战中认真体会、揣摩,毕竟,出老千看上去眼疾手快最重要,其实最重要的东西,还是布局,每个局都有它的不同之处,这就不是师父所能教的东西了。” 李雯雯最后还提醒了我和面筋一句,“从明天开始,七天倒计时就开始了,你们两个可要抓紧哟,到时候如果大考不过,那就只能像苏贺那样,成为我千门的记名弟子了。” 记名弟子?真要是赢不来一百万的话,我也就没脸回来了。 可是拿一百块去赢一百万,除非是买彩票中大奖,否则哪有那么容易? 我突然想到了表哥,他脑子活络,交际广,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呢? 这段时间忙着学手活,我和面筋都去游戏厅帮忙,也不知道表哥是怎么经营的,反正每个月分红是越来越多。 我步入了那条熟悉的小巷,远远就看到了霓虹灯闪烁的门面,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四季电玩城。 四季?什么意思?我稍一捉摸,便知道了表哥的用意,四季肯定指的是我们四个股东。 这个地方李雯雯作用最大,当为春,我激情如火,当为夏,表哥是这里实际的掌舵人,收成是好是坏都在他的打理,当为秋,面筋少年老成,进退有度,当为冬。 我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已经重新装修,分了四个屋子,春夏秋冬。 春屋里面放的全是麻将机,夏屋是清一色的苹果机,秋屋则是新买来的大型电玩,而冬屋就是一般的街机了,什么三国、街头霸王等等,一应俱全。 我进屋一眼就见到了表哥,好长时间没见,有美女医生王伊诺滋润着,他变得越来越有味道了。 令我意外的是,面筋这小子也在,看来他也是来找表哥取经了。 “志强,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呀,咱兄弟三个到楼上喝两杯。” 表哥把楼下交给了服务员打理,然后领着我和面筋上了楼梯,到了楼上。 以前李大嘴在这里当家做主的时候,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也看见李大嘴,还有李芳从这里上上下下的,但是我还从来没有上过楼。 此番到了楼上一看,只见这里地方并不小,大小有四间屋子,我以为也像一楼那样挂着春夏秋冬的招牌呢,没想到有一大间被表哥做了客厅,而他把春夏两个招牌挂在了一间屋子门口。 我指了指,问表哥到底什么意思。 表哥乐了,指着另外两个屋说,“那个冬字屋是面筋的,秋字屋是哥哥我的,至于另外那个屋,就是你和雯雯的了,反正你们两个家长也见了,两个人住一个屋也成。” 果然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呀,谁都了解谁,只是希望我和李雯雯一块进这屋的时候,她不把我踢出来就行。 表哥开了一瓶涧水大曲,我们三个喝了几杯,我和面筋就说了千门大考之事。 没想到连表哥也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每人一百万,还限定七天时间,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白了他一眼,“张亿恒,不是要人命的事,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那是,咱哥俩儿谁跟谁呢?”表哥拍了拍胸脯,然后苦思冥想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咱们不如把这二楼整整,开个赌档,这样就占了地利和人和,到时候你们两个在中间搅合搅合,说不定能弄个百儿八十万的。” “亿恒哥,这事好像不妥吧!”面筋摇了摇了头,“就算开了赌档,如果没有大户来赌的话,七天时间想赢两百万根本不可能。” 表哥笑了,“我前段时间包工程的时候,认识一帮福建来的大老板,有钱得很,又好赌,说了好几次让我替他们找安全的场子呢?” “福建来的大老板?”面筋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好像听说过,他们输个三五十万眼都不带眨的。” 福建大老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毕竟涧水县城并不大,有啥稀奇事一两天就传开了。 我点了点头,“表哥,只要你能把他们弄过来赌,这事我看能成。” “一句话的事。”表哥立马打了包票。 表哥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只要他打过包票的事情,好像都办成了。 在涧水,赌风很盛,几乎所有人闲的时候都愿意玩两把,小赌档到处都是,美其名曰娱乐室,有些高档一些的赌得很大。 开赌档来钱很快,所以在涧水,稍微有点背景的人都愿意开一个。 小的赌档特别简单,只要把人组织起来赌就可以了。有人甚至在宾馆或洗浴中心长期包房,然后请人来玩就可以了,这样还可以随时叫小姐提供特殊服务。 但这样的赌档也有风险,很难做得很长久,因为你只要赚了钱,就有人眼红,往上面一举报,县局或者市局总能有人来把你端了。 但是听表哥说,王伊诺的叔叔是县局的副局长,主管治安的,有他罩着,没人敢来惹是生非。 就是有大行动了,也能提前打招呼蒙混过去。更何况,我们这次基本不请不靠谱的赌徒,主要是以福建大老板为主,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回学校的路上,我还专门叮嘱面筋,让他不要多嘴,这件事最好先瞒着李雯雯,也好到时候给她来一个惊喜。 面筋答应得挺好,但是李雯雯一吓唬,他这个软骨头,就全招了。 也好在让李雯雯知道了,要不到时候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李雯雯当时冷笑了一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连福建大老板喜欢赌什么都不清楚,还想去赢人家的钱?” 我一愣,“问了啊,表哥说,他们喜欢拿麻将牌的筒子推牌九,而牌九是我的最爱,最拿手的,特别是经过李雯雯特训之后,偷牌换牌那就是小儿科了。” 李雯雯摇了摇头,“你们说的都是老黄历了,这些大老板现在就喜欢三公。” “三公是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三公就是古代的高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寇,但是李雯雯说的三公肯定不是这个,她毕竟是个老千,而不是学历史的。 果然,李雯雯说的三公是一种赌博方法,南方的朋友对三公应该不陌生,这种玩法在浙江广东福建一带非常受欢迎。各地在规则上只是有稍微的差别。 福建三公的主要规则是庄闲制。根据人数的不同也可以六个人玩,五个人玩,但最多八个人玩,最少两个人玩。每把洗一次牌,在发牌之前闲家先下注,只要是庄家赔得起,且庄家同意,闲家下多少钱都可以。 第三十二章 美人计 李雯雯很细致的向我们讲解了福建三公的规则,具体是这样的。 一副扑克牌去掉大小王是五十二张,每人发三张牌,JQK为公,庄闲之间以三张牌点数相加的大小比输赢,J、Q、K、10在普通情况下为0点,一家点数如果超过十点则以超过的点数的个位数计算大小,比如10,5,7就等于2点;Q,8,4也等于2点,但是因为Q、8、4有Q这个公,所以Q、8、4的两点大于10、5、7的两点。 整副牌最大的牌是三个K,其次是三个Q,三个J,这三种牌称为大三公;再其次是三个10,三个9,三个8,三个7,三个6,三个5,三个4,三个3,三个2,三个A,这几种牌称为小三公;在往下就是混三公,即任意三张公牌,不限花色大小,以K打头的最大,然后是Q打头的。头牌一样大就比中间牌,以此类推。 学会这种规则很简单,但是想要学会赢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据李雯雯说,福建老板们一个个都是老江湖了,精得很,并不是想象中的冤大头,任由我们捉。他们打牌规矩也很严,类似于当日在涧水大酒店和包工头们赌得那一场,所以说,就凭我们目前所学到的换牌、切牌、发牌技术,在这些人面前是根本用不上的。因此,想要赢钱,必须得设局,设相当精巧的局。 而李雯雯并没打算亲自出手帮我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是千门的规矩,不能徇私的,否则她就是护着我们过了这一关,也护不了我们一辈子。 更何况,她收到了消息,说是栗紫已经到了涧水,所以她得聚精会神来对付这个大敌,管不了我们这么多了。 栗紫比我想象中来得晚了些,我还以为她不来了呢。她的出现让我心里又多了一丝担忧,因为我预感着,李大嘴应该会联系我了,因为我答应过他,要暗中帮助栗紫,让李雯雯输一次的。 说心里话,这段时间有好几次我都想向李雯雯坦白,把自己掉进李大嘴陷阱的事情告诉她,但一来担心她会离开我,二来栗紫没有出现,三来呢,李芳也没来纠缠过我,而那个始作俑者李大嘴,好像也凭空消失了,这几个月不但没再联系我,而且没听到他的信息。所以,我就有了一些侥幸心理,心想这件事说不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谁知道该来的还是终于来了。 李雯雯忙她的去了,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决定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先宰这帮福建老板一把,入了千门再说,至于李大嘴这个潜在威胁,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我和面筋合计了很久,本来打算学着李雯雯故技重施,在扑克牌上做手脚的,可是找到表哥一打听,才知道这些老板比猴还精,每次打牌都用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牌,这一招根本不管用。 这可咋整,毕竟时间不等人,我和面筋只有七天时间吶! 最后还是面筋心眼多,他说这些老板都住在涧水大酒店贵宾房,不如他请两天假,然后去涧水大酒店做服务生,就近观察一下,看他们有什么破绽没有。 刚好表哥那边的赌档还要布置和装修,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答应了。 面筋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不但成功混进了涧水大酒店,而且仅仅一天,就有好消息传过来了。他说这帮老板都是做灯具的,因为涧水新上任的县长要搞一个不夜城,所有的工程都让他们给承包了,怪不得这么财大气粗呢? 面筋还说,这帮人的主心骨是个女的,名叫陈娟,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离异,最喜欢欺负小鲜肉了,酒店里好几个长得帅的服务生都遭到过她的毒手,要不是面筋长得太面,只怕也在劫难逃。 但她也只是摸几下脸蛋,捏几下臀部而已,更进一步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做过,不知道是没有遇到称心人呢,还是因为人家就是喜欢闹闹。 得,我勒了个去,我听出来面筋的意思了,是想让我牺牲色相,从陈娟身上做文章呀! 这种事能随便做吗?我并不在乎傍富婆的名声,但这事如果让李雯雯知道了,非得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可是面筋不依不饶的,说什么为了过那个大考,他都牺牲自己去做服务生了,要不是他的脸蛋没我帅,用得着我出马吗?再者说,这件事只要我们两个不说,正为栗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李雯雯怎么会知道呢? 面筋的气势从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再者他说得还有些道理,我如果硬不干的话,说不定他会当场翻脸,实在人轻易不发脾气,但是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 没办法,我只得抬出表哥这个护身符了,我说表哥和这帮老板熟,不如去问问他,如果他说此计可行,那我也就豁出去了。 我以为表哥和我是一伙的,敷衍几句把面筋打发了就得了,可是不管我怎么给他使眼色都没几把毛用,他竟然恬不知耻说,这是一条妙计,三十六计之中有记载的,叫做美人计。 气得我当场就拍桌子了,“张亿恒,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狗屁的美人计,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老子是爷们,是带把的,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美人!” 要想和表哥斗嘴,我还得修炼十年。 这个张亿恒潇洒地一甩头发,侃侃而谈,“你长的美不美?美吧,既然长得美就是如假包换的美人了,只不过是美男人而已,我又没说你是美女人,你急什么?” 接下来,表哥引经论典来证实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他说陈娟目前属于感情空窗期,因为她的老公因为她年老色衰而抛弃了她,所以她就想找一个帅哥来扳回一城,不过她的要求相当高,当然看不上酒店那些生瓜蛋子没内涵的服务生了,而像我这样年少老成,目光深邃的美男子,保管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的指头都知点到表哥的鼻子上了,“张亿恒,论相貌,论气质,论谈吐,你那一样比我差,你们之间又熟,那个陈娟为什么就没看上你呢?” 表哥双手一摊,“你怎么知道她没看上我呢?跟你说句实话吧,她明里暗里给我开出了五十万的价码,让我做她的情人,可是被我当面拒绝了,像我张亿恒,有了王伊诺这样的如花美眷,怎么可能答应她呢?” 我几乎是吼出声来,“张亿恒,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有王伊诺,我不是也有李雯雯吗?难道比你差吗?” 表哥点了点头,“李雯雯和王伊诺称得上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谁也不比谁差,但是不同的是,我现在不缺钱,更不需要参加什么大考,而你呢,七天之内,不不,现在只有六天了,六天之内,你如果弄不来一百万的话,那么这辈子就别想再入千门了,你想想看,李老千的独生爱女,会嫁给一个不是千门中人的人吗?” 表哥这一席彻底打击到我了,我寻思再三,也只能是答应了,“张亿恒,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这不就结了!”表哥和面筋相视一笑,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敢情他们两个合起伙来算计我呀,真够可以的,我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面筋,“我警告你们两个呀,你们可得给我记清楚了,我这招可不是什么美人计,这是正儿八经的美男计,美男和美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说,美男躺下来是个太字形,而美人躺下来,就是个大字型了。” 可他们两个根本不吃我这一套,面筋当即纠正了我话里的毛病,“兄弟,搞不懂你的语文是谁教的,你躺下来是太字没错,但是美女躺下来根本不是大字,而是尖字,因为下面少一点,但上面多了两点。” 而表哥呢,更是跟我抠起了字眼,“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人,这话没错吧,所以把你这招叫做美人计一点毛病没有。” 双拳难敌四手,我撤还不行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慌不迭地溜了。 说归说,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 表哥也知道我和面筋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抓得很紧,当天晚上就给我打电话了,“志强,我约了陈娟在绿萼咖啡厅见面,半个小时之后,我会给她打电话,说我去不了啦,所以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仅仅是要赶到那里,而且还要留住人。” 半个小时?这不是要人命吗?要知道我那个时候还躺在被窝里,脸没洗、牙没刷呢? “表哥,你能不能晚点儿再打电话?”这个张亿恒,我话还没说完呢,他竟然先挂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胡乱洗了一把脸,换上了一套纯白色的西服,这是三天前李雯雯给我买的,还没穿过呢,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小把炫迈,就一路小跑出门了。 第三十三章 好事多磨 我的运气不错,刚出校门,就有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住了。 绿萼咖啡厅距离涧水职高并不远,不过十七八分钟就到了。 当我走进绿萼那古色古香的大门时,一眼就被临窗而坐的一个女人吸引到了。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再加上天气很冷,咖啡厅里的客人并不多,而且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客人,应该就是陈娟无疑了。 只不过她吸引我的不是颜值,而是她的妆画得太浓了,简直能用妖艳这两字来形容。隔那么老远,我就看到了她脸上擦着厚厚的一层粉,嘴唇涂得跟刚喝过血似的。 要与这样的女人虚与委蛇,我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反胃,当时就不想和她搭讪了。 可是一想到一百万的任务,我必须还得去搭讪。 有些人,有些事,总会碰上,纵然不是心甘情愿,也得要去面对,这可能也算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又走近了几步,我看她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能是因为有钱的关系吧,她的自信和气质还是有的,五官还算周正,身穿一条粉色长裙,有一对大波高挺,但没有汹涌的感觉,估计是戴了加厚的罩罩。 不过,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她还不是太装逼,只见把一双脚丫子几乎翘到了天上,与周围那些温文尔雅的人截然不同。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酒吧,这个地方讲究的是素质。 但这却偏偏对了我的脾气,既然花了钱,那就应该率性而为,如果刻意地约束,又何必花钱买难受呢?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正盘算着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她呢,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约摸着是表哥打来的。 果然,接了电话之后,陈娟的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用带着闽南味的普通话嚷了一句,“小白脸就是靠不住,这个张亿恒竟然敢放老娘鸽子,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这个时候,我上去打着表哥的旗号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那样会适得其反,会让她有戒心不说,她还会把对表哥的气撒到我身上。 要看她就要拿包走人了,我把心一横,走了上去,摆出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美女,我钱包忘了带了,你能请我喝杯咖啡吗?” 我以为,就凭我的颜值和身材,再加上杀伤力巨大的笑脸,一杯免费的咖啡还是能喝到的。 但我还是低估了陈娟,“帅哥,天下既然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么同样也没有免费的咖啡。” 陈娟能够做成这么大的生意,自然并非泛泛之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全都堵死了。 “是吗?那么在下受教了,告辞!”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了。 说实话,心里挺失落的,因为面筋口中的那个帅哥控,竟然对我这个自诩的超级帅哥完全无视了,看来,我的魅力与表哥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我没走几步,却被陈娟喊住了,“帅哥,请留步,我们来个有奖问答好吗,只要你能答对我一个问题,我就请你喝咖啡。” 没想到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虽然我并没有答对问题的把握,但好歹有了一个机会。 陈娟端起咖啡,细细品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问道,“这间咖啡厅名叫绿萼,那你知道绿萼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问题刚一听,会觉得非常简单,但是一般人回答不出来。 也许是运气好,我刚好知道绿萼是什么,就回答道,“绿萼是月季的一种,因为此花的花瓣极像花萼,又因花的颜色像三国时期关羽所穿的绿色袍服,而被称为‘帝君袍’,此外还有绿绣球的别名。” 陈娟很惊讶的样子,“帅哥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博学,失敬了。” 她一边请我坐下,一边喊服务员来杯咖啡。 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我一个涧水职高的学生,怎么能称得上博学二字呢,真的不敢当,确实只是侥幸而已。” 陈娟来了兴致,“噢,我倒想听听,你的侥幸是怎么来的?” 这时,咖啡端上来了,我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那是因为我看到时,比较喜欢公孙绿萼,但是不知道绿萼是什么意思,就查了查字典,这才记了下来,难道这不是侥幸吗?” 正是我的这种不做作,反而让陈娟青睐有加,再加上刚好她也是一个金庸迷,我们两个自然就越谈越投机了。 后来陈娟有意无意地让我跟着她混,有她吃的,就有我吃的。 特么,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保养吗?我当然不能答应了,就算她当场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答应。 我是想要她的钱,但前提不是让她心甘情愿送给我,而是要让她输给我。 所以,我在婉言拒绝她的同时,又给了她一个可以接近我的机会,“我有工作的,课余时间,我会到各个赌档做荷官,赚些外快,也够零花了。当然,陈姐如果真的想帮我的话,可以介绍我做荷官呀!” “做荷官?”陈娟忽然眼前一亮,“张亿恒那小子说开了个赌档,让我带人过去捧场,正好我对他那里的荷官不放心,志强,不如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只管发发牌,姐一晚上给你一千块。” “那就谢谢陈姐了。”我以咖啡代酒,敬了陈娟一杯,然后留了自己的手机号,让她有场子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娟想邀我去酒吧,把我找理由拒绝了,到了那地方,不管是她把我灌醉,还是我把她灌醉,结局都不敢收拾,我自然不敢冒那个险。 当然,希望还是要给她的,“陈姐,天不早了,我真的还该回去了,这星期是我们教导主任查房,他是个夜猫子,总喜欢在零点行动,如果被他发现我溜出来了,非得让我叫家长不可。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去哪里嗨都行!” “这么说,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姐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看不出来,陈娟还真有面筋所说的坏习惯,临走时,在我的臀部上捏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落荒而逃了。 我逃脱了她的魔爪之后,心里还有些小得意,只要把她的钱千走了,到时候再想占我便宜就没门了。 我回到宿舍,把面筋叫起来,然后一起去了电玩城,找表哥商量对策。 表哥听我说了情况之后,一连夸了我好几句,说就是他亲自出马,事情也不一定有我办的漂亮。 表哥说福建那帮人一共六个人,他算一家,面筋算一家,就凑够八家了。只要由我做荷官,凭我的手活儿,事情就好办多了,刚开始输输赢赢正常着来,等到大家的赌性上来之后,而轮到面筋坐庄时,我就派大牌,这样只需一把牌可能就把事情搞定了。 不过千门的规矩太多,只让我们每人拿一百块本金,就算我和面筋搭伙,两个人的本金加一块,也不过才两百块钱,不够一把押的。 表哥想了想说,那不如这样,你上来先给我发几把大牌,然后让面筋随着我钓鱼,这样本金多了之后,再正式加入战团。 我们三个商量了每一个细节,包括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做了对策,觉得万无一失了,表哥又开了一瓶涧水大曲,倒了满满三杯,我们三个一碰,然后回去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大早,表哥打来了电话,他说已经和陈娟他们联系好了,打算在吃过午饭之后开牌局,让我请准假,做好准备。 我以为陈娟十点多就会给我打电话的,谁知我一下子等到了下午三点,电话也没打来。 我的荷官做不成,面筋就没有必胜把握,他只有两百块的本金,自然不敢去浪,只好在宿舍陪着我睡觉。 说是睡觉,但我们两个哪里能睡得着? 有几次,我都想给陈娟打电话,但是号码都拨好了,就是没敢打出去,因为这样等于不打自招,不是摆明了让她怀疑我吗? 更让人意外的是,表哥也没打电话过来,我给他打,一直是关机。 一直等到了傍晚,表哥才打过来了,说是福建的一个老板朱福楠带了一个荷官过来了,搞得陈娟挺不高兴的,但是他们都是同乡,陈娟也不得不卖人家一个面子。 打了一下午三公,表哥手气一般般,输得也不多,大概四五万块钱吧。 表哥让我们两个别着急,耐心等着,因为陈娟散场的时候,已经说明了,下一次赌局由她带荷官来,她的几个同乡也都同意了。 还真的是好事多磨呀,我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是硬等了。 但是面筋并不这么看,他说我得给陈娟加深点儿印象,让她下一次必须得带着你。 我问他怎么加深,面筋乐了,“兄弟,这事还用哥哥教你吗?你把说给雯雯的情话,写成短信发给陈娟不就得了。” 我觉得这么做不妥,还是暧昧着比较好,因为一旦挑明了,到时候陈娟缠着我不放怎么办。 面筋用鄙视的目光望着我,“发短信也可以玩暧昧呀,你不发我发!” 第三十四章 绿萼台球厅 面筋夺过我的手机,和陈娟玩起了暧昧。 那可是个母老虎,撩拨起来是要吃人的。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陈娟打电话过来了,说她在绿萼台球厅,让我过去陪她玩两把。 她的声音柔的要命,我如果去了,只怕那个什么难保,如果不去呢,那就前功尽弃了。 寻思再三,我决定还是走一趟,到那里见机行事,难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怕被一个老女人弓虽女干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面筋先别睡,做好准备,也好随时过去救援。 我听说过绿萼台球厅的名号,那里不仅是涧水县最大的台球厅,而且也是小混混的聚集地,只是不知道和绿萼咖啡厅有没有关系。 我人模狗样地打扮了一番,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绿萼大厦,台球厅在三楼,我直接坐着电梯上去了,到了门口,我还特意用手扒拉了一下额头的长发,吹着流氓口哨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我走进去一瞧,却见这间台球厅的规模很大,大厅内星罗棋布地摆了好几十张台球桌,正热门的斯诺克都摆在正中央,而靠潘晓婷等美女撑起的九球则是稀稀拉拉散布在四周的角落里。另外还有二十多个包厢,是专门为那些拥有VIP贵宾卡的人服务的。 我用目光扫视了一圈,没见到陈娟的身影,可能躲在某个贵宾包厢里呢?而这种外人进不去的包厢,恰恰是我不愿意进去的。 十点左右正是那些夜里欢者活动的黄金时间,所以台球室里热闹非凡,我扫视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一张闲着的台球桌。 这个时候玩的就是心理战,看谁能扛得过谁?反正我人是来了,陈娟也找不出啥毛病来,我索性就在大厅里候着呗,等她打电话了再说。 我就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打了个响指,要了一杯啤酒,边喝边等。我一杯啤酒还没喝完,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台子有人吵了起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放下了酒杯,挤过去瞧瞧热闹也好。 没想到却碰上了熟人,前些时坑了我一把的白月。 只见他用球杆指着一个肥的流油的光头黑汉叫骂道:“黑牯,我知道你球打得好,但是刚才小爷输的不爽,有种再来一局!” 黑色的领结,花格子的马甲,雪白的衬衫,黑牯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一身着装很有点儿职业斯诺克球手的派头,他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呵呵笑道:“白月,上一局你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这一局你拿什么和我赌?想让我陪你玩,只怕你的级别还不够吧!” 白月咬了咬牙,把左手的小指伸到了球台上,“黑牯,你别得意,这一局我把小指押上,你敢不敢赌?” “我有什么好怕的!”黑牯轻蔑的说:“如果是猪蹄,还能让哥解解馋,我要你的小指有个屁用?” “你……你……欺人太甚!”众目睽睽之下,白月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一球杆打在了黑牯的肩膀上,上好的球杆顿时断为两截。 “小子,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呀,敢来绿萼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黑牯揉了揉肩膀,大声喝道:“来呀,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看看!” 他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三四个混混,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把白月摁着跪倒在台球桌上。 黑牯捡起半截球杆,冲着白月的脸就是一下子,“小子,我知道你是李大嘴的手下,但是这里是刚哥罩着的,你来这里耍横,找错地方了!” 刚哥就是蒋永刚,涧水县四大地痞之一,这个黑牯就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蒋永刚一直和李大嘴不对付,虽然表面上没撕破脸,但是私底下的小动作还是有的。 这一下白月右边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可他还挺有骨气,硬是忍着一口气不吭。 黑牯心里有气,对着黄发青年的左边脸又是一下,“我叫你小子横?” 白月曾经是我的兄弟,前些时虽然摆了我一道,但我相信他另有苦衷。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为了钱出卖了我,要收拾他也得我自己收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我主意打定,就带着那一脸标志性的坏笑走了上去。 经过李雯雯的这三个月特训,我的身手比以前敏捷多了,一个箭步就跳到了台球桌上,然后伸手一抓,准确无误地夹住了黑牯挥舞在半空中的半截球杆,“这位黑牯哥是吧,年轻人不懂事,教训两下就行了,何必要把事情闹大呢?” “哪个的裤门没拉紧,把你给露出来了!”黑牯把球杆往回猛一拉,准备接下来就用手里的半截球杆对我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这就是多管闲事付出的代价。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那半截球杆在我手里,仿佛变成了千斤重,黑牯纵然上了两只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如同蜻蜓撼柱,难以动得分毫。 突然,我的手猛地一松,黑牯连人带球杆一起倒下了,差一点儿把屁股摔成了八瓣。 “好!”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看来,光头强的行为非常不得人心啊! “小强子!是你?我那么对你,你怎么还要帮我?”白月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我笑了,“小月月,你要搞清楚,我杨志强的兄弟,别人不能动!” 白月的泪水夺眶而出,“你还当我是兄弟?” “你说呢?”我白了他一眼。 黑牯因为身躯肥大,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便躺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愣什么愣?还不快给老子上!老子别的不管,只要你们把他那只手给打折了!” 那几个混混互视看了一眼,放开了白月,缓缓向我逼近。 为首的混混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吓唬我,飞快地从腰里拔出一根短钢管,在手心里上下翻飞,倒是耍的虎虎生风,有模有样。 如果是以前,他这一招对我也许能起点儿作用,但是现在已经放不到我的眼里了。 我居高临下站在台球桌上,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兄弟们,这个小白脸站得高就了不起吗?咱们也上桌揍他!” 那个混混眼神一冷,飞身而起,脚尖在台球桌上弹了一下,手中的短钢管抡圆了,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我身子一偏,躲了个干净,然后一巴掌抽在他的耳根上,这厮就从台球桌上摔了下去,看来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 “住手!”黑牯吆喝了一声,用手一指白月说:“这位兄弟,我承认你身手不错,但是你想为这个小子强出头,我们之间较量的就不是打架而是打球了。正所谓从那里起,就在那里落,我与这小子的矛盾根源来自于斯诺克,所以如果你打斯诺克也能赢了我的话,那么我黑牯甘愿认栽,否则,这件事阁下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在没遇到李雯雯之前,如果说我还有一技之长的话,那除了烂到家的赌术之外,就只能用斯诺克来凑凑数了。 当时在我就读的涧水一高里,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台球之王。 当然,我那时的水平与黑牯比起来肯定有所不如了,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特训以后,我的手眼身法步有了大幅提升,自然打台球的水平也水涨船高了。 正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我毫不在意道:“比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好!”黑牯回头对那几个傻乎乎干愣着的混混喝道:“哥几个,热闹看够了没有?” 那几位爷敢情还没回过神来,其中一位嘴快,应了一句:“看够了,看够了。”话一出口他觉得不对头,急忙改口道:“没看够,没看够!”又一想,还是不对,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一群丢人显眼的东西,还不去抬一张球桌过来?” 在黑牯的大声呵斥之下,那几位如梦方醒,急忙把现场已经损坏的球桌清理了,然后抬了一张完好的斯诺克球桌放在了大厅中央。 人们大多喜欢看热闹,于是,围观众越聚越多就不奇怪了,甚至还有许多人丢下了手里的球杆,义无反顾的加入了看热闹的大军之中。 我看得出来,这个黑牯别看外表凶恶,但是对于打架斗殴这种粗活并不在行,他擅长的只是斯诺克。 身为台球爱好者,我听说过黑牯的名字,据说,黑牯在赌注超过五千块一局的比赛里,发挥超常稳定,目前成绩是二十八胜零负。另据目击者称,光头强在一次赌注超过五万的生死局中,不但打出了一杆清台,而且分数竟然是让人瞠目结舌的146,距离斯诺克奇迹中的奇迹147仅仅只有一分之差。 黑牯球杆在手,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定神闲是必须的,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竟然隐隐约约有了许多大家风范。他微微一笑道:“这位老弟,如果你赢了,不但可以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走,而且我也任由你处置。” 第三十五章 陈娟 “这个条件尚可,成交!”我拿起了一根球杆。 黑牯不动声色道:“如果在下侥幸赢了又该如何呢?” 我不假思索道:“你是不会赢的!” 黑牯也真能沉得住气,不但不恼,反而把球杆抱在了怀里,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你输了呢?” “我若是输了,无条件接受你的任何处置!” “好,痛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老弟远来是客,请先出杆!”黑牯以为自己必胜无疑,竟然在一局决胜的赛制里让出了先手。 “恭敬不如从命,自然黑牯哥有命,在下就当仁不让了。” 我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既然对手送了大礼,自然也乐得笑纳了。要不,黑牯这小子如果先上手,一杆打出破百高分,我就算手段再高明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斯诺克的规则是先打进一颗红球之后,才能打彩球,而红球堆的摆放位置比较靠后,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机会,所以,在国际大赛上,斯诺克选手一上来就是先拼斗防守,然后等着对方失误留给自己机会之后,再上手。 看样子,黑牯并不认为我第一杆就能把红球打进。 我的第一杆看上去并没有慎重考虑,随随便便就击了出去,其实呢,我已经算准了角度。就在人群之中有不少人掩面叹息之时,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过后,一颗红球从红球堆里窜了出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落进了左侧的底袋。 “哇,运气真好!”人群之中的叹息之声瞬间变成了惊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行家里手的黑牯。 我打进了一颗红球之后,母球漂亮的走位,顺利叫到了黑球,杆落球进。接着,我一口气打进了五颗红球,而且每一次都是叫到了黑球。 如果打进两三个球算是运气的话,那么接连打进这么多球就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了,因为如果一个人频繁遭遇命运眷顾,那么只能说明一点儿,就是他的实力的确有过人之处。 黑牯一下子傻眼了。 “啪!啪!啪……”清脆的撞击声接连传来,我杆无虚发,声响过后,不管是红球还是黑球,必有一个落袋,功夫不大,就已经超分了。 这是我跟着李雯雯学会千术之后的第一次打球,甭提有多爽了。 黑牯面如土色,“我输了,任凭你处置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我对处置你没有任何兴趣。” 陈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小兄弟,没想到你的台球打得这么好,走,到包厢里陪姐姐打几局。” 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将我的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山峰上,“小兄弟,等会儿姐姐的两个球让你随便打。” 陈娟今晚上刻意的打扮了自己,比前次在咖啡厅见面时顺眼多了,但是顺眼归顺眼,真要我和她啪啪,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白月在一旁一脸的坏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捎带着使了个眼色。 这是一个从外表看,与别处一般无二的包厢。 可是进去之后,我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这个房间的设施顶级豪华,标准完全不亚于总统套房。 陈娟不知在什么地方轻轻一按,偌大的落地窗帘便关上了。借着暧昧的灯光,我近距离打量了一眼陈娟,不由得怦然心动,气血也随之上涌。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鹅黄色的深领长裙,以往披肩的长发如今却盘了一个类似于三国甄姬的那种灵蛇髻,再加上她雪白如玉的胸脯上那条硕大的珍珠项链,整个人都显得特别雍容华贵,却又不失性感迷人,给人的是那种妩媚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小兄弟,我们喝一杯!”陈娟倒了一杯法国拉菲,往嘴里一倒,却并不咽下,而是把它全部过渡到了我的嘴里。 拉菲我这辈子只喝过一次,还是沾了我表哥的福。但这一次的拉菲,却是与众不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想把它吐了,但是陈娟正看着我呢,咽下去吧,又觉得不是很妥当,但我终归还是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为了拖延时间,转移陈娟的注意力,故意撒娇般地说了一声:“陈姐,我还要喝!” “你这个小馋猫,就知道吃现成的!”陈娟伸出指头,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还是一步三摇地走向了墙角那个古色古香的酒柜。 大半瓶红酒下肚之后,陈娟的脸更红了,走过去把门反锁了。 霎那间,我感觉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我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了缓解心里的压力,我还是勉强笑出声来,“陈姐,别人擅长关门放狗,而你难道要玩什么关门打球吗?” 陈娟托起了双球,“小兄弟,难道你不想打吗?”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打,虽然她那里挺有料,但我就是提不起来任何兴趣,我甚至有了破门而出、落荒而逃的想法,什么大考,什么一百万,老子不玩了,风紧扯呼了。 但是,同样欲火中烧的陈娟显然没有给我这个临阵逃脱的机会。 “你这个小冤家,真是想死姐姐我了!”陈娟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我,那一对依然坚挺的东西顶住了我结实的后背。 “天呐!这可是传说中那种吃人的妖精呀!怎么办?” 我心里暗暗叫苦,可是经过酒精的刺激,那个已经委屈了很久的小伙伴却是起了反应,看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已经嗅出了陈娟身上的香水味。 “回头?还是不回头?”我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之中。 尽管理智告诉他,身后这个火药桶在这种时候是万万碰不得的,可是,小伙伴却有强制他回头的趋势。 渐渐地,我发觉陈娟越来越有魅力了,手上也开始有了动作。 不得不说,陈娟是一个热情似火、敢爱敢恨的女人,她依然不管不顾的,把我的身躯翻转过来,推到包厢门上,然后踮起脚尖,贴上了我的嘴巴。 这个姿势,像极了李雯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吻我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姿势。 “陈姐,别这样,我们说好来打球的呢?外边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让他们听到了多不好!”我脑子一激灵,好不容易挣脱了陈娟的嘴巴,慌不迭地说道。 其实,我才不在乎什么走廊里那来来往往的外人呢,我在乎的只是李雯雯的感受。如果这事让李雯雯知道了,以她的个性,后果怎么样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 再者说,我和李芳春风一度,已经对不起李雯雯了,那桩风流账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对李芳不管不顾显然是不公平的,但是要负起那份责任又是相当困难的,毕竟除了李雯雯那一关不好过之外,她还是李大嘴的小姨子。 “想听随便听,除了你这个小冤家,姐姐我谁也不在乎!” 陈娟是那种说得出就做得出的女人,她说不在乎就真的是不在乎了。你还别不信,话音声中,她的一只手已经在肆意妄为了。 我急忙抓住了陈娟的手,柔声道:“陈姐,人家不好意思吗?” 陈娟终于放开了我,“那咱们到里面床上去,那里谁也打搅不到。” 卧槽,这里竟然还有床,不会吧! 陈娟已经拉着我往里面走了,突然我看见了茶几上的半瓶红酒,不由得眼前一亮,随手拿起来说,“陈姐,咱们还是再喝两杯吧?” 我心里一个劲儿地在骂面筋,白月应该给他打过电话了,这小子怎么还不过来救驾?就算是面筋路远赶过不来,你白月也该敲敲门,好歹延缓一下陈娟的性趣吧! 陈娟摆了摆手,“春宵苦短,喝什么酒啊?你想喝的话,姐明天给你送几瓶。” “人家就想喝吗?”我绞尽脑汁,试图来说服陈娟,虽然我知道说服一个正在兴头上的女人,是很难的,“陈姐,俗话说,酒是色媒人,兄弟我多喝几杯才更加骁勇善战吗?” 一听我说到骁勇善战,陈娟终于同意我再喝两杯了,但也仅仅是两杯而已。 我长出了口气,这两杯酒的时间,面筋和白月如果还想不出办法来的话,我非得和他们俩儿绝交不可。 就算我再拖延时间,但是仅仅两杯酒,我总不能喝到天亮吧,眼看着酒杯见底了,该死的救兵还没到。 这个时候,陈娟已经贴了上来,“小兄弟,请吧!” “嗯。”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终于,我期盼的敲门声终于响起来了,而且还很急促。 饶是陈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时间也是脸色一变:“难道是警察查房?小兄弟,如果真的是警察查房,你怕不怕?” “不怕!”我暗暗发笑,因为我知道肯定不是警察查房。就算是警察查房又怎么了,我和陈娟只是在切磋球技而已,这种行为好像并不违法哟! “小兄弟不怕,姐姐我就不怕!”我这句牛逼哄哄的宣言给了林陈娟无穷的信心。很快地,她便放松了下来,整了整衣衫,然后冲着门口喊了一句:“谁呀?” 第三十六章 救星来了 “我!”门外的声音挺威严,但是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面筋,我简直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掐着点儿来的,再晚两分钟的话,我非得让陈娟给强了不可。 我暗地里乐开了花,陈娟当然不爽了,“你是谁?” 面筋煞有介事地说,“警察,请你们配合一下,把门打开。” 一听说真是警察来了,陈娟没辙了,不情不愿地把包间门打开了,“警察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娟能来涧水包这么大的工程,当然有一定背景,但是包小白脸不是什么光彩事,看来她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所以虽然肚子里有火,但还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我以前一直笑话面筋长得老相,说话声音也听着老气,十八九岁的年纪偏偏长着一张三十岁男人的脸,但是现在,这张脸起作用了,如果是换成面嫩的白月,陈娟会相信他是警察吗?怎么着也得先亮证件再说话吧! 面筋有备而来,台词早就设计好了,“是这样的,这位杨志强同学是一桩治安案件的目击证人,所以我想请他到所里做一下笔录。” 只是让我去做笔录而已,而且案子并不大,摆明了就是在例行公事。不得不说,面筋的分寸把握得很好,这样说陈娟不得不放我走,又不会担心,做出什么打电话托关系捞人之类的举动。 陈娟无可奈何了,“我能问一下,做笔录大概得多长时间吗?” 面筋很老道,并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了,“这种事说快很快,说慢也很慢,这个案子牵涉人多,估摸着至少也得一个多小时吧。” “陈姐,完事后我给你打电话。”我趁着面筋不注意,悄悄给了陈娟一个飞吻,给了她一个欲罢不能的姿态。 我和面筋出了台球厅,左瞅右瞅没看到白月,看来这小子心里有愧,不敢见我,一个人溜了。 面筋问我去哪儿,我直接给了他一拳,“还能去哪儿?你小子请客撸串去,多少抚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酒足饭饱之后,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陈娟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过了这么久了,没想到她心里的那团火还没熄灭,这得有多饥渴呀,“小兄弟,你在哪儿呢?姐开车接你去。” 我当然不会傻到再一次飞蛾扑火了,“陈姐,我累了,已经睡下了,等明儿我做荷官赚了钱,请你去酒吧,一起嗨。” 陈娟不依不饶的,“你要钱姐给你,用得着做荷官吗?” 我装出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陈姐,我是男人,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想用自己挣得钱请你喝酒!” “好好好,姐就喜欢有自尊心的男人,真的是爱死个人了。”陈娟霎那间被征服了,“我马上给张亿恒打电话,让他明天就安排牌局,你就等姐的好消息吧。” 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办事也是非常有效率的,仅仅十分钟之后,陈娟的电话打过来了,说牌局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到时候她来接我一起去,地点就在四季电玩城二楼。 我担心她硬要和我在车上来一发,连忙婉言拒绝了,“陈姐,你说的是四季电玩城吗?就在我们学校边上,几步路的事情,你就不用来接我了。” 事情终于搞定了,我和面筋现在唯一要做就是回宿舍睡觉,养精蓄锐,只等着明天的好戏上演了。 不得不说面筋的办事能力,他给总务主任塞了几条好烟之后,以前要住六个人的宿舍,如今只剩下我和面筋两个人合居了。 一下子空出来两张高低床,我让面筋另外找一个下铺,这样晚上聊天也方便一些。可这家伙就是贱,死活不干,就是要放屁崩我,还说什么这也是为了我身体着想,防止我偷偷摸摸打飞机。 不过面筋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兄弟,我差一点儿就忘了,你现在根本用不着打飞机了,李雯雯,李芳,呵呵,再加上一个陈娟,三个女人围着转,都能唱一台戏了。” 不会吧,难道面筋知道我和李芳之间的事情了?我吓了一大跳,后来仔细一想,明白了,这小子也许只是看出来李芳对我有那种意思吧。 其实李芳的事,我有时也想和面筋谈谈,他鬼点子多,说不定能想出啥好法子来,但总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面筋一直拿李雯雯当妹妹看,他要是知道我做出了这样的事,非得拿大耳刮子抽我不可。 其实面筋哪里知道,我只是驴屎蛋表面光,我心里有苦也没地方说去。 先说那个李雯雯,这几天根本不见人影,据说是请了半个月的长假,不知道去哪儿闭关修炼去了,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是一句“正忙着呢”,就给撂了。 再说李芳,她那儿我哪有胆量再去?上次的事还没完呢,谁知道李大嘴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至于陈娟,她比我妈还大,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躲都躲不及呢,哪里还敢自己往上贴? 第二天,我和面筋上午照常上课,下午一块请了假,然后出去饱餐了一顿,又合计了一下布局的细节,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让面筋先去表哥那里,而我就守在巷子口,等着陈娟过来。 陈娟在生意场上混久了,时间观念极强,两点五十分,她的车就过来了,那是一辆白色的丰田。 陈娟把车停了,挽着我一路进了电玩城。 我在这里人头熟,那些玩家都用看大熊猫的眼神望着我,看得我脸直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他们心里,肯定以为我杨志强就是一个吃软饭的。 上了楼一看,另外那几个老板都来了,陈娟也真够给面的,很热情的介绍我,彼此寒暄了一阵,一个碘着大肚子的家伙还让我晚上悠着点,小心让陈姐给生吞活剥了。 陈娟自然护着我,娇笑一声,“杜哥你放心,我的人我知道心疼。” 看得表哥和面筋只想乐,但没敢笑出声来。 两天没来,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表哥把客厅整的真像一个正规赌场了。 门口有一张换筹码的吧台,旁边摆放着各种牌子的香烟,还有水果饮料什么的,正中央是一张赌场专用的大桌子,铺着绿色的台布,让人有一种押钱的欲望。 陈娟表现得很自信,上去就坐了主位,那些老板以她马首是瞻,表哥就更没有意见了。 带陈娟福建老板有六个人,表哥算一家,这就是七家三公了。 那个大肚子杜哥指了指面筋,“张老板,让这位兄弟一起过来玩呀。” 表哥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家亲戚,今天是来看热闹的,我们先玩,等会儿如果他看得手痒了,就玩玩钓鱼就行了。” 表哥打了个响指,早有服务员上来,给每个人兑换了二十万的筹码,说是先玩着,随时可以兑。 然后这个看上去挺机灵的服务员就坐到了台子边上,一来做好服务,倒茶点烟什么的,二来负责抽水。 经常赌的人很少一上来就押大注的,一般都要先试试水,但是那个杜哥今天不知道咋的了,大叫了一声,“为了今天的牌局,我昨天晚上硬忍着没碰女人,今天肯定壮的很,第一锅我坐庄!” 他的普通话没有陈娟标准,但是勉强能听的懂。 我知道有些人比较迷信的,他们觉得女人和运势,是相冲相克的,所以赌钱之前坚决不碰女人,杜哥看来就是这种人。 我听李雯雯讲过,这种人赌钱,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他们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运势,运气来的时候大杀四方,可是势头一过,就蔫了。 所以说,对付这种人,有两招,一招是先下手为强,一上来就把他摁死了,永不翻身,另一招就是先让他浪,要知道赌场上,先赢是纸,后赢才是钱,上来先避其锋芒,等他势头过去了,再反戈一击。 我寻思了一下,觉得这种人还是上来就摁死了比较好,毕竟他是庄家,面筋手里只有两百块钱本金,要想像滚雪球一样由少变多,还真得拿他这个庄家开刀。 赌局开始了。 我的洗牌、发牌手法自然没的说,比起那些专业的荷官并不逊色。 由于第一把面筋并没有过来钓鱼,所以我也没做什么手脚,牌是照常发的。 大肚子老杜打牌毛病真大,他每次看牌,先看边,然后转过来,再看头。然后慢慢的翻开,翻到中间的时候,就迅速的把牌一摇,仿佛做法一般。 我十分讨厌看牌看半天的人,磨磨唧唧的,浪费大家的时间。因为大家都在等你,输或者赢,牌派发完毕的时候,都已经是定数了,直接翻拍和咪半天的牌,都不会改变任何结果,没必要去那么挣扎的看牌。 可能是陈娟他们几个,包括我表哥在内,已经习惯了老杜的这个臭毛病,所以他们不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像看一件艺术品那样,在慢慢欣赏。 第三十七章 猛药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浮躁了,没有屋子里这些人沉稳。而李雯雯说过,浮躁的人是赢不到最后的。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换了一种心态,试着去欣赏老杜,就觉得老杜也没有多么面目可憎。要知道我来这里是设局赢钱,而老杜他们纯粹是为了消遣,乐在其中才是最主要的。 每个人都是赌徒,即使你从不赌博。反过来说,赌场也就是人生了。在赌场上,你能赢到很多东西,也能输掉很多东西,更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就要看各人的领悟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运势在老杜这边,第一把牌,他就抓了三个J,大三公,通吃,虽然各门押得都不是很多,但是加在一起也有上万块了。 “开门红,头把大三公,今天赢了我请客,一条龙!”老杜很兴奋,红光满面的,这样的人如果不出千,很难赢他。 我给表哥使了个眼色,让他押小一点,先避避风头再说。 老杜一连赢了五把,把把通杀。陈娟有一次是三个10,小三公,没想到老杜又是三个J,大三公,五把牌出了两次大三公,这是很罕见的,看来他的运势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时,面筋站了起来,“看你们玩得够爽,我手也痒了,上来凑个热闹。” 老杜正在兴头上,把胖手一挥,“欢迎赞助。” 别的人一把起步就是一千,而面筋则从口袋里掏出捏得皱巴巴的两张票子,到服务员那里换了两百块筹码,然后扫视了一圈,刚要准备往表哥那一门押,我急忙咳了一声,一个眼神瞟过去了。 面筋会意,把两百块押到了陈娟的上门。 老杜有些不屑一顾,“只有两百块呀,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面筋腼腆地笑了笑,没吭声。 陈娟却是微微一笑,先把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手机往上面一靠,说了声,“哟呵,难得有人在我这儿钓鱼,肯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的,我加注。” 她说到做到,这一把押了五万。 我这一次在发牌的时候,给陈娟的两张牌是从下面抽的,给别人的两张牌是从上面抽的。因为我的手法很快,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 给别人的牌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给陈娟的牌是三张9,小三公,而其余人的牌都没有大过三张九的。 牌开了,老杜这一次惨了点,一张8,一张2,一张A,加起来是可怜的一点,庄家通赔。 其实这把牌我只是想让陈娟赢而已,其他的牌基本没动什么手脚,没想到老杜输了一个底儿掉。 一个人在运势最旺的时候,应该保持低调,千万不能过分的狂妄。老杜看来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儿,以至于让运气跑偏了。 接下来,老杜一连输了好几把,虽然不是通赔,但是赢他的不是陈娟就是我表哥,他们两个都是几万几万地押,吃小赔大,老杜的二十万筹码瞬间下去了一多半。 老杜的嘴上开始不干净了,骂骂咧咧的,别说我出千了,就算是我没出千,好运气也被他骂跑了。 运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信可以四处看看,不管是大赌局还是小赌局,那些牌风不好,喜欢骂人摔牌的人,赢得机会就只能用微乎其微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我表哥赢了大概五六万吧,陈娟赢得最多,少说也有十来万了,当然,还有闷声钓鱼的面筋,本来两百块的本金,现在已经翻到了五千多了。 我之所以让陈娟赢,就是想拿她做保护伞,有她在前面杵着,那些输钱的人是不会怀疑我们出老千的,毕竟陈娟的牌品很硬,圈里人都知道。再者说,以她的家底,也犯不着为了百儿八十万出千。 第一锅很快就结束了,下来该陈娟坐庄了。 这也给我出了个难题,这千还出不出,该怎么出,如果面筋一直在表哥那里钓鱼,而表哥一直赢的话,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寻思了两把牌的时间,我决定让表哥低调一些,少押一些,而面筋呢,赢两把我就让他尿遁了,这样才能够保存实力。 接下来我正常发牌,并没有运用任何手法,但是运势真的到了陈娟和表哥这边,陈娟要么是通吃,要么是只输表哥一门,吃其他五门,一锅庄坐下来,竟然赢了四十多万。 输得最多的当然是老杜了,他的二十万本金早已经输光,又兑换了二十万的筹码。 而表哥则是赢多输少,估计也赢了十几万了。 第三锅是表哥坐庄,这就轮到面筋发威了。 因为他名义上是表哥的亲戚,不管赢表哥再多钱,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而这一锅,我需要做的,就是让面筋的本金迅速涨起来,这样才能捞到坐庄的机会。 玩三公,想赢大钱必须得坐庄,如果只在一边钓鱼的话,就是赌上三天三夜,也没机会赢回两百万的。 表哥这一锅,基本是圆扯圆,没多大输赢,而面筋则是看我的眼色,东一斧子、西一榔头的钓鱼,赢回来不少,估摸着少说也有十来万了。 这时,陈娟发话了,他说面筋本钱差不多够了,不如另开一门,凑够八门,大伙赌个痛快。 这简直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呀,表哥和面筋自然高举双手双脚赞同,而老杜他们向来都听陈娟的,也没什么意见。 面筋就这样堂堂正正坐上了桌,有我罩着,自然是顺风顺水了。当然,我也不敢让他把把都赢,那样也太引人注目了。我们一般是十把牌影歌六七把,但是赢牌时下得都是大注,而输牌时押得都是小注。 等到傍晚的时候,面筋的本金已经有五十多万了,接下来就要轮到他坐庄了,这一锅如果杀得好,凑够百十万完全不成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陈娟叫停了。她说肚子有些饿了,吃点东西再战不迟。 老杜他们都是输家,当然也想吃个饭转变一下运势,少数服从多数,面筋也只能同意了。 恰好巷子口有一家海鲜店做得不错,表哥就带着我们几个杀了过去,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另外还上了几瓶红酒。 我和面筋都喝惯了涧水大曲,想换白酒喝,但被陈娟劝住了,她说等会还指望我发牌呢,如果喝醉了,这场牌局也只能散伙了。 吃了大概半个小时,我酒足饭饱了,就到一楼的卫生间放水。 我进去刚要上门,没想到陈娟挤了进来,而且很快就把门反锁了。 她喝得可能有些多了,一张脸通红通红的,身子软的像面条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黏糊。 那卫生间只能够容一个人的,空间狭小,我躲都没地方躲,只得一个劲的劝她,“陈姐,别这样好吗?老杜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再者说,我这身体,没有个把小时完不了事,老杜可是输急了的人,他要是来踹门咋整?” “他敢?我咳一声,他就得在一边乖乖等着。”陈娟说着,亲了我一下,“姐最喜欢个把小时的男人了。” 她已经意乱情迷了,不给她下点猛药,我就贞洁难保了,“陈姐,有道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赌博的人最忌讳近女色了,你是女的,当然也不能近男色了,要不,等赌局散了,我们两个开个房,我好好伺候你。” “杨志强,你骗鬼呢?赌局一散,你小子早就溜了,只怕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了吧!” 只听陈娟一阵冷笑,再看她时,哪里还有刚刚狗过不去河似的迫切。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陈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陈娟捏了一把我的脸蛋,“小屁孩,想做局来坑老娘,你还嫩了点儿。” 陈娟咯咯笑了起来,“那个面筋陈松涛是你的兄弟没错吧,昨天晚上还装警察呢,怎么到了牌场上,你们两个就像不认识一样呢?还有那个张亿恒,不是你姑姑的孩子吗?怎么也装起陌生人来了?说一千道一万,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做这个局,来千我们这些人的钱。” 我气得拍了一下脑袋,昨天真是太大意了,净知道兴奋了,连陈娟见过面筋这个茬都忘的一干二净。不过我还是低估陈娟了,以为她陷入了情网就跟白痴似的,没想到我们的所有计划早就被人家看穿了。难怪她能做成这么大的生意,真能沉得住气,今天见了面筋愣是装得就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扛了,“陈姐,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就算我和面筋是兄弟,和张亿恒也有亲戚关系,但是这和我出不出千有关系吗?道上规矩,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了牌桌,你怎么能证明我出千了呢?” “小屁孩,长能耐了啊,你不是要证据吗?姐给你!” 陈娟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播放了一段视频,“还用我来解释吗?你只要是从下面发牌,那么接你牌的人一定是大牌。不过你这个人挺聪明的,没有让你表哥和面筋一直赢,还时不时地给别人发一些大牌,但是总的来看,他们两个赢的是大钱,输的是小钱。” 第三十八章 喝最烈的酒 那时候能拍视频的手机很少见,我一直窝在涧水县,没见过啥大世面,没想到陈娟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就是为了偷拍。 我哑口无言了,我以为一直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间,没想到到头来被玩弄的人却是自己。 陈娟晃了晃手机,“你应该知道蒋永刚是我的人,如果我拿着这个,让他剁你两根手指头,相信就是你表哥张亿恒出面,也护不了你。” 陈娟这话倒也不是吹牛。如果她真的让蒋永刚这么做了,那么按照道上规矩,没有人能出来说什么。 这也是很多老千的最终结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牛逼如李老千,不是也着了别人的道吗? 虽然一败涂地,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陈娟还有话要说,否则的话,她直接把手机交给蒋永刚得了,用不着把我堵在卫生间里,把嘚吧嘚说这么一大堆废话。 所以我没吭声,只等着陈娟的下文。 果然,她粉腮泛红,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说了句,“想让我把这段视频销毁吗?” “想。”这是我的心里话,我老老实实地把它说了出来。 陈娟的声音瞬间变了样,“那就跪下来,求我,大声地求我,然后……” 说着,她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把一条腿翘到了墙上。也真难为她了,这么大的岁数,竟能玩出一字马的幅度。 我如果按照她的要求跪下去,再联想一下她的暗示,那么就只能做一个动作了,马丹,这不是传说中的跪式服务吗? 我的怒火腾地一下起来了,如果陈娟只是要我正常的啪啪。那么我也许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答应她的要求,牺牲一下自己,但是她这样做,分明是在羞辱我吗? 陈娟的声音急促起来,“小兄弟,快些跪下去,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坐,待会儿牌局重新开始,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赢多少都成,就当我给你的小费了。” 我以前还以为陈娟是真的喜欢上了我,现在才明白,她只是在利用我来打发自己的寂寞空虚冷而已,她真的是那种穷的只剩下了钱的那种人。 “有钱了不起呀,你特么等着!”我冲着她大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服务员,给我拿两瓶涧水大曲来,要最烈的那一种。” 服务员一脸的迷茫,“帅哥,你要涧水大曲干什么?不会是想在卫生间里喝酒吧?” “你管我干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钱。”我掏出两张大钞往他手里一塞,“两分钟之内。把酒拿过来,这钱就是你的了。” 涧水大曲最烈的那一种是六十二度,市面上不过卖十五块钱一瓶,我给了他两百,他自然脚下生风,跑得贼快了。 也就是一分钟左右。那个服务员把酒拿过来了,我接过酒,嘱咐了他一句,“没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然后又给了他两百块钱,把门关上了。 回来一看,奇怪的是陈娟竟然变乖了,就那么翘了个一字马,乖乖等我回来。 我把两瓶酒都打开了,放了一瓶在地上,把另一瓶咕咕咚咚直接吹干了,然后一抹嘴角的酒花,拎起地上的那瓶酒,缓缓走向了陈娟。 “你不要乱来呀,你要干什么?”这个自以为什么都在她掌控之中的女人,竟然也有些慌乱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我的心头掠过一阵快感,一字一句地说,“有人说。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好男儿就当如此!如今,最烈的酒我已经喝了,但是远远称不上是最野的妞,而是最贱的妞。不,不,大婶,你现在已经不是妞了,而是最贱妞她妈才对!” 我摆了摆手,打了一个酒嗝,“大婶。我发现你的嘴巴特别臭,就像这里的抽水马桶一样,所以我想帮你冲一冲,洗一洗,烈酒杀毒嘛!” 我不由分说,把酒往陈娟头上猛浇了过去。 陈娟想挣扎。可是把我另一只手按得死死地,她又摆了那么一个架势,根本挣脱不开。 一瓶酒很快被我浇了个干净,我才松开了手。 只见她脸上厚厚的粉底被酒一冲,瞬间变成了大花脸,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岁月不饶人,她年轻时也许是个美人,但是现在已经是老菜帮子了。 陈娟被烈酒呛得咳了好久,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杨志强,你等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蒋永刚把你大卸八块!” “爱咋咋地!”折腾了这么一阵子,我胸口的闷气终于出了,觉得浑身轻松,丢下了四个字,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过了头,“辱人者人必辱之,你也别怪我欺负女人,实在是你欺人太甚!” 我昂首阔步到了雅间,老杜他们已经等急了,“帅哥,陈姐呢?” 我摸了摸鼻子,然后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今天的牌局只怕是进行不下去了,她喝多了,在卫生间待着呢,吐得满地都是,你们快去看看吧。” 表哥早就看出来我有些不对,等老杜他们一走,急忙问道:“兄弟,你说说,到底咋回事?陈娟没喝多少酒呀,怎么会吐了呢?” “她是没喝多少。但是刚才在卫生间,我灌了她一瓶涧水大曲,六十二度的。” 迎着表哥和面筋惊疑的眼神,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气得面筋一拍桌子,“这个女人真是有钱烧的,换做是我。这次也得这么干!” 表哥想了想说,“兄弟,蒋永刚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再横,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乡人跟咱们结下死仇吧,我担心的是。你们千门的七天大考已经过去了三天,你们两个现在手里只有五十多万,剩下的四天时间,要想弄一百五十万,并不容易。” 表哥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到了。“这五十万就当面筋的大考资金了,虽然距离一百万差得还远,但我去跟李叔说说,应该可以网开一面。” 面筋一愣,“怎么?兄弟,你要去见李叔?” “嗯。”我点了点头,“总觉得上次见面有些话没说透,所以我想再去见他一面。” 表哥急忙拦住了我,“志强,别轻易认输呀,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了五十万的本金。还可以去赌一把大的,然后再见分晓。” “赌一把大的?”在涧水县,除非去找赵小龙他们赌,否则不会有比陈娟他们玩得更大的赌局了。但是话说回来,赵小龙并不是像李大嘴那样的赌徒,就是有牌局也是和那些大人物玩。就凭我目前的身份,还没资格参与其中。 “不是在涧水赌。” 原来表哥几个月前,曾经去过市里的一个地下赌场,那里规模很大,一天的流水起码上千万,百家乐、牌九、麻将、骰子等等,什么玩法都有,反正我们现在手里有五十万本金,何不到那里搏上一把呢? 说句不怕人寒碜的话,我长这么大,省城都没去过,市里就去过两次,还是跟着别人去的,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和面筋到别人的场子里出老千,真的是很冒险的一件事情。 但是富贵险中求,正是因为冒险,生活才更加刺激,更加有滋有味。 我看了面筋一眼,“面筋哥,我绝对去一趟,你跟不跟我去?” 面筋擂了我一拳,“除了入洞房,否则咱们兄弟。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呵呵,这辈子能交到面筋这样一个兄弟,真是值了。 表哥没有陪我们去,一来电玩城离不开他,二来呢,陈娟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他还得留在涧水对付蒋永刚。 表哥给了我一个手机号,说是王伊诺表叔的电话,他在市里有一定的能量,我和面筋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就找他帮忙。 第三十九章 有人把你输给我了 我们辞别了表哥,本来要回学校宿舍眯一宿的,可是我把陈娟整的太惨了点儿,表哥担心蒋永刚的人连夜过来报复,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旅馆,安排我和面筋住下了。 第二天飘起了小雪,幸好气温不是太低,雪花一落到地面上就全化了,所以班车还是正常发。 面筋有轻微的晕车,本来他要坐火车的,可我还是坚持着坐了汽车。 坐上车,我试着给李雯雯打了个电话。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心里怪想她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连个电话也不打。 谁知道电话并没有给我惊喜,忙音,连一句“你的电话无法接通都没有”。 我看了看另外一个电话号,是李芳的,此去市里,吉凶未卜,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说什么呢,既然给不了她承诺,那么说别的就毫无营养了,那样还不如不说。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搏一把,那就没有去见李老千的必要了,但是班车到了黑山羊监狱附近时,我还是招呼面筋下了车。 面筋摇了摇头,“兄弟,从你早上坚持坐班车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要来见师父。” 再次见到李老千时,他还是那么风流倜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赢一百万吗?其实这不是千门的规矩,而是我想让你知难而退,更想让雯雯找到一个不出千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面筋,“不管这是不是千门的规矩,我们既然答应了您,就必须每人赢够一百万,这是对千门的尊重。更是对您的致敬。” “想不到你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也许这就是命吧!” 李老千看了看四周高墙电网,“我本来并不想让你加入千门的,因为这种被叫做赌博的玩意,没有人会全身而退,赢是偶然的,输是必然的。这句话不只针对棋牌,是针对人,就算我也没有例外。” 李老千本来是一脸的倦意,突然话锋一转,眼睛里也是锋芒必露,“这两年,我在监狱琢磨了一点东西,就说给你们两个听了,至于能领会多少,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也许是英雄所见略同,李老千讲的心得,与后来大火的韩国电影《老千》里,平京大师的的忠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老千说,在赌场上,你首先要有强烈的获胜欲望,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其次,生活就如同玩牌一样。你要在生活(和赌场)之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注意自己背后,否则死的就是你。 第三,大多数人往往都是自私的,但是作为一个刀口舔血的老千。不能总是为了自己,不要彻底被自己的欲望掌控。 第四,赌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我和面筋告辞的时候,李老千又叫住了我,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此去市里,你要小心,因为栗紫是一把美丽的刀,看着漂亮,但有时也会伤人。” 栗紫?我去市里赌博,管栗紫什么事?她不是被赵小龙请到了涧水,要和李雯雯一决高下吗?怎么还会在市里?她如果在市里的话,李雯雯会不会也在市里? 带着大多的疑问,我和面筋出了监狱。 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面筋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兄弟,怕什么?不管将来如何。你我都会并肩而立!” 尽管雪越下越大了,但是有面筋陪着,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李老千说的没错,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也许是在赌场中的生存之道,但是我知道,我和面筋的情谊已经超越了赌场,是用生命交到的兄弟,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等我和面筋赶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我们去了市里最出名的一家烩面馆,每个人吃了两大碗。然后找了个酒店住下了,一直休息到了天黑,然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去表哥所说的那家地下赌场。 “天鹅路。”我和面筋上了车,可是等了好久,不见司机发动车。 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对。“怎么了师傅?车坏了吗?” “车没坏,只是我不想走而已。”司机的声音冷冰冰的,好像是从冰水里刚捞出来似的,但是很好听,标准的普通话,竟然是个女的。 不想走?开出租车还有不想拉客的?市里人就是牛逼啊! 我嘟囔着拉了面筋一把,“面筋哥,下车。” 那人扭过头来,一指面筋,“他可以下车,你不可以!” 哟嗬,竟然是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也就是二十郎当岁吧,只是看上去挺神气的,有一种目中无人的味道。 面筋打趣道,“行啊,我又被美女驱逐出境了,看来长得帅气到那儿都占便宜啊!” 我没搭理面筋,因为我看得出来,这位美女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就回了她一句,“为什么呀?我又没卖给你!” 美女语出惊人,“你是没卖给我,但是有人把你输给我了。” “什么?我爸我妈从来不打牌,谁有资格把我输给你?”我从座椅上蹦了起来,脑袋重重的撞上了车顶,幸亏那地方是软的,不怎么疼。 美女冷冷一笑,“你女朋友李雯雯,我想她应该有这个资格吧!” “雯雯?不可能,她不可能输的!”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脑子里打了个激灵,“你是栗紫?” 也是,如果在本市范围内,李雯雯会输给一个女人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就只能是栗紫了。 一想到她就是栗紫。我不由想起了李老千对她的评语,一把美丽的刀,就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她。 她确实漂亮,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因为身上罩着厚厚的羽绒服,身材暂时还看不出来有如何魔鬼。但从她那冷艳而性感的嘴唇,就可以猜测出来,肯定是超级棒。 她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除了漂亮之外,她还是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刀。一把锋芒毕露的刀,永远都是那么咄咄逼人,就是笑着你也不会感到她的温柔。 栗紫拍了拍手,“难怪李雯雯那丫头能看上你,果然有两下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来历。” 对付这个刀一样的女人。以硬碰硬是要吃大亏的,我就索性来一个以柔克刚了,“岂止是两下子,还有三、四、五下子呢,栗紫姑娘只要有兴趣,可以慢慢体会。” “慢慢体会只怕是来不及了,因为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栗紫掏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是李雯雯的声音,“杨志强,我输了,把你输给了别人一晚上。这一晚上你就是她的,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甚至包括上床。” 我知道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了,因为李雯雯作为李老千的女儿,绝对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别管她心里情愿不情愿,哪怕输的是她自己,她也认了。 我拿出手机,又拨了拨李雯雯的号,还是无法接通,看来她是故意的了。她既然把我输给了栗紫,又怎么会接我的电话,徒增悲伤呢? 我冲着栗紫喊了一句,“告诉我,李雯雯在哪里?” 栗紫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冷,“我怎么知道,赌完了她就走了呀,难道还要我管吃管住吗?不过你放心,我和她之间,还有一场赌局,十天之后涧水县的九天楼,不见不散。” 九天楼,取得是龙舞九天的意思,那是赵小龙的地盘,这样说来,李雯雯和栗紫之前的赌斗,也许就是大餐之前的开胃果盘而已。 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开胃果盘,我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万一栗紫真的让我上床。我该怎么办呢?上还是不上?上了只怕李雯雯日后会心存芥蒂,不上的话,就是坏了老千的规矩。一个输不起的老千,是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第四十章 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人都说赵小龙的腿像面条似的,指那踢那,栗紫的腿也真不含糊,隔着座椅一脚就把面筋踹下了车,然后拉着我就跑。 她穿的是一条黑色紧身裤,虽然一闪即逝,但我已经能够断定,的确是能玩年的大长腿。 面筋淬不及防,吃了个闷亏,再加上我在车上,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追。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能用两条腿跑得过四个轮子的。就摇下玻璃冲着面筋喊了一句,“别追了,她吃不了我,你先回酒店等着,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嗯。”面筋气呼呼地答应了一声,扭头进酒店去了。 这个栗紫赢了我一晚上,不知道要做什么?在我想来,我这样的人,最大的用处只能是上床了。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索性来了一个以进为退,“美女,俗话说得好,良宵苦短,路边这么多酒店,你我不如随便找个住下来,就能够大战三百回合了。” “想得美!”栗紫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我又不让你陪睡,开房干什么?姑奶奶心里烦,就带你去酒吧喝酒了。” 原来不是陪睡而是陪酒啊!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小失落,但嘴上却说,“陪酒也不错哟,最起码有不掏钱的美女欣赏,还有不掏钱的酒喝。” “想得美!”栗紫猛地踩了刹车,“这一次你买单。” 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欲哭无泪,但是和女人讲道理无异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像栗紫这样的冰山美人了。 我们两个进了酒吧,栗紫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咋的,一下子点了两瓶红酒。法国拉菲呀,我只觉得一阵肉疼,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细,我真会以为碰上酒托了。 难怪有人说,不掏钱的酒最好喝,瞧着栗紫喝得那个惬意劲儿,我则是味同嚼蜡了。 栗紫的酒量真大,两瓶红酒我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全好过她了。 见她接着还要点,我连忙吓唬她,“你随便点,今天我陪你喝个够,但是酒后无德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咱俩儿万一都喝高了,那么我今晚不管做出什么事,明天一早醒来你可不准踹人呀!” 栗紫瞪了我一眼,“你想做什么随便做,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反正我先喝穷你再说,谁让你贱,偏偏爱上了李雯雯呢?” 这一次栗紫又点了两瓶拉菲,这么好的酒,自然不能全让她喝了。我先抢了一瓶在手上,才没让她包圆了。 转眼间两瓶酒又喝光了,我觉得膀胱告急,就去洗手间放水。 刚拉开架势,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闯了进来。 关键时刻。怎么敢如此胡闹?我吓了一跳之后,大脑一时有些短路起来:“难道是自己一时不慎,进了女洗手间不成?” 要说这个酒吧很上档次,洗手间不但设施豪华,而且空间也很大,特别是门口那硕大的警示牌,非常清晰,我心想自己又没有喝到醉眼朦胧的地步,怎么可能走错洗手间呢? 这时,那个女人冷声说道:“杨志强,我以为你尿遁了呢,走,先把酒钱结了,再接着撒尿。” 栗紫不会是喝多了吧,有她在,我就是再尿急,也尿不出来了。我回头想发脾气,但一看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和水汪汪的大眼。又担心她火了踹人,就把裤腰带一系,闷着头跟着她出去结账了。 还真是环环相报呀,想起昨晚我在洗手间灌陈娟烈酒的情景,谁能想到今晚就被栗紫堵在了洗手间里。 栗紫出了洗手间,忽然说她也想解手,让我自己去结账。 到了吧台那里,我一摸口袋,钱包和手机竟然都不见了,不可能呀,记得喝完第二瓶酒的时候,我还看时间呢。怎么会说丢就丢了呢? 难道是栗紫捣的鬼?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洗手间跑,酒吧的侍应生还以为我要跑单,一边追一边吆喝。 “栗紫,你给我出来,我的钱包和手机是不是你拿走了?”我在洗手间外边跳着脚地喊。 那个侍应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冷笑道:“别装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的早就溜了。” “溜了?刚刚我看着她进去的。”我一脚把门踹开了,里面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自从跟着李雯雯学艺以来,我始终都在设局千别人,没想到从昨天到今日,接连被女人捉弄,还别说被别人骗的感觉还真奇妙。 就在这时,只见三五条大汉簇拥着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走进了洗手间,举手投足只见威严尽显,看来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他呵呵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这顿酒已经花了好几万了,相信连你的一只手也能买了吧!识趣的,乖乖给我想办法凑钱去,否则就别怪我杨二翻脸无情了!” 看样子,这位杨二是酒吧的老板,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不好惹的主儿。再加上我理亏,所以尽拣好话说:“杨二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诚心的,真的是钱包丢了,这样吧,用用你的手机,我打个电话让朋友送钱来。” 杨二看我的样子也不像个吃白食的,就把手机给了我。 我记别的东西记挺牢的,但是对数字一直不敏感,在学校里成绩最差的就是数学了,所以我只记得两个人的电话号码,一个是李雯雯,另一个是面筋。 我先给李雯雯拨了,预料之中的无法接通,再给面筋拨,天呐,不会吧,竟然是关机。难道这小子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去做大保健了。 旁边的一个黑大个瞪了我一眼,“小子,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知道我们这里对付吃白食的规矩吗,那就是喝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黑子,别那么多话!”杨二喝住了黑子。“我看这位小兄弟不像是吃白食的人。” 我不是笨人,当然听得出来杨二还有后话,不由嘴角抿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那以二哥之见,这件事该如何了结呢?” “简单!”杨二从牙缝里迸出这两个字,接着又说道:“两条路。要么你把酒钱结了,要么我们一起回去,陪我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我笑了,“二哥这是要和我拼酒呀,也好,相见即是有缘。咱们在酒桌上联络一下感情。” 看我这样自信满满,杨二楞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兄弟,按照规矩,你可得一个拼五个呀!” 我看那边的五个人呢,都像喝家,我就是再能喝,也肯定被他们几个喝趴下了,这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看了看自己穿得羽绒服,拿定了主意,就答应下来。“杨二哥,请吧!” 我跟着杨二他们径直走进了一个雅间,杨二笑着说,“小兄弟,如果再喝拉菲只怕是喝不起了,不如就喝我们这里的特产涧水大曲吧。” “恭敬不如从命!”正瞌睡没枕头呢。杨二马上送了一个过来,我长这么大,就喝涧水大曲最顺了,拿茅台我都不换的。 时候不大,就有人搬来了两箱酒,黑子打开了一箱,然后在桌子上一字排开了。 既然是以寡敌众,我决定采取主动,就对杨二一抱拳,“杨二哥,今天是小弟不对,请您多包涵!” 杨二两道扫帚眉往上一翻,“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如果是真心赔罪的话,就先喝一瓶意思一下吧!” 杨二看样子是想给我来一个下马威,谁知正中我的下怀,“杨二哥,只喝一瓶根本就不能表达我的歉意,桌上不是还有六瓶酒吗,我一口气全干了!” 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一旁的那个服务员也瞪着两只美丽的大眼,一直盯着我看,他们肯定都在想。我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第四十一章 一言难尽 看着众人惊异的目光,我呵呵一笑:“诸位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据在下目测,方圆十里之内没有活驴出现,所以我的脑袋并没有被驴踢。” 杨二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气度的,把手一挥,对那几个手下喝了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酒?” “开酒,开酒。”那几个小混混回过神来,找服务员要了开瓶器,把六瓶酒都打开了。 黑子还真的是实在人。他望着桌子上一字排开的六瓶白酒,不由担心起来了,“你真的能行吗?” 我笑吟吟地说,“现在说不行,你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他不吭声了,我屁颠屁颠走到了桌子跟前,拿起一瓶酒往嘴里就倒,只听咕咕咚咚响了一会儿,一瓶红酒见了底,接着,第二瓶,第三瓶…… 也就是吸了半支烟的功夫,六瓶酒竟然全被我喝光了。 这些酒表面上是我喝光的,其实我只不过喝了多半瓶而已,而别的酒都被我用了出老千的手法,把它们都倒在羽绒服的袖子里去了,如果现在把我的羽绒服脱下来拧拧,就能把酒拧出来。 我刚装模作样地打了个酒嗝,杨二和黑子那边已经异口同声地问候了,“小兄弟,你没事吧?” 我把身子滴溜溜转了三百六十度,“我能有什么事?这几瓶酒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黑子一个实在人也挺幽默的,“看来,传说中的酒囊饭袋说得就是你!” 我捏了捏鼻子。“能做一个酒囊饭袋也不做,最起码有得吃,有的喝。” 杨二倒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上前来握着我的手说:“小兄弟,你诚意够足,够爽快,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我点了点头,“多谢杨二哥!” “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了,今后在市里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杨二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说你来的时候还带了个美女,可能是赌走了,你赶紧出去找找吧,我们几个兄弟被你勾起了酒虫,也想喝两杯。。” “杨二哥,那兄弟就不打扰了!” 我走出了酒吧,在身上摸了摸,就剩下一个钢蹦了,连出租车都不敢打,看来只有走路回酒店了。早知道刚才向杨二借个十块八块呢。 突然我看见路边有一家游戏厅,规模不大,比起我们的四季电玩城差得远了,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麻将机呢?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了进去。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见最里屋摆放着四五台麻将机,我就把仅一块钱兑换成了游戏币。 那个服务员本来还以为我是要玩街机呢,谁知道我直奔麻将机而去,“切,一块钱也敢玩麻将机?” 我回了她一句,“一块钱也是钱,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她白了我一眼,不吭声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有一把牌的机会,没想到这里玩的小,一个游戏币投进去顶十分,每次最少押两分,这样我就有五把牌的机会了。 头三把我根本没有赢牌的机会,这就说明这里的麻将机是胡大不胡小,说不定有胡大三元的机会。就看三牌交换什么时间出了。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第四把牌三牌交换就出来了,我按照李雯雯当初的套路,轻而易举就胡了。 因为就押了两分,所以这一把我只赢了三百二十分,也就是三十二块钱。 我现在好歹是千门的备选弟子了,赢这些小钱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只让服务员退了十块钱,剩下的就当给她当小费了。 兜里有了钱,我的腰杆子顿时硬了不少。哼着流氓小曲出了游戏厅,就有一辆出租车在我身旁停住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勾着头往驾驶室里一看,果然是栗紫。这个臭丫头摆了我一道,竟然还敢现身。 不过说实话,她就现身了,我也不能把她怎么着,打我不一定是她的对手,骂我又骂不出口,更何况今晚我整个人都是她的,想报仇也只能等过了今晚了。 “上车!”栗紫完全是一股女王范。 没法子,谁让李雯雯把我输给了她呢,我也只能是唯命是从了。 上了车,栗紫看了看手机,“你比我预想的早出来十分钟,难怪李老千那么器重你?” 卧槽,闹了半天,原来这丫头是为了考验我呀,我又不打算拜她做师傅,她考验我干嘛,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栗紫真是个七巧玲珑心,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本姑娘考验你当然是另有目的了,因为我要择婿。” 我嘴巴一撇,“你择婿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管你的事?”栗紫打了个响指,“因为你已经被本姑娘选中了。” 我乐了,“你选中了我,我还没选中你呢?像你这样的冰山美人,哪里有我们家雯雯有情趣?” “你不是要情趣吗?我可以答应你!”栗紫像变戏法似的把羽绒服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紧身衣。 哇,果然胸猛异常,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栗紫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按在她的挺拔之地。然后柔声道:“只要你答应甩了李雯雯,现在我就是你的,而且是最省劲的‘女上尉’哟!” 我知道她所说的“女上尉”,就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上位,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心里很想答应她,但是春风一度倒也罢了,毕竟是李雯雯把我输给了人家,我任人摆布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她要我甩了李雯雯和她好。这恰恰是我做不到的。 如果换换对象,我也可能运用一下泡妞宝典里的终极一招,日后再说,可是栗紫这么难缠,我如果沾上了。只怕甩都甩不掉,所以我只能缓缓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只能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甩了李雯雯!” 栗紫的眼角有泪珠滚落,“杨志强,我那一点儿比李雯雯差?” 说实话,她并不比李雯雯差,甚至好多方面比李雯雯更加优秀。 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 毫无疑问。她就是我所见过的最野的妞,我也想泡她,但是如果要以失去李雯雯为代价的话,我就不敢答应了。 栗紫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低声说道:“那你陪我一晚可不可以?” “可以!”我答应了,我不是什么白莲花,只陪一晚,明天就各奔东西,就当是约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栗紫摇上了车窗,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的嘴唇比她的声音还要冰冷,蓦地,我看见她的眼角划过一串泪珠。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明白像她这样坚强的女孩流泪意味着什么。我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这个冰山美人如此委屈求全的地步,她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想得到我,似乎就是为了抢走李雯雯的所爱,如果李老千和李雯雯不在乎我,那么她只怕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栗紫的身体不管不顾地贴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了,是拒绝还是迎合? 只听栗紫冷冷一笑,忽地劈出一掌,狠狠地切在我的脖颈上。 这一掌没有任何征兆,纵然我的反应能力不错。但是猝不及防之下,也只有吃瘪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还有一丝知觉,但是身子根本动不了,只听见栗紫在咬牙切齿,“臭小子,叫你假惺惺?看本姑娘在怎么整治你?” 接着,我就被她上下其手,扒得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底裤,再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呐!这会是真的吗? 当我被冻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安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身子底下铺着厚厚一层干草,幸亏天已经晴了,星星正调皮的向我眨着眼睛,似乎在看我的笑话:“小子,你露光了!” 这可是寒冬腊月天,如果没有这些干草的话,我肯定要被冻僵了。 第四十二章 天亮之前我就是你妈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那个自问惹不起的冰山美人已经凭空消失了,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辆出租车,以及我的衣服、鞋子等物件。 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先前还说得好好的,要和我玩什么女上尉,怎么就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大概这就是惹恼了栗紫的可怕后果,难怪李雯雯会输在她的手里。连李老千都叮嘱我要小心,说她是一把美丽的刀,看着漂亮,但是也会伤人的。 自从得知李雯雯把我输给人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个栗紫与李雯雯仇深似海,他爸就是死在李老千手里。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如此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这么冷的天,就只给我留了一条四角底裤,这分明是要冻死我的节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冻刑? 我也算是没心没肺了,竟然在这种时刻还咧着嘴笑了:“小妞,有性格,有那么点儿意思,你不是想玩吗?本公子乐意陪你玩下去!” 笑归笑,衣服还是要找的。要是就这么穿着一条四角底裤挨到天亮,就算有干草护着不被冻死,被郊区的村民当怪物看就让人接受不了。若是惹来了记者和警察,那不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是奇了怪了。 况且我知道衣服一定就在附近,栗紫还不至于真的要把我冻死,那样对她没任何好处,这种傻事像她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做的。 幸好,今夜星光灿烂,月亮也还不错。只是清冷清冷的。我的眼神又相当不错,才得以能在这种时候在草丛中扒拉着,寻找衣服。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那身普普通通的衣服的价值,绝对超过了阿玛尼、范思哲等奢侈品。 我几乎翻遍了附近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并没有找到衣服,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动开了,觉得不是那么冷了。 “贼老天,你这是要玩我吗?”我身心俱疲,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嘴里也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背地里骂女人不算本事,我就只好拿老天当出气筒了。 好可怜的老天爷,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出来背黑锅的。老天爷也许是怕我一直骂下去,所以它老人家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地往天空望去,却见自己的衣服被挂在了树梢,正在夜风中跳着迷人的舞蹈。 这棵树很大,足足有一搂粗,树梢的高度距离地面至少也有两三丈,这大概就是栗紫的杰作了。因为并不是谁都能爬上这么高的树。把衣服取走的。 这一次栗紫可是走了眼,如果换成面筋,他只能是望树兴叹,而我从小掏鸟窝,捉马知了。再高的树也爬过,这棵树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我把衣服拿下来,穿好了,摸了摸衣兜,果然如同想象中的那样,手机和钱包都回来了,;栗紫若是连这些东西都拿的话,那就不是老千而是打劫的女贼了。 我急忙按了面筋的号码,想让他雇辆车来接我回去。谁曾想,电池却被栗紫扣走了。也是,难道栗紫会傻得留下电池让我打电话叫车吗? 我一连做了七八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点儿困难还不至于把我打趴下。 我认了认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市里走去。我估摸着这里距离市区不会太远。在天亮之前赶回去还是有可能的。 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坏,走了大约十几里路之后,便碰上了一辆三轮货车,对司机师傅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总算是上了车。 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市区,我问了问司机时间,好家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塞给他一百块钱,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我和面筋下榻的那个酒店。 酒店旁边有一家羊肉汤馆。这么早都开门了,折腾了将近一夜,我真是又冷又饿,狼吞虎咽地吃了四五个烧饼,又喝了两大碗热汤。肚子才不再闹意见。 回到客房,只听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打呼噜声,不用猜我也知道,面筋这厮现在正睡得香呢,他可不知道我这一晚上遭了多少罪。 我冲了个热水澡,躺在被窝里,给自己的手机换了块备用电池,刚打开,铃声便响了。起初我以为是表哥张亿恒打来的,可是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便没有去接,而是直接把手机又塞进了枕头下面。谁知这个可能是打错了电话的人还挺执着,大有把我的手机打没电的趋势。 “不会是栗紫那丫头来看我的笑话吧?”我心里一激灵,急忙把手机扒拉出来,按了一下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既然手机能打通,那就证明你已经回酒店了。杨志强,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赶回市里,也算是有些能耐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不能发火,只能吧唧吧唧嘴,酸上一句,“好说,好说,全靠栗大美女的栽培!” 栗紫多聪明呀,一下子就听出门道来了,“杨志强,你不服气是不?那给我穿好衣服出来,我在酒店门口等着呢?” 我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句。“我就纳闷了,你又不是我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栗紫一字一句地说,“你别忘了,天还没亮呢。天没亮之前,我就是你妈,你亲妈,你不听话,我上去打断你的腿!” 她说得没错。天没亮之前,我还是人家的战利品,没人权的。这个李雯雯,弄这么一个烂摊子,让我来收尾。真是害苦我了。 我乖乖地穿戴整齐了,下楼一看,栗紫果然还开着那辆出租车,在大门口候着呢。 她捉弄我一晚上了,我怎么着也得刺她几句,因此一上车我就抢先发言了,“现在是五点,六点半天就亮了,你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想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还来得及,比如女上尉什么的。” “只要赢了钱,天亮之后本姑娘也可以成全你。”栗紫猛地一打方向盘,出租车来了一个漂移,飞驰而去。 “你就不能慢一点儿?”我没防备。脑袋狠狠撞了座椅一下,一边揉一边问,“你刚才说啥?什么赢了钱?你把话说清楚行吗?” 栗紫冷哼一声,“现在这个点儿,正是那些赌了一晚上的人的疲劳期,现在去和他们赌,就跟从地上拾钱似的,你去不去呀?” 不得不承认,栗紫的话很有道理,熬夜赌博的人因为精神长时间高度紧张,到了天快亮时,会有些恍惚,如果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千的话,那还真是无往而不利。 “我们是去大赌场还是小赌档?”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以栗紫的身份,她会去小赌档浪费时间吗? 出乎意料的,栗紫这次没发脾气,“天鹅路,本地区最大的地下赌场。但是看场子的人也很牛逼,你有胆量去吗?” “天鹅路地下赌场?”我乐了,“美女,你知道昨天我和面筋要去哪儿吗,就是这个天鹅路地下赌场啊,说心里话,我们这次来市里的目的,就是想在这个赌场里赢一大笔钱。” “听说要进入千门,必须得用一百块赢一百万,这么说,你和面筋是为这笔钱而来的了。” 栗紫的语气相当平静,“我也捉弄你一晚上了,这次赢的钱全归你,就当是补偿了。” 说话听音,我听出来栗紫这个人对钱没多大兴趣,那么她做老千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复仇,把李老千父女踩在脚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活着也太累了,太无趣了。 出租车很快到了天鹅路,又走了几百米,拐进了一个地下车库,正是表哥告诉我的,那个地下赌场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艳压群芳 这个车库还不是一般的大,栗紫把车停了,领着我拐了一个弯,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车库前。 谁见过车库上装有门铃的,这里就是,我听表哥说,这种门铃是特制的,按着不放才会响,手一松它就不响了。 而要打开这扇门,需要按三下。第一下按三秒钟,第二下按一秒钟,第三下按两秒钟,门就自动开了。 栗紫就是按着表哥说的这个方法做的,她的手法非常熟练,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 门铃响了三次之后,大铁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我们两个刚一进去,它就又关上了。 里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赌场,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走上面无声无息的,两边亮着壁灯,灯光非常柔和,非常适用于做爱的那一种。 栗紫领着我走了二三十米远,然后推开了一扇门,前面豁然开朗,用别有洞天这个词语已经不能形容这里的奢华了。此前,我见识过最奢华的地方,就是涧水县的涧水大酒店了,可是与这里一比,用比较文雅一点儿的形容,就是萤火之比皓月。 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厅堂呀,简直比得上涧水电影院了,里面也不知装了多少盏灯。照得这里如同白昼一般。还有那些川流不息的姑娘,托着盘子,上面放着各种水果,或是各种红酒,或是各种香烟,她们一个个穿着露着大腿的旗袍,胸前一个比一个凶猛,脸上都挂着迷死人的笑。 但是她们都被整个大厅的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淹没了,就在我一脚踏进这里时,就已经被掳获了,甚至恨不得马上跟往日那个一脸穷酸的自我一刀两断。 按说我这个人够有自信了,但是站在这里,我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如果没有栗紫引着,我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进去,我怕突然被里面的管理叫住,因为现在我兜里那区区三千块钱,根本不能让我在这里地方直起腰杆做人。 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面筋那儿的五十万带在身上好了。 我非常讨厌这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但正是这种这个自卑的念头激怒了我,我铁了心要在这里大捞一笔。不管水有多深我都要跳下去。 栗紫不同,她一直都是那么从容。 这时,她已经把外衣脱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她里面穿的也是一件旗袍,不过是黑色的。紧身的那一种,胸前绣着一大朵绽放的牡丹,是的,这一刻,她就像是一朵黑牡丹,艳压群芳,不仅仅是那些姑娘们,就连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也在她的美艳不可方物面前,黯然失色了。 栗紫笑了,这一次竟然不再是冷冰冰的笑,而是破天荒的笑,让我如沐春风的微笑。 伴随着微笑的,还有她那银铃般的声音,脆生生。“你带钱了吗?我没带钱。” “你没带钱?没带钱你来赌场干什么?”这是我发自心底的愤怒,但是面对如此甜美笑容的她,这句话我没说出来,而只是乖乖地回答问题,“带是带了,不过只有区区三千块。” 栗紫的嘴角抿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三千块足矣,你去兑换筹码吧。” 我带着一肚子疑虑,上下打量着她,如果不是我步步紧随。从没离开过她,我甚至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那个冰山美人栗紫,而是与她性情相左的孪生姐妹。 栗紫笑了笑,“不要惊讶。赌场外和赌场内的我是截然不同的,因为身体和美貌以及笑容,也是千术的一种,这可是我的优势哟!” 我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要是你在赌场外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好呀!”栗紫非常干脆,“只要你把李雯雯甩了,让我怎么着都行。” 说着,她伸出舌头,沿着嘴唇转动了一圈,然后给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虽然称不上什么老司机,但是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我还是懂了,她是想给我哪个吗? 我很想,尤其是身体非常想,让她给我那个,可是理智还是让我左顾而言他,“呵呵,这里的灯真亮呀!” 这句话与“今晚的月亮真圆呀”是姊妹语,都是在极其无聊,没话找话时说的,一般这样的话也是冷场语,果然栗紫一听,不再言语了,只是扭着标准的猫步往前走。 我急忙兑换了筹码,是按栗紫说的,只兑了三个千元筹码,这么少的钱,兑这么大的筹码,害得服务员一个劲儿的看我。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走。 说来也奇怪,从栗紫身上,我找到了当初跟随李雯雯大战李大嘴的感觉,我知道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大厅正中间的那张桌子挤满了人,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有骂娘的,有大笑的,根本就没人在乎我和栗紫这两个陌生人的出现。 我不用往里挤,就知道这些人玩得一定是百家乐。 百家乐是玩家最喜爱的赌场游戏,几乎在世界各地的任何赌场。百家乐游戏的赌注比赌场中的其它任何赌博游戏的赌注都要大。 百家乐一般使用三到八副扑克,每副五十二张纸牌,洗在一起,放在发牌盒中,由荷官从其中分发。各家力争手中有两三张牌总点数为9或接近9。K、Q、J和10都计为0,其他牌按牌面计点。计算时,将各家手中的牌值相加,但仅论最后一位数字比大小输赢。 这个游戏分为庄、闲、和与对子四门,不过这里的庄、闲,并没有具体的含义,只是代表游戏的双方,和与对子则是为了增加娱乐性而设立的一个彩头。客人根据自己的想法,可任意选择庄、闲、和与对子或其他任意一门下注。 下注庄家而庄赢者,赢1赔1。另扣5%佣给庄家,下注闲家而闲赢者,赢1赔1,下注和局(即最终点数一样者),赢1赔8。下注对子(即庄或闲开始两张牌为同一数字者),赢1赔11。 和别的地方一样,这里的百家乐也是在一张两头完全一样的长桌上玩,一个异常性感的荷官站在在中间,她的面前摆放着下注盒、废牌盘和小费盒。 一共可以有14个玩家能在牌桌前按号入座。出于迷信的原因,13号座是不存在的。所以第14位玩家入座15号位。每个玩家的前方都有一个下注的的区域,你可以在任何一个空座入座,位置并不会影响游戏。 而每个玩家的桌前都有三个下注区,分别是庄家、闲家或是和局。 而散客是站立着的,可以随时下注。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已经接连出了三把庄了,我听李雯雯讲过,百家乐有一种说法叫做有三有四,意思是指连续出现三个庄(或三个闲),那么第四把牌也一定是庄赢(或闲赢),这看起来是无稽之谈,并无理论根据,但其实是顺势而为,因为赌场上最讲究的就是运势。 “全押了!”栗紫的语气很轻松,仿佛这三个千元筹码只是用来玩玩而已。这可是我们仅有的筹码呀。 我以为她让押庄,按照我的意思,也应该押庄,可是我还没把筹码放到台子上,却被栗紫拦住了,“押对子。” “为什么?”我怀疑她是不是疯了,对子虽然是一赔十一,但是出现的几率太小,我们只有一把机会,如果不出对子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吗? “没有为什么,我再说一句,押对子!”栗紫的声音似乎有些冰冷了,看来心里已经有火气了,我如果不按照她的话做,只怕她能玩年的大长腿随时都会飞起来,踢我的嘴。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知名的高手,和李雯雯一个级别的,而我只是一个还没出茅庐的无名小卒,自然还是人家高手说了算。 第四十四章 庄连对 押就押呗,反正丢脸了,她栗紫栗大高手也得跟着一块丢。 当我把三个千元筹码押在对子上时,引发了一阵惊叹声,除了栗紫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 本来赌百家乐就很少有人押对子,因为出现的几率太小了。只是有的人输急了,想以小博大,就往上面扔个百儿八十块的,但是像我这样,一下子押几千块的,只怕在这个赌场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栗紫捅了我一把,“跟我学学,他们看他们的,你自己做自己的,与众不同才能卓尔不群吗。再者说,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我们做老千的,脸皮厚也是必修课之一,只有把脸皮练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够千人于无形,难道这些,李雯雯都没教过你吗?也不知道她这个师父是怎么当的,真是太失败了!” 我没接腔,她在说李雯雯的坏话,我也不敢接腔。 栗紫简直有些没完没了,“杨志强,从现在起,我开始教你千术,看看到底是我教的好,还是李雯雯教的好。” 望着她那可以和胸前牡丹花媲美的笑容,我有些呆住了。 正是因为栗紫平日里不笑,一笑起来才震撼我心,这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笑脸了。 我情不自禁地激动了一下。 激动激动,顾名思义,也就是小吉吉动了一下。 当一个男人开始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时候。最容易擦枪走火了,“要想会,师父睡,只要你让睡,我就让你教。” 栗紫真是快人快语,“让啊,只要你敢。” 我又不敢接她的腔了,因为根据江湖传言,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在赌场里打情骂俏的人,往往都输得很惨。 栗紫没打算放过我,刚要逼问,那边已经开牌了,庄家是一对五,竟然是对子。 众人哗然了,看我的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羡慕。 三千块,赔十一倍,就是三万三,荷官把筹码推了过来,我看她的神色间,与李雯雯有那么一丢丢相似,就扔给她一个筹码做小费。 在赌场里给小费正常,但是一下子给一千块钱的并不多见。 巧就巧在我随手那么一扔。竟然把筹码扔到美女荷官的事业线里了。 我当即就后悔了,不是心疼钱,而是担心栗紫误会,以为我在打美女荷官的主意呢。 谁知道栗紫斜眼瞟了我一眼,“够潇洒,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就喜欢不做作的人。” 美女荷官也是羞红了脸,闷着头只管整理牌盒。 这一靴牌大概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开始的,现在牌局已经过了大半,牌盒也没几张牌了,没啥可整理的。 我急忙转移话题,“美女师父,接下来押哪?” 栗紫都不带考虑的,直接往对子那边一指,“还押对子。” “还押对子?”我有些傻眼了,押中一次对子,已经是撞大运了,还想让对子连庄,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但栗紫既然让押,我只得照办,拿了三个筹码放了上去。 那些玩家见我运气好,本来商量好了要跟着我下注的,可是一看我又押了对子,纷纷改变了主意。 只有一个戴眼镜的阿姨。输得只剩下一个一百块的筹码了,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里,跟着我走了一把。 “你是个男人吗?这么小家子气!”栗紫抢过我手上所有的筹码,全押上了。 这可是三十五个千元筹码,她竟然一把全押上了,而且压得是连庄对子,真是拿钱不当钱呀! 一把押了三万五千块的对子,这只怕是这个赌场里的头一遭,就连附近几张台子的玩家,都被吸引过来看热闹了。 美女荷官开始发牌了,说句实话,我心里有些紧张。不是说三万五是什么天文数字,而是输钱不是这么输的,这还不如打水漂呢,那样起码还能听听响声,而现在呢,只能让人当猴耍了。 开牌了。还真的是日了怪了,庄家竟然是一对九,庄连对子。 霎时间,尖叫声,口哨声,连成一片,那位戴眼镜的阿姨起死回生,一百块顿时变成了一千一,激动的吻了我的脸蛋一下。 我数学不好,得好好算算,三万五翻十一倍是多少,我正在扳指头呢,美女荷官已经把筹码推过来了,一堆,全是一千块一个的大筹码。 也许是怕我下一把再押对子,赌场里换荷官了。 换走了赏心悦目的那个美女荷官,给我们这张桌子派送来了,一个满脸青春痘地猥琐男。 这是赌场的惯用伎俩,如果遇到运气特别好的玩家,他们会通过调换荷官,放慢发牌速度等手段,来消磨玩家的耐心,从而改变运势。 这也怪不得人家,确实是栗紫玩得太残暴了,下一把如果将四十几万全押对子,万一中了,那可就是好几百万呀! 更残暴的是,如果栗紫真的下一把还押对子的话,旁边的玩家肯定会跟风,这样赌场要赔的就是天文数字了。 那个猥琐男扣扣这儿,挠挠那儿,根本没有发牌的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一个瘦的像麻杆的人也走了过来,别看他瘦是瘦,可是走起路来带风,一双眼睛跟装了探照灯似的。贼亮贼亮的。 栗紫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个人叫麻杆,是个厉害角色。” 栗紫就是不提醒我,我也想的出来。 这个人肯定就是负责这个赌场的暗灯,也就是专们抓老千的人,赌场老板能把这么大的场子交给他看着。可见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眼看着就要冷场,麻杆给猥琐男使了个眼色,猥琐男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招呼着让大家下注。 可是那些玩家一个也没动,齐刷刷地看着我,而我呢。则是看着栗大美女,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向西,她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这不是我没有自信,不敢自己玩。而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玩百家乐,以前也只是听李雯雯讲过规则而已。 可是,令人大跌眼球的是,栗紫姑娘竟然伸了一个懒腰,“杨志强,这里太闹了,我们不玩这个了,去小厅里玩吧。” 她话音一落,顿时嘘声一片,而那个猥琐男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至于那个麻杆。表面上没动声色,但我猜的出来,他提着的心也可以放回原地了。 栗紫在前面走,我在后边追,“为什么不玩了?再押一把的话,我们就发大财了!” “你懂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栗紫看来真把自己当成了师父,一边走一边给我解释,来赌场最好是赢别人的钱,至于赌场老板的钱吗,见好就收就行了,否则那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 我摇着头笑了,“想不到你栗大美女,也有怕的时候?” 栗紫瞪了我一眼,“你不过是刚入门,懂什么?这行的水深得很呢?我不是怕,而是在遵守一种行业惯例而已。” 我名义上的师父李老千在监狱里,实际上的师父李雯雯,虽然千术惊人,但是实战经验并不多,教的东西自然就没有栗紫这么面面俱到了。 再往里走应该就是栗紫所说的小厅了,摆设不见得豪华,但是相当有品位,古色古香的,墙上甚至还挂着名人字画,看来这个赌场老板还是个有趣之人,风雅之人。 屋里的桌子小了许多,好像是楠木的,有五个人正在玩牌。我和栗紫刚走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抬头看我们,尤其是坐在上位的那个中年人。 这个人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人上人的气势,肯定不是泛泛之辈。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虽然藏在镜片后面,但是比起麻杆的贼亮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第四十五章 董小伟的眼 他一看我,我的心就咚咚连着跳了几下,背上的神经一瞬间也绷紧了。我不认识他,但第六感告诉我,他起码知道我这个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打量我。 果然他笑了笑,突然问了一句,“你就是杨志强?” 他的笑容很正常,既不是阴森森的笑,也不是皮笑肉不笑。但那双眼睛,却让我莫名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知道我叫杨志强,应该是涧水县人,既不是亲朋故旧,那就是和我有恩怨了。 涧水县与我有恩怨又能拿得上台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被我们几个联手谋了游戏厅的李大嘴,另一个就是牵涉着陈娟的蒋永刚了,李大嘴我见过好多次了,蒋永刚本人我没见过,但是听说他块头很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就像三国时的猛张飞一般,和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不是一个类型的,那么他会是谁呢? 难道是李大嘴的表弟赵小龙?不可能,以赵小龙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会来地下赌场里玩。 涧水县当初四大混混,李军的嘴,赵小龙的腿,蒋永刚的胆,董小伟的眼,既然排除了其他三个,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董小伟了。 董小伟的眼!也只有这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才配得上这么大的名声。我们几个在涧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董小伟知道我也不算特别意外。 “我是杨志强,小伟哥好。”我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椅子一拉,坐了下来。 “好!”董小伟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就只顾着玩牌了。 “几位大哥先玩着,我给他讲解一下这种新型玩法,他还没玩过呢?”栗紫说着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新型玩法?”我装作一副特别镇定的样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已经发现房间里一共只有两个摄像头,一个监控房间,一个监控赌桌。 他们五个人玩的是扑克,每次发五张牌,分四门,庄家一门和闲家三门,另外一个在钓鱼。 这里虽然人没有外面的多,但台面上却相当火爆,整个台面基本都找不到五百以下的筹码,全是一千、五千的大码,那时董小伟正在坐庄,他前面的筹码至少也有一百多万。 扑克牌的玩法太多了,我就会不少种。但是他们的玩法我别说见过了,连听说过都没有。 栗紫告诉我,这种玩法叫斗牛。 斗牛现在和斗地主一样,几乎满大街人都在玩,甚至还出了网络游戏。但那个时候,的确是新型玩法,至少在涧水那个小县城里还没人玩。 从栗紫嘴里,我知道这个局的赔率是,牛1是一倍,牛2是两倍、牛3是三倍,由此类推,牛9是九倍,牛牛是十倍,牛牛里有一张J是十一倍,牛牛里有一张Q是十二倍,牛牛里有一张K是十三倍,牛牛里有一张方块A就是十四倍,牛牛里有一张梅花A就是十五倍,牛牛里有一张红桃A就是十六倍。牛牛里有一张黑桃A就是十七倍。 十七倍,就是说你押一千块,如果你是牛牛,并且里面有一张黑桃A,对方就得赔你一万七千块,如果你押的是一万块,对方就得赔你十七万,反之对方拿了这样的牛牛,你也得这样赔给别人。 这样赔率的赌局我甚少见过,只有那些土豪才玩的起。不过这样玩对老千绝对有利,因为不用下多大的注码,只要弄个带A的牛牛就能赢很多钱,下注又不明显,比在百家乐上赢连庄对子更刺激。 如果没有董小伟在。我感觉在这个场捞一笔不难,只需要躲过头上的摄像头而已,但是有他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董小伟的眼,岂会是浪得虚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老千,最起码也得具有像李雯雯、栗紫这样的身手才行。 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碰上了栗紫,否则就凭我和面筋,真是井里蛤蟆没见过大天,还想来这里捞钱,敢在百家乐上押对子吗?会玩斗牛吗?不把小内内输掉就算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没想到栗紫还是一个非常耐心的师父,看我听得不是太明白,她就浅显易懂地给我讲解了斗牛的规则。 像扑克牌的很多玩法一样,斗牛也要拿掉大小鬼,10、J、Q、K这4种牌都按10算,A算1,其他的牌面值是几就算几点。 斗牛的大小顺序依次是:金牛(五张牌都是J、Q、K这三种牌),银牛(五张牌都是J、Q、K、10这四种牌),牛牛(五张牌中有低于10以下的牌组成的牛牛),往下依次是牛9、牛8、牛7、牛6、牛5、牛4、牛3、牛2、牛1、没牛。 赌博时每人五张牌,这五张牌中,任意选三张牌加起来是10、20、30,这三个整数就叫有牛了,剩下的两张牌的点数相加是10或20,这两个整数的一个也叫牛,如5、3、3、7、2这五张牌,5、3、2这三张牌加起来是10,成牛了,7、3这两张牌加起来也是10。也是牛。再如10、J、J、Q、K这五张牌,任意三张牌加起来都是30,成牛了,另外两张牌相加是20,也是牛。前面的牛加后面的牛。就是牛牛,所以上面两手牌都叫牛牛。 什么叫牛几呢?如5、6、10、5、3这五张牌,5、5、10这三张牌相加是20,成牛了,6、3这两张牌相加是9。所以这手牌就叫牛9。再如10、5、K、Q、3这五张牌,10、K、Q这三张牌加起来是30,成牛了,5、3这两张牌加起来是8,所以这手牌叫牛8。 总之五张牌中的任意三张配成牛了。剩下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是几点就叫牛几。为说得更清楚明了一点,再拿个牛1来说明,如8、A、J、K、2这五张牌,8、2、J加起来是20点,成牛了,A、K加起来是11点,后两张牌加起来,除非刚好配成10或20,否则只算两张牌加起来的个数或10这个整数后面的个数的点数,所以这手牌是牛1。 如果五张牌任意挑三张牌。怎么搭配都没有10、20、30这三个整数,就叫没牛。如10、7、1、4、8这五张牌,怎么挑三张牌出来都没法配出10、20、30这三个整数,再如8、7、6、10、K这五张牌也一样,所以这两手牌都没牛。 如果双方同点数或没有牛怎么办呢?那就比最大的那张牌定胜负。如10、2、4、7、6和J、4、2、5、8这两手牛9牌。后一手牌最大的一张牌是J,前一手牌最大的一张牌是10,所以是后一手牌赢。再如红桃K、5、7、9、2和2、5、7、10、黑桃K这两手没牛的牌,后一手牌最大的一张牌是黑桃K,前一手牌最大的一张牌是红桃K,所以是后一手牌赢。 董小伟的手气真顺,就在栗紫和我把嘚吧嘚这一会儿,他已经赢光了一个闲家的筹码,那人说不玩了,拱了拱手就告辞了,而那个一直在钓鱼的人摇着头说,他就喜欢钓鱼,不入门。 这时,董小伟抬头看了看栗紫,“美女不妨坐下来玩两把。” “不好意思了,我昨晚儿吃坏了肚子,要上洗手间。”栗紫笑了笑,指着我说,“还是让帅哥陪你们玩吧。” “还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栗紫耳朵尖得很,当即敲了我一个爆栗。生疼生疼的,“你说什么呢?” 我揉着脑袋装无辜,这事打死也不敢承认,“我没说什么呀!” “我走了,你好好玩,千万不要把自己输了,因为现在的你是我的。” 栗紫掏出一包万宝路,塞进了我的口袋,“手气实在背了,就抽根万宝路,也许能够转运呢?” 第四十六章 不要看对方眼睛 栗紫优雅的一转身,扭着猫步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样子是尿遁了,她哪里是来陪我赢钱的,分明是把这一趟当成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和她一起走吗?我本来也想这样的,可是已经晚了,因为董小伟已经发话了,“志强老弟,刚好我坐的这一庄结束了,接下来这一锅你就当仁不让了。” 栗紫刚才说过,在这个局里。想坐庄必须得有四十万的本钱,怪不得栗紫只让我押了两把对子,第三把高低不押了呢?原来,她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这个局呀。 玩过斗牛的朋友都知道,斗牛想赢大钱,坐庄来钱最快,但是最终输了大钱的,也是庄家,这是一把双刃剑,就看你有没有只伤别人、不伤自己的本事了。 看董小伟面前的筹码就知道,他之前已经赢得钵满盆满了,这个时候把庄家让给我,肯定有摔锅的嫌疑。 但根据江湖传言,董小伟应该不是这种小格局的人,他倘若只把这百八十万放在眼里的话,那他也就不配与赵小龙相提并论了。 我听表哥张亿恒说过,涧水县四大混混刚开始混的时候是齐名于世,谁也不比谁牛逼,但是越往后混,差距就越明显了。 李大嘴率先掉队,蒋永刚心胸不大,难成大器,而赵小龙一马当先,董小伟步步跟随,随时都有超越的可能。 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铁板一块,赵小龙与李大嘴当然是同气连枝,而董小伟和蒋永刚也似乎结成了联盟,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赵小龙一直在房地产业独尊,而董小伟一直在山里开矿,煤矿、铝矿都有涉足。这几年煤炭行业不景气,铝矿也全部被收为国有,董小伟便把目光对准了酒店娱乐业。 众所周知,想要在酒店娱乐业赚大钱,有两样少不了,一是漂亮的女人,二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下赌场。据说董小伟不是好赌之人,那么他出现在这里,也有可能是为了学习管理经验? 我寻思了半晌,虽然没搞清楚董小伟意欲何为,但是我明白,这个人帮不帮我另说,但最起码不会对我不利。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想涉足娱乐业就是在抢李大嘴的饭碗,而我恰好与李大嘴有恩怨。 我已经得罪了李大嘴,间接得罪了蒋永刚,想在涧水县继续混下去,董小伟的面子是必须要给的,这个庄看来是硬着头皮也要坐不了,“既然小伟哥想让我坐庄,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赌不知道,一赌吓一跳,不坐庄不知道钱主贵,开始几把。包括董小伟在内,都没有下大注,也就是一千或者五千地押,但是架不住他们运气好呀,有一把牌竟然三门闲家都有牛牛,而且还是带花牌的大翻牛牛。再加上钓鱼的那一家,仅仅是那一把牌,我就赔了十几万进去。 到了后来,他们几个的赌注越押越大,虽然牌面没有前几把那么大了,但是同是没牛,比点大小人家照样吃你。 接下来的一把牌,几个闲家押得都不小,董小伟更是押了三万,再加上钓鱼的那个,他们四个下的注加起来最少也有六、七万。 我看了看眼前的筹码,只剩下二十来万了,也就是说,我可能只有最后一把机会了,如果再不赢,就只能灰溜溜走人了。而他们之中如果有人出大牌,那我完全有赔不起的可能。 董小伟笑了笑,“志强老弟。你放心坐你的庄,如果赔不起,哥替你赔。” “谢谢小伟哥。”要知道赌场如战场,帮助对手有可能带栽自己,可见董小伟卖了我多么大一个人情。 赌局到了这步田地,我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荷官把牌发下来了,我看了看,两张10,一张8,一张7,还有一张是梅花A,这种牌。虽然有10有A,但是没牛,对方就是小小的牛1也能把你吃得死死的,输的几率很大。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栗紫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手气实在背了。就抽根万宝路,也许能够转运呢?” 这话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她在烟盒里动了什么手脚不成?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最多输光了走人,何不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这个牌有意思,我抽根烟再说。”我没有直接开牌,而是拿起了台子上的烟盒,万宝路,还没拆封口呢? 我慢条斯理地拆开了,一看心里就吃了一惊,因为烟盒里夹有两张扑克牌,一张是黑桃A,另一张是黑桃K,这样不管换哪一张牌,我都能从小牌变成大牌。 我记得董小伟上一锅坐庄的时候,就有过一把带黑桃A的牛牛,大杀四方。 那个输光了的闲家还嘟嘟囔囔地说换牌什么的,董小伟当时就笑了,他说这个赌场的扑克牌是专门定制的,没有人可以伪造,况且门口有X光,谁也别想把别的扑克牌带进来。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才服气了。 那么栗紫是从哪儿弄来的特制扑克?又是如何瞒过门口的X光的?难道这盒万宝路的包装纸是特制的,可以阻挡X光?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 我如果把那张7换成黑桃K,我的牌就变成了两张10,一张黑桃K,一张8,一张梅花A,这样就是牛9。而如果换成黑桃A的话,牌面就更大了,两张10,一张8,一张梅花A,一张黑桃A,这样就成了黑桃A带头的牛牛,要翻十七倍的。 既然都是冒险。那就利润最大化,一次性解决问题。 我想起了李老千的叮嘱,出千的时候,不要看对方的眼睛。对于我来说,此时屋子里只有两双眼睛,一双是董小伟的。另一双就是头顶的监控探头,因为那个高手竹竿,有可能就在监控室里注视着我呢?至于荷官以及其他玩家,我并没放在心上,毕竟就凭他们的眼力,还发现不了我出千。 出千的时候。不要看对方的眼睛!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简单,但是要做到天衣无缝,并不容易。 因为不去看对方眼睛,并不是要你把自己的眼睛闭上就行了,这样谁的眼睛都看不到了,更不是刻意去躲着对方的眼睛。而是神态以及目光要和平常一样自然、得体,做到目中有人,心中无人。 我慢慢地把心静了下来,然后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猛地吸了一口,没有人发现,就在掏烟的同时,烟盒里的那张黑桃A已经到了我的掌心里。 也许有人说了,你骗鬼呀?这么多人看着,你手掌有多大,能够藏好一张牌? 事实上。一个出色的老千,手掌藏物是必修课,不要说是一张扑克牌了,就是三五张扑克牌,也能够藏得严严实实。 董小伟催了我一声,“志强老弟。开牌吧,大家都等急了。” “好,开牌就开牌,这一把我要大杀四方!”我在开牌的同时,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换牌流程,本来应该在桌子上的那张7,此时躺在了我的手掌心,而我手掌里的黑桃A,已经在桌子上绽放着笑脸。 带黑桃A的牛牛,只有遇到金牛和银牛才会输,而金牛和银牛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有时候玩一星期斗牛,都不见得出现一次,我的运气还没有那么背。 果然是大杀四方,桌上的筹码至少有七万,翻十七倍是什么概念,一百多万呀,当场又砸批了两个玩家,这个局很明显已经宣告结束了。 董小伟虽然输了最后一把牌,赔了我五十多万,但是之前他赢得多,算起来还是赢家。 他先是抛给了美女荷官一个五千大码,然后看了我一眼,“志强老弟果然是后生可畏呀。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第四十七章 幸运猥琐男和不幸的我 我当时以为董小伟只是在说场面话,毕竟大家都是涧水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后来我才知道,他的话其实是另有深意。 去吧台兑换筹码时,才觉得这个地下赌场做得挺贴心的,担心玩家拿这么多钱出去有风险,直接用电脑转账,存到了我的银行卡上。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揣着银行卡,我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许多。 出了地下赌场一看,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不过天气还是很冷,一哈气都是白的。 我以为栗紫会像之前那样突然跳出来,谁知道我走了快两站路了,每过去一辆出租车,我都会伸着脖子看,可惜的是司机都不是那个喜欢冷着脸的女孩。 我失望极了。 我突然发现,仅仅一个晚上,自己已经习惯有栗紫在身边了,这让我如何去面对李雯雯。 我自认为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所以一想起李雯雯,我就强迫自己忘了栗紫,但是做不到。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花一般的笑容,还有那不是玩笑的玩笑。 难怪面筋常说我,轻易不随便,一随便起来就不是人了。 我学着自己当初的声音说,“要想会,师父睡,只要你让睡,我就让你教。” 接着又学着栗紫的声音,“让啊,只要你敢。” 然后,我问自己。“杨志强,你敢吗?” 另一个我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真的响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杨志强,你敢吗?敢的话咱们这就去开房!”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栗紫,今天她是破天荒的步行,没见她开那辆出租车,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色高领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裤,外边罩着一件风衣,再加上随风飞扬的长发,宛如画中人。 “你来了?”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说出来的却是这等的没营养。 “杨志强,你别说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有胆量和我去开房吗?去的话,我保证是女上尉。” 这就是栗紫,直击我心灵深处的栗紫,她从来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我们一起走走好吗?”她没出现的时候我渴望,她出现了我却想逃避。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天气终于暖和了一点儿,我们沿着天鹅路走了半个多小时。 但也只是走走而已,栗紫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我强忍着没有说开房的事,不过有这么一个性感尤物在身旁。说实话,我忍得很辛苦。 忽然,栗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杨志强,你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我的什么事?你要负责到底?”我一愣,心想这不是还没上床的吗,她就要负责到底了? 栗紫看着我一脸诧异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依我看,李雯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现身,你不如一直跟着我学习千术吧。” “一直跟着你?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嘴里说着以后再说,其实心里都不带考虑的,就给她否了。 跟着她是不错,既能赢钱,而且还能与美女朝夕相处。赏心悦目,但我毕竟是千门的人,李雯雯的男朋友,她与李老千之间还有那么深的仇恨,不太合适呀! 栗紫是个聪明人,自然懂我的意思,不再吭声了。 这时,只见赌场里的那个猥琐男荷官,蹬着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超过了我们。 栗紫一指猥琐男。“杨志强,你跟不跟我睡?不跟我睡的话,我找他了,女上尉!” “找他?别开国际玩笑了!”我呵呵笑了起来,别的不说。就看那满脸青春痘,都让人倒胃口,再加上那一双色迷迷的小眼,栗紫还和他玩什么女上尉,那不得当场呕吐呀! “哪个跟你开玩笑了?”栗紫跺了跺脚,“你说句痛快话!” 我表哥张亿恒说过,女人的话一般得反着听,她们嘴上越说不跟你开玩笑,其实就是在正儿八经的开玩笑。 于是,我还是笑咪嘻嘻地摇了摇头,我倒要看看,栗紫到底如何收场。 可是,我恰恰忘了,栗紫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向来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杨志强,你别后悔。” 栗紫紧跑了几步,追上了那个猥琐男,说了几句话之后,她竟然真的上了人家的后座,用手搂住了人家的后腰,把脸靠在了人家的脊背上。 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面五十米处的快捷酒店。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羡慕嫉妒恨过,本来和栗紫双宿双飞的人,应该是我呀! 我这里还在后悔呢,他们两个已经扔下自行车,搂着抱着上楼了。 我忽地打了一个激灵。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我得马上去赶猪保护白菜去。 我火急火燎跑进了快捷酒店,问吧台里的那个女服务员,“美女。刚才的一男一女住几号房?” 那个服务员正在看电视呢,心不在焉地回了我一句,“来我们这里的都是一男一女,谁知道你问的是谁呀?” 我急得拍桌子了,当然在拍桌子的同时。我还往桌子上放了好几张大钞,“那个女的贼漂亮,那个男的很猥琐的,刚刚进来没多久的,告诉我房间号。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服务员不知道是被我的模样吓住了,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她明白我问得是谁了,“他们住在308。” “308,308。”我嘴里不停念叨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很快到了三楼,然后一脚把门踹开了。 屋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暗是暗了点儿,但还是能看清楚的。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床。一张双人床,那个猥琐男这么快就躺倒了,小眼眯缝着,可能还没回过神来,像栗紫这样的极品女人怎么会看上了他? 然后转过来一具白花花的身子。背对着我,虽然看不清楚脸庞,但是从她那浑圆的臀部曲线完全可以判断出,这分明就是栗紫。 天呐,栗紫没有说谎,竟然真的要将女上尉付诸实施了!特么,这个猥琐男从哪里修来的艳福? “放开那个美女,让我来!”我正准备冲上去打猥琐男一个鼻青脸肿,谁知道,偏偏这个时候,悲剧发生了。 “什么人?找打!”只听一声娇呼,紧接着,便是一床被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风声凛冽。 “咦?”我惊诧不已,因为我万万没想到,栗紫竟然会对我出手,要知道我可是救美的英雄呀! 我使了一个难度极大的铁板桥,身子自小腿以上与地面保持了平行,才看看躲过了那一床棉被。 说时迟,那时快。栗紫也许是以为屋里黑也不怕走了光,也许是她根本就不在乎,竟然不是先去穿衣服,而是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举起一条右腿,狠狠地、咬牙切齿地砸向我身体正中央的要害部位。 “好厉害的下劈腿!”我暗叫一声:“不好!” 我刚才也是一时大意,竟然使出了铁板桥这种极难变化的招式,没想到栗紫的反应如此迅速?这一腿如果砸结实了,只怕两个蛋蛋会碎了一对,那样我会毫无意外的成为新世纪第一个太监。 男人最不想当的就是太监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仅仅是小腿以及脚尖用力,便完成了一个溜地皮的招式,竟然保持着铁板桥的架势,从栗紫的胯下穿了过去。 栗紫势大力沉的下劈腿落了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只听“咚!”一声巨响,几乎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天呐,我竟然钻了一个栗紫的胯!”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无声无息之中,栗紫的又一招下劈腿又穷追不舍而来,这一次的目标竟然还是我的小弟弟。 这也怪不得人家姑娘心狠手辣,谁让我刚刚那么扭捏,博了人家姑娘面子呢? 第四十八章 原来栗紫也知道害羞 我这样做算是扰了人家的好事呢? 虽然我觉得不是,但是栗紫正在赌气呢,以她那种暴脾气,肯定要借题发挥收拾我一顿再说。 我面临着两个选择,二选一的问题。 要么被这个悍女强悍的下劈腿弄成太监,要么他故技重施,再依葫芦画瓢的玩上一招溜地皮,从人家的胯下钻过去。到底何去何从?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是留给我考虑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一眨眼的二分之一而已。 好汉不吃眼前亏呀,我纵是再从她胯下钻一次。也总比变成太监强呀! 我又是一招溜地皮,这一次鬼使神差到了床前,趁机给了猥琐男一肘,正好捣在他的小肚子上,“你再不走的话,老子下一肘就往下再挪两寸了!” 猥琐男在赌场里混,也是个明眼人,一看这阵势,知道天上掉得馅饼吃不到他嘴里了,急忙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地走了。 猥琐男都走了,可是栗紫还是不依不饶的,又是一个下劈腿过来了。 我急了,可是宾馆的床,底下藏不住人,我只得绕着床躲她,一边躲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着:“栗紫,你搞什么?你还有完没完?你就不怕被我看光了?” 我一边叫,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使铁板桥这一招了,屁用处没有,还坑人坑到了地下室内。 “怕什么,被你看看本姑娘也没少块肉!”栗紫咬牙切齿地继续扑了过来。 反正猥琐男已经逃了,我就没必要躲了,只要护住要害。被她打几下出出气也好,男人吗,必要的时候,肚量还是要有的。 女人其实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无论多么凶猛的女人,无论她如何张牙舞爪地要收拾你,可是当你站直了任由她发落的时候,她的手就软了,就打不下去了。 栗紫也是这样。 我不跑了,不躲了,她反而不打我了,还一个劲儿地问,“杨志强,你傻呀,你怎么不躲呀?” 这一刻,我并不在乎继承了猥琐男那猥琐的笑容,“我为什么要躲呢,静下心来看峰峦叠嶂,看波涛汹涌,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呀!” “什么峰峦叠嶂?什么波涛汹涌的?”栗紫可能文化水平并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家脑子聪明呀,她现在可是什么也没穿,还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杨志强,你敢取笑我?找打!”这一次,她的粉拳雨点般落在了我的胸膛上。但每一拳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破天荒的,栗紫的脸红了,原来她也知道害羞呀! 该我出手了。 这个时候出手,好像与禽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倘若不出手的话,那就是禽兽不如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不由分说,把栗紫搂在了怀里。 没想到栗紫竟然很乖,就那么安静地让我搂着。 其实,我并不想那么快就登堂入室的,我本来还打算给她煮一壶咖啡,然后再谈谈人生什么的,好好酝酿一下,用来忘记刚才的惊险。以及猥琐男给我带来的阴影。 而事实上是,后来我们两个人不知怎么搞的就到了床上,栗紫反客为主,就像我们学校门口卖卤肉的老刘头,用宰肉的气势和速度,风卷残云般将我吞了下去。 她的渴望,不可抑止地从每一个毛孔中溢了出来,染湿了我的情绪。 说了好多次,但是这一次,传说中的女上尉。真的要来了! 我很配合,只是乖乖地躺在那里,任由她在我身上飞奔游走,最多只是时而伸出手来,摸一下她那被汗水打湿了的长发。安静而从容。 陷在彼此的身体里,就像是刚刚泡浸在菜坛里的芥菜疙瘩,闭着眼,张着嘴,等待着灵魂抽离的那一刻。虽然过程很久,但它终于还是来了。这种东西,越是迟到越是销魂。 最后,我们两个人都如释重负,拥抱着香甜入梦。 我累了一夜没眨眼,纵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反正我睡的很死,就算是有人把我扛走,只怕也醒不过来。 但我终归还是要醒来的,那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很意外,栗紫并没有躺在我身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拨了拨她的手机,通是通了,就是无人接听。以她的身手,我并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再一看手机,好家伙,有面筋几十个未接来电,这家伙想把我手机打爆怎么滴。 不过想想也正常,我跟着栗紫走了将近一天一夜了,没一点消息,他也是怕我那啥尽人亡呀。 有个好兄弟惦记着的感觉还是很爽的,我给面筋打了回去,呵呵,这一次他给我来了一个无人接听。 这时,肚子咕咕乱叫,我就收了手机。想出去找点吃的。 出了门,下了楼,我看对门刚好有一个烩面馆,就像过去吃点。 我虽然现在兜里揣着一百多万,可是人在非常饿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面条馒头这些不起眼的主食,那些山珍海味也比不上的。 就在这时,我前面的一个女人高声叫了起来,“快来人呐,有人偷了我的包!” 我顺着女人指引的方向望过去。依稀看见有一个年轻人,跑得飞快,手里拿着一个女士坤包。 我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可是看那个女人急得都哭了。 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冲动。就追了上去。 就在我快要追上小偷的时候,没想到斜刺里冲出来一辆宾利轿车,载着小偷扬长而去。 “市里的小偷真是上档次,连豪华轿车都配上了!”我摇着头,只好原路返回了。 本来我还发愁怎么安慰那个流着泪的失主呢,没想到她却不见了,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突然,一辆很普通的桑塔纳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对着我说了句,“想要面筋的命,就乖乖上车。” “你们把面筋怎么着了,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来!”年轻人的衣着很朴素,相貌很普通。属于扔到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一种人,但我感觉得到,他绝对是个高手,最起码身手不在我之下。 年轻人没接我的话茬,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只问你上不上车?” 面筋还在人家手里,我敢不上车吗?我索性不吭声了,非常合作的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桑塔纳在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在河畔区的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 年轻人下车拉开了车门,“你自己进去吧,有人在等你。” “这个人是谁?”我没再问那个年轻人,因为问他也不会说。 小院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堂屋的灯亮着,我轻轻敲了几下门,随即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我也从中听出了一些道道来。威严而又不失亲切,而且还有些耳熟,带着明显的涧水口音。 刚推开门,我便见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片后面是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 董小伟的眼!我非常意外,我们无冤无仇的,他抓面筋干什么? 但同时,我的一颗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因为看架势,董小伟好像并无恶意。 “小伟哥,您果然与众不同。”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了压心中的忐忑,不卑不亢地说:“请问面筋在哪里?” “果然是兄弟情深呀!”董小伟微微笑了起来,“你放心,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非法拘禁面筋呢?他呀,已经被我的人送到白天鹅洗浴中心了,我点了最好的三个技师侍候他。” 董小伟是何等人物,他既然说把面筋送走了,那面筋现在就一定在洗浴中心里快活。 第四十九章 底线 我点了点头,“谢谢小伟哥,我那兄弟到现在还是处男一枚,如何借此机会破了他的童子功的话,那也算是好事一桩了。”我这话说得就像自己跟老司机似的,其实我自己也不过是在几个月之前,让李芳破了功。 董小伟笑了,“志强兄弟这话我爱听,男人出来混,最起码得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要不容易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董小伟这话却让我的脸有些发烧,我长这么大。满打满算,遇上了四个女人,陈娟是利用与反利用之间的关系,李芳和我之间则是一笔糊度账,不说她们两个,剩下的两个,无论是刁钻古怪、鬼马精灵的李雯雯,还是时而如海水一般冰冷、时而如火焰一般炽热的栗紫,都是牵着我的鼻子走的主儿,遇上这档子事,我到底是该幸运还是该烦恼呢? “志强,坐下说话。”董小伟这次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墙边的沙发,但是他的言语里已经不知不觉地,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谢谢小伟哥!”我掂起了茶几旁的暖水瓶,先把他的茶杯斟满了,然后又给自己冲了一杯,这才坐了下来。 我这几个动作虽然简单,但几乎是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好像我就是董小伟的助理,在这个房间里呆了好几年,这些工作是我分内之事一般。 只是这个称呼问题有点别扭,必须得叫小伟哥,我如果叫伟哥,那样会被人家误会,也是对董小伟的不尊重,毕竟他是前辈,对我也是以礼相待。 “我没看错人,你的确是个人才。”董小伟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我想在谈话之前,送你一件礼物。” 董小伟送出来的礼物,当然是大手笔,其实我心里挺想要的,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要,因为有句老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所以我摆了摆手,“小伟哥有话请讲,至于礼物吗,还是免了吧。”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其实有两件,一件是送上门的女人没胆量碰,另一件就是送到手的礼物,不好意思要啊。 但是没办法,人在世上混,在江湖走,必须得遵守相应规则和惯例,或者说是要有一定的底线,否则路就会越走越窄。 董小伟摇了摇头说,“免是免不了啦,因为礼物我早已送出去,你也早已收下了,我此时要给你的。只不过是一个凭证而已。” 礼物我早就收下了?没有啊,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被栗紫缠着,哪有时间收什么礼物嘛!难道他是说面筋在洗浴中心消费的凭证?不会吧,以董小伟的身价,这么做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不但不会让我心存感激,而且还落了个小气鬼的名声,他何苦这样做呢? 看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董小伟把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推到了我的面前,“志强,既然猜不出来,何不打开一看究竟呢?” 我拿在手上看了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空白信封而已,而且分量很轻,不像是人民的币,难道是支票,或者是银行卡,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一打开就算是已经收下了,再推辞的话,我和董小伟的脸上都不好看。 但是我又一想,董小伟如果真的是送银行卡。那么他以前所说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今天凌晨在地下赌场之外,我和董小伟之前并没有任何交集,我是不可能收到他的礼物的,对了,就是地下赌场! 我用手捏了捏信封,挺硬的一张卡片,与其说是银行卡,还不如说更像是扑克牌。毕竟我是做老千的,玩惯了扑克牌,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我打开了信封。果然是一张扑克牌,从背面看,用的是双鹰搏兔的图案,这不是那家地下赌场的专用扑克牌吗? “不会是那张我换过了的黑桃A吗?”我心里一惊,急忙翻过来一看,果然是那张黑桃A! 要知道赌场关门之后。荷官们是要清点扑克牌的,特别是这种专用扑克牌,而我当时只顾着赢钱走人了,只是把那张7拿出来而已,并没有想办法把黑桃A还回来,这样就多出来一张黑桃A了。就凭麻杆的眼力价,只要反复查一下监控,就会知道是我出了千。 要知道他们能在市里开这么大的赌场,背景之深厚可想而知,这样我不但会被这个赌场封杀,而且很有可能被抓了剁手,老千生涯就会全毁了。董小伟这样做,与救我一命没有任何差别。 呵呵,我自以为做得高明,人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早就被董小伟看穿了。作为赌场上的对手,他没有当场揭穿我,无疑就是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了。 虽然心里面感激万分,但是我知道对董小伟来说,他需要的并不是几句感谢话,而是要看你这个人,对他有没有用。所以说,他能这样帮我,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同乡之谊,而是我另有大用途。 可我只是一个在校学生,一个不入流的老千而已,董小伟到底要让我为他做什么呢? 我坐了下来,徐徐地喝了一口香茶,味道很好,可惜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不知道是什么名贵的茶叶,“小伟哥,我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之所以帮你,有三个原因。” 董小伟把茶杯端在手中,慢慢品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其一。是为了同乡之谊,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别管我们在涧水有没有交情,但只要是出了涧水。那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二来呢,我非常看重你这个人,要说我手底下有比你优秀的人,但是我就是一眼楞中了你,没有任何理由。当然,这其中有你师父李老千的一点关系。我与李老千虽然只有过一面之交,但是我佩服他的为人,所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该出手帮你一把。” 他这两个原因倒也合情合理,但我知道,这都不是重点。干货肯定都留在最后,但是我一时半刻也想不通第三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董小伟好像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思,当即就揭开了谜底,“志强,这其三吗,是我看中了你,所以想让你为我所用,你愿意吗?” 看中了我?我何德何能?我连忙摆手,“小伟哥,就算你打算培养自己的嫡系,替你管理涧水的酒店娱乐业,但也不应该选择我。毕竟我年纪还轻,又没什么经验。” “看来你一点儿不了解自己的优点啊!”董小伟呵呵笑了起来,“你年轻,有热情,有担当,做事不拘泥于规则。但是又有自己的底线,就算不是为了我,涧水的娱乐业也需要你这样的人!” 董小伟说着,刷地站了起来,掷地有声道:“只要你答应了我,你的一切顾虑都不是问题!” 这句话说得很满,但是董小伟完全有资本这样说。 我本来是个挺爽快的人,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得考虑清楚了。 看我一直在犹豫,董小伟就玩了一个以退为进,“志强,你如果对我的人品不放心的话,可以回去问问你师父李老千,然后再做定夺如何?” 董小伟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李雯雯,另一个是栗紫,但是不管你喜欢谁,只要和我说一声,我一定帮你弄到手,甚至左搂右抱都不是问题。” 我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得了住。师父从来都不干涉的。” 董小伟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恰恰相反!”我再次摇了摇头,“小伟哥,不好意思,你的厚爱我只能心领了。” 其实,刚才我已经决定要答应董小伟了,可是他却偏偏提起了李雯雯和栗紫。一个男人,如果连追求女人都需要别人帮忙的话,那也未免太没有底线了。 第五十章 进退两难 “好小子,有骨气,我喜欢!” 董小伟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交易不成人情在,志强,你放心,我不但不会给你小鞋穿,而且以后你在涧水有事,我还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小伟哥了。”看得出来,董小伟说得并不是客套话,我也诚意十足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志强。你我不是外人,你又何必客气呢?”董小伟急忙起身请我坐下,然后喝了一口茶,才说道:“我董小伟并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只是眼下这件事干系重大,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虽然他的话说得比较委婉,但是我听得出,有一种容不得我拒绝的姿态在里面。 其实,我也不想拒绝的。 毕竟他帮了我的大忙,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我怎么着也该回报一下人家,于是我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小伟哥,有事你只管讲,我一定照办!” 董小伟寻思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九天之后,李雯雯和栗紫将会在九天楼一决高下,既然栗紫是赵小龙请来的人,那么我就把宝押在李雯雯身上了,她是扳模王李老千的独生爱女,家学渊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而你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李雯雯赢下这一局!” 我有些惊讶了,“小伟哥这是想和赵小龙一战决输赢了?” “不是我性子急,而是再拖下去,我的胜算只会越来越小。” 董小伟轻叹一声,他也没对我有任何隐瞒。“志强,你应该知道,现在矿产业的形势,一天不如一天了,而房地产却是越来越红火,我要想不被赵小龙骑在头上,就只能寄希望于酒店娱乐业了。既然我们两个之间必有一场角逐,那何不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九天之后呢?如果我赢了,就可以独霸涧水娱乐业,还能勉强与赵小龙抗衡,如果输了,必将元气大伤,名声弱了不少不说,甚至还会被排挤出涧水。所以说,这一场赌局,李雯雯必须得赢!” 说是酒店娱乐业,其实说白了,一个赌字已经占了七分江山,董小伟选择这场万众瞩目的赌局来入主娱乐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好,小伟哥,我尽力而为!”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打算起身告辞了。 董小伟也没挽留。一直把我送到了大门口,临别时,他还想给我钱,说是什么活动经费,被我拒绝了。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是有些钱能要。有些钱不能要,要知道,我身上现在的一百多万也是拜人家所赐,我怎么好意思再要他的钱呢? 告别了董小伟,我猛的想起来,我当初因为有把柄握在李大嘴手里,所以答应了李大嘴,要帮他让李雯雯输给栗紫一次,而现在董小伟说必须得让李雯雯赢,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不听李大嘴的,他肯定会把我和李芳的视频公布于众,我一个男人还能承受,但是李芳以后还怎么见人? 而听李大嘴的,也不行,除了失信于董小伟之外,帮助外人让李雯雯输,往轻了说是背叛女友,往重了说。那是欺师灭祖,不把千门的利益荣辱放在心上。 李老千是说过要李雯雯输栗紫一次,但是根据情况判断,李雯雯把我输给栗紫一晚上那次,很可能就是李雯雯放了水,否则的话,栗紫未必能赢得了。 我正在左右为难呢,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号码,好吗,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竟然是李大嘴打来的。 其实。我从来没有和李大嘴通过电话,他也只是给我发过几条短信而已,但是他的手机号码后三位全是八,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刻。 我心里正烦着呢,李大嘴这个时候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我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摁了。 谁知道他还是打个不停。大有把我的手机发没电的势头。 我这个时候还不能把李大嘴得罪透了,要不万一他狗急跳墙,把视频一公开,那可就热闹了。 我先是连着做了二十多个大蹲,然后摁了接听键,气喘嘘嘘地问了一句,“谁呀,一个劲儿地打,有完没完了?” 我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大嘴果然被唬住了,“志强老弟,我是你大嘴哥呀!” “哎呀,原来是大嘴哥,失礼了!”我故意又喘了几口气。 李大嘴果然起了好奇心,“兄弟,你在做什么呢?” 我哈哈一笑,“大嘴哥,你可是老司机了,怎么会听不出来我在干什么呢?” 李大嘴点了点头,“明白,兄弟,哥哥只说一句话,然后你接着忙,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我小姨子知道的。” “嗯,你说。”我明明知道李大嘴想说什么,但就是不说破。 李大嘴说的和我想的如出一辙,果然是为了让李雯雯输赌局的事情。 我犹豫了半晌,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嘴哥,这件事并不好呐。” 李大嘴的嘴果然舌灿莲花,“兄弟,这件事放在别人是难办,但是难不住你呀!你和李雯雯那是啥关系,只要你在床上把她侍候得劲了,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李大嘴想忽悠我。我反过来忽悠他,“大嘴哥,只要你把视频准备好,我就答应你,让李雯雯输,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能让女人牵着鼻子走呢?” “那是!那是!”李大嘴乐开了花,“涧水那么多后起之秀,但是要数兄弟你独占鳌头呀!你忙,你忙,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挂了李大嘴的电话,我觉得越来越头疼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好,肯定会有大麻烦。 由于董小伟的关系,赵小龙我是得罪定了,可是偏偏李大嘴手里又有这么一个杀手锏,让我进退两难。 我头都大了,急着想和面筋商量一下。大多数情况下,他的主意还是比我多的。 可是这小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看来是陷在温柔乡里了。 我如果回酒店等他,只怕这小子疯到天亮也回不来,还不如直接去找他得了。 谁知道我刚想打车,他的电话却打过来了,“兄弟,你在哪儿呢?我在酒店里,着急上火,睡不着。” 我有些纳闷了,人家董小伟董大老板,已经把钱付了。你小子在洗浴中心尽管潇洒就得了,怎么回酒店去了。 难道是第一次没了,所以想不开?不会吧,我心目中的面筋可没这么脆弱。 我火急火燎地回到了酒店,开门一看,只见面筋那小子正在拿大鼎呢?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睡不着,急得慌。 看着他那里搭着帐篷,我就连忙问怎么回事,面筋嘟嘟囔囔地说,那女的染着黄头发,他不习惯,所以就溜出来了。 我傻眼了,“你不习惯黄头发,那你让换一个黑头发不就得了。” 面筋摇着头说,“那多不好意思啊,况且来的三个都是黄头发,我总不能一下子换三个吧,那岂不是伤人家的自尊心?” 听得我哭笑不得,我没想到,和我一起长大的面筋哥,就这么点儿出息。再想想他的处男身份,要是这样的事迹传出去了,他非得被评为最受小姐欢迎的男士不可。 我上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快穿衣服,兄弟带你去潇洒潇洒,想要多少黑头发的都行!” “真的?”面筋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你有栗紫栗大美女,还去那种地方?” 我拍了面筋一把,“谁让咱们是兄弟呢。我不陪你谁陪你?况且,有很多事等着你拿主意呢,不把你的性福解决好,我看你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杨志强也!” 面筋手脚麻利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屁颠屁颠跟着我出门了,我们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以美女多闻名全市的浪淘沙会馆。 第五十一章 引蛇出洞 我和面筋穿戴整齐了,人模狗样地到了酒店大门口,刚要拦车呢,我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传过来的,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就是杨志强吧,胆子不小,竟然敢与栗紫那丫头联手。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难道你不知道道上的规矩吗,出千剁手!” “你是天鹅路赌场的老板?”我心里陡然一惊,“你想怎么样?” 那人笑了,“鄙人尚鹏,并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玩一个游戏而已。” “玩游戏?”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赌场老板尚鹏手眼通天,他玩的游戏一定非同小可。 “对,只是玩游戏而已。”尚鹏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实话告诉你吧,栗紫如今在我手上,本来我想剁了她的手的,可是看在董小伟董老板的面子上,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玩赢了这个游戏,那么栗紫将毫发无损,否则的话,我就只好辣手摧花,给你送回去一个独臂美女了。” 从尚鹏的语气里,我知道这个游戏是非玩不可了,“这么说来,我得多谢尚老板的宽宏大量了,说吧,不知你想玩什么呢?” 尚鹏的声音有些慵懒。“我做了多年的赌场生意,已经对赌场里的一切比较厌烦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赌,而是打赌。” “打赌?”这个尚鹏真是神鬼难测,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对,就是打赌!”尚鹏接着说道:“我把栗紫藏在浪淘沙会馆的某一个房间里,现在是十点三十分,如果在零点之前,你能找到栗紫,那么你就能顺利地把她带走,如果过了零点,你还是找不到的话,那么我就只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我听说过浪淘沙会馆是本地区最大的洗浴中心,上上下下四层,上百个房间,谁知道尚鹏会把栗紫藏在什么地方呢? 这样的打赌是非常不公平的,但是现在栗紫人在尚鹏手里,他为刀俎,我是鱼肉,除了任由他宰割之外。我还能怎么样呢? 突然,我想起了表哥张亿恒来的时候,给我的那个电话,说是王伊诺的表叔,在市里有一定的影响力。可是他是公职人员,而我们这些是江湖是非,有道是江湖事,江湖了,如果把别的东西牵涉进来,事情就更加不好办了。 面筋看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头,就捅了我一下,“兄弟,你没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吗?”我把事情的经过,向面筋简单说了,希望他能人品大爆发,想一个锦囊妙计出来。 “这事非同小可,我得想想,好好想想。”面筋闭上了眼睛,耳朵也像以往那样动了起来。这是他全速开动脑筋的信号。而我呢,则在一旁搓手跺脚的,干着急。 我和栗紫是认识没多久,但是今天上午的春风一度,她的一切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甚至不在李雯雯之下。 李芳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但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除了知道我们两个有了肌肤之亲之外,我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所以说。细细论起来,栗紫才是给了我最爽感觉的人,我纵是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现在的情况,我纵是拼了命也于事无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面筋那边仍然是束手无策,我更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竟然还是尚鹏打来的。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摁了接听键,“姓尚的,你的这次游戏一点儿也不公平,让人怎么玩呀?” 与我的暴跳如雷形成了鲜明对比,尚鹏依然是不紧不慢地,“杨志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觉得是别人凌辱了你,那么很好,你可以变得强大,自己制定规则去还回去呀!” 我还没来得及插话,尚鹏又接着说道:“这个游戏,天时地利人和全让我占了,再不让着你点儿,别人会说我尚鹏欺负小朋友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友情提速,栗紫到底在哪儿,只有浪淘沙会馆的老板沈红一个人知道,所以你想找到栗紫姑娘,就必须先找到沈红。” “找到沈红?对,就找沈红!”我挂了电话,一拉面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扔过去一大把大钞,“这些钱是你的了。去浪淘沙,能开多快就开多块!” “好嘞!”对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司机当然是张嘴接住了,“哥们,这么急。浪淘沙有我相好的,要不要给两位老板介绍姑娘啊,保证人漂亮活又好。” 我心里正烦着呢,哪有心思和他拉呱,就没好气的说:“我们两个人。谁也不找,就找沈红。” “你是说沈红沈大老板呀!”司机摇起了头,“她是漂亮,但是人家不服务呀,你干想着也没用。不过。浪淘沙里面有个妈咪,对沈老板有救命之恩,两个人拜过把子的,人也长得不错,你找她打听打听,也许就能打听到沈老板在哪儿了。” 司机是言者无心,我和面筋是听者有意。 “停车!”我们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司机纳闷了,“两位老板,浪淘沙还没到呢?” 我没搭理他,和面筋下了车。蹲在路灯下,合计了一会儿,制订了一个计划,要引蛇出洞,这条蛇。当然就是艳名远播的美女蛇沈红了。 霓虹闪烁,已经是十一点了,座落在市区北大街的浪淘沙会馆迎来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刻,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们纷纷驾着豪车,一窝蜂般涌向了这里。 这几日,蓝天洗浴中心不知从那里弄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洋妞,也就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那啥上脑了。毕竟,异域风情不是每一个有钱的男人都能经受得住的。 听那个碎嘴的司机说了,沈红在市里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她早年在岭南做过外围女,混出了一些名声,后来认识了市里一个有实权的人物,暗中扶持她开了这么一家洗浴中心,明眼人并不敢来这里滋事生非。 “吱!”只听一声清脆的刹车声之后,一辆拉风的宾利停在了浪淘沙的大门口,面筋打扮得人模狗样,油头粉面的,跳下车来,将车钥匙潇洒的抛给了一个凑上来的保安,然后哼着小曲拉开了后车门。 呵呵。为了引蛇出洞的计划顺利实施,我从董小伟那里借了辆宾利充面门了。 只见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从车上拖了下来:“我说兄弟呀,你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还是一个黄花大处男,我都替你臊得慌!今天夜里,哥哥我若是不叫个洋妞破了你的童蛋子,我的名字就倒着写!” 面筋身高马大,肚子也不小,再加上面相老,一打扮,还真有大老板的派头。 “哥哥,你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我屁股使劲地往后坐着,但是禁不住面筋力气大,被他一步步拖向了玻璃门。 我急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脚蹬住了一旁的大理石柱子,带着哭腔喊道:“哥呀,请问你这样做节操何在啊?贴钱又落不下好。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强迫别人叫鸡的!” “贴钱怎么了?哥哥我乐意,反正又没贴在外人身上!”面筋拉了几下没拉动,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指着我骂了起来:“小子,瞧瞧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熊样子,女人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得?难道她们能把你吃了不成?你到底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可要踢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起来就不起来,哥哥,你就是踢死我,我也不起来!”我不但没起来,反而变本加厉地躺在了地上。 第五十二章 人生如戏 这时,洗浴中心门口围了一圈人,看起了热闹,有的人甚至还在起哄。 “小样,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我还治不了你!”面筋松开了手,皮笑肉不笑道:“小子,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起来,咱们两个就一刀两断。从今往后谁也不认识谁,我跟着你丢不起这种人!” “一,二……”面筋偷偷踢了我一脚,我知道时机到了,所以趁着他的“三”字还没出口,我已经像触电一般地跳了起来,拉着面筋的胳膊晃了晃:“哥哥,别生气,兄弟这不起来了吗?” 面筋替我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我们两个人肩并肩往会馆走去。 刚走到门口,偌大的玻璃门便打开了,只见两个性感的迎宾小姐迎了上来。 我认得她们两个,刚才还偷偷看我的热闹来着。 只见她们穿着叉快开到腰间的旗袍,走起路来扭动的幅度很大,其中一个还主动的把我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臀部上,让我想逃也无处可逃,只好装着一副害羞的摸样,把头深深低了下去,几乎要埋进了裤裆里。 面筋羡慕的拍了我一把,“小子,真是童蛋子到哪儿都受欢迎呀!” 特么,其实他才是如假包换的童子功好吗,只不过长的面老而已。 我和面筋被领到了前台。换了拖鞋,拿了号牌,进了浴池。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洗澡那叫一个快呀,冲了一下就出来了,拿毛巾擦干了身子,再由服务员侍候着换上了带着土豪气的短衣短裤,顺着铺着地摊的过道,上了三楼。 三楼很大,有电脑房,台球室,还有日本式的蒸房,还有一个很大的吧台,吧台前面站着一个妈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听那个司机说她叫花姐,就是沈红的拜把子姊妹。 花姐虽说已经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别有一番滋味。 “这位先生真是耳目灵通呀,今夜可是为那些洋妞来的?” 她说着。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条水蛇缠在了面筋身上。 可真难为面筋了,不过他天生就是好演员,真是装什么像什么,一双手也不闲着。一边摸一边问,“妹子在这里多久了?” 花姐笑道,“我在这好几年了,不过我轻易不做的,要不是看哥哥你有魅力,连我的手也摸不着。” 面筋还不到二十呢,被一个三十五岁靠上的女人喊哥哥,他也不嫌得慌,反而很受用,呵呵笑着,“哦,你是叫花姐是吧,我听一哥们说起过。” 花姐笑颜如花,“这么说咱们今天也算是有缘了。” 面筋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沈红身上引,可是花姐是个鬼机灵。一说到沈红就把话题转移了,而且转移的非常巧妙,让人找不出茬来。 面筋和我对视了一眼,知道玩文的,根本从花姐身上炸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所以就犯不着继续牺牲自己的色相了。 他松开了手,“我的好花姐,麻烦你给我这位兄弟叫一个洋妞过来,他二十年没开荤,今夜要开就开洋荤。” 我知道面筋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浪淘沙会馆就那么几个洋妞,这么多客人,怎么轮也轮不到刚进门的我身上呀! “洋妞?”果不其然,花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这位大哥,真是不巧。洋妞都坐台了,起码还有三十多个老板在后面等着呢,要不让这位小兄弟等等再说。” “我兄弟都等了二十年了,你还让他的等,未免太不了解男人的心了。”面筋的脸色沉了下来,摸出一叠子百元大钞塞进了花姐的内衣里,“我们只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如果洋妞还没有来的话,我说得出做得到,你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五分钟?这不是要俺的老命吗?”花姐一时间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她虽然不知道面筋的底子,但是钱壮怂人胆,况且面筋还不是怂人,又是有备而来,身上迸发的那种气势,看上去就不简单。 但我们两个终归是年轻,花姐并不想低头。她寻思了一阵,却是呵呵冷笑起来,“两位帅哥,只怕是鸡蛋壳还没退干净的吧,也敢来我浪淘沙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花姐,你这么说可就不美了。”面筋一把抓住了花姐的手腕,使劲一捏,花姐就哭天喊地地叫了起来,“来人呐,快把这两个小子给我丢出去!” 只听得一声呼喝,涌进来四五个如狼似虎的保安,其中两个有些眼熟,刚刚在门口看过我和面筋的热闹。 保安们刚要动手。却被这两个拦住了,然后凑到花姐跟前,嘀咕了一会儿,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俩儿肯定在说。我和面筋是开着宾利来的,不好惹。 要知道那是市里能开得起宾利的人屈指可数,花姐是聪明人,她可不想惹了不该惹的人,而砸了自己的饭碗。 花姐呵呵一笑。让保安们都退下了,然后走过来说,“两位帅哥,我知道惹不起你们两位,可是包间里那些正搂着洋妞风流快活的人。姐姐我哪一个能惹得起呢?请你们多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好吗?” 花姐演戏水平也不差,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了。 “还有两分钟。”面筋看着手腕上的金表,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逼沈红出来,只有见到了沈红,才有可能尽快地找到栗紫。 毕竟一尚鹏的身份,是不可能对我撒谎的,他既然说沈红知道栗紫的下落,那么就不会有错的。 花姐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要知道她画的可是浓妆,这么一来,几乎快要变成大花脸了。 “还有一分钟,兄弟,准备砸场子。出什么事哥哥兜着!” 听面筋一声令下,我也装模作样地举起了吧台上的花瓶,只等着往地上摔呢? “十,九,八……”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如果时间到了,沈红还不露面的话,那我们就只得先砸场子,后收拾花姐了,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当面筋数到三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位大哥,你何必为难我的人呢?”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和面筋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轻移莲步而来,一张勾人的芙蓉雪面,一双销魂的迷离秋波,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低胸低得惊世骇俗的蝙蝠衫,山峰有一多半都露在了外面,白花花的。一路上不知谋杀了多少色迷迷的眼神?更难得的是,事业线之间,还夹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而下身则吊着一件网格的闪着亮晶晶金色花边的小裙子,看架势,看气质,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沈红不请自来了。 “妹子,你来了!”花姐就像是受尽委屈的新媳妇,终于见到了娘家人,眼含热泪伏在沈红耳边低语了一阵,沈红没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让她到别处张罗去了。 沈红冲着面筋轻轻点了点头,却把目光投向了我。 也许是我那张写满了羞涩的脸打动了她,鬼使神差的,沈红回头对着面筋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这位帅哥,不知在你眼中,我与那些洋妞比起来孰高孰低呢?” “我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头一笑百媚生’?”我全身的骨头顿时酥了一半。面筋的一颗脑袋如麻雀叨米一般点了起来:“沈老板说笑了,那些人高马大、不解风情的洋妞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这就好。”沈红上前一步牵住了我的手,然后又对面筋嫣然一笑道:“这位兄弟,既然如此,结束这位小兄弟的童子功,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第五十三章 数秒倒计时 沈红也不等面筋回话,拉着我的手便施施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事情果然向着我期待的剧情开始发展了,只要我和沈红单独进了屋,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但是,也正是快要成功的时刻才是最关键的,绝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我装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扭头看了看面筋,在沈红看来,那意思就是希望面筋能帮我一把。 按照我和面筋约定的计划。他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帮我的,反而会落井下石。 所以,他只是做了一个鬼脸,外加一个胜利的手势,当然还有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兄弟,能遇到沈老板,可是你的福气哟!” 我和沈红一步步走上了楼梯,面筋这厮,又冲着沈红那曼妙的背影喊了一句:“沈老板,记着给我兄弟包一个红包呀!” 沈红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我们两个人刚走进她的总经理办公室,她就直接在长沙发上完完全全的打开了自己。她穿的那样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丰腴而又不失身段的躯体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倘若是我一个人来,那么悄悄切磋一下也行,反正没人知道。倘若栗紫不是被尚鹏抓了,那么我就这么缴械投降了,也无可厚非,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可是现在栗紫没有找到,而尚鹏规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能有沾花惹草的心情吗?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沈红姐,别,别这样!” 我一步步往后退着,但是一双眼睛还是被她的风姿所吸引,再也挪不开一分一毫了。 再好的设计也只是设计而已,谁能想到实施过程中,还有这么多波澜呢?谁又能想到堂堂的浪淘沙会馆的大老板。会这么容易就动情了呢? 我仿佛飘进了云里,心跳也加快起来,想挣脱又使不上劲儿。 “好弟弟,不要怕,等一会儿,姐姐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的。”沈红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分了,也就是说,我还有十五分钟时间,如果找不到栗紫,那么她的一只手就将会被剁掉。 那是何等美丽的一双手啊,我曾经牵过,她也用那双手拥抱着我,如果少了一只手,栗紫的老千生涯只怕是要结束了,而这儿恰恰是她不能容忍的。 其实她和李雯雯何其相似,一个失去了父亲,一个父亲进了监狱,都肩负着父亲的厚望,活得都不像她们自己了。 霎那间,我的心疼得厉害,我发誓,今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栗紫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想起栗紫。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沈红的怀抱。 沈红冷冷哼了一声,穿上了衣服,不再说话了。 倘若沈红翻了脸,把我赶出去,那么我和面筋今夜的所有努力都要打水漂了。 我鼓足了勇气。挤出了一个笑脸,“沈红姐,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真是好笑!”沈红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刚才嘴里念叨着的栗紫是怎么回事?” “糟了!”我吭哧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来圆这个谎。 沈红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来,倒了一杯,拿在手里,坐到了沙发上,“你别想骗我,据我所知,栗紫是市里有名的老千,风姿绰约,从你的表情和紧张程度来看,这么说你与她关系匪浅了?” “嗯。”我点了点头,“沈红姐,我希望你能把栗紫交给我,让我带她走。她那么年轻,如果没有了一只手,以后该怎么活呀?” 我没想到沈红这么精明,但既然被她看破了,我索性就破罐破摔了,这样一颗心反而冷静了许多,自顾自到酒柜上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只等着看沈红如何回答。 沈红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很想帮你。但是非常抱歉,栗紫并不在我这里。” 我也摇了摇头,“不在你这里?怎么可能?尚鹏尚老板明明说她在你这里的。” “哦。”沈红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今天傍晚,尚老板送来的那个妞,就是大名鼎鼎的栗紫呀。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有些激动了,“沈红姐,既然栗紫在这里,我请求你把她交给我。” 沈红冷冷哼了一声,“我如果不交呢?” 我把后槽牙一咬,“那我们就来一个鱼死网破!” 说着,我把王伊诺表叔的电话号码亮了出来,“沈红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吧,只要我拨了这个号码,那么用不了两个小时,你的浪淘沙就会被连根拔起。” “吓唬我?”沈红抚了一把额前的刘海,“就凭你说的这个人,虽然手里有些实权,但是他并不敢动我!” “以前他是不敢动你,但是如今不同往日了,你不懂得低调,弄了几个洋妞,把声势搞得这么大,如果闹开了,纵然是你市里有人,背景再深厚,只怕也罩不住!” 看沈红脸色大变,我索性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沈老板,你做了多年生意,钱已经够花了,为何还要冒这样的风险呢?不如做些正经生意,平平安安多好呀!” 沈红的眉头皱了起来,过了好久,又突然大笑起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她做事就像栗紫一样爽快,当即就拿起了电话。“花姐,我是沈红,你立即清场,十分钟之内,要把那些洋妞送走!” 那边的花姐愣住了,“妹子。怎么啦?难道市里今夜有大行动?” 沈红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大行动,只是我心累了,不想再玩了。” “好,妹子,我马上照办!” 沈红放下电话。朝我举起了酒杯,“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我把杯中酒喝完之后,也不吭声,只是盯着沈红看。我相信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她偏偏装着不明白,“你盯着我看干什么?难道是后悔了,又想和姐姐切磋切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可没有心情再与她周旋下去了,“放人!我警告你,马上把栗紫放了,否则,我就打电话!” “打呀,随便打!”沈红把手一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不觉得已经晚了吗?洋妞已经被送走了,无凭无据的,你说的人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你?”我有些气急败坏了,我没想到沈红会给我玩这么一招。 看着墙上的挂钟,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我心一横。把酒杯往茶几角上一摔,然后拿着酒杯碴子对准了沈红的喉咙,“沈老板,这是你逼我的,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如果还不放人,那我就只好在你脸上划几道口子了。” 对女人来说,脸蛋有时候比性命还重要,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沈红根本不在乎,“无论你是想毁容,还是想要我的命,尽管动手,反正我是不会放栗紫出来的!” 沈红说得非常决绝,我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我即便真的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服软的。 我没办法了,把酒杯碴子往地上一扔,“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放了栗紫,要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是做什么都行吗?”沈红望着我,就像是一只猫在望着它爪子底下的老鼠。 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已经进入了数秒倒计时,我不住地点头,“真的做什么都行!” 沈红大声笑了起来。“那我让你陪我上床,行不行阿?” “行!”我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求求你,快放人吧,没时间了!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第五十四章 再来一个铁板桥 沈红的笑声更大了,“看来你对那个栗紫倒是有情有意呀,只是这样一来,你又将李雯雯置于何地呢?你们男人就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杨志强也并不例外哟!” 我暗吃一惊,我以为自己和面筋此事做的高明,称一句直捣黄龙也不为过,没想到一切都在沈红的掌握之中,这个女人能在市里经营这么大规模的浪淘沙会所。果然有几把刷子。 但是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火已经烧到了眉毛,我哪儿还有心思再琢磨这个,上前一把抓住了沈红的香肩,“你还不放人?” 沈红站着没动,只是往我脸上吹了一口气,香喷喷的,“我沈红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人我已经放了,否则的话,你现在就只能见到一个残缺的美人了。” 真的假的?按说看她说话时的神态,应该不会骗我,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沈红姐,虽然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那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好,我就给你来一个眼见为实!”沈红对我招了招手,我跟着她到了离间,只见桌子上放着几台监控器,其中一个就是栗紫走出一个房间,下楼梯的画面,而时间正是一分钟之前。 “栗紫!”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转身就想去找她。却被沈红叫住了,“杨志强,男人出来混,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栗紫我已经放了,为此还担着被尚鹏尚老板怪罪的风险,而你也该履行刚刚的承诺了吧。”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答应过要陪沈红上床的,就把上衣一脱,扔到了沙发上,“我杨志强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也是说话算数的,来吧,你还等什么呢?” 沈红并没有马上过来,而是摇了摇头,“这样来的话,你不觉得会了无情趣吗?这样吧,我去准备一下,三分钟之后,我在408房间等你。” 眼看着沈红风姿绰约地出去了。可是只有三分钟呐,浪淘沙又这么大,我贸然跑出去,只怕连栗紫的面也见不上,怎么办呢? 有难处。找面筋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我连忙摸出手机,给面筋打了个电话,说栗紫已经安全脱身,而我暂时过不去,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栗紫。 听到那边的声音,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面筋正在温柔乡里呢?但兄弟就是兄弟,面筋还是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答应了,“兄弟,你放心,找不到栗紫,我提头来见!” 人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任何事都可以托付的兄弟,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呀!我感慨着,往408房间走去。 我的心里并不是特别难受。毕竟沈红不像陈娟那么盛气凌人,知道尊重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大美女。再者说了,这是我为了挽救栗紫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就算是我不乐意,难道就能拒绝吗? 有句话说的好,假如生活强了你,那何不从了它呢?这句话换到此时的我和沈红身上,还蛮贴切的。 别看我心里已经放下了包袱。可是当走近408房间时,还是感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只见门半开着,屋内并没有开灯,诡异是诡异了点儿,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有埋伏的样子。沈红对付我。也用不着埋伏。 “沈红姐,你在吗?”我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子里却是依旧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刚刚在门外仔细看了看“408”的房间标志,我就真的以为走错了房间。 我想了想,知道八九不离十是沈红这个丫头想和自己搞什么恶作剧,捉弄一下,她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乐趣之类的话吗? 可是她到底要搞什么恶作剧呢?我一时半晌还猜不透她的心思,毕竟这个女人走过的桥,都比我走过的路多。 但是我不怕,因为我脑子里至少有几十种方法把沈红激出来。 我也不开灯,只是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难怪刚才来的时候,一只黄毛乌鸦冲着我呱呱乱叫,原来真是流年不利、遇人不淑呀,遇到了这么一个骗得我团团转的人,算我倒霉!” 沈红刚才穿的衣服是淡黄色的,所以她肯定能听出来,我是在指桑骂槐。 我长吁短叹了一阵,接着又说:“罢罢罢,我也没耐心再等了,既然你不守信用,没有时间观念,那我也只好放你的鸽子了。不行,就这样走了,多没趣呀,好在跑了尼姑跑不了尼姑庵,索性我过去将会所的客人全都撵跑了,看那个姓沈的女人出不出来?” 还真的应了那句请将不如激将的俗话。我话音刚落,只听一个人娇声喝道:“杨志强,你说清楚,到底哪一个是尼姑?哪一个黄毛乌鸦?”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正主儿沈大老板终于现身了。我坐着没动。只是呵呵笑道:“沈大老板,沈红姐,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如果不这样说,你能够这么快现身吗?” 我表面上很轻松。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因为我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如何收拾我。 然而,让我大感意外的是,沈红并没有把我怎么着。而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三下。 掌声刚落,房间内的所有灯光突然一齐打开,紧接着便响起了那首在世界各地每天都要唱上无数次的《祝你生日快乐》。 “谁的生日?说过生日?难道竟然是沈红?”我站起身来,回首望去,只见从里面的房间内走出来一行人,全是由美女和保安组成的队伍,不过每个人都脸上带笑,打着节拍,唱着歌。而队伍的最后,一个人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生日蛋糕,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大号也是最漂亮的蛋糕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处的老板沈红。 “能够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应该是沈红的生日了。”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还能混到蛋糕吃,只是刚刚知道,没给沈红准备什么礼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跌碎了一地眼镜,只见沈大老板也跟着打起了节拍,嘴里也唱起了歌。 “这是怎么回事?沈大老板不是应该去吹蜡烛的吗?”幸亏是我眼力好,忽然看到,那块蛋糕之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祝杨志强生日快乐! 我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这几天事情多,竟然忘的一干二净了。可是这件事连面筋都没有在意,沈红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沈红走上前来,笑靥如花地说了一句:“大寿星,请你吹蜡烛吧!” “好好,这就吹!这就吹!”我非常开心,总算有人记得我的生日。能不开心吗? 我俯下身去,鼓足了气,“扑……”的一下吹了过去。我鼓足了劲,毕竟要一口气吹灭十九支蜡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耳朵里分明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响,就像是家里头的老鼠笼子,碰到诱饵后,触开绷簧的声音。 “不好!”我的反应够快,整个身躯竟然在弯着腰的过程中来了一个幅度极大的后仰,就如昨天我躲避栗紫的下劈腿那样,这是一个几乎与地面平行的铁板桥。 漂亮是真漂亮,但是没用。 由于距离太近,安放在蛋糕底部的机关又太过强劲,我虽然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完美的反应,但是一张脸还是被糊了个严严实实。 我只觉得脸上粘糊糊的,有些清凉,不像是有毒的样子,也没有参杂石灰之类的伤眼睛的玩意儿,好像也毁不了容貌,只是,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只脚面兜向了我的屁股。此时此刻,我双眼不能视物,整个人又摆成了这样的姿势,纯粹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 第五十五章 半日闲 那一脚正好兜中我的屁股,整个人瞬间飞了起来。但奇怪的是,那一脚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并没有任何疼痛之感,仿佛只是来送我一程似的。 约莫着快落到地上了,我急忙来了一个鹞子翻身,变成了头上脚下,梦想着安全着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身下竟然是一个大得出奇的浴缸,而浴缸里则放满了水。 等到我不偏不斜地掉进了浴缸之后,知道暗算自己的人并无恶意,否则的话,自己到现在不可能这么完好无损。 既然如此,我索性大大方方地在浴缸里坐了下来,并把脑袋水里一扎,用手扒拉了两下,才把脸上的奶油蛋糕洗了一个干净。 当我把脑袋探出浴缸之外的时候,却见房间内的闲杂人等已经走得一个不剩,而卫生间门口,却斜靠着一个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然后轻启朱唇,说了一声:“志强哥,生日快乐!” 我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但就是这么一看。那双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原来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沈红,而是我日思夜想的栗紫。 往往你想念的人才是最漂亮的,也不过是短短半日不见,栗紫就比原来漂亮了许多,而是她今晚还刻意打扮了自己。 栗紫此时已经不是以前的性感形象,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被她扎了个小辫,淡妆也变成了素面朝天,反而更加显得清爽。 再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那种装叉女青年的模样,反而是留了一个学生一般模样的刘海,映衬这她那少有的明眸酷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身则是一条花格子的短裙,总算叫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清纯可人。 原来,从标新立异到邻家女孩仅仅需要半日时间。难怪古人云:“人生难得半日闲。”因为有了这半日闲,在某些人身上,便能让沧海变成桑田。 可是。栗紫这半日明明是做了别人的俘虏,怎么还有心思,还有时间,还有心情。打扮得如此齐整?管那么多干吗,只要养眼就行了呗。 呵呵,这分明是岛国德艺双磬的苍老师那身学生装的打扮吗?若是此生有幸和她在浴缸里嘿嘿,也算是一大快事。 我想入非非的笑了,笑容很是耐人寻味。 只见栗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清纯可人的学生装脱了,取而代之的是只是一条白色的浴巾,紧紧裹在身上,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大胸翘臀小蛮腰的优势展露无疑。再加上她放电的双眸,如火燃烧的红唇,分明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精。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迫切的心情,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坏坏的笑:“栗大小姐。你似乎忘了,你还没有送我生日礼物呢?” “生日礼物?”栗紫捏了捏自己小巧的鼻子,“对你来说,本大小姐难道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吗?” “真的?”当我脱口问出这一个脑残无比的问题时,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这不是废话吗?人家大姑娘穿成这个样子,那么热情似火,难道会是逗你玩呀? 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应该说再没有比栗紫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我慢慢解下了身上湿漉漉的武装。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坏笑,而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承蒙抬爱,区区在下就只有笑纳了!” “笑纳?”栗紫鼓起了小嘴,摇头道:“看你的架势。就像是被谁塞了一个烫手山芋似的,还说是笑纳?” 遭受美女如此质问,性福生活随时都有鸡飞蛋打的可能,可是我真是个妖孽哟,这点儿就连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男欢女爱虽然是人之常情,但也是人生大事,怎么能够草率应付呢?在下的脸色越是凝重,就证明我对你越是看重。其实,我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可是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呀!” “扑哧!”一下,栗紫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地球人都知道,随便找一个脑袋摸着热热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架势,“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不自动到本公子的碗里来更待何时?” “来就来,东风吹,战鼓擂,都是人谁怕谁?”栗紫娇笑一声,身子如蝴蝶般旋转起来,那条浴巾就在这让人眼花缭乱的旋转当中,不知飞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然后她就飞进了浴缸。飞到了我的怀里。 比起在快捷酒店的光景,此时就更加没有任何生涩和陌生之感,已经拍马挺枪,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但是。她的防守非常严密,双腿、膝盖、胯部,还有双手,一时间都成了她防守的利器。饶是我用尽了手段,但还是难以越雷池一步。 “娘子,你就从了我吧!”我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栗紫笑了:“不是我不从,而是我今天不方便。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来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姨妈!都那啥了,你给我看这个?我无语了,只是在心里咒骂起了无辜的大姨妈:“千刀万剐的大姨妈,不生吃你肉不解恨的大姨妈……” 过了半晌,回过神来的我才意兴阑珊道:“大小姐,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听听音乐,读一些陶冶情操的书籍。这样对你今后的人生帮助非常大,为什么要玩这种恶作剧呢?你不知道这样做让人很难受吗?” “我当然知道你难受了,否则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栗紫笑得更加风情万种起来,嘴里却是一字一句地说:“我都被人绑了。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呀,掐着点来的,难道你就不怕晚个一两分钟的,那么我现在就成一只手了。你说说,对你这样的人,不小施惩戒成吗?” “我的令堂呀!这是小施惩戒吗?如果这样算小施惩戒的话,那么我宁愿让你扇几巴掌、踹上几脚出出气,因为那样好受一些!” 我越说越气:“我的大小姐,自从你被抓之后,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我为了你,甚至答应和沈红上床吗?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她就是了!” “傻瓜,我当然相信了,人家不是在逗你玩吗?”栗紫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轻轻把头靠在了我的怀里……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突然亮了。光亮却和往日大不相同。 我揉了揉眼睛,只见房内的茶几上,点这两根很粗大的红烛,另外,还摆着一瓶红酒和几个小菜,白衣似雪的栗紫在烛光的映照下,笑靥如花,媚眼如丝,不比现在站在鹊桥上的织女逊色多少。 我的心剧烈地动了一下,一时之间又有些意乱情迷了。 我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在九天之后,涧水九天楼,眼前这个女人,要和我生命中的另外一个重要女人,有一场牵涉着涧水格局的赌局,生死未卜的赌局,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帮哪一个?或者说是希望哪一个赢? 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不管了,还是珍惜眼前的美好吧。 我们两个喝着红酒,说着情话。 忽然,我轻声说道:“栗紫,我给你讲一个段子吧,活跃一下气氛。” “什么段子?重口味吗?”栗紫笑了,国人基本都喜欢听段子,不分男女。 我心里清楚,栗紫干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但她大多数时候的一举一动,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当然,遇到猥琐男那天绝对是个例外。 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把暧昧当乐趣的两人世界里,她还是可以适当装装不正经的。 第五十六章 我会惯着你 以我的观点来看,眼下装正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板一眼,规规矩矩行事、说话,只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在恋爱当中,在与情人幽会时,正经的人适当的偶尔的装一装不正经也是挺有情趣的,这也是段子能够盛行的原因之一吧。 其实。我讲的这个段子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是在2004年葡萄牙欧洲杯,法国队和英格兰队分在了一个小组,来了一个强强对话。比赛一开始,英格兰队就凭借鲁尼的进球1比0领先。后来,他们还获得了一个点球,可惜贝克汉姆把球踢上了看台,英格兰队没能提前锁定胜局。转眼比赛已经踢到了第90分钟,英格兰人还是一球领先。当所有人都以为英格兰队要赢得比赛胜利的时候,齐达内站了出来,一个直接任意球,一个点球,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成功逆转,那是那一届欧洲杯的一场经典比赛。 我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这个充满热血和激情的运动,对于各个时代的巨星简直是如数家珍。当然,我那时候最喜欢的球星就是中场大师齐达内了。所以,才讲了这么一个段子。 “这哪里是段子呀?一点也不好玩!你到底会不会讲段子呀?”栗紫虽然偶然也看足球,但是终究不是铁杆球迷,对我这种披着段子外衣的足球解说简直是不屑一顾。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栗紫的样子,咧着嘴乐了:“精彩的部分在后面呢。那场比赛之后,那个城市的女人都深有同感,找男人应该找像齐达内的球员这样的,九十分钟不射,一射就射两次!” “哈!哈……”栗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这个段子的精华在结尾部分呀,杨志强,看来你真的会讲段子哟,而且水平比我强多了。” 栗紫笑了好久,才挽住了我的臂弯,凑到我的耳边说:“杨志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可是得说好了,你今晚一定要做一次那个什么齐达内,九十分钟不射,一射就射两次!” “啊!不会吧!”我惊呆了,我没想到,讲这么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段子,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栗紫哼着小曲去洗澡了,我坐在床上直发愁:“九十分钟不射,一射就射两次,那可是一个男人毕生追求的至高境界呀!可是,那也是个传说。他还没听说过有那个男人如此动物凶猛?这可怎么办?难道来他一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行不行,那样也太长女人的志气,灭自己这个大男人的威风了!再怎么说。自己若是让一个女人吓得不告而别,那自己这张脸简直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我正发着愁呢,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竟然是面筋打来的,“兄弟呀。你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呀?我几乎寻遍了浪淘沙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连栗大美女的面也没见着呀!” 我这才想起来,再来408之前,我给面筋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去找栗紫呢,说知道后来我忙,嗯,的确是忙,把这茬给忘了,面筋做事真是太实在了,这楼上楼下跑的,少说也有个把小时了吧。 我觉得挺对不起面筋的,正琢磨着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呢,他又说话了,“兄弟。你在哪儿?” “我在408。”我只是下意识的,嘴一秃噜就说出去了,一说出去我就后悔了,现在这种情况,能让面筋来吗? 面筋一听蛮兴奋的,“兄弟,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已经找到405,你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到啊。” 我急了。吼了一句,“你弟妹在这儿,你来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面筋楞了一下,“我哪个弟妹呀?”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有几个弟妹呀。雯雯又不在这儿,不就是栗紫吗?” “什么?栗紫?”面筋发脾气了,“你和栗紫在一起呢,那你还让我楼上楼下的找,感情你们两口子啪啪,还得外加看耍猴啊?” 我和面筋的情况的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其中一个人发脾气,那么另一个人马上得服软。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有些重色轻友了。 所以呢,我连忙一个劲儿安抚他,“我真没拿你当猴耍呀,如果你是猴,那我不也成了猴吗?哥呀,辛苦你了,你该找啥项目就去找吧,完事了给我当电话呀!” 话刚一说完,我就把手机挂了。 没想到刚刚按下葫芦,那边就起了瓢,这时,栗大美女却在浴室叫了起来:“杨志强,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进来我们好好浪漫一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心动了,笑着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浪漫?栗紫,你这是只有浪没有漫,浪而不漫!” 就这儿堪比蚊子叫的声音,也让耳朵挺尖的栗紫听见了:“杨志强,你说什么呢?” 紧接着。一只拖鞋就扔了出来…… 后来,我和栗紫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并不是傻子,我突然觉得栗紫对这里太熟悉了,或者说是在这里太气势了,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可她明明是尚鹏要惩罚的人吶,与沈红好像也没有什么交集。 我越想越不对劲了,既然想不通,那就直接问好了,“栗紫。这件事情是不是尚鹏和你演得一场戏?” 栗紫躺在被窝里,脸上一片潮红,“杨志强,看来你并不傻呀,我以为你到明天早上。才有所反应呢?” 我有些窝火,“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样做?不会仅仅是为了逗我玩吧?” “瞧你那小心眼的劲儿!”栗紫又点了点我的额头,“演这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董小伟看,然后迷惑他,让他想当然的以为胜局已定。当然,我也想借此机会,看一看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我一愣,“给董小伟看?关他什么事呀?” 栗紫哼了一声,“你以为董小伟是省油的灯吗?就是他对尚叔叔说。我在天鹅路赌场出老千。” 我明白了,董小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九天楼赌局开始之前,废了栗紫,那样的话。赵小龙就算是临时再找人,也不是李雯雯的对手了。 细细一想,就连我似乎也成了他的一颗棋子,这些年,他能够在与赵小龙的角逐中一直不落下风,果然不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 但令我更惊讶的是,栗紫与尚鹏之间的关系,栗紫竟然叫尚鹏“尚叔叔”。 栗紫枕着我的胳膊,幽幽地说:“尚叔叔和我爸是生死兄弟,所以在他的场子里,我想怎么做,他都会惯着我。” 也是,像栗紫这样的小姑娘,别看平时挺坚强的,可是她也想找个人惯着她呀,难怪她一提起尚鹏的时候,眼睛里就带着笑。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今后不管你怎么做,我也会惯着你的!” “真的假的?”栗紫扑闪着大眼睛。摇着头说,“我不信。” 我举起了拳头,“我可以发誓的。” 栗紫一把堵住了我的嘴,“我不要你发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在九天以后,我赢了李雯雯,你还会惯着我吗?” 我不吭声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大半个晚上,我一直都在躲避着九天楼赌局这个话题,但是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无论你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 就像是九天楼赌局,就像是我和李雯雯,栗紫,还有李芳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我们两个甚至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沉默了好久,好久,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沉默它就会悄悄走开的。 我终于抬起了头,轻轻问了一句,“栗紫,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帮赵小龙吗?” 第五十七章 走了栗紫来了李雯雯 栗紫说她和赵小龙并没什么交情,之所以帮他也不是为了钱,而是她的父亲当年欠过赵小龙的人情,再加上赵小龙可以给她一个平台,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李雯雯,以雪她父亲当年的耻辱。 再精明的女人,脑子也有短路的时候。 我简直搞不明白栗紫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年那件事,就赌论赌来说,赢家其实是他的父亲栗满。说句不好听的话,也是李老千输不起,才最终酿成了更大的悲剧。但是李老千也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呀,栗紫还计较个哪门子的劲儿?还找上了李雯雯,这件事和李雯雯好像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她们两个之间所谓的恩怨,说白了只是上一辈留下来的而已,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劝她放手算了,但是想想我自己目前和她们两个都有瓜葛,不劝倒还罢了,只怕是越劝越火上浇油。 栗紫真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杨志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最好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我和李雯雯现在又牵涉上了你,这场赌局是非赌不可,而你就是战利品,谁赢了就归谁,这次可不是一晚上哟,而是一辈子!” 这个小丫头,把我当什么了,要知道我杨志强可是一个大男人,让你们两个女人争来争去的,我颜面何在?看来我得把自己的赌术练高明了。起码得赢过栗紫和李雯雯,这样我的腰杆就直了,说话也能硬气一点儿。 可是,在豫西,能找出比她们两个更好的老千吗,如果能找到的话,赵小龙和董小伟会把宝押在她们身上吗? 天亮之后,栗紫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间来找我,只说让我回涧水等她,她一定会把我赢到手的,弄的我哭笑不得。 我知道大战即将来临,她也该准备准备了,李雯雯不也是好长时间都不见人影了吗?手机也打不通,就像是消失了似的。 我昨天晚上累着了,就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一直到上午十点多才醒来。 醒来后又不想起床,就打电话跟面筋煲电话粥。 有个兄弟就是好呀,也不知为什么,我只要一和面筋搭上话。就觉得自己仿佛开朗了许多,自信了许多,再多的不快都被瞬间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们两个人没心没肺地说笑了一阵,在手机电量频频告急的情况下,我终于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昨天晚上面筋也没闲着,被花姐给收拾了。 这让我唏嘘不已,好歹我的第一次是给了李芳,那怎么说也是个正经女人,但是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命,面筋总不能一直处着,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得过这一关。 反正明天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和面筋潇洒一番,就撵着面筋赶紧起床,“面筋哥,眼看着快中午了,咱哥俩儿出去喝个茶呗,我请客。” “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了?我请你了无数次。今天终于见到回头钱了!”面筋夸张的大叫着,转了转眼珠子,“你赢了大钱,哥哥我不宰你宰谁,就去长河落日圆好了。” 我早就听说市郊的黄河风景区有个长河落日圆茶社,颇有名气,连忙答应了。 我和面筋打扮了一番,然后打车过去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黄河风景区虽然没有大漠孤烟。但是在这里欣赏长河落日也是极好的。 那天天公作美,突然就暖和起来了,阳光也好,我和面筋一路商量着,打算就在茶社里一直等到黄昏。看一看传说中的长河落日。 听司机师傅说,虽然这个茶社在市区非常有名气,但消费水平并不是高得离谱,宰死人不偿命的那一种,所以生意相当火爆。 一个茶社敢取这样的名字,自然离不开诗情画意了。而它给我的第一感觉,则是如诗如画的恬淡与无欲无求。 我们走进古色古香的大门,点了两壶香茶,一边喝一边谈论着女人怎么怎么的,男人在一起都是这副德行,当然这样的话题离不开李雯雯和栗紫这两个焦点人物了。 面筋这个杀才还问我她们两个谁的本钱比较足一些,我说差不多,都挺猛的。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冷哼了一声,不由得回头一看,却见多日不见的李雯雯正坐在不远处。 只见他穿着一身休闲装,一头乌发被她扎了个小辫,一张素面朝天,反而更加显得清爽,标标准准的小清新模样。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正是李雯雯,“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跟着自己来的吧?那么说来,我和栗紫的那点事都被她看在眼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寻思了半晌,觉得李雯雯不会是来冲着自己的,这次见面应该只是偶遇而已。 “李雯雯到这里不会是仅仅为了喝茶吧?难道是和哪个幸运儿约会?可是,没察觉她有移情别恋的迹象呀,况且她只是一个人在品茶?真是奇怪?” 我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长时间的合作,我们之间已经心有灵犀了,我很快就捕捉到了她悄悄递过来的一个冷冷的眼神,于是,我打消了过去打招呼的念头。而是又要了一壶西湖龙井,一边品尝,一边打量着大厅内的人。 我相信自己的眼力,应该能够认出李雯雯的目标到底是何方神圣? 经过一番观察之后,我几乎可以断定。坐在过道边上那个年轻人就是李雯雯此行的猎物。 那人很瘦,眼窝深陷,眼睛大而无光,我本来以为李雯雯应该是稳操胜券的,可是我看到他腰间鼓鼓囊囊的。好像带着家伙,不由心中一凛,后背上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所爱的女人置身险境。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我就给他来一个攻其不备!”我心一横,站起来喊了声:“服务员,怎么搞的,我这一壶龙井茶为何是凉的?” “这位先生。请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换。”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那个服务员现在正忙着呢,一时半刻根本过不来。 “口渴着呢,你不来我就自己去换了!”我喃喃自语着。提着茶壶往门口的吧台走去。 我演的挺像,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那个瘦子也没有怀疑,只见他端起了一杯茶,头一仰,嘴一张,便倒进了嘴里。 天赐良机吶,我的小算盘是这样打的:等会儿走过去,趁这厮不防备,抄起边上的椅子就砸,直接打翻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用茶壶砸的,可是又不知道他和李雯雯到底有啥过节,万一把人家烫坏了,事情就大了。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当我距离那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面筋却不早不晚地叫出声来:“兄弟,你玩什么飞机呀?茶这么烫,你非得说成凉的,莫非你是看上了人家。故意找机会接触接触,接下里是不是就要手机号呀?” 那个瘦子也挺机灵,面筋这么平常的一句话已经引起了人家的怀疑,只见他将茶杯一推,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事发突然,李雯雯起身就追了出去,我担心她有危险,也急忙跟了上去。 面筋身体庞大,跟不上,只得在茶社里等着了。 一般的长跑高手都是瘦子,这个人也不例外,真能跑呀,我们三个人沿着黄河边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你那人跑吐了。 我幸亏底子厚,从小就好动,在学校里又是运动健将,要不也得给累趴下了。 那人吐了一阵,又手按着膝盖喘了一大会儿,才瞪着大眼问道:“两位,我好像与你们并没有过节,为什么要追个不停呢?” 第五十八章 鬼手 那人看样子也有些急眼了,一只手塞在腰里,看样子随时都有掏家伙的可能。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指着那人叫,“兄弟,你可别乱来呀,要不我拿石头砸你了啊!” 我一边叫,一边看了看李雯雯,这事得问她,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哪里知道内情啊?不过这一路跑下来,她的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看得我都呆了。 李雯雯倒是不慌不忙的,“蚂蚱,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警察,不管你犯的那些破事。” 原来这家伙叫蚂蚱呀,这个外号起得挺形象的。 “不是警察?不是警察你们两个为什么追我?吃饱了撑的?”没想到蚂蚱还是暴脾气,说话还挺冲,其实想想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如果谁不明不白地追了我一个多小时,我说话比他还要冲呢? 没想到李雯雯还挺有耐心的,“蚂蚱哥,是这样的,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不知道!不管你们打听谁,老子也不知道!”蚂蚱唧唧歪歪地就想走,我握着石头就迎上去了,“你特么再走试试,看我打断你的腿,然后打110,你小子身上肯定有案子,到那时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和李雯雯多熟呀,我唱红脸,来硬的,她当然唱白脸,来软得了。 只见她掏出一把票子往地上一放,“蚂蚱哥,我们就找你打听个人,没有恶意的,只要你帮妹子个忙,这些钱就是你的了。你现在正在跑路。正需要用钱呢?” 那一把票子少说也有两三千块呢?蚂蚱也是混江湖的,知道见机行事,如果死撅着对谁都没好处,他眨巴了几下小眼,“先说说你要找谁吧?” 李雯雯轻启朱唇,说了两个字:“鬼手!” “鬼手!”我惊讶得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我说李雯雯这些日子神龙现首不现尾的,原来是在找鬼手呀。 前些日子,我听李雯雯说过,在老千这一行,有一个传说中的高手,外号叫做鬼手,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住在哪里? 只知道他最风光的时候,去澳门各大赌场转转,刚到门口就被看场子的拦住了,那些人先鞠躬,然后直接给他五万块红包,说什么,大爷,请您到别的场子玩吧。就是这么牛逼哄哄的一个存在。 传说他与别的老千不同,从不玩什么高科技,也不需要狗屁布局,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再好的布局也敌不过他的一双手,很有酒桌上那种量大气死枚高的感觉。 “鬼手?”蚂蚱犹豫了,想说又不敢说。 我觉得该给他点儿甜头尝尝了,就把兜里的现金全掏出来了,也有个四五千块,往李雯雯刚才放的钱上一摞。“蚂蚱哥,只要你说句话,就可以拿着钱走人了,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呀!你放心,我们两个保证不乱说,没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蚂蚱心动了,一咬牙,“他就住在天鹅区的石磨坊里,一向深居简出的,无人知道他的姓名。” 蚂蚱说的话我信,但是以防万一,我还得试试他,“蚂蚱哥,你不会是再寻兄弟开心吧,胡乱编了个名字想蒙混过关?我就奇怪了,既然无人知道老者的姓名,你又如何知道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鬼手呢?” “我蚂蚱出来混,讲得就是一个信字。我最烦别人不相信我了。”蚂蚱脸红脖子粗地说,“我知道他也就是机缘巧合吧,一年前,天降大雪,我到石磨坊找人赌钱,却见狭小的巷子被两个大石磨堵得严严实实,好在小弟身手灵便,翻过石磨就走了。” 蚂蚱说着,从腰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扁形酒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点子背。输光了身上的钱,走出那个赌场时,天已经快黑了,寒风呼呼吹着,巷子里没有一个行人。当我快走到大石磨前时,却见一个干蹦细瘦的小老头。手里拿着个铜烟袋锅子,猛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袋锅子往空中一扔,我当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目光就随着烟袋锅子看,后来烟袋锅子落了下来,被他一把接住了。”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蚂蚱哥,你玩我们是不?就扔一个烟袋锅子,你就知道他是鬼手了?你唬谁呀?” 李雯雯在一旁接口说:“蚂蚱哥说的没错,鬼手的手里就拿着一个铜烟袋锅子。” 我看看李雯雯,心想她是不是想找鬼手想疯了,这世上拿铜烟袋锅子的瘦老头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都是鬼手? 蚂蚱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大半夜的,这个老头无缘无故地,扔烟袋锅子干什么,可是后来我再看时,却发现本来堵在路上的两片大石磨不见了,再一找,原来它们都规规矩矩地平放在路边呢,当时我又惊又喜,知道自己碰上高人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后来看见他进了附近的一所院子。” “瘦老头,拿着铜烟袋锅子,手上又有这么好的功夫,定然是鬼手无疑了。”李雯雯点了点头说,“蚂蚱哥,谢谢你,你可以拿着钱走人了。” 蚂蚱走了以后,我屁颠屁颠凑到了李雯雯身边,“雯雯,好长时间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李雯雯一把拍开了我的咸猪手,“杨志强。你蒙谁呀?这几天你有栗紫姑娘陪着,美都美死了,还会想我?我又不会玩什么女上尉之类的东东。” 原来李雯雯什么都知道呀?她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 看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李雯雯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鹅路赌场的那个荷官。满脸青春痘那个,是我们千门的人。” 我气呼呼地说,“你说的是那个猥琐男,特么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这小子不但差一点儿上了栗紫。不不,是差一点被栗紫上了,而且还敢四处乱嚼舌根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然后,李雯雯一瞪眼,我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地站着,打蒙着眼睛听候发落。 过了好久,没听见动静,我以为她生气走人了呢,没想到她却在我额头上使劲亲了一下,“志强,干得不错,好歹把那妮子拿下了,没丢我的人,看她以后拽什么拽?” 我傻眼了,这是李雯雯吗?按照李雯雯的个性,她应该又打又骂才对呀!难道是她不爱我了?还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我觉得心里难受极了。简直是五味俱全吶。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我大跌眼球,李雯雯指着我的鼻子说:“杨志强,我警告你呀,偷吃只能偷一次,以后你和栗紫就当是陌生人,再敢和她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话。小心我一刀阉了你!” 卧槽,李雯雯这一手相当高明呀,这样一来,方寸大乱的可就成了栗紫了,可是我算什么呢?我心里有气,脱口而出,“雯雯,其实我是偷吃了三次。”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说的三次的意思,是和栗紫两次,还有李芳的那一次。 可是李雯雯不明白呀,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行啊,杨志强,这么短的时候,你都偷吃了三次了?” 我不敢再说话了。 李雯雯敲了我一记爆栗,“再一次警告你呀,别再与栗紫那丫头来往!” “嗯。”我小声答应了一声,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李雯雯,栗紫,还有那个无怨无悔的李芳,真是幸福的烦恼?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结局了,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既然遇上了李雯雯,就不能再任由她一个人走了,我必须得跟着她去找那个什么鬼手,一来是好怕李雯雯出事,二来呢,遇到这种世外高人,好歹指点我两手,我就受用不尽了。 第五十九章 石磨坊 我给面筋打了电话,让他不必再等我,先回酒店歇着吧。 然后打车和李雯雯一起去了天鹅区石磨坊。我们是在一个菜园子下了车,又走了四五百米远,便看到了一条村落。 问了问行人,才知道这就是石磨坊了,村子不大,但是很僻静。 又走了一二百米,见到了一块石碑,上面字迹斑驳。依稀认得出是“石磨坊”三字。 进了村子,每隔个三五步远,就有一个大石磨在路边倚墙而放,石磨坊的地名大概就是由此而来。 此时天刚过晌午,住户们大多都在家睡午觉,坊巷间本来就住人不多,此时一眼望过去,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李雯雯扭头对我说,“你在巷子口候着,我进去打探一番,看看蚂蚱说的那个瘦老头是否还在?” 我寻思这么一个小巷子,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去,只怕会惹人注意,也就点头答应了。 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光景,李雯雯急急忙忙的出来了,“那个瘦老头的确住在这里,如今正在院子里给菜浇水呢?” 那是腊月天,接近年关了,哪里能种什么菜,难道他弄得是塑料大棚? 我问了一句,“雯雯,你是如何说的,可千万不要让他察觉了,如果他悄悄一走,我们想要再找就找不到了。” 李雯雯笑了。“杨志强,我做事还要你教吗?你要记住,我们两个,谁是师父?谁是徒弟?我要是露出什么马脚,你去就更不行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话语气重了,李雯雯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我只说自己是派出所的,问一问他最近巷子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人。” 我知道要糟,急忙又问:“那个瘦老头怎么说的?” 李雯雯耸了耸肩道:“他只说此前也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我随即摇了摇头,“雯雯,鬼手鬼的很,那可是位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的高人,说不定你的伎俩早被人家看穿了。” “不会吧?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呢?”看来,鬼机灵明如李雯雯者,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我容易吗,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在李雯雯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次,我摸了摸自己坚挺的鼻梁,苦笑道:“那位瘦老头既然说此前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今天见到了一个可疑人。而如果没有太大意外的话,这个可疑人也就是雯雯你了。” 李雯雯怎么着也不算是笨人,当下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哭丧着一张脸道:“都是让你小子给搅合的。跟那个栗紫卿卿我我的,让本姑娘心都乱了。” 眼看战火烧到了我身上,我急忙笑道:“这事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样一来,瘦老头也只是起了戒心而已,他并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可你我只是拜师学艺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用得着这般神神秘秘吗?” 看李雯雯没言语,我继续出主意,“不如直接找上门去,光明正大地拜师学艺,那瘦老头应允了便好,若是不答应。我们另寻高明就是了,犯得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你傻呀!都是栗紫那个死丫头传染的,脑子被驴踢了!”李雯雯又给了我一个爆栗,“瘦老头之所以在此地深居简出,肯定有其不足以向外人道的原因,我们俩儿若是冒冒失失地求上门去,被赶出来的可能性,与吃闭门羹的可能性,加在一起的话,至少也会有百分之九十九了。再者说。你以为高手遍地走呀,特别是像他这样的,走遍全国,你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纳闷了:“既然左右都不是,那我们俩儿站在这儿弄啥?” 李雯雯歪着头寻思了一阵。看样子是找回了昔日的鬼机灵,“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两个得先摸清楚这个鬼老头到底是不是鬼手,然后再做道理。” “哦!”我笑了,翻出了表哥张亿恒当初给我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这件事就必须得找王伊诺的表叔帮忙了,听说他管的是治安口,只需要他打个招呼,我们再到当地派出所查一下户口登记册,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这才是我李雯雯的好徒弟!”李雯雯这一次乐了,“你尽管去查,天鹅路十字路口那边,不是有个小饭店吗,我去那吃点东西,捎带着等你。” “真是师父动动嘴,徒弟跑断腿。”我嘴里嘟囔着,一边给王伊诺的表叔打电话,一边看附近有没有出租车。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一个小时之后,我把事情办妥了,然后寻到了那个小饭店,只见李雯雯正悠哉悠哉地听歌呢,桌子上多了四五个空盘子,她真是能吃,可就是长不胖,可能是李老千的基因好吧。 我坐下了,点了一碗羊汤,半斤装的涧水大曲来了一瓶。又要了几个小菜。 “兄弟辛苦了。”李雯雯还算有良心,急忙给我递过来一杯早就备好的温茶。 我抓将过来,一仰脖,吃了个一滴不剩,方才喘过了一口气。“雯雯,那人姓杨名叫浩杰,今年五十八岁,于三年前搬到石磨坊居住,至于具体是何来历。连那派出所的户籍也说不明白了。” “杨浩杰!”李雯雯喜上了眉梢,“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听我爸说过,鬼手的真实名字就叫杨浩杰,只要找到了他。赢一个栗紫就易如反掌了。” 我吃过了饭,和李雯雯合计了半天,觉得直接找上门去,和鬼手一对一单挑赌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就是担心此举对老前辈不敬。 还是李雯雯聪明,琢磨来琢磨去,让我跟着她,看她眼色行事就妥了。 这我没意见,认识这么久。我哪一次不是看她的眼色行事呀,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我们两个在小饭馆里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多。 大冷天,十点多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走在石磨坊的巷子里,连只狗都看不见。只能偶尔听到近处房屋里传出的打鼾声。 我摇了摇头道:“雯雯,此时就到杨老前辈的门前跪着,未免太早了些吧!大冷的天,要是跪到天明,我担心会把你冻坏了。” “跪着?哪一个让你去跪了?”李雯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杨志强,你是戏曲看多了吧。杨老前辈若是瞧不上,你我就是跪上三天三夜都没用。” 一听说不用跪了,我也不禁笑逐颜开:“我说吗,跟随李雯雯闯荡这么久了,什么时间向别人屈膝过?” “先别吹行吗?”李雯雯也被逗乐了,“咱两个只是暂时不用跪而已,等杨老前辈答应收你我为徒了,不跪也不成啊!” “雯雯,看来你是成竹在胸啊!”我随即把胸脯擂得震天响,“雯雯,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你只管讲。” “你怎么那么多话,是不是从栗紫那里学来的坏毛病?”李雯雯瞪了我一眼。“你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到时候自然不能让你闲着!” 我们两个肩并着肩进了巷子,走着走着,张三忽然一指前面的一所院子,低声道:“那里就是杨老前辈的隐居之所了。” 我趁着月光打眼望去,那是一座小院子,说是院子,只是有一个门头而已,甚至连像样的围墙都没有,只是用竹子扎成的篱笆墙围了一圈而已。 李雯雯左右看了看,用手一指墙边的石磨,“去,搬两个过来,捡大个的搬。” 为了鼓励我,李雯雯踮起脚尖吻了我一下,我瞬间就觉得浑身是劲了。 我在墙边寻了一个大石磨,一弯腰,费了老鼻子劲,才搬起来,然后紧走几步,把它放在了路中间,接着又去寻了一个差不多大的,搬了过来。 第六十章 李雯雯种树我摘果子 李雯雯也没闲着,在旁边攒了把手,我们两个好了好大劲儿,才把两个石磨立了起来,如同一对相互搀扶着的夫妻,把一条小路占得严严实实。 我们幸亏是两个人,如果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因为要摆两个石磨,需要一定的技巧,力道掌握不好。石磨根本就立不住。 但是要将两个石磨回归原位就难上加难了。 毕竟能看出名堂,而且敢来接受挑战的,都是明白人,他们绝对不能接受,在移开一个石磨的同时,另一个石磨倒地的场景出现,因为这标志着他们已经输给了出这道难题的人。 而在这条巷子里,起得最早者,除了打鸣的报晓鸡之外,应该就是最喜欢晨练的杨浩杰了。 伴随着第一声鸡叫,附近院子的木板门“吱扭!”一声开了,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来。 他的步速并不快,但给人的感觉异常稳健,就算是身后有九头牛来拉着,也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似的。 躲在暗处的我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但从这种气势来看,这个人应该就是鬼手杨浩杰了。 只见杨浩杰走到了两个石磨前,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只见他一手拿着铜烟袋锅子,也不见他作势,另一只手便一巴掌扇了过去,就像是我们拍蚊子似的,只听“啪!”一声,声音并不大,而其中的一个石磨已经从哪儿来。回到那儿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另一个石磨将倒未倒之时,他有一巴掌闪电般飞起。巴掌起处,第二个石磨也心甘情愿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出了声,“果然是出手如电,鬼手两字,名不虚传!” 杨浩杰闻言,头也不回道:“来的可是千门的李雯雯和杨志强吗?老头子有失远迎,怠慢了二位,还望海涵一二。”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杨浩杰整个人还是背着身,如一杆铁枪一般傲然而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个杨浩杰人未离开石磨坊一步,怎么能将我和李雯雯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我心里大吃一惊,看了李雯雯一眼,发现这厮她更是一脸的惊讶,下巴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我悄声问:“雯雯,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锦囊妙计?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你我是悄悄溜人还是静观其变?” 李雯雯瞟了我一眼。“本姑娘这辈子一不喜欢当逃兵,二不喜欢做缩头乌龟,你说我们该当如何呢?” 都到这份上了,这个李雯雯还有心思打趣我一番,心可真大。 “嗯。”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你我兄弟出去便是,大不了被杨老前辈像手扇石磨一般,扇回到这里来!” “你这句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李雯雯拉了我一下,率先出去了,待走得近了,急忙深施一礼道:“打扰杨老前辈的清静了,我们两个前来谢罪。” “不敢当。”杨浩杰冷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背靠千门,又有公安上的背景,若是想抓老头子走,请出示有效证件,若是还想继续出难题考较,老头子恕不接待。还是请回吧!” 李雯雯嘴巴就是甜,急忙呵呵一笑道:“虽然我们两个忙活了大半夜,但是能够一睹杨老前辈的鬼手绝技,真的是值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杨浩杰心里再怎么对我们无爱,也不得不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老头子最烦的就是别人婆婆妈妈地来捧臭脚,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有门!”我抑制住心头的兴奋,只拿眼瞅李雯雯,谁知道她竟然把皮球又踢了回来,“这位杨志强虽然入门不久。但是手上也有绝活,所以前来想向前辈讨教一番。” 我狠狠瞪了李雯雯一眼,心想就我那点微末之技,还敢向鬼手讨教,但是她大话已经吹出来了。我除了硬着头皮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这时,李雯雯突然贴着我的耳朵说了声,“你的手指头不是比我的还软吗,你在教室里常练的那种,手指头压手指头那种,你就和他比这个,他人老骨头硬,保证赢不了你。” 对呀,我那虽然是压手指头玩,没啥用处,不算什么技巧,但是鬼手堂堂一代大师,能和我计较这些吗?我眼前一亮,上前一步,“我手上有一绝活,想请杨老前辈不吝指教一番。” “手上的绝活?”看来杨浩杰一时之间也被我弄糊涂了,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沉吟了良久,终于点头道:“念在你们两个费尽心思寻找老夫的份上,就破例给你们一次机会吧。” 我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呢,“多谢周老前辈!” 杨浩杰摆了摆手,“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丫头和栗家那丫头隔日就有一战,老头子和你们家长辈都认识,就不瞎掺乎了,因此,丫头在这儿等着,你小子跟着我走,你跟得上算你运气。若是跟不上,就再也寻不到老头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喜出望外了,这哪里是什么较技,分明是想教我几招呀。而李雯雯就没这么幸运了,她精心设计了这么久,没想到好处全让给我了。 我以为她要生气呢,没想到她却悄悄向我伸出了大拇指,难道她早就知道杨浩杰不会教她。所以才让我来的? 这时,只听见李雯雯嘀咕了一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我们到这石磨坊死等便是了,前辈你还能飞了不成?” 谁知道杨浩杰耳朵尖,被他听了个干干净净。一下子被逗乐了:“你这丫头倒也有趣,不过很可惜,本来老头子今天就要搬走了,你们纵是将整个石磨坊都买下来,也与我无关了。” “幸亏来得及时,否则以天下之大,到哪里再去寻找?”我吐了吐舌头,暗叫一声“好险!” “既如此,老头子先行一步了!”话音将落未落,也不见杨浩杰肩头晃动。双脚已经迈开,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只是在我一愣神的工夫,整个人已经窜出去好远了。 “杨志强,看你的了。别让他小瞧了!” 李雯雯话刚出口,我已经跑出了好远,也快到巷子口了。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晨曦中,虽然我的步伐没有杨浩杰舒展自然,但好在没被拉下太远。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磨坊,往黄河边方向而去。 我在跑步上也算是小有天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比我跑得快的同学没有几个,那天把蚂蚱也给跑吐了,可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此时与杨浩杰一比较,差距就明显出来了。 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可是我就算是使上了吃奶的劲儿,也无法缩小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十几米远的样子。 跑着跑着,我身上的汗就下来了。胸膛里像着了火一般,所幸脚下并没有灌铅的感觉。稍一琢磨,我知道自己这是过于着急了,随即调整了心态,让步伐与呼吸的节奏尽可能做到一致。 如此又跑了一段路,我反而觉得身体好受多了,也并没有被拉下太多。 眼看着到了黄河边,几乎人人都知道长河落日圆的壮美,其实黄河边上的日出也挺漂亮,朝霞映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当我大汗淋淋地到了河边时,却见杨浩杰已经面朝东方,负手而立。 “传说中的鬼手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呢?”我探着脑袋一看,并不是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丰神俊朗,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如果不是有一双有神的眸子的话,你就是把他扔到老年活动中心里去,相信也不会有什么鹤立鸡群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热身计划 “怎么?失望了吧?”杨浩杰把铜烟袋锅子叼在了嘴里,然后摸出火机点着了,使劲吸了一口,那样子看上去挺得劲。 “失望什么?”我也呵呵直乐,“前辈,我只是想学你手上的东西,又不是评选最美老头的特约评委。” 杨浩杰想了好久才明白我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禁上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小子,老头子越来越喜欢你这种与众不同的捧臭脚之法了!” 没想到我和这老头还挺对脾气的,不过他看了看我的手,说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再想学到他的真本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这人挺知足的,说哪怕学到十分之一的本事也行啊。足够我横行江湖了,可把老头给逗乐了。 后来我和李雯雯在杨浩杰这里一连住了五天,杨浩杰负责教,我负责学,而李雯雯则负责后勤保障,还别说,她的饭菜做的还挺香,以后能管住我的胃了。 这五天里,杨浩杰几乎把基本能教的东西他全教了,可是他那压箱底的三仙归洞,我却怎么也学不会。 到了第六天头上,眼看距离那场赌局只有两三天时间了,也该回涧水了。 临走时,杨浩杰把我交到一边交待,“小子,雯雯和栗家那丫头都不错,你想办法把那场赌局给搅和了,弄他一个不输不赢,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 我呲咧着牙说:“老头,我就跟你学了五天,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杨浩杰高深莫测地说,“这是难说,按照常规来说,你小子没有赢那两个丫头的希望,可是你有时候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再加上她们两个的心思也没放在你身上,所以说,能够出其不意也说不定哟!” “好!”老头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先答应下来了。 我和李雯雯刚出村,正好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我招了招手,对着出租车喊了一声,“师傅停车!”反正我这一趟赢了不少,也不差这几个钱,毕竟坐班车太麻烦了。 至于面筋。我三天前已经打发他回涧水了,大战在即,怎么着也得让他和表哥做做准备。 我们拉开车门上了车,对着司机说了一声,“师傅,我们到涧水。” “好嘞!”司机答应了一声,他的技术很好,掉头玩得好潇洒。 车很快到了涧水,下了高速之后,没想到司机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坐稳了,接下来欢迎进入惊险刺激的赛车时代。” 话音没落,出租车便像麻花一样左右扭曲起来,我和李雯雯也不得不随着出租车的扭动而扭动,与此同时,司机的嘴里竟然哼起了嗨歌。 麻花刚扭结束,接下来就是漂移了,然后是侧行,这个司机,竟然在高速运动中做出了许多摩托车才能做出的花样。 我被晃得把早饭都吐出来了,而李雯雯看上去也不好过,脸色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驶上了涧水大桥。 涧水大桥是涧河县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桥下就是波涛翻滚的涧河。 涧河水本来不大,由于县水利局在县城边建了拦河坝,所以县城这一段足有七八米深。 司机突然一咬牙,“两位对不起了,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到了阎王爷那里,不要说我的坏话哟!” 只见他抓紧了方向盘上,反方向猛地一扭,高速行驶的出租车一下子飞了起来,竟然越过了桥边的护栏,往涧河坠去。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傻眼了。 可李雯雯的反应很快,在一只手顺势抱起我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门,然后脚一蹬,与我一起飞出了车外,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桥面距离水面有十多米,如果落到浅水区,我和李雯雯就危险了,好在运气不错,迎接我们的是深水区。不过我们两个溅起来的水花,与出租车落水时的惊天动地相比,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雯雯竟然不会游泳,一到水里就慌了。 我外婆家住在黄河边,所以我的水性还行,我从小就喜欢踩水,曾经抱着一条七八斤重的黄河大鲤鱼,把肚脐露在外面,踩水到对岸去。 涧河比起黄河肯定差的多了,李雯雯的重量也能顶十几条黄河大鲤鱼了,但是我的水性与气力也比此前增长了数倍,三下两下。就把一个大活人抱到了一个桥墩下。 这个桥墩宛如擎天柱一般,临近水面的地方围着一圈水泥腰带,大约一米宽窄,倒也能让人容身。 几乎是同时,大桥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好像是李大嘴的声音,“从这么高的桥上摔下去,那一对狗男女肯定在河底喂鱼了!只是可怜了我那小姨子了!” 一个嚣张的声音道:“我日,大嘴哥,大功告成,今晚领兄弟们一块去乐呵乐呵!” 这分明是老鼠的声音。 “那是自然!”李大嘴答应了一声,让老鼠带人去清理痕迹了。 那个司机运气也挺好,竟然也毫发无损地上桥上领赏了。 好一个赵小龙,果然心狠手辣呀。为了确保栗紫能赢,竟然下此毒手,怎么说,这也是两条人命呀,如果不是我和李雯雯运气好,现在只怕已经横尸河底了。 顿时,大笑声、口哨声响成一片。众人呼啸而去。 我害怕李雯雯从李大嘴的话里面,听出来什么蛛丝马迹,就一直紧紧抱着她,那一帮凶神恶煞早已经走得远了,可我还是紧紧抱着,既没有累趴下的意思,更加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雯雯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娇躯上,使本来已经羡煞旁人的身材变得更加魔鬼了,特别是那一对,几乎要撑破囚衣,呼之欲出了。 她的呼吸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均匀,只是一双美目还紧紧闭着,看样子似乎是吓晕了,但我却凭借着自己特有的的嗅觉,知道她是在装呢,也许正在琢磨李大嘴的话呢? 我先是摸出了诺基亚,进水了,根本打不通。 这个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河边根本没人,呼救都没人听的见,万一再把李大嘴他们招来,就坏菜了,所以忍着冷在这里躲着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琢磨下去,你不是想玩吗?我就陪你玩一次大的。反正天气冷,不玩点儿项目怎么热乎起来?随即狡黠一笑,自言自语道:“哎呀,雯雯怎么还不醒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我要不要给她做人工呼吸呢?” 我顿了顿,好像在犹豫什么,最终却是煞有介事地说:“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又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是会被人误解趁机揩油,我也认了,反正她早晚是我的人。” 说着,我对准了李雯雯的樱唇,大力吻了下去。 就在我们两个的嘴唇间距仅仅只有七八公分时,李雯雯突然睁开了眼睛,轻启朱唇问了句:“杨志强,你想要干什么?” 我及时叫停了自己的动作。对着一张近在咫尺的俏脸,轻声道:“方才你没听有人说,我们是一对狗男女吗?此情此景,你说一对狗男女最有可能干什么?那样总比闲着暖和一点吗?大冷的天,简直要把人冻死哟!” 李雯雯却是一本正经道:“杨志强,你别忘了,你是碰过栗紫的人。还想碰我?门都没有!所以此时此刻,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手!” 我笑了,“我碰过栗紫再碰你不是更有经验吗?你当我傻呀,我才不会放手,毕竟老公抱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李雯雯媚眼如丝:“那你还等什么?” “是啊,我还等什么?”我故意把嘴唇又往前挪动了几公分。 但就在我们两个的嘴唇即将对上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来问了李雯雯一句:“现在几点了?” 李雯雯纳闷地反问了一句:“不会吧,既然干柴好不容易才遇到烈火那就燃烧吧,还没到明媒正娶的时候呢,难道还要选择良辰吉时?” 我明显加重了语气,“我问你,现在几点了?” 李雯雯抬头看了看太阳,“大概中午十二点左右吧。” “你说什么?十二点!” 我大叫了一声。双手懊丧地一拍脑门,一时间忘了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呢? 李雯雯那么一个大美人,就这么着被我生生扔到了水泥地上,没有任何水分地摔了一个屁墩。 他爬起来,揉着自己线条十足的臀部,几乎就要当场暴走,“你这人怎么回事?懂不懂怜香惜玉呀?” “雯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本来还想赶回去吃午饭的,表哥已经说好了,要在涧水大酒店请我们呢,这样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了。” 李雯雯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净知道吃?” 我眨了眨眼睛,“李雯雯小姐,看你这话说得,简直一点儿水平也没有,我如果不知道吃的话,不早就饿死了吗?” 李雯雯咬了咬嘴唇,“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了。耽误杨志强先生你吃午饭了。” 我不吭声了,热身计划大功告成,整了这么一出之后,我和李雯雯都不是那么冷了。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艘快艇飞一般而来。 待走得近了,便看见艇上坐着四条彪形大汉,为首一人大嘴,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拿着一把手枪。 我认得出是李大嘴一伙,不禁暗地里一惊:“这厮怎么去而复返了?” 李大嘴哈哈大笑道:“杨志强,没想到这都摔不死你们,幸亏大嘴哥我一路上心神不定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这才回来看个究竟,要不还真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给逃了。” 我有些傻眼了:论陆战,如今身处这么一个窄狭的所在,对方带着枪,我和李雯雯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论水战,自己虽然水性不错,但是李雯雯不会水,李大嘴他们还有快艇,也是必败无疑。 李雯雯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句:“志强,赵小龙和李大嘴目标是我,你水性不坏,此时走还来得及。” 我摇了摇头。嘴角一抿,勾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傻丫头,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但如今我们还不是夫妻呢,你说我会丢下你独自逃走吗?” 李雯雯真是没心没肺,竟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第六十二章 死里逃生 李雯雯笑着说,“杨志强,就冲你刚才这句话,如果咱们两个能逃过这一劫,我允许你再碰一个别的女人。” “真的假的?”虽然这个时候谈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根本没想到李雯雯会是这样的宽宏大量。 因为女人在感情上往往都是自私的,如果那一天突然变得不自私了,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再爱了。幸亏我和李雯雯现在危在旦夕,不存在那种情况,否则听她说这样的话。我会哭出来的。 “不过。”李雯雯顿了顿,“那个人不许是栗紫!” “哦。”对这个问题,我不能表现得过于热衷和激动。 我和李雯雯说说笑笑,简直视李大嘴等人如无物,老鼠按捺不住,问了李大嘴一句:“我日,大嘴哥,看他们两个那嘚瑟样,不如让小弟直接结果了这对狗男女?一了百了!” “急什么?他们不是想玩吗?我就陪着他们玩下去!” 别看李大嘴在小弟面前挺有威严,但对我却换上了一副笑脸:“杨志强,你是我小姨子看中的人,你们又做过露水夫妻,我本来不想杀你的。还有雯雯姑娘,更是我李大嘴真心想上的人,我更不舍得要你的命了,只可惜我表弟说了,为了能让栗紫不战而胜,你们两个今天必须死,所以,哥哥我也只好对不起两位了。” 出来混该狠的时候必须得狠,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赵小龙这样做,无疑是给董小伟一个警告,让他断了染指涧水酒店娱乐业的念头。 不过这些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我担心的是李大嘴这个时候还摆了我一道。把我和李芳的事情捅出来,摆明了就是让李雯雯憎恨我吗? 果然,李雯雯扭过头来,“杨志强,说说你和他小姨子是怎么回事吧?” 李雯雯这会儿已经冻得嘴唇发青,身子也瑟瑟发抖,但是眼角的笑还是那么迷人。 反正死都要死了,不管什么样的秘密,都让他见鬼去吧,大不了让李雯雯一脚把我蹬到水里,不是有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俗话吗,死在她手里,总比死在李大嘴手里更加让人舒服一些。 于是,我就把自己和李芳做了一夜夫妻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李雯雯听了。 我以为李雯雯会打我骂我呢,谁知道她只是微微一笑,把身子蜷进了我的怀里,“志强。你知道在这件事上,你错在了什么地方吗?” 我搂着李雯雯的香肩,“知道,我错就错在心太花,不该有了你。还去碰别的女人,雯雯,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我怪你了吗?”李雯雯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这件事你错就错在不该瞒着我,别的吗好像没什么错,因为你并不是故意的呀。还有,李大嘴别看人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小姨子挺不错的。” 李大嘴在一旁皱了皱鼻子,“唉,看着你们这么秀恩爱,哥哥我差一点儿就于心不忍了,不过我表弟交代下来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这样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们两种死法。看你们选择哪一种了?” “两种死法?”我大笑起来:“李大嘴,没想到你还看过《水浒传》,你不会是在抄袭梁山好汉船火儿张横的做派吧?” “杨志强,恭喜你,没想到你都学会抢答了!” 李大嘴拽了一句经典台词,才点了点头:“杨志强,雯雯姑娘,你们两个是吃‘花生米’呢?还是吃‘鸳鸯馄饨’?” 我平时喜欢看小说,尤其喜欢古典名著《水浒传》,根据浔阳江上张横那板刀面与吃馄饨的典故。一下子就猜出来车相龙所谓的“花生米”不外乎是被乱枪打死,而“鸳鸯馄饨”大概就是让我与李雯雯手拉着手跳进河里了。 当年,及时雨宋江面对张横那要么板刀面、要么吃馄饨的选择题,选了吃馄饨,毕竟吃板刀面是必死无疑。而吃馄饨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两个吃‘鸳鸯馄饨’。”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以我的水性,李大嘴所谓的“鸳鸯馄饨”和放我们一马几乎没有区别。我说着,拉起了李雯雯的手,就要往水里跳。‘’“急什么?你们俩这样子是去洗鸳鸯浴,哪里是吃‘鸳鸯馄饨’?” 李大嘴能成为涧水县四大混混之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了。 “李大嘴,你想怎么着?不会是想反悔吧?大家出来混,最忌讳的应该就是言而无信了吧?” 李雯雯呢,知道这个人爱面子,所以不声不响的,把一顶高帽子给他戴上了。 “雯雯,你说什么呢?你未免也太小看大嘴哥了,以大嘴哥的名声,在涧水,除了赵小龙和董小伟之外,就属他了,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食言而肥呢?” 李雯雯够聪明,我当然也不笨,我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堵死了李大嘴的退路。毕竟,在道上混的人,讲究的是信用,否则难以服众。 李大嘴却是不动声色道:“两位先别急着拿话压我,先听我说两句。要知道,我李大嘴的‘鸳鸯馄饨’可是与众不同呀!” 看李大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老鼠等人在一旁一个劲的冷笑。我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要坏菜了。 果然,只听李大嘴一声令下:“来呀,拿出四根塑胶扎绳来,将他们的手腕、脚腕全扎结实了。身上再绑上一块大石头,然后推进河里喂鱼!” 说起来李大嘴这小子也挺有出创意,他勒令我与李雯雯拥抱在一起,先用两根扎绳分别扎住了我们的双手,再用一根扎绳绑住了我的左脚腕与李雯雯的右脚腕。而最后的一根扎绳,自然是被我的右脚腕与李雯雯的右脚腕占用了。 这样一来,我和李雯雯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取“鸳鸯馄饨”这个名字真是再也贴切不过了。 我看了看怀里的李雯雯。竟然笑了,“雯雯,这样也许是天底下最浪漫的死法了!” “杨志强,黄泉路上送了这么一个大美人陪你,大嘴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到老鼠把大石头绑好以后,李大嘴大手一挥,一个混混不由分说,飞起一脚,便把我和李雯雯踹进了河里。 这时,我耳边传来了李大嘴的笑声。“杨志强,这一次你们如果还不死,大嘴哥就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夜壶!” 紧接着,便是快艇远去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无论李大嘴等人走与不走。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因为桥下这一段河水极深,少说也有有十好几米呢,我们两个被“花式绑法”所缚,身上又绑着一块大石头,根本动弹不得,也只是打了一个水漂之后,便沉到了河底。 我没有想到,我的精彩人生刚刚开始,就要嗝屁了。尽管有李雯雯这种顶级美女垫背,这种死法也算是艳福不浅,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我水性那么好,都已经认命了,更别说不会水的李雯雯了。 没想到她身躯突然往上一窜,细细的扎绳把我的脚腕勒得生疼,我的双脚急忙随着她的动作往上一蜷,只觉得一对硕大而又柔软的东西紧紧贴到了脸上。 李雯雯把头猛地朝前一甩,湿透了的秀发好像变成了一把刀,劈向了她手腕上的扎绳。 说来也奇怪,柔韧如同牛皮的扎绳,在李雯雯的秀发面前竟然迎刃而开了。 李雯雯双手刚一脱困。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三下两下把扎绳全割断了。 这一系列动作,她全靠憋着一口气完成的。既然她不会水,那么接下来的表演时间就交给我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在生死关头,也不能吃干饭呀! 第六十三章 面筋来了 好一番折腾之后,我终于坐到了岸边的草坪上,我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望着蓝蓝的天,壮观的涧水大桥,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幸好是天公作美,正中午这一阵太阳很好,温度也不错,要不是我们两个人就是淹不死,也要冻死了。 而李雯雯则喝了不少水,吐了好大一阵,才缓过劲来。只见她还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在鬼门关上晃悠的日子。我望向她的耳垂,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黄色,美极了。 我不由分说吻向了她的耳垂。 她没有躲避,却将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对准了我的咽喉,“杨志强,你最好老实点儿,在把李芳那件事解决之前,你最好别碰我,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就是这把小巧玲珑的刀,刚刚救了我们两个的命,可是如今却…… 我叹了一口气,“雯雯呀,刚才说的好好的,你不是说那件事不怪我吗?怎么现在说翻脸又翻脸了呢?” 李雯雯的表情很严肃,看上去很生气,“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岂能混为一谈呢?” 得,和女人斗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斗嘴,那只能是自讨苦吃,我吃个哑巴亏还不成吗? 不成,这种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雯雯,你说说看,那件事怎么解决呢?” 李雯雯哼了一声,“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想办法去。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厚着脸皮说:“用不着分得这么清楚吧,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李雯雯笑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我问你,绳子在哪里?” 我一愣,“不是刚刚被你用割断了吗?” 李雯雯较起了真,“既然绳子断了,那怎么能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不和她争论这些了,我连忙转移开了话题,“雯雯,我手机进水打不成电话,试试你的手机呗,让我表哥多带些人来接咱们,李大嘴他们耳目众多,就这么湿漉漉出去,我怕有危险。” 李雯雯没吭声,把手机掏出来试了试,也是白耽误工夫。 她看了看四周,把湿漉漉外衣穿在了身上,“走吧,这里比外边更危险。” 我一站起来,浑身就打了个冷颤,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这时候如果能来一瓶涧水大曲。该有多好啊!” 我话音刚落,忽听一个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没有一瓶涧水大曲,有两瓶行不行?” “两瓶涧水大曲?” 随着李雯雯眼前一亮,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快步而来,两只手里各拎着一瓶酒。胖乎乎的身材,塌鼻梁,单眼皮,迷死人的小眼睛,看上去面糊糊的,天呐!竟然是面筋。 我冲上去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你怎么来了?” 面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雯雯,“亿恒哥也是刚收到消息,说是李大嘴他们要在路上对付你和雯雯,电话又死活打不通,刚好电玩城里去了一个玩家,说是涧水大桥这儿出了车祸,有辆出租车掉河里了,奇怪的是没人报警,也没人打捞,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后来我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就来河边溜达着看看,由于心里烦,所以买了两瓶酒带着,想在河边闷两口,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死面筋,你什么时候嘴也变得这么碎了,把酒拿来!” 李雯雯从来就不是假惺惺客气的人,几乎是劈手夺过面筋手里的酒瓶,拧开了,瓶一举,头一仰,咕咕咚咚。往嘴里灌了一大气,末了一抹嘴边的酒花,把酒瓶扔向了我:“杨志强,剩下的就全归你了!”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仅仅剩下小半瓶酒了,不由暗自称奇:“雯雯。没想到多日不见,你的酒量见涨呀,说一句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雯雯却是嚷了起来:“杨志强,还在犹豫什么?不就是小半瓶白酒吗?不要让我小瞧了你!” “雯雯,这酒瓶是你用过的,我此时再对着瓶子吹,不就是变相地与你亲嘴吗?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这样你会乐意吗?” 不知道是因为刚喝下烈酒的缘故,还是被我一言中的,此前豪情万丈的李雯雯脸竟然红了,“贫嘴,爱喝不喝!” 我呵呵一笑,“别人的下巴水我可不喝,但是雯雯你的就不一样了,这酒经你喝过之后,肯定是更香更甜了。” 我一仰头,把剩下的酒一股脑灌进了嘴里。 接下来我们又把剩下的那瓶酒分着喝了,不过这一次李雯雯宁愿用瓶盖,一下一下倒着喝,也不愿意和我有什么接触了。 面筋摆了摆手,“你们小两口继续恩爱呀,就当我是个摆设,反正我什么也没听见。” 李雯雯哼了一声,“我李雯雯算哪根葱?那个李大嘴的小姨子才和他是小两口呢,那里轮得到我?” 听得面筋一愣一愣的,“又挨着李芳啥事了?” 李雯雯一指我,“你问他,看看你兄弟做出什么好事来着?” 面筋四下看了看,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至于志强和李芳的事情,等我们彻底安全了,有的是时间听。 面筋领着我和李雯雯,到附近的服装店里,里里外外买了一大堆。换上了一看,我的是米黄色的休闲夹克,蓝色牛仔裤,还有白色特步运动鞋,而李雯雯也是米黄色上衣,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看上去英姿飒爽的。 我们两个人互相打量着,李雯雯突然一指面筋,“面筋哥,你存心的是不,你买的是情侣装吗?” 面筋挠了挠头皮。拽了一句文学网站的常用语:“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些湿衣服都让我扔垃圾桶里了。 我们喝酒那会儿,面筋已经给表哥打了电话,所以说。我们刚出服装店,表哥就赶来了,一见到我,眼圈都红了,又搂又抱的不说,还狠狠给了我几拳,打得呲牙咧嘴的,有这样一个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真的是值了。 我们坐进车里,互相交流了彼此不知道的信息之后,表哥的眉头皱了起来,“李大嘴这一次失手而归。赵小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会采取更加毒辣的手段来对付雯雯。” 面筋蹬着两眼说,“特么,赵小龙这也是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去拼?”表哥想了想,给我们指了一条路。那就是让王伊诺陪着雯雯先到她叔叔家住两天,等到赌局开始那天再出来。 这个办法不错,王伊诺的叔叔可是警察,赵小龙绝对不敢造次的。 可是李雯雯不答应,她说千门有门规,不能和公门中人牵涉上关系。 这个李雯雯,简直都没法说她,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千门的门规呢? 也就是表哥,自己人,如果换换别人,只怕早就撇下一句“爱莫能助”,就直接走人了。 表哥又考虑了大半个小时,贴着耳朵对面筋说了一阵,然后真的走了。 李雯雯问我表哥会不会生气了,我摇了摇头,“他敢和我生气,我让我爸打断他的腿,你放心,他肯定另有安排,都交代给面筋这小子了。” 我和李雯雯把目光都投向了面筋,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好方法呢,谁知道他只是看了一眼手机,说了句:“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纵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我们吃过饭再说,也许到了那时候,亿恒哥就能想出办法来了。” 见李雯雯没做声,我连忙说,“雯雯,面筋是个大吃货,涧水有啥好吃的,他都知道,我们就跟着他好了。” 我知道面筋这么说肯定早有打算,所以就把皮球巧妙地踢了回去。 第六十四章 和平饭店 面筋果然早有打算,立马说了句,“听说北街的小吃一条街上,新开了家饭店叫和平饭店,店面干净,饭菜做得不错,我们不如就去那里吧。” 去就去呗,面筋就像是在这里居住了多年一样,轻车熟路引着我来到一条侧街上。 看着那林林总总的各色小吃招牌,我明白这就是久负盛名的小吃一条街了。 和平饭店的屋外碧瓦飞檐。两根红油柱下面爬着两只惟妙惟肖的雄狮,显然是这里规模最大、最气派的一家。 这家饭店生意不错,大门口站满了前来就餐的人。 “杨志强,愣着做什么?”李雯雯拉起我的手,挤到里面去等。 不得不说,李雯雯的手很软,用古时用语“柔荑”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她好长时间没主动拉我了,这么一拉,还真让我有些小激动,难道她不再计较李芳的事情了,管她呢,好过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女人的事说不清楚,一会风雨一会晴的。 望着前面密密麻麻、各种式样的鞋子,我不由想起爷爷讲过的,六十年代困难时期去馆子“打肉菜”候轮子的盛况。 我们三个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有个店小二走了过来,发给我们一张“候餐卷”,上面写得很清楚,第四排二十九号,最下面还有日期,元月十八日。 原来今日逢八,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在讲究“八就是发”涧水,难怪有这么多人来这里定酒宴。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轮到我们两个了,有个戴着瓜皮帽的管事唱票验票后便叫我们上楼了。 “哥俩儿好,六六六,八匹大马,喝一个呀!” 餐厅在楼上,我刚推开门,便听到熟悉的猜拳声。 二楼分老大家、老二家、老三家、老四家四个餐厅,每个餐厅都至少能容纳数十人就餐,端的是热闹非凡。 我们的座位在老三家。 我刚坐下,李雯雯就递过来一张菜单。我在小吃一条街吃了很多次饭,但从没见过这样“吹牛”的菜单。 这倒不是菜单上印着的那只雄狮,也不是上面的菜式如何惊世骇俗,更不是菜价高的离谱,而是它把“在和平饭店用餐,绝对保证人身安全”这样的字眼,写进“自我介绍”里。 更让我吃惊的是,菜单背面还写着一行浓墨重彩的大字:吃白食者。后果自负。 由此看来,这家饭店的老板在涧水一定吃得开,否则也不会如此底气十足,可是我怎么没听说呢。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钱包还在。 俗话说。“钱是英雄胆”,我也就放下心来,大气十足地点了几道菜。 厨房大师傅手脚真是麻利,一会儿功夫,菜便上全了,正准备开吃呢,面筋却和李雯雯耳语了一阵,然后说是上卫生间,然后就尿遁了。 这家伙,整天神神密密的。 反正我和李雯雯已经饿了,不管他了,我们两个争先恐后地挽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伙计,算账!”我酒足饭饱,一摸口袋。刚刚还在的钱包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可能?”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钱包?” “难道是李雯雯再搞什么恶作剧?” 我悄悄望了李雯雯一眼,只见她正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拍着红油八仙桌,合着电视里《茉莉花》的节拍细细品味呢,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得手的扒手。 服务员看了看我,明显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先生,两百八十元。” 我一时间窘态十足,说自己的钱包被人偷了吧。好像不能让人信服,饭钱先欠着吧,人家又不认识你是什么阿猫阿狗,打电话让表哥他们送钱吧,手机又进水了。根本用不成,这事整的,人家对吃白食深恶痛绝,可我搞得偏偏就像个吃白食的。 看我一脸的窘态,一旁的李雯雯看不下去了,一句话替我解了围:“小二,我来买单。” “原来李雯雯身上带着钱的呀,这下可好了。” 我有些意外,因为我记得李雯雯的钱包好像忘在表哥车上了,但是又一想,人家姑娘能用小刀做发卡,身上带点而人民币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说实话,让李雯雯这么一个大美女买单,我真有些不好意思,屋里也有好几个人向我打量,眼神里明显充满了鄙夷。 美女说话就是不一样,因为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服务员也不例外,他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李雯雯面前,点头哈腰道:“美女,一共是两百八十元,这是账单,请你过目。” “不必了,先给你点儿小费!”李雯雯突然手一抬,将端在手里的半杯茶水泼到了服务员的脸上,一双杏眼睁得溜圆,“你把眼睛放亮点,姑奶奶今天是来吃白食的!” 服务员抹了一把脸。指着李雯雯叫了起来:“臭丫头,敢到这里吃白食,也不看看我们和平饭店是什么地方?” 说话间,餐厅里呼呼啦啦涌进来七八条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手里还掂着菜刀、擀面杖等一系列厨房专用家伙。 我在一旁暗暗叫苦,“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事情再闹下去,就大发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一个箭步抢上去,一把拉住了李雯雯的手。往房门口就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声中,只见房门口已经多了一人,宛如一座小山似的往那儿一站,便将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仔细一看,只见此人肥头大耳。小鼻子小眼,人高马大,一身的肥肉,长得有些像黄飞鸿电影里的猪肉荣。 我想推他一把的,但是想想可能推不动,只好换上了一副笑脸,“请问这位帅哥,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小眼一翻,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冷冰冰地说了句:“我叫高定邦。是这里的老板,你仔细看看,我帅吗?帅哥有这么胖的吗?” 这真是一张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昧着良心说了一句。“确实,帅哥也有胖的,比如说年轻时候的洪金宝,而你可比洪金宝帅多了!” 高定邦的脸色刚好了些,一旁的李雯雯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了,“高老板,就凭这一身的肥肉,你以后就叫猪肉邦好了,很好听。” “承蒙姑娘夸奖,我愧领了。”高定邦肉多皮厚,防御能力相当强悍,面对李雯雯这样的讽刺挖苦,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就打发过去了。 李雯雯有模有样地一抱拳,“人道是心宽体胖,果然如此,请阁下把路让开,我们该走了。” “姑娘吃好了?” “吃好了!” “姑娘喝足了?” “喝足了!” 本来宛如笑面佛一般的高定邦突然面色一沉,“那好,只要姑娘把饭钱付了。就没人拦你。” 李雯雯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们是来吃白食的!我们是来吃白食的!我们是来吃白食的!” 高定邦冷笑一声,“小妞,知道我们和平饭店是怎么对待吃白食的吗?” 李雯雯耸了耸肩,“没听说过。” 高定邦乐了,“兄弟们,露上两手,让这个小妞开开眼界!” “一、二、三,唱!” 领头的是一个白帽子高耸入云的大厨,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大汉一个个挥舞着擀面杖、菜刀,蹦蹦跳跳地唱了起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不用说,用的肯定是大张伟《嘻唰唰》的调子。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笑点低!”我“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就是前仰后合了。 李雯雯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傻呼呼地问了一句:“高定邦,我这辈子只会吃,不会吐,那又该如何呢?” 第六十五章 你打我的胃我要你的宝贝 大厨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指着李雯雯叫道:“你是小妞还是傻妞?你不会吐,我们打得你吐!” 大厨刚要招呼弟兄们一拥而上,却被高定邦喝住了,“慢着!这么多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妞,传出去有损我和平饭店的英名。” 大厨挠了挠耳朵,“高老板,就这样算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们了?今后再有人吃白食该咋整?” “谁说放过他们了?” 高定邦冷笑道:“我高小帮虽然只是个开饭馆的,但是最看不起吃软饭的!一个长着卵蛋的大老爷们,遇事畏畏缩缩,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志强。说你呢?”李雯雯连忙提醒了我一声。 “知道,我又不是聋子。” 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我知道自己必须挺身而出了。 我看得出来,这个高定邦一定是个高手,比李大嘴他们几个强得太多了。 虽说胜负还难说,但是表面工夫一定要做足。 我踱步上前,渊渟岳峙般往那里一站,一抱拳,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高老板,请指教。” 李雯雯却是一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道:“杨志强,没想到你真能装逼。” “高老板,你先请。” 这一次,我没搭理李雯雯,大敌当前,岂能当做儿戏?不过我让高定邦先动手可不是装逼,而是我根本先没有动手的打算。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清楚自己能吃几个馍,喝几碗汤,我的身手马马虎虎,又跟着鬼手杨浩杰学了几招,但是时间太短,提高的有限,所以对上高定邦心里没底,而高定邦身高体胖,先消耗一下他的体力,真是最好不过了,所以我决定后发制人。 “小子,够狂妄,我喜欢!” 高定邦哪里能猜透我心里的小九九。但他什么时候遭人这般轻视过,当下冷笑道:“这第一拳我要打你的胃,不过你放心,我只用三分劲,只会让你吐,不会让你当场嗝屁的。其实受伤了也不要紧,我们这里虽然不是医馆,但是跌打损伤药还有几瓶。” 显然,比起我所谓的狂妄来,高定邦狂妄了何止十倍? 话音声中,高定邦已经打出一拳。 高定邦这一拳看上去速度不快,也没有虎虎生风,但却让我感到了巨大压力,那钵大的拳头几乎是一瞬间,便找上了我的胃。 这一拳如果真打实了,只怕我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我知道厉害,这时哪里还敢托大,身子一扭,高定邦这一拳擦着我的衣衫打了过去。 “果然有几分本事,难怪敢来我这儿吃白食?再接我几拳试试?” 高定邦这一次一连打出了三拳,目标还是我的胃。 我这一次虽然躲得有些狼狈,但这三拳还是悉数躲了一个干净。 高定邦的脸色凝重起来,出拳越来越快,身法也越来越快了。他是个胖子不假。但可能是天底下最灵活的胖子。 我觉得房里最少有四五个胖子在围攻自己,偌大的餐厅仿佛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小子,该结束了。” 高定邦趁着我眼花缭乱之际,突然大喝一声,一拳打向我的胃。 “未必!”既然躲不过,我索性不躲了。一记正踢腿后发先至,正好踢在了高小帮的肚子上。 这要是换换旁人,我根本就踢不到,但是谁让高小帮肚子大呢? 肚子大有肚子大的好处,既能装逼,又能抗打,但是吃亏就吃在目标太大。 腿总归比胳膊长,有了我这一腿,高定邦的拳头自然就打不着我的胃了。 高定邦的力气真大,也挺固执,身子往前一探,这一拳照旧打向了我的胃。 一力降十会,我见势不妙,只得将右手往身后一掏。 其实,我这时距离餐桌还有两三步远呢,但我还是抓了一根筷子握在手里,我跟着鬼手学了几天,就学会了这一招。本来是想在赌局上用呢,没想到提前在这里用上了。 眼看着高定邦的拳头距离我的胃只有几厘米远了,忽然发觉一根筷子,正对着他身体正中那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一时间仿佛被孙猴子施展了定身法,那只钵大的拳头在我身前生生定住。 这时,我看见李雯雯的眼神一亮,看来这一招她也不会。 我呵呵一笑,“高老板,算你识相,看来太监这一行对你没有任何吸引力。” 高定邦眨巴了几下小眼睛,“臭小子。你使得好像是鬼手,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我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因为杨浩杰那个怪老头说了,让我不准报出他的名号,我正打算打一个马虎眼。糊弄过去算了。 谁知,李雯雯嘴快,“高老板,这位杨志强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鬼手前辈的关门弟子。” “鬼手前辈的关门弟子?”高定邦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笨,但骨子里是个聪明人,“你们说是鬼手传人就是鬼手传人了,就凭这一根筷子?” 我心中暗暗叫苦,只有不做声了。 忽然,我没来由得一阵心惊肉跳,来不及多加思索,突然一个鱼跃,把雯雯扑倒在地。 高定邦笑了起来,“你小子的性子太急了吧,好歹也得等我们出去再直播啊!不过,我喜欢!” 高定邦话音刚落,只见一根弩箭擦着我的的头顶飞了过去,钻进了墙壁之中。 “弓弩!”高小帮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完整的鸡蛋,但这小子机警得很,想将窗帘拉下来,谁想用力过猛,竟然将窗帘子拽到了地上。 趁着窗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李雯雯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瞬间从我的身下钻了出来,夺门便出,我急忙撵了出去。 高定邦卡住了楼梯口,想要拦我,我冲他嚷了一句:“高老板放心,我们还想在你这里多吃几次白食呢?” 高定邦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把路让开了。 李雯雯的速度真快,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勉强强跟得上。 我们两个人来到和平饭店对面的房顶上,李雯雯都不带思索的,直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吧唧了一下嘴,“这女人会不会尿急呢?我死跟着她到底合不合适呢?” 事实证明,我是想多了。 我看见角落里。架着一张大号的弓弩,带红外线瞄准镜那种,瞄准镜后面,趴着一个黑衣人,此时正一脸的诧异,看来他还没从失望中解脱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过我几箭?”黑衣人自言自语着,接着他便惊叫起来,“怎么可能?这个李雯雯难道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我站在黑衣人身后,觉得好笑极了,李雯雯更是笑出声来:“你是在找我吗?” 黑衣人在地上趴着没敢动,但是背部明显有些颤抖起来。看来他心里清楚。刚刚李雯雯如果想杀他,他早就没命了。 “别紧张,我从来不会在背后暗算别人。”李雯雯简简单单一句话,无疑给黑衣人吃了一个定心丸。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了句。“李雯雯,你已经错过了杀我的最好机会。” “是吗?” 李雯雯又笑了,“在我看来,每一秒钟都是杀你的最好机会。” “好大的口气!”黑衣人从绑腿上抽出来了一把军用匕首,反手一握,“来吧!” “就你有刀吗?我也有。” 李雯雯说着,已经亮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刀,刀把连带着刀锋也不过三寸三,寒气逼人,刀把既是蝴蝶的双翼,也是刀鞘所在。 平时,李雯雯会把它当作蝴蝶结绑在头上。煞是好看。 黑衣人也是个用刀高手,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拿如蝴蝶结一般的小刀做兵器,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李雯雯,你拿这种小孩玩具来,能杀死一只蚂蚁吗?” “你认为自己是一只蚂蚁吗?”李雯雯这一次并没有笑。 看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的样子。我觉得挺好玩,既然李雯雯拿得下这个黑衣人,我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黑衣人也不作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刀尖直刺李雯雯的心窝。他的动作相当麻利,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李雯雯一声轻笑,鬼魅般一闪,已将黑衣人这一刀避了一个干净,同时贴过身去,并没有什么炫目的表演,只是把刀轻轻往前一送,刀尖就顶在了黑衣人的咽喉,“你最好别动,我不想杀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要杀就杀,别特么废话!” 李雯雯的声音很冷:“周山,男,现年二十四岁,擅长弓弩和格斗,赵小龙手下保镖,我说的对吗?” 黑衣人周山脸色大变,“李雯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 李雯雯笑了,“你以为我们千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在一旁也是直呲咧嘴,我没想到李雯雯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周山长长叹了口气。“这是我技不如人,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我害怕李雯雯伤他,刚想劝阻,没想到李雯雯已经把刀子收起来了,“你回去告诉赵小龙,赌局就是赌局,不要净玩一些盘外招,丢人!” “雯雯姑娘,我周山欠你一条命!”周三说着,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第六十六章 诡逃 我和李雯雯回到和平饭店老三家雅座时,不禁大出一惊,只见电视还开着,而那些厨师、店小二都不见了踪影,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了高定邦一个人。 “你们吃了白食还敢回来?你赔我的窗帘和玻璃!” 高定邦一看见我,就把拳头打了过来,目标还是我的胃。 我懒得和他纠缠,直接拿筷子,指向了他的宝贝。 暂停回来,我们两个竟然重复了昨天的故事。 “小子,你先把枪放下。否则我一拳打爆你的胃。” “高老板,你先把拳收起来,否则我一筷子打断你的传家宝,然后送你到宫里当太监。” “当太监也比没命好!” “当太监还不如嗝屁呢?生不如死!” “别逼我,你应该知道我拳头的速度。” “笑话,你的拳头再快,还能快得过我的筷子吗?我可是鬼手的关门弟子呀!” 李雯雯在一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往八仙桌上一坐,“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能不能痛快点儿?该出拳的出拳,该用筷子的筷子,岂不痛快?” 我与高定邦不约而同地白了李雯雯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干吗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又不是我老婆?” 扫了李雯雯面子倒还罢了,可恨的是,我们两个人人竟然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你收拳,他收筷子,和平收场了。 高定邦眨巴了一下小眼,“小妞,刚刚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吃了白食,然后一走了之了呢?” 李雯雯笑了,“我们两个只不过是上了一趟洗手间而已。怎么?这也要向高老板打报告吗?” 我听她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勾当,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也有些醉了。 李雯雯朝我使了个眼色,“杨志强,此处非久留之地,我们该走了。” 我有些纳闷了,李雯雯还有消失的面筋明显串通好的,把我引到和平饭店来。难道就是为了白吃一顿吗?这好像有些说不通呀! “走?往哪里走?” 高定邦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你们的饭钱还没打发呢?” “不就是一顿饭钱吗?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李雯雯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抽出一沓子人民的币,放在了八仙桌上,“这里是一万块,不用找了,余下的就当做小费了。” 我一瞅这钱包眼熟,刚要出声,却被李雯雯拉了一把,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也顾不得说钱包这件事了,拉起李雯雯就走。 刚走到门口,却被高定邦叫住了,“你们两个可能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这么走出去,好像不妥吧。” 我停住了脚步,却是头也不回,“高老板,饭钱已经付了,你还想怎么样呢?该不会想拿下我们,去向赵小龙邀功吧?” “赵小龙!”高定邦哈哈大笑起来,“别人怕赵小龙,我高某人可不怕!我想说的是,二位如果暂时没有好的去处的话。可以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我一愣,“高老板该不会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不错!”高定邦一字一句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只收你们一块钱的保护费!” “一块钱?好事一桩吗,我答应了。” 我还没开腔,李雯雯就抢先做了决定。 我望了李雯雯一眼,“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和我一刀两断了,所以,不要什么事都替我做主好吗?” “既然能断,就能破镜重圆啊,我人漂亮,又能干,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打得了色狼,难道你不想和我破镜重圆吗?” 李雯雯咯咯一笑,“况且,出了和平饭店,你有更好的落脚点吗?”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尽管很漂亮,可惜,栗紫也不比你差呀!” 当然,这句话我没敢让李雯雯听清楚。 说曹操,曹操就到。想栗紫,栗紫也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栗紫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关机了。 有李雯雯在,我还是少招惹栗紫为妙,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我寻思了一阵,觉得李雯雯的话在理,我们两个如今已经被赵小龙盯上了,贸然出去还不如留在这里安全。 再者说。李雯雯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来到和平饭店惹是生非,说不定就是提前和表哥他们安排好的,我只需顺水推舟就行了。 我笑了笑,从李雯雯那里拿了一块钱,塞到了高定邦手里。“高老板,保护费我可是交了,我们如果在你和平饭店出了什么事,砸的可是你高老板的招牌。” 高定邦的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缝,频频点头,“兄弟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们两个就不会有事!” 我心里越来越奇怪了,以我和李雯雯目前的处境,不亚于烫手山芋,像高定邦这种生意人,应该把我们往门外推才是,可是他为何要急着淌这趟浑水呢? 我还在思考人生,那边高定邦已经唤人收拾桌子,准备好酒好菜,要为我和李雯雯压惊了,没想到却被李雯雯拦住了。 “高老板,赵小龙的人既然能找到和平饭店,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 “无妨。”高定邦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余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在高定邦的安排下,我和李雯雯出了和平饭店的大门,只要走出这条步行街,高定邦安排的车就会把我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们走了还不到一箭之地,路上就有人眼神不对了,更有甚者,掏出了手机,不用猜,拨打的一定是汇报电话。 不用说,肯定是赵小龙的人了,李雯雯忽然用手一指前面路口的一辆三轮车,“瞧见那辆车吗?上面有和平饭店的标志,想必就是高老板安排来接我们的,只要我们上了车,赵小龙的人就是来的再快。但是也只能望尘莫及了。” “三轮车?”我轻轻摇了摇头,“高老板也真够老派的,如此紧要的事,竟然派来了一辆摩托三轮车,再好的三轮能跑得过四个轮子的汽车吗?” 李雯雯突然柳眉一竖,“只是在他们的高手到来之前。我们得快速打发掉一些垃圾!” 我打眼一瞟,至少有三条大汉走向了自己,而另一个色眯眯的家伙去对付李雯雯了。 最先扑向我的这条大汉,身高马大,腰阔三停,那身段比起日本的相扑选手并不逊色多少。如果被他抱住了。要想摆脱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找死!”面对如山一般扑过来的大笨熊,我却是不躲不闪,只是猛然将一条右腿高高踹出。 大笨熊粗壮的双臂还没有挨着我的衣服,就被皮鞋后跟狠狠踹中了下巴,嘴里顿时如同三峡大坝开闸放水一般,血水夹杂在口水之中。一股脑的喷了出来,整个人却与口水反向而行,飞到路边的花池里去了。 几乎是同时,我把头一歪,躲过了这一口血水,然后把那一条高高定在半空中的腿猛地往下一砸,整条大腿和脚后跟就好像一根铁棍似的,重重砸在想上来偷袭的另一条大汉胸口上。 我最恨这种暗地里使坏的人了,所以这一招根本没有留力。 那条大汉闷哼一声,只觉着喉咙一甜,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应声而倒。 这一腿名唤下劈。当年国内跆拳道奥运冠军陈中曾经以它名扬天下。 我很喜欢这种霸气的腿法,所以一有时间就练,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还真的练出来了效果。 最后一条大汉则是铁青着脸,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来他是没想到我竟然仅仅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如同玩耍般撂倒了两条壮汉。 我看着眼前这个大汉,玩味的一笑,“赵小龙的赏金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如果是你,早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李涛,还不过来帮忙?” 大汉喊了一声自己的同伴,没听见声响,急忙扭头望去,却见那个李涛已如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而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正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大汉悄悄把手往怀里摸去,却被我瞧了正着,“你最好别掏家伙,因为你应该知道我是老千,速度一定比你快!” 大汉笑了,“兄弟,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抽支烟而已。” 大汉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扫了一眼还倒在地上哭爹叫娘的三个同伴,然后回头互相搀扶着走了。 我威风了一把,急忙拉着李雯雯,一阵风似的钻进了等候多时的三轮车。然后把帘子往下一拉,车飞一般急驰而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短短几秒钟之后,我和李雯雯已经身在下水道之中了。 原来三轮车的底板是活的,而它正好停在窨井盖上面,等我和李雯雯进了下水道,把窨井盖上之后,三轮车才装模作样的离开了。 已经是深夜了,与小吃一条街的正街相比,这条后街路灯灰暗,行人寥寥无几,我和李雯雯肩并着肩走在街上,就像是一对刚刚幽会回来的情侣一样。 第六十七章 自投罗网 不远处,就是和平饭店的后门了。 从那个窨井口,一路走过来,基本都是监控的死角,原本装有的两个摄像头,也不知被哪个顽皮的孩子,用弹弓把镜头打碎了。 刚刚就在那个窨井口下面,我无意之中碰到了李雯雯的那两处敏感位置,那好像只要是男人便会忍不住伸向的地方。 但我还是忍住了,一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两个被赵小龙撵得到处跑,敌人正虎视眈眈着呢。我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二来呢,由于栗紫和李芳的关系,李雯雯对我忽冷忽热的,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也还有些放不开,毕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行为,我做起来还有些不太明目张胆;三来呢,是李雯雯的态度很暧昧,既没有拒绝,又没有暗示我继续下去。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李雯雯势若猛虎地来反推我,我肯定就半推半就了,毕竟,拒绝像李雯雯这样一个极品女人,难度还是挺大的。 我们来到了和平饭店的后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高定邦连忙迎了出来,“两位好,你们让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我呵呵一笑,打了一个马虎眼,“高老板,下水道黑,我们路又不熟,所以来晚了。” 高定邦看着我不自然的笑容,又见李雯雯的一张俏脸上潮红一片,他是个过来人,心里顿时猜透了八九分,“下水道里虽然黑,但是用来谈情说爱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顿时大呼小叫起来,“高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我们两个以前是这种关系,但是现在么,说不清楚!” 一旁的李雯雯却是不依不饶,见招拆招,“高老板果然经验丰富,一猜即中,看来也算是那个下水道的老常客了。只是不知高老板约得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还是我们和平饭店的某位服务员?” 此言一出,门口的几位女服务员开始你看我、我看你起来,都在猜测到底谁才是哪个潜在的老板娘? 高定邦没提防被李雯雯倒打了一钯,他纵然是个老油条,众目睽睽之下,表情也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说的是你们两个的事,拉扯我干什么?” “高老板别生气,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不管做什么事情,李雯雯都显得游刃有余,接下来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其实高老板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刚刚我与杨志强是想在下水道亲热来者,可是前戏刚刚做足,他担心高老板挂念,就催着我回来了。高老板不妨好事做到底。找一个房间,让我们好好洗上一个热水澡,然后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如何?” 男欢女爱这种事天天都有人做,但是很少有人敢像李雯雯这样,将它说得如此自然而从容。 此言一出,在场的男人们无不向李雯雯伸出了大拇指。而女人们都悄悄地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了她。 “好好好,杜老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两位贵客引到五楼的客房去?” 高定邦喝了自己的伙计一声,便溜之大吉了。 我的小心脏不争气地“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可以预见的是,以李雯雯的强势表现,到了楼上必定扮演“女上尉”的角色,我是顺从好呢,还是顺从好呢? 我跟在李雯雯身后,望着她因为上楼梯而有节奏摆动的臀部,顿时酥了半边身子。说心里话,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是由于李芳的事情败露,我以为这辈子就甭想这种好事了呢,没想到女人心,海底针,难捉摸得很,这么快。她就要给我发福利了。 到了四楼的时候,我还专门上了一趟卫生间,做一下战前准备,可是等我们到了所谓的客房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房间很大,但是这里既没有热水,也没有红酒,更没有柔软的大床,只有几台冷冰冰的显示器,还有一个人几乎占满了一个两座沙发,竟然是高定邦,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做电灯泡的吗? 我刚想上前质问他呢,没想到他拿起了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摁,把显示器全打开了。 原来,那辆替我们打掩护的三轮车前后都装有探头。 我知道只要这辆三轮车逃了,那么赵小龙就彻底失去了我和李雯雯的踪影。就算他的脑子再好使,也想不到我们又回到了和平饭店里。 问题就是这辆三轮车能不能顺利逃走了。 只见屏幕上三轮车一路狂奔,有好几辆车对它围追堵截,谁知它如同泥鳅一般,在各条街道里钻来钻去,让赵小龙的人屡屡扑空。 可以想象得到,赵小龙如今正在九天楼大发雷霆呢,有可能拍着桌子在骂什么,“一帮饭桶,开着七八辆车连一辆三轮车车也堵不住?” 后来由于对方逼得太紧,三轮车进入了西大街,而赵小龙的人则堵住了南北两个路口。 那辆疯狂的三轮车终于停了下来,马仰车翻,想不停都不行。 可是,开三轮车的人会怎么样呢?有个人一马当先上去控制住了马车夫。 这个人我很熟,就是与我有着诸多恩怨的李大嘴。 只见他一把掀开了车帘子,嘴里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他就目瞪口呆起来,因为迎接他的是一个空荡荡的车厢。 后来他掏出了手机,肯定是给赵小龙打电话了,我看着他吃瘪,心里觉得挺解恨的。 其实这事换做谁都郁闷,明明亲眼看着我和安然上了马车的,后来也没有中途下车、换车的情况发生,可是人却不见了。 我不得不佩服高定邦起来,这一招金蝉脱壳玩得着实高明。不过比起来这些,我更加担心那个开三轮车的了,落入赵小龙手里,苦头是肯定要吃的,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了。 高定邦的脸色非常沉重,“他是我的表弟杨光,嘴巴严实得很,但是挨打是少不了的啦。” “高哥,谢谢!”我感动极了,我和这个高定邦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这么不惜血本的帮助我们。这份恩情的确是太重了。 “说什么呢?咱们师兄弟,哪里用得着见外?”高定邦上来狠狠擂了一拳。 听他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他也是鬼手的徒弟,只跟着鬼手学了一个月,但时间也比我长得多了。我最悲催,紧紧跟着人家学了五天。看来,他肯定是从我用筷子顶住他宝贝的时候,知道我们是师出同门的。 我是被蒙在鼓里不假,但是表哥和李雯雯,还有面筋。已经是早就沟通好的,要不他们也不会费尽心机来这里寻求庇护,面筋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仅仅是露了个面就尿遁了,看来是怕我盘问他呀。 由于杨光的被抓,我们三个心里都不是滋味。我更是觉得憋屈,躲进了卫生间,把手机开了,想找面筋兴师问罪。 没想到刚开机,李大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让我自己去九天楼,换杨光自由,否则的话,就把杨光的手指头,一个个地剁下来。 这件事是我和李雯雯的锅,不能让杨光来背呀,我打算去九天楼一趟。但是这事不能让高定邦和李雯雯知道,否则,高师兄肯定不会让我去,而李雯雯肯定要和我一起去,这两种情况我都不能接受,所以就只有自己偷偷溜过去了。 当然我也不是头脑发热。因为我身边还有护身符,那就是栗紫。李大嘴以为有了我,就可以拿来威胁到李雯雯,殊不知我也可以拿自己来威胁栗紫。 我从五楼卫生间的窗户爬出去,然后顺着下水管溜到了地面,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九天楼。 李大嘴在,赵小龙也在。 我早就听说过赵小龙的名字,但这一次是第一次见他。 李大嘴说话倒也算话,我一到,他就立即放了杨光,但是杨光并不知道是我去把他换出来了,这就是李大嘴的高明之处了,以提防李雯雯这边做出后续动作。 李大嘴亮出了一把刀,“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但是眼下咱们各为其主,我也不得不得罪了。当然,只要你说出李雯雯在哪里,那么我就不会伤害你一根汗毛。” 我笑了,“大嘴哥,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既然赶来,就已经拿住了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那么我敢保证,栗紫姑娘绝对不会再为赵小龙出战!” 李大嘴根本不信,“小子,你唬我的吧?你是李雯雯的男朋友,能与栗紫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扯着虎皮做大旗吧?” 我捏了捏鼻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在一块睡了两次,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这是做了两日夫妻,也就是两百日的恩情罢了。当然,大嘴哥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让赵总打电话问一问栗紫,看看她在乎不在乎我?” 李大嘴把脸转向了赵小龙,“表弟,你打个电话问问,也是好的,省得被这小子蒙了。” 第六十八章 抽丝剥茧 赵小龙没给李大嘴面子,当着我的面呵斥了他一句,“表哥,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别把无知当成骄傲,志强兄弟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栗紫的人,所以我们要对他以礼相待。” 赵小龙长得比我想象中年轻,但是经验比我想象中老到多了。看来他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果然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他知道我和栗紫的关系并不让我意外,毕竟现在栗紫是他最为倚重的人,派人跟着实属情理之中,我意外的是他的气度。我所见过的人之中,也只有董小伟能够与其相提并论,而李大嘴等人就差得非常远了。 我呵呵一笑,“赵总此言差矣,不能因为栗紫对我用了女上尉,就说我是她的人,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嘛,所以应该说,她是我的人才对。” 我这番话完全没给赵小龙面子,可把李大嘴气坏了,但是刚刚赵小龙训了他,他嘴巴张了张又不敢吭声,只得躲到一旁吸闷烟去了。 “男人的尊严是自己争取过来的,志强兄弟这句话说得好,刚刚是哥哥我食言了。” 赵小龙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倘若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反正有栗紫这个挡箭牌在,我知道赵小龙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所以说话毫不顾忌。 赵小龙也没计较,请我坐下来喝茶,我听他问东问西的,就有些不耐烦了,“赵总,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甭想从我嘴里套李雯雯的下落,要知道我的嘴巴特别严实,不该说的话从来不说,但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怕打,你好歹抽我几皮带,我没准就全招了呢?” 这一天来,被这家伙的人撵得团团转,好几次都差一点儿挂了,我的心里当然有气,所以一逮着机会就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赵小龙的城府真的是深不可测。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够笑出声来,“志强兄弟说笑了,你是我的贵宾,我怎么能抽你皮带呢?” 赵小龙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其实,我要找出李雯雯来,简直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你来提供消息。” “是吗?赵小龙的腿,这五个字在涧水无人不知,没想到赵总除了腿法使得好之外,吹牛功夫也是一流,真是可喜可贺呀!” “我这辈子从来不爱吹牛!”赵小龙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把李雯雯挖出来,志强兄弟可否有兴趣随我前去看个热闹呢?” 我也连忙站了起来,“我这辈子最爱看的,除了穿的不多的女人之外,就是热闹了。” 我跟着赵小龙,还有李大嘴,周山,坐着一辆非常普通的桑塔纳,不多时,来到了小吃一条街的那个十字路口。 这时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间段。 小吃一条街上上人头攒动,赵小龙斜靠在街口的马路牙子上,大拇指不停地拨动着手机的画面,我凑过去看了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家伙真是不得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监控录像,正在看我和李雯雯坐上三轮车时的画面。 我心里有些紧张,暗自嘀咕了一句,“看这厮装模作样的,不知道会不会看出破绽呢?” 我想起了一句俗话,叫做沉住气不少打粮食,所以也就不动声色地看着赵小龙。看他如何表演。 忽然,赵小龙抬起了头,张望着不远处人庭若市的和平饭店,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就对站在一旁的周山说了一句,“饿了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头绪,你去买些肉夹馍过来,我们几个就在路边吃,也算是另有一番风趣。” 卧槽,这个赵小龙还是个工作狂哟,这么大的土豪竟然几个肉夹馍就打发了。 周山答应了一声,转身朝路边的一家肉夹馍店走去。 不一会儿,周山买了一兜肉夹馍回来了,赵小龙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去接,一个不小心,一个肉夹馍掉到了地上。 周山连忙说,“赵总,对不起,那个不要了。我再给你拿一个,反正买得多。” 赵小龙并不在意,摆了摆手,弯下腰去捡那个肉夹馍。 虽然肉夹馍上面套着袋子,但像赵小龙这样的身份,竟然还去拣,不由得让我感慨万千。 突然,只听得他“咦?”了一声,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记得中国有句成语,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用在此时此刻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表弟,有线索了吗?”李大嘴急忙凑了过来。 “表哥。你看。”赵小龙指了指脚边的窨井盖,“这个盖子四周的缝隙里没有灰尘,看来不久前被人动过。” 李大嘴笑了,“表弟,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也许是环卫局的职工今天下去疏通下水道了呢?” “今天这里有没有人来疏通下水道,我只需打个电话,一问便知。” 赵小龙掏出了手机。刚要拨号,忽然眼前一亮,“看来,我今天真是运气不错,连电话也不用打了,因为我敢断定,杨志强和李雯雯就是从这里进入了下水道。” 赵小龙说着,看了我一眼,“志强老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呢?” 我摊了摊手,指着嘴里的肉夹馍,意思是嘴里有东西,说不成话,其实我的一颗心几乎要炸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个赵小龙真是厉害,这都给他看出来了!” 赵小龙蹲下身来,又看了一会儿,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只见他食指一按,从窨井盖边粘起了一些泥土,“据我所知,整个涧水县,只有涧水大桥附近才有这种红土,而志强兄弟和李雯雯都在那里呆过,甚至还在大桥附近的服装店里买过衣服和运动鞋,而那条街如今正在修路,街上到处都是这种红土,所以说我敢断定,这些红土一定是粘在他们的鞋子上,从而被带到这里来的。” “赵总真是举一反三,实在令人叹服。”我称赞了赵小龙一句,有心把他带沟里去,就把话锋一转,“涧水大桥那边我也去过几次,也见识过那里的红土,只不过我记得那里的红土颜色很深,而您手上的红土,颜色已经淡得多了。” “志强老弟,你也不错哟,竟然能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赵小龙呵呵一笑,“不过你也许是忘了。或者是装迷糊,小吃一条街的西边路口今天水管坏了,街上到处都是水,你和李雯雯从哪里过来,进了和平饭店,颜色很深的红土经过水的稀释之后,变成如今这种模样。也就不奇怪了。” 赵小龙手上的红土有着明显的被水稀释过的痕迹,这无疑再一次证明他的推理是正确的。 李大嘴倒也不笨,蹲下看了看我的运动鞋,突然叫出声来了,“表弟,你说的不错,这小子脚上的土和窨井边上的一模一样。” 这一次。就连我也由衷赞道,“赵总,虽然你的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心细如发,也许你应该去当个侦探,而不是做一个混混。” 我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我和李雯雯就是从这里进入下水道的。 我这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赵小龙摸不清头绪。 我认为,就算是赵小龙进了下水道,可是要想追到和平饭店的后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他手里没有警犬,况且就算是再优良的警犬,也别想从臭味十足的下水道里,嗅出我和李雯雯的具体行踪来。 周山眉头一皱,“就算是坐实了杨志强他们是从这里进入下水道的,那么他们是如何逃过‘空中的监控的呢?” 周山的疑虑不无道理,毕竟在窨井盖周围,就有四个摄像头。没有任何死角可言。 赵小龙嘴角一抿,“周山,对于你的疑问,我想马上就要找到答案了,只差最后一步,关键的一步,用一句成语来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赵小龙说着,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老鼠吗?我是赵小龙,请你立刻再去看一下那辆三轮车,看它的车厢底部能不能打开?” 老鼠是李大嘴的手下,可是赵小龙说起话来还是很客气,有了这么一个老大,谁不想死心塌地地跟着卖命呀。 “我日,赵总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老鼠在那边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消息,“赵总,那辆三轮车车厢的底板的确是活动的,可以拿掉。” 赵小龙把手机一收,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这就是了,志强兄弟,看来,我此前的确是低估了你和李雯雯呀。” 周山一点就透,“我明白了,那辆三轮车当时就停在这个窨井盖上面,杨志强他们进入车厢之后,拿开地板,然后直接进入了下水道,瞒过了头顶的监控,这样就给了我们一个虚假信息。以为他们两个还在三轮车上,就在我们集中所有精力围追堵截那辆马车时,他们早已经通过窨井逃之夭夭了。” 第六十九章 下水道惊魂 “嗯,不错!”赵小龙拍了拍周山的肩膀。 他让周山守住窨井口,让李大嘴回九天楼准备人手,随时听后号令,然后找周山要了两支强光手电筒,一猫腰,掀起了窨井盖,回头望了望我,“志强兄弟,怎么着。我们一起进下水道看看去吧!” 我笑了一下,“赵总,你不觉得多此一举了呢,就算是我和李雯雯当时进了下水道,但我如今已经在这里,李雯雯想来早就逃得远远得了,下水道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今没有了像我这样的帅哥,也没有像天鹅路赌场的赌局,她只怕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 赵小龙反问了一句,“志强兄弟,你今天如果不是跟着我来,会料到有人能识破你精心布置的金蝉脱壳之计吗?所以说,李雯雯非常有可能,还躲在下水道里。” 既然他这么想了,那我非常乐意把他带沟里去,赵小龙聪明不假,可是只怕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李雯雯如今正在和平饭店的贵宾房里呢? 于是我点了点头,“赵总就是赵总,果然是这个理儿。” 赵小龙又追问了一句,“既然如此,志强兄弟,你去还是不去?” 我把头一仰,“你为刀殂。我为鱼肉,赵小龙先生,我还有的选择吗?” 赵小龙摇了摇头,“这不是命令,你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 “好,我去!”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想看看他这一次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虽然隐隐感觉到赵小龙有些不对头,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头。反正是两个大男人,我也有胳膊有腿的,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赵小龙递给我一支手电筒,我们一前一后进了下水道,他在前,我在后。 几个小时之前,我和李雯雯刚从这里经过,不过那个时候,我的心思全在李雯雯身上,连下水道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因为我甚至想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把她给办了。 记得我先是毫无征兆的先是吻了一下他,接着把手伸向了那两处。只要是男人便会忍不住伸向的地方。 李雯雯并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半推半拒,而是一瞬间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我被挤兑地靠在铁楼梯上,领地也几乎被她完全占领。 我早就知道李雯雯的厉害,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做起这种事情来。那股劲头竟然不在栗紫之下,也是势如猛虎,不可阻挡。 不管是推人还是被反推,其实说白了差别不是太大,结果和感受是一样的,只是过程有所不同而已,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了李雯雯这种极品女人,被反推也是极好的。就像我跟栗紫一样。 当时我大义凛然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去迎接那幸福的时刻。 没想到李雯雯突然一下子把我推开了,然后还扇了我两巴掌,“杨志强,你这个喜欢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人渣,李芳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就想碰本姑娘。你还是再等两年吧!” 当时弄得我哭笑不得,这就是女人,让男人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却又离不开的一种高级生物。 此时身边没有了李雯雯,换成了赵小龙,我也有心情开始打量起下水道来了。 涧水县的下水道,修得还不错。宽一米有余,至少有两米多高,人在下面根本不用弯腰。并没有我以前想象中的那么矮小和潮湿,也没有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只是有少许的异味而已,像我这样没有洁癖的人还能够忍受。 赵小龙扭头看了看我,“志强。我也知道李雯雯现在不可能在下水道里,我只是下来看一看,看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能?” “蛛丝马迹?”可是,这里宛如地铁一般四通八达,我都不相信赵小龙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从而判断出李雯雯去了哪里。 我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铁楼梯前,赵小龙的鼻子突然皱了皱,“这里好像有一种羞羞的气味,是不是你和李雯雯在这里亲热了?” 我是和李雯雯在一个铁楼梯上亲热未遂过,但至于是哪一个铁楼梯,我早已经记不得了,所以我没好气地说:“赵总,这种事好像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赵小龙用手电筒照了照楼梯,然后用指头粘起一点红土来,“在这里有红土,说明当初你和李雯雯就是从这里上去的。” “知道从哪里上去好像也没什么用呀!”我看上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非常震惊,我越是了解赵小龙,就觉得这个人越可怕。因为这家伙不但长了一个狗鼻子,而且还长了一双鹰眼,仅仅凭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就能够发现这么细微的东西。 赵小龙却没有继续追踪的意思,“志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感觉,他对我的称呼竟然越来越亲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在下水道里走了这么长时间,搞得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美食一条街,只不过是在另一个街口而已,而且这个窨井盖上面属于监控死角。” 赵小龙的脸上充满着睿智,“从表面上看,我似乎已经失去了找到李雯雯的最佳机会。再见到她,也只能等到两天之后的九天楼赌局了,可实际上,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因为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我心里更加吃惊了,我甚至觉得赵小龙并不是在吓唬你,而是他真的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那赵总说说看,李雯雯如今在哪里呢?” 赵小龙潇洒地捋了捋头发。“她还能去哪里?当然还在和平饭店里呀,她这样做是想在抓我的错觉,以为我会像大多数人那样灯下黑,但是他恰恰忘了,我的思想是与众不同的,我要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赵小龙说着,往我走了一步,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再联想到从来没听说他喜欢上那个女人过,一颗心顿时要跳出来了。马丹,这家伙不会是个背背山吧。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是担心自己挨打,但是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人会劫我的色,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装作没看见约翰逊那火辣辣的目光,“赵总,这里闷得慌,我先到上面透透气。” 说着,我就上了铁楼梯,这分明是先斩后奏的节奏。 “这里楼梯潮湿,小心滑倒!” 赵小龙上前一步,扶住了我的腰。 我头皮都快炸起来了,老子这可不是李雯雯那样的小蛮腰,这上面有八块腹肌呢,就这儿又也人稀罕。 “谢谢!”我一扭腰,想摆脱赵小龙的手,谁知赵小龙反而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嘴唇触碰着我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志强,你逃不掉的,今夜我就要了你!” 这是要把人恶心死的节奏呀! 赵小龙是从身后一把抱住我的,用的是熊抱的招式。 别看这家伙外表秀气。以腿闻名,可练就了一身的肌肉,力气相当惊人,我虽说身手不错,但是此番被他占了先手,想要挣脱就不容易了。 “赵小龙,你想干什么?”我一张脸涨得通红,但此时人在楼梯上,什么后脑撞鼻、脚跟撩阴等招数统统用不上了。 赵小龙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你以为栗紫那个臭丫头就能够做你的保护伞吗?我只要收拾了李雯雯,她对我还有什么大用处?起先我之所以让着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帅而已,明白了吗?现在我就要了你,从现在开始,你杨志强就是我赵小龙的人!” 顷刻间,我欲哭无泪,天呐,这叫什么事吗? 第七十章 想打我的主意,没门! “赵小龙,千万别乱来,你别忘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趁着他分心之际,突然来了一招霸王卸甲,神奇般地脱掉外衣,从他的怀里挣脱了。 “杨志强,你的身材比我想象中惹火多了” 赵小龙望着仅穿着一件黑色保暖衣的我,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那一件外衣,依然还能笑出声来。“没想到你的身手也不错,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赵小龙的腿,这五个字在涧水县,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我从上小学时,就听得耳朵生茧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我知道自己徒手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哪里还敢托大,把腰间的刀拨了出来。 这把刀是和平饭店厨师们用来剔骨头的,我走的时候,随手就带在了身上。 可是赵小龙依然在笑,“手里有刀就了不起吗?我看未必!” 话音刚落,我觉得手腕一麻,刀已经落到了地上。 我顿时脸色大变,出来混这一段时间,无论是面对董小伟还是别的高手,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信心,但是今天面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赵小龙,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机。 但宁折不弯是藏在我骨子里的东西,我一手握着手电筒,摆开了架势,“赵小龙,来吧,我知道你能打。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只要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 保护贞洁大作战,嘿嘿,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有今天。 “有性格,我喜欢!” 赵小龙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接着吐了一连串漂亮的烟圈,“杨志强,你认命吧,只要你听话,我会饶了李雯雯那丫头的,否则的话,我要她和栗紫当着你的面,像狗一样来舔我的脚趾头!”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赵小龙,我知道你是个卑鄙的人,但是从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赵小龙慢悠悠地说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权衡再三,觉得还是出其不意为好,因为我必须得尽快通知李雯雯,让她即可离开和平饭店,于是。我装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赵小龙,你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就对了,做我赵小龙的人,只要听话,我保证你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赵小龙说着,把嘴一努,“脱吧!” 我把后槽牙一咬,把紧身保暖衣脱了下来。 “不错,果然是极品,我喜欢。”赵小龙点着头,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对我品头论足了一番,然后嘴里又蹦出了三个字,“接着脱。” “脱你马勒戈壁!”这正是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我却发动了一波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我先是把手电筒甩了过去,却被赵小龙一腿踢开了。 紧接着,我双腿一晃,宛如鞭子似的接连抽出了十几腿,腿腿不离赵小龙的左右脸。 “鞭腿!”赵小龙微微一怔,忍不住叫出声来。鞭腿作为现代散打的入门腿法之一,会者极多。但是他没有想到我能将普普通通的鞭腿使到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我会在他面前用腿。 能用腿的时候尽量不用手,这是赵小龙的习惯。我既然在他面前用了腿法,他就更没有不用腿脚的理由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竟然把双腿使得像手臂一样熟练。来了一个以腿破腿。 但是由于我占得了先机,这一路鞭腿又是异常凌厉,才勉强把他逼退了一步。 我等得就是这一步,别小看这一步,正所谓,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有这么一步,我就有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纵身,跃入了黑暗之中。 铁楼梯左右两边都是通道,我哪个方向都没跑,而是手脚并用,整个人紧紧撑在了下水道顶。 我早就计算好了距离,下水道宽一米一米八,而我刚好是一米八,再撅着屁股的话,撑起来更省劲。 人的两条腿力气大,所以这一招手上的功夫最重要,如果撑不住,就会落下来,那时力气已经用尽,只怕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任人宰割。 因此,我赌的是赵小龙去追我,只要他不呆在原地,我就直接能从铁楼梯出去了,这个窨井口距离和平饭店的后门最近,给李雯雯通风报信最方便。 这一招正是鬼手杨浩杰教给我的绝技,叫做什么蝎子倒爬墙。非常难练。传说练成了能够全凭一口气在天花板上贴着,不过我才是入门而已,能在下水道里撑着已经非常不错了。 天杀的赵小龙不知道是在生闷气呢,还是怎么滴,反正根本没去追。而是拔了好几个电话,让他的手下赶快来下水道里找人,有多少人就派来多少人。 也就是几分钟之后,下水道里就进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拿着强光手电筒。领头的是周山,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黑衣女人。 这两个人来到了赵小龙面前,说了几句话之后,谢天谢地,赵小龙就领着他们原路返回了。 “你们几个。千万不要抬头呀!”看着他们从我身子底下走过去,我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看着第一个走过去的是娉娉婷婷的黑衣女人,然后是赵小龙,最后一个是周山。 由于居高临下的关系,我不但瞧见了黑衣女人那黑色的文胸,而且还将那道诱人的事业线看得真真切切,不得不说,很凶猛。与李雯雯和栗紫绝对有一拼。 天杀的本能反应,我竟然在这种时候想歪了。 关键时候,怎能感冒?我想歪了是正常反应,若是在地面上,随便你怎么反应都行。可是大哥,这可是在下水道顶上呀!我脸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顺着鼻尖就要往下滴。 这种时刻想擦汗?门都没有!我的授业恩师鬼手可没教过我,在半空中擦汗这一招。 我眼睁睁看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汗珠子顺着鼻尖滴了下去,如果这串汗珠子滴在周山的头上,那么我被抓的比率应该是百分之二百。 我一颗心紧张得忽上忽下,然而现实却又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只见那串汗珠子竟然擦着那个壮汉的后脑勺,滴到了地上。 “好险!”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我竟然忘了身在天花板上是不能够泄气的,因为整个身体全靠一口气撑着,出这一口气不打紧,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一百多斤的身子,从上面落了下来,大有与地面来一次零距离接触的趋势。 从下水道顶到下水道底,只在一念之间,看来,那个色字头上一把刀并不是江湖传说呀! 这种架势,如果地面是个女人的话,会被吓得花容失色。一路尖叫着逃离现场的。幸亏,地面是个抗击打能力超强的纯爷们,它挺住了。 这下子,脸上变色的人轮到了我,要知道,我可是成一个“太”字往下掉呀!若是身子骨落地还好,如果是那一点落地的话,只怕会是大声惨叫,然后跟着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的悲惨下场。 千钧一发之间,我伸出了十个手指,让它与两只脚尖一起抢先着陆了。 安全着陆,我顺势一个翻滚,紧贴着墙壁不动了,至于惊动还是没惊动赵小龙他们,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谁?”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是周山的声音,接着就见他把手电筒照了过来,然后是人也走过来了。 他爹嫁闺女--去比了!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奇怪的是,周山明明看到了我,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又走回去了,“赵总,一个老鼠而已,下水道有史以来,就是老鼠的天堂。” 第七十一章 另行险招 如果是平时,谁敢说我是老鼠,我肯定不愿意,看看李大嘴手下的那个老鼠,长得那叫一个寒碜,我不愿意都是轻的,甚至都有打起来的可能,但是此时此刻,周山说我是老鼠,那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赞美,比说我帅过吴一凡听着还得劲儿。 这不单单是救我一命。而且还捎带着救了李雯雯呀! 我也明白周山为什么这么做,他这是在报答李雯雯当初放了他一马的恩情。 “是老鼠呀!”大多数女人都怕这种毛茸茸的动物,那个看上去逼格挺高的黑衣女人也没有例外,惊叫一声,一路小跑着走了。 “女人,真特么麻烦!”赵小龙嘟囔了一声,领着周山也走了。 我缓了口气,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上,就急匆匆地去了和平饭店。 想想自己也真够惨的,出来溜了一圈,生命还算无忧,只是差一点儿把节操丢了,这事要是让李雯雯知道了,非得笑死我不可。所以,这件事我宁可烂在肚子里,连面筋也不能告诉。 我回到和平饭店以后,高定邦一个劲儿地埋怨我,说我出去也不打个招呼,他们几个还担心我出了什么事呢? 李雯雯把嘴一撇,“他能出什么事,肯定是出去偷吃了。” 我偷吃?我特么差一点儿让赵小龙给偷吃了!我想辩解,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想当初窦娥就是这样被冤枉死的。 等高定邦他们走了以后,李雯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杨志强,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李雯雯,你肯定去找赵小龙了,要不杨光不可能被放回来。” “雯雯,还是你懂我。”我想借她肩膀靠靠。却被她躲开了,“赵小龙是不是看在栗紫的面子上,才放你回来的。” 这话让我无法回答,我说不是吧,就得把赵小龙看上我的事情和盘托出,我说是吧,与事实不符不说,保不准李雯雯还会吃醋,女人嘛,往往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她如果不吃醋了,那就证明不在乎了,完蛋了。 我扯了扯李雯雯的袖子,“雯雯,咱们得赶紧转移才对,那个赵小龙真是厉害,转了一圈,就把咱们当初的路线说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还断定,你就藏身在和平饭店。” 李雯雯听了,脸色竟然还是很平静,“这没啥大惊小怪的,从他放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我一愣,“知道了你还不走?” “走?往哪儿走?”李雯雯摊了摊手,“我思来想去,还就和平饭店最安全,这里人手多,赵小龙有所顾忌。害怕把事情闹大了无法收场,要不他的人早就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再熬个一天两夜,赌局时间就到了,到时候只要我们两个在九天楼一露面,赵小龙不但不敢再动手,而且还得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呢?”我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脑子在那一瞬间也开了窍,“雯雯,你说这一次我能够逃回来,是不是赵小龙故意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引出和平饭店,然后再收拾。” 李雯雯张大了嘴,“哟嗬,你这个榆木脑袋也会动脑子了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别人说我榆木脑袋了。谁说我就跟他急,李雯雯也不例外。 不过我跟她急使用的另外一种方式。 我突如其然地抱住她,用自己的嘴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我让你说我是榆木脑袋? 李雯雯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被我偷袭成功了,她想挣扎,越挣扎我抱的越紧。 我觉得以前对她太礼貌了,男人吗,在这件事情上,有时候就得玩玩蛮不讲理。 她终究没有我力气大,被我来了一个公主抱,直接往卧室走了。 李雯雯想叫。可是叫不出来,反击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准备从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只见那个杜老三急火燎毛地跑了过来,“两位。大事不妙,你们只怕走不了啦,前门和后门都被警察堵上了。” 杜老三说了一通,才发现我和李雯雯的亲热动作,急忙往后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现在天大地大,造人最大。” 继续个屁?我这才想起来,门没有关,这是个教训呀,以后再有机会,怎么说也得偷偷把门关上再说。 我放开了李雯雯,觉得嘴巴甜甜的,意犹未尽的样子,再看李雯雯时,已经是满脸通红。 她狠狠在我脚面踩了一脚,“杨志强,你是不是两天没刷牙了?” 我揉了揉脚面,疼是肯定的,但还不算太疼,看来李雯雯对我还是不忍心下死手的。 我扳着指头一算,还真是,这两天被赵小龙他们追得像过街老鼠一样,那里还顾得上刷牙啊? 杜老三眨巴着眼说:“两位,刷牙的事情咱能不能等会儿再说,警察已经把门堵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警察把门堵了?”我这才想起来杜老三进门时说的是啥。 “没想到赵小龙这厮还有后招?”我心里暗暗叫苦。 李雯雯竟然还能笑出声来,“被警察抓了正好,看守所有吃有喝的,还能保证安全,本姑娘正求之不得呢?” 我捅了她一下,“说什么呢?我们虽然没犯什么大事,但是得搞清楚这些警察是表哥那边的,还是赵小龙那边的,然后再做道理。” 说话间。高定邦带领着一大帮伙计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了,“两位赶紧走吧,我们掩护着,他们想抓人!” 我定睛一瞧,只见高定邦今天穿了一件长衫,头发像被狗舌头舔过一样。又明又亮,不认识的人见到他,会误认为遇到了当年日军侵华时的翻译官的干活。但是那双小眼透露出来的关切,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帮我们,不由得心里一热。“多谢高师兄!”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但我绝对是发自肺腑。 李雯雯摆了摆手,“你们都没什么事,估计就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让我跟他们走就成了。” 看高定邦有些不明白李雯雯的意思,我把他拉到一边说。“师兄,你下去探个究竟,我们再做道理。” “嗯。”高定邦让伙计们散了,然后他一个人走了楼去了。 我和李雯雯不放心,就站在窗口往下看。 只见高定邦大步流星走到了一辆警车面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定邦,是和平饭店的老板。” 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个警察,便衣,面生得很儿,看年纪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原来是高老板。失敬了,我叫程北,是市局治安支队的,今夜是为了李雯雯而来的,她涉嫌一起赌博案件,看样子高老板也是明白人。应该配合我们警察执行公务。” “配合,绝对配合!”高定邦笑着,看了看对方的证件,然后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地给我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表哥打来的,说是他向市局治安支队报的案,目的就是粉碎赵小龙的所有阴谋,而且他敢保证,一定能让李雯雯赶上那一场万众瞩目的赌局。 听表哥这么一说,我问了李雯雯一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李雯雯仅仅说了四个字,“束手就擒,但仅仅是我,而不是我们。”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越是关键时候,越得理智,这是我这一段时间来的最大收获。李雯雯下了楼,越众而出,走到了程北面前,“程警官,我就是李雯雯!” “李姑娘。我得公事公办,对不起了!”他给李雯雯戴上了手铐,然后塞进了警车,呼啸而去。 虽然表哥做了保证,但我还是心里面揣揣的,李雯雯在的时候,我不觉得,但她这一走,我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我才明白,在我生命里的三个女人中,虽然我就没和李雯雯上床,但是最惦记着一直是她。 我在和平饭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就告别了师兄高定邦,然后去了表哥那里,拉上面筋,还有表哥以及王伊诺,连夜去了市里。 第七十二章 午夜来的电话 到了市里,天已经大亮了,那个程警官把李雯雯往看守所一送,就带着人回去休息了。 由于时间还早,我们几个找了一家宾馆就住下了,到了八点,表哥和王伊诺出去找人了,我和面筋呆在房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的。 到了十点多钟。一包红旗渠就让我们报销光了,面筋说在屋里闷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出去透透气,填填五脏庙,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呢。 我特么地竟然信了,陪着这小子山吃海喝了一阵,他才拿根牙签剔着牙说,“我说志强,你着急个屁呀,听亿恒哥的没错,是他打电话报的案,让人把雯雯抓起来的,这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吗?你表哥那人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到了赌局开始那天,雯雯肯定就出来了。” 按说面筋说得叫理,可是这里面的分寸不好把握,李雯雯放出来早了,会给赵小龙可乘之机,放出来晚了,如果跟不上那场赌局,也糗大了,别的不说,就是董小伟那一关都不好过,毕竟他为了这场赌局,也下了不少功夫。 我如果把赵小龙和董小伟同时得罪了。那涧水县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对呀,我怎么把董小伟给忘记了呢?这个时候不正是他出面的好时候吗?他混的那么好,不用说在市里肯定有一定的背景。 我连忙给董小伟打了个电话,还没开口呢,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志强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李雯雯就交给我了,后天中午十二点,我一定让她准时出现在涧水九天楼。” 有了董小伟这句话,我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表哥张亿恒和王伊诺才回来,他们终于刚陪王伊诺的表叔吃了饭,说是已经得到了承诺,后天早上九点钟放人。 我算了算,那时距离赌局开始只有三个小时了,从市里赶回涧水还是很宽松的。 表哥说事情已经搞定了,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回涧水吧。电玩城也得有人守着,王伊诺还得上班,而我和面筋还得上学呢。 经表哥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和面筋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虽然面筋给了教导主任不少好处。但是作为一个学生,半个月不在学校露面,总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想了想,还是先让面筋和表哥他们回去了,我就在市里呆着,这样距离李雯雯好歹也近一些。 表哥他们看我主意已定,就不再劝了。 面筋让我放宽心,学校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反正不管如何也不能让老师给家长打电话,至于我爸我妈就交给表哥张亿恒了,他嘴巴甜的很,这段时间我没回去,他一有空就往我家里跑,把我爸我妈哄的滴溜溜转。 表哥他们走后,把我一个人撇在了市里。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或者是说有些寂寞。 这样一个骚意撩人的夜晚,而我还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憋在宾馆里。 我心里有些郁闷,李雯雯的事表哥已经打过包票了,该托的人也都托了,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得有些不放心。 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可是我哪里有一丝睡意? 身上有反应了。这也怨不得自己那位兄弟,自从那一夜与栗紫春风一度之后,我已经有好几个天没有给自己的兄弟展现自我的机会了。 我先后接触过三个女人。但是这三个女人,我一时半刻之间都不能拿来一解饥渴。 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的栗紫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找都没地方找去。飒爽英姿、冷艳异常的李雯雯就算没有进看守所,我想推倒她也并不容易。 我说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爱我是肯定的,但是我做的某些事情伤了她,所以目前来看。我没有一丝一亲芳泽的可能性,虽然我有信心等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天,那样才会更加有滋有味。但是今夜距离那一天,无疑还有天与地的差距。 还有就是李大嘴的小姨子李芳了。严格来讲,李芳是我到这个世界之后,所经历的第一个女人,那是一次实弹演习,尽管没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一想起她,我就有些愧疚,还有难受。 我盘算良久,又前前后后数了几百只羊,但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对李雯雯的担心依然在不依不饶的折磨着我。 我拿出手机,放了一个片,看这种片,情绪几乎是不需要调动的。可是就在我看得如痴如醉的同时,手机却突然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我本来想不管不顾的,可是电话那边的人真执着,一个劲儿响个不休。这样,什么意境就全都没了。 我也没看号码,骂骂咧咧地拿起了手机,没好气地说了声:“谁呀,这么晚了,还让人睡觉不让?”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牛逼哄哄的声音:“我是尚鹏,你这小子,吃炸药了不成?对我也敢这样说话?” “尚鹏大哥,不知道是您,实在是对不起呀!请问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一听说是尚鹏。顿时喜出望外起来,被片子激发起来的性趣顿时也无影无踪了。 尚鹏模凌两可地说:“志强兄弟,电话里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哥哥我现在浪淘沙会所的三楼冬字号包间等你,你来了再说。” “这……”说实话。我有些犹豫,因为我和尚鹏连面也没见过,只是通过栗紫才知道的他,没什么交情。 再者说,浪淘沙是什么地方。我现在正是如饥似渴的时候,去那种地方难免不犯错误,要知道李雯雯正在看守所里受苦呢,我怎么能够在外面潇洒呢? 我寻思良久,方才支支吾吾地说:“尚鹏大哥。我都睡下了,这么晚再去夜店风流快活,传到栗紫耳朵里只怕影响不好吧!” “你这个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拿栗紫来压我了?”尚鹏好像并没有给我见外,大发了一通牢骚,接着又发了一番类似于最后通牒的东西:“杨志强,你来不来?半个小时你如果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李雯雯的事哥哥我就撒手不管了!你知不知道,哥哥我一天来,为了李雯雯那点破事。差点儿都给人跪下了!” 尚鹏说着,“啪!”一声,当即挂断了手机。 我一下子傻眼了,尚朋还真是消息灵通呀,看来一个李雯雯。已经搅动了县里和市里两盘棋局啊,既然他说道这里了,还能怎么着,我只能硬着头皮去走一遭了。况且也没那么巧,恰巧就让栗紫撞上了,我还没那么点背吧。 我一骨碌爬起来,穿戴整齐,出了宾馆,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浪淘沙的大门口。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可是这里却正迎来了生意的高峰期。 我穿过寻欢的人流,直接上了三楼,当他推开冬字号包间的大门时,一眼就望见了尚鹏,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尚朋。 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这是一般人学不来的,这种气质赵小龙身上有,董小伟身上有。而李大嘴身上只有一丁点儿,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儿。 尚鹏正搂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妞,随着一曲让人想入非非的音乐,在疯狂扭着屁股。 “志强兄弟,你倒是来的准时!”一见到我,他就咧开大嘴乐了起来,并把一个妞推到了我的怀里,“兄弟,上一次你便宜了栗紫那丫头,今儿她不在,你放放开玩吧!” 说实话,这个妞异常性感,而且还非常主动,但是因为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再加上忌惮神出鬼没的栗紫,我的感觉并不好,甚至是有些别扭。 第七十三章 碰上熟人了 我急忙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妞的手移开,然后对尚鹏说道:“尚鹏大哥,能不能让这两个妞先出去,我们谈好正事再风流不迟,要不兄弟我实在是提不起来劲儿!” “这样也好。”尚鹏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就使了一个眼色,让两个妞先出去了。 “尚鹏大哥,说说李雯雯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两个妞前脚刚走,我就急忙开门见山问了起来,多开条路李雯雯的事情,就好办一些。 尚鹏轻轻叹了一口气:“兄弟,哥哥我今天就缠住了那个主管领导,好话几乎都说尽了,最后他才吐了口。答应后天早上九点钟放人。” 听尚鹏说的和表哥说得一个样,我知道人家真的是尽了力啦,并不是来我面前卖人情的,更何况,以我目前的实力,尚鹏犯不着来讨好我。 但是我知道,既然尚鹏专门把我叫过来谈这件事情,那么他一定有条件,所以,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尚鹏大哥,你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出来,兄弟我能做到的话,一定尽力而为。” 尚鹏一脸正色道:“志强兄弟,不是哥哥办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给你开条件,而是我和栗紫乃是世交,他爸爸去了,我得帮着她,所以,我希望在后天九天楼的赌局上,李雯雯输,你能够做到吗?” 我耸了耸肩,“尚大哥,这件事你好像在为难我呀,你是开赌场的,应该知道赌场上的规矩,你这么着让李雯雯输,不是坏了规矩吗?” 尚鹏苦笑道:“为了栗紫,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皱了皱眉头,“如果我说,兄弟做不到呢?” 尚鹏摊了摊手,“那就对不起了,我既然能说动让李雯雯按时出来,当然也有办法让她在看守所里多呆上一天,这样更省事,栗紫就是不战而胜了。” 虽然尚朋的话里话外带有威胁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能把话摊到桌面上来说,而不是暗地里做什么手脚。这个尚鹏还算得上能够交心的朋友。 这种事,我都没有考虑的余地了,虽然让李雯雯输一把,总比缺席赌局要好一点儿,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董小伟,要李雯雯赢的,此时再答应尚鹏,要李雯雯输,那和一女嫁两家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对尚鹏说,“尚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件事不能答应你。” 尚朋也是个爽快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的说,“兄弟你是个实在人,没拿假话先稳住我,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难怪栗紫看上你了呀!” 难得有人这么夸我,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接着了。 不过这么一来,尚鹏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什么,从中作梗,不让李雯雯按时出来的话了。 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牵涉面太广,有的人想要李雯雯按时出来,有的人恰恰相反,不到最后一刻,双方的角力就没有结束。 后来尚鹏让我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栗紫,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栗紫要的是,光明正大地赢了李雯雯,好为她父亲出气。如果她知道尚鹏背地里耍手段的话,一定会不开心的。 我们两个人把话说开了,觉得越谈越投机,后来嘛,当然就敞开肚皮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瓶涧水大曲已经见了底,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了。 尚鹏要留我在浪淘沙里住。被我婉拒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住在这里,就别想睡好觉,那一波接一波的诱惑就让我吃不消了。 当时,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次婉拒,又衍生出另一个故事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相不相信命运,但有时候的桃花运,却是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我坐着出租车回宾馆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女人,看样子是个柴火妞,穿一身乡下姑娘的衣服,背后是两根又粗又大的麻花辫子。 我觉得这个人挺眼熟的,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才猛地一醒,她不就是我在下水道里遇到的,那个赵小龙的人吗? 当时就为了看她,害得我差一点儿就被赵小龙捉了去,幸亏是周山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但是我敢肯定,她当时的气质相当冷艳。绝对不是什么柴火妞。 这个妞身材挺好的,乔装得不错,还真是学什么像什么,这身普普通通的村姑行头往身上一套,还真就变作了一个如假包换的村姑。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无一不是惟妙惟肖。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人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好像是不打紧的。以我的眼力,在路灯下远远望过去,觉得这个村姑真是俊俏,三乡五里都难再找出第二个来,真是爱死个人。 我心里一动,大战在即,这个人来市里干什么。不会是为了李雯雯的事情吧,所以,我给司机掏了几张大票子,让他跟着这个妞,千万别跟丢了。 司机师傅真是个老司机,把钱往兜里一揣,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就开始工作了。 那个村姑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之后。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又从从兜里摸出几张大票面的人民币,塞到了的哥的手里:“大哥,别开太快,跟上前面的车就行了。” 市里的司机虽然不像燕京,张嘴闭嘴就是国家大事,但是嘴快的职业病还是有的。这位师傅接了钱,一边开车,一边说:“兄弟,眼力不错,那姑娘水灵,好好打扮一下,带出去绝对杠杠的。” 我并不傻,当然不能说自己跟踪别人了,“师傅,是这样的,我和女朋友拌了几句嘴,她就气呼呼地走了,我害怕她想不开,这才想悄悄跟着,把她安全送回家。” “帅哥,看你面相是个命犯桃花的人,可是没想到你这人还挺重感情的!”师傅冲着我伸了伸大拇指,又说道:“我说帅哥,女孩子家就是心眼小,你一个男子汉肚量要大一些,既然在乎她,那就低下头向她陪个不是,一切误会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多谢大哥指点,等一会儿我就向她赔礼道歉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和这个热心肠的人闲聊起来。 很快的,出租车到了一个站口,有好几辆车并行,后来那个村姑下车了,我看到了一件花格子衣衫后面,有两根又粗又大的麻花辫子,便急忙叫师傅停了车,快步追了上去。 我跟着那两条麻花辫子走了一站路之后,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头,跑到头里一看,根本不是刚刚那个女人,我稍一琢磨,便明白是中了对方的金蝉脱壳之计。 不过,我并没有懊丧,而是微微笑道:“果然好灵敏的嗅觉,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不过,就凭这招就想摆脱本公子,门都没有!” 我回想起了刚刚那个站口的情况,然后当机立断。舍了这个替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也许是我的运气使然,路上红灯比较多,后来我竟然追上了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又走了四、五站路之后,在中心公园附近停了下来。 我瞧得真切,这个女人这一次是真的下了车。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却一扭身。拐过了一条街,后来走进了浪淘沙会所。 唉,看来今夜我是与浪淘沙会所有缘分呀,逃也逃不掉的,既然如此,我就进去会一会那位了,反正我在这里有熟人,也勉强算得上是主场作战吧。 当然。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女人来这里卧底的,或者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当我看着她一身村姑的打扮,进入会所的人事部时,就更加对自己的论断有了信心。 只不过,后半夜前来应聘,还真是少见,这也是浪淘沙是深夜作业的单位。如果换换地方,想找人也找不到。 但是我想栗紫与赵小龙有关系,又与尚鹏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尚鹏与赵小龙的关系如何?这个女人来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呢? 饶是我这一段时间一来,已经学会动脑子了,但是此时也有点儿心乱如麻了。 我正在会所人事部的门口徘徊,犹豫着该不该去偷听一下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性感而有磁性的声音:“兄弟,你这个鬼精灵,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想姐姐我了?” “沈红?竟然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沈红?”我不用回头,已经听出来了是沈红正在我的身后。 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是跟踪别人来的吧。 没想到,沈红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我,那一对依然坚挺顶住了我结实的后背。 “回头?还是不回头?”我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之中。尽管理智告诉他,身后这个火药桶在这种时候是万万碰不得的,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有得选择吗? 我一转身,趁机摆脱了沈红的纠缠,然后指了指人事部,“这屋里监控应该有吧,我想看一看。” 听我这么一说。沈红才知道我有正事要办,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跟我来”,把我领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就在几天前,我和她就在这个屋里子,差一点儿擦枪走火,如今故地重游,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避免尴尬,我急忙去倒了两杯红酒,然后和沈红喝着,聊着天,再看着那个女人如何表演。 那个女人演戏的水平真是一流,三言两语就通过了,不过她应聘的职务很奇葩,竟然是包厢里的公主,而且马上就要上班,还说她家里有病人,急着用钱之类的话,尽管都是套路,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自然,那么让人信服,我如果不是再赵小龙那里见过她,只怕也相信了。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呀! 其实,仔细想想,我遇到的女人,伴着指头数数,从李雯雯开始,李芳。陈娟,沈红,栗紫,再加上这一位不知道名字的,又有哪一个简单呢? 那个女人去换衣服了,我让沈红去问了问,才知道人家叫吴荣,就住在郊区,我请沈红安排个人盯住她,一刻也不能放松。 因为我敢肯定,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来市里,绝对不会是来做包厢公主的。 沈红还以为我看上了人家,打趣着说什么,我是见一个爱一个,我也没法解释,只能是默认了。 第七十四章 打的就是你 我和沈红坐下来,喝着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一会儿,花姐进来了,说那个吴荣果然有问题,给她塞了五百块的红包,非要到这里最大的豪华软包208房做公主不可,而别的房间她还不去。 哪有一个柴火妞,上班第一天,就给领班塞这么大红包的?可是吴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我想了半天,没整明白。 还是花姐经验丰富,“她会不会装嫩,然后守株待兔,钓别人上钩呢?” “对,守株待兔!”沈红点了点头。“花姐,你去查一下,看今晚208豪华软包有人定下来没有?” “嗯。”花姐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一会儿就过来了,“妹子,果然有人定下了。” 我心里一惊,“是不是赵小龙订的?” “不是姓赵的。”花姐翻了翻手里的本子,“那个人是打电话来的,留的名字叫周山。” 果然如此,赵小龙这么大的老板,当然不会亲自出马办这种小事了,这种事让周山做才比较合理。 可以想象得到,用不了多大一会儿,赵小龙就会领着一个重要人物来这里玩,顺理成章地看上了刚出来做的柴火妞吴荣,在吴荣的大力配合下,这样就有把柄被赵小龙握在了手里,然后赵小龙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了。 赵小龙在这种关键时候谋划这种事情,而且让吴荣这种得力干将亲自上阵,足见他的重视程度,他的目的很可能与李雯雯有关。 这件事刚好让我给碰上了,那么老子就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到时候让他哭笑不得。 我让花姐先出去,说我跟沈红说点事情,花姐拽了我一把说,“帅哥,和你一起那个面筋呢,怎么没来,人家挺想他的。” 我心里暗笑,没想到面筋还让花姐惦记上了,按说他不属于器大活好那一类型的呀,花姐经历过男人多了,怎么就看上面筋了呢,以后回去见了这厮,得好好盘问一下,看他有什么绝招没暴露出来。 既然花姐这么看得起面筋,我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了,“花姐啊,面筋回涧水上学去了。涧水职高二年级五班,你有空了去那里找他。” “嗯,我说怎么觉得面筋这小伙子,与众不同呢,原来还是高中生,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谢谢你了帅哥。”花姐看来是真对面筋上心了,欢天喜地的走了。 沈红看了看我,“这么说你也是涧水职高的学生了?” “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望着沈红那个炙热的眼神,不敢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万一她提出来要切磋一下,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答应吧,有些不太妥当,她和栗紫的关系肯定不错,况且现在还有正事要办,不答应吧,她又这么漂亮,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这么拒绝了于心何忍? 所以呢,我连忙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把话题岔开了,“沈红姐,浪淘沙是你说了算,还是尚鹏说了算?” 沈红有些意外,“你问这个干啥?” 我往前走了一步,“我想在这里对付赵小龙,需要你的帮助,你敢吗?或者说。你敢不敢做这个主,还用不用请示尚朋大哥?”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沈红说她能做这个主,那这件事就成了,她要说这是太大,得请示尚鹏,那这件事八成要歇菜。 因为。以赵小龙在市里的人脉,尚鹏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结下如此强势的仇家的。 沈红犹豫了一会儿,她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件事牵涉太大,换做是我,也得衡量一下利害关系。 当然,如果沈红不答应帮忙,我也不会怪她怨她,毕竟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那么深。 也许是我的想法比较猥琐,但我始终认为,男女之间的关系发展到最后,迟早是要在床上见的,除了以此谋生的小姐,一般的女人,只要和男的上了床,那么她有很大可能会无条件地帮助那个男的。 而我和沈红呢,虽然之间有些暧昧,但是并没有上过床,所以说,她做出任何决定,我都能接受。后来,沈红还点了一根香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往痰盂里一扔,“志强兄弟,这个忙姐帮了,说吧,需要姐姐做什么?” 我很感动,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沈红相当于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虽然这里是市里,但是得罪赵小龙,意味着什么,相信她这个老江湖心里非常清楚。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我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谢谢,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我轻轻地说。“红姐,你去把豪华包间的所有公主,都叫到308来,就说有土豪包圆了,当然要包括那个新来的吴荣。” “好,我答应你!”看来那个嘴没白亲,沈红当时就答应了。 浪淘沙会所总共有十个豪华包间,也就是说我把十个公主都叫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世上的男人都羡慕左环右抱。那算什么,我站在是美腿如林,十个大美女呀,任由我支配,呵呵,那感觉,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我有意刺激吴荣,专门让她到我身前来,头枕着她的腿,微闭着眼,双手也不老实,该摸的地方都摸到位了,这还不算完,她还得把香茶喂到我的嘴里。 神仙的日子刚享受了一个多小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是沈红发短信过来了。 根据我们之前的约定,应该是赵小龙或者是他的人来了。我给沈红说好了,让他不要给赵小龙的人起冲突,只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一会儿,他们就会找上门了。 果然,我正惬意之时,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谁呀?”我的语气里透着万分的不爽。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只见沈红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满脸带笑地说:“这位帅哥,那边的几位老板已经拍了桌子,非得让吴荣过去侍候他不可。” 我也装起了土豪的做派,“几位老板?来这里的哪一位不是老板呢?就连你不是也被人叫做沈老板吗?快走,要不是你是个女的,小模样长得还行,老子早就一脚把你踹出去了。” 沈红的戏演得不错,“这位帅哥,那边来头太大,我真的惹不起,你就不看僧面看佛面,让吴荣过去得了,反正你身边公主这么多,也不缺这一位。” 我把眼睛一瞪,“我就看中她了,你说怎么着吧?” 沈红靠近了我,悄生说,“那边来的是管钱的李副处长,权利很大的。” 权利很大?笑话,权利小了,赵小龙能把他待为上宾吗? 我笑了,“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有多大权利?” 我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赵小龙策划的事情弄泡汤了。 此话虽然问得孟浪,但是我心底却是暗喜不已:“嘿嘿,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寻思着,忽地刷的一下,睁开了一双俊眼,脸上还是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这个姓李的我听说过。有些能量,难怪敢在此如此嚣张?” “这……”沈红犯了难,吭哧吭哧了大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位帅哥,你也犯不着与人家较劲,要不,就叫吴荣过去应付一下?”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沈老板。俺如果不让吴荣走呢?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沈红见风使舵惯了,当下强笑道:“帅哥说哪里话来?再怎么说,也是先来为大,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好!”我轻声道:“沈老板,你去给姓李的说,他如果想要吴荣,却也简单,只要他过来和我吃三杯酒。我不但把吴荣让给他,而且这里的所有公主任由他挑选!” “这样,不太好吧?”沈红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我笑了:“沈老板,今夜纵是你背后尚鹏亲自出马,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这里僵着也不是个事,不如过去给姓李的说一声,就看他如何定夺了。”沈红一咬牙,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不一会儿,只听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李某求到门上来了?” 话音声中,门被推开了,一个面色红瑞、一脸正气的官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见了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你这里姑娘这么多,何苦要和我抢呢,这样吧。让吴荣过去,以后在市里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 我看见周山本来跟在这个人后面的,一见是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找个机会就溜了。 周山一溜,我就知道今天赵小龙没来,事情就更好办了。 “你这话我爱听。但我就是楞中了吴荣,你说怎么办呢!”我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这个姓李的眼珠子转,他一眼就看出我似乎来者不善,犯不着计较,便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这做长辈的,说起来是不能与你们这些小辈争风吃醋的。只是我的头疼病又犯了,只有吴荣给我揉几下,才能舒服一些,你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吧!” 我一手端起一个酒杯,另一只手拿起一瓶涧水大曲,走上前去:“李哥,兄弟先敬你一杯,吴荣的事好说。”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年轻人酒量如何?”这位以为事情就要搞定了,脸上堆满了笑。 我来到他面前,却把满满一杯酒一下子泼到了他的脸上,张嘴骂道:“姓李的,像你这种堂上大讲礼义廉耻,堂下男盗女娼的人着实可恨,我宁可与狗喝酒也不会与你喝的!” “你这厮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姓李的恼羞成怒,回头冲着门外喝道:“来人呐,替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 “呵呵,你来这种地方还带着人呀!”我阴阳阳怪气的说道。 姓李的狞笑道:“实话告诉你,我身边有个高手,等他一来,保管让你吃尽苦头,到时候就让你这厮跪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头!” “是吗?既然如此,我何不在他们进来之前,拣一些便宜呢?”我说着,抄起那瓶酒。一下子砸了过去,不偏不斜,正中姓李那颗肥硕的脑袋,鲜血顿时流了一脸。 第七十五章 赵小龙的腿 几乎是同时,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两个壮汉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姓李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将这厮往死里打,出了事有我顶着!” 他话音未落,那两个人已经闻风而动,立即从左右两侧抓住了我的肩膀,把那件很时尚的夹克衫也给弄皱了。 “这一次我这可是正当防卫!”我眼神陡然一紧,双眼往左右一看。右臂猛地一抽,闪电般从袍袖探了出来,一记摆拳正好打在拽住他右肩的那个人的脑袋上。 这一拳又准又狠,那个人仿佛是一条装满沙子的麻袋,刷地一声飞了起来,直到身子撞上了南墙方才善罢甘休。 我得理不饶人,一击得手之后,顺势陀螺般一转,左手臂照方抓药般抽了出来,用了一个回马枪似的转身摆拳。 那个人惨叫一声,追随着他的同伴而去。 就在第二个人身体落地的同时,我已经将夹克衫整理齐整了,趁着周山这个高手没在这儿,我乐得装个比再说。 这两记摆拳,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倒了两个壮汉,而且动作异常潇洒,绝不拖泥带水,就像是所有动作都提前设计好了一般。 看得旁观者无不瞠目结舌,看来他们没想到,原来打人也能打出这种美感来。 这就是鬼手教给我的东西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快如闪电,赌博如此,打架也是如此。 一个壮汉终于了起来,问了姓李的一句。“要不要报警?” 姓李的拿包卫生纸往头上一按,“你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大吗?给赵小龙打电话,让他来这里扫尾,我们走!”他铁青着脸大踏步走了,那两个人朝我瞪了瞪眼,但是当我一瞪眼的时候,他们就连忙溜了。 这下好了,不管赵小龙想让这个姓李的帮他做什么,都歇菜了。 真特么过瘾,赵小龙若是知道了,非把肺气炸不可。 我说姓李的扫了兴趣,不玩了,就把那些公主全都遣散了。 说来也奇怪,吴荣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眼神很奇怪哟,我心里更奇怪了,只是摸了几把而已,不会就看上我了吧,唉。谁让我长得这么帅呢。不过她如果见了我表哥张亿恒,又会怎么样呢,毕竟表哥比我还要帅呀! 我直接去了沈红那里,问了问情况,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慌里慌张的声音:“妹子,赵小龙来了,他把吴荣堵在了208里,一个劲地打,还说要上人家不可。可是,那个柴火妞却是死活不从!” 这是花姐的声音,没想到赵小龙这么快就来了。 沈红看来是对我有意思,刚好趁着我心情好,想把事情做了,没想到被搅了局,心里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花姐,这档子事也来麻烦我?我还要你干什么?” “不就是个包厢公主吗?反正是今天刚来,任由他去闹,难道他还敢在我们浪淘沙杀人不成?” 沈红刚想把花姐打发走,忽地一想不对。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今天刚来哪个?” 花姐也知道自己扰了老板的好事,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也不会硬着头皮前来自讨没趣。此时见林新月问起,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嗯,这丫头模样倒是长得挺俊俏,嘴巴也挺甜,谁料到第一天上班就摊上这档子事?” “花姐,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沈红亲了我一下:“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姐姐我马上就回来!” 赵小龙盛怒之下,吴荣可有苦头吃了。本来这是赵小龙自己家里的事,我也不想瞎参乎,可是一想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又一想吴荣的眼神。心就软了,“红姐,我也要去!咱们一块看看去,相互也算有个照应,要是闹出大事来,只怕你这个浪淘沙会所就要歇业整顿了。” 沈红不想让我出头,我却非去不可,“不过是赵小龙而已,还能把人吃了不成?我绝对不做缩头乌龟!” 说心里话,我对赵小龙还有点怕,但是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沈红替我出头,男人嘛,纵算是遇上天大的事,也不能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面。 这段时间以来,沈红也算知道了我的脾气,典型的外柔内刚,凡是我做出的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更改。于是,她把银牙一咬,朗声道:“你说去,这便去!” 赵小龙他们闹出事来的豪华包厢在二楼,当我跟着沈红和花姐快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看见包厢门口这时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服务生,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每一个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毕竟,像赵小龙这种奢遮的人物,并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看到沈红之后,这些人仿佛终于盼来了救星,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之前的纠葛。 “我知道了。你们都散了吧,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吧。”沈红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知道这几个服务生留在这里与事无补,就把他们遣散了。接着,她从花姐那里要了一张门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墙上的感应器刷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效果。她又用力敲了几下门,包厢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种豪华包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红姐,让我来!”作为三人中唯一的一个男人。我根本没有再沉默下去的理由。 包厢的门虽然很结实,但是我只需飞起一脚,便能将这扇门踢开。 至于破门之后,如何面对赵小龙的问题,我也刚刚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了包厢门前,先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接着便加大了手劲,又敲了三下,当他敲到第二十七下的时候,敲门声已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了。 鬼手用来敲门,若是我师父在这儿,只怕也得摇头苦笑了。 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给赵小龙报信,提醒他门外来了高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扬起了手指,这三下门敲下去,这道门不开也得开了。 可是,就在我扬起的手指正准备敲下去的时候,门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只脚。穿着锃亮老人头皮鞋的一只脚,而这只脚的目标正是我的前胸。 我真有些猝不及防,往后一退,没完全躲开,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沈红急忙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红姐,你放心,就凭这一脚,他还伤不了我,我只是有些胸闷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一个不慎就吃了瘪,这个赵小龙真是太难对付了。 我歇了一会儿,又来到了包厢门口,只见从破烂的门里,挤出了震耳欲聋的金属乐器声。赵小龙也真能沉得住气,竟然在这种时候也不现身。 我冷哼一声,转身对花姐嘱咐了几句,让她去把电闸拉了。花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二楼的变得漆黑一片。灯光全灭,208包厢内的音乐声也心有不甘的停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花姐提着两个应急灯急匆匆赶了过来,把其中一个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灯在手,朗声道:“赵总,在下杨志强这厢有礼了!不知赵总大驾光临,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杨志强,你我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赵小龙却并不现身,只是在黑暗的包厢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承认你是个人才,但是屡次三番坏我的事,如果你是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第七十六章 赌歌 我笑了,“赵总,如果我是你的话,当然忍不下这口鸟气!可是我不管吴荣是你的什么人,她都是无辜的,因为归根结底,是我杨志强打跑了姓李的,所以你有什么气,有什么火,都撒到我身上好了!”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赵小龙是什么人,那一天在下水道他还想对我怎么滴呢,我说这话不是让他想入非非吗? “好,没想到志强兄弟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与吴荣只不过见了两面。就想英雄救美了?不过你要好好掂量掂量,在我赵小龙面前,你不一定能做成英雄,也许会做个狗熊呢?”幸好赵小龙没接着我的话茬往下说,否则的话,当着沈红的面,教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做英雄还是做狗熊,本来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但是由于赵小龙的存在,使这个问题非常具有挑战性。因为强出头做英雄,很可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那样的英雄就与狗熊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吐气扬声,一字一句道:“赵总,在我看来,做英雄也好,做狗熊也罢,都比做缩头乌龟强上许多。” 我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来是表明我的态度,宁死不做缩头乌龟,二来呢,是讽刺赵小龙躲在包间里不敢出来,与缩头乌龟没什么两样。 这句话完全有触怒赵小龙的可能,沈红当然听出来了,上前一步,“赵总,我是浪淘沙的经理沈红,你来这里和那些小姐想怎么玩都行,可是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是个良家女子,倒是用强不得,希望您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把她放了。” 沈红真是聪明,明知道吴荣是赵小龙的人,就是不说破,偏偏说是浪淘沙的公主,这等于是不动声色地将了赵小龙一军。无论赵小龙把这件事说破还是不说破,最起码在明面上已经是输了理了,除非他把吴荣放了。 “放了?”赵小龙哈哈大笑起来:“沈经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是别的事情,我理当从命。可是自打第一眼起。我就看上了这个柴火妞,一颗心便系在了她的身上,只怕是再也放不得了。” 还没等沈红回答,赵小龙接着又说:“沈经理消息灵通,应该听说过,我这辈子还没喜欢过女人,这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动心的,岂能白白放过?” 赵小龙没把吴荣是他的人这件事说出来,自以为聪明,但给了沈红继续找他要人的借口,“赵总,这世间男欢女爱之事,必须得两厢情愿,你这般用强,与禽兽有什么两样?再者说,我虽然没有与那个丫头打过照面,但是听花姐说过她的性子,与我年轻时一般无二。试想一下,如果是我被你挟持,能在这种情况下做你的女人吗?” 沈红越说越像煞有其事,越说火气越大,娇声斥道:“赵小龙,你也算道上的成名人物,就来一句痛快话,这人你到底放是不放?” 这一次,只怕是连赵小龙也没有想到,沈红是个性情中人,竟然为了自己属下一个小小的包厢公主,不惜与鬼脚七当众叫板?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呀! 赵小龙看沈红撕破了了脸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沈红,你是什么东西,赶来对我指手画脚?想让我放了这个丫头。除非你让尚鹏大哥现身,或者你够胆量的话,报警来抓我也行!” 明眼人都知道,赵小龙提出的这两个条件沈红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满足。 想那尚鹏是何等人物,如果为了这件小事,在此与赵小龙会面的话,双方都没有了余地。而沈红帮我和赵小龙做对,并没有让尚鹏知道。这个时候给尚鹏打电话,岂不是找骂来着?而沈红也算是道上混的,她要是报警,名声就臭了,今后市里虽大,只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包厢内外,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知道,这件事沈红解决不了,还得我自己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红忽然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赵总,只要你放了那个乡下来的柴火妞,我沈红愿意进包厢听从你的摆布!” 沈红此言一出,包厢内外的所有人皆是吃惊不小。 我知道沈红这是抓住赵小龙不想承认吴荣是他的人的软肋,一顿痛扁,就看赵小龙如何接招了,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想我沈红,身落风尘之后,承蒙众位姐妹看得起,才有了今日风光。我曾发誓要善待每一个跟着我的姐妹,没想到却还是没有做好!赵小龙,我不管你是人也好,或者是畜生也罢,我只问你一句话。拿我换那个柴火妞,你愿不愿意?” 赵小龙呵呵笑了起来:“沈红,你好毒辣的心肠,你这一招舍身饲虎果然高明,看似自己受了委屈,实则是把我放到火炉上烤!你好歹名誉上是尚鹏大哥的人,我若是收了你,不但尚鹏不会饶我,道上的兄弟也会看不起我!” 沈红想演戏,赵小龙就陪着她往下面演,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就没有人能猜得出来了。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比如说惊动了警察,那么沈红只怕在尚鹏那里就很难交差了,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 我轻轻拽了沈红一把,然后说道:“赵总。我能进去坐坐吗?” 没想到赵小龙答应得挺干脆,“志强老弟是故人,我是欢迎之至。” “好,既然赵总这么爽快,我也得拿出些诚意来。”我向沈红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灯,沈红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让花姐去把电闸推上了。 电闸一推。走廊里的灯都亮了,只有208包间里的灯还暗着。 管他呢,以赵小龙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偷袭吧,我提着应急灯,刚走进了包厢,里面的灯就亮了,接着,门就被一个长形沙发堵上了,周山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微笑不语。 卧槽,没想到后路给断了。 我再一打量,忍不住吃了一惊。 我以为吴荣被赵小龙打得不轻呢,不说被绑起来吧,最起码也得脸上带着巴掌印,衣衫不整什么的,谁知道她好好的,靠在沙发上,坐姿很优雅,手里也端着酒杯,正在品尝红酒呢? 赵小龙双手一摊,“志强兄弟,你很意外是吧?怎么说吴荣也是我的人,你说我会把她怎么样呢?我之所以让服务生那么说,就是想把你引到这里来。” 特么滴,我本来是想英雄救美来着,可是发现没有美女可救,而这里是一个陷阱的时候,心里头的那个滋味呀,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管了,反正已经掉进了陷阱,我以一敌三,死是肯定的了,赵小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一有了豁出去的心态,我整个人看上去就精神多了,从吴荣手里把酒杯夺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自己往沙发里一埋,就那么直愣愣看着赵小龙,“赵总,你已经成功地把我引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赵小龙看上去很文气的一个人,他捏了捏鼻子说,“志强兄弟,你放心,我不会三个打一个的,不如咱们两个单挑好了。” “单挑?”我知道赵小龙的腿很厉害。我虽然新近学了鬼手,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人家已经划出道道来了,我不接着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好,能领教一下赵总的腿,是我的荣幸。” 我站起来,刚要把外套脱了。却被赵小龙制止了,“志强老弟,我如果和你比打架,胜之不武,明摆着就是欺负你吗?” 我很是意外,“不比打架比什么?难道比床上功夫吗?这个我倒是不怕你们三个,因为传说中的器大活好说得就是区区在下了。” 赵小龙摇了摇头,“志强兄弟说笑了。这里有女士在,讲话最好文明一些。” 哈哈,赵小龙叫我讲话要文明?这件事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赵小龙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要比就比你最擅长的东西,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最擅长的东西?”我终于明白过来了,“难道赵总是想和我赌一把吗?” 赵小龙点了点头说,“不。我要和你赌三把,三局两胜,你如果赢了,不但今晚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而且在九天楼赌局开始之前,我可以不找你和李雯雯的麻烦。” 虽然我从来没听说过赵小龙会赌术,但是他既然向我发出了挑战,肯定是有备而来。毕竟像赵小龙这样聪明的人,学会赌术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我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情敌,然后问道:“敢问赵总,如果我输了话,又该怎么办呢?” “简单!”赵小龙笑了,猛看上去很阳光,但是仔细一看,就会觉察到他眼底的凶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今晚打了李副处长,坏了我的好事,所以总该受些惩罚,你如果输了,就去拘留所蹲几天,吃吃不掏钱的管家饭,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和李雯雯做邻居呢?当然,我也不会关你们多久,只等九天楼赌局一结束,你们就可以出来了,免得在外面坏我的事情。” “这么说赵总已经是胜券在握了?”我又坐了下来,“不过赌这种事情,最难把握,俗话说得好,赌场上没有常胜将军,谁输谁赢,不到赌局结束的那一刻,没有人会知道。” 赵小龙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我就知道,不管是现在我们两个的小赌,还是后天九天楼的那场大赌,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赵总,我也听说过,你言出必诺,可是赌博这种事情,也不能光说不练呀,你说怎么赌吧?” 赵小龙说,“我这里一没有扑克,二没有麻将,三没有骰子,有的只是点歌设备,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既然来了KTV,那第一局,我们两个就赌歌。” “赌歌?赌歌怎么赌?”我赌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赌歌的。 赵小龙徐徐而谈,“很简单,你先到点歌触摸屏前站好。让吴荣蒙上你的眼睛,然后你的手指随便在触摸屏上拍打,等我喊停的时候,你所点中的那首歌就是我们两个要赌的了,谁会唱这首歌算谁赢,如果两个人都会唱的话,那就选择下一首,一直到有个人输了为止。” “我赌了!”说实话,我完全可以不答应的,但我还是答应了,而且答应得很干脆。 第七十七章 市里套路深 我能够想象得到,因为赌歌是赵小龙提出来的,他肯定有准备。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况且以他心高气傲的脾气,是不可能在中间作弊的,所以说,除了那些歌曲储备量之外,我们其实赌得还是运气。 我不知道赵小龙是不是经常逛KTV,也许他家里就有KTV设备呢,但他这么忙,有没有时间唱还是一个未知数,而我呢。虽然很少去唱歌,但是面筋喜欢唱,经常在我耳边瞎哼哼,所以很多个歌我听都听会了,所以我的心里倒是一点也不怵。 我起身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就走到了触摸屏前,看了一眼,都是歌曲的名字,乱巴巴的,这时吴荣过来把我的眼睛蒙上了,她的手软绵绵的,再联想到当时在下水道里看到的事业线,以及先前我摸她时手感,真的是实战利器。 想着想着我就想逗逗她,“美女,你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一首老歌,《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吴荣没吭声,但我感觉得到,她的手动了一下,手随心动,难道她的心也动了不成? 虽然我和赵小龙的赌注很大,但是我知道这一局反正赌的是运气,再着急也没用,还不如故作潇洒一下,免得让赵小龙把我看扁了,所以心里根本没什么负担,一听赵小龙喊出那个停字,就胡乱按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按到了吴荣的手上。 不知道是我的运气不错。还是吴荣的运气不错,我竟然按到了刚刚提到的那首歌,《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可惜的是,我只会唱两句,“你悄悄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你是谁。”余下的就只会哼,不会词了。这首歌虽然有些老了,但是传唱度比较高,如果是热恋中的男女,到KTV很多人点这一首歌。 而赵小龙竟然一字不差地唱完了。第一局,我就这样输了,输得没一点脾气。 吴荣气得瞪了我好几眼,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了,按说我输了她应该高兴才对,生什么气呀? 我也不是笨人,觉得这个吴荣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呢,刚刚那首歌就选的蹊跷,明明是我顺嘴一说,逗她玩呢,谁知道就偏偏选出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是被我摸了几把之后,摸出感情来了,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帮我。 按说第一局是赵小龙出的题,他又赢了。第二局应该有我出题才对,但是赵小龙根本没给我机会,“志强兄弟,第一局承让了啊,第二局呢,咱们就比比猜宝。” 啥叫猜宝?这是北方人喝酒时喜欢玩的一种把戏。非常简单的,就是一个人拿个烟蒂,或者是酒瓶盖,之类的东西,能捏在手心里的,让对方猜,猜中者为赢。 我答应了,“行,赵总说比什么就比什么。” 赵小龙把一个酒瓶盖扔了过来,“就猜这个吧,你拿着我来猜。” 其实这个游戏,如果按照正常进行的话,双方各有百分之五十赢得可能性,赵小龙之所以把酒瓶盖给我,就是不害怕我出老千。 因为这个游戏没什么老千可出的,你总不能把酒瓶盖变没了,那样是违规的,违规算输。还有。摊开手掌的时候,两只手分的很开,就算我的师父鬼手过来,也不可能把酒瓶盖换手。 但是赵小龙恰恰忘了,出老千和魔术相同的一点就是玩障眼法。我师父最出名的绝技三仙归洞,除了手法高明之外,就是障眼法玩的好。 其实,要破障眼法很简单,只要把眼睛闭上就可以了,但是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一点儿,他们以为眼睛睁得越大,就会看得越清楚。其实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而老千就是利用了人性的这个弱点,用眼花缭乱的手法来骗你上当,你眼睛睁得越大,他越是千你没商量。 赵小龙今天还蛮配合。没有闭上眼睛装深沉,而是看我表演。 我好歹跟着李雯雯学了这么久了,又跟着鬼手学了几天三仙归洞,虽然没有学到家,但是玩一个酒瓶盖还是手到擒来,糊弄一下赵小龙,我想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走到了赵小龙面前,美其名曰距离赵总近一些,省得他怀疑我出老千。他那里有个玻璃钢茶几,正好够我施展。 我把衣袖挽得高高的,然后把手法展开了,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看得人眼花缭乱。 忽然,我故意卖了个破绽,把酒瓶盖塞进了左手里,这样就给赵小龙一个幻觉,会以为我这是障眼法,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会猜我的右手,其实,酒瓶盖就在我的左手里,这就叫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人无法预料。 果然,赵小龙上当了,指了指我的右手,我摊开双手,终于搬回了一局。 前两局一胜一负,我们两个打成了平手,这就要看关键的第三局了。 前两局都是赵小龙出的题,所以我很想在第三局,把主动权抢过来,可是我刚想开口,吴荣突然踩了我见面一下,生疼生疼的。我没忍住,就叫了起来。 这就给了赵小龙见缝插针的机会,“志强兄弟,这第三局吗,我赌你三分钟之内被警察抓走。” 我乐了,“赵总。开什么玩笑?我又没犯法,警察抓我干什么?” 赵小龙只是盯着我看,“你我明人不说暗话,第一局你本来该赢的,可惜你没把握住,第二局吗。就是我送你的,你的障眼法还嫩了些,我如果赢了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在等第三局,但是这你敢赌吗?” “赌就赌。我又不是吓大的。”我当时就和赵小龙叫起了板。 因为我心里笃定,那个劳什子的李副处长,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是不会告我的,可除了他这件事,警察就没有要抓我的理由了。 这时,门外想起了脚步声,赵小龙微微笑了笑,“志强兄弟,警察来了,你的心跳加速了没有?” 我也笑了,“赵总。恐怕得让你失望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敲门声,我的心跳和脉搏都很正常。” “是吗?”赵小龙回头看了看周山,“山子,警察来了。还不把门让开?” 我不以为然地看了看周山,就在这时,只见赵小龙忽然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下子,酒瓶碎了,他的脑袋也出血了,而这个时候,有两个警察正好出现在了门口。 赵小龙捂着头,指着我大声问:“杨志强,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为什么要拿酒瓶砸我?” 我直摇头,“赵总,是我砸你了吗?分明是你自己砸的吗?” “我自己砸的?”赵小龙笑了起来,“我又没有精神病,干吗要自己砸自己呢?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为什么不承认呢?要人证的话,周山和吴荣在这儿,你问问他们两个怎么说?当然,你会说他们是我的人,有可能作伪证。那么,这地上的碎酒瓶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呢?” 我仔细看了看,赵小龙手上戴着手套,是不会在酒瓶上留下指纹的,而我在走向触摸屏的时候。曾经从这个酒瓶里倒过一杯酒,原来他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我往里面钻呢。 一个警察威严的问我,“杨志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证物证俱在,我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还是认栽吧。 就这样,我被戴上了手铐,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关进了拘留所。 我没想到,还真让赵小龙说中了,我果然见到了李雯雯,不过她不是在我隔壁,而是在对门。 那个时候拘留所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偌大的院子,两排房子,就我和李雯雯两个人,恰好还是门对这门,窗户对着窗户。 第七十八章 香车美人 我听面筋掰扯过,他说在拘留所里,灯是不会灭的,就算是停电了,也有备用的发电机。这倒不是面筋有经验,而是他的一个朋友进去过。 由于鞋带和裤腰带都被抽了,我提溜着裤子走进大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亮灯的屋子,心里就紧了一下,我想起赵小龙跟我说的话,说让我进来和李雯雯做伴来着,就试着叫了一声,“李雯雯,是你吗?” 这么晚了,李雯雯竟然还没睡,趴在窗户上叫了起来。“杨志强,咋回事?你怎么进来了?” “不许说话,赶快睡觉去!”送我进来的管教喝了一声,我们俩儿就老实了。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或者是方便管理,管教竟然把我关进了李雯雯对门的那个号子,等他锁好门一出去,我们两个想怎么聊就怎么聊了。 美中不足的是,中间隔着一个十四五米宽的院子,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铁窗上那个美丽的倩影,就给李雯雯贫了句嘴,“雯雯,你说咱们俩个像不像牛郎和织女呀,这个院子就像那条天河似的。” 李雯雯啐了我一口,“哪个是你的织女呀?你不是有栗紫和李芳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雯雯,都到这步境地了,那些事咱儿能不提吗?” 李雯雯冷哼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儿呀,这种事到死我都记着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个多小时,那时候已经是腊月十好几了,天气冷得厉害,都站在窗户口也不是个事儿,我就让她先睡了。 李雯雯那边表哥当初给送了铺盖,可我这边呢,没人送,那种是大通铺,光板床,我要是在这上面猫几个小时,肯定得冻个够呛。我琢磨着,我是在浪淘沙被抓的,沈红怎么着也得给我床铺盖吧。 正想着呢,大铁门哐当一声开了,管教竟然给我送进来两床铺盖,我问他是谁送过来的,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这么晚了,一下子来了两个大美女。都给你送东西。” “两个大美女?”我想一定是沈红和花姐了,管教这时候来了一句,证实了我的想法,“其中一个听说是浪淘沙的老板沈红,真是个大美女,不过另一个身材也很好哟!” 我打开了被褥,全是崭新的,铺好了,往上面一躺,甭提有多舒服了。 忽然我觉得硌得慌,一掀原来下面还有一包东西,打开了是一只烧鸡,还有一瓶半斤装的涧河大曲,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自己很清秀: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竟然是吴荣,这个丫头,她明明是赵小龙的人,为什么还三番五次地帮我?管她呢,先吃了喝了再说,就冲她送的东西来说,是个懂我的人。 我有心给李雯雯送点过去,但是隔着一个院子,两道铁门,想想还是算了。 吃饱喝足之后,再睡觉就更舒服了,我一觉睡到了中午,还是管教开铁门的时候把我惊醒了,原来是该吃午饭了。 拘留所里的饭,你懂的,再加上我肚子里有油水。一点也不饿,所以也没吃,就放在水泥台上得了。 后来我和李雯雯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管教干预,才各自歇着了。毕竟白天,这里上班的人多,不能大声喧哗的。 这么久没人来提神,做笔录什么的。是有些不正常,但我心里也不着急,我知道表哥、沈红、董小伟,还有尚鹏他们,这会儿正在外面活动着呢,最糟的情况,就是我在这里再住一晚上,明早九点和李雯雯一块出去,然后坐车直接回涧水,那样也挺不错。 不过,看着李雯雯和栗紫在我身边赌这种刺激的牌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知道让谁赢是好。当初在石磨坊的时候,鬼手杨浩杰还让我想办法化解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呢,可是我拿什么去化解呀,只怕我越干涉,她们两个斗得越凶。 等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大铁门又哗啦一声开了,只听着管教喊了一声,“杨志强,准备。” 我寻思着,这事透着古怪哟,这个时候快下班了,就是来提审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来呀。耽误人家下班呀。 管教走到了我的号子前面,我正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呢,他却说:“杨志强,卷铺盖拿碗,走人,有人保你来了。” “这么快?”这个时候,我哪还顾得上什么铺盖呀,这东西带出去是个累赘不说,还晦气,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到了院子里,我冲着李雯雯那边就喊上了,“雯雯,你别急呀,再坚持一晚上,我表哥已经说好了,明天上午九点你就出来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哈。” 李雯雯就是心大,三言两语就把我轰出去了,“没事,你走你的,一个大老爷们,啰哩啰唆地干什么?” 我到值班室领回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然后把鞋带系上,再把皮带穿上。立马就觉得精神多了,出了拘留所大门口一看,只见外面停着一辆火红色的宝马跑车,我以为来的是表哥张亿恒呢,上去拍着玻璃就叫开了,“张亿恒,有意思没,你兄弟我在里面吃土,你小子倒好,宝马车都开上了,很拽是不是?再躲在里面装逼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车玻璃砸了!” “杨志强,你砸一个我看看!”没想到表哥比我还凶,难道他都不知道,要照顾一下,一个刚刚得到自由的人的情绪吗?不对,这个声音很甜,女人腔,原来不是表哥呀! 这个时候,车窗玻璃摇下来了,我先看到的是披肩长发,接着是一张美到了极致的脸,然后就是鼓鼓囊囊的胸了,最起码也是D,但也有可能是F,角度不同,视觉效果就不同。 传说中的香车美人,想来就是如此了。 竟然是吴荣! 我揉了揉眼睛,“是你把我保出来的?” “是我!”吴荣点了点头,“怎么不行吗?” 我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行倒是行,只是你不怕你们赵总怪罪吗?他发起脾气挺吓人的。” “不怕,如果怕的话我还敢过来保你吗?”吴荣狡黠的一笑,“知道吗,我保你的时候,打的就是赵小龙的招牌,他知道了一定气得半死。” “对,赵总生气就是我杨志强最高兴的时候了。”我拉开车门上了车,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下来,“吴荣,能说说为什么要帮我吗?” “为什么?”吴荣发动了汽车,“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捏了捏鼻子,“当然是真话了。” “听了那可不要后悔,因为你不可以拒绝的!”宝马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呼啸而去,一直到了红绿灯前面,吴荣才说道:“就是觉得你这个人顺眼,而我今晚一个在市里。闷得慌,就想把你保出来,陪陪我。” “陪陪你?”我琢磨着,看了看车窗外的天空,还是那么冷,北方呼啸着,并没有什么馅饼砸下来呀,“陪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兜风。聊天,吃饭,如果感觉好的话,也可以嘿嘿哟!”原来,馅饼不在天上,就在我身边呀! 接下来的流程流程就像吴荣说的那样,我们先兜风,然后吃了牛排。五成熟的那种,撒有黑胡椒,据说男人这样吃表现好。 想想,这样的感觉能不好吗,那么接下来,理所应当的就是住宾馆了。 嗯,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女人,那绝对是很疯狂的一夜。那种宝剑找到剑鞘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市区的早晨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了。对别人来说,这也许只是又一个与往常一样的早晨罢了,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早晨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毕竟,今天是九天楼之战的日子,待会儿,我就要看守所去接主角之一李雯雯了。至于如何化解她们两个的恩怨,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吴荣是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悄悄离开的,她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来的时候是那般的惊天动地,走的时候却是这样的悄然无声。女人们往往喜欢玩这一手,前者如栗紫,后者就像吴荣。只不过吴荣的道行更深,连只言片语都没给我留下,只是给我留下了满床的体香和脑海中那无穷的回味。 其实,说心里话,我对吴荣的心思摸得还是很透彻的,我知道像她这种女人不是自己想留都能留得住的,想必她也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可能修成正果,更何况。自己给不了她名正言顺的东西,而她想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会出现了。 我哼着小曲起了床,洗漱之后,又作了一番精心而又刻意的打扮。 说是精心,其实只是偶使妙手而已。因为去九天楼参加赌局,主角不是我,我充其量只是一个衬托而已,这比不得快乐男声的海选,只需收敛一下娘气,多展示阳刚就可以了,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我的发型本来属于毛寸的变形,额头垂着一小络黄色的刘海,如今被一剪刀下去,咔嚓一下便一了百了了。 我对着镜子一瞧,小伙子显得越发精神了,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英气逼人。这让我很是欣慰,毕竟这是一个看重颜值的时代,我们的职业也需要这种,就像李雯雯和栗紫,人长得漂亮,那样别人会注重他们的漂亮,而忽视了她们出千的手法。 我看时间还早,就去喝了一碗羊汤,然后买了一个保温杯,给李雯雯盛了一碗。毕竟,九天楼赌局关系重大,赶早不赶晚,她出来可能顾不上吃饭,就要坐车去涧水,刚好在路上填填肚子。 我到了拘留所门口的时候,见到了一大帮人。除了表哥张亿恒、表嫂王伊诺、面筋之外,董小伟竟然亲自来了,我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阵容,看来李雯雯九点钟肯定是能出来了。 我和表哥他们拉呱了几句,问了问情况,表哥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是一切正常,让我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这个时候,董小伟也过来打招呼,我们寒暄了几句,虽然这件事对他关系重大,但董小伟能亲自来,我还是非常感激的,就冲着人家的这份诚意,我也得想办法不能让赵小龙的阴谋得逞。 已经是八点五十分了,拘留所的人都已经上班了,表哥招呼着我们正要去值班室,忽然那个送我进来的管教走了过来。 第七十九章 九天楼 还隔大老远呢,他就问了一句,“你们是李雯雯的家属吗?” “是,是,是!”表哥慌不迭得答应着,掏出一包软中华塞了过去,“同志,李雯雯人呢?” 那个管教摇了摇头,“各位,对不起了啊,刚刚接到上面通知,李雯雯明天释放,你们还是回去吧。” 表哥急了,“同志。我们说好的,今天上午九点放人的。” 管教摆了摆手,“不就是一天时间吗,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者说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赵小龙这一招玩的高明呀,虽然仅仅是多拘留了李雯雯一天,但是等明天李雯雯出来,黄瓜菜都凉了,九天楼赌局肯定是胜负已分。 董小伟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并没有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志强老弟,亿恒老弟,我们还是先回涧水再说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听话听音,我总觉得董小伟还有后招,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把宝全押在李雯雯身上的。 我们几个刚要走,忽然那个管教又跑了过来,“杨志强,李雯雯有话和你说。” “嗯。”我转过身去。 管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交给我一张纸条,我接过来一看,是李雯雯的字,“杨志强,九天楼的赌局就交给你了,不管怎样,反正不能输给栗紫那丫头,你如果敢防水,本姑娘出来阉了你!” “交给我了?就凭我这两下子,能是栗紫的对手吗?还说什么要阉了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我嘟囔着。把纸条交给了表哥看,希望他给我想想办法,要知道李雯雯这丫头,向来都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万一她真的较真了,我可就惨了啊。 谁知道张亿恒这厮,竟然开始落井下石了,“兄弟,雯雯这个主意不错,她虽然来不了,不是还有你吗?你可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赢了栗紫那个丫头并不奇怪。” 我还没来得及和表哥讲道理,面筋这厮也开始烧底火了,“亿恒哥说的对呀,志强,拿出勇气来,和栗紫战一场!” 就连董小伟也说话了,“志强兄弟呀,李雯雯肯定对你了解,你如果不是栗紫的对手的话,她为何还要让你去呢?你输了她不是也得跟着丢人吗?” 他们几个这么一说,看来我不去是不成了,就硬着头皮上吧,能赢则赢,不能赢想尽办法也得拿下。 表哥和王伊诺坐一辆车,桑塔纳,我和面筋坐在了董小伟的车上。那可是一辆豪华版卡宴,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高速,不到一个小时,就到涧水了,董小伟的人早已经在高速路口等着呢,然后合兵一处,去了九天楼。 我只听说九天楼在二环路上。不过还没机会去过,这次和董小伟他们进去一看,我的天呀,涧水大酒店已经相当豪华了,可是与九天楼一比,那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董小伟一到,赵小龙急忙迎了出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很是亲热,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肯定以为他们兄弟关系铁着呢。 赵小龙也真会演戏,还故意问道:“哎哟,小伟哥,那个李雯雯怎么没来呀,她如果没来的话,今天这场赌局势必要减色不少。” 董小伟也是打呵呵,“雯雯姑娘今天不舒服,所以让志强老弟代劳了。” 赵小龙一个劲儿地点头,“强将手下无弱兵,志强兄弟来也是一样的,今天肯定也是一场龙争虎斗。” 双方寒暄了一阵。到大厅里坐下了,我扫了一眼,只见涧水县出来混的头面人物能来的都来了,甚至被我欺负过的陈娟也在,就坐在蒋永刚身边。 嗯,还有李芳,她挨着李大嘴坐着,目光扫向我的时候,眼神很是复杂。 奇怪的是,竟然没看见栗紫,不会是董小伟对赵小龙来了一招,以其之道还治彼身,让栗紫也来不了吧。但很快的,我知道自己想多了。 栗紫就那么突然出现了。她打扮得非常另类,眼皮涂得雪一样的白,还有一头雪一般的长发,就像传说之中的白发美女一般。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几乎和她的头发一样,他的皮肤很白,脖子很长。就像一只白鹤,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要想俏,一身孝,再加上她那精致的容貌,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让我一下子看呆了。 她的脸上冷艳高贵,但是看我的眼神里分明透着狡黠与古灵精怪。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数日不见,栗紫的语气有点儿霸道,但是瞪起眼睛装出来的凶恶,瞬间被她充满笑意的眼神出卖了。 我暗暗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等赌局一开始,我们两个就会成为敌人,但是目前还不是,还能和她开得起玩笑,便微微一笑道:“美女倒是见过几火车,但是像你这样的美女的确是第一次见。再者说来,我之所以看你,也是为了自身的延年益寿着想,因为报纸上说,每天对着美女看上几分钟,能够多活五年。如果换做是你,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吗?” “这话我爱听,几天不见,你还是那个油嘴滑舌的杨志强。”栗紫笑着,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不过我今天是办正事来的,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穿白吗,就是为我父亲戴孝,我要让父亲的在天之灵看看,他的女儿是怎么赢李老千的女儿的。只是很可惜,李雯雯今天没有来。”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栗紫姑娘,今天我代表李雯雯是经过她本人授权的,所以只要你赢了我,就等于赢了她。” “好!有点儿男子汉的味道!”栗紫指了指大厅里的长桌,很大气地说,“杨志强,这张桌上什么赌具都有,无论你想赌什么,本姑娘都奉陪到底。” 我看了看长桌,扳模。麻将,牌九,扑克牌,骰子等等,真是应有尽有,不由得笑了,“说实话。我没有一点儿赢的把握。不过,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如果我万一走了狗屎运,赢了一次,那你和李雯雯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倒是做得一个好和事老!”栗紫不答反问道:“那你输了怎么办?” 我莞尔一笑,“栗紫姑娘。如果我输了,就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如何?” 我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嘘声,我这个条件够厚颜无耻的,在那些男人们看来,我输了比赢了还占便宜。 “杨志强,你这个赌注未免太大了些!”栗紫有心要打击在场的男人们。柔媚的一笑,“如果是别人,本姑娘自然是信了,因为不管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承认不承认,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往往能让山河变色,江山易主。但是,以本姑娘对你的了解,临阵倒戈并不是你杨志强的处事风格,为了一个女人就更不可能如此了。因为你杨志强自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以来,接触过的女人,无论是李雯雯,李芳,还是我,还有吴荣。哪一个不是堪称绝色?本姑娘虽然一向心高气傲,但是并非没有自知之明,我的姿色充其量也只不过与她们并驾齐驱罢了,哪里敢梦想得到你的如此垂青?” 乖乖,这个栗紫这么神奇,竟然连我和吴荣之间的事情她都清楚?我心虚的看了看坐在赵小龙身边的吴荣,却发现她一脸的平静。仿佛栗紫刚刚没提到过她的名字一样。 “没想到你查我的底查的蛮清楚的,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何劳姑娘如此费心费力?”我说着,竟然迎着栗紫贴了过去,轻声道:“栗紫姑娘,如果你能说得出在下底裤的颜色,那么我马上认输也未尝不可。” “是吗?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很奇怪栗紫竟然没有动怒。 我存心把这个玩笑开到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上去,便有些猥琐的说:“栗紫姑娘既然有兴趣玩,那咱们不妨玩一次大的。你我都是老千,各种赌具已经玩烦了,不如你我各自猜对方的底裤颜色,那一个先猜出来,就算赢如何?” “杨志强,你敢与一个女孩子这样赌,不但够猥琐,而且猥琐的坦荡荡,我喜欢!”栗紫竟然还是没有恼,而且随着我的脚步慢慢上道了:“这么别开生面的赌局,本姑娘如果不答应的话,就未免如同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了!” 李大嘴耳朵倒挺好使,一下子听出了我的不良企图,急忙大声喊道:“栗紫姑娘,今日赌局,干系重大,万万不可儿戏!” 栗紫头也没回,只是对李大嘴摆了摆手:“大嘴哥,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赌法得让赵小龙认账才行,我就冲着他问道:“赵总,你怎么说?” 赵小龙却把球踢给了董小伟,“不知小伟哥的意思呢?” 第八十章 有刀有叉却不是在吃西餐 董小伟知道我的意思,自然不会反对,“小龙兄弟,我们说好三局定输赢的,这只算是第一局,让他们两个胡闹一下也好,就当图个乐好了。”  “既然小伟哥都这么说了,小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小龙呵呵笑了起来,“志强兄弟,栗紫姑娘,两位这个游戏有趣的很儿,大伙儿都等着看呢。”  赵小龙此言一出。已成定局,一旁的吴荣反而对着我嚷了起来:“你这人真不咋地,小人一枚,可能是看赌博赢不了,看见栗紫姐姐穿着裙子,才故意想找她的便宜。”  “英雄与小人,只是外人的看法罢了,我杨志强活着,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再者说来,人生就如一场赌局,这样打赌也算是出赌术的一种吧。”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叹一声道:“但既然吴荣姑娘提出了异议,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把赌局的规则改一改。”  栗紫大大咧咧道:“荣姐,你别和这小子斤斤计较,我穿着裙子又怎么了,想要知道这小子那里的颜色,倒也简单得很儿,只需把他的裤子扒了,不就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吗?哪有那么多的麻烦?”  “栗紫姑娘,话千万不能这样说,我凡事与人赌斗,从来不沾任何人的便宜!”我寻思了片刻,接着说道:“不如赌局规则改成这样,你只需猜对我的颜色一次即可,而我则需要接连三次猜对你的颜色才算赢。这就是说,你可以在我猜对了一次之后,中途退出换一条底裤,再被我猜出,还可以换!”  “这样非常公平。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栗紫娇笑声中,顺手抄起一把水果刀钢爪闪电般击出,只见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璀璨的白芒闪过之后,刀尖攻向了我的咽喉。  “呵呵,你栗紫再厉害,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还沉浸在一片沾沾自喜之中,因为他今天才换上了一双明光发亮的崭新老人头皮鞋,只要瞅准机会,把皮鞋往她腿前一伸,那么我就一定能准确无误猜出她的底裤颜色。不要说多给她三次机会,就是多给她十次机会,自己也是必赢无疑。  同时我也有理由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就凭一个区区的栗紫,想强扒下自己的裤子也和天方夜谭差不了多少。  但是栗紫的攻势一出,我才觉得自己是小看了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因为从栗紫亮出水果刀到出手攻击,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比之真正的饿狼还要快上三分。这种速度,就是比起赵小龙的腿也慢不了多少,一瞬之间,我才算是明白了刚刚栗紫为什么那么有底气,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我瞧见她的嘴角勾勒起一些笑意,看来她非常有自信一招之下就能输赢见个分晓。我有种预感,就算我能够躲过她这致命的一击。那么她接下来的目标肯定就是我的下三路,只要将我冲的休闲裤弄出一个洞来,那么我的底裤颜色也就不打自招了。  就在那道摄人心扉的刀影即将及身之际,我手一伸,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叉子,这就是鬼手的厉害之处。在栗紫拿水果刀的同时,我也随着她拿了一把叉子。  我手一挥,闪过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寒芒,以更加恐怖的速度后发而至,挡在了自己的咽喉。只听“当!”的一声,令人耳膜生疼的铁器撞击之声陡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璀璨的火花窜起,只见那把水果刀在我的面前嘎然而止,任凭栗紫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是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大厅里一片喝彩之声,虽然我和栗紫仅仅过了一个照面,就已经如此精彩。  栗紫脸色一变,我则是一脸的坏笑,虽然我只跟着鬼手学了几天,但是受益匪浅,否则的话,仅此一招,我就要输了。  但我并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我知道栗紫,了解栗紫,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性子里天生带着一股狼性,越挫越勇就是她的代名词,况且她一个女孩子,在力量上输给一个男人并不丢人,更何况,她的速度优势并没有发挥出来。  “杨志强,好强的腕力,再接本姑娘一招试试!”栗紫咯咯一笑,水果刀往回一拉。然后再次击出,这一次她的攻击目标换成了我的一双眼睛,速度比之刚才却又快上了三分。  “这样才算有些意思,栗大美女,最好再加一把劲儿!”我虽然心里也紧张,但在她如此强势的攻击下。我脸上的坏笑并没有消减半分,并且有了星火燎原、愈演愈烈之势,我就是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她,以轻松来面对她的暴虐。  笑声之中,我手中的叉子再一次,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它必须出现的地方,只听大厅内又一次响起了刺耳的撞击声,栗紫这一击再次受阻。  但引用东北某个笑星的话来说,这些只是皮毛而已,真正的视觉、听觉盛宴还在后面!  接下来,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的铁器撞击声宛如爆豆般响起,我们两个人越打越快,用一句不是很恰当的比喻,这速度比起一对久别的小夫妻最后的冲刺还要快上数十倍。  “杨志强,果然有两下子,本姑娘倒要看看,这一招你如何接得住?”栗紫出其不意的击出一刀,这一刀比起此前的宛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波来说,就像是老太太过马路一般,慢吞吞的,颤巍巍的,但是所攻击的角度却是非常的老道,力度也比之前强了数倍。  我虽然没什么对敌的经验,但是先跟着李雯雯,后来又随鬼手杨浩杰,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第六感,我一下子就嗅出了危险的味道,不由心中一凛,却不正面去接,只是把叉子往回一拉,避开了栗紫的水果刀。  “杨志强,你这是找死,本姑娘成全你!”这样一来,我的中门大开,栗紫的水果刀乘虚而入。这次的目标看上去是我的心窝,但我知道,等贴了身,她就会顺势往下一划拉,把我的休闲裤割破,那样她就赢了。但这样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  “别,不用你成全,这个世界多么美好,美女这么多,我怎么舍得找死呢?”话音声中,我手腕猛地一抖。不偏不斜地,用叉子卡住了水果刀。  栗紫脸色大变,想要收回水果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把刀被我卡的死死的,连一分一毫也挪不动。况且。她没有我力气大,如果这般相持下去的话,那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栗紫自己。  “栗大美女,如今这局势,是你成全我呢?还是我成全你呢?”好不容易占了次上风,我望着栗紫那气得鼓起来的小嘴,心里自然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杨志强,你我胜负未分,你未免得意的太早了吧!”栗紫左手臂忽地往身后一抓,手里再次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只银光闪闪的水果刀,娇笑一声道:“人有两臂,有双刀自然不足为奇。本姑娘不是什么独臂神尼,多一把水果刀出来也不算欺负小朋友吧!”  娇笑声中,栗紫只是把这把刀猛地往下一划,目标正是我的胯部。我知道她也不是要伤我,而是想把我的休闲裤弄出一道口子来,那样的话。我就输到姥姥家了。  我急忙将胯骨一扭,将栗紫有些出其不意的这一招堪堪躲过,暗道一声:“这小妞真是诡计百出,我还真不能大意呢?”  不过我的一只左手也同样闲着呢,我也是一阵大笑,晃了晃左手道:“栗大美女自然不是什么独臂神尼,但我杨志强也不是什么神雕大侠呀,你有两只手,我同样也有两只手!”  “本姑娘也不是瞎子,当然知道你有两只手,可惜的是,你只有一把捡来的叉子,看你空手如何抵挡我的刀?”栗紫刀出如疾风,忽左忽右,刀刀不离我的胯部。  “就一把叉子又如何?难道栗大美女没有听说过空手入白刃吗?更何况,想看我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除了和我嘿嘿之外,别无他途!”我脸上的坏笑再次显现,忽地一伸手,摊开了五指,接着往前一探,竟然从栗紫的刀锋中穿了过去,然后掌心贴掌心,五指对五指。轻轻一握,已经将栗紫的一只柔夷连带着水果刀牢牢控制在了手掌之中。  栗紫惊呼一声,“鬼手!杨志强,不过是几天光景,你从哪儿学来的鬼手?”  “你管不着,你又不是我老婆,问这么多干什么?”我控制住了栗紫的一双手,似乎已经将胜利装进了口袋,就等着拉上拉链了,所以,他还有心思啧啧称赞了栗紫几声:“栗大美女的这双小手真的是柔若无骨,拿什么水果刀实在是有些焚琴煮鹤了。”  “是吗?那以杨帅哥的意思,本姑娘这双手该拿什么好呢?”栗紫虽然一双手都被我制住,动弹不得,但是却并不惊慌。 第八十一章 千年等一回 也难怪栗紫不慌不忙,因为我在控制她双手的同时,同样也束缚了自己的双手,这样我们两个人最终很可能是一个平分秋色之局。 我笑了笑,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像栗大美女这样冰雪聪明之人,还用的着我把话说透吗?你这双小手应该拿的,当然是男人身上最容易拿到的东西了,那东西长长的,怪怪的,头上还长着一只眼睛。” “杨志强。当着这么多人,你敢吃本姑娘的豆腐!”栗紫的一张脸瞬间通红起来,不由啐了我一口。 也不知是我忘记了躲闪,还是我原本就不想躲闪,反正这一口吐沫正中我的鼻子。我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栗大美女,你不要想歪了,我说的只是我身上装的一个微型手电筒而已。” “微型手电筒?”栗紫傻眼了:“怎么会是微型手电筒呢?” “怎么不是微型手电筒呢?”我一本正经地说:“长长的,怪怪的,头上还长着一只眼睛,不是微型手电筒还会是什么呢?” “对不起了,我以为是……”栗紫的一张脸更红了,“反正我向你道歉,要不你吐回来。” “冲着像你这样的美女吐口水?栗大美女,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吗?据我所知,方圆一公里之内根本没有活驴出现,所以我的脑袋并无被驴踢的可能。”我贫了一下嘴,接着说道:“栗大美女如果是诚心诚意道歉的话,不妨让我目睹一下你的裙底风采就可以了。” “想得美!”栗紫又对着我啐了一口。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我及时摆了一下脑袋,那口水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我嘿嘿笑道:“栗大美女,你说不抬腿就不抬腿吗?我逼着让你抬!” “小心左腿!”我腿出如电,一记低鞭腿鞭向了栗紫的左小腿。 栗紫吃了一惊,看来她也没想到我的腿法也是这般的快捷。我这一腿如果鞭实了,只怕她连站都站不稳了。所以,她只能把脚一抬,躲过了我这一腿。为了怕露底,她的脚还不敢抬得太高,甭提有多难受了。 “小心右腿!”我左鞭腿,右鞭腿,忽左忽右,一连串鞭出了数十腿。 栗紫双手被制,只能双脚不住的跳,这让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跳皮筋的时刻,跳个不停。 我的嘴角一阵坏笑,谋划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趁着她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忽地把一只脚伸了过去。顿时,我脚下的老人头皮鞋的鞋面上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影子。 我目的达到,自然不会再出鞭腿了,而是轻轻哼起了多年前流行的一首老歌:“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栗紫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杨志强。你这厮怎么忽然唱起歌来了,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压低了声音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粉红色的回忆》,你说那是什么意思呢?” 栗紫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本大小姐刚刚抬脚过高。露了底了?露了就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还有两次机会呢?露这一次还不算输!” 栗紫真是死鸭子嘴硬,“杨志强,这第一局算本姑娘输了,但是你莫得意,不到最后关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我呵呵一笑:“栗大美女言之有理,你回去换一条,咱们再来比过!当然,如果你嫌不公平的话,大可以把裙子换了。” “换裙子?”栗紫倒也硬气,“本姑娘如果真的换了裙子,那就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栗紫并不知道我是利用她穿裙子的弱点才偷袭成功的。所以并没有换裙子的打算。 我把叉子一松,放开了栗紫,“你最好快一点儿,把衣服换了就行了,至于妆还是不要补了,当然,如果你对我有意思的话,补补妆也行,我还等得起!” “喷,自我感觉良好。哪个对你有意思了?”栗紫扭头就走。 我这一次采取了出其不意的招数,等栗紫刚刚走进台球厅,立脚未稳的那一瞬间,就用什么左鞭腿、右鞭腿、高鞭腿、中鞭腿、低鞭腿等诸如此类的一连串的鞭腿,给这位特立独行的美女。来了一波不亚于暴风骤雨般的疯狂进攻。 栗紫着实没想到我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对她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根本来不及祭出自己的招架,就被我弄了一个手忙脚乱。当她好不容易躲过一系列鞭腿,已经是香汗淋淋了。 其实,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栗紫也不例外。她喘着气,伸出葱白一般的食指,指着骂道:“杨志强,你还是个男人吗?竟然偷袭一个女孩子?真特么的不要脸!” 面对栗紫义正严词的指责,我并没有一脸羞愧,更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依然像往常那样,一脸坏笑的说:“在我的眼里,只有敌我之分,而没有男女之别,况且,像你这样的,还敢自称是女孩子?要不是在下有两下子,只怕连骨头都让你给吃了!” “你……你和一个女孩子吵架,你还有理了你?”栗紫自知斗嘴更加不是我的对手,就把自己的眼睛一瞪,恶狠狠说道:“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汉动手不动口,既然都是江湖上混的,那咱们还是用各自的真本事说话吧,这一次,姑奶奶不把你底裤扒下来,我就不叫栗紫!” 看来栗紫这一次真是气急了。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栗大美女,这一局不用再打了,因为我已经赢了,你还是出去换一条。再来打过不迟。” “杨志强,你吹什么牛逼?你以为自己是赵本山呀,还想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人?就算你是赵本山,姑奶奶我也不是那个脑袋大脖子粗的范大厨师,想忽悠着让本姑娘不战而退。想都别想!”栗紫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整个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的节奏。 我依然笑得云淡风轻,“我说栗大美女,我虽然喜欢忽悠女人。但是也要看看是什么场合?这可是关系到你我生死荣辱的一场赌局,你说我会那么儿戏吗?” 栗紫一字一句道:“你还嘴硬?有种就说出来颜色,否则姑奶奶一脚踢爆你小子的卵蛋!” “栗大美女,何必那么凶巴巴的?我原本还想给你留几分面子,也好让你知难而退,可是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着,嘴里轻轻哼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千年等一回》:“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你这个自恋狂。臭美!”栗紫啐了我一口,“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直奔主题吧!” “唉,孺子不可教也!”我摇头晃脑道:“既然你这般不开窍,我只好提醒你一句。《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歌就是《千年等一回》,你以为我在向你示爱呀!我看臭美之人不是在下,而是栗大美女你吧!” “新白娘子传奇?”栗紫似乎有些懂了。 我胜券在握,呵呵笑着走到了栗紫的面前,轻声道:“白色代表着冰清玉洁,没想到你还蛮是喜欢白色的。” 栗紫莫名其妙就输了,自然不甘心,尖声回了一句,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大厅。 “想跟我玩?你还嫩点儿!”论赌术,论出千,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论耍赖,她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望着栗紫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我这才知道,激动一词原来是由此而来。 这一次,栗紫进去了好几分钟没出来,我不想再等下去,免得夜长梦多,“栗大美女,莫不是做了缩头乌龟?这么长的时间。就是跑到超市的内衣专柜买一套内衣也应该回来了!” 但栗紫终究是栗紫,心理的承受能力自然是大于常人,面对我咄咄逼人的态势,我一催,没把她人催出来,传进来的只是她的声音而已,“杨志强,枉你还在涧水职高呆过,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也没有学到半分,难道你不知道催一个女孩子换衣服是很没有风度的一件事吗?” “这……”我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方才无可奈何道:“栗大美女,算你狠,看来正应了那首《千年等一回》,我慢慢等你便是!唉,和女人做对手就是麻烦,再爽快的的女人也会有不麻利的时候!”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我并没有一丝急火攻心的意思,而是浑身轻松地坐到了赵小龙面前的雅座上,惬意地品着一杯上等的红酒,仿佛自己根本不是来参加赌局的,而是一个真的来这里寻欢作乐的闲汉。 其实,那些急火攻心的话我是专门说给栗紫听的,目的就是让栗紫低估自己。因为栗紫很聪明,若是放下了自己的傲气,放低了姿态,换上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出来,那么我想要赢,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了。 第八十二章 赢了一宿却输在了天亮 当栗紫一脸笑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因为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对胜利势在必得的决心与信心。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栗紫如此自信?难道是请援兵是不成的,只有她自己搞定,难道她想出了什么好法子来对付我?” 但是栗紫根本不给我思考的余地,摆开两把明光闪闪的水果刀,先给我来了一通雨打芭蕉般的雷霆攻势,看来,此女也深谙以其之道还之彼身之道。 “臭丫头,学的倒挺快!”我猝不及防,休闲裤差一点儿就让那丫头划出一道口子来,急忙将鬼手展开了,用两把叉子左遮右挡,才算保住了自己底裤颜色的秘密。 饶是栗紫攻势如潮,我也落尽下风。但是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以栗紫的体力,这种雷霆万钧的攻势支持不了多久,只要她稍有破绽,就是反攻最佳良机。 果然如我所料,栗紫久攻不下,体力也渐渐有些不支起来,稍有松懈,我蓄势已久的腿已经急不可待地抽出。 我攻势一起,此消彼长之下,场中形势顿时一变,压着打的变成了我,而栗紫却落到了下风,而这些正是我所期待的。 我也没想在栗紫的娇躯上狠狠踹上几脚,从而来展示自己腿脚功夫的厉害,那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怎么会是我杨志强的作风?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故技重施,侦查出栗紫这一次的颜色,那样,我就可以不战自胜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别开生面的赌局,相信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游戏的。当然,一些道貌岸然者例外。 “我特么滴真是一个天才!”这一次,当我在栗紫的手忙脚乱中,将自己亮光闪闪的老人头皮鞋悄悄伸过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杨志强,你真是卑鄙,竟然对我用这种手段,这一次本姑娘给你上点啫喱水!”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一次栗紫早有防备,从背后拿出一个喷壶来,刺刺两下,我那双亮闪闪的老人头皮鞋,就一下子面目全非了。 这个聪明的丫头,竟然把我的伎俩看穿了,就这样我失去了近距离照妖镜。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与其讲和了。 于是,我一纵身,跳出了圈外,把手一伸,带着少有的一本正经说道:“栗大美女,且慢动手,我想,我们之间的赌局应该结束了,因为再这样下去,纵然是纠缠到天黑,也没什么用。” 栗紫有些莫名其妙,不由一怔:“胜负尚且未分,怎么就结束了?当然,你如果认输可另当别论,本姑娘可以网开一面,给你来一个投降输一半。” “投降输一半?我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投降两个字怎么写的呢?”我不禁笑了起来:“只是平手而已,也就是再换个方式接着赌而已吗?说的好像你已经赢了似的。” “难道我没赢吗?”栗紫也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我没瞧见她已经悄悄把喷壶对准了我,当我再次听到刺刺的声响时,再想躲已经晚了。 啫喱水!全是啫喱水!栗紫够狠的,这一次没把啫喱水对准我的皮鞋,而是对准了我的眼。眼里进啫喱水是什么滋味,相信喷过啫喱水的男士都应该深有体会,那种难受劲儿,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一下,视线受阻,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强忍着没敢去揉,因为我心里清楚。越揉越难受。幸好我的记性很不错,我记得挨我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放有矿泉水,得赶快把它拿到手,洗一下就好了。 我刚要转身往桌子旁跑,但是我恰恰忘了,栗紫是肯定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的,我只觉得屁屁一凉,接着是磁啦两声。完了,曝光了,我输得透透的,这就叫赢了一宿却输在了天亮。 输了就输了呗,我还是清洗眼睛要紧。我用了两瓶矿泉水,才把眼睛里的啫喱水洗掉,李芳还挺贴心的,给我送来了纸巾,我擦了以后,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休闲裤上烂了两个洞,火红色的拳王底裤,相信大厅里的人都看到了,不用说,这一定是栗紫的杰作。 董小伟还是很有风度的,硬是忍住了没吭声,面筋知道我和栗紫有一腿,所以也没瞎掺乎,但是表哥张亿恒没忍住,一蹦三尺高,“栗紫,你违规,怎么能在赌斗过程中用啫喱水呢?这不是暗箭伤人吗?” 这还是表哥看在栗紫是个美女的份上。给了她一些面子,要不卑鄙下流的话就要骂出来了。 表哥这么一带头,大厅里看热闹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部分人都在为我抱不平,说栗紫胜之不武。 按理说,栗紫是替赵小龙出战的,这么说他的脸上也不光彩,但是赵小龙能混到今天,可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他不但坐得住,而且还是面带微笑,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似的。 栗紫也是大心脏哟,心理素质过硬,她如果打篮球,肯定是执行最后一投的最佳人选。 只见她把双手往下压了压。“诸位,请静一静,虽然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是今天这件事情不同于以往,应该叫做旁观者迷,当局者清,所以我想请当局者之一。我们的帅哥杨志强先生说句话。” 我愣了一下,“栗大美女,你让我说什么呢?” “杨志强,你不会是和我装迷糊吧!”栗紫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让你亲口说,这场赌局到底是哪一个赢了?” 我哼了一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如果我不认输呢?” “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栗紫点了点头说,“只要你的脸皮够厚,不认输也可以,大不了我们重新比过。” 我不吭声了,要我当着这么多人认输很难,但是不认输更是难上加难。 按道理来讲,栗紫这样做并不算违规,因为在赌局开始之前,我们并没有说明不许用别的工具,她拿的喷壶说白了,与先前拿的水果刀,以及我用的叉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她用这个不起眼的喷壶决定了比赛的胜负而已。 严格来讲,要说卑鄙的话,也是我卑鄙在先,想钻她穿裙子的空子,所以定下了这么一个有些猥琐的赌局,没想到最后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还在思考人生呢,李大嘴却跳出来逼问了,“杨志强,一个大男人,认输不认输,你能不能来句痛快话,这么多人等着呢?” 李大嘴的嘴,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不得不承认,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说到了点子上,我如果再迟疑的话,会让别人看不起的。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还是一字一句道:“我既然赌得起,就输得起,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表哥在一旁叫出声来了,董小伟更是面如沉水,面筋的眉头也锁了起来,而赵小龙还是微笑不语,李大嘴则咧着大嘴哈哈笑了起来,因为包括我在内,在座的人都清楚,我这一声简简单单的“我输了”。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今天赌局的最终结果。 虽然是三局两胜,但是开门红相当的关键,输了第一局,从气势上说,我这一方无疑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杨志强,你还算个男人,本姑娘没看错你!”栗紫夸了我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第一局是你决定怎么赌的,那么这第二局就由本姑娘决定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但是也没办法,因为栗紫说的没错,第二局却是该她决定如何来赌了。 这样的话,天时地利人和,我不占任何一样,赢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此情此景之下。我也只有打肿脸充胖子地说了一句,“栗大美女,你想怎么赌,我都接着。” “好!”栗紫走到了大厅正中央的赌桌上,随手拿起来一副扑克牌,“第二局,我们就赌扑克牌了。” 栗紫的名气很大,但究竟千术怎么样。很少有人亲眼见过。 我有幸目睹过一次,那还是在市里,天鹅路地下赌场,尚鹏的地面上,董小伟也在。那时,栗紫带着我,先在百家乐上出了一次风头,接连押中了对子,难道这一次她还要和我赌百家乐吗? 我对百家乐并不是太熟,所以,绝对不能赌百家乐。可是,嘴是栗紫的,她如果说赌百家乐,我又能怎么样呢? 忽地,我眼前一亮,就在栗紫刚要开口说话之际。先抢了一句,“栗大美女,一看到这扑克牌,我就想起来我们在天鹅路赌场,联袂作战的情景,当时一进门,玩得也是百家乐,你赢了。赢得特别漂亮,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接着押对子呢,要知道对子出现的几率相当小呀。” 我这个时候旧事重提,就是想满足栗紫的虚荣心,让她的这么多人面前显摆显摆,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她赌百家乐最拿手,那么在自尊心的作祟下,她有很大的可能性,不和我赌百家乐,而是改玩别的,那样我赢的几率就会增加。 那一次的庄连对,的确让栗紫出尽风头,所以我一提起来,她的笑意就爬满了脸,“因为我知道,这两把一定会出对子,所以才让你押对子的。” 我有些惊讶了,“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会未卜先知吗?” 栗紫的笑声更大了,“我又不是诸葛亮,会哪门子的未卜先知?” 栗紫点了一支烟,我熟悉的万宝路。 她这个习惯和李雯雯很像,都是在赌博的时候喜欢抽烟,不过李雯雯喜欢抽绿摩尔,而她则喜欢抽万宝路。如果说李雯雯抽绿摩尔,是因为烟里含有薄荷,具有清脑提神的功效的话,那么我想她抽万宝路取得则是运势了,万宝路吗,路路有宝。 栗紫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说道:“其实。百家乐一靴牌里,往往用的是八副扑克牌,我从进门开始,就在看荷官怎么洗牌,发的是什么牌,等我们两个上前押注的时候,牌靴里剩下的牌是什么我都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牌也就不难猜了。至于为什么押对子,那当然是对子的赔率高呀!” 第八十三章 钢琴手 当时我只是觉得栗紫的赌术很神奇,但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神奇,此时听她这么一解释,我反而觉得她更加神奇了。 毕竟赌场里那么嘈杂,人那么多,那么乱,而她竟然从一进门就盯住了荷官,发几局牌,发的是什么牌,还剩下什么牌,竟然全都记得一清二楚,更关键的是,我和她站在一起,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这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当然,在感慨之中,我并没有忘了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就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栗大美女,你是我见过的老千当中,赌百家乐赌得最好的,所以,如果你现在选择和我赌百家乐,那我就不赌了,甘愿认输。” 这句话深得李大嘴的精髓呀,以退为进用得很是巧妙。其实嘛,我才没见过几个人赌百家乐呢,跟着栗紫那次,是我第一次看人家赌百家乐。 一旁的李大嘴觉得事情不妙,刚要过来和稀泥,可是已经晚了半拍,栗紫的话已经出口了,“杨志强,你放心,和你赌百家乐,那是在欺负你,本姑娘还没有那么下作。” “栗大美女,谢谢啊!”我向李大嘴挤了一下眼,乐了。因为以栗紫的脾气,话一出口,此事已成定局,别说李大嘴了,就是赵小龙亲自出面,都甭想让她改变主意。 栗紫把扑克牌拆开了,说了一句,“我这个人就喜欢爽快,那咱们就比大小吧。” 比大小确实简单,摸着脑袋热热的人都会玩,当初我在大嘴游戏厅里出千。李雯雯去救我的时候,就与李大嘴赌过这个。 一副扑克牌,五十四张,大鬼最大,方块二最小,一人抽一张牌,点大者赢,的确是干脆利落。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答应也不成啊,就点了点头,“栗大美女,随你,我这个人喜欢妇唱夫随。” 说这话我表面上是在占栗紫便宜,其实我是想激怒她,不管任何人,只要心里有气,就会失去冷静,这样我就有了可趁之机。 我了解栗紫,虽然我们之间有了那层关系,但是在这种场合,她还是不喜欢我提起这些事的,毕竟我们两个现在是各为其主。 当然,如果李雯雯在这里的话,这种话打死我也不敢讲的。 让我意外的是,栗紫并没有动怒,而是面带微笑,用电影中特技一般的手法,把牌洗了洗。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我心里跟明镜一般,就算栗紫不跟我赌百家乐,但是就她在万宝路香烟盒里藏牌的手法,以及站在洗牌的手法来看,她的扑克牌技巧也是相当高明,最起码是和李雯雯一个级别的,我如果想要赢她的话。就只能够出奇制胜了。 而我的奇,也就是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就是刚学了不久的鬼手了,说白了也就是偷牌。 有懂这行的人肯定会说,是你缺心眼啊还是把大厅里的人都当傻子了,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摸了一下牌,然后弓着手掌偷出张牌来,你真把这帮子内行当成睁眼瞎还是怎么着了,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到时候可就下不来台了,不说剁手吧,那你以后就别想再从事这行了,为啥,名声臭了呗。 更要命的是,还得在栗紫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一招,她能不看见吗? 但是我已经是背水一战了,规规矩矩地来必输无疑,所以也只能是兵行险招了。 所以,我打算在栗紫找我切牌的那一瞬间,把大鬼给偷了。 在别人看来。我也只是切一下牌而已,手掌平伸着,手指甚至还有一点张开,这总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吧。 但是这样真的能把牌偷出来吗? 能,还真的能。别人不能,我的师父鬼手杨浩杰能。 这种手法要是往玄了说,就叫鬼手,杨浩杰就是凭借这一招,纵横赌场,从来没输过。 他也不分多少多少式,而是讲究的是一个吸力,只要是掌心一碰牌就可以把牌给吸走。 不认识鬼手杨浩杰之前,我听过这样的传说,说什么杨师父还会气功和内功。说这玩意不练个二三十年根本就练不成。 但是见过杨浩杰之后,才知道那是传说,什么叫传说,就是你把别人说给你的话,再说给另外的人听。有句俗话叫做,“钱越传越少,话越传越多”。所以说,很多平常的事情传得人多了,就会变得玄乎起来。当然,我并不是说鬼手很平常,但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总的来说,还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内。 听了杨师父的讲解和示范之后,我才知道手掌摊平偷牌其实完全可以。但远不像那些故弄玄虚的老千吹的那么玄,动不动就是隔空吸物,飞花摘叶,伤人立死什么的,这里不是武侠世界,也没有人会萧峰的擒龙手。 如果真会这种功夫,当什么老千呀,早为国效力了,干什么不行,那才叫牛逼呢? 手掌摊平偷牌说白了,其实主要靠的是拇指根部的肌肉,大家可以试着动一下拇指,可以发现拇指动的时候根部的肌肉运动的幅度也是相当大的,就靠着它的挤压再配合着掌心周围鼓起的肌肉把扑克牌卡住的。当然确实也有一点吸力的成分在里面,但绝不是气功,而是由于挤压使掌心和扑克之间成了类似于真空的情况所以能吸住而已。 手掌呢是水平摊直的,有的手大的人甚至于几个手指都可以分开的偷牌,这完全违反了正常人印象中的偷牌的思维模式,所以大家根本不会往这个人在偷牌那方面想,别说是还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别的地方了,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只是认为这个人再把牌推开而已。 其实这些招式当初李雯雯也教过我,属于千门里的入门技巧,不过李雯雯那种主要用来藏牌,而杨浩杰的鬼手则能用来偷牌和换牌,而且技术更科学,手法更熟练。 说是说,这种功夫没有个三两年根本掌握不了,但我跟着李雯雯学了好几个月的藏牌了,所以有底子在,再加上我的手属于天生的钢琴手,所以学起来比较快。 什么叫做钢琴手呢?就是那种十指修长,指头看起来艺术气息比较浓厚的手,钢琴高手一般长得都是这种人,不信你让武大郎弹弹钢琴试试,手太短键盘都轮不全。 一般来说。艺术是相通的,在我心里,出老千和变魔术,弹钢琴一样,都是艺术,天赋不高的人,纵然下得了苦功。但是想成为行业里的顶尖人物,还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说,我正是有了这种钢琴手,再加上杨浩杰这种名师点播,所以学起来事半功倍,几天工夫就掌握了这种鬼手技巧。 但我也仅仅是掌握而已,距离炉火纯青的境界还差得很远。所以我就要出其不意,在别人想不到的时候动手,这样才算是出奇制胜的奇。 按照牌场惯例,李雯雯洗过牌之后,果然让我切牌。 我心里清楚,凭她的千术,这五十四张牌。那一张是什么牌,她已经清清楚楚,如果让她先抽的话,大鬼肯定要被抽走的,但是这一局,实际上她就是庄家,按规矩来说,就得她先抽。 因此,我的机会就在切牌的那一瞬间了。 别看我刚才心不在焉的,其实在栗紫洗牌的时候,我也盯着看呢,我心里也清楚大鬼在什么位置。 我慢慢走向了赌桌,在坐下的那一瞬间,已经将放在桌边的一张配牌藏在了掌心。而且在切牌之前,给栗紫抛了一个媚眼,与此同时,我的脚还在桌子底下轻轻撞了撞她的腿,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由于我不正经惯了,栗紫冷哼了一声,眼神也游离了一下。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出手,切牌,换牌,一气呵成,就这样,原本在我掌心藏着的那张配牌被我切进了牌里,占据了原来大鬼的位置,而那张大鬼呢,则被我藏在了掌心。 “栗大美女,牌切好了,你先抽吧!”虽然我的脸上非常坦然,但是一颗心咚咚直跳,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如何在抽牌的那一瞬间,把掌心的大鬼亮出来,弄得像我刚刚抽到那样。 这个时候,就该我的最佳拍档出马了。我偷偷的向面筋打了一个暗号。 “好!”栗紫答应一声,手一挥,那张配牌果然到了她的手里,手法娴熟,再加上她出众的容貌,煞是好看。 而面筋利用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大喊了一声,“漂亮!”接着就鼓起了掌,这样一来,大厅里顿时响起了喝彩声。 这也难怪,对于美好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 就在喝彩声响起来的同时,我的手在牌面上只是扫了一下,什么也没拿,然后把掌心藏着的大鬼亮了出来,这几下我做的是行云流水,这一次根本没有人怀疑我没有抽牌,就连近在咫尺的栗紫也没有。 第八十四章 后招 大鬼已经被我拿在了手里,光明正大的,但是我还是不敢装逼,抢在栗紫开牌之前,我急忙把大鬼亮了出来。 “大鬼怎么在你手里?”栗紫吃了一惊,翻开她的牌看了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大鬼怎么不能在我的手里?”我面带微笑,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怎么栗大美女,你还想开牌吗?难道这副牌有两个大鬼吗?” 我这么说。也是给栗紫一个台阶下,因为她一亮牌,大厅里的人都会知道她的牌是张配牌,那样还是输不说,而且输得相当丢脸。人家会说,栗紫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摆了一道,给她换了张配牌她还不知道,那样她的声誉就会毁于一旦,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事到如今,栗紫只有吃一个哑巴亏了,她把牌一推,“我输了!” 前两局成了一比一平,就看关键的第三局了。我知道自己的第二局赢得非常侥幸,第三局想要再赢就极为困难了,因为以栗紫的聪明劲儿,是不可能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 这个时候,董小伟站了起来,“志强兄弟打了个平手也算是立功了,第三局我们要换人出战。” “换人?”董小伟这一招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当然也包括我在内,难道他手里,还有比我和栗紫更厉害的高手吗? 我也知道自己赢得希望很渺茫,所以就很知趣地到表哥身边坐了下来,还问了他一句,“表哥。你知道董小伟请的高手是谁吗?” 表哥摇了摇头说,“他这人做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请的是谁?” 面筋嘟囔着,“涧水县这么小,没听说有谁能赢过栗紫的呀。” 表哥突然“啊!”了一声,“不会是和平饭店的高定邦吧!” “高定邦!”我点了点头,如果说现在涧水县有谁能与栗紫一战的话,那么就只有高定邦了。我虽然没见过他的赌术如何,但既然能被鬼手杨浩杰收为弟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最起码比我要强。 其实仔细想想,高定邦出来帮董小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之前的那档子事情,他已经得罪了赵小龙,如果再不攀上董小伟的话,他想在涧水立足就很难了。 我没想到是董小伟有后招,那边赵小龙同样有后招,“小伟哥,你要临阵换将,小弟我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走马换将。” 不过这样一来,栗紫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赵小龙这样做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 她的脾气可是直来直去的那种人,当时就不干了,“小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相信我的本事,为什么还要请我来呢?这最后一局,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管这次对面是谁出战,我如果赢不了的话,就任凭你处置。” 赵小龙当然不会和栗紫翻脸了,自然是捡好话来讲,“丫头,我知道你和志强兄弟的关系,他都下去了,你还在这赌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你们两个找个地方好好聊聊,那样多好呀!” 栗紫不吃赵小龙那一套,紧绷着一张脸,“不,我偏要和他们一决高下。因为他们今天不管是谁出来,就代表着李雯雯那丫头,我必须得赢了他们再说。” “是吗?”赵小龙呵呵一笑,“希望你见到我出战第三局的人选之后,还能这么坚持。” 这时,只见右边的小门开了,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挺大的肚子,用一句人未到肚子先到了来形容也不为过,正是我的师兄。和平饭店的老板高定邦。 高定邦今天穿了一身西服,米黄色带格子的那种,带着领结,外边还罩了一件风衣,脖子上搭了一条白围巾。头发不知道上了多少啫喱水,就像被狗舌头舔过一样,又明又亮,今天梳得是大背头,赌神高进那样的,远远望过去,还真像赌神,不过是发福版的。 高定邦真会装逼呀,他如此高调亮相,在气势上压过了赵小龙那边一头。 赵小龙嘿嘿一笑,“高老板,你怎么来了?记得三天前我去请你,你说你已经金盆洗手了,没想到今日又来了,看来我还是没小伟哥的面子大呀!” 高定邦最起码从外表看,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赵总说哪里去了?此一时彼一时,你走之后,我的手突然又痒了,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有心去追你回来,可是面子上觉得过不去,恰好这个时候呢,董总找上门来了,我想你们两个是兄弟,我替谁出战不都一样吗?所以,就答应董总了,赵总不会心里有气吧?” “哪能呢?”赵小龙满脸堆笑地和高定邦握了握手,然后看了一眼栗紫,“妹子。你有把握赢高老板吗?” 栗紫摇了摇头说,“听说高老板是鬼手的亲传弟子,我没把握赢,就在一旁看个热闹吧。” 她的确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竟然真的坐到了吴荣身边。她们两个关系还不错,一坐到一块,就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只希望她们两个不要聊到我的头上。 高定邦到赌桌边坐下以后,还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师兄弟吗,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一次,董小伟无疑是占了上风,“小龙呀,你看时间不早了。不知道你安排谁出战呀,也该出来了吧?” 赵小龙也真能装,“大人物一般都是压轴出场,姗姗来迟才能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小伟哥,我可不是吹牛啊,我请的这个人只要一出现,高老板只怕连赌一把的胆量都没有了。” 这话如果不是吹牛的话,那什么才是吹牛呢?赵小龙也真是的,他就是把世界赌王请来,也不至于把高师兄吓成那样吧。除非他请的人是鬼手杨浩杰。 但是这更加不可能了。因为我和李雯雯与杨浩杰分手的时候,他已经说好要去南方云游了,就凭赵小龙还找不到他的行踪。退一万步讲,就算赵小龙走了狗屎运,找到了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替赵小龙卖命呀!所以说,赵小龙请到鬼手的几率甚至比把世界赌王请来更小。 赵小龙这么一说呀,高定邦不乐意了,“赵总,我虽然技艺平常,但你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呀,到底什么人能让我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了?” “高老板,你别性急,你有没有勇气赌,我们马上就知道了。”赵小龙清了清嗓子,吆喝了一声,“有请杨老前辈!” 我问了表哥一声,“杨老前辈!不会真的是我师父鬼手杨浩杰吧!” 表哥使劲摇着头,“不可能,鬼手是什么人,怎么回来趟这趟浑水呢?这个世上姓杨的人多了,只是同姓而已,巧合,巧合!” 真的是巧合吗?我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人迈着小碎步就进来了,穿着一身浅灰色西服,头上戴着礼帽。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师父这辈子就没穿过西服。 那个人瘦瘦的,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但是非常有神,竟然真的是鬼手。 我和高定邦都惊呆了。 我师父大模大样地往那一坐,然后哼了一声,“高定邦,杨志强,你们两个瞎了吗,没看见我来了吗?还不过来见礼?” 我和高定邦如梦初醒,我急忙往赌桌那边跑,高定邦离得近,已经跪倒在地了,“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他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我正好赶了过去,也跪下了。 我师父没吭声,而是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们两个不是也来了吗?难道这地方只能你们两个来,不许我这个老头子来?” 第八十五章 谁才是赢家 我觉得很不对味,师父不让我们两个起来说话也就罢了,而且话里话外透着一种火药味,在我的印象里,师父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高定邦平时看着很圆滑的一个人,此时却呛了杨浩杰一句,“师父,这地方你自然能来,但是你为什么要帮赵小龙呢?他是什么人,难道您还看不明白吗?” 杨浩杰皱了皱眉头,“我不管赵小龙是什么人,但是他给了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帮他也是天经地义。” 我和杨浩杰相处只有几天,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怎么会被赵小龙说动了呢?而赵小龙给了他什么东西呢?除了美女就只剩下钱了。 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很多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但就是临老了,却做出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这就叫做晚节不保吧,看来杨浩杰就是这样的人。 高定邦用膝盖往前挪了几下,抱住了杨浩杰的腿,“师父,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但是请你退出今天这场赌局吧。” “退出?”杨浩杰笑了,“我鬼手杨浩杰答应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你们两个起来吧,现在我们是各为其主,还是赌桌上见个真章吧!” 高定邦没有起来,而是瓮声瓮气地说,“师父,我们的赌技是您教的,怎么可能和您赌呢?” 杨浩杰摆了摆手,“赌场无父子,更何况我们仅仅是师徒呢?起来!” 我一直没吭声,但是我看得出来,杨浩杰既然来了,我和高定邦就是跪上一天一夜,他也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我把高定邦拉了起来,突然想起了李老千说给我的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就是的生存之道。 杨浩杰看了看高定邦,又看了看我,“我是长辈,你们是晚辈,我就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这样吧,你们师兄弟并肩上吧,还有要赌什么,由你们两个来定。” 鬼手杨浩杰,就是这么目中无人,霸气十足,但我和高定邦都知道,他有嚣张的资本。 高定邦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不敢和师父赌,认输就是了。” “定邦,这才是我的好徒弟。”杨浩杰捋着山羊胡子笑了,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我,“志强,你的意思呢?” 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就是不服也不管用啊,和杨浩杰对着干只能是自取其辱。还不如也像高定邦那样,送一个顺水人情呢,“师父,刚才董总已经说了,我们这一局由师兄出战,所以自然是师兄说了算。” “好好好!”杨浩杰很是得意。我觉得他好像向吴荣那边扫了一眼,难道他和吴荣之间还有什么牵连吗?或者说,赵小龙是利用吴荣这个糖衣炮弹攻下了他的堡垒? 我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因为昨晚上吴荣就在市里,还故意和我约了一次,而且半夜就离开了,难道她是觉得陪杨浩杰这个老头子亏了些,所以才在我身上找平衡吗? 高定邦又噗通跪下了,“师父,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徒弟就是看不惯你为赵小龙做事,所以你我师徒的情分从现在开始就一笔勾销了。” 杨浩杰的脸色变了,看来他也没想到高定邦给他来了这么一手,“定邦,师徒情分可以断,但是我教你的本事呢,你是不是也一并还给我呀?” 高定邦伸出了右手,“师父。本事你也收回去吧,想断我几根手指就断几根手指,徒弟没有丝毫怨言。” “你?”杨浩杰叹了口气,“算了,你我终归是师徒一场,我教你的本事,你还是带着吧。” 高定邦举起了右手,“我高定邦在此发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用鬼手,如果有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说完,他刷地站了起来。向董小伟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高定邦来了这么一手,杨浩杰觉得脸上无光,问了我一句,“志强,还是识趣。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好好跟着师父,我这压箱底的鬼手绝技早晚就是你的。” “师父。”我给他鞠了一个躬,“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高师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尽管放心,你教的鬼手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用了。” 我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大步走出了大厅。 我一走,表哥、面筋他们也跟着我出来了,最后出来的还有董小伟,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志强,这场赌局我们虽然输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重新认识了你和高老板,不得不说,你们都是有骨气的人,以后遇到什么难处了,尽管来找我。” 董小伟说重新认识了我和高定邦,我又何尝不是重新认识了董小伟呢,虽然他和赵小龙一样,都是混混出身,但是他还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这样的朋友,是值得一交的。 我点了点头,“小伟哥,你放心,我有事会去找你的,但是同样,你如果有什么难处了,也可以来找我。” “嗯,一定!”董小伟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就是真正把我当成了他的兄弟。 这场赌局我们大败亏输。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也不知道赵小龙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来拿回四季电玩城了。 但这种事怕也没用,该来的迟早会来。 我让表哥回电玩城守着,而我和面筋则又去了市里。李雯雯明早九点就要出来了,我和面筋得去接她呀。 表哥叫住了我,说打车不方便,还是把他的车开上吧,说着就把汽车钥匙扔给了我。 面筋有驾照,所以就让他开了。 这一局看上去是我们输了。但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输,因为我多了好几个真正的朋友,关键时候能靠得住的朋友。我以为杨浩杰也没赢,他不但失去了两个徒弟,而且丢了面子,声名肯定不如以前了。 所以说。这场赌局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小龙,他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真的不想与他做对,但是没办法,只要我们的四季电玩城还在手里,早晚还得和他干上,这也许就是命吧。 我和面筋到了市里之后,在拘留所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个去拘留所接人,那个已经相熟的管教告诉我说。李雯雯已经走了。 我急忙打她的手机,停机。 看来,她很可能是回学校了,可是当我和面筋赶到学校的时候,教导主任给面筋说,我们来晚了一步。李雯雯已经办了休学手续,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的头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李雯雯这样做,是为了报复我的不专情,还是另有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躲着我,或者是说,她不想再见我了。 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拉着面筋就要去酒馆借酒消愁,却被面筋推了一把,“你小子别这样行吗?黑山羊监狱不是还没去吗?不管李雯雯去了哪里,她爸爸总要去见的吧!” 面筋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的没错,不管李雯雯去哪儿,黑山羊监狱是肯定要去的。 我饭也顾不上吃了,拉起面筋就走,“面筋哥,走,赶紧去监狱,希望在那里能够截住李雯雯。” 面筋开着表哥的桑塔纳,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监狱,给管教一说,要见李老千。那管教说了一句,“他女儿刚来过,你们怎么不一块来呢?” 我一听就急了,拉着面筋要去追,面筋不去,“兄弟,这么多的路,往哪里追呀?还是去见一见师父,问问他老人家再说吧。” 面筋陪着笑脸说了一货车的好话,才终于说动管教,答应让我们见一见李老千。 第八十六章 老千学校 见到了李老千,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精神相当好,还说什么这次赌局结果不错,也算让栗紫赢了一次,他的良心会好过一点。 李老千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他这么多年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能给栗紫点儿补偿当然最好不过了。 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是让我吃了一惊,“其实,是我托关系。让雯雯在拘留所里多呆了一天,我就害怕她年轻气盛,赢了栗家那丫头。” 我恍然大悟,原本我还以为是赵小龙捣的鬼呢,不过仔细想想,赵小龙已经请动了杨浩杰出山,李雯雯就放不到他眼里了,何苦要多此一举呢? 既然李老千说到了李雯雯,我连忙趁机问了一句,“李叔,雯雯呢?她这次出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连她的面也见不着了。” 李老千笑了笑,“志强,杨浩杰这次出山,影响太大了,赵小龙有他相助,只怕在涧水县就一家独大了,所以,我让雯雯去了一个地方,再学点东西,也好对付杨浩杰。” 我摇了摇头,“对付杨浩杰?人家可是久负盛名的鬼手呀,雯雯行吗?” 李老千冷哼了一声,“怎么连你也没有了信心,难道让杨浩杰吓破了胆不成?鬼手确实厉害。但并不是天下无双,我的师兄万刚就能赢他。” “万刚?”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老千继续说道,“他在汴京开了一家老千学校,雯雯已经去了,你也去吧。” “老千学校?”李老千的话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老千学校。 李老千把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取了下来,“这东西是我的信物,你拿去吧,我师兄见了这个,会破格让你进校学习的。” 李老千说着,还给我留了一个手机号,说是万刚的。 “破格!”我的嘴巴长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我现在的水平,虽然比不上李雯雯和栗紫,但是也是很少见了吧,但是他竟然用破格这个词,这分明是瞧不起我吗? 后来听李老千一说,我才明白,原来这个所谓的老千学校。挂的是职业中专的牌子,里面只有一个班学的是千术,都是千门在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精英,像我这种水平,想进去的话。也只能走走后门了。 一听说李雯雯也在那里,我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但是想了半天,还得尊重现实,因为在涧水,我还得安排一下才能走,而李老千建议我过完春节再走。 我答应了,回到涧水,正赶上放寒假,我和面筋整日里就呆在电玩城里。 这里生意还行,赵小龙和李大嘴他们暂时也没过来找麻烦。 好不容易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我和表哥商量了一下,他说这件事交给他了,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果然,仅仅两天。表哥不但弄了一个汴京职业中专的入学通知书,而且还把学校和家里的事情安排妥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上了前往汴京的火车,路上挤得要命,坐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这个汴京以前是北宋的京城,在那个天子带头上青楼的年代里,这里的勾栏院里曾经名满天下。 可是,此时已经是时过境迁,往日那个天底下最繁华的大都市,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小城市而已。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的师伯万刚,也就是职业中专的常务副校长,打来了电话,说他因为临时参加一个会议,出差去了。三天之后回来,你就在旅馆等三天,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既然万师伯这么说了,我除了依命行事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先是好好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换了身衣服,出了旅馆,想去夜市上吃点东西填填五脏庙。 当我看到街上满是玫瑰花的叫卖声之后,才想起来原来今夜是情人节。 吴荣我没留她的电话号,栗紫的电话打不通,李雯雯的不用说,我想给李芳打个电话,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我们两个最好还是相忘于江湖比较好,省得给彼此带来痛苦。 呵呵,真是讽刺,我经常自诩有女人缘,可是这个特殊的时刻,我却找不到自己的情人,想打个电话聊几句情话都不成。 好在汴京久负盛名的夜市还是传了下来,我在汴河边上找了一家小吃摊,要了一瓶涧水大曲,在这个地方能买到涧水大曲,让我很是意外,就要了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吃着吃着,突然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呵斥声,我便放下了酒杯。想过去看个究竟。 摊主急忙拦住我:“小伙子,那帮流氓是当地一霸,没人敢惹的,你还是少管闲事吧。” 其实,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想多事,但是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女人,自然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没搭理摊主,只是往桌子上放了一张百元大钞,就疾步往汴河边赶去。 到了汴河边一看。我看见三个小混混正在纠缠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是我刚刚想打电话的李芳。 “李芳不是在涧水跟着李大嘴帮忙吗,怎么会来了汴京?”正是心中有着这样的疑虑,我决定先看看再说,如果李大嘴在。我就不用出手了,免得和李芳见了面尴尬。 李芳是何等人物,见惯了大世面,自然对这帮小混混没有好脸色,黑道白道的关系亮出来不少,若是寻常的混混,只怕早就吓得夺路而逃了。可是,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不但没有顾忌,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们一拥而上。捂嘴的捂嘴,抬人的抬人,就要把李芳往旁边的面包车里塞。其中一个家伙还趁机揩油。 我虽然觉得事情有蹊跷,但是要我这么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受辱而坐视不理。那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更别说这个女人和我的关系还颇深。 我也懒得大喊什么住手之类的东西,或者是义正言辞地讲上一番大道理,我是直接用自己的拳脚说话的。这样最简单,也最实用。 说句实在话,对付这几三个小混混,我根本用不着完全展示自己的实力,他只是随随便便击出了三拳,踢了两脚,那五三个看上去不可一世的东西便倒了一地,哭爹喊娘地叫得震天响。我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李芳的身上。 李芳跟着李大嘴好几年了,胆气非寻常女子可比,这点阵仗还吓不到她。但她认出我之后,一松劲儿,还是双腿一软,瘫倒在我的怀里。 暖玉入怀,我推开也不是,既然解释不清。我索性不解释了,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轻手轻脚把李芳放进了车内,“芳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芳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说:“原来的住处姐姐说啥也不敢回去了,兄弟你索性救人救到底,就让姐姐去你那吧。” “这……”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拒绝,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拒绝。于是,我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吭声,只是对着司机说了一声:“师傅,到汴京大酒店。” 出租车司机好像是见多了这种事情,也不多问,答应了一声,便把车往汴京大酒店驶去。 此番能与李芳异地相逢,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缘分,我心想如果不是来上老千学校,也就见不到李芳了。 我和李芳按理说有了那层关系,我应该放得开才对,反正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该看到和不该看到的东西他都看到了。可是,当我们到了汴京大酒店之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隔壁给李芳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第八十七章 同桌的她 当我把李芳送到房间门口时,却又失去了进去坐坐的勇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我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知道,过了这个村也许就没有这个店了。因为当我再一次回到涧水县时,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豁出去算了!”我刚要伸手去拿电话,电话却响了,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让与我一墙之隔的李芳。 “芳姐,我正有事找你说说话呢?谁知道你却打过来了?”我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兴高采烈。 李芳也笑了,说:“是吗?那可巧了。姐姐我也有事找你呢?” 我忍不住耍起了贫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想起了当初在游戏厅与李芳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注意在她脸上种草莓的情景,原来是那么的美好。 “那你就过来吧,姐姐等着你!”李芳柔情似水,语气甜蜜的快要把人化掉了。看来,等火候到了的时候,再硬的钢铁也会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 “芳姐,我来了!”我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轻轻叫了一声。 房里没开灯,也没有人答应。我的心里有一点点失落。说也奇怪,当我刻意去避免与李芳发生点儿什么的时候,内心深处却是偶尔会想念她。难道是男人潜意识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吗,有时也很那个,一旦把胆子放开的时候,就是满屋春色弥漫之时。 “芳姐!李芳,我要投诉,有一个女人放了我的鸽子!”我又喊了一声,嘴却是越来越贫了,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虽然我的动机不纯,但是我一直能够理直气壮。 还是没有人吭声,我心里急了:“这小妮子玩我?不会,借给她一个熊心外加两个豹胆她也不敢!充其量,她就是搞个恶作剧而已。” 我接着又笑了,大声说:“没人?真的没人?没人我可要偷东西了!” 话一说出来。我又后悔了,真想打自己那张烂嘴,看来,有了面筋和表哥这两个损友之后,我的谈吐直线下降,大有向庸俗化发展的趋势。 房间突然亮了,光亮却和往日大不相同。我揉了揉眼睛,只见房内的茶几上,点这两根很粗大的红烛,另外,还摆着一瓶红酒和几个小菜,白衣似雪的李芳在烛光的映照下,笑靥如花,媚眼如丝,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美女逊色多少。 我的心剧烈地动了一下,一时之间也有些意乱情迷了。 李芳依旧落落大方:“今天是情人节,你我在他乡都没有情人,何不把酒言欢,共求一醉?” 而心怀鬼胎的我倒显得猥琐了许多:“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情人的关系吗?” “难道是吗?”李芳反问了一句。 我豁出去了,“不管以前是不是。我只希望现在是。” 李芳娇嗔了一声:“你呀,怎么一下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说学坏就学坏了呢?” “谁坏,我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毫不客气地进行反击。这下可把李芳羞得红了脸,一记粉拳就捶向了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李芳像吴荣那样,不见了,匆匆地走了,正如她匆匆的来,不知道挥没挥衣袖,但是带走了我心里的云彩,留下的只是歉意和失落。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也没接,她是明白人,知道我给不了她结果,所以走得很洒脱。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连酒店的门都没出,一直闷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实在闲得慌了。就练练扑克牌。 到了第三天头上,万刚的电话打过来了,让我过去报到。 我往身上胡乱披了一件天蓝色的T恤,穿了一条颜色咖啡色裤子,脚上蹬了一双运动鞋,就出了汴京大酒店的大门,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下职业中专,出租车便疾驰而去。从的哥羡慕的眼神里,这所学校的口碑还不算差。 职业中专距离汴京大酒店并不是很远。也就是七八里路而已。 车停了,我下了车,给了车钱,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的的哥在一连声的称赞我:“这小子。天生就是衣服架子,不知道要勾走多少美女的眼神?” 的哥的话给我平添了许多自信,我迈开大步走向职业中专大门。等走得近了,他才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起来这所学校。 只见学校面南背北,在绿树掩映之中,一个不起眼的铁栅门紧紧关着,标标准准的朴实无华,和他想象中完全一样。这也许就是大音稀声,大象无形的道理吧。不像别的学校,仅仅一个校门口就整得气势磅礴的,让许多游客纷纷在那里拍照留念。 因为我来的早了点儿,还没到上课时间,在学校门口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是里面的门卫室里坐着两个保安。 面筋有烟瘾,而我一直没有,我平时并不抽烟,只有在打牌或者喝酒的时候抽两根,如今面筋不在身边了,我身上装有烟,但是连盒都懒得拆了。 毕竟我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对一些风俗习惯还是适应了的。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盒精装汴京,隔着铁门扔到了桌上,“同志,请问一下,万副校长在不在?”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问。因为我来时,万刚已经打来了电话,说是他正在办公室等我呢。 那个在身材上足可以与洪金宝媲美的胖保安一见到凭空飞来的两盒汴京烟,就像是见到天上真的掉下了馅饼一样。黑色的脸膛笑出花来:“你是从涧水来的杨志强同志吧?万副校长正在他的办公室等你,我这就带你过去。”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这两盒精装汴京,在市面上也值个五六十块钱,这对于薪水寒酸的保安来讲。也称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外快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刹车声,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汽车停在了铁门前。 “李老师,您来了!”一胖一瘦两个保安急忙上前敬了礼,并打开了大铁门。 奥迪车的车窗开着。我忍不住往里一瞧,却见一人端坐在车内,身材很好,往脸上看,更是貌美如花。只是一双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在她眼中,每一个人都是坏人,或者是每一个人都欠了她三千块钱没还似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桌李雯雯。 “李老师?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雯雯来这里是任教来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天助我也!”我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我几乎可以预见,就在不远的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就会在这所神圣而庄严的校园中展开。 车里的李雯雯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她也是心直口快:“杨志强。你怎么来到了这里?该不会是考上了这所学校吧?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性吧,现在又不是招新生的时间?但是走亲访友哪有来的这样早的?小子,你最好祈祷苍天不要当我班里的学生,否则,本姑娘非整死你不可!” 我一脸的无辜。我招谁惹谁了。可是一想到李芳,栗紫,还有吴荣,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雯雯这么对我还是轻的,如果我是她,大耳巴子早就抽脸上了。 李雯雯哼了一声,开着奥迪已经走了好久,我还在望着她消失的那个方向发呆。 胖保安咳嗽了一声,叹息道:“兄弟,你如果是看上了别的女人,就凭你这一表人才,还有左右逢源的处事方法,可以说是追上手费不了多大劲儿。可是,想追李老师的话,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微微笑了一下:“大哥,谢谢你的忠告。不过这个李老师我以前就认识,同桌的她,我们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女孩子吗,过几天就好了。” 第八十八章 考验 胖保安笑了,“兄弟,这样就好,你们既然以前是同桌,有李老师罩着,你在X学院就没人敢欺负你。” “X学院?”我吧唧了一下嘴,“大哥,不知道X学院是什么意思呢?你能给我讲解一下吗?” 胖保安左右看了看,“你是万副校长介绍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X学院呢?反正那地方很神秘,我在这里三年了,都不知道里面是教什么的。他们有单独的院子,不让外人进。” “哦。”我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个所谓的X学院就是李老千嘴里的老千学校,隐藏在职业中专的校园里,负责人就是我的大师伯万刚,来这里进修的学生都是千门里的人,外人是不明就里的,而李雯雯就是X学院的老师。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别看我和李雯雯以前是同桌,可是人家一来就是老师,而我呢,当个学生还是开后门进来的。 我跟着胖保安,一路往职业中专的深处走去。 从外表看,这所职业中专并不是很大,但是一旦深入其中,才知道很多人都被它的外表骗了。这个院子竟然比我以前在涧水职高大了好几倍。 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条道路,最后来到一所郁郁葱葱的小院子前。胖保安对着我一努嘴:“兄弟,这就是万副校长住的院子了,你自己进去吧,哥哥我就先走一步了。” “谢谢大哥了,您请便。”我对这个热心肠的胖保安很是感激,如果今天没有这个人带路,那么我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万副校长的住处的,那两盒汴京烟也真是给的值了。 目送胖保安离开后,我轻轻敲了几下古色古香的院门,只听院子里有人说了句:“是涧水来的杨志强吗?进来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门没有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听着就不像是一般人。难怪他能做李老千的师兄。 我推开了虚掩着着的门,进了院子,只见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处,一簇苍劲的翠竹青翠欲滴。我沿着青石小径走到了路尽头,见到了一个月亮门。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穿过了月亮门,只见一座三层小楼座落在园中。这时,那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子,我在二楼等你,你自己上来吧。” 我刚一进小楼,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杀气。 “怎么可能?堂堂职业中专常务副校长的住所里怎么可能会有杀气?”我摇头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些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一切却是千真万确的。 我寻思良久,还是猜不透这个万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我已经到了这里,就绝对没有退回去的可能。于是,硬着头皮走进去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再者我也相信,万刚是我的大师伯,是不可能心怀叵测的。 我进了一楼,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只是走廊的尽头,放着一台类始于投篮机一般的机器,不过比投篮机小了很多。 这时候。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杨志强,这是一台发牌机,能够高速射出扑克牌,一秒钟十张牌,没有顺序。没有几率,而你的任务是在五秒钟的时间里拿到任意的两张A,如果你拿不到的话,也就不配成为X学院的学生了。” 特么,我还以为李老千的面子放哪儿都管用呢,原来还得经过层层考验啊!不过话说回来,做老千这行,丝毫马虎不得,如果技艺不高的话,丢了千门的脸面是小事,只怕是自身的安全也难以保障。 那个声音刚落,只听发牌机叫了一声,一连串的扑克牌就朝我飞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身上挨了几下,幸亏是冬天,穿的衣服厚,但也打得我生疼生疼的。倘若是打在了脸上,保准就是一条血口子。 “这么利害?”我扫了一眼,幸亏这几张牌里没有A,也即是说,还有四条A等着我抓呢?我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盯着发牌机,见是别的牌就躲,见到A就抓。 不得不说,这个发牌机设计的比较人性化,牌面是朝着我这边的,如果是背面,那我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牌,到哪儿抓A呢? 几秒钟过去,我数着呢,发牌机已经射出了五十张牌,可是连A的影子都没见,这个万大师伯。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不会是在玩我吧。不过我反过来想想,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不会这么闲得慌吧,也就是说,剩下的四张牌全是A了,这样和作弊有什么区别呢?到底是自己的师伯,还是向着我呀。 这时,最后的的四张牌出来了,我听了一种破空声,就像是利箭离开弓弦一样,我丝毫不怀疑,这样的扑克牌打在身上,我就是穿着厚衣服,身上也得多条血口子出来。 面对如此快速的扑克牌,一般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抱着头往地上一趴得了,管他什么考核不考核的,保命要紧啊! 说心里话,我也想这样,可是我不敢,因为那样太丢人了,丢我的人倒也罢了,因为我在汴京市没啥熟人,可是还要丢李老千的人,就算他在监狱住着呢,可是李雯雯还在X学院当老师呢,她可丢不起这种人呀! 于是,我把后槽牙一咬,把眼睛一闭,听风辨器,使出了杨浩杰教我的鬼手,反正这也不是在涧水,也不是在正式的赌桌上,我用鬼手他杨浩杰也不知道。 鬼手果然一抓一个准,我的右手要快一些,抓住了两张牌。而左手抓住了一张牌,还有一张牌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我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再睁眼一看,竟然出血了。好在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口子,耳朵上的血也少,只出了一点血便止住了。 我叫了一声,“万师伯,你这种考验倒是很别致呀,我就当献血了。” 那个声音笑了。“小子,难怪你师父推荐你来这里,身手果然不凡,竟然让你抓住了三张A,要知道最后那四张牌,速度足足快了十倍。你能抓到三张牌,已经能打八十分了,不过我看你的手法,有点像杨浩杰的鬼手。” “不是有点像,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鬼手吗,我跟着杨浩杰学了五天,师父也叫了,不过现在和他没啥关系了。”我嘴里嘀咕着,“才打八十分,也不算太高呀,马马虎虎而已!” 我看了看手里的牌,见是一张方块A。一张梅花A,还有一张红桃A,看来擦破我耳朵的,就那张最大的黑桃A了。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杨志强,我在二楼等你。你上来吧。” “嗯。”我答应着,便直接上了二楼。 外面阳光明媚,小楼的走廊里却是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是别人,眼睛肯定在短时间内适应不了光线的变化,但这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因为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上面的手电筒。 然而,比黑更要命的,是一种无所不在的恐怖感,让人毛骨簌然。 二楼有三个房间,房间门上各写着一个字,分别是筒、条、万,而万刚到底在哪个房间里呢? 万刚姓万,他会不会就在万字房里呢? 不会吧,他不会那么白痴,这里面肯定是陷阱,我直接放弃了万字房,把注意力放在了筒字房和条字房,后来我觉得万刚做人不像筒子那么圆滑,而是像条子那样有条理,所以就断定他的办公室一定在条字房里,可是当我准备推门的时候。忽地又一想,我能想到的,万刚肯定也想到了,说不定他就偏偏呆在万字房里呢,这就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我拿定了主意,三步两步到了万字房门口,猛地一推门,门应声而开了,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端坐在屋内,如果不是他有一双开合间射出精光的眸子的话,我一定会认为坐在里面的,只是一个在办公室内混吃等死的普通职员而已。 我轻轻敲了两下门,出声问道:“您就是万校长吧,新生杨志强前来报到!” “我就是万刚!说句实话,连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间屋子?难怪我师弟在我面前推荐你,雯雯也一直说你的好话,果然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万刚对我是赞不绝口。 “来来,小伙子,坐在下说话!”我正在发呆呢,他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并亲手给我冲了一杯香茶。 我慌不迭地说,“万校长,谢谢您了。” “小伙子,不用客气!”万刚说着,又加重了语气,正色道:“我是万副校长,而不是什么万校长!虽然,我想去掉这个副字已经多年了,但是一直未能得尝所愿!” 万刚的坦率和爽朗让我顿生好感,大声问道:“敢问万校长,不不不,应该是万副校长,李雯雯当初来的时候,抓住了几张A呢?” 第八十九章 我进了麻将牌九班 万刚哈哈大笑道:“其实,雯雯那丫头只比你强了一点点儿,她拿到了四张A。” “怪不得呢?”我呵呵一笑,“就一张牌的差距,她是老师,而我只是一个插班生而已。” “仅仅是一张牌的差距吗?”万刚摇了摇头,“不见得吧,她的耳朵可没有挂彩,你要知道,如果真的是在赌场上。你已经败了,败了就是败了,真正的老千是不会为失败找理由的。” “嗯。”我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一定要逆袭,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李雯雯。 万刚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别灰心呀,雯雯可是我师弟从小打磨出来的,你不过是半路出家,比不过她也算正常,但是只要你好好学,后来居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哟!雯雯他爸虽然是我的师弟,但是他的技艺大部分是我教的,所以他从小怕我,向来不敢求我办事。谁曾想,他竟然把吊坠给了你做信物,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说什么你天生是个当老千的料子,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一次机会。我被他缠得烦了,加之又起了好奇之心,便想看看你到底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叫我师弟如此推崇?我那个师弟我了解,眼光高得很。一般人他真的看不上,所以,我就答应了。对我来说,发现一个好苗子要比什么升官发财有意思多了。毕竟,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让我眼前一亮的好学生了。” “万副校长,您是一个真正的老师,对得起教书育人这四个字!可惜的是,如今像您这样的老师实在是太少了!”我深有感触地说着,对着万刚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问道:“李雯雯教那一班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她的班上学习。” “听说你们两个以前是同桌。”一提起李雯雯,万刚一脸的老怀甚慰,呵呵笑道:“不过那丫头刚才来过,问起你的情况,对你好像并不感冒呀!还劝我把你开了,说你除了色胆包天之外,其余一无是处。可是,她越是这样说,我就对你越是有兴趣。毕竟。这个丫头我了解,寻常男人她连提也懒得提,而你却能让她恨得牙根痒痒的,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了。” “其实本人也称不上是什么色胆包天,只是我与女人幽会时。恰巧被雯雯知道了两次而已。”我的脸上带着苦笑,“幸亏她不是警察,要不早就把我当做流氓抓起来了。” “哦?”万刚一脸的想不通,“像你这样英俊而又充满魅力的男人,多一些桃花运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们家雯雯的脾气你应该清楚,你要是真的想和她好,以后就好好管住自己,千万不要再荒唐下去了。” “嗯。”我小心翼翼地答应着,其实答应归答应,但如果真的李芳或者栗紫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还如何拒绝的。此时此刻,我终于知道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在几个女人之间的左右为难了。 “志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千门学校的一名正式的学生了,至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也用不着我多说了。” 万刚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威严尽显的说:“是学生科的陈主任吗?我是万刚,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亲自办理一名新生的入学手续。” “万副校长,我马上就去。”电话那边传来了学生科陈主任毕恭毕敬的声音。万刚虽然只是这所职业中专的常务副校长。但是看来他的威望早已超过了他职务上所能体现出来的范畴。 “老师,谢谢您!”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万刚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已经在他身上贴上了“万氏嫡系”的标签。而我这一句老师一叫出口,便是从心眼里把万刚视作了师父一般的存在。 仅仅三分钟之后。学生科的陈主任跑步到了万刚的办公室,将我带了出来,然后亲自为我办理了入学手续,发放了一个珍藏在箱底多年的编号X108,还有两套崭新的校服。 陈主任深深望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学校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早上要进行队列训的,但是你看着脸色不是太好,想必是旅途劳累,暂时就免了吧。本来按照学校的规定,笔记本电脑、手机、香烟、打火机等诸如此类的物品要一律上缴的,但是以你的身份来说,这些东西带在身边更有用处,我就狠狠心,破了这个先例吧。” 我没有吭声,只是在心底鄙视起这个陈主任起来:像这种拍马屁拍到骨头缝里的人,难怪能够爬到学生科主任的高位。 陈主任又递给了我一把宿舍钥匙,“这是男生宿舍108房的钥匙,那是一个单人房间,住着方便一些。” “既然是陈主任盛情难却,这把钥匙我就收下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万苦练的,住集体宿舍肯定不方便,此时听陈主任这么一说,自然是借坡下驴了。 我发现他脸上掠过了太多的失望,然后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了出来,“杨志强,我原以为你是个人才,但看到你如此坦然接受这种特殊化,说实话,我的心里很失望。” “失望吗?这就对了。”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看错人。突然话锋一转道:“我不是什么公子哥,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镀金来的,所以,请您用一个普通在校生的规则来要求我!电脑和手机我一律上缴,早上的队列训练也一定会按时参加!” “好的。既然杨志强同学这么说了,冲着万副校长的面子,我只好答应了。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开始正式上课,你的班级是麻将牌九专业三班!” “麻将牌九专业?”我本来想和陈主任讲讲。最好换一个班级,因为我的麻将牌九技术还可以,就是扑克牌不怎么样,所以我想把自己的短板补上。 但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万刚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还是服从算了,说不定有惊喜哟,因为我和他提过,要去李雯雯的班,这么说李雯雯就在这个麻将牌九三班任教了。 后来,陈主任叫来了一个学生科的人员,让他把我带到男生宿舍108去。 “老师看中的人才,果然是与众不同!” 我到了新宿舍。一看条件果然不错,热水、空调都有,便冲了一个热水澡,连午饭都懒得吃,而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胡乱抹了把脸,把校服换上了,然后跟着几个看上去像是去吃饭的同学,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餐厅的所在。 一路之上,我赢得了不少女生的回头率,当然还有很多男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这样也难怪,小伙子这身校服一穿,在潇洒之中更增添了几分干练。但是这些,实在难以在我古井无波的心里泛起什么涟漪,有李雯雯在,我并不想在这里招惹什么美女了。。 可是,当我一脚踏入餐厅的时候,许多正在吃饭的女生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有个女生还叫了起来,“这个帅哥竟然是X学院的,我怎么没见过呢?”我没接她的话茬,在众目睽睽之中,我只是旁若无人地打了饭菜,然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优雅的吃态更是博来了几声尖叫。 就在这时。只见餐厅的大门又开了,一个女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尽管身上没有丝毫的淑女气息,但是还是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大叫:“李老师来了!李老师好!” 更有一个不开眼的家伙鼓足勇气问了一个相当脑残的问题:“李老师,你亲自来吃饭呀?”这话问的,好像吃饭还能找人代替似的。 李雯雯爽朗的笑了:“除了吃饭之外,我还亲自上洗手间,亲手批改作业!” “李老师,他们都说你是老虎,没想到您还还挺幽默的!”餐厅里响起了一阵哄笑声,那个学生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笑了。 李雯雯还在笑:“对于心怀不轨者来说,我李雯雯是老虎,可是对于你们,肯定就不同了!” 说着,李雯雯还拿眼瞟了瞟我,同桌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了解她,她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呢。 我心里简直冤枉透了,我怎么着就对她心怀不轨了。 女人呐,一旦让她们记了仇,就有的受了,很可能会记一辈子哟! 更关键的是,这个李雯雯,从走进餐厅的那一刻起,已经将这里的焦点从我那里转移到了她身上,这好像有和我对着来的苗头在里面哟。 我不甘示弱了,故意大声唱了一句:“这里的老虎不吃人,模样还可爱!” 我的歌声还行,顿时又吸引了许多目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李雯雯。 李雯雯看了看我,“杨志强,没想到这个小色狼竟然顺利通过了老师的考验?” 第九十章 又被盖了个章 “没法子,我这人运气太好,以前就碰到了一个好看的同桌,现在呢,又碰到了一个漂亮的老师。”我缓缓站起身来,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李老师,李同桌,你好啊,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此言一出,整个餐厅一片哗然。虽然我和李雯雯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但是,那些女生倒还好说,如果让我这个初来乍到者,这么快就将职业中专的校花勾到手,无疑让那些单身的男老师和一些男生的脸上挂不住。 “杨志强,我以为你穿上这里的校服之后,会变得成熟一些,没想到还是一般的人模狗样,油嘴滑舌。就凭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众目睽睽之下,李雯雯好歹也得顾及一下自己的客座教师身份,若是换换场合,她一阵唇枪舌剑就杀过去了,可是这时,她不得不呵呵笑着,半真半假地说:“杨同学,你我之间也许用冤家路窄更为恰当一些。” “好一个冤家路窄!”我放声大笑起来:“莫非李老师忘了我们中华还有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的俗语吗?据学生所知,很多时候,人们往往会把小两口称作欢喜冤家。”我之所以如此高调在人前表白,一来是想让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男生们知难而退,二来也是让那些花痴一样的女生离我远一些。 李雯雯一时不慎,被我抓住了话中的语病,吃了大亏,不由得脸红了。不过我的警惕性还是很高,因为自从认识她以来,李雯雯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她肯定会还回来的。 果不其然,只见她银牙一咬,恨声道:“来呀。把桌子、椅子移开,择日不如撞日,李老师我现在要考较一下杨志强同学的徒手格斗功夫如何?毕竟,我们做老千的,如果失了手,擒拿格斗这种保命术,甚至比赌术更加重要!” 呵呵,这个李雯雯真的是那啥急了也会跳墙,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对于一个老千来说,擒拿格斗比赌术还重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干脆去武术学校得了,来X学院干什么?但是李雯雯盛怒之下,已经把话撂出来了,我如果避而不战的话,脸上还真挂不住,以后也没面目再在X学院呆下去了。 “好好好,听说李老师身手不凡,今日能够有幸目睹付老师的无双身手,着实是我辈之荣幸也!”我正在犹豫着呢,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家伙趁机拽了几句文,指挥一群好事者把场地腾开了。 虽然心里很想在人前挫一挫李雯雯的傲气,捎带着也在X学院闯出自己的名头。但是思来想去,我还是打了退堂鼓。因为一来就是真打,我也很大可能不是李雯雯的对手,二来呢,我也害怕李雯雯输了之后,会一怒而去。以后搭理不搭理自己还是未知之数,这样的险我冒不得。 我寻思再三,还是顶着嘘声服了软:“李老师三思,此处乃是学校餐厅,你我如果在这里大打出手的话,只怕影响不好。李老师若是真想考较我的实力,还是等到擒拿格斗专业课上再说吧!” 李雯雯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X学院根本没有擒拿格斗专业课!” 我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刚刚李老师将擒拿格斗说得如此重要,怎么连专业课都没有呢?” “这……”李雯雯没想到我在这儿等着她呢,大脑在一瞬间短路了。 不过这样一来,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特别是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得人更是怨声载道起来: 这个说:“杨志强整个一胆小鬼,懦夫,竟然对一个女人避而不战,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呀!” 那个说,“李老师虽然年轻,但是达者为先,你小子竟然断然拒绝她的要求,真是目中无人呀!” 更有甚者,一个四眼仔竟然使出了激将法:“杨志强同学,这可是证明自己的最佳时刻,你小子要是带把的,就不要打退堂鼓呀!” 又是四眼仔,我想起了当初在游戏厅遇到的那个四眼,差一点儿把我害死,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刺了他一句,笑着说道,“这位学长,听你之言应该是货真实价的带把的了,那在下将机会让于你如何?” 那个四眼仔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哪里敢与李雯雯放对?只是期期艾艾地憋出了一句:“我要上卫生间。先走一步了。”说着,便慌不迭地溜走了。 “这个四眼仔,吓尿了一裤裆!”一帮男生冲着四眼仔的背影吹起了口哨。 李雯雯就是李雯雯,她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用一双秀目盯住了我,一字一句地说:“杨志强,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婆婆妈妈的人,你说一句痛快话,战还是不战?” 我捏了捏鼻子,却是不受李雯雯所激,郎声道:“我也想来一句,你要战这便战!这完全符合我们做男人的那种勇往直前的作风。可是,你我毕竟是师生关系,何苦在这里大打出手,让别人笑话呢?” “怕就是怕了,何苦讲那么多没用的?”李雯雯轻叹一声:“我以为人都是会变的,可是你好像是一成不变,烂泥终归抹不上墙,你真的让我好失望!” “能让李老师小小失望一把,着实令在下倍感荣幸!”我根本不与李雯雯正面接招,让她的咄咄逼人仿佛打在了棉花团上,起不了一点效果。 李雯雯看起来恨得牙根都痒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着实没有勇气来一个先下手为强。毕竟,她又是这里的教师,太出格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李雯雯朝我瞅了瞅,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杨志强同学,我实在是想不通,像你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人,怎么会顺利通过老师的考验呢?别说是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就算是我,当初过得也不轻松呀!” “你是你,我是我,岂能相提并论?”我一脸坏笑道:“李老师,你不是说我是小色狼吗?小色狼自然有小色狼的招数。其实。我在那条奇怪的走廊里也是怕得要命,不过我把两眼一闭之后,就幻想着李老师你在走廊的尽头笑语盈盈地等着我,那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敢开老师的玩笑?小心我到课堂上整死你!”面对着嬉皮笑脸的我,饶是李雯雯胸中有着千般的手段。一时间却是无计可施了,只能用空洞无用的恐吓来装装门面了。 我是个鬼机灵,自然是看得通透,呵呵一笑道:“李老师,这不是没在课堂上吗?至于课堂上的事,还是到课堂上再说吧!” “小色狼。你……”李雯雯气急败坏之下,忽然间扫出一记鞭腿,脚面绷得笔直,抽向我那上下翻飞、滔滔不绝的嘴唇。 李雯雯身手不错,这一腿又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扫出的,我还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待发觉的时候,黄瓜菜已经亮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记呼啸而来的鞭腿,就像是一条鞭子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顿时烙下了一个清晰地脚面印记。 这还是我凭着本能反应,在李雯雯的脚面即将与自己的脸皮零距离接触之时,卸下了将近一般的劲道,否则的话,可就不是仅仅是被打肿了脸那么简单了。 李雯雯一击得手,心头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纵然她的脾气一向火爆,但身为X学院教师,也不能在校园里殴打学生。若是被那个好事者制成了视频,再发到网上去,只怕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雯雯冷冷哼了一声:“杨志强,这就是你油嘴滑舌的下场!你一个大男人家,以后如果再嘴碎的话,小心本姑娘将你的脸抽成猪头!”说着。她来了一个潇洒的转身,轻移莲步而去。 我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竟然装腔作势地在后面追了几步:“李老师,你已经在我的脸上盖了章,从今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非你不娶了!” 当初在职业中专的时候,李雯雯用弹指神通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印,我用的也是这一招,别说,还真管用。 李雯雯听我这么一说,可能是勾起了她的回忆,溜得更快了。 眼望着刚刚盛气凌人的李雯雯望风而逃,我手托着下巴,心里也有些小得意,我知道,照这样下去,我还能像当初一样,扭转战局。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鼓掌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心服口服的声音传了过来:“志强兄果然不凡,竟然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惊退X学院的天之骄女,实乃我辈之楷模也!” 我不用回头,便听得出此人就是方才在餐厅里借着尿遁而去的四眼仔,便也打起了哈哈:“客气了,在下这一点儿微末之计,让四眼兄见笑了。” 第九十一章 万宝路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聊了几句便称兄道弟起来。 这个四眼仔有个非常喜庆的名字,名唤万宝路,除了一架金丝眼镜之外,另一个标志就是那头油光可鉴的头发了。据说,他的标准是苍蝇在上面都难以站住脚,至于为此要耗费多少发蜡和发油,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万宝路是汴京本地人,比我大两岁,身高一米七左右,家庭背景不详,也在麻将牌九班就读。 不过我们两个共同的话题不是什么麻将。也不是牌九,而是女人,一旦把话题扯到那种事上,便都滔滔不绝起来,对各种明星评头论足,而且还与身旁的女人进行了对比,风光一时的李雯雯自然不能幸免于难。 嘿嘿,如果李老师听到我们的言语,肯定会跳出来,不管不顾,先撕烂我们的臭嘴不可。 我们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到了后来,竟然有相见恨晚之感。 万宝路得知我住的是单间之后,便非要要过来与我做个伴。我不好意思拒绝,便把皮球踢到了学生科那里:“万兄,这是学生科的安排,我个人做不了主,如果你能够做通他们的工作,我自然是举起双手双脚欢迎了。” 这倒不是我口是心非,对朋友不实诚,而是我幻想着有一天,如果把李雯雯弄到我寝室来了,多一个室友的确不方便。 在我看来,四眼仔万宝路是那种没有背景的人物,只怕他连去找学生科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提出什么更换宿舍这种无理要求了。 然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仅仅十分钟之后,万宝路便施施然而来。在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两个学生科的老师。一人扛着一张折叠床,另一人背着铺盖和行李。 我不由得暗暗心惊,这才知道自己是小瞧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兄弟。 没法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只能乖乖的把万宝路迎了进来。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况且想约李雯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接触的全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比如说麻将和牌九的起源,自己国际通用规则,自己各地的玩法。虽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复杂,但是凭借着我的聪明劲儿,还是逐步掌握了这些入门的东西。 奇怪的是李雯雯好几天没见到了,我问了问别的老师,都说她家里有事,请假了,她家里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李老千在监狱里出事了?可是,如果李老千在监狱里出事的话,于情于理李雯雯都要和我说一声呀。 我的心里不由空落落的。虽然也有几个俏丽的女生来献殷勤,但是在这个是非之地,我并没有再去猎取别的女老千的打算。毕竟那样做,无异于玩火自焚。这里可是李雯雯的大本营。她的人脉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我的脑袋可没有被驴踢过。 当然,我更加担心的是李雯雯的安全,我担心她会去找鬼手杨浩杰一决高下。 到底是兄弟,万宝路看出了我的不安,说一定会帮我把李雯雯的事情打听清楚。 对他的话我有些半信半疑。他虽然能量大,但是李雯雯的脾气,只怕这所学校里,除了万刚,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万宝路就是给了我惊喜,他对我说,李雯雯明天就回来,明天上午就会给我们上课。 我高兴坏了,请他出去好好搓了一顿,并在酒桌前放言,如果明天上午李雯雯不来上课,我就把他的笔记本电脑上交了,看他拿什么看动作片。 可是万宝路竟然是稳坐钓鱼台,笑而不语,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因为每晚睡前看动作片是万宝路的必修课,我甚至怀疑,没有笔记本他就很有可能失眠。 第二天上午。李雯雯果然出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站在讲台上,竟然很老练,难怪那些学生都服她。 李雯雯这节课教我们的是麻将贴膜,以前我和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听她说起来过。 虽然叫麻将贴膜,但这个东西一般不用在打麻将上,主要是拿麻将玩筒子牌九或筒子二八杠时用,因为二八杠和筒子牌九就只用两张牌定输赢,而且完全可以等别人都亮牌之后再决定是否用贴膜,所以不用担心大家发现多出一张牌来的情况。再加上二八杠和牌九都玩得特别大,所以吸引了很多老千苦练贴膜的技术。 一般老千贴膜时喜欢带一只强磁的戒指把膜吸在手心里,不同的膜也有用创可贴粘在手里的。技术好的老千则不用任何道具。用的时候把膜卡在手心里,不用的时候就弹进袖子里,外行人即使盯着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李雯雯无疑就属于最后一种,她在课堂上给我们做了示范,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贴膜操作。 本来贴膜最忌讳的是膜和麻将牌有区别。大小和款式的不同,将决定着贴膜的成败。 幸运的是,X学院的科研班最新研制出了一种万能贴膜,适用于各种麻将牌和牌九,这对我们这些以后要做老千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福音。 正是这一件事,让我对X学院有了新的期待,这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学校,他们能将传统的老千技艺和高科技完美的融合,在这样的学校,只要努力学,用心学,我相信打败鬼手杨浩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觉得这样好的一个地方,得让面筋来这里提高提高,本来没碰到万宝路之前,我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万宝路给了我一种感觉,那就是在X学院,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所以,那天周末,我出去在黑市上,花重金买了万宝路最爱看的动作片,兴冲冲地往学校赶,没想到却和李雯雯撞了个正着,动作片的碟子散落一地。 李雯雯发怒了,当场就赏我两记耳光,“杨志强,我爸舍下脸皮让你来这里学习千术,而你倒好,把心思全花在这上面了,你对的起我爸的良苦用心吗?” 不管是作为老师也好,还是作为以前的同桌也好,李雯雯这两巴掌打得没有毛病,我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证明她心里有我。 可是,这种事也无法辩解,我总不能说是给万宝路买的吧,那样一来不够朋友,二来呢,李雯雯也不会相信。反正在她眼里,我们两个是一丘之貉。 我盯着李雯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看着吧,我不敢说我能够超过你,但是我一定会成为X学院的第一名,到那时候。我们再联手杀回去,打败鬼手杨浩杰。” 李雯雯轻轻摇了摇头,“你已经不是以前我所认识的那个杨志强了,就凭你,还想当X学院的第一名?你知道在X学院,有的学生的水平已经不次于我了吗?就凭你。整天吊儿郎当的,还想打败鬼手杨浩杰,别做梦了!” “不,我还是那个深爱着你的杨志强!”我发了疯似的咆哮着,然后不顾一切地把李雯雯揽在了怀里,“相信我,我会做给你看的!” 李雯雯一下子挣脱了,“杨志强,我希望你记着今天说的话,我等着看结果!” 李雯雯已经走了好久了,我还在那里默默地站着。蓦地,我握紧了拳头。人都说,不疯魔不成活,我是该到了疯魔的时候了,我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可是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些碟片不见了,难道是万刚路过。随手没收了,我不看不要紧,可是没有了碟片,我怎么样才能让面筋来这里与我并肩战斗。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宿舍里,只见万宝路正在欣赏着笔记本,一脸的猥琐样,我连招呼都懒得和他打,拉开被子就睡觉了。 不曾想万宝路找我来了,“哥们,这碟片不错,说吧,你买这些回来,是不是要我给你办什么事呢?” 卧槽,原来是这小子捷足先登了,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看问题真的很准。呵呵,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了,我就直来直去了,“小万,我有个哥们,大名叫陈松涛,外号面筋,关系就像咱们两个这样的。无话不谈,他脑子很好使,也喜欢这一行,所以我想让他来X学院,和咱们一个班,这件事你能办到吗?” “办不到……”万宝路拉长了音,摇着头。 我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得,小万,你去看你的碟片,我睡我的觉,这件事就当我没说。” 说知道万宝路是在逗我玩,我话音刚落,他的后半截话才说出来,“办不到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冲你给我买的碟片,我也得让面筋来呀,到时候咱们三个,刚好可以斗地主,我也正好可以赢些零花钱了。”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别看万宝路说话不着调,有一搭没一搭的,可是我知道,他对朋友那叫一个实在,他既然答应了,那么面筋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办妥的,因为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还没让我失望过。 第九十二章 面筋也来X学院了 万宝路果然说到做到,三天之后,他就云淡风轻地跟我说,“志强哥,你让那个什么面筋过来,直接到学生处报道吧。” 我当时还真有些喜出望外,要知道想让面筋入学,比我当初入学绝对要难上好几倍,因为我们两个虽然是同时跟着李雯雯练习千术的,但是他的手天生短粗,不是那种钢琴手,再者说。面筋擅长的是布局,这种特长只有在实战的时候有用,入学的时候却是屁用没有,是通不过考验的。这个万宝路真是牛逼,竟然让面筋直接到学生处报到了,我当初也没这样的待遇呀。 不过后来万宝路又说,“志强哥,根据面筋自身的特点,他就是来麻将牌九班学上一辈子,也是毕不了业的,所以我直接让他去布局班了,我相信在那里,一定有他的用武之地。” 我真是太惊讶了,我来X学院这么多天了,只知道这里除了麻将牌九班之外,还有扑克一班和扑克二班,以及科研班之外,还有一个相当神秘的暗器班,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布局班来了。 万宝路笑了笑,“志强哥,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些班相当于冲锋陷阵的士兵,而布局班就相当于运筹帷幄之中的谋士,人家是玩脑子的,由X学院的院长亲自授课。” 卧槽,院长亲自授课,面筋这下子可拽了!我挠了挠头,“X学院的院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万宝路坐下去打开了笔记本,“别想的那么玄乎,那个人你见过。不是神也不是圣,就平平常常一个人。” “我见过?”我琢磨了好久,忽然一拍脑袋,“你是说万刚万副校长?” “嗯。”万宝路点了点头,“你小子还不算太笨,万刚虽然身兼常务副校长,其实是只负责X学院,别的事他才赖得管呢?” 我凑了上去,搂住了万宝路的肩膀,“小万,你小子怎么啥事都清楚呢?” 万宝路一把将我推开了,“少套近乎!他是老万,我是小万,你说呢?” 我张大了嘴,“你是万副校长的儿子?” 万宝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对了,怎么不像吗,这个我可以打包票,本人血统纯正,与隔壁老王绝无半点瓜葛。” 我仔细看了看,万宝路虽然脸型和万刚不太像,但是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既然是万钢的儿子,那么我之前的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了,难怪他能在这里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当然,我心里还有一个最后的疑问,“小万,你是怎么知道面筋擅长布局呢?” 万宝路哼了一声,“志强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一点儿。否则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的智商也要被你拉低了。你以为我们X学院是想进就进的,不过话说回来,老头子在人尽其才这方面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学生擅长什么,他就会继续雕琢,精益求精。” “小万,别这么夸自己的老爸好不好?”我擂了万宝路一拳,“你爸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看我,明明特长不是麻将牌九,可是他偏偏把我安排到这个班来。” “你懂个屁?”万宝路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我听老爸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全才,所以才要严格对待,也就是说,只要你小子争气,那么X学院的所有班级你都要上一个遍的。当然,如果你连麻将牌九班都毕不了业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听万宝路这么一说呀,我心里是五味杂陈,我没想到万刚这么看重我。 万宝路回头也擂了我一拳,“你是师叔推荐过来的,手里还有师叔的吊坠,你说我爸能不另眼看待吗?机会是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小子自己了,因为这个连我也帮不了你。” “嗯。”我咬着牙,使劲点了点头。 原来。在X学院,并不是那种古板的教学模式,而是别具一格,只要你够优秀,能够通过考试,那么随时可以结束本班的学习。然后到另一个班上。 待心神稍稍平静之后,我拿出手机给面筋,还有表哥打了电话,让面筋准备一下,最好明天就动身,而涧水的所有后事就全部交给表哥处理了。 不知道不屑还是怎么滴,反正这段时间以来,电玩城那边是一切正常,赵小龙和李大嘴他们并没有过来找事,生意也是越来越火。 可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放不下,我隐隐约约地觉得,赵小龙他们肯定还有大招没放,可是就算我感觉得到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表哥把电玩城关了吗?我想来想去,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面筋的速度也够快的,第二天的下午就到了。 我们的见面方式很特别,各自擂了对方三拳之后,然后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筋结实了好多,显得不是那么胖了,穿衣打扮也比以前讲究多了,看来这里面一定有情况,背后有人支招呀,而这个人还是女人。 我一逼供,面筋就全招了。 原来,浪淘沙的花姐把工作辞了,专门去了涧水县,和面筋住在了一块。花姐这个女人比面筋大六岁,做事很靠谱的,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为了面筋,做出这个举动来。 面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兄弟,这件事我很早就像给你说的,可是一直开不了口。” 我又擂了他一拳。“面筋哥,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面筋还说,花姐把涧水的事情处理好了,还会来汴京陪他的,我和万宝路听了。都是蛮羡慕的。人的命,天注定,谁能想到,像面筋这样一见女人就脸红的人,这么早就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呢。 当天晚上,我和万宝路去了学校附近的海鲜馆给面筋接风。李雯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是不请自到了。 我们几个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喝光了五瓶涧水大曲。 李雯雯喝多了,说话也不着调了,说什么面筋来了,他对我也就放心了。还说面筋办事让她放心,不像我那么浮夸,还花心。说着说着,李雯雯当场还哭了起来,几乎弄得我下不来台。 万宝路和面筋都是人精,见状之后,全都撤了。 我好说歹说都劝不住,只有任着她闹了,但是她越闹,我的心里就越高兴,因为起先我还以为李雯雯对我伤透了心呢,现在才知道。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一直就没变过。 说实话,我以前很希望得到李雯雯的谅解,可是这个时候听到她的心声之后,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娶她是毫无疑问的,这点从见她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决定了。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是,万一栗紫她们几个再来找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后来,李雯雯闹够了,就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我打电话问了问万宝路,知道了她的住处,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了回去。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记得李雯雯的酒量蛮大的,可是今天醉得厉害,一进门就开始吐了,地上,沙发上,她的身上,还有我身上,吐得遍地都是。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把她的脏衣服一脱,混合着我的脏衣服,全洗了,又找了一条毛毯披在身上,把沙发罩也洗了,又把地拖了拖,等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再去看李雯雯时,发现她睡得真香。 我就坐在床边,那么傻乎乎的望着她,心里却破天荒的没有一丁点儿邪念。后来我也困了,就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我正睡的香呢,忽然一声惨叫,把我惊醒了,紧接着,一只脚就蹬在了脸上,我也从席梦思滚落到了地上。 第九十三章 麻将贴膜 李雯雯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杨志强,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把本姑娘怎么着了?” 她刚刚那一脚真是没有留情,把我的腮帮子都给踢肿了,我摸了摸后槽牙,心想如果照照镜子,没准脸上还有她的脚印子呢?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还没把她怎么着呢,她都这个样了,我要是真把她那啥了,她还不得把我的腿给踢折了。呵呵,你懂的,应该是第三条腿。 我这边正在想心事呢,那边李雯雯已经在床上一蹦三尺高了,“杨志强,你这个臭流氓。别想着不吭声就想应付过去了,你倒是说话呀,你一个男子汉,难道敢做不敢当吗?” 我摊了摊手,“李老师,我什么也没做,你让我说什么呢?” 李雯雯才不相信呢,“你什么也没做?你好不容易才逮着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会什么也没做?” “哦,我忘了,我还是做了不少事呢?”我拍了一下脑袋,“我把你的衣服,我的衣服,还有沙发罩都洗了,地也拖了。” 李雯雯并不是笨人,她冷静下来之后,趁着我说话的机会,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处,才声若蚊咛地说了一句话,“杨志强,对不起呀,就算我错怪你了。” 错怪就是错怪,没错怪就是没错怪,什么叫就算我错怪你了,但是这个理你还不能硬着讲,没准她还会翻脸呢,我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了,“没事没事,能让李老师踢一脚,那是我个人的莫大荣幸。” 我说着,到卫生间拿了自己的衣服,也不管干没干,往身上一套就告辞了。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尽量躲着李雯雯,省得再挨踢,可是她却偏偏往我这边凑,有事没事就来我们宿舍,还美其名曰辅导我们的课外作业。 仔细想想。还是X学院里混着爽呀,玩牌也能当作业,如果是在那些学校,这就叫不务正业了。 本来我和万宝路、面筋三个人斗地主挺好,可是她一来,四个人只能打麻将了,毕竟我们是麻将牌九班,不打麻将要被说不务正业的。 不过,正是有了李雯雯的加入,我们几个的麻将水平倒是突飞猛进了。 这里要说说面筋在布局班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悠闲,听面筋说,万刚每天都要设一个局要面筋找破绽,找到破绽之后,反过来再让他设局,然后由万刚找破绽,整天忙得马不停蹄的,也只有下课之后,在万宝路的纠缠下,才有闲心和我们玩上几把。 当然,万宝路是付出了替面筋设局的代价的,别看万宝路看着不咋着,可是家学渊源啊,那一样拎出来,他都不弱。 别的不说,就说布局这种事,就连李雯雯也得甘拜下风。 其实很多老千,最不喜欢干的活就是布局了,主要是因为看起来太不实际。一是费精力,出力不讨好,又不是拍电影,可又非得搞策划又得找群众演员什么的。最后搞还搞不出多少钱来,你要是真有本事能一次搞出个千八百万来那也还值,好不容易搞几十万来还得几个人分,有那工夫你去赶场子行不行,就算是私人的小局几天下来也搞得不比这少啊。 二是不确定因素太多,局越大环节就越多,而且参与的人也多,难保哪个点上就出问题。电视上动不动演什么惊天大骗局怎么怎么着,那是拍电影,现实中哪有这么多牛逼的事儿。而且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精,行骗手法电视上又天天报道,你还没骗他呢,他先把你给千了。 说实话,在进X学院之前,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经过这段日子,耳濡目染了面筋和万刚之间的斗法之后,我对布局也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觉得,大局必须得布,还得精心布置,非如此根本就别想着赢。就像之前我们和赵小龙之间的斗法,就是布局上的失误,没想到赵小龙会把鬼手杨浩杰请来,以至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打算通过麻将牌九班的考核之后,看能不能进布局班学习一下,这样我们以后对付起赵小龙他们来,也能吨几分胜算。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麻将牌打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麻将的基本规则,以及如何出千。都学得差不多了,而李雯雯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把她的钱赢了,我就可以换班了。 这话听着挺容易的,可是做起来就难了,那可是李雯雯呀,可以说,她最擅长的就是麻将和牌九了,来我们宿舍赌了十好几次了,那一次都是满载而归。 我简直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可是通通不管用。 偷牌吧,瞒不过李雯雯那双眼睛,被她一抓一个准。 有一次,我也是急了,违规用上了鬼手,偷了一张牌。只等转一圈过来,我就自摸了,火烧云。 这可是是个大胡,一把牌就能把李雯雯赢光了。 啥叫火烧云呢,就是你手里的所有牌,都得挂红,分别为一条,三条。五条,七条,九条,还有红中,因为这些牌都不连张,所以只能组成四暗刻,吊张胡,或者是三暗刻,外加两对,碰碰胡,很难赢的一种牌。 可是那天我的牌抓起来就很怪,完全是就是让做火烧云的牌,牌打到中途,我就是独吊红中了,眼看转了几圈没人打,我也自摸不了,就瞅了一个空子,用鬼手偷了一张红中。 谁想到,李雯雯是我的上家,牌到了她那里,她直接来了一个红中暗杠,我当时就傻眼了,明知道她出千了,可是也不敢吭声,只能是吃哑巴亏。 因为牌场规矩先亮出来的就是正规的,哪怕人家是出千,因为一副麻将只有四张红中,李雯雯已经将红中暗杠了,也就是说,这副牌里是不可能再出现红中了,所以接下来,我虽然手里捏着两张红中,但愣是不敢吭声,因为一吭声,按照规矩,就是我作弊,要赔三家的,这牌打得真是憋气。 又转了两圈之后,李雯雯就自摸了。 从这把牌来看,我知道自己的麻将水平和她差得太远,再也不敢好高骛远了,开始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先从最基本的入门手法学起,还时不时向班里的同学请教,真的是如饥似渴,那种疯狂的劲头,恨不得将一天当作两天来用。 不但如此。每天下课之后,我就会主动的邀请李雯雯到我们寝室打麻将,这就好像我们几个都是李雯雯的人型沙包,从最初的一脚即倒,到后来能与她纠缠上几个回合,虽然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是我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 李雯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我大有改观,有事没事还在课堂上表扬我两句,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我的志向不仅于此,只有在麻将桌上,把李雯雯赢了,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万宝路当然清楚这些了,他很明确地告诉我,“志强哥。不是兄弟打击你,就凭你现在的水平,想赢李雯雯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还得练上两年,而李雯雯不再进步,那样你才有赢得希望。” 两年?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夏天了,我决心在夏至之前通过麻将班的考验。到扑克班里混混再说。对此,万宝路并不看好。 倒是面筋,在布局班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眼界开阔多了,他说我这样与其门门都学,还不如专攻一样,练得好了,给李雯雯来一个出其不意呢。我觉得面筋说得很有道理,就把杨浩杰当初教给我的鬼手,变着法子用,我不再用它偷牌和换牌了,而是用它来藏膜卡。 科研班里有万宝路的人,他就托人给我弄来了一套最新型的膜卡,这种膜卡比原来的轻,薄,粘上去还牢固。就是内行人如果不防备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仅仅是练藏膜卡就练了半个月,一直练到万宝路和面筋两个死死盯着我,都看不出来我的手心里藏着膜卡,才算过关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在手心贴膜卡了,这种技术更难,因为一要手速,二还要巧妙。毕竟要想瞒过李雯雯的眼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我在李雯雯那里,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她想不到我会利用辅助工具,因为自从我们两个认识以来,我最讨厌的就是借用工具来赢牌了,她对这一点非常了解,而这恰恰成了我出其不意赢她的一个王牌。 手心贴膜我又练了二十天,才勉勉强强的算是过关了。 那天下课后,我让面筋去请李雯雯过来打牌,她果然来了,没有任何的戒心,一进门就说:“你们三个的钱是不是不输给我,就在口袋里乱叫。” 我当时还贫了一句嘴,“钱吗,不管是放在你那里,还是放在我这里,不是一个样吗?” 李雯雯当然听出了话外音,但是竟然默认了。 万宝路更是在一旁火上浇油,“李老师,不如这样好了,如果杨志强今天赢了,你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好了。” 面筋接过了话茬,“这件事雯雯早就答应了好吗。” 面筋本来还有半句话要说的,可是他的岁数比我和李雯雯都大,有些玩笑不能开,只得咽进肚子里了。 万宝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李老师,你既然早就是志强哥的女朋友了,我怎么没见他上你屋里去过呢,这样吧,今天万一志强哥赢了。就罚他去给你拖地,你说成不成?” 李雯雯看来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只要他能赢,做什么都成!” 万宝路和面筋一齐起哄,“李老师,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李雯雯笑了,“这个你们两个只管放心,我这个人虽然称不上什么君子,但是一向言出必诺。” 赌局开始了,说好了要打四圈,一上来我按照常规打,自然是输多赢少,而李雯雯呢,几乎是把把赢。 到了第三圈的时候,我做了一把绿一色,这也是个大胡,我押得也大,如果赢了,就能够奠定胜局。 牌做得很顺利,我胡的是吊六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六条一直没露头,刚好我扣了一张四条,就在扣牌的那一瞬间,在途中开始贴膜,等我说出自摸两个字的时候,四条已经变成了六条。 绿一色,大翻,面筋和万宝路直接就输光了,然后我和李雯雯算谁赢得钱多。 第九十四章 扑克牌一班 不得不说,我赢得很惊险,但总算是赢了,因为我只比李雯雯多赢了一百块而已。 李雯雯说话算数,当晚就把我领回了她的住处,让我拿起拖把给她拖地,没完没了的拖,而她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剧。 我已经把地面拖得像镜子一般,都能映出人影来了,可是她还是不满意,送给我的只有两个字:“继续。” 这分明是捉弄人吗。我把拖把一扔,“李雯雯,我可是赢家呀,刚刚赢过你的。” 李雯雯蹬着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对呀,我知道你是赢家呀,可我输了呀,我长这么大,打麻将这还是第一次输,心里当然不好受,自然就得拿你这个赢家开刀了。” 我欲哭无泪,可是上哪说理去,就揉了揉肩膀,装出了一副可怜相,“李老师,就算是你心里不爽,想拿我开刀,那咱儿换个花样成吗?你不知道,拖地能把人拖吐了。” 李雯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知道呀,我就是就让你吐呀,不吐的话我干嘛要让你拖地呀?这可是你的好兄弟万宝路给你讨得好差事,怎么,想撂挑子不干,那也成,走好不送。” 我知道万宝路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打着拖地的名义混进李雯雯屋里,然后找个机会和她联络一下感情,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再苦再难也得做到不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拖了多少遍的地,反正一直拖到了凌晨两点钟,最后竟然抱着拖把靠着墙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夏凉被,而阳光已经打进屋子来了,李雯雯已经去上课了,她在茶几上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志强,昨晚表现不错,特奖励牛奶一杯,鸡蛋饼三个,吃完后可以直接去扑克牌一班报到,我已经和吴老师打过招呼了。 我去了厨房一看,牛奶和鸡蛋饼都在锅里温着呢,这个小妮子还算是有些良心。 这可是李雯雯亲手做的,我吃的当然是有滋有味了,吃饱喝足之后,就去扑克牌一班报到。 来X学院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班里的很多学生我都认识,包括那个前凸后翘的吴老师。 吴老师瞪了瞪我,“杨志强,你真行。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了两个小时。” “多谢老师夸奖,我如果不行的话,吴老师你一不会让我来一班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吴老师哼了一声,让我找个位置坐下了。 吴老师今天讲的是如何在扑克牌背后做记号。也就是香港赌片里所谓的“落焊”。江湖上有很多的流派,可以统分为“文活”和“武活”。 “落焊”中所谓“文活”是指不用特殊的工具,也不把牌背弄破或留下永久性的痕迹。这种方法的优点是使用简单且随时可用,且无“脏”可抓,打完牌后不需要太刻意的处理牌,随着牌的老旧记号也会不清晰,即使牌局之后有人验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发现有问题搜身的话也找不到特殊的工具。但缺点是认起来费劲,而且随着牌的老旧会越来越费劲。尤其是新手,为了看得清楚总是盯着牌背看,很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 据吴老师所说,大部分老千作“文活”都是用手指甲。他们一般会把小拇指的指甲削尖磨薄,边打牌边给牌做上记号。所以她告诫我们出师之后,看到小拇指指甲特别尖的赌客就要多加小心了。 吴老师当场做了示范,她说自己更喜欢用食指。一副牌只要一过她的手,看上去也只是简单数了一下牌,她就把记号做好了,要知道正常人数一副牌要用二十秒左右,而她竟然用了十五秒就把记号做好了。 我有些不相信。就自告奋勇到了讲台上,考验了吴老师一把,果然,她能够说出任意一张牌来,而且准确率百分之百。 我彻底服气了,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讲过了“文活”,吴老师接下来开始讲“武活”。所谓“武活”,一般的话会使用很特别的工具,或是把牌弄破或是留下永久性的痕迹。 “武活”的种类就太五花八门了。有用带刺的戒指刺破牌的,有用红光白光扑克的,有用红光白光眼镜配合药水边打牌边作牌的,有带颜料往牌背上涂的。有用油墨感应器的,有装摄像头的等等等等太多了,就像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方法。 这些方法的优点是认牌清晰,见效快。但缺点也显而易见,用那些个高科技认牌的把。设备庞大且需要人手多。一场小局搞下来赚的还不够成本,大局的话又有可能碰上干扰器。 而且记号自己好认了,同样容易被别人认出来,一旦搜身的话很难自保。而且这些方法都有巨大的破绽,要嘛得妥善处理好玩过的牌,要嘛就得防止别人搜身。总之一旦被对方看出端倪则很难开脱。 吴老师说她最喜欢用“挂花”,所谓“挂花”就是往扑克上加东西,可以涂药水,可以涂印泥,可以用水笔在牌背上写,关键时刻就算是涂烟灰,口水,鼻油(就是鼻子上面的油),肥皂也都是很有效的方法。相对于各种方法来说,有很多种“挂花”的方法属于非常折中的办法,它不但可以事先加工,就算是临场做也没有什么破绽。在做的很隐蔽的同时也更容易辨认。除了在牌局结束之后要稍微处理一下扑克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麻烦事。比如说鼻油,随时可以使用(摸摸鼻子就行),牌局结束之后轻轻擦一下牌背就可以了,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主要是由于扑克人人都要摸,鼻油很容易被蹭花蹭掉,就算是反复不停的作牌还是有很多牌难以辨认。 吴老师说她刚研究认牌的时候,就像爱迪生发明灯泡一样试验了无数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是无色无味,容易与牌背粘合,且不容易被人们摸牌的时候给蹭花蹭掉呢?他试过发胶、发蜡、发泥,试过指甲油,试过鼻涕,试过肥皂,还试过色拉油,反正能找到的液体的固体的她几乎都试过了。但没有一种是符合我要求的,不是有味道就是容易被蹭掉。 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一种油花,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对牌背的粘合性非常好,不刻意的擦很难蹭花或蹭掉。而且牌局临近结束的时候只需要用手搓一下有记号的地方。记号立刻变得模糊,纵使对方再有经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油花”做牌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必须得借助反光才能看得到,在只有一个光源的情况下,一个桌子只有一个位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牌,所以做这个的时候。必须要选对位置,否则做了油花也是白做。 但是这些都只是前提,最重要的是眼疾手快,脑子好使,如果脑子笨,记不住的话。做了牌也是无用功,排不上用场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当时,真的是那种感觉,因为我知道,就吴老师讲的这些东西。在外面类似于不传之秘,有时候花再多的学费都没人教的,但是在X学院,没有任何人藏私,就算是学生,如果悟到了什么东西,也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起完善,我想这大概就是千门能够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了,难怪X学院招收学员那么严格呢。 吴老师讲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接下来的时间就让我们锻炼记牌了,她把落焊过的扑克牌每人发了两副。要求我们在五分钟时间之内,必须记清楚每张牌的记号是什么。 五分钟记两副牌,我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那些同学都挺厉害的,有一半人都在规定的时间里记好了牌,还有几个同学花了七八分钟,而我呢。用了十五分钟时间,还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率。 眼看着该吃午饭了,别的同学都走了,可吴老师这回没给我面子,让我继续再教室里死记硬背,她说我各方面都行,就是在记性方面缺乏惯性,而她就是要训练出我的这种惯性来。 严师才能出高徒,她这也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所以我对吴老师的决定很赞成,整整一中午时间,就在教室里苦练。 大概一点多吧,李雯雯来了,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扔,“杨志强,你早这么用功的话,现在也不用受这份罪了,我担心你饿坏了,我的地就没人拖了,所以给你带些东西吃。” 我打开一看,是我最爱吃的擀面皮,浇上红油辣椒的那一种,另外还有一瓶冰镇啤酒。看来李雯雯想得很周到啊。 我也没把话点透,因为我很享受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比在涧水职高的时候,更加的有趣。 第九十五章 强中手 不过我想起来李雯雯昨天让我拖了半晚上的地,就像报一下仇,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雯雯,你把这些拿走吧,我吃不成,胳膊都肿了,手都抬不起来,都是拖地拖的。” 李雯雯白了我一眼,“杨志强,别耍花样啊,你如果不吃。我就把东西扔垃圾箱里了。” 我心里暗笑,但是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雯雯,我的手真的抬不起来,你扔了就扔了吧,反正我身体壮,饿个一顿两顿的也没啥事。” 李雯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你胳膊抬不起来,都是因为跟我拖地的关系,这样吧,我喂你好了。” 我的计谋得逞了,但还是欲擒故纵,“雯雯,这样不太好吧,倘若让别人看见了,那多不好意思。” 李雯雯的脾气我已经摸透了,我越是这样说,她越是要喂我吃饭。 果然,李雯雯一把将我按在了座位上,“杨志强,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个锤子呀?” “你都不怕,我怕个啥?喂呗!”我答应着,张开了嘴。 李雯雯夹起擀面皮,往我嘴里喂着,很耐心,我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有那贴的很近的事业线。眼都直了,心跳也加速了,我很想下手,但是又不敢,因为我不知道李雯雯会如何反应,她如果翻了脸,那么我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由李雯雯来喂,我吃的再没有那么香甜了,眼看着一大碗擀面皮已经下去了一半,谁知道这时候门响了,面筋和万宝路拎着一兜东西进来了,一见这个架势,面筋就要走,可是万宝路已经嚷出声来了,“李老师,看来志强昨晚上的地拖得好呀,要不你会这样犒劳他?” 李雯雯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地是拖得不错,估计连蚊子都站不住脚。” 我们几个说笑了一阵,后来我说起了正事,说我老是记不住牌背面的记号,面筋和万宝路想了几个法子,都不管用。 李雯雯笑了笑,“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她指着桌子上扑克牌说。“杨志强,我知道你的聪明劲儿,你只是没用心而已,这样吧,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如果记不住这些记号。晚上就给我拖五个小时的地。” 五个小时?这不是要人命吗?我知道李雯雯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哪里还敢怠慢,瞬间把精神集中了。 说来也奇怪,重压之下,这一次我竟然记住了,用时九分钟。 李雯雯指了指我的鼻子,“你小子就是欠收拾,一收拾啥都会了。” 事实胜于雄辩,我对此无话可说,而面筋和万宝路则在一旁一个劲的笑。 有了李雯雯的帮助,我的进步很大,一个月不到,我的偷牌、换牌等各种技艺都能在扑克牌一班名列前茅了。 后来,吴老师教我们怎样防止切牌。 当然,有的专业场子是有自己的荷官的,一般的赌客根本不让碰牌,这就需要老千与场子合作了,可以充当荷官。这样碰牌就名正言顺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的,很多赌场的荷官其实就是老千,他们根据经理的指令行事,来掌控牌局。 但是,赌博的参与者为了防止老千运用种种洗牌的手法把牌洗出一个特定的顺序,所以发明了切牌这个步骤,可以说是任你怎么辛苦洗出的牌,到我这只需轻轻一切,你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老千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能加防护网我就能翻墙,你要是喜洋洋我就是灰太狼。 总之,盾坏了修盾。矛豁了修矛,你能防我就能破,你能破,我再来防。 可以说全世界的老千都在琢磨破解切牌这道步骤的方法,因为林子大了鸟自然就多,所以衍生出了很多的流派。 作为时刻与世界接轨的X学院。自然也有很多方法来破解对方的切牌术。 第一种就是干脆不做牌了,辛辛苦苦洗出个大牌有个鸟用,人家一切什么都没了,索性也不费这个劲了,我偷牌换牌来的多实在。哎,任你怎么切牌倒牌,只要我袖中有牌,我自稳坐钓鱼台。 这种方法适用于偷牌和换牌的高手,但是也有其局限性,如果遇到监控严密的场子,那就很可能抓瞎。 第二种就是发中张,只要把需要的牌做上记号,随你怎么切,只要是我发牌,我想要的牌随时都可以发出来。 但是发中张几乎是最难练的手法,以至于国内大多数的师傅都认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有哪个可以把中张发的谁都看不出来的。曾经有人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发底张难练吗?发底二张是发底张难度的两倍。发底二张难练吗?发中张是发底二张难度的两倍。 但还好,只是难练,不是练不成。第三种就是切牌还原了,对方不是切牌吗?反手我就给你还原了,切了等于白切,我洗出来的大牌还是我的。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家拿到顶上的牌再给重新拿到底下去谈何容易,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说,你还得速度够快,才能骗得过别人的眼睛,另外最重要的是自然,就算你再快,稀里糊涂在空中乱耍一通,傻鸟才看不出你有猫腻。把牌给遮住?试问赌桌上谁会让你把牌拿离所有人的视线?但凡是有任何的非常规动作,所有人立刻就会怀疑你。 吴老师很坦然,她说她从小就练扑克牌,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并没有练成所谓的切牌还原术,所以,她希望我们这些学生开动脑筋。如果谁能练成切牌还原术,她就会把这个学生推荐去暗器班和布局班,当做重点学生重点培养,毕业后,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留校当教师。 这对我来说。可是很大的一个诱惑,因为我也想和李雯雯一起并肩作战呀。 我在网上看了很多视频,从所谓的赌王赌圣或者是国外的教学中,看到了一些所谓的切牌还原地方法,就开始苦练,练了几天我觉得不对劲。问了问李雯雯,她也说这是忽悠人的玩意,这种路数中看不中用,根本不能拿到牌桌上去千人。 李雯雯的话惊醒了我,如果网上的管用,那谁还去拜师呀? 但我就是不信邪。我认为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切实可靠的切牌还原术,只是我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而已。 后来万宝路想出了一种逆向思维法,无论是角度还是方向以及用力方法都是和传统反着来的,看上去似乎效果不错。但是实践以后,还是觉得不实用,因为右手从左手拂过要多长时间,一眨眼的功夫,这算我往多了的说吧。这么快谁能把还原牌的动作给做了?还有,把牌的下面那一沓移到下面去,最小要多大的空间?除非是靠意念换牌,但是意念换牌肯定是不存在的。 后来还是人多力量大。我们仔细研究了正常人手部的动作,拿牌的时候只有两点多余的动作不会被怀疑,一个是掳袖子看表,一个是把牌从右手递到左手里发牌。这个动作还不能多做,做多了照样会被怀疑。而我将两个动作做成了套路,再将杨浩杰的鬼手套用在里面。还真得练成了切牌还原术。 至于方法,因为太复杂了,无法解释的那么清楚,我主要靠的是手指的力量去“弹”,和两个手掌的配合。我只能解释为“弹”,只有弹,才可以爆发出那么快的速度,用迅雷不及掩耳这几个字来形容真是最好不过了。 我的切牌还原术出来之后,立即被全学院推广,万刚亲自找我谈了话,破例让我想去那个班学习,就是那个班学习,而且还不用和别的学生一样准时上下课,说白了就是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面筋和万宝路一合计,打算给这种切牌还原术起一个响亮的名字,最好把我的名字带上,想了几天,还真让这两个家伙想出来了,开始叫强中自有强中手,后来嫌太长,改成了强中手,这也是我后来最著名的手法之一了。 由于强中手的关系。李雯雯觉得我给她长了脸,特地设宴为我庆功,人员吗,除了面筋和万宝路之外,还加上了一个吴老师,这一段时间,我从她那里真的是受益匪浅。 李雯雯又喝醉了,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我把她送回家里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洗衣服,洗沙发罩,拖地的准备,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吐,还能自己去卫生间洗澡。 我在客厅看着电视,听着里面的哗哗声,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以李雯雯的警惕劲,门肯定拴着呢,我想进也进不去。 我正在想入非非呢,忽然听到卫生间里哐当一声,然后李雯雯叫了一声,好像是摔倒了。 我吓了一大跳,不顾三七二十一往里面闯,一推门,竟然开了,怎么回事,看来李雯雯真的是喝醉了,连门也忘了拴。 第九十六章 袖箭 卫生间里有水蒸气,所以虽然灯亮着,但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喊了几声,“雯雯,你没事吧?” 看我这话问的,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事才怪呢?我更加慌张了,“雯雯,你答应一声啊,别吓我啊!”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后面窜出来一个人,“杨志强,我没事,可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是李雯雯,我不禁松了一口气,“雯雯。你没事就好,可你别吓我呀,我能摊上什么事呢?” 李雯雯一字一句地说:“拖地呀,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拖一辈子的地,你说这是不是摊上大事了呢?” “拖一辈子的地?”起先我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后来眼前一亮,原来李雯雯这是向我表白呀,这表白很李雯雯,真够另类的。 李雯雯指着我的鼻子,“你记住,只准给我一个人拖地,否则后果自负。” “嗯!嗯!嗯!”我一连声的答应着,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才是我的小强强!”李雯雯靠得很近,一下子将我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大多数时间都和面筋、万宝路他们在布局班学习,我们会为了某个局而争论的不亦乐乎,李雯雯闲了也会来凑热闹。 自从我答应给她拖一辈子的地之后。李雯雯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我更加贴心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种颐气指使了,有天晚上,我问她怎么大变样了,她柔声说什么。既然答应和我过一辈子,就应该有些做老婆的样子,省得别人笑话我怕老婆,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蜜罐里,浑身上下,就连脚指头缝里都是甜的。 我偶尔也会跟着万宝路去暗器班玩玩,这里的暗器可不是古代那种飞刀、飞镖以及弓弩,而是老千的术语。 对老千来说,扑克牌、色子以及麻将牌都能称作为暗器,而这里一般指的是出了千之后,把自己袖里的东西弄干净了,免得让别人抓住把柄。 而道道就在弄干净这三个字上。对此,江湖上一般的做法,就是把多余的扑克牌等东西从袖里弹出去,弄到不相干人的口袋里,这种手法也叫袖箭。 我起初以为我有鬼手的底子,再加上练会了强中手,玩这个袖箭还不是十拿九稳,可是让我大跌眼球的是,万宝路上手很快,而我却频频失手。 后来袖箭班的老师让我先练基本功,也就是现在流行的飞镖,只不过这里做的比较精致一点。挂了个靶子让我练。 我原以为以自己的聪明劲儿,再加上我小时候弹弓打得很准,能打落白杨树上的知了,能把河里露头的青蛙的头打烂,学这个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练习之后。我的前十下竟然全部脱靶。 万宝路也非常不解,使出浑身解数来教,可是我一连练了半个月,还是毫无进展。 万宝路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的教练生涯竟然如此失败,给我撂下了一句:“你自己先练着,等什么时候哪怕有一颗能找到靶子了,我再来教你。”说完,这个无良损友竟然屁颠屁颠回宿舍看动作片去了。 后来,我拿出了当初练习弹弓的劲头,每日里雷打不动的苦练,可是,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我的飞镖还没有一支中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宝路所讲的什么“镖就是我,我就是镖”自己也做到了,却怎么连靶都打不着呢?更别说传说中的镖镖十环了?难道自己天生就不是玩飞镖这块料?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志强,我已经在这里观察你七天了,怎么?难道想放弃不成?” “万副校长。怎么会是您?”我不用回头,就听出来了是万刚的声音,“不不不,我应该称呼您老师的。” “称呼只是口头上的一种习惯而已,叫什么并没有那么重要。”万刚望向我的目光依然是那么慈祥,让我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父亲,只不过自从我懂事之后,我爸对我开始凶了。 我们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一本正经地说:“就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绝对没有放弃的可能。学生想不通的事,我明明已经掌握了飞镖的所有要领,却偏偏连一个门外汉也不如呢?” 万刚微微一笑。“志强,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在学飞镖之前,你已经掌握了另外一种暗器的技法?” “老师,没想到你连这都能看得出来,我小时候的弹弓练得不错。虽然学生并不想奉承你。但还是想到了一个成语--”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称您为目光如炬,也丝毫不为过!” “目光如炬,应该是我们做这一行的最高境界,只怕我还不够格呀!”万刚说着,话锋突然一转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的毛病就出现在那种记忆深处的弹弓手法上。因为弹弓飞镖虽然看起来很像,其实内的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并不一样。” 我恍然大悟道:“老师是说,是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打弹弓影响了发挥!” “正是如此!”万刚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如果想练好飞镖,或者是袖箭,就只有将你脑海里的打弹弓忘得干干净净才行。” “忘得干干净净?那样会不会学会了袖箭,而忘记了怎么打弹弓呢?”我傻了眼,忘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时它比记得往往难上十倍。 “看把你吓的?老师这才知道,原来天底下除了李雯雯之外,还有你小子怕的东西呀!”万刚逗了我一句,方才正色道:“学会袖箭不但不影响你的打弹弓。而且二者还能互相促进,相辅相成。” “真的?”我望了望万刚,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才放下了胸口的一块大石。 万刚接着说道:“志强,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因为三天之后。将有一次危险的任务需要你去执行,不知道你想去不想?” “什么任务呀?老师,能不能先透露一下?”在万刚面前,我并不拘束。 万刚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先把袖箭练好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不好你还不会答应去呢?” “不去才怪呢?”说实话,我在X学院这么久了,该学的基本上都学了,要想继续提高,就只能经过实战的演练了,我当然想出去淬火呀。 当然,我最想去的当然是涧水县了,到时候我和李雯雯、面筋、万宝路联手布个局,非得把赵小龙和杨浩杰打得一败涂地不可,让他们还得瑟。 一想起赵小龙,我就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想起了李芳。想起了栗紫,想起了吴荣,也不知道她们三个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但我又想,她们的手机号我也知道,我不是也没给她们打电话吗?我想起来我答应李雯雯的事情,这辈子只给她一个人拖地,不由得笑了,再见到她们又能如何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如今已经有了李雯雯,就要对她负责,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说来也奇怪。当我理顺了感情上的记忆之后,再去练飞镖时,竟然也将打弹弓忘得差不多了,这一次,我发了十镖,竟然全是靶心。 练会了飞镖,接着连袖箭就快多了,两天之后,我的袖箭水平已经超过了万宝路,惊得这小子直呲咧嘴,一个劲儿地说我是个妖孽,还说我和李雯雯没来之前,他万宝路可是X学院少见的天才,可是我们两个一来,他就只能屈居第三了。 为了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我把李雯雯,还有面筋叫上,我们四人组出发。又去了附近的KTV,潇洒一下。 这小子也好打发,一顿酒就堵住了他的嘴。我正在沾沾自喜呢,没想到他却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志强哥,咱们兄弟谁跟谁呀。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表面上是请我喝酒,其实呢,还不是意在李雯雯,你以为我不知道呀,李雯雯喝了酒之后,会把你带回去拖地的。” 吓得我一激灵,急忙看了看李雯雯,见她正拿着麦克风嗨呢,就警告了万宝路一句,“小万,你知道得太多了,但是最好把嘴闭严实了,如果再有人知道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没想到面筋也凑了过来,“兄弟,你要谁好看呀?你这点儿事我也知道。” “啊……”我傻眼了,这时候李雯雯对我喊了一句,“杨志强,你们三个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过来陪我唱歌?” “好好,这就去。”我答应着,然后对面筋和万宝路说:“面筋哥,小万,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你们知道我们家雯雯脸皮薄,可不能在这件事上开玩笑,要不我一个月都别想碰她了。” “这个容易啊!”面筋和万宝路不约而同地搓起了手指头,得,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该出的血还是要出的,我摸出一张卡扔在了桌子上,“这里面还有七万块,你们两个拿去分吧。” 花了钱就是好,这两个人拿着卡就不当电灯泡了,先后借着尿遁都出去了,包间里就成了我和李雯雯的二人世界,其实,拖地不见得非得回家拖,在这里也一样哟! 第九十七章 表哥出事了 到了第三天头上,万刚果然来找我谈话了,他的第一句话就说想让我进看守所。 把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是缅甸有一帮人,近段时间在网上搞了一个真人百家乐,圈走了不少钱。 按说这件事情也不算大,可是那帮人做事太过火了,竟然将欠债的赌徒掳走了好几个,都弄到了缅甸境内,让家属送钱赎人。 汴京市刑警队接到报警后,立马摧毁了市内的赌博网络,抓了几个小鱼小虾,然后根据他们的口供,抓到了一个境外网络赌博的联络人,叫郑小军,这个人也是汴京本地人,出去混了几年,不知道如何和赌博团伙联系上了。 一番审讯下来,却是徒劳无功,这厮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刑警队的人白白对他磨了好几天的嘴皮子,可是只换来了四个字的外交辞令--无可奉告。 刑警队长赵杰想找一个卧底,到号里和郑小军混熟了,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可是郑小军是个老江湖,警校里的学生太嫩,身上没有烂赌鬼的那种江湖气。刑警队里更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刚好他和万刚是老熟人,就过来想从X学院弄一个合适的人选,万刚自然就想到了我。 我长这么大,看守所还没进过呢,拘留所倒是进去过,那还是被赵小龙坑了。所以我对刑警队的人不太感冒,抱着的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万刚提出来的,他的面子总得给吧,我就来了一个缓兵之计,说是这件事是大事,我得回去和李雯雯商量一下再说。 万刚没脾气,只得答应了。 我本来打算挨个一半天,就向他回话,说是李雯雯不让去呢,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这个电话是王伊诺打来的,而且带着哭腔,“志强。你出来一下,我就在你们学校的大门口。” 我当时大吃一惊,因为王伊诺和我表哥张亿恒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她这个时候来汴京干什么,难道是我表哥欺负她了,或者是外面有人了。 可是这不可能呀,我的表哥是啥人,我还不清楚,他对王伊诺真的是太好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这样的表哥,怎么可能去欺负王伊诺呢? 我一路小跑来到了学校大门口,一见王伊诺,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我知道她是个很讲究的人,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 表嫂一见到我,眼泪就下来了,“志强呀,赶快救救你表哥呀,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了。” 当时那个胖保安直往我这边瞅,因为表嫂人太漂亮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外人还想着我把她怎么着了呢? 我急忙给李雯雯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然后一块把表嫂领到了家里。 本来我还以为表哥是被赵小龙、李大嘴他们算计了呢,听表嫂一说才知道,原来表哥也卷进了网络赌博。 我和面筋来汴京之后,有人就在涧水搞起了网络真人百家乐,表哥觉得稀奇,就去玩了几次,没想到上了瘾。把家里的钱输光了不说,连四季电玩城也盘给了李大嘴,换成了现金,后来这些钱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人家五百多万。 就在昨天,人家派人过来,把表哥弄到了缅甸,还让表嫂赶快凑钱赎人。 表嫂本来不想让我知道的,可是这件事太大了,五百多万呀,她实在弄不来这么多钱,只得来找我想办法了。 表哥输了电玩城是不对,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我要做的。可是我和李雯雯、面筋还有万宝路商量了好久,短时间内根本凑不到五百万。 万般无奈之下,我想起了万刚给我说的事情,看来这些人和郑小军属于同一个团伙,想要把表哥救出来,还真得从郑小军身上下手了。 我把事情给大家说了,表嫂当然希望我去。面筋和万宝路也没意见,只是李雯雯有些不舍,他说看守所可不是拘留所,那里鱼龙混杂的,进去可有得苦头吃。 能被李雯雯这么关心,我心里非常高兴,急忙安慰她,说我和表哥就像亲兄弟一样,不管吃再大的苦,也得把人捞出来。 李雯雯和表哥关系也不错,知道我说得在理,拦也拦不住,只得答应了。 事不宜迟,我直接去找了万刚。万刚听了很高兴,他说自己欠赵杰的人情,可是一直没机会还,这次就全靠我了。 我让他把心放进肚子里,就算是不为X学院的声誉,就算是为了表哥,我都只能成功。 万刚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赵杰开着车来了。我们三个在一起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卧底方案就出来了。 赵杰的意思是让我市里的一个地下赌场赌钱,然后他带人把赌场扫了,这样我就有了进看守所的由头,至于身份吗,他想让我换一个,但是我说,既然你们把郑小军说得那么狡猾,还是本色演出更能让他相信。 当天晚上,我去了那个地下赌场,也就是赌了个把小时,警察就冲了进来,把我们全抓了。赵杰亲自带队,装模作样做了笔录,填了刑事拘留证,就把我送进了市看守所,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赵杰在旁边与所长谈话,一个姓胡的干警让我把鞋带抽了,皮带抽了,又塞给了我一个塑料碗,“好吧,我们进去吧。” 所长和胡干警在前头走,赵杰与我走在后面,他低声嘱咐了我一句:“志强兄弟,见了郑小军,千万要沉住气,他虽然是个罪犯,但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怕打。”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 赵杰又说道:“郑小军在十八号仓已经一个多月了,你进去人生地不熟,不好对付他,所以我让你先进十号仓。” 我不由一愣。“我进十号仓,怎么能见到郑小军?” 赵杰笑了,“你傻呀?你先进十号仓,把路铺平了,一天后我再让所长把郑小军调进十号仓,那时候你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也就只能任你摆布了。” 我本来想说一句谢谢的,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了平平淡淡地三个字:“知道了。” 就在我将要进黑色大门的那一瞬间,赵杰把手里的被褥递给我,末了又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能性急,这件事一定稳扎稳打。” 赵杰说完就走了,只听“咣当”一声,厚厚的大铁门打开了,门里面的灯光很灰暗,要说我的胆子也不算小,但此时此刻,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这里的感觉,果然与拘留所不同。 我一手拿着塑料碗,一手拎着被褥,跟着胡干警走进了十号仓。 监房不大,也就十七八平方吧。一道石板台贯穿了整个屋子,把这里分成了两半。多的一半是个大通铺,上面或躺或坐着大约十几个犯罪嫌疑人。少的一半是通道。石板台有一尺多高,三四十公分宽,像是当饭桌用的。 也许是那个胡干警提前打了招呼,要大家欢迎一下新人。反正当我走进仓里的时候,号里的的人都没睡觉,齐刷刷的靠墙而坐,一起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上下打量着。 靠窗睡的那个人身高马大,还留着一个漂亮的小胡子,衣着也很光鲜,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一些,也许正应了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俗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敢让人恭维了:“像你这种小白脸,也敢违法犯罪呀?” 也难怪人家喊我小白脸,我的皮肤一向不错,不长雀斑,不生痘痘的。好多同学都用玉树临风来形容我。 小胡子的话引起了号里人一阵哄堂大笑,只有我没有笑,我把铺盖放在地上,径直坐了上去,“笑话,你这个小胡子都会犯罪,我这个小白脸怎么就不能呢?” 我此言一出。仓号里顿时静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胡子。 小胡子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轻声问道:“说吧,犯什么事进来的?” 我眉毛一挑,“你又不是审讯我的警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有种!”小胡子冷笑连连,“我不管你在外边混得多么好,但是到了这里,是龙给我盘起来,是虎给我卧下,否则,我会好好地消遣你。” 我竟然笑了,“小胡子,想动手就快一点儿,不要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太婆似的啰嗦。” 我这一句听上去不知高低的话,更是令满座皆惊。 “不识抬举的东西!”小胡子心火上升,脸上却是泛起了笑容,“老弟,实在抱歉,我这辈子不喜欢受别人指挥,但是今天可能要破例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习惯了就好!”我的笑声更大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如你所愿了。”小胡子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哪位去告诉他,这里的规矩是什么?” 小胡子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矮个子屁颠屁颠来到他的面前,说了句:“兄弟,国有国法,仓里也有仓里的规矩,凡是刚进来的新人,都得看电视。” 第九十八章 郑小军 “看电视?”我乐了,“那就看吧。” 这时,仓里响起了一阵哄笑声。矮个子继续问道:“看黑白电视,还是看彩电?” 我不明就里,答道:“当然看彩电了,这年头,黑白电视都成古董了,想找也找不来。” 矮个子轻轻叹了口气,“真的是要看彩电吗?还改不改?” 我不耐烦了,“改什么改?” “你这是自己作死,我们可没有逼你哟。”矮个子说着,拎着一个马桶过来了,“给,套脖子上。然后给大伙讲故事。” 我这才明白,原来的看电视是这么回事。我不怒反而笑道:“看彩电是挂马桶,那么看黑白电视是挂什么呢?” “看黑白电视是挂水桶。”矮个子的脸上乐开了花,“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是坐着没动,“这规矩是谁定的?” 矮个子一指小胡子,当然是我们的号长了。 “好牛逼的号长哟!”我摇了摇头,“既然失去了自由,就应该好好反思,而不是想着法侮辱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真的很好吗?” 小胡子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喝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今天这彩电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哦?”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如果不看呢?” “这就由不得你了!”小胡子一指矮个子,“王东,把马桶给这小子套上!” “好嘞!”王东拎着马桶向我走了过来,桶里有半桶尿,走着哗哗作响。 我心里的火不由腾地一下窜起多高。这一刻,什么狗屁的卧底任务,什么号里的规矩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受此奇耻大辱。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呀!我不由分说,飞起了一脚,直踢马桶的桶底。 只听一声响,马桶被踢爆了,尿液溅了王东一身,还有一些溅到了小胡子的身上。 我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个破规矩,从今天起作废了!” 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呀,虽然大多数人在心里叫好,但是他们都怕小胡子怕得要死,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响应我。 “你说作废就作废呀,你以为你是谁呀?”小胡子暴跳如雷,“兄弟们,给我扁他!” 小胡子身旁的几条大汉呼喝一声,刚要一拥而上,只听后窗有人喊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周江,不要欺负新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送他进来的胡干警。 小胡子周江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请胡干部放心,我们马上睡觉。” 在胡干警的注视下,周江只得让人腾出了地方,喊我摊开铺盖,上铺睡觉。 也许是怕周江再欺负我,胡干警又故意说了一句,“杨志强啊,你是赵队长特意关照过的,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 我连忙点了点头,“谢谢胡干部。” 周江也是一愣,“胡干部,是哪个赵队长呀?” 胡干警哼了一声,“我们汴京市有几个赵队长呀?” 胡干警走了,周江吭哧了几声,才努出了一丝笑容,“杨兄弟,没想到你还是赵队长的关系户,刚刚多有得罪,你莫要见怪。” 我本来想好好收拾这些渣滓一顿的,但胡干警的突然出现,让我的计划落了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江既然服了软,我也就不为己甚了,“好说好说,其实我和赵杰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面之交而已。” 想必周江也看得出来就算没有赵杰这层关系,我也不好惹。所以我们两个人表面上都挺客气,井水不犯河水。 到了第二天头上,刚吃过早饭,只听仓门一响,所长又送进一个人来,我抬头一看,正是郑小军。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他的资料我已经烂记于胸。 郑小军是个老油条了,当然知道规矩,把眼睛往一号铺上一扫,“这位想必就是周江周大哥吧,小弟在十八号仓是久仰你的大名啊!” 周江虽然听说过郑小军的名声,但是看样子,他也不能让郑小军反客为主,当时就来了一个下马威,“你就是十八号仓的小军哥呀,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这里是十号仓,十号仓有十号仓的规矩,希望小军哥不要让兄弟为难呀。” 郑小军哈哈一笑,“周大哥只管放心。我来可不是抢你的号长宝座的,这里的规矩我懂。” 郑小军的态度让周江很满意,连忙给他安排了一个铺位,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和我紧挨着。 郑小军看了我一眼,“敢问兄弟贵姓?” 我微微点了点头,“小军哥,我叫杨志强,是涧水县,赌博被抓进来的。” “是吗?你真的是涧水县的?”郑小军笑了,“涧水的赵大嘴你认识吗?有名的混子,不过现在人家已经洗白了。” “唬人?给我来这招?”我暗自发笑,但我并不想戳破郑小军的伎俩,反而装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小军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涧水县有名的混子叫赵小龙,还有一个叫李大嘴的,是赵小龙的表哥,我们之间有些恩怨,我也是在涧水县呆不下去了,才来汴京混口饭吃。没想到点子背,刚来就碰上了抓赌,这不就进来了。” 郑小军反应相当快,他拍了拍脑门,“呵呵,杨兄弟,看我这记性?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是赵小龙和李大嘴,去年我们还见过面呢,不过他们两个的赌术很一般呀,怎么把你给干输了?” 我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郑小军听我说鬼手杨浩杰重出了江湖,也是很惊讶。 没两天,我就和郑小军混熟了。 在看守所。这些人整天闷在屋里,真的是闲得蛋疼,所以摆龙门阵就成了必修课。 郑小军喜欢讲他的往事,比如说泡了多少妞、赢过多少钱之类的,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在他聊得正热乎的时候,把话题往真人百家乐上引。但是这厮滑溜得很,每次说到关键处就把话题岔开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也不敢追问的太急,如果引起他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看守所的伙食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是饭量小的人还是不会饿肚子的。别看王东人个子矮,长得瘦,可饭量大得很儿,每天定量的饭根本不够他吃的。 那天的早饭是一大碗稠稠的白面糊糊,还有几根咸菜放在碗边,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馒头。 其实,馒头的大小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我的饭量并不大,在家里时。几乎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所以,当王东吃光了自己的饭,眼巴巴地望着我摆在饭台上的馒头时,我心一软,就把自己的馒头递给了他。这下可把王东乐得眉开眼笑的,彷佛我给他的不是一个馒头,而是一只油光发亮的烧鸡。 仓里还真有人在吃烧鸡。 一个犯人家里送来了两只肥大的烧鸡。周江他们几个正在分享其中一只,而另一只他们打算留到晚上再吃。当然,我和郑小军几个根本没有这种待遇。 我一点儿不在乎,这个时候,任何好吃的对我都没有吸引力,表哥还在缅甸呢,我想什么法子,才能从郑晓军嘴里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呢? 吃午饭后,郑小军给我说了句,“杨老弟,我好像便秘了。” “便秘?”我心里头一乐,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我知道了郑小军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睚眦必报,但也有恩必报,眼珠子一转,我顿时有了主意,“小军哥,你这是油水吃少了,只要吃上一只烧鸡。保证药到病除。” 为了让郑小军相信这个,我引经据典给他讲了好几个例子,还说我表嫂就是涧水县医院的,我听她说过,看我说得天花乱坠的,郑小军终于相信了。 午饭之后,等管教干部出了大院之后,我就凑到了郑小军跟前,“小军哥,想不想吃烧鸡?” “说句心里话,我做梦都想吃!”郑小军虽然是个老江湖了,但还是没有猜出来我的心思,反问道:“杨老弟,你让哥哥我死乞白赖地向他们要烧鸡吃?再说。就是求他们,他们会给吗?顶多给一个鸡屁股,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谁说求他们了?”我意味深长的笑了。 “杨老弟,你不会是要动手抢吗?”郑小军使劲摇起头来:“这可不成!我郑小军混了这么多年,缺德事干过不少,可是还没有沦落到去抢一个烧鸡的地步!” “小军哥是做大事之人,抢烧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给兄弟去做吧!”我这次没有等郑小军表态,当即长身而起,冲着周江等人淡淡一笑道:“你们几个赶快把烧鸡送过来,爷爷要吃!” 我已经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都要帮郑小军把烧鸡抢过来,时间不等人,救人如救火呀。 周江他们几个一愣,但是我砸了那个所谓的“电视机”之后。我一直表现的非常合作,这几个人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周江麾下的首席打手张平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小子,别以为打翻了一个马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哥几个可不是王东那个窝囊废,你若是不服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王东眉头一皱,赶紧在我耳边低语了一阵。“杨兄弟,万事忍为上,张平这小子练过几年散打,又有着多年的街头巷战的经验,很厉害的,没事你招惹他干嘛?” 我笑了,“我这人吃柿子专拣软的捏。但是惹麻烦吗,喜欢与硬茬子正面刚。” “张平,不得无礼!”周江捻了捻自己漂亮的小胡子,喝住了张平,笑道:“杨老弟也算个人物,既然开了金口,哥哥我怎么能扫你的面子呢?不就是想吃烧鸡吗?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张平,撕一条鸡腿给他!” 张平有些不情愿了:“周哥,这怎么能成?” 张平的不情愿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是在外面,这一只烧鸡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看守所里,却是无法用钱来估量的。因为你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呀!况且,只剩下这一只烧鸡了,而周江他们共有六个人,属于狼多肉少,自己人还不够分的,为何要给一个外人撕一条鸡腿? 周江把眼瞪圆了:“张平,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第九十九章 超级十点半 张平见周江动了怒,也不敢再多说,闷着头就要去撕鸡腿,没想到却被我拦住了:“周江,你莫要小家子气,一条鸡腿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你若是有心,就把整只鸡丢过来,否则兄弟就要动手去抢了!” 周江心火上升,脸上却是泛起了笑容,“杨老弟,实在抱歉,我这辈子不喜欢受别人威胁,你也不能是个例外!” “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后就习惯了!”我呵呵笑着,嘴上却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 “纵然是有第一次,但也不会是你!”周江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对张平说了一句:“既然杨老弟存心卖弄,你就和他过两招吧!最好是点到为止!” 好一个最好是点到为止!言下之意就是。不点到为止也无不可。看来,周江心里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我激起。 “这样最好,这样才有趣!”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那只油光发亮的烧鸡走去。 郑小军本想出声阻拦,但看我主意已定,也只好轻叹一声。听之任之了。 就在我距离烧鸡还有一米远之时,周江手下的两个打手已经闻风而动,立即从左右两侧抓住了我的肩膀。 “胡子哥,我这可是正当防卫!”我眼神陡然一紧,双眼往左右一看,右臂猛地一抽。一记摆拳正好打在拽住他右肩的那名打手的脑袋上。 这一拳又准又狠,那个打手仿佛是一条装满沙子的麻袋,刷地一声飞了起来,知道身子撞上了南墙方才善罢甘休。 我得理不饶人,左手臂照方抓药般用了一个回马枪似的转身摆拳。那名打手惨叫一声,追随着他的同伴而去。 我这两记摆拳。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倒了两个打手,而且动作异常潇洒,绝不拖泥带水,看得旁观者无不瞠目结舌。 其实,打人和出千是相通的,鬼手和强中手用来打人,效果也非常好。 我用手弹了弹衣服,轻笑道:“胡子哥,虽然兄弟下手重了些,但是你的手下也未免太不经打了!” 周江没吭声,而此前嚣张的张平铁青着脸,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还倒在地上哭爹叫娘的两个同伴,硬着头皮说了句:“小子,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又何必如此强势呢?” 我笑了:“我只不过想抢一只烧鸡而已,又没有要你的命,还想怎么着?” 张平把牙一咬,更是燃起了几分战意,身形一晃,挡在了我的面前,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句:“休想!” “哟呵,没想到你还摆出了一副,烧鸡在人在,烧鸡被吃人亡的架势,至于吗?” 我先是开了一句玩笑,接着却是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我想要,这个屋里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你也不例外!” 我微微一笑。擦着张平的身子仍然向烧鸡走去,看来是完全不把张平放在心上。 张平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左拳作势欲击,右腿却宛如一根铁棒似的抽向了我的小腿。 这是低鞭腿速度极快,而小腿是距离眼睛最远的地方,反应最是迟钝。仅仅是一招,我就看出来张平的格斗经验极其丰富。 杀人不如诛心,我并不想与张平纠缠,而是想速战速决。 我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了张平这一记低鞭腿。 我们是在大通铺上对决的,张平的脚上只穿了一双厚袜子,根本对我构不成伤害。 只听啪的一声,他抽中了我的小腿,却是闷哼一声,捂着自己的右脚坐到了床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我冷冷一笑,大踏步走到了那只烧鸡面前,喝了一声,“有谁不服,现在出手还来得及!”说着,我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江。 周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强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听说杨老弟是老千出身。可否与我赌一把,只要你能赢,周某就心服口服了。” 我这几天没赌,手正痒的难受呢,周江的话正挠到了痒处,立马就答应了,“赌几把我都奉陪。” 张平刚才丢了面子,心里不忿,起身说到,“小子,说起赌博,我们周哥可是厉害着呢。他的外号牛着呢,说出来能把你吓死。” “哦?”我笑了,“求死!” 张平干咳了两声,“听说过赌神吗?说的就是我们周哥。” 赌神?呵呵,我懒得和他们废话,拱手说了声“久仰”。就催着他们赶快开始。 看守所里没有麻将和牌九,不过有扑克牌,王东手巧的很,用香烟的包装盒做了一副纸麻将,也能凑乎着玩。 周江看了看我,“杨老弟,我们是玩扑克呢,还是玩麻将?” 我只说了四个字,“悉听尊便。” 周江想了想,“那就玩扑克吧,十点半。” 我都懒得吭声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十点半是很简单的一种玩法。花牌和大小鬼是半点,其余的牌按牌面论,手里的牌加起来为十点半为大,超过十点半就叫老死。 周江很托大,直接把牌给了我,“杨老弟。你洗牌。” 我也没客气,把牌接过来,三下两下就把牌洗好了,然后让周江切牌,等周江切过牌之后,我左右手一换。切过的牌就还原了。 别的人都没看出来,但是我发觉郑小军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先给周江发牌,只发了两张牌,他就不要了,把牌一亮说,“杨老弟,不好意思啊,我十点半。” 其实,周江不说我也知道,我故意给他发了一张方块十,还有一张小鬼,正是十点半。 周江呵呵笑道。“杨老弟,承让承让,这一次你想赢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的确,我想赢周江的十点半,只有拿到五指,五指就是五张牌加起来不超过十点半。这种牌对于平常人来说,拿到的几率很小,但是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我拿着牌,连看也不看,直接翻。先是翻出了四个J,接着是四个Q,再接着是四个k,然后是四个A,这样已经是十六张牌了,可是才不过十点,按照五指来托的话,都可以叫十六指了。 周江也是个有眼力价的,连忙认输了,“杨老弟真的是神乎其技,这只烧鸡你可以拿走,并且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十号仓的号长!” 其实,我接下来的一张牌是大鬼,这也是玩十点半的天牌,十七指带十点半,但既然周江已经认输了,我就没有把那张大鬼翻出来。 能屈能伸是条龙,周江审时度势,知道经此一役,他的名望已经荡然无存,还不如自动退位让贤更痛快一些。 我却是使劲摇了摇头,“我才不当劳什子的号长呢?那玩意能吃能喝?我只要这只烧鸡,小军哥今晚上吃了它,只怕明早便秘就好了。” “这……”周江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我捧着烧鸡走到了郑小军面前,“小军哥,幸不辱命,赶紧吃吧,我听我表嫂说过。知道便秘这种病不但难受,而且体内毒素排不出来,对身体影响非常大。” 郑小军连句谢谢都没说,接过烧鸡就吃上了,他吃着,我们十几个人眼巴巴看着。王东这厮最可笑。竟然蹲到了郑小军面前,一边看一边流口水,后来郑小军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把鸡屁股撕下来给他了。 一直到了到了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突然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睁眼一看,只见郑小军与我脸对脸,眼睛睁得溜圆,正盯着我看呢? 我吃了一惊,“小军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想弄啥?” 郑小军的声音压得很低,“杨老弟,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下午你和周江赌十点半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张大鬼没亮出来?” 第一百章 张网以待 我一愣,对郑小军翘了翘大拇指,这个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呀,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不过我的职业就是老千,又是因为聚赌被抓进来的,被他看出来这些也无关大局,说不定能让他更信任我呢? 然而我又想错了,郑小军又问了一句,“杨兄弟,我能看出来你不是警察,但是你是不是在替赵杰做事呢?” 我差点从被窝里跳起来,指着郑小军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郑小军嘿嘿笑了两声,“杨老弟稍安勿躁,我要是连这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这么多年不是白混了吗?” 既然被人家看破了身份,我索性承认了,“小军哥好眼力,但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警方的奖金,因为我表哥也被人抓到缅甸去了,欠了五百多万的高利贷。我弄不来那么钱还,所以只好顺水推舟,来你这里探探消息了。” “哦。”郑小军正色道:“原来你是为了缅甸人来的,他们这段时间,的确抓了不少人,闹得有点大,我也只是个跑腿的,说话不管用,所以你表哥的事,我也帮不上啥忙。” 看我皱着眉头不吭声,郑小军又说道,“说真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案子和我没关系,我这人虽然坏事做了不少,但做事有分寸,过火的事我是不做的。” “小军哥果然够爽快!”我先给了郑小军一个顺气丸,接着又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干的,可是这件事多多少少与你有些干系。” 郑小军呵呵一笑,“哦?杨老弟,此话怎讲?” 我不紧不慢地说。“缅甸人在厉害,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想在汴京求财,肯定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需要线索,你只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缅甸人就行了,别的事你不用说,我也不想知道。” 郑小军笑了,“杨老弟,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呢?来找我的人多了,什么人都有,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我与这件事有关吧。再者说,你想找缅甸人还不简单,去缅甸找呀!” 我也陪着他笑了,“小军哥,如果赵杰没有线索,你说以他的为人,会让我来接触你吗?实话给你说吧,他们劫走了这么多人,警方肯定会一查到底的,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何苦要为他们这些人背锅呢?再者说,这件事太大了,你就是想背锅,只怕也背不起呀!你应该庆幸,赵杰让我来找你,否则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这里呆着了。” 郑小军神色一变,但嘴巴还是相当的硬,“杨老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可别想吓唬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军哥,相逢就是有缘。我有吓唬你的必要吗?” “这个吗,杨老弟,如果没有必要你还会来这里吗?”虽然郑小军嘴还在硬,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他犹豫了一下,“杨兄弟,如果我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能不能算我有立功表现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虽然在替赵杰做事,但我并不是他们的人,所以这件事我不能保证,只能答应替你说说看。” 看郑小军有些失望,我连忙说道,“我能够保证的是,我杨志强欠你个人情,以后你小军哥有什么事,需要我我帮忙的,只管捎句话过来,水里来水去,火里来火去,兄弟一定尽力而为!” 我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郑小军相信了,“在汴京大酒店的负二楼,有一个地下赌场,缅甸人在那里入有股,你可以去哪儿看看。” 汴京大酒店我住过,还真没想到那里的负二楼会有地下赌场存在。 郑小军这个线索太笼统了,我就这么找过去,能找到缅甸人的希望并不大。所以我又问了一句,“小军哥,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儿吗?” “说句实话,我跟那些缅甸人平时也很少接触,再说我有些怕他们,一个个横眉立眼的。” 郑小军说着,突然皱紧了眉头,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的老大叫阿霞,是主管这一片的,你表哥的失踪肯定与他有关。一般来说。每周日的晚上,会去汴京大酒店的负二楼转转。” “阿霞?”我念叨着这个名字,有种第六感,这个人不好对付。 郑小军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光这个人只有一米六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是身材很好。身手更好,听说当过那里的山兵首领,手里沾了很多人命,特别是擅长用单面刮脸刀片,神出鬼没的。” “阿霞!”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被我咀嚼了好几遍,末了,又问了郑小军一句。“小军哥,你见过霞出手吗?” “我还挨过她的打呢?”郑小军苦笑了起来,“不瞒杨老弟,有一次,我见她长得漂亮,就想打她的主意,眨眼间,就吃了一记腾空飞脚,把我踹出了好几米远,半天没喘上气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招惹她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郑小军也是个狠角色,能把他打怕。这个阿霞看来非常不简单。 我又问起阿霞的具体住址,郑小军竟然摇起了头,“她不爱说话,我也不敢问。” 看着郑小军吃瘪的样子,我心里不禁对这个阿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算了算时间,已经是周六了,明天就是周日。我得赶快出去了,看来自己的这次看守所之行该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开早饭的时候,我悄悄对胡干警说了一句话,“胡干部,麻烦你给赵队长打个电话,我要马上出去。” 胡干警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也就是过了一个小时。看守所大院里响起了胡干警底气十足的声音:“十号仓杨志强,卷铺盖拿碗!” 我卷了铺盖,拿着那个陪了我好几天的塑料碗,出了十号仓。 郑小军一直把我送到了望风屋门口,他的嘴张了又合,最终说出一句话来,“杨老弟,那个阿霞不好惹,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我没想到郑小军会这样说,看来这几天的接触,他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我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小军哥了,等抓到了阿霞,我给赵队长说说,看能不能把你放了。” 哐当一声,仓门打开了,我紧走几步来到了大院里,望着蓝蓝的天,虽然晴冷,但是我却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喜悦。 走出黑色的大铁门,我一眼就看见了赵杰,还有李雯雯和万宝路,面筋,急忙迎了上去,“哈哈,各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什么?胡汉三?现在就还你的租子!” 万宝路和面筋说话一致,下手更是一致,我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便吃了两记爆栗,一左一右,一般无二的生疼。 还是李雯雯好,连忙护住了我。 赵杰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一直说着年轻真好。 闹够了,我们就商量起了正事。赵杰听我说了情况,很快就做了布置,他让我晚上和李雯雯去那个地下赌场看看,但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而他也带着人手在外围埋伏,也好见机行事。 我先回李雯雯那里休息了半天,等到夜里十点多钟。我们两个换了拉风的衣裳,去了那个地下赌场。 李雯雯还是看样子,豹纹的紧身裙,脚蹬着高跟鞋更加显得身材迷人。 我们两个一进赌场,俊男靓女的,吸引了很多目光。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缅甸人在这里有股份。那就索性赢得他们肉疼,看那个阿霞楼露不露面。 我虽然手痒的很儿,但是有李雯雯在,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我们很快赢了五十多万,这时候,有个人出面了。 不过不是阿霞。是个男的,他的肤色很黑,个子不高,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是一听口音,就觉得有种西南边境那边的味道,看来是缅甸人无疑了。 这个时候,万宝路和面筋也发过来了短信,说是没有见到与阿霞相似的人。 那个人说他叫阿光,要和我们赌,我说男的对男的,女的对女的,把阿霞叫出来一块赌最好。 阿光的脸色变了,说阿霞不在这里,今晚上不会来了。 我和李雯雯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借着尿遁去了卫生间,给赵杰请示了一下,赵杰没有犹豫下达了抓人的指令。 那个阿光别看挺嚣张的,可是一到刑警队就什么都撂了,他说阿霞在宋都路上有一处房子,好像是83号的样子。 我让李雯雯回去歇着了。然后和万宝路、面筋,跟着赵杰他们去了那里。 来到一个小巷子,找到了83号,赵杰领人先进去了,后来出来说阿霞不在,他让我和面筋,还有一个警察在左边巷子口守着,而他领着人到另一个巷子口去了。 其实,我和面筋都没想到,阿霞还会回来。 面筋开着万宝路的车,我们坐在车里,看上去并不显眼。 到了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有个人从车前面走了过去,我觉得有些像阿霞。 第一百零一章 决斗 这时候面筋已经睡着了,我给那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他的动作真快,开门,下车,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用枪指着阿霞,喝道:“阿霞,上车吧,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阿霞竟然还敢动手,她的脚就像一道闪电突然飞起,正踢在警察的手腕上,只听哐当一声,手枪掉到了地上。 等我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已经把枪捡了起来,可是阿霞已经不见了。 我和他正面面相觑,远处突然传来了她的笑声:“两位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你们还守在车里等我,可是等到了我又怎样呢?想抓我。还是等下辈子吧!” 他指了指巷子口,“她在那边。” 我一咬牙,把外衣一脱,扔进了车里,“大哥,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追她!” 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已经撒开双腿撵到巷子口了。 也许是脚上的高跟鞋,影响了阿霞,她奔跑的速度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快,我始终能和她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 我们两个出了宋都路,沿着文化街跑到头,到了宋城大道。但是阿霞并没有沿着大道跑,而是一拐路,进入了中心广场,我依然是紧追不舍。 这个中心广场占地好几百亩,是市区最大的广场,阿霞一下子跑到了广场舞台上,突然停住了脚步。 借着灰暗的路灯光亮,我看见阿霞穿着一身运动服,头上扎了一个马尾辫。看上去清清爽爽,哪里像个收人不眨眼的凶手,分明是一个邻家少女模样。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阿霞咬了咬牙,却是笑了,“听说你叫杨志强。去我的赌场赢了不少钱,你这人赌术不错,本来我不想杀你的,但你却追上来送死,本姑娘也只能成全你了。” “是吗?”我定定心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由于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我与她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多远,就算她长着一双大长腿,也休想踢到我。 我喝了一声,“阿霞,张亿恒是我表哥,你把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子,虽然我很傻很天真,但是还没有傻到什么都说的地步,你如果是长着卵蛋的爷们,就上来过两招!” 我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如果换换对手,就可能中了他的激将法。 我深知她的厉害,自然不敢逞强。阿霞把双手抱在胸前,“杨志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如就在这个舞台上一决生死!” 我知道,自己的那两下子,对付一般的混混还可以,但是和阿霞这种山兵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又怎么能够认怂呢?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崩了出来:“阿霞,你要打,我奉陪!” “好!”话音未落,阿霞一记鞭腿抽向了我的左小腿。 在看守所里,我敢硬接张平的鞭腿,但是面对阿霞。我只有躲闪的份儿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迅捷的鞭腿。 然而,我躲闪的念头刚在心头泛起,小腿肚上就挨了一记,就像是皮鞭抽过那样,又脆又响又疼。 好在我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不错,我忍着疼,说了一句:“我说阿霞,你能不能使点劲儿啊,你这样哪里是决斗,分明是跟我挠痒痒吗?” “小子,你果然有两下子,再接我一腿试试,看看你的嘴还会不会这样贫?” 阿霞又是一记鞭腿,目标还是我的左小腿。 “啪!”又是一声脆响,我又硬生生挨了一记,而且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疼多了,不出阿霞所料,我刚刚的贫嘴变成了呲牙咧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面对她快如闪电的低鞭腿。我躲躲不开,扛扛不住,阿霞倘若照方抓药,一直攻击我的左小腿,那么最多一二十下,我这条腿就算废了。 怎么办?生死关头,我忽然眼前一亮,我是男的,力气大,如果与她贴身打斗的话,在体质上有先天优势,未尝没有败中求胜的可能性。于是,我悄悄放低了重心。 阿霞以为我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她宰割的份儿。所以,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又是一记低鞭腿抽在了我的左小腿上,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脖。同时往怀里猛地一拉。 虽说阿霞猝不及防,但她的反应很快,趁势一脚踹在我的小肚子上,我应声而倒,但还是死死拿住了她的脚脖,阿霞被迫做了一个劈叉的动作,一记摆拳打向了我的太阳穴。幸好我的右手还闲着,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如今从表面上看,我似乎占了先机,但是阿霞的还有一只手,随时都有打过来的可能,我当然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用肩膀撑地,双腿一交叉,如同剪刀一般将她的身躯外带着一只胳膊紧紧锁了起来。 阿霞奋力挣扎,我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敢让她挣脱,否则,我这条小命今晚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阿霞终究没有我力气大,挣扎了半晌。累得香汗淋淋也没有效果,便放弃了,可是她的嘴却没闲着,“你竟然用这种下流招数来对付一个女人,简直丢尽了你们男人的脸!” 我被她骂的面红耳赤,但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阿霞,在我的眼里,只有罪犯,没有男人女人之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叶春红咯咯笑了起来,“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我充其量也是个平分秋色,看你如何拿我?” “是吗?”我也笑了起来,“我又后援,你有吗?如果不出意外,半个小时之后,赵杰队长就会找到这里来,就算是他不来,你我尽管挨到天明,等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来了,我就亮明自己身份,然后让她们打电话报警,你还是照样跑不了。” 阿霞纵然聪明过人,也被我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数整的没辙了,“你小子真够卑鄙的!”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正面刚的话,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阿霞不吭声了,我也没说话,我们一起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她突然蹭了蹭我的脚腕,娇声说:“帅哥,我长得漂亮吗?只要你放了我,随便你怎么样就行。” 不得不承认,我的脚腕被她蹭得很舒服,一时间心跳加速了,急忙喝道:“阿霞,你快停下,你怎么能够这样不要脸呢?” “在生命面前,脸算得了什么呢?你想想,别人花一千万都不能让我对他这样,你今黑儿真是赚到了!” 阿霞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这种待遇,呵呵。我一时间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有力气锁住这支母老虎? 阿霞挣脱了束缚,一拳打在我的眼眶上,“臭小子,让你吃姑奶奶豆腐。” “女人就是不讲理,到底是谁在吃谁豆腐吗?”我嘴里刚嘟囔了一句,她一膝盖就撞向了我的面门。 好家伙。好歹毒的一招,这一招倘若让她撞实在了,我非得当场晕倒不可。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别的了,一个赖驴打滚连忙躲开了,“不错,你我重新打过!” 我们两个拉开了架势。我只是支撑了十几个来回,业余和专业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阿霞几乎是拳拳见肉,我被她一次次打倒,又咬紧牙关一次次地站了起来。 “有骨气,如果是在几个月前,本姑娘一定会放你一马。但是如今,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阿霞这一次使出了转身后摆腿,这好像也是她的必杀技,早已晕头转向的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被她这一腿踢在太阳穴上,噗通一声,栽倒在舞台上。 我觉得困得要命,但我不敢让自己睡过去,努力睁着眼睛,我看见她咬着牙,正恶狠狠地踩向了我的脖子。 忽然只听一声枪响,阿霞惨叫一声,飞一般地走了。 一个身影扑了上来,抓着我的双肩晃了起来,“杨志强,别闭眼睛,你看着我,我是雯雯啊!” “雯雯!”朦朦胧胧之中,我好像看见了一对大眼睛,很熟悉的样子。果然是李雯雯来了,旁边是赵杰手里还拿着枪。 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赵队长,别管我,快去追阿霞,如果让她跑了,只怕还会有人为此丧命。” 赵杰摇了摇头,“只怕追不上了,她虽然左肩中了一枪,但是身形很快。” 李雯雯把我扶到了车里,我这才发现,赵杰竟然把警车开进了广场舞台下面,也不知道撞坏了多少路障,他也真是拼了,这让我很是感动。 赵杰在车上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人手,连夜在各个路口以及渡口、车站设卡,在各个医院、诊所排查,不能让阿霞逃出汴京市。 第一百零二章 我在麦扎央等你 赵杰和李雯雯把我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外科值班护士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没过一会儿,万宝路和王伊诺也闻讯赶来了。 王伊诺心里牵挂着表哥,这几天一直在汴京等消息,所以并没有回涧水。 阿霞虽然下手不轻,但好在我底子厚,又年轻力壮的,所以并没有大碍。 表嫂怕那个小姑娘毛手毛脚的,就亲自给我擦跌打药,她一边擦,一边流眼泪,说都是表哥不好,把我给连累了。 这话我也不好意思接,就当做没听见。 这时候,赵杰进来了。他不知道我和表嫂之间的关系,所以有些误会,在陪我上卫生间的时候,就悄悄问了我一句,“小子,老实交代,你和那个王医生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我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赵队长,我俩儿岂止是有一腿,你数数,不多不少整整四条腿呢。” 赵杰被我逗乐了,“你小子还是揍得轻,不过说正经的,那个李雯雯看上去不错,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呀!” “这还揍得轻?再揍就变成猪头脸了,想想我原来多帅呀!”我耸了耸肩,“赵队长,你说正经的,我也说正经的,李雯雯才是我的菜,而王医生那是我表嫂,你可不要乱说话呀。” 赵杰这才算明白了,擂了我一拳,他下手可不轻,我则是呲牙咧嘴的笑。 赵杰本来想安排我住院的,可是阿霞在逃,我表哥的下落还没有找到,我哪里能躺得下去? 为了说服赵杰,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赵队长,大冷的天,阿霞又受了伤,你说她会到哪里去?如果是我,一定就近躲到原来租住的房里去,那里刚被我们搜查过,容易被忽略掉。” 赵杰摇了摇头,“那里我留有人手,你的朋友面筋也在,阿霞受了枪伤,只怕没那个胆吧!” “赵队长。不是我看不起面筋和你的手下,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就算是阿霞受了枪伤,只怕他们两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呀,况且阿霞的刀片还没亮出来呢!” 如果刚才我还是顺口一说,那么现在我则是正儿八经了,因为我仔细想想,以阿霞的智商,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不好!”赵杰的脸色变了,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拉着我一路小跑出了医院,李雯雯也跟了上来,被我劝住了,我让她陪着表嫂回去歇着。 这事搞的,抓住抓不住阿霞另说,如果面筋和那个警察有了意外,那就槽透了。 好在夜深人静,路上空荡荡的,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行人和车辆,赵杰把车开的飞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便宋都路。 这一次赵杰直接把车开进了巷子里,远远看到了停在83号大门前的那辆车,车门关着,并没看到有打斗的痕迹。 到了门口,赵杰来了一个急刹车,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小张!”我跟在后面也叫了一声,“面筋哥。” 没听到面筋回答,我心里头不由一紧,抢在赵杰前面拉开了车门。面筋和小张竟然都不见了。 “面筋哥!”我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面筋的号码,急忙拨了过去。 谢天谢地,面筋的手机通着,可就是没人接,突突然,伴随着呼啸的夜风,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 这是豫剧《穆桂英挂帅》里的著名唱段,也是面筋设定的手机铃声,他这人有些老派,不喜欢流行歌曲,喜欢老戏。 “面筋哥!”我循着铃声往前走了十几米,借着警车的大灯,只见一个人躺倒在墙边,手机铃声就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 “面筋哥!”我跑过去一看仔细,果然是面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彼此感情很深,原本想着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我跪倒在地上,把面筋抱在了怀里,带着哭腔对紧跟过来的赵杰嚷了一句,“赵队长,快叫救护车呀!” 赵杰没搭理我,蹲下来,把食指靠在面筋的鼻子下面,“他还有呼吸。” 说着,他对着面筋的人中使劲掐了一下,“面筋哥,你醒醒。我是志强呀!” 还别说,这招真管用,面筋慢慢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脖子,然后脸一红,挣扎着爬了起来,脸对着墙壁系起了皮带。 我看着墙根的有一滩湿漉漉的东西,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定然是面筋憋不住了,来这里顺墙根撒尿,脖子上挨了一记狠的,当场晕倒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人没事,看来阿霞的目标根本不是他。我想笑,但又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赵杰想的比我多。问了面筋一句,“小张去哪儿了?” “小张?”面筋想了想,说道,“我饿得慌,就让他去前面夜市给我买酸辣粉了,应该快回来了。” 面筋话音刚落,小巷子里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正是小张。 赵杰松了一口气,但是又不能对我的面筋发脾气,就冲着小张嚷了一声,“吃吃,就知道吃,还不进屋看看,如果阿霞跑了,我饶不了你。” “这就去!这就去!”小张一连声答应着。从车里拿了手电筒,往腰里一别,紧跑了几步,就去翻围墙,可是他有些胖,翻了好几次都没翻过去。 我看赵杰准备亲自上,急忙说了句,“赵队长。还是让我来吧。” 以我的身手,翻三米多高的围墙,真的跟玩似的,唰地一下就进了院子。 这里的铁门很有地方特色,一般情况下,是不上锁的,只是把门里的销子插上就可以了,而铁门的中间,往往开有小门,小门上装有暗锁,门外的人想进来,就用钥匙把小门打开了,然后把手臂什进来,拉开销子,大门也就打开了。 我在院子里拽开了销子,然后拉开了大门。把脑袋探了出去,轻声说,“赵队长,你们快进来!” “赵队,我也去!”小张觉得脸上挂不住,今夜他可是连吃了两次瘪,当然想亲手抓住阿霞。 但是赵杰这一次没有给他面子,“小张,阿霞身手挺厉害的,总得有人在门口守着,这个重任就交给你和面筋了。” “好吧!”我听小张的声音就知道他心里很不爽,但赵杰毕竟是领导,他也只好答应了。 我打开了手电筒,和赵杰一前一后,顺着楼梯往三楼就走,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觉得楼道里冷飕飕的,竟然比大门外还冷。 我背后的赵杰哼了一声,“志强,你怎么一个劲儿的缩脖子?是不是在中心广场被阿霞打怕了?” 我摇了摇头,“赵队长,你知道的,我如果害怕阿霞,也不会一个人去追她了。可能是我穿得有点薄吧,不过我感觉阿霞已经走了。” 说话间,我们两个已经到了三楼,我指了指右边,“赵队,阿霞就住在这里。” 说着,我就抬手就敲起门来了。说是敲,其实跟砸差不多,夜深人静的,“嗵嗵嗵!”的声响惊了整栋楼。 可是,我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屋子里竟然还是静悄悄的。 情急之下,我想踹门,但仔细一看,这里装的是最坚固的那种防盗门,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把手电筒往这儿照!”赵杰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曲别针。把它们都捋直了,然后插进了锁眼里,一边听声音,一边不停拨动,也就是两三分钟吧,只听啪嗒一声,防盗门竟然开了。 门一开,我就觉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我更是把脖子缩进了衣领里。 真是邪门,屋里竟然比楼道里还冷,我用手电筒一照,原来空调开着呢。 像阿霞这种土豪,大冷的天开空调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把温度调到了零下九度,真是不明白土豪的世界。 这时,赵杰已经找到了电灯开关。吧嗒一声,把灯打开了。 我打量着,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很豪华,别的不说,仅仅是客厅里摆放的那一对一人高的花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屋里的摆设是粗线条型的,给人一种长桥硬马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姑娘的闺房,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幅照片,一个穿着背心,戴着拳套的女子,做出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后摆踢的动作,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晚上在广场时我就觉得阿霞挺漂亮了,此时一看,发觉身材的魔鬼程度,竟然不在李雯雯和栗紫之下。 我用食指在茶几上擦了一下,然后凑到眼前看了看,“赵队长,茶几上没有灰尘,说明这几天阿霞回来过。” 赵杰轻叹了一声,“志强,你小子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儿,可是偏偏跑去做了老千,真是让人遗憾呀!”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这就是我的命,没法子改变的!” 客厅里除了一套沙发、一个茶几和一台液晶电视之外,再没有别的了,而另外的两间房,一间房里吊着个沙袋,地上全是哑铃、杠铃、跑步机之类的健身器材,另一间房就是卧室了。 卧室也很简单,一个书柜,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简易鞋架,连张桌子都没有。 我突然发现电视上粘着一张纸,走过去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杨志强,你表哥还在我手里,所以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有胆子来缅甸吗,我在麦扎央等你!” 这个阿霞真的不简单,竟然把我的底都摸透了,我也有些心惊不已。 这时,赵杰在卧室叫了起来,“志强,她的伤口已经处理了,看上去不重。” 我走进看了看,只见床上的茶杯里有一个弹头,旁边还有十几个带血的棉球,酒精味很重。 我把阿霞留下的纸条递给了赵杰,他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麦扎央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提审阿光,他肯定知道。” 赵杰把阿光提出来一问,才知道迈扎央是缅甸克钦邦第二特区内的一个经济开发区,位于陇川县章凤镇拉勐村委会腊宛自然村西北,中缅边境缅方一侧。由当地的武装力量克钦人控制。克钦人就是中国境内的景颇族人,克钦人长期与缅政府军作战,签订停火协定后,成立了缅甸第二特区。在迈扎央开发区边上,就驻扎着克钦第十六营。 当然,我们最感兴趣的是,麦扎央还是一个赌城,而阿霞就是为赌城服务的,她与赌城负责放水的团伙关系密切。 第一百零三章 出国 既然牵涉到了境外,赵杰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了,他的意思是让阿光我到迈扎央去一趟,可是阿光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不与警方合作。 事情陷入了僵局,郑小军虽然合作,但是他没去过迈扎央,据说那里的情况相当复杂,他就算答应带路,只怕也找不到阿霞那帮人。 救人如救火,表哥还在那边呢,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表嫂三天两头掉眼泪,把我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后来我想,有钱能使鬼推磨,阿光不远千里开到内地,也是求财来的。这样硬磕对他没啥好处,而他不答应带路,只是我们开出的条件没达到他的预期而已。 那天晚上,我让赵杰将阿光提出来之后,就让赵杰出去了,我要和阿光单独谈谈。 阿光的普通话说的不错。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我先给了他点了一支烟,然后开了一瓶涧水大曲,一人半瓶。伸手不打笑脸人,酒下肚之后,阿光对我的态度明显好多了。 我也没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只要他把我带到迈扎央,见到阿霞,就给他五十万。 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阿光明显动心了,但是看样子他很怕阿霞,说了一句。“我也想多赚钱,但是如果阿霞知道是我把你带进去的话,会杀了我的。” 阿光这样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阿光,只要你把我带到阿霞她们的那个赌场,就不用管了,只当我是赌客就行了,甚至你还可以向阿霞告密。” “告密?”阿光大吃一惊,“这怎么行呢?我拿了你的钱,是不会出卖你的。” 我摇了摇头,“这不叫出卖,这只是我的计划而已。” 我并不是在忽悠阿光,而是的确布了这么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局,为的就是打入他们团伙内部,或者让他们把我当做人质抓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了解表哥他们到底在哪里,才能把他们安全地营救出来。 阿光并不笨,一下子就懂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把人质关在那里,但是我听说那里戒备森严,有十几条枪呢,你去只能是自投罗网。” 听阿光替我着想,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果然,又抽了几支烟之后,阿光答应了。 这样的局当然不是我的个人行为。面筋、万宝路、李雯雯,还有赵杰,都有参与,因为这件事危险性非常大,李雯雯起初还不同意我这样做,后来我给她做了很多工作。并答应了她的条件,她才勉强同意了。 李雯雯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她也要去。有我先打前哨,然后保持联系,他和面筋、万宝路随后接应,我本来不想让她也去冒险的,但看她主意已定,就只好同意了。 赵杰对这件事帮不上什么大忙,他也只能带着几个人到边境等着,只要我一有消息,他就可以联系当地警方过去救人,但是消息必须准确,否则容易引起纠纷。 为此,赵杰送给了我一块手表,从表面上看,很普通,日本货,老式的西铁城。但是里面有定位系统,还能够语音通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我走的那一天,万刚亲自过来送我,叮嘱我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心里也挺感动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责任,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的话,会死很多条人命的。 我和阿光先到了昆明,然后转车到了瑞丽汽车北站。乘坐瑞丽至章凤的班车,到达章凤汽车站之后,我以为要办什么手续呢,阿光摇了摇头,指了指路边戴红色头盔的摩托车司机,说了一句。“上车。” 我知道,这也算是赌场故意安排的摩的了,如果没有阿光带路的话,我们这些外行不不会知道的。 这些摩的虽然是赌场安排的,但是该掏的钱还是要掏的,我听阿光和他们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说定一个人五十块钱,可以直接把我们拉到迈扎央。 我和阿光一人上了一辆摩托车,车很快就发动了。 这些摩托车当然不会走边防站,而是走的小路,一米宽左右,崎岖不平的。坐上去能把人的隔夜饭晃出来,但是他们驾车水平很高,速度还不算慢。 摩托车一穿过国境线,进入了缅甸境内,就是漫山遍野的甘蔗林。走在路上,两边都是两米高的甘蔗。只能看见路和天,如果我前面开车的是李雯雯,那么在这里干点苟且之事,还是很有情调的。 摩托车在路上走了大概二十多公里,到了一个集镇,阿光让车停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麦扎央了。 迈扎央的主街是一条14米宽的水泥路,路两边大都是一两层的水泥房子,墙上还粉刷着标语,如“还是火葬好”、“生孩子,去医院”等等。 小商店和饭馆林立,饭馆的招牌用汉字写着川菜、湘菜、粤菜。商店里卖的也都是中国小百货,只有发廊与国内不同,在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美女出台”。 大街上也有坐街女,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皮肤很黑,脸上的粉擦得很厚,漂亮不漂亮另说,但是看着有着青春洋溢的感觉。 阿光看我的眼神不住往那边瞧,就捅了捅我,要不要尝一尝异国风情,还说价钱不贵,两张票子都打发了。 我说先垫垫肚子再说吧。 听阿光说,因为这里是赌城,所以物价不便宜。蛋炒饭10块,五花肉19块一斤,米饭3块一份,电费3块5一度,好像整个地区都依靠赌场的发电机供电。房租很便宜。标间200块一个月。不过每个宾馆都死过人。电视可以收到国内各大卫视和凤凰中文,台湾和澳门的电影频道。还有本地的一个成人频道,24小时播放岛国的故事。 由于紧靠边境,手机信号还是用国内的,移动联通的信号一泡无,电信的很好,有些网吧门口都有标语“本网吧手机有信号”。听阿光说,网吧的网络也是国内的,但是经常会掉线,4块一小时。说到标语,中国边境的农村会有粉刷在墙上的那种标语如“还是火葬好”、“生孩子,去医院”等等。 路边一个院子门口。用中、缅两国文字写着“迈扎央经济开发区”,“开发区”是迈扎央的行政部门,穿深蓝制服的保安坐在门口。穿赌场工作制服的女孩子进进出出,知情者介绍,由于赌场发展太快,来不及盖宿舍,就租用了开发区的房子给这些打工者居住。 街上时不时还能遇到一些山兵,背着枪,像是国内的八一杠,我也不是很懂这个的。 这里吃的东西很多,主要特色除了米线之外,还是野味。什么熊掌。中华鲟,蜥蜴,麂子,猴,孔雀,穿山甲。眼镜蛇应有尽有,不过价钱很高。 我和阿光进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两份米线,看边上卖有药酒,柜台里有大象皮,大象鞭,黑糊糊的一坨,还有完整的豹子泡酒,以及虎骨泡酒,野生熊胆,蛇身,蛇头,穿山甲泡酒,价格倒也不是太贵,25块一杯,一两左右的分量。 阿光要了两杯,我尝了尝,一股腥味。不是太好喝,但是阿光看着,也不好意思倒掉,只得硬着头皮喝光了,说来也奇怪,一喝下去,小肚子那里就像火烧了似的。 吃过米线之后,阿光说他请客,给我弄个妞。我知道他这一段时间不好过,就答应了,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寻欢作乐,而是想找个地方赶紧给李雯雯他们发信息,特别是章凤汽车站那边的情况,必须得让李雯雯他们知道。 阿光叫来了几个妞,让我挑,我随便指了一个,然后直接把我们两个人的钱掏了。 第一百零四章 异国他乡的日常 反正这里通用人民币,赌场也只接受人民币。到商店买东西也收酬码和人民币。反而很少见到老缅币,可能这里中国人太多了。听阿光说,去年1000缅币换人民币7块。现在能换8块了。 我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全靠阿光引路呢,不该省的钱绝对不能省。 我点的那个妞是个缅甸女人,人长得还行,普通话说的也很地道。她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里,就要脱衣服,我说想喝咖啡,这里有没有咖啡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领着我去了。 听她说这里人也爱喝咖啡,但是店里脏兮兮,黑呼呼的,服务员也是当地人,手也是黑呼呼的,杯子也好像不干净,但是咖啡绝对地道,云南产小粒咖啡,好像是雀巢的供应商。 我要了两杯咖啡,放着没喝,就给李雯雯发短信,等我把情况大致说了之后,看她已经把咖啡喝光了。 我又给了一张钞票。说是跑腿的小费,让她给阿光捎个信,就说我在这里等。她很高兴的样子,一个劲的说遇到贵人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叫住了她,叮嘱了一下,要是阿光问起来。就说我刚完事, 她笑着答应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捏着鼻子喝了一杯咖啡之后,觉得味道很好,就又叫了一杯,喝光之后,阿光才过来。 他一进门就笑着说,“兄弟。看来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了,告诉你一个秘方,多喝这里的药酒就好了。” 我敷衍了他几句,也没说破哦,不过要说起那方面,我敢保证肯定不比他差,因为我如果是他,真的做了。大概还得十几分钟才能来到这个咖啡厅。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说既然来了,就去赌场看看吧。我正等着他说这句话呢,自然没有反对。 我们两个一起,从开发区政府对面的一个路口进去,就来到了迈扎央的中心--迈达赌城。从外表看,这是一座赭红色的西洋式建筑,也是我所见到的,这里最豪华的建筑。 阿光指了指赌城门口那些擦皮鞋的小贩,说了句:“在迈扎央,到处都流传着一夜暴富的神话,这些小贩都不能小看,说不定几天前还是百万富翁,也说不定几天后又成了千万大款。” 在赌城对面,还有三家典当行,则与众多赌客的命运相关。 阿光说,虽然这里每家当铺的门面只有三十多平方米,每天滚动的资金却在数十万元上下,他还指着当铺门口停的摩托车和摘掉牌照的汽车说,那些都是赌客抵押的东西。 进门的大厅里摆了几十台饺子机和扑克机,但很少有人对它们感兴趣,一路来的赌客们都涌进了大厅周围的各个赌厅里,而这里只有一种游戏--百家乐。 各种声音扑面而来,赌客们操着内地各地的口音,也有熟悉的乡音,欢呼与惊叫声此起彼伏,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头发蓬乱,有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男子,也有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 每个赌厅里都摆着绿绒面的赌台,台子两边最多可以同时坐14名赌客,每当开始发牌,发牌的女荷官就拍着桌面上的小钟,提醒下注时间即将截止。 一进了赌城,阿光的表情严肃了很多,也不再说话,直接把我领到了新东方。 阿光说这里是迈达赌城中面积最大的厅,十几名穿西服或黑衣服的年轻男子分两列站在门口,他们的胸前都挂着胸牌,上面写着名字和工号。 阿光用最好、最大来描述新东方。赌厅的面积最大,有两百多平方米;赌台最多;服务最好,登记一下,公司就免费安排吃住,还送往返路费。 此外,新东方还有迈扎央最大的赌台。在每一张赌台中间,都架有一面小铜牌,上面注明下注的最低和最高限额。在迈达赌城里。最小的台子十元就可下注,而新东方的贵宾厅里每个台面的最低下注额是三千元,最高三十三万封顶。大台子不常开,但一开就惊天动地,输赢都在几百万、上千万。 听阿光这么一说,我动了个小心思,以我和李雯雯、万宝路和面筋的手段,在这里赢个五百万也不是太难的事,这样就能把表哥赎出来了,可是又一想,还不成,我是肩负着赵杰的重托来的,如果只是把表哥弄出来,我回去实在无法向他交代,看来还是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阿光说,基本上如果你平均下注在300以上,当然每个厅的标准不一样,厅里就会提供吃住了,吃的还相当不错。住嘛差不多是两星的条件,房间有电脑,有网址和密码在房间就可以赌。遇到节日都有果篮和礼品。 现在天热了,厅子里满眼白花花的大腿。看得眼晕,阿光说这些人叫外联。 每个厅都有一个外联部,大多是身材相貌不错的美女,起码也得六分以上的。她们的工作就是留住客人,防止客人流失到其它厅。看见下注大的客人,她们就主动帮客人点饮料,安排食宿,陪你赌。陪你吃.....等等。 外联的工资是多少具体他也不清楚,但是她们可以搞到钱是肯定的。很多外联都发了。小费都是其次的,跟大老板关系搞好了,以后老板在家赌她就可以开线洗码了。再搞得定的直接被老板包了。外联赚点钱基本也都输了。因为来钱容易,赌起来都很辣手的。但是能赚多就看各自的本事了。漂亮点的,功夫好点的,自然赚的多啦。这个大家懂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外联都三陪的,传说中也有良家。外联也有男的,都是资深的社会人。真正的大老板都是他们接待的。 只有半大不小的老板,赢点钱,一听旁边外联发发嗲就心痒痒了,出去喝点酒,嘿嘿一下,再回赌场基本是必输无疑了。而且美女在旁,死要面子,输的时候头脑发热,越打越大,越大越输。这就犯了赌钱的大忌。等你输光了刚才还甜言蜜语的美女已经改投别人的怀抱了。 看来我给阿光的五十万没有白费,他什么话都给我说,当然,有些人有些事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说的明白。 我并没有急着赌,而是弄清楚这里的环境,知己知彼,才能有获胜把握。 天黑的时候,厅子里进来了一帮人,一进来就散开了,见到输光了的赌客,就问借钱不借。 我心里一动,这些人好像与阿霞有关,因为我表哥就是这样欠了钱的。 我听表嫂王伊诺说起过,知道厅子里那些戴帽子和耳机的就是开线的。如果国内有朋友想赌,他就会发给他网址和密码,客人会看到整个赌场的实时监控画面,跟来到现场一样,当然也可以跟这里放水的人借钱,我表哥就是当时输急了,才借的钱。 果然,阿光一见到这些人,脸色就变了,勉强笑着和其中的两个打起了招呼,还问起了阿霞,我急忙竖起耳朵听,但是那两个人只是说阿霞在家里歇着呢,看来他们和阿光的关系并不深。 由于漏了底,目的已经达到,我就让阿光先走了,我给他说,明天他就可以去阿霞那里说,说我已经来了麦扎央了。 阿光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想劝我,但是又知道劝不住,嘴巴动了动,只说出来四个字,“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了。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他又回来了,又叮嘱了我一番,说这里的赌场是个现实的地方,和内地不一样,朋友老乡都是胡扯。当你拿着一摞钱在赌的时候,就会有人跟你套近乎,当你露出家乡口音,你的老乡很快会出现。他们会陪着你。给你建议,你看牌的时候帮你助威。今天是老乡,明天就跟你借钱。明天借到了后天还借。等你输光了,招呼都不会跟你打。如果你又有钱了,他还能厚着脸皮来找你。所以在这种地方,如果有人主动和你攀谈,注意了,百分之一百是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不要说家乡话,不要认老乡。 我很感激阿光,虽然他拿了我的钱,是拿钱办事,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只拿钱不办事的,与这些人比起来,阿光还是不错的。 阿光走了之后,我把这里的情况都发给了李雯雯,她回话说,他们一切顺利,大概明早就可以到,我听了,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本来我想赌两把,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打算养精蓄锐,毕竟阿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不得不慎重一些。 根据我对阿霞的了解,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应该不会直接派人将我抓了,然后变着花样的折磨。 况且听阿光说,这里的治安现在好的出奇,偷东西抓住了剁手,抢东西更是可以当场打死。我看看也是,来大半天了,偷东西,抢劫的都没有见过,赌场不用说,到处都是摄像头,外面每个路口都有警察的岗亭。 阿光说,在这里任何事都要讲究因果,如果你借了钱而没钱还的时候,债主就可以随便把你怎么样,也没人管,总之,非常奇葩,但正是这些奇葩的规矩,才让我有了重新和阿霞过招的勇气。 我找了一家旅馆,条件还不错,我洗了澡刚想睡觉,就有人敲门,我问是谁,她说是服务员,送东西来的,我一开门,就有一个女的进来了,看打扮不像是服务员。长得还行,挺顺眼的,她进来我房间就说热,要脱衣服,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根本没心情,就给了她一张大钞,让她走人了。 她走的时候。千恩万谢的,还叮嘱我千万别喝这里的自来水,会拉肚子,要喝的话,只能喝纯净水,从内地运过来的。 我这才知道她原来也是从内地来的,而且谈吐不凡,至于为什么干这行,那十有八九是赌输了,听阿光说,这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赌博说实话,真是害人不浅。 累了一天了,身上又拿着劲儿,我的眼睛很涩,但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早知道刚刚就不让那个女的走了。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着了,可是不过九点钟,我就醒来了,是被李雯雯的短信吵醒的,她说她们三个正在去章凤的路上。 一醒来我就睡不着了,就出去吃了顿饭,看看也没什么吃的,那些野味我不想吃,只是吃了一大碗米线,又要了两杯药酒,两口就喝光了。 第一百零五章 想输却不会输 我接着又去咖啡厅喝了两杯咖啡,才晃晃悠悠地去了赌场,当然是新东方那个最大的厅子。 上次我和阿光一起来没察觉,这次一个人来,那个保安给我说了很多规矩,说什么赌场是禁止拍照的,不需带摄像机和武器。 进了门,我看这里每张台都有一个监台和至少两个荷官,我听阿光说起过,荷官是属于总公司的,每个厅都必须用总公司的荷官,监台是厅里的,这样可以互相监督,而荷官到哪个厅哪张台都要抽签决定,主要是避免搞鬼。如果荷官会做牌再联合客人,那赌场就输惨了。 我来这里就是打算输得,想赢也不好赢,除非等面筋和李雯雯他们来了,一起做局。因为这里只赌百家乐和龙虎斗,我虽然在X学院深造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对百家乐,的确没有栗紫拿手。 一看到百家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栗紫来了。因为当初我人生第一次,赌百家乐,就是和她一起,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了,反正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当然。我也可以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但是每次拿起手机,都没有鼓足勇气,拨她的号码。 我想起当初栗紫是让我押对子的,而且真的出现了庄家三连对,赢了不少钱,就想也押对子。 我一下子买了十万的筹码,刚好够着贵宾码的线。 我听那个漂亮的外联一解释,才知道这里的酬码分贵宾码和现金码。现金码可以直接兑换成现金,贵宾码则不可以。用贵宾码下注,中了,会赔给你现金码。现金码拿去换等额的贵宾码,赌场会给你1.5%的返利。这个过程就是洗码。是一种鼓励赌的措施。当然下注也可以用现金码,只是不能洗码了。 那个外联也就是二十来岁,皮肤很白,露着事业线,标准的实战利器,一看就不像当地人,我听她口音像是和我一个省的,但是想起来阿光不让我乱认老乡的忠告,我也就作罢了。 我也知道,她之所以跟着我,一来是为了赚一些洗码钱,二来也是想捞一些小费,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因为她们这些人。有一部分就是靠小费吃饭的。她们在客人下注的时候说:“老板,这口应该要出什么了,大路怎么怎么,小路如何如何。”老板如果真听了她的,而且赢了。小费自然要发的。如果输了,一掉头,这些人已经不见了。 我本来就是想输的,最好在厅里落下一个傻逼的名声,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一上来就押了一千块的对子,弄得跟着我的那个外联一个劲儿的劝我,但我只是笑没说话。 我听栗紫还有X学院的吴老师,讲过百家乐的原理,它的本质科学点讲其实是关于概率和频率的数学游戏,跟运气风水没一毛钱关系。与十赌九输相反的是,玩百家乐,其实很多赌客大多数时候都是赢钱的。为什么呢?百家乐说白了跟猜硬币正反面是一个道理。猜10块的不中,就打20,再不中就打40…… 不需要次次猜中。基本十次猜中一次就赢了。连续猜十次都不中的机率很低的。但是赢的次数多了,人就开始膨胀了。开始100起步打了,100不中打200,再不中400…可是夜路走多了迟早遇到鬼,我见过连续13次不中的。只要一次就会把前面所有赢的甚至本钱都输掉。下次再赌的时候。急于扳本,也不会从头再来了。最少100起步。如此再遇几次鬼就倾家荡产了。输钱不是输给牌,而是输在自己的心态和错误的注码法。为什么赌博那么有诱惑力,就是因为很多时候赢钱是那么容易,却忘了输钱的时候,总以为下次控制好了就没问题了,可是真的能控制好自己的人能有几个呢? 其实嘛,百家乐这种游戏,输赢在你买定离手的那一刻就已成定局了。跟看牌没有一毛钱关系。然后好多就偏偏喜欢看牌,一是出风头,二是他真以为自己能左右牌的点数。如果他要5点,他会把牌在5号位的5字上面磨几下。他家祖上一定是道士,装神弄鬼的。 赌片里也经常会看到那些看牌的人大声喊:吹吹吹,顶顶顶。好象真能把牌上的点数吹掉一样。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女人,长得徐娘半老的,也有这个坏习惯,每次也是吹吹吹的,她一开始吹牌的时候,一大帮男人会邪恶的在他背后起哄,开一些荤玩笑,说什么她吹功真好,以前练过的等等,反正挺热闹的。 在这里闲一赔一,庄抽5%的水,一赔0.95,和局一赔八,庄对子闲对子一赔十一,赔率越高出现的机率就越低。 我本来就是想输的,最好在厅里落下一个傻逼的名声,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一上来就押了1000块的对子,500庄对,500闲对,弄得跟着我的那个外联一个劲儿的劝我,但我只是笑没说话。 第一把输了。我连追了十几把,一个对子也没有,输了一万多,但是我的眼睛连眨也没眨,接着押。 我早就计划好了。先输十万垫垫底,然后把卡拿出来,给厅里,让他们再取十万,二十万输光之后。我就要找那些放水的人借钱了,再从他们手里借个几十万的,然后说没钱了,估计他们就会把我绑了,只要这些人和阿霞他们是一伙的,那我就很可能和表哥关在一块了,到那时,有了手腕上的这块手表,解人质也就差不多成功了。 不得不说,押对子非常刺激,难怪有人上瘾,听表嫂说,我表哥就是押对子输了大钱的。 事情开始照着我预想的在发展,我又连着输了好几十把,只剩下一万来块钱了,我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直接全押了庄对。 一把押一万块钱庄对,不是太多见,那些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包括跟着我的那个美女外联。她也许是心有不忍,或者是我输光了她赚不到小费,就用鼓鼓囔囔的东西蹭了我一下,“老板,听我的,这次押闲,保准赢。” 我笑着说了一声,“我赌钱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唧唧歪歪的。” 外联不吭声了,想要走但是又怕我赢了,就厚着脸皮坐在我的身后。 赌场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有些人想赢,赢不了,而有些人想输,偏偏就输不了。开牌了,我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出了个庄对,一万块钱翻了十一倍,就是十一万,抛去抽水,还有十万出头,呵呵,我以为快要输光了,谁知道一把牌全回来了,还有盈利。 我摇了摇头,直接给了美女外联1000小费。把她乐得,贴得我更紧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传说,在赌场上和女人贴得越紧,就输得越快。 接下来,我还是押了一万块的庄对,没想到又开出来了,这一回,我成了赢家了,赢了十几万。这一次,我给了外联美女五千块小费,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她肯定坐到我腿上来了。 我想起和栗紫的那一次,难道历史又重演了,再来一次庄家三连对,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我笑着,又押了二万块的庄家对子。就是那么神奇,竟然又开出来了。 我算了一下,抛去我的十万块本钱,我赢了三十万左右了,这可咋整。这时候,外联看我的眼睛都放光了,恨不得把我一口吞进肚子里。 一靴牌结束了,我看今天的牌有些邪门,就打算不再押对子了。 这时,厅子里也采取了措施,换了一个荷官。 美女外联说,这是赌场的惯例,如果一张赌台连续下水(下水就是输钱,反之上水就是赢钱),厅里就会暂停出牌,换一个荷官,换换手气。 第一百零六章 总算是输了 如果这一靴牌上水了,那下一靴牌就会出的很快,上一靴是哪个荷官洗牌,这一靴还让那个荷官洗,直至下水为止,赌场吗,讲究的也是一个运势。 我本来不想押对子的,见他们换了荷官,就想自己肯定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所以接着押了庄对,三万块,没想到又赢了。 我觉得自己点太正了,再赌下去,说不定还会赢。再加上那个外联见我赢了钱,她也得了不少小费,就一个劲的撩我,我想趁着李雯雯他们还没来,出去那个一下也成。据说这种情况会改变运势,所以大多想赢钱的人,来赌场之前都不碰女人的。 当初我做烂赌鬼的时候,宗旨就是喝酒以后不赌钱,因为容易冲动,碰过女人以后也不赌钱,晦气。我如今既然急着想输钱,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一般来说,赌场不需要搞鬼就能有丰厚的利润,赌场不怕你赢钱,只怕你不来。所以实际情况是,你越赢,赌场对你越好,你要是输光了,对不起,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赢了钱,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说自己累了,想休息的时候,厅子的经理说楼上有客房,二星级待遇,什么都是免费的,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个外联领着我上了楼,到了屋里,我想抽烟,她把烟盒抢过去,不给我抽,我要抢,她把烟盒塞进T恤里,躺在床上,我威胁她说:“不要逼我,再不给我就要动手了。” 她说:“来呀,谁不动手谁就是个锤子。”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懂得。我有钱,人又帅,她自然也有些心动了,不完全是逢场作戏,后来我休息了一阵,就继续下来赌了。 我以为这一次该输了,谁知道还是赢多输少,眼看着赢的钱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时好了。因为这么长时间,我学的东西都是怎么赢钱,可如今想输钱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后来我看旁边有个老头子,运气比我还冲,押十把就能赢九把,不过他押得很小,看上去畏畏缩缩的,不是很自信。后来我才发现,他的右手只剩一个大姆指。其余的四根不见了。我问外联怎么回事,外联说是借了钱还不起,被放水的一根一根的切掉的,还说什么他这是运气好,碰上心肠软的人了,如果碰上心狠手辣的,坟头的草只怕最少也得长半人高了。 我看他用大姆指和手掌夹着烟抽的样子真的很惨,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不知道表哥到底怎么样,在这边受折磨没有。 我看这个老头比我运气旺,就想拿他做一下灯,让他多赢些,而我多输些,因此不管他押什么,我都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押庄,我就押闲,他押闲,我就反过来押庄。 这种事在赌场里很常见,但一般人都是随着赢钱的人押,而拿点子背的人做明灯,我却偏偏与运气旺的人对着干,那个外联就有些看不懂了,一个劲地劝我别干傻事。我没搭理她,以为这一次该输了吧。 可是,我也仅仅是输了三把,从第四把开始,运气就全到我这边来了,一押一个准,而那个断指老人,则是连着输。 他赢钱的时候押的小。一输钱,反而押得大了,这是大多数赌徒的通病,我当初做烂赌鬼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越押得大,就越不会赢,没过一会儿,他就输光了,而我则赚得配满钵溢的。 看他在赌桌前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心里不忍,给了他五千块的筹码,让他不要再赌了,拿着钱回家吧,可是他说了句“谢谢老板”之后,又去另外一张赌桌上开赌了。 外联白了我一眼,说这种烂赌鬼不值得同情。我何尝不知道呢,我当初也是这样,赌得眼都红了,一拿到钱就想去赌,不管是什么钱,救命钱也没有赌博重要。 看着自己越赢越多,我把希望寄托到李雯雯他们身上了,按理说,他们也该到了。没想到左等右等,等来了一个短信,李雯雯说他们三个被边防扣了,已经给赵杰打了电话,但估计得耽搁一两天,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一听就傻眼了,我也想等呀,可是见了那个断指老人的惨状,我简直一刻也等不下去。 我看了看这家赌场用的牌,是专用牌,以这里的条件,我想伪造是根本不可能的,看来只有偷了。可是这里戒备森严,想偷几张牌并不容易,再者说,按照我和阿光之间的约定,他这个时候已经向阿霞告了密,说不定阿霞的人正在暗处盯着我呢,我如果偷牌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被剁手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陪着我的外联身上。 这个外联具体的姓名我不知道,她只说叫她阿香就行了,这可以理解,做她们这一行的,一般都不以真名字示人。 那天晚上,我和阿香嘿嘿之后,就躺着闲聊,我说赌钱也没劲,得找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做做,阿香说要不她多找几个漂亮的姐妹过来陪我,我拒绝了,说这种事人多人少其实一个样。 后来,阿香出去转了一圈,拿回来一种东西,说是麻古,当地人叫小麻,让我尝尝,价格很公道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东西我根本不沾的,连忙拒绝了。 后来阿香出去给我拿回来一个水烟筒,这是云南18怪之一。好多小饭馆都有,供客人用,公用的。我来了之后,觉得不卫生,而且形象不雅,不附合本人气质,再说我也没啥烟瘾,所以就没碰。 可是阿香说,没抽过水烟筒就不算来过这边,不试一下,回去肯定后悔。我被她说动了,更何况我还有事求她,就试着抽了一次。一抽不得了,还挺爽,这种水烟筒真有劲,抽一次顶普通香烟两三根。 抽过水烟筒之后,我就和阿香谈起了正事,我的意思是让她随便给我偷两张牌过来。阿香吓了一大跳,说出千如果被逮到,当场剁手,谁来说情也不行,再说我手气正顺着呢,何苦要冒那种风险呢? 我笑了笑,“这就是我要寻找的刺激了,老是赢钱多没劲。所以我想体验一下输钱的感觉。” “你没发烧吧!”阿香摸了摸我的额头,看她那样子,快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阿香十万块之后,她终于答应了,但是有个条件,就是我如果被抓了,不能说牌是她帮我搞到的。我答应了,说就是剁了两只手也不把她供出来。 阿香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她搞到了两张牌,一张是方块二,一张梅花七,用透明胶条贴在我经常坐的那个椅子下面。我问她怎么不带出来,她说带不出来,也带不进去。这种牌里面有信号,一到门口,检测器就会发出警报。 虽然知道她这样做,也是为了钱,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又给了她五万块,让她明天不要再跟着我了,因为我做的事太危险,我不想连累她。 阿香却没答应。她说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何在,但肯定有我的打算,她决定继续跟着我,能帮忙的时候,再帮我一把。 我也有些感动,要知道在麦扎央这种利益至上的地方,能遇到像阿香这种人非常不容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香就把我叫起来了,她说她知道有一种法子能让我的赌运变差,那样就用不上椅子下面的两张牌了。 她领着我去吃了一顿木瓜鸡,味道很香,别有风味,我来这里几顿饭吃的都是米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后来我们到赌场大门口等了一会儿,大门刚一开,她就带着我在大门口出来进去了好几个来回,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她说当初建赌场的时候。大门的大理石地板下面,放了3把刀,朝着三个方向,寓意杀杀杀,大杀三方,据说每从这里走过一次,身上的财运就会减弱一分,所以这里的老赌鬼是从来不走这个大门的。 在麦扎央,开赌场还是有讲究风水的。每个赌厅都有一块地方用来供关二爷和财神爷。香火是24小时不断的,有香还有纸元宝。而且每张赌台上会放一小撮红辣椒,意味红红火火。比较有趣的是,台子下面放有一面盆的生姜,上面插几把匕首,意思是杀姜。杀姜的意思很简单,不是杀生,是取义专杀老江(姜)湖。 但有时候,人的运气说不定。我做了这么多输钱的功课,但是坐下来赌博的时候,还是一个劲儿的赢钱。 我觉得必须得出千了,就把椅子下面的两张牌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去了大台子。 在这里,每张赌桌都有最低投注额,和最高投注额。如果没有限注赌场就要关门了。100不中,打200,200还不中就打400,只要有钱可以打到中为止。有了限注,就不行了,超过上限就打不上了。3万台就是最多下3万。但是如果庄上的注有一万,那么闲就最多可以下四万,庄闲之间差3万就行。 这里最大的台子是8万台,就是说一次最多只能押8万块,我到了那里,直接要打20万的闲,荷官不敢开牌,说:“老板这是8万台,你超注了。” 我不干,说8万没劲,非得打20万,后来厅里的经理就来了,协商未果,他也火了,吩咐手下:“从码房拿筹码过来押在庄上,让他随便打。” 那天还真是邪门,我又赢了,继续要打20万的闲(这种打法叫码宝),结果还是闲,真的是怎么着都会赢。 这时旁边人开始起哄,我豁出去了,决定要打150万闲,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经理害怕了,额头上全是汗水,但是那么多人看着。他也没认怂,还是接着干。 开牌了,庄开出0点,我开闲牌,本来是两张9,加起来8点,虽然庄还有一次增牌的机会,但闲的赢面已经很大了,可是我用了强中手,把其中的一张9换成了2,这样就只有1点了,难怪一开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泄气了。 接下来,庄增牌,虽然只是6点,但也足够赢我的1点了。 我心里挺高兴的,但是脸上装出一副很懊丧的样子。 忽然,我觉得背后的汗毛炸了起来,我有一种感觉,阿霞来了,我想回头看,但还是强忍着没回头。 第一百零七章 阿霞 这可不是个好信号,因为我身上还有两张牌呢,她的眼睛可毒的很,被她抓住了把柄,我就玩完了。我连忙踩了阿香一下,阿香也很聪明,站起来一挡,我用了发袖箭的招数,把那两张牌送进了经理的口袋里。 经理这时候正兴奋呢,所以根本没察觉,他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劫后余生来形容,因为刚刚那把牌如果是我赢了。满打满算加起来要输两百多万,那么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霞走了过来,“杨志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她可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我哪里还敢怠慢,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扭过头去,只见阿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亭亭玉立的,任谁也不会把她和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的右肩缠着纱布,还有一种云南白药的味道,我也会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正应了那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阿霞看了看我身边的阿香,“你这个人运气不错,来到这里还有美女相伴。” 我呵呵一笑,搂住了阿香的肩膀,“我呢是在打发寂寞,而她呢只是求财,当然,阿霞姑娘如果想陪我的话,我现在就直接让她走人了。” 阿霞靠近了我,贴着我的耳根说:“杨志强,你知道吗,在汴京,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两千万,这笔钱就要落在你的头上。” 我不动声色道:“好说,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好,跟我来!”阿霞领着我进了一个小厅,对屋里的荷官和监台说,“你们出去,我和这样杨先生赌一局。” 阿霞看来在这里势力很大,监台和荷官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阿香也没有跟进来,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气氛很是古怪。 我把银行卡掏出来,把密码往上面一写,然后说道:“阿霞姑娘,你来得太不巧了,刚刚我手里还有一百多万呢,可惜现在只剩下这张卡了,卡里只有二十万,你想怎么赌?” 阿霞坐到了荷官的位置上,“我当庄,你做闲,一把就赌二十万如何?” “好,公平!”我谋划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所以答应得非常爽快。 一人两张牌,我是六点,而阿霞是七点,她赢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阿霞姑娘。我输光了,就先回去了,等我有钱了,再和你赌。” 阿霞笑了起来,“我有时间等,可是你有时间等吗?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你表哥张亿恒吗?你现在再和我赌的话。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等你回去再来的时候,只怕连他的骨头都找不着了。” 我苦笑着,“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已经输光了,拿什么和你赌?” 阿霞点了一根绿摩尔,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这里有放水的,你可以借呀,借多少都有人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她和李雯雯都是抽绿摩尔,都是一样的漂亮,但是两个人的品行却是天差地别。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却是满脸的兴奋,“真的吗?” 阿霞又吸了一口烟,“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与你有肌肤之亲的阿香吧,你把她叫过来。问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哦。”我到了门口,把门打开,看到阿香还在那里坐着,就走过去问了放水的事情。 阿香说这个场子里有很多放水的人,什么人都敢借。甚至会主动问客人要不要借钱周转。不过钱一但借给你,就会有马仔24小时跟着你。还有一种是洗码的,他们跟厅里关系不错。他可以帮你从厅里出码。如果你前面输了50万,出码100万也是可以的。他们不收利息,只赚洗码费。同样,一旦出码给你,他的马仔会全天跟着你。 如果赢钱了,那皆大欢喜,大家发财。如果输了,他会给你几天酬钱的时间,酬到钱了,则相安无事。不过他也不会再借你钱了,因为他知道你再搞到钱就很难了。 如果筹不到钱,一种,你搞定看你的马仔,然后跑路,永不出现。如何马仔也搞不定,就很惨了。殴打,关水牢,衣服脱光绑在山上喂蚊子,几天不给饭吃,拔指甲,拔牙,手指钉钉子。要是这样也搞不来钱,而且欠款也不多,心肠软的就把你放了,或者让你给他打工。 要是欠的钱多了,放了也不甘心,那就只有一条路,死。弄死为至,有些甚至被分尸了。 在迈扎央,一个借钱去赌博的人被称为是存放器官的活冰箱,眼角膜、肾脏还有皮肤,都可以被他们变卖,用来还债。 而一些被酷刑确认贫困的赌客。被告知只要能够设法找来下一个赌客,也就可以摆脱痛苦。他们不得不像传销一样利用自己的人脉网络在各自家乡来发展赌客。 末了,阿香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你还是赶紧走吧,没路费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是千万不要招惹那些放水的,你别看那个阿霞长得好看,其实就属她心狠,那些放水的都得听她指挥。” 我望着阿香,心里面非常感动,她以前一直叫我老板的。可是今天却叫我兄弟了,论起来她也只不过比我大一两岁而已。像她这样的职业,可以说是依靠着赌场生存的,但是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心底还是善良的。 我贴着她的耳朵边,看上去像是在亲热,其实是在说悄悄话,“姐,谢谢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你。该回家了,在这里待着,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我看见她的眼眶里有泪珠子在打转,但她还是忍住了,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有两个胳膊上有刺青的年轻人过来了,我们谈了一会儿,他们给了我五十万的筹码,果然如阿香说的那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只是后来看到我进的屋子里有阿霞在。才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我做了手脚之后,运气就不在我这一边了,五十万很快就输光了,阿霞把放水的人叫进来,又给了五十万,还是个输。 半天不到,就欠了一百万,阿霞摊了摊手,“不好意思了,今天运气好像不在你这边呀,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三天时间向家里打电话凑钱,否则的话,我就把你弄到山上,去陪你表哥。” 事情正像我当初谋划的那样发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直高兴不起来。 我说自己累了,想休息,就还上了二楼,不过这一次是个三人间,而那两个放水的人也跟着我住了进来。 我躲进了卫生间给李雯雯发短信,简单地把情况对说了,然后就把手机上与警方有牵涉的信息和号码都删了。 我以为李雯雯一时半会儿回不过来信息呢。说知道过了两三分钟,她就回了,她说赵杰已经和边防联系上了,他们几个已经恢复了自由,明天上午就能够到。 由于我已经成功接近了阿霞,也欠了她一百万,李雯雯他们这个时候来新东方,可能会引起阿霞的怀疑,因为她把我的事情打听得那么清楚,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李雯雯之间的关系。 我想了想,让李雯雯他们直接找到阿光,然后找个小厅子在里面赌几天,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等我的消息,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李雯雯不同意,说这样我的危险性太大,这时候有个放水的,已经在敲门了,我直接发了“听话”两个字过去,然后又把手机清理了一遍。 虽然阿霞给我的是三天时间,但是我不得不防,因为她有随时没收我手机的可能性。 第一八零八章 猪笼 第二天,阿霞来了,她先让那两个年轻人出去,然后跟我说,“杨志强,我知道你的情况,你表哥和你欠的钱,加起来五六百万了,凭你的家底,别说给你三天时间了,就是给你三个月,你也拿不出来。” 我心里一直有些奇怪,按理说我在涧水县虽然有些小名气,但还是不至于让阿霞这个歪果仁打探得这么清楚吧,难道她和赵小龙、李大嘴或者是杨浩杰有联系? 阿霞笑了,“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出来了,李大嘴来这里玩过。知道我们这里可以玩远程百家乐之后,就给了我五十万,让我设个局把你表哥套进来,他还提醒我,说你杨志强是个鬼机灵,让我小心一点儿,可我还是在汴京着了你的道。” 阿霞说着,按了按肩膀,她那里挨了赵杰一枪,肯定还没好利索。 我说表哥那人这么精明,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栽了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李大嘴搞的鬼。他的小算盘打得蛮不错,五十万就把表哥坑了,这样一来,电玩城肯定又回到他手里了。 阿霞挨着我坐了下来,“杨志强,我听说你跟鬼手学过,手段相当高明,只不过在这里施展不开而已,如果我开一个厅子,由你在里面当荷官,那还不是想赢多少就赢多少。” 说句实话,阿霞这个提议看起来诱惑蛮大的,我已经被逼到这步田地了,换个人肯定答应了,但是我这个人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为了钱而不择手段。况且她扣了那么多的人质,还对人质如此心狠手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和她沆瀣一气。 我本来想一口拒绝的,但想了想还是又问了一句:“不知道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呢?” “赢来的钱可以分给你三成。”阿霞说着,胸前的两坨已经贴紧了我的胳膊,“还有,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我就是你的,没法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男人的亏,就算便宜你了。” 阿霞的美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都显得单调,她这一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更让她的曼妙身材曲线毕露。身材高挑,在细细如弯月的柳眉下,一双璀璨如星辰,闪亮好像两颗宝石的含水眸子,镶嵌在洁白无瑕的脸庞上。小巧的鼻子划出一个曼妙的弧线,再加上红润的嘴唇,精致的五官配合在一起。让人除了嫉妒造物主的偏爱之外,只怕脑海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我见犹怜”这四个字了。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如果不是我答应了赵杰要解救人质,如果不是李雯雯正在来此的路上,我真想日后再说,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我笑了笑,“我是个亲情观念比较重的人,你如果把我表哥还有那些人质全放了,我在这里陪你一辈子都可以。” “是吗?”阿霞咯咯笑了起来,“杨志强,我头发长但还算有些见识,胸大未必无脑,你以为我傻吗?我如果把你表哥和人质全放了,那还能看得住你吗?” 我双手一摊,“阿霞,那这就没有办法了,如同你所说,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就看着办吧。” 阿霞咬了咬嘴唇,“杨志强,何苦呢?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稀罕你。我记得你们那里有句俗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把你送进猪笼里住几天,你如果后悔了,我可以随时放你出来。” “猪笼?”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别的不说。仅仅从字眼上我就已经知道了,那里的环境是多么的恶劣,也不知表哥在那儿吃苦了没有。 阿霞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了,“杨志强,你再想想,是和我这样的美女同床共枕好呢,还是去猪笼好呢?” 我捏了捏鼻子,“你的确很美,但是和你在一起,我会做恶梦的。” “好,很好!”阿霞冷哼了一声,出去了。 看着阿霞盛怒而去,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几分钟之后,我就会被带到猪笼那边了,所以我连忙给李雯雯发了个短信,“我已去猪笼,等我消息。” 然后连忙把信息删了,手机和钱包什么的肯定要收走的,至于我手腕上的那块西铁城手表只怕也不保险,我想了想,就把手表卸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脚脖上。用裤腿遮盖住了。其实这样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我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果然,只过了几分钟,那两个年轻人就进来了,说让我跟他们走,看他们的腰里鼓鼓囊囊的。肯定带着家伙。 我跟着他们下了楼,后来上了一辆半旧的皮卡,车上除了阿霞之外,还有两个人。 阿霞指着那个瘦小老头子说,“他叫欧阳,你别看他现在样子跟要饭的差不多了。已经七八年没跟家里没有联系了,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赌一天,可是当年曾经也是上千万的身价呢,他欠了我八十多万,我本来不想和他计较的。可是前两天听说,他儿子在老家做生意发了大财,所以也只能逼一逼他儿子了。” 听阿霞说另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是浙南人,也是瘦高个,在这里大家都叫他大个,聪明会做生意,平时靠打点小工,拍拍马屁混日子,就是那种没钱的时候粘着你混吃混喝混小费,有钱的时候吊都不吊你的恶心小人。但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是,这个人赌钱很有一套。经常几十块赢到几千上万的。前段时间别人发了他们两百小费,三天时间用两百赢到十六万。并把钱全部打回家了。然后继续在赌场混继续赌。一年只要有那么两三次运气好,他们就足够了。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昨天晚上,他在一个外联的蛊惑下,终于借了放水的钱,开始只是借了几万块。后来越借越多,一晚上输了五十多万。他这几年在这儿捞了不少,那些放水的眼红,早就想搞他的事儿呢,这下好了,也不给他缓冲期了。直接往猪笼里弄了。 皮卡在路上不知道绕了多少个来回,后来终于进山了,过了好几个寨子,越往前走,欧阳和大个的脸就越苍白,他们在这里混了很多年,当然知道猪笼的厉害。 后来汽车在一个寨子口停下来了,这个寨子只有几间房,咋一看,和别的寨子没有什么不同,周围全部是一望无际的甘蔗地,还有一条河,但我有一种预感,这里很可能就是猪笼。我想把西铁城上面的信号打开,可是阿霞看得很紧,看来只能停会再说了。 大铁门打开了,我们几个下了车,欧阳和大个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也不是那么利索了。 忽然,大个冲着阿霞跪了下来,一把鼻滴一把泪地说,他不想来这里,只要再给他两天时间,他一定让家里人打钱来。阿霞没搭理他,一个年轻人上来踹了大个两脚,几乎是把他拖进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院墙也不高,屋里住着几个人,墙角靠着枪。但怎么看都不像能够关押大批人质的地方。 我们被送进了第一间屋子,还做了登记,姓名、住址、欠多少钱什么的,然后就被一个人搜了搜身,他虽然搜的很细致,但是没摸我的脚脖子。西铁城手表并没有被他搜走,只要有这玩意儿在,一切都有希望。 但是我们三个的鞋带和皮带都被抽走了,我提着裤子跟着那个人刚走了几步,却被阿霞叫住了,她上前一把撩起了我的裤腿,把表拿走了,然后往自己手腕上一戴,用他们那里的话训了那个人一顿,还啪啪打了他两记耳光。 第一百零九章 表哥受苦了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一下别说救人了,只怕我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我们几个走到了后院,那里还有一个门,只听“咣当”一声,厚厚的大铁门打开了,门里面竟然是个大深坑,足有二十几米深,阴森森的,显得异常恐怖。饶是我向来胆大,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怕个鸟!”我嘴里嘟囔着,自己给自己壮胆。到了这份上,怕是没有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还是见了表哥再说吧。 我们顺着楼梯下去,我仔细一看,只见大深坑里面盖了一溜顺十来间房子,每个房间都是铁门铁窗的,门上还写着数字。 我们三个一手拿着大号木碗,当然还有一双竹筷子,一手提溜着裤子,跟着那个壮汉走进了九号房。 房间不大,也就十七八平方吧。一道石板台贯穿了整个屋子,把这里分成了两半。多的一半是个大通铺。上面或躺或坐着大约十几个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少的一半是通道。石板台有一尺多高,三四十公分宽,像是当饭桌用的。 我放下了碗筷,正想找个地方坐呢,只听铁门响了,一颗脑袋从小筐里伸了进来,“你们听着,刚进来这位是我的兄弟,谁都不能欺负他!” 我一听声音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光,不由问了一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不是也到这里来了吗?”阿光笑了起来,“我也是听从安排,兄弟是这里的小队长。有事你说话。” 见了阿光,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他拿过我的钱,有些忙还是帮得上的,但是像传递消息这种大事,我还不敢告诉他,毕竟如果有人把这里端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光走了。但是他的话真管用,有人给我腾出了最好的位置,让我躺下来,还有人过来和我套近乎,拉呱了一阵,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内地的,山南海北都有,都是欠了钱被抓进来的,多的有几百万,最少的也有二三十万,也是,如果欠个七八万,放水的也不至于下这么大的功夫。 我问他们认不认识张亿恒,都说不认识,这时有个胖子说话了,他说他昨天见过一个帅小伙,个子挺高,好像是中原那一带的,名字就叫张亿恒。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问他在哪里见到的,他说是在熊笼。 我吓了一跳,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就在这排房子对面,关着十几只黑熊,看守会隔三岔五地,把那些还不上钱的人,和熊关在一个隔开的铁笼里,熊的咆哮令人心惊胆颤不说,还把爪子伸过来,距离身体只有一尺远的距离,胆子小的人一下子就被吓晕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替表哥担心起来了,有心想把阿光叫过来,通融一下,但是又不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毕竟阿光现在正得阿霞的信任,我这么一闹,如果让阿霞起了疑心,那么我连最后的底牌都没了。 后来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一说,才知道关进熊笼只是小儿科。如果进熊笼一天之后钱还没到位的话,接下来就把人吊进院子里的那个水井里了,井不大,也不深,但是里面全是蚂蟥,胖子曾经见过一个人进了水井半天,身上就沾满了蚂蟥,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如果让放水者判断为死硬分子。有了钱也不还,那就更惨了,这些人甚至还用了类似凌迟的刑罚,每隔几天就在人质身上剜下一块肉。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想到过他们很残忍,但是没想到这么惨无人道,我拿定了主意,等开饭的时候,找一下阿光,看他能不能把表哥弄到九号屋里来,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答应阿霞的条件算了,能救出去一个是一个,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哥吃苦受罪,否则我就是回去了,也无法向表嫂交待。 终于熬到开饭了,午饭就是一碗面糊糊,没有馒头,每人只给两片芒果,他们喜欢吃没有熟的,青青的那种,硬邦邦的,切成一片片的占点盐和油辣椒吃。酸的要死不说,能吃饱才叫咄咄怪事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的人都欠着人家的钱,肯定不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排着队打饭,一个挨一个来,我刚好看见阿光在,就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自己肚子疼。 阿光把我拉到了墙边,让我靠着墙,我也拐弯抹角,而是直来直去的,让他把表哥放了,关进我的房里来,还教他如果阿霞问起来,就说欠款三天之后还清。 阿光一愣,“真的是三天之后还清吗?” “还个屁?”我呵呵一笑,“这时缓兵之计。” 然后我就让阿光想办法,必须在三天之内想出办法来,让我和表哥离开这里。 “离开?”阿光长大了嘴,他说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把欠款交回来,还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说我不管那么多,然后接着给他点眼药,说如果我们两个走不了的话,就拿他陪葬,还说只要我们出去了,一定会给他一百万作为谢礼。 我的人品阿光还是信得过的,再者他也害怕他的事情露馅了,那样阿霞绝对不会放过了,就哭丧着脸答应了。 不得不说,阿光还是很办事的,刚吃过午饭,他就把表哥送到九号房间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表哥瘦了许多,也是蓬头垢面的,他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见了我哇哇大哭,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王伊诺,还说什么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搞得我也是两眼泪。 到了夜里,我把这边的情况给表哥说了,表哥说,以他看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阿光身上了,否则的话。就凭我们两个,除非是肋生双翅,要不根本出不去。 我们又熬了一天,阿光传过来了消息,他说要想走,只有走粪坑了,从那里可以通往外面的甘蔗地里,就这还得找机会才行。 还别说。机会真的来了,第二天一大早,也许是阿光故意弄得,反正一个茅坑堵住了,整个院子都臭得要命,阿光嘴里吆喝着,说要找两个人去捅一捅,这种事在外边很少有人干。但是在这里都想讨好阿光,很多人都自告奋勇了,但是阿光肯定不会给他们机会,这个机会属于我和表哥。 阿光开了门,我与表哥出了九号这个牢笼之后,一溜烟地跑向了茅房那边。 对于茅房以及下水道的构造,阿光给我讲了很多遍,我早已经烂熟于胸。一进去就一把掀开下水道的盖板,摒住了呼吸,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表哥虽然一向爱干净,但在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后槽牙一咬,跟着我就下去了。 由于这里是个大深坑,所以排水设备很好。否则的话,一下大雨早就灌满了。 下水道由于与粪池相通,里面的味道着实让人作呕。我和表哥只不过爬了七八米远,就差一点儿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如同阿光,下水道里果然装着铁篦子,铁条足有大拇指粗细,但在粪汁的长时间浸泡之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坚固。我一连踹了十几脚。就把它解决掉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给他鼓劲,“表哥,还有二十多米远,我们就要重获自由了。” 表哥爱干净,整天穿得体面不说,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差喷香水了,今天让他爬这样的一条下水道,也真是难为他了。 当我和表哥穿过二十多米的下水道,在外面探出头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我觉得这一段路比传说中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还要漫长。 “表哥,我们往哪里走?”我来这里才两三天,虽然听阿光说过,但地形还真不是太熟悉。 表哥还没吭声呢,闻了闻身上的臭味,不禁又呕吐起来。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他至少已经吐了七八次了,胃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什么可吐的。所以说,他的呕吐只是干吐,光打雷不下雨而已。 过了好大一阵子,表哥才停了下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才皱着眉头说:“冲开枷锁走蛟龙,天大地大,你我兄弟往哪里走都行!反正有阿光扛着,他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如今,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去好好洗一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这一身臭气的,难受的要死!” “洗澡?换衣服?”我笑了起来,“记得听阿光说过,这个寨子里就有一个澡堂子,等过一会这里面闹开了,澡堂子的人想必也要出来看热闹吧!你我不如悄悄过去,堂而皇之地洗上一个热水澡?这个就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些人根本想不到我们不往远处跑,而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泡起澡来了!” “兄弟有胆有识,比起我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表哥先是夸了我一句,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洗澡的时候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泡过澡之后该怎么办?他们肯定发动一切人力搞什么地毯式搜查,到那时,我们两个想要逃出这个危险区域,就难上加难了!” 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表哥,听我的,咱们两个就去那个澡堂子,好好泡一个热水澡,然后一觉睡到天黑,再弄一身衣裳,混出去!” 表哥寻思片刻,使劲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是,俗话说得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只要天一黑,就是他们再多,咱们兄弟两个也不怕!” 我们两个人说干就干,扭头就要往澡堂子走。表哥忽然眉头一皱道:“不妥,这样做不妥,这里的狗好生厉害,它们要是闻着气味追到澡堂子里去。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狗?”我再次笑了起来:“表哥,你先走,到澡堂子那边等我,狗的事就交给兄弟解决了。” 表哥一愣:“兄弟,我们就这样脏兮兮的到澡堂子里去?只怕用不着狗,那些人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我只想着以我和表哥的身手,避开路人混到澡堂子里去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就疏忽了我们身上这满身的大粪味道。 瞧着表哥拧着眉头的样子,我轻轻一笑:“表哥,穿过这片甘蔗地,便是一条小河,不如你我先去河里洗个澡,然后再到澡堂子里避避风头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再打个赌 “中,就这么定了。”我点头同意了。 “如此,哥哥我就先行一步了!这里的狗可不好对付呀,兄弟务必小心行事!”表哥嘱咐了我几句,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就走。 等表哥一走,我就躲进了甘蔗地里。 这时的甘蔗已经有一人深了,我往里面一爬,倒也是藏的个严严实实。 不过是十来分钟之后,猪笼的大门便被打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狗叫,应该就是表哥说的狗了。 我也是爱狗之人,但是现在各为其主,也不能不下狠心了。我在甘蔗地里捡了几块鹅卵大小的石头,等那些狗还没跑过来,就劈手打了出去。 我自学会强中手之后,不但准度有了,而且力道也比之前更强了。 四块石头,无一例外全部击中了四只狗的鼻子,它们的鼻梁骨也一一先后骨折。在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嗅觉之后。这些狗便不再走了,一个个趴在地上,嘴里呜呜叫着,看上去非常痛苦。 那些山兵很是吃惊,包括领队的阿光,他把众人聚集在了一块,商量了一会儿。看来在他们的意识里,我和表哥早就已经有多远走多远了,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吃了熊心豹胆的家伙竟然还敢留在这里伏击他们。 后来,只听阿光一声大喊,顿时,雨点儿一般的子弹便飞了过来,打得宽大的甘蔗叶子啪啪作响。也幸亏阿光是自己人。故意往跑偏的地方打,所以子弹虽多,但是对我构不成任何的杀伤,我吹了一声口哨,屁颠屁颠地去追赶表哥去了。 我很是淡定,我知道,等他们再从别处找些狗过来。黄瓜菜都已经凉了。毕竟,一个人遗留下来的气味是有时间限制的,等时间一过,再优秀的狗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当我穿过那片甘蔗地,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河。因为附近没有什么工厂,所以河水倒是非常清澈,甚至可以一眼望见水里的小鱼小虾。 表哥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刻,他身上竟然一根线头都没挂,仰着脸躺在河中,一双手在身上狠劲地搓着,好像每多搓一下,他方才在下水道里所闻到的臭味就能消除很多似的。 我穿着衣服跳进了河里,微微一笑道:“哥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颇有大家风范,你这般细致的洗澡,哪里像一个刚从猪笼里跑出来,还没有脱离危险的人,分明是一个悠然自得的乡村闲汉吗?” “乡村闲汉?”表哥也笑了,笑容却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涩:“哥哥我这一次算是栽了,好在有你,我还有回头的机会,这一次我们兄弟如果能平安回到国内,我就找个学校教书去,和你嫂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表哥的话让我深有感触,来这儿一趟,我算是看透了,我也想和李雯雯开个小店,过安分日子,怕只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赵小龙和李大嘴再来找麻烦不说,我们身受千门大恩,就这样撂挑子了,好像也不太地道。 表哥终于停止了搓澡行动。悠闲地闭上了眼睛,“兄弟,坐下来,好好洗洗。你是学老千的,应该知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那些山兵就会循规蹈矩。半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到河边来的。因为与那一人深的甘蔗地相比,这条小河的危险性要大得多了。他们一定会认为,你我肯定会在甘蔗地里疲于奔命呢?” “表哥神机妙算,着实令兄弟叹服!”我也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在河水里洗了几把,然后晾在了河边的水草上。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语盈盈道:“杨志强,张亿恒,山兵里并不全是你们所想的酒囊饭袋!别人不说,本姑娘就猜到了你们两个必定会来这条河里洗澡!” 不用回头去看,甚至不用闭上眼睛去想,我便明白来人是谁了。因为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对我来说,真的是再也熟悉不过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那边的表哥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时候能来到这里的,遍数一众山兵,大概也只有大名鼎鼎的阿霞姑娘了!阿霞姑娘,昨天我们刚见过面呢,没想到这么快又在这里相见了?” 阿霞也咯咯笑了起来:“张亿恒,你这人也不简单,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脑子转得快不说,大将之风还是有的,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兄弟两个都是人才,如果能够为我所用就好了。” 表哥倒是毫不谦虚:“阿霞姑娘说话就是好听,但什么大将之风我是不敢当的,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干净。就是死也得洗干净了。至于脑子转得快,就更不用提了,因为我们脑子转的再快,也比不上你呀!” 我也是强笑道,“阿霞姑娘,没想到你我会在这种情景下见面,除了让人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之外,便只能摇头叹息了!” “杨志强,你太让我失望了!”阿霞的眼神幽幽望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给了你一条阳关大道你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真是越长越倒退了!如果说,你那一天拒绝和我合作,属于有骨气,还有情可原的话,那么协助张亿恒逃走,那就是摆明了要与我为敌了。罢了,我阿霞这些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心软过,杨志强,我最后警告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着我回去吧!” “阿霞姑娘,你认为我杨志强到了这般田地,还能回头吗?”我把心一横,言语也开始如刀一般锋利起来:“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什么摆明了与你为敌,自从你我见面的那一刻,不就一直是敌人吗?” 我说着,突然暧昧地笑了起来:“阿霞姑娘,你是不是处女我不清楚,但是你没结婚可是现实,我与表哥此时此刻可没有穿衣服,你最好转过身去,让我们两个把衣服穿好。否则的话,就只好站起来让你长长见识了!” “你以为我很弱智吗?”阿霞冷笑了一声,“我一转身,你们两个只怕比兔子蹿得还快,只要一进了这片甘蔗地,本姑娘就是手里有枪只怕也无可奈何了。” 表哥笑的很猥琐:“兄弟,既然阿霞姑娘不怕,你我兄弟不妨就站起身来展示一下,也好让人家评比一下,看我们兄弟那个的本钱比较足?” 表哥的话让阿霞心里好生不爽,柳眉倒竖,朗声道:“本姑娘喜欢什么类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哪一个胆敢轻举妄动,我就一枪打断他的命根子,让他做太监,不但一辈子断子绝孙,而且见了女人就打颤!” 母老虎不发威则已,这一发威,倒真得让我与表哥面面相觑起来。我们两个比谁都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说的出就做得到的。可是,就这么窝在河里也不是个办法。最多五分钟之后,这个娘们的援兵只怕就要到了。到那时,我们二人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找打!”我先向阿霞抛了一个媚眼,接着在河底摸了一块鹅卵石,手腕一抖,劈手向她打去,同时向表哥大声喊道:“哥。快走,我来掩护你!” “兄弟,多多保重,约定地方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表哥一个翻滚上了岸,抓住衣服,便逃进了甘蔗地里。这几下兔起鹘落,说来话长,其实时间很短,阿霞被我的石头干扰了视线,等她回过神来,表哥已经不见了。 本来我是想打阿霞的手腕的,可是到头来,还是改为打向了手枪。 听着鹅卵石带起的强劲风声,阿霞不由得脸色一变,失声叫道:“杨志强,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功夫?看来那几只狗就是你的杰作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霞把手腕微微一抬,竟然把那块鹅卵石打了个粉碎。“不过,就凭这小小的一块鹅卵石就想伤我,也未免小瞧了本姑娘了!” “好准的枪!难怪能当上这里的头目,再接我一石头试试!”我喝了声采,话音声中,双手齐抖,又是两块鹅卵石打向了她。 与此同时。我从河里一跃而起,一双手就要去抓河边草丛上的衣服。我知道,大批的山兵即刻就到,只有冒上一次险了。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阿霞的实力。她这一次一连开了三枪,头两枪毫无意外的击落了那两块鹅卵石,而第三枪却是擦着我的胯骨飞了过去。 我只觉得胯骨间一热。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急忙低头一看,只见胯骨上出现了一道血槽,鲜血不停地渗了出来,“阿霞,你玩真的呀!” 阿霞叫了一声,“杨志强,你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本姑娘的再一枪就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我心神稍定之后,觉得阿霞还不至于对我下狠手,就一脸坏笑道:“阿霞,多谢你枪下留情!幸亏没打中关键部位,要不你就后悔了!” 阿霞一时嘴快,“我后悔什么?与本姑娘有什么关系?”可是话说出口之后。她就真的后悔了,一张脸也前所未有的涨得通红起来,比那春天里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我呵呵笑道:“阿霞,咱们不说这些,不如打个赌如何?” 阿霞一愣,“打赌?打什么赌?你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 我摊了摊手,“当然,你如果怕了也成,反正栽在你手里,也不算丢人。” 阿霞一瞪眼,“谁怕了,你把话讲清楚!” 我一脸平静地说,“你有胆子现在就放我走,只要你能再次抓到我,我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敢吗?” 我知道阿霞性子烈,就玩了一个激将法。 “这个?”阿霞有些犹豫。 时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站起来拿着衣服就走,“阿霞,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能再抓到我,我就认你摆布。” 阿霞大声喝道:“杨志强,你站住,再走一步的话,本姑娘真的就要开枪了!” “想开枪就开枪,打脑袋还是打别的地方,看你心情。罗哩罗嗦的,人正年轻呢,怎么像一个老太婆?这还是那个翻脸无情的辣手女山兵吗?”我并不将阿霞的警告放在心上,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你再走?我真的开枪了!”阿霞银牙一咬,竟然真的打了一枪,可是这一枪却打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澡堂子 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我就赌她狠不狠心来打我,赌输了我就认命,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阿霞,多谢你抢下留情,这么说你是同意和我赌一把了,你我后会有期!”我虽然走得并不快,但是这条小河距离甘蔗地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已经走进了甘蔗地,身后传来了阿霞的声音,“杨志强,你莫要得意太早!量你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顺利地穿过了甘蔗林,见了一条小路。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那个澡堂子了。 还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那些山兵可能都去外围搜查了,我竟然在路上没有见到一个,就连表哥也不见了。 “表哥不会是被抓了吧?”我心里叫苦不迭,但又一想,以表哥的机灵劲儿,说不定他就在澡堂子那边等我呢。 我到了澡堂子那边一看,门口没人,进了大门,才见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接待。我刚要向她打听一下表哥,忽听身后有人呵呵笑道:“兄弟,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还真的是表哥!我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表哥的话茬往下说,“当然,我向来言而有信,你我兄弟既然约在此处,我怎么能不来呢?” 我和表哥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开了一个大房间。 也许是以往那种先泡澡后叫妞的生活习惯如约而来,反正表哥吧唧了几下嘴,笑着对我说,“兄弟,听他们说,这地方有妞,是镇上的外联客串的,都挺漂亮的,要不叫两个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表哥还有这心思,我自然对他不客气了,“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要不我可告诉表嫂了,他这些天为了你茶饭不思的,你可得有点良心哟。” 一听我提起表嫂,表哥不吭声了。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大哥,要特殊服务吗?” 表哥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心想既然来了,如果不要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怀疑,还不如成全了他吧只是我们两个身上没带钱。看来只能是吃霸王餐了。 表哥笑了,“洗澡钱我们也没有,再吃霸王餐有何不可?反正混到天黑就成了。” 这时,门却被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妞款款而入,扫视了屋里一眼,却是咯咯笑出声来:“两位大哥,你们是出去一位呢?还是我去再叫一位妹妹过来?” “怎么都可以,这里你说了算。”我理解表哥的心情,他被关了这么久,有需求是正常的。 我自然没有坐山观虎斗的兴趣,就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先忙着,我出去走走。” 我站了起来,穿上了衣服。就往门外走:“表哥,你慢慢耍,小心闪着腰!” 当我走到走廊里的时候,身后的房间里已经有动静了。 我便不由自主地把脚步往远处挪了挪。谁曾想,这一挪。便一发不可收拾,让我一下子挪到了走廊的另一头,等到耳朵里再也听不到那种声音之后,我才觉得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谁知我刚停下脚步,身边的门却一下子打开了,一个妞从门里探出了半截身子。但是,也仅仅是探出了半个身子而已,便被一只大手一把拉回了屋内:“臭丫头,既然过来了,还装什么清高,你必须得由着大爷的性子来!只要大爷高兴了,以后这地方你就是老板娘了,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那个大爷”看来是深谙此道,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 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大哥,我做不来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做不来也得做!”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听口风这厮不过是澡堂子的老板,竟然敢如此嚣张? 突然。我觉得这声音怎么那样熟悉,好像是阿香。不会吧,阿香在新东方是正当红的外联,如今正春风得意呢,怎么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种欺负?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我还想看个究竟,因为这种事讲究的两厢情愿,如果用强就显得猪狗不如了,既然碰上了,我就要管一管。我心里已经怒不可遏了,但还是沉住了气,优雅地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在吗?有客人来了!” “管他什么鸟客人,老子正忙着呢,这个时候不见客!”那个澡堂子老板的嗓门挺高。 “店大自然能欺客。可是你这个澡堂子太小,只能任由客人撒野了!” 我说着,旁若无人的破门而入,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阿香。 “杨老板。真的是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阿香激动的热泪盈眶。我不管不顾地把瑟瑟发抖的她搂在了怀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嗯!”阿香轻轻地抽泣着。 “你小子欺负女的都不嫌燥得慌,等一会儿我保证让你哭得更惨!”我回头一指那个澡堂子老板。声音如同从冷窖里刚捞出来一样。 “这位小白脸客人,你好像捞过界了,当面来勾引的妞,你当我是空气呀!”澡堂子老板张牙舞爪地说道。 这厮瘦长脸,浑身上下如同黑炭一般,真像一只黑熊。 “你的妞?你的妞你会像猪狗一样对她吗?”我已经准备出手了。 黑熊阴森森地笑着:“那是我的妞,我怎么滴就怎么滴,你管不着!识相的赶快走,要不老子让你即可生活不能自理!” 我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放马过来吧,看看我们哪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不过,看你一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样子,不去开炭厂实在可惜了!开什么澡堂子呀?” 黑熊被说到了痛处,飞起一口唾沫,吐在了我脸上。我竟然还在笑,一边笑一边用浴巾擦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黑熊有一些惊讶:“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吗?那我不也成狗了吗?”我的话越发锋利起来。 “你--”黑熊恼羞成怒地说:“你笑吧,看待会儿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只听这厮一声唿哨,三个彪形大汉从里屋窜出,把我团团围住。 黑熊惬意地坐在藤椅上。随手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嘴边说:“你只是一个小白脸,身体条件好又怎么啦?你打得过他们三个吗?求我呀,现在求我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他们少打你几下。” 我依然在笑:“别想着我们是外地的赌客就好欺负。有句话叫做不是猛龙不过江。” “精彩!精彩!”黑熊喝了一大口酒之后,竟然鼓起了掌:“小白脸,希望你手上的功夫像嘴皮子一般厉害!你记着,在这里,你想和我斗,只能是自寻死路!” 黑熊说着,一脸嚣张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各位听众,各位观众,好戏就要开始了!” 好戏的确很快开始了。但是很快就结束了,可能是因为剧本内容太短,一分钟不到,让黑熊引以为傲的三个彪形大汉就全部趴在了地上,而我的双手还搂着阿香的腰。似乎没有离开过一般。 在那几个人哭爹叫娘的喊声之中,我才松开了阿香,笑吟吟地走向了熊:“老板,你的手下未免太弱了一点,我只能送给他们两个字。水货!要不是没有时间,我完全可以到这里的消费者协会投诉你。” “小白脸,别过来,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黑熊抄起还有半瓶酒的酒瓶,扔向了我。他也也不管砸中没砸中,扭头就想跑。我并不躲闪,一抬手,稳稳接住了,“老板,你如此急慌慌而去,大概是想去搬救兵吧!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别去了。猪笼那边刚刚出了大事,没人过来帮你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陷入重围 我看黑熊半信半疑,继续给他施加压力,“阿霞你认识吧,那是我的那个,呵呵,你懂的,所以说,就凭你还放不在我的眼里!你若是真的惹急了我,就是惹了阿霞,不但这个澡堂子你干不成了,而且还会到猪笼里享享清福,也是一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事。” 我的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像一个惊雷,震得黑熊簌簌发抖,一双脚再也不敢迈出去一步。 “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你,还请你见谅!” 这个黑熊好歹也见过世面,寻思了半天。才终于整出了这么一句:“兄弟,既然你喜欢这个妞,就把她带走吧!” 我笑了:“这个妞是我的故人,既然碰上了就肯定带走!只是这么做,不是便宜了你吗?” 黑熊脸色又是一变,话也说不利索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兄……弟……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吧!只要你把放我一马,一切事都好商量。” 我不屑一顾地说,“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我并不缺呀!再说了,花你的钱。我还怕脏了手?” 黑熊“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兄弟,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求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沉吟了一下,“我什么都不要,只是你得先答应我,今后不要再干这种缺德事了。” “我对天发誓,今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黑熊看到了希望,自然积极响应我的号召。 我手一挥,手里的酒瓶子就像长了眼睛似得插进了黑熊的嘴里,然后喝了一声:“你还不快滚?” 黑熊取下瓶子一看。乖乖,掉了两颗门牙,他疼得要命,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点头如捣蒜:“老板,我再也不敢了,连想也不敢想了!” 说着黑熊狼狈的逃了出去,他的三个手下也顷刻间做了鸟兽散。 阿香抬头望了望我,满是感激地说:“杨老板,大概也只有你才会想出这种奇怪的法子来整治黑熊这样的恶人,但不得不说,这种法子很管用!” “过奖过奖,在下愧不敢当!”我打了一句哈哈之后,方才正色道:“恶人还得恶人来磨,对付像黑熊这样的渣滓,非雷霆手段便不能见效也!” 说了一会儿话,我才发觉自己的一只手还搭在阿香的腰肢上,虽然我和她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她刚受过欺负,我这样未免有些不妥,就急忙拿了下来,“我不是有意的。” 阿香却拿着我的手又放了上去,“其实,我是多么希望你是有意的呢?” 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睛。我也有些动心了,但是这个地方乃是非之地,我可没有表哥那样的大心脏,所以就岔开了话题,“阿香,你在赌场那里边好好的。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受黑熊那厮的欺负?” “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阿香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其实,以我的身份,是不会被发配到寨子里来的,可是赌场老板受到了阿霞的压力,不得已只能把我送到了这里。” 我默然了,本来阿霞与她无冤无仇的,这样做的原因肯定是为了我,这也算是吃醋的一种形式吧。 “姐姐,你受苦了。”我感叹着阿香的悲惨遭遇,不由捏紧了拳头,“这帮畜生,没有一个好东西!” 阿香又关切地问:“兄弟,听说你不是被关进猪笼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也不瞒姐姐,我是和我表哥一路逃出来的,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救这些人质出去的。” “怪不得呢?我就猜到你肯定有大事情要做。”阿香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你们能逃出猪笼已经相当不简单了。可是想逃出这个寨子就不容易了,没有向导不说,现在外围肯定被那些山兵围的水泄不通了。” “这个时候,阿霞顾不上来搜这里,等到天黑我们就走,走一步说一步吧。”我何尝不知道这里的路况很复杂。我和表哥想出去并不容易,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赵杰的外援了。 我琢磨着阿香是可以相信的,就问道:“你有手机吗?在这里能和外界联系上吗?” 阿香摇了摇头,“这里是个禁地,手机根本带不进来,就算带进来了,也没有信号,其实我也不认得路的,如果没有山兵带路,没有人能进得来。” 我没吭声,我在想着如何安置阿香,毕竟以我目前的处境,她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带在身边是万万不能的,撒手不管吧,也不是我的个性,毕竟她对我不错,还帮过我。可是托付给谁呢? 我想了想,觉得我虽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唬住了黑熊,但是阿香既然是阿霞点名送过来的,黑熊只怕还没有胆子把她送走,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她去找阿光了。 我搬过了阿香的肩膀,“姐姐,此处不宜久留,等我们天黑离开之后,你就让黑熊去把阿光找来,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你送出去,黑熊不敢拦你的。” 我给阿香说了李雯雯的号码,让她一到镇上就和李雯雯他们联系,把我和表哥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嗯。”阿香银牙一咬,答应了。 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老板。大事不好了!” 是黑熊!我听着黑熊那惊慌失措的声音,也是吃了一惊,“难道是阿霞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我想起小河边的死里逃生,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疼的胯骨,暗暗叫了声苦,此时此刻。我说自己的头一点儿也不痛一定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睁大俩眼说瞎话,但也仅仅是有一些头痛而已,远远还没有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我定下心,把黑熊喊了近来,淡淡地说:“你已经知道了我和阿霞的关系,如果让她知道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以为我是来和阿香约会的,到时候我吃不了兜着走,而你也难逃干系,毕竟你为我们提供了场所,所以说现在你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也跑不了。” 我心里清楚,像黑熊这种贱人,你越是拿他不当回事,有事没事就敲打敲打,他反而越是对你死心塌地。如果你对他彬彬有礼,高看一眼,那对不起,他越有反咬你一口的可能性。 黑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慌不迭地说:“老板,你猜的真对,还真是阿霞来了,全副武装不说,还杀气腾腾的,如果把她惹恼了,我的澡堂子开不下去是小事,就害怕她一枪把我崩了!” 我笑了:“不就是区区一个阿霞吗?看把你吓得?不知此时此刻卵蛋还在否?这还是刚刚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黑大老板吗?” 对于我的无情挖苦,黑熊只能是报以两声苦笑:“老板,您再怎么说,也是阿霞的人,自然不怕那个女煞星,可是我哪里敢惹她?她只用一根手指也能把小的给捏死了!” 我笑了笑,对黑熊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 “老板果然高明,小的佩服!”黑熊一听,心里提着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冲着我翘了翘大拇指,然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当然黑熊并不知道阿霞的来意,他以为阿霞只是来抓我和阿香的,根本没想到我和表哥就是刚从猪笼里逃出来的人,因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谁还会傻乎乎的来距离猪笼一千多米的地方来洗澡,甚至还明目张胆的与他争女人?所以,黑熊对我自爆的身份深信不疑,也就在无形之中做了我们的帮手。 我得意洋洋地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道:“阿霞,你虽然很聪明,但是想不到黑熊也敢骗你吧?” 我正在自我陶醉呢。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竟然是阿光。 我苦笑道:“阿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黑熊把你们引到浴池那边了吗?” 阿光笑了,“就凭你那点儿小把戏,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阿霞这一次发了狠,说不抓到你誓不罢休,所以把手下最得力的娘子军带上了。” “娘子军?”我吃了一惊,我以前听阿光说起过,这个娘子军全是阿霞的亲信,每一个女山兵实力都很强,装备也非常精良,除了枪之外,还有弓弩,是阿霞最为倚重的王牌,此时被派出来搜捕我与鬼表哥,也实在是给面子。 阿光眉毛一挑,“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在他面前,我就是怕了,那也是不能承认的,“不就是几个女山兵吗?难道都长有三头六臂不成?有什么好怕的?我连她们的头都不怕,还怕她们几个?” 阿光被我逗乐了,“不管你怕不怕,反正她们现在就埋伏在外面,只等着进来拿人了。” 我顿时傻眼了,“阿光哥,你既然知道娘子军是来追捕我们的,为什么还要把她们引到这里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阴魂不散 我以为这是阿光的主意,毕竟能看穿“灯下黑”谜底者并不是太多。 谁知他摇了摇头,“我想尽办法把阿霞往斜路上引,可是她真是个厉害角色,一下子就猜到了你们躲在这里,没法子,我只能和她一起来了,趁这回儿她在泡澡,我赶紧出来给你通个风、报个信,也好早做对策。” 阿霞如意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呢? 据阿光透露,阿霞虽然心高气傲,但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澡堂子藏污纳垢的底细她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她让娘子军第一时间把澡堂子的前后门都堵死了,而她则装成到这里洗澡的,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然后再冒充提供特殊服务的妞,逐个房间排查,只要我和表哥藏在这里,就没有理由找不出来。 要说阿霞的计划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要比冒冒失失地冲进来靠谱多了。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也许没有想到阿光竟然和我们是一伙的,更没有想到黑熊虽然实力不咋样,但是眼力价还是有的,因此她刚一露面,就被黑熊一眼识破了身份。 阿光又接着说道:“兄弟,我得赶紧过去了,免得阿霞生疑。你要多加小心。” 等阿光走了之后,我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把黑熊叫了进来,嘱咐了几句。黑熊以为给我效命是他的荣幸,自然美滋滋地走了。 我先去了地下室一趟,布置好了一切之后。就悄悄躲到了女浴池附近,看看阿霞上不上当。 我等了不大一会儿,只见阿霞与一个女的一起出来了,两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还别说,阿霞一打扮,那可是相当的水灵,眉宇间时不时还露出一股杀气,就是与李雯雯并肩而立,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我偷偷看着,只见两个美女开始挨着门叫:“这位爷,需要特殊服务吗?” 她们这样做很对路,因为按照常理推断,我和表哥已经到此至少三个多小时了,是不可能还泡在大池里的,我们最佳的选择就是躲在房间里养精蓄锐,只等天黑。 一看到这种局面,我就猜到了阿霞的路数。看来她对我和表哥还是非常了解的,知道我们对于美女一向没有免疫力,用一句来者不拒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所以,只要他们在屋内,不搭理不吭声显然不是我们的处事风格。而只要屋里有人应声,她就能准确地判断出那人是不是她要找的对象。 阿霞他们一连敲开了三个门,里面当然没有我和表哥了。 阿霞的鬼主意真是多,第一次她们趁着屋里人没有开门之前,就去敲下一个门,而第二次更搞笑,她的搭档快速递上一瓶矿泉水,说这就是本澡堂子的特殊服务。 第三个房间里,住的是一个不开眼的。想吃这两个母老虎的豆腐,结果他的咸猪手还没到位呢,阿霞的鞭腿就提前到位了,这厮在叫出声之前,就被打发“安然”入睡了。 阿霞的理想像她的身材一样丰满,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像麦扎央肉店的排骨一样骨感。她们又一连敲开了八扇门,修理了三个脑子与眼睛都长在下半身的家伙,却根本不见我与表哥的踪影? “霞姐,难道是我们的推断有误?杨志强和张亿恒早就远走高飞了?” 面对搭档提出的疑问,阿霞一个劲儿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本姑娘的判断,他们应该铤而走险躲进这个澡堂子里的!” 看来阿霞天生就是那种固执的人,有时就是撞上了南墙,也非得在墙上打个洞出来,因此,不排查到最后一个房间,她是不会放弃的。 于是,这两姐妹相视一笑,打了打气,又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笑吟吟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霞姐。有个熟人要见你。” 这个人当然就是我安排的托儿,澡堂子的老板黑熊了。 阿霞望着这个黑的就像是刚从煤堆里挖出来的黑熊,脸色变了,看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乔装打扮竟然被这个黑炭头一眼给看穿了。 她冷冷地瞟了一眼黑熊,针锋相对道:“熟人?我的熟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岂是任何人都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黑熊呵呵一笑。“霞姐的火气蛮大呀!要不要我给你泡一壶黄连解解渴呀?” 如果是往日,黑熊早就被阿霞的剑一般的目光吓得尿裤子了,但他此时仗着有我这个关系户撑腰,底气足了许多,“霞姐,我自然请不动你,但是这个人是你的至交,姓杨,难道以他的身份也请不动你的大驾吗?” 和阿霞一块的那个女孩笑了,“霞姐,果然是杨志强!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阿霞倒是霸气十足,“管他干什么呢?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以我们姐妹两个的实力,难道还怕区区一个杨志强不成?” “霞姐说的是!”那个女孩哼了一声,对黑熊呵斥了一声,“你别说那么多的废话,头前带路就是了!” “霞姐果然是快人快语,名不虚传呀!”黑熊知道眼前这两个女人是两头如花似玉的母老虎,哪一个他也招惹不起,就乖乖地头前带路去了。 黑熊领着阿霞一直向下,我悄悄在后面跟着,直接进了地下的一层,才见黑熊用手一指一个房门道:“霞姐,杨老板人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要滚就滚,哪来那么多废话?”阿霞低声喝退了黑熊,顺势地把枪拿在了手里,娇声喝道:“杨志强,我知道是你,你已经被包围了,出来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屋里却是没有人应声,阿霞提高了嗓门:“杨志强,没想到你做缩头乌龟还挺在行!” 屋子里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那个女孩沉不住气了,“霞姐,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不如我出去通知一下,让别的姐妹进来接应一下,方可万无一失。” 阿霞皱了皱眉头,“可是。万一中了杨志强的金蝉脱壳之计怎么办?” 那个女孩笑了,“霞姐,你的娘子军来了二十来个呢,调进来一部分料也无妨。” “好吧,这样也好!”阿霞终于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刚上了楼,就碰上了阿光。阿光自然就代劳了。 我呵呵一笑,去找表哥去了。 我径直闯进了表哥的房间,先对那个妞说了句:“妹子,你们老板喊你,说要给你发奖金。” 那个妞一听有奖金发,眼都绿了,顿时往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衣衫,屁颠屁颠地扬长而去。当然,为了防止表哥发飙,临走时还对他的实战能力做出了高度评价。 表哥虽说意犹未尽,但他心里清楚,我扰了他的好事,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火气也就熄了。 我一脸苦笑着说:“表哥,来日方长,等你我兄弟逃出娘子军的包围圈再说吧。” “娘子军?你是说娘子军来了?”表哥在猪笼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娘子军的厉害,差一点儿蹦了起来,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拽过自己的衣衫,一边穿一边问道:“阿霞那个丫头来了没有?” 表哥轻重缓急还是分的很清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涧水县混出名堂来。 我皱起了眉头,说了四个字,“阴魂不散。” “哦?”表哥愣住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只怕你我兄弟想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利用澡堂子的老板黑熊,用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至于能不能奏效,就看我们两个的运气如何了?”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与表哥夺门而出,我一边往大门口跑,我们两个人的脚程都快,不多时,已经到了澡堂子的大门口了。我往门外望了望。并没有发觉娘子军的人。 表哥楞了一下,“兄弟,我们为何不走后门?” 我笑了,“表哥,娘子军在后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我们上钩呢?” 我约摸着,以阿光的经验,定然会以贼走后门的老话,把前门的娘子军全调走了,这个时候的后门肯定是重兵把守。 我知道自己在地下室里的布置耽搁不了阿霞她们多少时间,就回头对表哥说了声:“表哥,你留在这里把风。兄弟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搞一辆车代步?” 表哥点了点头道:“兄弟务必小心行事。” “表哥放心!”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着出了澡堂子,对门口停车位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一辆半旧的马自达,听阿光说。这是阿霞的座驾,如果将这辆车搞到手,那么娘子军以及山兵包围圈将是形同虚设。 我并不知道车上有没有人,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大着胆子笑着问了一句,“车上有美女吗?” 并没有人吭声,那就是没人了,我心里一喜,手一伸,把车门开了,然后宛如狸猫般往前一窜,在屁股坐上驾驶座的同时,已经将握住了车钥匙,刚要准备打火,忽听得脑后一阵劲风袭来。 这么狭小的空间,我一时间也根本无从躲避,只能是尽量侧了一下头。于是,一条腿便如大山一般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凭借着眼睛的余光,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肩头那一只黑色的皮靴,跟部锃明发亮,竟然镶嵌着一层厚厚的镔铁。连带着皮靴的,是一条网眼式的蓝色丝袜。 “阿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来者应该就是阿霞了,因为我记得她就是这样的穿着,可是她明明被我诳到了屋里,怎么会出现在车里呢? “不错,是我。”果然是阿霞,她嘟囔了一句:“杨志强,任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至于屋内的事,由阿光他们在,已经足以应付了,而我琢磨着你不会那么简单,就束手就擒了。所以就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你果然来了。” “我输了。”我脸上带着笑,心里叫苦不迭,好在阿光还没有暴露,我还有挽回的余地。 吃一堑长一智,阿霞吃过我的亏这次学乖了,拿了个手铐,先把我拷了起来,然后才收回了自己那一条美腿,说道,“你是男子汉,应该说话算话。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我愿赌服输,从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不。你就是我的人了!” “噗嗤!”阿霞被我逗乐了,“不管我是你的人,还是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没忘记自己当初的诺言就行。” 我暗地里寻思,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替自己多争取一些权益。“别忙,我还有条件。” “说。”阿霞也挺大度,反正人家已经赢了嘛,也懒得和我计较了。 我当前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表哥的安全了,“你要对我表哥以礼相待。” 阿霞笑了,“这是当然,你表哥不就是我表哥吗?” “还有……”我的眼前一亮,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块西铁城手表要回来呢?如果阿霞没有发现里面的机关,那我不就可以败中求胜了? 可是,这样做风险也是很大的,如果阿霞早就发现了里面的机关,那么她很可能会翻脸,虽然不至于当场杀了我和表哥,但谁又能猜到她会用什么手段折磨我们呢?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这次机会,于是就打算先给她戴高帽子,等她忘乎所以了,再把自己的本意说出来。 可是拍马屁有拍马屁的学问,有时候拍不好拍到了马蹄子上,还会挨踢,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我先是笑了笑。没说话,当然是很苦涩的那一种笑。 阿霞也很逗,“志强,像我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的,难怪你你这么高兴?” 我哭丧着一张脸说,“阿霞。你知道吗,我在地下室的墙上留下了一行大字,很搞笑的,本来是想气气你的,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哦?”阿霞明显对我的话很有兴趣,连忙问道:“什么内容?说来听听!” 我的脸扭曲的就像苦瓜似的,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阿霞姑娘,请原谅在下的不辞而别,等再见面时,我会拿出十足的诚意向你道歉的。” “有趣!”阿霞拍了拍胸口,“幸亏我提前到了车里等你,否则你如果溜了,我再看着墙上的字,非得把脸气绿了不可。” 见自己的马屁很有效,我偷着乐了一下,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呢,没想到阿霞先说话了。“杨志强,你花这么大力气逗我乐,目的何在呢?赶快说啊,过期不候。” 我望着机灵精怪的阿霞,觉得脸烧得厉害,想我自从进入X学院以来。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自从遇到阿霞之后,却是束手束脚,屡战屡败,但是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把条件摆了出来,“阿霞,还记得上次你拿走我的西铁城手表吗?我想你应该把它还给我!” 阿霞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杨志强,不就是一块旧手表吗,看你紧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猫腻不成?” 我心里一激灵,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阿霞,确实是一块旧手表,能有什么猫腻?不过它是我爷爷留给我纪念品,所以我想戴在身上,也算是有个念想吧,这也是我们那里的一个风俗习惯。” 我非常害怕她起疑心,所以尽量把握着自己的情绪,轻不得,重不得的。 “是吗?这个风俗习惯我喜欢。”阿霞说着,从车座下面拿出一个包。打开了,拿出一块手表来,“是这块吗?” 我瞟了一眼,正是赵杰给我的那一块,就点了点头,“是这一块。” “这就好!既然是你爷爷留下的东西。我马上就要成为他老人家的孙媳妇了,这块表我就带着吧。”她说着,竟然真的把表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我急忙说道,“这是男士表,你一个女孩子戴着不合适,等到了镇上,我给你买一块好的。” 阿霞摇了摇头,“我就喜欢这样的,气派而大气,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舍得,舍得,我整个人都输给你了,难道还舍不得一块表吗?”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看来只有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阿霞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把你表哥叫过来,我们该回去了。” 我知道表哥就是躲在暗处,也逃不了,就把头伸出窗外,喊了一声,不一会儿,表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下来。“志强,你搞什么,给车打个火用这么长时间?” 我还没吭声呢,阿霞已经先说话了,“张亿恒,张表哥。别来无恙?” 表哥这才看见了阿霞,又看了看我的手铐,什么都明白了,强笑道:“阿霞姑娘,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阿霞笑颜如花,“这样就好,免得有人说闲话,说我对自家亲戚招待不周。” 表哥愣了一下,“阿霞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戚了?我怎么没一点印象呢?” 阿霞有些小得意,“刚刚,你表弟杨志强已经答应娶我为妻了,你说我们不是亲戚是什么呢?” 表哥多机灵的一个人,自然顺着阿霞的话往下说,“是亲戚,正儿八经的亲戚,这么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妹了,还别说,我表弟能娶你这样漂亮的媳妇,绝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表哥的交际能力真是没说的,三言两语就把车内的气氛弄得热闹起来了。 他们两个拉呱了好久,终于阿光领着那帮娘子军出来了。他也是能沉得住气的人,跑到车前一看,见我和表哥都在车里,竟然没有吃惊,而是直接向阿霞祝贺,“霞姐,恭喜你抓获两名人质,否则我都不好意思见您了。” “这不关你的事。”阿霞倒是大方,“不过,你不要再叫他们什么人质了,以后杨志强就是你们的姐夫了。” 阿光的嘴巴子也挺溜,“恭喜霞姐找到如意郎君。” 阿霞一摆手,“好了,让大家散了吧,我们回猪笼。” 我一听见猪笼两字,心里就暗喜,因为在猪笼附近最好,那样只要我晚上拿到了手表。就可以直接给赵杰他们发信好了,如果阿霞执意回了麦扎央,那我的牺牲就没有一点价值了。 那天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原来在关押人质的对面,还有几间大房子。里面装饰的挺好,看来就是阿霞的闺房所在了。 到了猪笼之后,阿霞就把我的手铐打开了,“志强,我相信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更相信你不会撇下你表哥一个人逃走。” 我点了点头,托住了阿霞的下巴说:“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陪着,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阿霞竟然羞红了脸,“你这人,就会哄人家开心。” 阿霞让阿光陪着表哥去另一个屋子了,还嘱咐他一定要好酒好肉款待。 表哥真是的,临走的时候,还朝我挤了挤眼睛,“兄弟,晚上悠着点儿,小心闪着腰哦!”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苦衷 进了屋,我心里还有些小紧张,倒不是紧张阿霞将我那啥了,而是怎么着才能把那块西铁城手表搞过来,那可是决定着我这一趟麦扎央之行的成败。 没想到阿霞还是个有情调的女人,屋里没有开灯,而是点起了六根蜡烛,据她说是出自六六大顺的意思。 因为屋子很大,蜡烛照着不是很亮堂,当一男一女在屋里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 后来阿霞出去了一趟,我以为她是上洗手间了,谁知道却是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一步裙。给人一种胸口以下全是腿的感觉,事业线也露了出来,整个人在烛光下,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黑牡丹。 这个世界上,有些美的东西是你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之后,眼睛就舍不得离开了。 偏偏这时候,阿霞也往我这边看,四目相对,没想到她却笑了起来,“杨志强,没想到你小子也变得不老实了,一双眼睛什么地方都敢看呀!” 我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上,“这不是你正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这个我承认,你们那里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吗?”说着,她像蛇一样贴近了我,我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先生,现在我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成。” 要知道我那时候正年轻气盛呢,吃饭倍香,身体倍棒的,怎么能受得了这个,要说心里没感觉,绝对是在说瞎话,而我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阿霞姑娘,不要!不要!” 这话真够言不由衷的,如果不是我还要脸的话,后面的那个“停!”就脱口而出了。 她的小嘴很性感,还有她脸上那两个酒窝特别可爱,再加上那亮瞎人眼的事业线,看得我心里麻酥酥的,用那句“她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眼看就有擦枪走火的危险,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阿霞的手腕上戴着那块表,距离我的耳朵很近,而我却听不到它走动的声音。 我咽了一口吐沫,横下了心,“阿霞,怎么没听见表针走动的声音?” 这种时候谈表走没走动确实有些大煞风景,但我就是想试探一下阿霞,看她到底发现没有那块表里的秘密。 阿霞捏着我的腮帮子拉了拉,“你觉得这个时候谈这个合适吗?再者说了,你已经默认这块表是我的了,既然是你送给我的东西,那么它坏没坏我都喜欢。” 看她娇羞的样子,谁能想到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好险!”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她还发现没有什么,就轻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这是我爷爷留下来东西,我当然担心呀,如果坏了,我心里肯定不好受,再者说了,如果送你一块不能走的手表,我心里也不好受呀。” “不说这些了,明早我拿到镇子里修修就是了。”阿霞笑了笑。突然看了我一眼说:“志强,我想解手。” 我傻乎乎地指了指卫生间,“去呀,我又没拉着你。” 她一指外边的甘蔗林,“我想去外边。” “去呀!”我不知道阿霞这是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卫生间不去,非得去外边的甘蔗林。 她又看了看我。期期艾艾地说了句,“黑乎乎的,我害怕,你能陪着我一起去吗?” 害怕?这世上还有你阿霞害怕的事情吗?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但是这个时候绝对得顺着她来,就拍了拍胸膛,“行,陪着解手算得了什么呢?” 阿霞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外边的甘蔗林里,“志强,你把脸扭过去,不准偷看哟!” 我摊了摊手,还是乖乖地把身子转了过去,“天这么黑,我又没长夜眼,就是想偷看也看不见。” 接下来,我听见了一种声音,撩得我心里直痒痒。 时候不大,那声音没了,然后大半天没有动静。我连忙问了一句,“阿霞,好了没有,我转过去了啊。” 还是没人吭声,阿霞到底想干什么? 正想着呢,忽然两只胳膊从背后仅仅抱住了我,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顶着。那尺寸,应该就是水阿霞。 我真是傻不愣登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又问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阿霞,你想干什么?” 阿霞真是个女汉子,毫不掩饰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你杨志强现在不就是什么吗?” 乖乖,说话间,她一个抱摔,就把我按倒在地,紧接着是一个漂亮的擒抱,“我们这里的女人,只要碰上自己喜欢的男人,总会把地点选择在甘蔗林里。” 甘蔗林!我想起自己第一次越过边境线,坐在摩托车上。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甘蔗林,想的就是这些,不过那时候我想的对象是李雯雯,阿霞只是我绞尽脑汁想要对付的敌人,没想到造化弄人,此时此刻,和我一起躺在这里的人,却换成了阿霞。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我抱着阿霞回到了屋里,然后和她喝了一瓶红酒,后来她终于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甜蜜的微笑。 本来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情,我打得就是等她睡着了之后,把西铁城手表拿过来。看能不能给赵杰发个信号,可是当她真的睡着了时候,我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残忍,因为那边的人一过来,肯定是一番激战,说不定阿霞会被打死,以她的性子。这绝对是一个大概率的事情。 可是,想起猪笼里那些人质,我的心肠顿时硬了起来,是的,他们是烂赌鬼,又借了放水的钱,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有一些咎由自取的意思,但是,这不能成为把他们当成猪狗的理由,他们毕竟还是活生生的人呐,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这自然也包括阿霞了。 这种时候,我的强中手派上了用场。轻而易举就把阿霞手腕上的西铁城手表捋了下来,然后拿到了烛光下,打开了开关,就是把那个调时间的轴拽出来,然后左拧三圈,右拧三圈,赵杰当时给我说,只要红色指示灯一亮,他就能很快锁定我的位置,然后营救小队五个小时之内就会到达。 我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表盘,可是足足等了五分钟,没见到什么红色指示灯,难道是坏了。我拍了拍,希望它能突然好起来,但是并没有。 我对机械是个外行,如果面筋在这儿的话,给他一个螺丝刀,就能够把表拆了,然后找出毛病来。可是面筋如今正在镇子上,虽然阿霞没放什么看守,但是这么黑的天,我就是跑出去,也摸不到镇子上,就算是运气好,摸到了镇子上,只怕是也找不到这里了,听阿香说,就算是这里的老居民,也很难能摸到这里来。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说道,“志强,良辰美景,你不睡觉,摆弄这块表干什么呀?” 阿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笑吟吟地站在我的身后。 我连忙说,“我睡不着,突然就想起爷爷来了,就想看看这块表,可是你刚睡着,我不忍心叫醒你,就把表拿下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阿霞一直在笑,“这是你的东西,你想看只管看好了,我怎么会生气呢?”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强笑道。“这表还真的坏了,得拿去修修才是。” 阿霞挨着我坐了下来,“志强,你说,表坏了修修就好了,可是人的良心坏了,能修的好吗?”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我顿时明白了,她说的那个坏良心的人就是我。 站在阿霞的立场上,我的确是那个坏了良心的人,说起来她对我还是不薄的,给了我足够的耐心,乃至爱心,而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置她与死地。 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阿霞,我不奢求你能谅解我,我只是想说,你所追求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所以,有些事,我是必须要做的。” “嗯,我知道。”阿霞点了点头,“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我还是一直给你机会,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改变你,可惜的是,有些人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我知道阿霞说的都是实话,别的不说,单单是在汴京广场,她如果想要我的命的话,我已经挂了,因为听阿光说,她最擅长使用单面刮脸刀片了,可是那天晚上她的刀片并没有出手。 阿霞幽幽地说,“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你知道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从小到大,都是战火纷纷,我的亲人朋友,有很多都死了,我们也是穷怕了,所以我想多弄些钱,把寨子里的人都搬到大城市里去,你说我这样做有错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与虎谋皮 我摇了摇头,“你这样做是没错,可是你不能为了寨子里的人,去伤害别的人,如果说以前你们都是受害者,而如今,你们都是拿着枪的害人者。” “不错,我就是害人者。”阿霞一字一句地说,“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弄到钱,因为我们已经穷怕了,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包括你在内!” 我看阿霞的表情,就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已经劝不了她了,如果再劝的话,只怕就适得其反了,毕竟我和表哥。还有那些人质的性命就捏在人家的手里,于是,我把话锋一转,“阿霞,我知道你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我听说你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块手表里有定位装置呢?” 阿霞说,“猜的,因为你太在意那块手表了,当初你进猪笼的时候,就非常舍不得,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我回来后,请人看了看,知道了里面有定位装置,也就明白了你的用意。其实我早应该知道的,以你的赌术,怎么可能输了那么多钱呢?就算是输钱了,以你的定力再加上你表哥的前车之鉴,又怎么可能借了那么多放水的钱呢?所以说,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接近我们的猪笼,然后打开定位装置,通知你们的人来解救人质,志强,你说我说的对吗?”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我也就不否认了,“不错,这就是我的计划,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你既然已经猜出来我的计划,为何不提前采取行动呢?” “这还用问吗?因为我喜欢你!”阿霞这一次笑得很勉强,“我在不断的给你机会,也在给我自己机会,我以为我的真情能感动你,比如说你不要动这块手表,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和我过日子,但是非常遗憾,并没有!” “不!”我摇了摇头,摊了摊手,“其实我已经被你感动了,但是我的同胞还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折磨,所以,真的很抱歉。” “是吗?”阿霞反问了一句,就不再吭声了。 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知道我和表哥,还有那些人质的生死,其实都在这个女人的一念之间。我不能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主动,“阿霞,如果你能放了那些人质和我表哥的话,那么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这句话绝对是违心话之语,如果选择终身伴侣的话。那么我的第一人选肯定是李雯雯但是为了这么多条生命,我也只能这样了。 阿霞一阵冷笑,“杨志强,你不但忘性大,而且总是喜欢高估自己,我记得当初在镇上,我就已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我是喜欢你,但是我这个人公私分明,我是不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而牺牲整个寨子的利益的。”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怎么可能忘了当初和阿霞的交涉呢,只不过我想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和阿霞只不过见过两面而已,但是现在已经肌肤之亲,我想着这可以作为筹码的,没想到她还是在坚持自己的理念。 我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阿霞抚掌笑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杨志强,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 阿霞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活埋,你和你表哥,还有陪葬的五个人质,这也算是对你们私自逃走的惩罚。” 我知道这就是阿霞的做派,狠起来真叫一个狠,我硬着头皮问,“这一条路不好玩,我想听听第二条路是怎么样的?” “第二条路吗?”阿霞托住了下巴,“还是老生常谈,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求财,我给你一个便利条件,你每给我交一百万。我就无条件释放一个人质。” “一百万?”说句心里话,阿霞这次的开价并不高,因为据我所知,猪笼里那些人质的欠款,大多数都在一百万以上,我表哥甚至欠了人家五百万。 我很想答应。可是这么多的钱,我上哪儿弄去? 阿霞看了看我,“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是迈扎央,就得靠赌场生财,以你的赌术,想办到这一点儿也并不是太难。” “好,我答应了。”阿霞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是傻子也知道选择第二条路,毕竟,只有人活着,才能考虑别的东西。 “你还不算太傻。”阿霞也很高兴,我的选择对她来讲,也是上上之策。 天亮之后,表哥被阿霞做了人质,但不再是被关进猪笼了,而是和那些山兵住在了一起而我则坐着阿霞的车,又回到了镇子上。 阿霞仿佛是吃定了我,她不害怕我逃走,所以并没有派人跟着我,我可以在镇子上自由活动。 对我来说。时间不仅仅是金钱,而且还是生命,所以,我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找阿霞要了十万块的本钱,在各个赌场游荡,我也不敢贸然去找李雯雯他们,毕竟他们是我的底牌,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够亮出来的。 那天我独自在新东方的娱乐大厅转悠了半个小时,内心兴奋难捺。 我一路轻抚着左手腕上的西铁城手表,多么希望它能够突然好了。但我知道,那只是妄想,这个时候我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看到有些赌桌围了很多人,而这些人多的赌桌其牌路大多都显得不可思议,要么长庄长闲连出七八个以上,而且刚出了长庄接着又出长闲,要么就是庄闲一直单跳。即使凭文科生极其有限的数学概率知识来看,我也觉得这样的牌路十分罕见。但问题是整个大厅总有那么一两桌是处于这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状态,仿佛着了魔一样。那些桌子被一干赌客围了三四层,大伙又喊又叫不停嚷着“公、三边、顶、吹”等词语。待开出的牌又跟前路一致时,大家都互相点头欢庆致意,仿佛正是他们的使劲叫喊才让百家乐新开出的结果契合大路的方向。 我虽然觉得这种单调一致的牌路在概率上来说十分罕见。但我潜意识里感觉到眼下这种趋势似乎很强大,根本不是那些看不见的概率理论所能左右的。于是我专门找这种人多财旺的台子,见到大家押什么就跟着押,而且在大路非常有规律且一个新的庄路或者闲路刚开出来时只要嬴了我就翻倍加注--就是把本金和一倍营利在下一手时全部押上。牌路果然一直很好,经过几次翻倍押注后我的本金很快翻了差不多五倍,从十万变到四十多万。但是距离阿霞规定的百万之约还有很大的差距。 后来,当这个赌桌的牌路渐渐混乱人群都散开后,我就继续在大厅转悠,等待牌路好人气旺的台子再次形成。几乎每半个小时左右就会重新又有一个这样的旺台出现。不过在嬴了两三万后我渐渐很少再翻倍往上押了,而是每次嬴了之后留下一半营利,当我的筹码一路攒到七十万的时候,我看到了李雯雯。 当时她正在第二桌子上玩,很多人跟着她下注,她下什么就会开什么,完全不可思议。 我刚看到她时还以为边上的人都是在楷她的油,因为她打扮得很经典,豹纹背心,下面一步裙,皮肤白皙,事业线那里分明是一道令人眩晕的峡谷。 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走近后我才发现大家围着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在跟着她下注。所有人都踮起双脚身体前倾往里挤,唯有她像个女皇一样坐在中间。 她用圆润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牌,微笑着故弄玄虚似地朝两边的人群望一圈,仿佛在点数看是不是人都到齐了。然后她扬手看了下第一张牌,同时也给后面和左右的人都看到。然后她轻轻搓开第一张牌,让重叠在后面的牌一点点露出来。这时候四面的人群便开始大喊叫着,吹呀,吹呀或者顶呀顶呀。出来后果然是大家想要的牌。于是她把牌往桌上一摊。朝对荷官喃呢着说不好意思又赢了。 这时旁边几个男人就插科打诨地说主要还是美女你吹得好呀,另外就有人接了话茬说可不是吗不过有时候也得幸亏我们顶得给力。 说句实话,我听的心里直恼火,要不是打不过那么多人,我急需要赢钱的话,我早就大打出手了。 可是李雯雯呢,刚开始只是脸色微微泛红,但马上又露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神色,引领大家继续下注。 刚开始那靴牌的牌路倒没什么章法,一会庄呀一会闲的红红绿绿。但李雯雯的命中率真的很高,所以我看了两把后,也跟着五百一千的下注。 李雯雯总是五千一万然后再五千一万地循环下注。她的注码并不算最大,她旁边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一万开始往上推,几把就翻到了十万一注。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带沟里了 因为这张是限红十万的桌子,所以李雯雯后面也照着那个胖子,就十万一注平推。 最后李雯雯赢了有一百来万吧,后来连出了三把和,她没有想到,连续押错了几把,跟着她押的赌客一下子都散去了,有些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这个娘们晦气。 赌场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赢了你就是神,输了狗屎都不如。 我扭过头望了一眼牌路,惊奇地发现四庄三闲连续有规律地出了四次,真特么神奇。 我算了算,这一轮我赢的不多,只有五万进账,加上刚刚赢的,还不到八十万。 而李雯雯赢了将近六十万,如果把我们两个的钱合起来,就足够赎一个人质回家了。 可是这么做也有风险,那就是会暴露李雯雯的身份,虽然没人跟着我但我总是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李雯雯想和我搭话,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她多聪明呀,撩了我两句就走了。我还故意冲着她的背影吹了吹口哨。 我觉得还是要赢够一百万再说,争取一个开门红,那样阿霞一高兴,我再拍几句马屁,也许她就会把手机给我了,有了手机,我和李雯雯随时随地就能联系了。 我转了一圈,我选择了一个和蔼可亲对我微笑的大胖子荷官桌子坐下了,显示屏上的路单也很不错,已经开了20多把,庄不连,意思就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连续2个庄,这种局面,只要出了庄,就可以重注押闲,赢的几率很大。 第一把我下了两千。第二把还是五两千,我想先试试这个台子的运势如何,等了两把之后,路单上终于出现了一口庄,因为只是见庄打闲的路子,等庄出了直接押闲,把握更大。 第一口2000很顺利,漂亮的8点杀3点。胖子赔给了我2千筹码。 看了看前面闲基本都是连续出三把以上。还有五把,四把的,我就一下子押了四万闲,我的打算是中了继续押闲,超过三把我就不押。 慢慢的我手里的筹码从五万变成了十五万,有时候选对路子,选对一个和蔼可亲的荷官还真重要,我内心窃喜不已。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一百万的任务了,甚至更多,哈哈。 赌局已经进行了50多局,一靴牌,最多能发到75到80多局,竟然还是庄不连,这简直就是天路!赌博四要素:沉着,冷静,胆大,心细。这时,我唯一没有做到的就是胆大。 按说,我以前是憨胆大,有多少钱都敢押,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我的赌术和千术都有进步,眼界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现在我担负的压力太大了,因为我赌的不是钱,而是那些人质的命,所以我就犯了一般赌徒的毛病。 敢输不敢赢是赌徒的一大特点。这样的路子,如果换做以前的我,估计赢个千儿八百万都不是问题。 有了十五万本钱打底,我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屏幕路单出现了4个闲,对于大多说老赌徒来说,一般都会下闲。因为顺势,把把平推,赢到断为止,输了的话就只输一口,赢的话可以赢很多把。我本来是超过3口都不下的。但是这把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博一把,拿十万出来押庄,前面闲最多没超过6口,而且50多局庄也出得太少了,把把三两万的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赢到大钱。 来吧,下决心了。我把十个一万的筹码推到了庄上,就算输了还有五万,就当不输不赢好了,赢了就继续庄不连,十万押闲,一直把闲跟爆。 荷官开牌了,我的是一个J和一个三边,这是我在X学院养成的习惯,我先从扑克的数字上面看数字的头,是圆头! 不是6就是8!不管是6是8都已经很大了!只要顶出1点就是8点。这里的专业术语,顶是中间有内容,吹是中间没内容,肥婆是8点,公是10点,二边是4和5点,三边是678点,四边是9点10点。 胖子真是个好荷官,看我叫顶,他也跟着叫,顶啊顶啊! 中间果然顶出来一点,是八点!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牌稳赢了! 先让闲家开一张吧,是个1点,这下我更加放心了,开吧。开吧。 “啪!”胖子开出一个8点,闲家9点! 8输9,经常有,我输了。 我一时没话说了,心情还是冷静的,但是有些恼怒了,妈的,8点也被吃了。三两万的磨了我好久,才赢了十万块,没想到一下就吃了我十万。 正在自己安抚内心的时候,一个瘦长苦瓜脸荷官走了过来。胖子对我说:“朋友,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要我说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押闲吧,看来长龙只能跟,不能反。 我又换了二十万筹码,继续拿出十万筹码,想把刚刚输的十万赢回来,再做考虑。 但是我的好运随着胖子的离开到头了,竟然出庄了,又是一个干净利索的9点把我直接杀倒! 好吧!终于开庄了,庄不连。我一咬牙,又押了十万筹码的闲。 已经连输2把了,这把不会吃了吧!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这把我又输了,庄不连,整个屏幕都是庄不连,这把连了!我方寸大乱!对于我来说,其实这时候还是赢钱的。总得算下来已经赢了六十万了,但是我确感觉到我输了二十万,真的输了二十万。 我要扳本,把这二十万赢回来,因为这就是那些人质的命。 这个时候,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老千必备的理智,就像别的赌徒一样,想凭着运气赢钱。 赌徒就是这样!往往把赢的钱当自己的钱,往往为了把赢后输出去的一点钱扳回来,反而输掉了更多的钱! 最后一把我还是押了十万,当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愤怒的用拳头砸了一下百家乐赌台,以发泄内心的不满。 “连续输,就换张台子咯!”苦瓜脸荷官一副蔑视的表情说了句,他的心里应该在想,这个人真没素质。输了几把就砸桌子,你快点到别的台子去玩吧。 换就换,我如果继续在你这里赌下去,只怕要把兜里的五十万全输了,那不是让阿霞看我的笑话了。 其实,从胖子荷官换走开始,我的运势已经变了,可是我仿佛回到了烂赌狗的时代。这样就越来越邪门了。 我又换了三十万的筹码,寻找到一个美女荷官,在她的台子坐好了,重新开始。 虽然这一次我只是两万两万的押,但是我的运气真的开始急转直下了,一会儿功夫,已经输掉了八万。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我和阿霞约定的是,每天下午六点,她就过来验收成果,我有些急了。 赌博的时候分心是大忌,心有杂念,其实你不用赌,已经输了。 我决定速战速决,这一次,我一把押了十万,推到了闲上面,电脑屏幕上的路单是个单跳,前面一庄一闲一庄。单跳的意思就是有规律的一个庄一个闲轮流出。 可是,偏偏出了一个庄,我又输了十万。我又看了看时间,心里面更加急躁了,又押了十万在庄上,我必须破釜沉舟,在阿霞来之前赢够一百万,这样才能换出一个人质,才能把我的手机要回来,而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莫名其妙的,我想起了解说员的一句话,留给中国足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中国足球赢得次数实在少得可怜。 偏偏这时候,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外联,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坐下:“哇,帅哥,你一把押这么多呢?其实像你玩这么大,应该去贵宾厅里打。” 我面无表情,内心却愤怒至极,以前,我喜欢和美女搭话。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是现在,我却非常讨厌有人打扰我,美女也不行,除非是能帮上我大忙的阿香。 像她这样的女的,虽然漂亮,干的却是把人往沟里带勾当。 不过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又没强求我干什么所以我还能忍住没发脾气,赶她离我远点儿。 我目不斜视,不理会这位献殷勤的马尾辫外联,继续招呼美女荷官,“美女,开牌吧。” 我一个3点,另外还有一个2边,抓起纸牌的一角,我慢慢的向中间翻开。这似乎是赌片里职业赌徒的招牌动作,一般都是内心紧张的人,才能做出来的动作,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你翻来翻去而变牌。 马尾辫外联也在旁边,一边拍桌子,一边喊:“顶,顶。顶!” 真的是笨到家了,翻开牌,是个4点,而庄家是7点。 “顶你妹,你让老子顶一下吧,在旁边唧唧歪歪,最讨厌这样的人了。”输钱的滋味不好受,如果对方不是女的。这些话我早就骂出口了,而不只是烂在肚子里了。 我扭头看了看这个外联,发现她长得很好,身材也不错,但最多是对她那副躯壳的肯定,因为在她身上,我找不到阿香的感觉,同样是外联。同样是美女,但是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兵败如山倒,在这个马尾辫来了之后,我输到只剩下了十一万了。 也就是说,抛去阿霞给我的十万本钱,我忙活了一天,只赢了一万块钱。 马尾辫把把牌都在我旁边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我的老婆或者是情人,我赢的时候她鼓掌,我输的时候她的叹息,我还是没理她。因为我知道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拉我去贵宾厅,或者等我输完放点水给我,这就是她们的生存的最大价值。 我看了看最后的十一万,又看了时间,已经五点五十分了,再有十分钟,阿霞就要来了,今天可是丢大人了,我没想到我杨志强也有这么手足无措的一天。 可是这个赌场的规则来看,我纵然练成了强中手,能偷牌、洗牌、换牌,可是偏偏在这里却没有用武之地,这真是秦琼卖马呀! 算了,现在状态不适合赌了,如果再把本钱输了的话,阿霞更要嘲笑我了。 我又想想,被她嘲笑是小事,万一她一失望,不和我合作了,那我不就玩完了吗,我越想心里越乱,就皱着眉头对马尾辫说:“别人赌的时候别吵好吗?你要玩你自己押啊!” 马尾辫显得有点委屈没说话,我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她估计以为我要换桌子,一直跟着,等你快走到地方的时候,她才发觉我是上厕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乎意料 我故意回过头,刺了她一句,“你不是对我恋恋不舍吗,进来一起呀!” 马尾辫脸红了,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像她们这种外联,在公共场合,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进了洗手间,我把冷水打开,使劲的往脸上拍了拍,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赢了七十多万几乎全部吐出去了。见了阿霞该怎么说呢?忽然,我想起了李雯雯,她今天不是赢了八十来万吗,只要找到她,把钱要过来,就说是我赢的,不就能交差了吗? 主意打定,我的心情好多了,李雯雯那边有面筋和万宝路帮衬着,三个诸葛亮,还顶住一个诸葛亮呢,肯定要比我孤军奋战强多了,帮帮我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在厅里转了两圈,也没见到李雯雯的影子,看来是回宾馆休息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住,这可如何是好呢?都怪阿霞,拿走了我的手机。让我联系个人也联系不上。 鬼使神差,我看到了一个赌台,周围密密麻麻围满了一桌子人,气氛热烈,好像在坐的都赢了不少。 好奇心使我往里挤了挤,我想自己口袋里还有十一万的本钱嘛。就想再去赌一把,怎么说也不能让阿霞把我看扁了,就让她先等着吧,等我玩够了再过去,除非她找人把我揪出去。 “等一下!”我大喊了一声,说着把十万筹码扔了上去。顿时。全场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怎么回事啊,好像我打乱了他们赢钱的节奏,赌徒们大多迷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人凑个热闹,跟着你们赢一把。”我连忙陪着笑脸,和气生财,做生意如此,赌场里也是如此,哪些人总算是不吭声了。 开牌,闲家8点,庄家翻开一张牌7点,还剩一张牌,所有人都在等待收钱,啪,最后一张牌掀开了,是个2点,庄家9点,庄家赢! “去,哎呀,小伙子你真不该来的,你一来我们就死了!”一个人不停地埋怨我。 在庄家刚刚翻出2点的时候,我就移动了脚步。迅速走开!我不愿意被他们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因为无论他们是气愤,可惜,还是同情,所产生的气氛气场,以及心理效应都会对我产生波动。形成一种输钱的负面气场,这是致命的!或许我不出现在他们这桌,他们可以继续赢,是我害了他们。 我手里只剩最后一万了,只能梭哈了!过三关,5变10,,10变20,20变40,这样只要手气好,也许能把十万块的本钱赢回来,在阿霞那里,我的脸上也能好看一些。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就是犯了兵家大忌,赌场就是战场,不可轻敌,不可儿戏。金钱就等于一个人的尊严,可是我那天就是一根筋,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对于一个有过成功经验的老千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我早已被刚才的事情乱了心态,随意的找了一个桌子。一万押了上去,这局的结果当然是输了! 虽然看起来我只是输了十万,可是要知道之前我可是赢过七十多万的,这样的遭遇简直就像是过山车,让人哭笑不得。 我就那么站在原地,足足站了十来分钟,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这时候,一个山兵走了过来,“杨老板,我们霞姐要见你。” 该来的终于来了,我的火气有点大。“让她等一会儿。”然后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再次走到了洗手间,把脸对准出水口,冷水的刺激使我再次保持了冷静。 等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带着微笑和自信。“大哥,带我去见你们的霞姐。” 那个山兵打量了我半晌,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摇着头,领着我到了二楼的豪华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阿霞一个人,披散着头发,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散发着一股清香,看来是刚刚洗过澡,她看我满面春风的样子,也笑了一下。“志强,很少见你这么高兴了,难道是赢钱了吗?赢了多少,说给我听听。” 我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十万。” 阿霞摇了摇头,“哦?不多吗?只能换一条胳膊呀!” 我随即补了一刀,“还是负的,也就是说,你给我的十万块本钱也全输光了。” 我以为阿霞要变脸呢,谁知道她却笑得更开心了,“这样啊,我觉的很好呀,让你这样一个老千去和大厅里的那些人赌运气,输了也正常。不过,我敢肯定,你一定从这次失败中总结出了方法,能否说来听听呢?” “知我者,阿霞也!”我说这句话倒不是奉承她,阿霞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思想非常敏锐,看问题也很准,看人也很准,但与其相比,我在这方面就要逊色很多了,刚刚我还担心着。她会取消我呢,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格局那么小呢?她看中的是整个战役的成败,绝对不会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我捏了捏鼻子,“想听可以,不过拿了我的东西给我还回来。比如说我的手机。” 阿霞笑了,“想要手机可以,不过这就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表现?”我先是楞了一下,不过看到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睛时,总算是明白了。 我本来还想矜持一下的,但是后来一想,自己在赌场里生了大半个下午的气,怎么着也得在阿霞身上把尊严找回来,就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放心,哥的表现一直不错。” 如果说上一次是阿霞占尽上风的话,那么这一次我绝对算是扳回一城了,大老爷们的,也算是出国了,绝不能给自己的祖国丢人。 阿霞看来很满意,主动的把手机拿给了我,我看了看,没停机。而且电量足足的,有了它我就可以随时和李雯雯联系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阿霞却是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只要把手机给了你,我们两个再想像现在这样亲热的机会,可以说已经没有了。” 我一愣,“为什么?”说心里话,她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奇怪。 阿霞也倒了一杯红酒,一下子灌进了肚子里,然后说道:“在麦扎央。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其实,你的后援团队早就到了,其中一个名叫李雯雯,是你在涧水职高的同桌,也是你的女朋友,我说的没错吧。” 我霎那间惊呆了,我没想到阿霞的消息竟然这样灵通,连李雯雯、面筋、万宝路他们,都没有逃得过她的耳目。 我很想不承认的,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有些事,你承认不承认。其实后果都一样,我又何必死鸭子嘴硬呢。 阿霞继续说道,“我敢肯定,你一会儿和我分开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李雯雯发短信,然后可能会相约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你说你有了李雯雯之后,还会想起我这个在你看来心如蛇蝎的女人吗?” 我站了起来,一脸郑重地说:“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的确是心如蛇蝎,但对我杨志强,也称得上是情深意重了,这些我都不会忘的。” 既然阿霞已经把话说透了,那么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阿霞,我先告辞了,等我见过李雯雯他们之后,回来再告诉你,我所谋划的赢钱大计。” 阿霞也真是大气,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开的出玩笑,“志强,你们小别胜新婚,可不要让我久等哟!” 我呵呵笑了起来,“放心,孰重孰轻,我还是能分的清楚的,再怎么说,那些人质也是我的同胞,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策 走出了阿霞的房间,我长长出了口气,我又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光明正大地拨通了李雯雯的手机号。李雯雯也挺机灵的,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是她就是不吭声,一直等着我先说话,她这样也是防止有人拿着我的手机做什么文章。 好长时间我们没那啥了。我心里也很迫切,也就不逗她玩了,“雯雯,我是志强,你过来一下。”然后,就说了自己的房间号。 此时的一秒像一年,我希望李雯雯快点过来,又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姿势,一会是北京瘫,一会半靠在床头,一会又坐起来。按说我和李雯雯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想在她进来时,给她一个好印象。最后我选择了坐在床边,躺显得我像个轻浮,只会享受之人。对她不重视。 麦扎央地方本来就不大,没多大一会儿,有人就进来了。 那个人一个金色的头发,脸上戴着墨镜,但仍然美艳不可方物,体型媲美电视上时装走秀的模特身材,每一移动一步时,那光滑的小腿上竟然没有任何波动,证明她的身体很紧实,我不知如何形容。 虽然下午见到李雯雯的时候,她还是黑发,但是我知道,这个人就是她,我要找的陪伴我一生的女人。 都说每个女人在少女时代,内心中都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是靠自己想象的。其实每个男人在少年时,心中也有一个仙女。而我的仙女就是李雯雯,这一点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现在,这位仙女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其实。掐着指头算算,我和李雯雯从汴京市一别,到现在也不过十来天的光景,但是我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大半个世纪。 李雯雯今天刻意打扮了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亭亭玉立的样子,大长腿就显得更加修长笔直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起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了一句当年春晚常用的台词,“雯雯,想死我了!” “志强,我也想你!”李雯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矜持,毫无疑问,她也在无时无刻地想念着我。但是在下午在大厅相遇时,她还得装作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真是哭了她了。 是啊,虽然我们分开的时间不长。这几天我在那方面也没闲着,但是实际上,我无时无刻不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如果不是阿霞恰好看上了我,那么我也许和表哥一起,在受尽折磨之后,已经埋骨荒山了。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和李雯雯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在各自的心目中,早就把对方看做了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对这句话的体会更加深刻。 后来面筋和万宝路都来了,好兄弟见面。自然免不了喝上几杯,然后,我们几个坐下来商量对策。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和阿霞斗智斗勇,而李雯雯和面筋他们也没有闲着。当初我们在X学院的时候,只是简单学习了百家乐的玩法,而这几天,他们几个则是系统地研究了百家乐。 万宝路口才好。自然是有他进行总结。 研究投注方式的赌客成天想着能有一些投式可以提高百家乐嬴钱的概率。热衷注码法的人,则一门心思想着,怎样通过调节每次下注筹码之不同而立于不败之地。 大部分研究注码法的人到头来都是在研究缆法。缆法这东西简而言之就是数列倍注追负法,首先下1个基注,输了就下2倍基注,再输就下4倍基注,再输就下8倍基注,直到嬴一次为止。如果嬴了不但可以把前面输掉的全部捞回同时还能顺便嬴利一个基注。这种方法在理论上来说赌客无论如何都不会输,因为不管你是一直押庄还是押闲总会隔三差五地嬴一次。其它的缆法跟这个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翻倍的辐度稍有差异,更保守或者更激进。 这种用缆法来确保自己不败的方式看上去很美,实际上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个是赌场的百家乐赌桌都有限红。所谓限红就是每张赌桌所有赌客庄闲下注的最高差额,一般为最低下注额的300倍左右。 其实限红对赌缆的赌客来说倒不是真正的问题。因为你在小额赌桌连续用缆碰到限红后大不了可以换一张更高限额的赌桌继续赌。况且只要你资金足够多,百家乐的赌桌限额自然也有足够高的,多多益善。 真正致命的问题在于对绝大多数用缆的赌徒而言他们的本金总是有限的,几万到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但总是有限的。一旦你连续翻倍一直翻到用光你的本金,而你苦等待的那个庄或者闲都没能出现那你就彻底输惨了。 所以说,在赌场里,常常听到那些老赌棍常说的输就输间厂,赢就赢粒糖。指的就是这种玩法。 就我所知,还有一种看灯法有点搞笑,就是说当你进赌场后先只看不赌,观察赌场中是否有人非常旺押什么都能嬴百发百中。如果遇到了这种人就直接跟着他下即可。当然相反的做法就是如果没有非常旺的人那就找非常背的人,押什么都押不中,连续长输绝少有嬴。碰到这种人就你就专门押跟他相反的一方即可。人们把这种指导性极强的赌客称之为灯,这种投式也被称为看灯法。 一开始我觉得这种方法简直是在扯淡,但到后来仔细一想,总体来讲,这种方法不失为一种较为稳妥的投注策略。 当然不能说赌博全凭运气即可,但一个人的精气神对他的运势确实有直接的影响。那些势如破竹的赌客往往真的能连续赢上很多把,看得你恨不能时光逆转从第一把就跟着他下。或者你甚至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你总觉得他如此轻松赢的大把大把筹码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自己奉献进去的。 相反,那些输红了眼而气极败坏的家伙其实他们的意志早就被赌场打败,完全由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不愿承认现实的恐惧支配着他们在行动。这种时候他们真的是下什么就不开什么。甚至有时候他们看准了某一把,却鬼使神差地把筹码押到了相反的方向,结果还是照输不误。所以跟着明灯下注不失为一种明智的策略,既然每一把的命中率都是百分之五十,为什么不跟着那些走运的人来下注呢? 面筋还总结了其它的方法,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看了不禁让人发笑。 比如说有的人去进赌场时只穿红内裤,还有的人说赌博时绝不能近女色。甚至连有女赌客在场的赌桌都不参与,还有人每次去赌场时总会施舍沿途遇到的乞丐,更有甚者在去赌之前要斋戒三天等等,简直无奇不有。 听万宝路和面筋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还是李雯雯的话最给力,“凭我们几个的聪明劲儿,在这个很难出千的地方也能够赢钱,但是想赢大钱救人如救火就只能出千了。而在这里出千风险大不说,最关键的是需要搞到这里的牌。” 不得不说,李雯雯和我想到一块了,当初我才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在阿香的帮助下,出了千,而且还成功了,不过那时候我是在设计怎么输,而这时候,要设计的是该怎么赢。 继续靠阿香,好像是不可能的,因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联,偷牌这种事绝对不能长干,如此一来,就只能和阿霞合作了,当时在阿霞屋里,我就是这么想的,让她随时随地的给我们提供赌场里的特制牌,我甚至还想到了,让她介绍我们几个里的一个去当荷官,这样想出千就易如反掌了。 第一百二十章 梭哈 仔细想想也有些奇怪,走来走去,又走回老路上去了,要不是阿香被阿光送回家了,我没有信任的人,今天在赌场里的时候,我就这么干了。 没想到面筋还有不同意见,他说这个法子虽然好,但是我们是在和赌场作对,赢得是赌场的钱,人家能到这里来开赌场,肯定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如果觉察出了什么。那么很可能阿霞为了自保,把我们几个交出去做替罪羊,也不无可能,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阿霞利用她的影响力,让赌场做出改变,增加麻将、牌九以及斗牛等玩法,让远道而来的赌客有更多的选择,这样不但我们的千术有了用武之地,而且赌场的生意也能够比以前更火。 面筋不愧是面筋,经过X学院布局班的培训之后,比以前更加的聪明了。他这个办法非常好,只要我们赢得是赌客的钱,不和赌场正面交锋,那么失手的几率就更小了。 事不宜迟,我连夜去找了阿霞,把各种情况都向她摆了摆,阿霞是个顾大局的人,当然不想和赌场闹不愉快,她稍一思索。就决定采取面筋的那个方法,增加玩法,这样各方都有钱赚。 她给了我一天时间,让我多陪陪李雯雯他们,出去走走。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只需要明天一天,各个赌场就会完成增加玩法的各项准备。 可是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出去走,又和他们三个关在屋里,商量了一天,简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没想到午后又有好消息传来,X学院最新研发出了一款最新式的改良版换牌器,万刚派人把它送过来了,看对我们是否有所帮助。 这一种是X学院今年最大的研究成果。比老式的那款要轻薄很多,整个体积比一张牌也大不了多少。用的时候事先往里面放一张牌,然后再放另一张牌进去的时候里面的那张牌会自动弹出来,而且没有任何声音。 会玩袖箭的人都知道,即使再高明的手法,走牌的时候也很难做到没有一丝破绽,特别是在如今监控探头无孔不入的情况下。因为牌入袖的时候即使再小的动作,手指总要有一个蓄力弹牌或者辅助入袖的过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要么靠物体遮挡,要么靠姿势掩盖,或者是在运动中发力,总之不管用什么方式,有经验的同行就算看不出来,也会感觉出哪里不对。只有凯子才会信一些在电视、网上经常露面的所谓老千师傅只要空着手用手指头一碰,一张普通的扑克牌立马就变成了另外一张。有时候真的很纳闷,一个非常简单的力学原理的问题,就像说一加一不等于二一样可笑,可为什么还会有人去信那些骗子呢? 牌出袖的时候也是如此,不抖不甩不掏的话,牌难道会自己走出来吗?只要有这些动作,就很难不露出破绽。 但是如果有了这种新款换牌器,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牌虽然不会自己走进去但可以自己走出来。如果老道的老千,把这种换牌器放在胸口或是袖子里的话,就真的可以做到没有任何破绽。 听万宝路说的天花乱坠的,我的心里就直痒痒,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试试再说。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这东西竟然比万宝路说的还要神奇。 趁着有时间,我们几个都练了练,但是由于我有强中手打底,所以我耍的最自然,只要把牌拿在手掌一看,牌就已经换好了。张数不多不少,没有任何破绽。别管是内行或是外行,除非从后面趴在我的肩膀上看,从其他的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李雯雯他们三个都是个千术老手了,也照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们三个一致决定,这个换牌器就归我所有了,有了这个东西,再加上我的强中手,只怕是想不赢钱都难。 当然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是不会说给阿霞知道的,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该瞒着她的东西一定得瞒着。 不过阿霞做事真是痛快,各个赌场不但如约完成了改造,而且她把赌场专用的扑克牌,有她的人负责带进去,每天我们想用多少,她就给多少。 有阿霞的掩护,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做好记号的牌换上去,本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为了安全起见。牌局快结束的时候还要在准备一副正常的牌,把现在这副有记号的再给替换下来,而难就难在这第二次换牌。 我们的目标是赢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果在换牌的时候被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下一次就很难再在这里赢钱了,毕竟我们要解救的人质很多,出千的次数会很多。不是那种赢一把牌就天高任鸟飞了,所以,必须得慎重再慎重。 第二天中午,我自个先去赌场试试水,一进大厅,阿霞的人就塞给我一副扑克牌。 后来,人凑齐了,几个人,看上去就是大老板之类的,听口音像是江南那一抹的,在阿霞的人的介绍下,我们几个进了一间贵宾厅。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一进门,我先上了一趟卫生间。先往换牌器里塞了一张牌,然后把那个换牌器嵌在外套的胸口上了,而且藏得很巧妙,即使脱了衣服从里面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X学院生产这种已经加工好了的“变牌衣”的,但是我嫌这种衣服的款式和布料太差,在会所里穿会引起怀疑,所以用自己的外套从新加工了一件。有谁会想到范思哲的外套里面,居然藏了个变牌器? 高科技真是个好东西,偷牌换牌本来是很需要花时间来苦练的功夫,现在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小的机器就轻松搞定了,而且稍微练几下,就可以做到没有破绽,也难怪有很多师傅都感慨:技术已死。 其实所谓的贵宾厅。管理也是相当松散的,没有所谓的金额上下限一说,就只是大家聚在一起玩牌而已。 我们商量了一下,都同意玩梭哈,在这些人看来,这是可以靠技术赢钱的赌戏,用他们的话说。赌博,去外面的娱乐厅就可以了,来这玩都是讲智商的。 这时,有外联过来给我们换了筹码,这时,一个美女荷官过来介绍规则。这个房间不大,有一个酒水的吧台。一张赌博专用的桌子,我们坐下了,五个打牌的老板,两个看眼的估计是他们的小蜜。 虽然每个人都不认识我,但是我一脸的阳光,他们也没有任何不信任的表示。 但是这些人玩的很大,我看他们每个人的本钱都在百万左右,多的有两百万的。 中国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怕露富,自古就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说法,所以这里才提供了贵宾房的服务,主要是图个安全。 这些人生意看来做的不小,钱来的也容易,自然花起钱来也特别大方。 在那一刻。他们肯定不知道,我是个老千。 我一看他们的阵势,二话不说,叫来经理,直接用卡刷出了八十万的筹码放在了位子上,这些钱是李雯雯给我的本钱。 因为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很不熟悉,所以我打得相当谨慎,一连两圈都没有什么大的输赢。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高兴的,这里每个人都很干净,玩的也相当文明,整副牌连小小的掐痕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什么出千作弊了。 这里玩梭哈的规矩和公共房间的规矩一样,也是轮庄,每人一把。 玩了几把之后,台上几个人的打牌的路数都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虽说这些人都是些大老板,但是在牌桌上玩牌并不随意,每个人都按照概率很科学的押注,当然。偶尔也会很偷一下鸡。有个胖子打牌则更是如此,概率算得特别准,看来这个大脑袋还真不是白长的。 这样下去的话,我的情况就相当的不利了,刚上桌,对方是不是开事又不知道,不能随便出千,而且到目前为止也的确还没想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出千方法对付这个局。打概率吧,别人又都是老手了,天天算概率,而自己只是靠出千赢钱,概率什么的跟人家比根本就不行。正所谓生手怕熟手,按照人家的套路打,时间越久,我输得就越多。 有个年轻人挺惨的,运气不好。再加上技术不行,没多长时间几十万的筹码也输的差不多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在乎,总是乐呵的有说有笑,看来还真是个有钱的主。 所以试了几圈之后,我就决定出千了,我偷牌换牌的经验丰富,有了换牌器更是得心应手。别人以为他在规规矩矩的看底牌,其实底牌在他拿起看的瞬间就已经被掉包了。两张牌打别人的一张牌简直就是包赢的,我是见谁杀谁,没过一会就赢了不少了。 但是没赢到大钱,我也没着急,在等机会。 这一次是胖子当庄,发玩牌跟了几手之后台面上就只剩下三家人了,我、年轻人和胖子。 我的底牌是一个6,桌面上的两张明牌是一个7和8,年轻人的两张明牌是一对2,而那个胖子的明牌是2和K的黑桃同花。 我率先加注,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怀里还有一张8。 年轻人歪嘴笑了一下,他的牌面最大,没有理由不跟注,二话不说就把筹码扔了进去。而那个胖子随便看看就也跟了注。然后给每个人又发了一张明牌。 我一看第三张明牌还是个8,再加上怀里的那张8,就已经三条的牌了,心想估计拿下这局应该没问题了。可偏偏年轻人的第三张牌竟然是张2,这么看来他的牌面就明显占优了,三个2,不过还好胖子的牌面上已经有了一张2,这把牌他来四条是不可能了。而那个胖子的第三张明牌也操蛋,又来了一张黑桃,黑桃10。 这回该年轻人加注了,在不知道里边内幕的情况下,单从牌面看,他几乎是赢定了。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玩电脑游戏,现实中三条在梭哈里已经是非常大的牌了,我只有一对8,胖子来同花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所以年轻人直接就上了50万,边推筹码还便哼起了小曲儿。 但是我并不怕他,因为自己已经是三张8了,年轻人又不可能是四张2,所以爽快的跟了他的注。 看到我这么爽快,本来表情轻松的年轻人也开始犹豫起来,一边用手搓着下巴,一边紧紧盯着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虚惊一场 其实梭哈玩的就是个心里战,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就是要让对手摸不着头脑。 可没想到那个胖子也打算跟注了,要说上一圈牌面还不太明显,但是这圈牌真的就没有跟牌的必要了,就算他的底牌也是黑桃又怎么样,胜率太低了。不过也许他是冲着下一张牌黑红梅方那四分之一的概率去的也说不定。因为手头已经没钱了,所以他叫来了经理,又刷出了筹码跟了注。 跟完注,他又拿起牌,给每个人发了最后一张牌。 发给我的是一张7,给年轻人的是一张5,而那个胖子最后一张只搏到了一张红桃3。 第四张明牌发出来之后,在我看来胜负就已经很明显了,我赢定了。因为我怀里的那张8可以让他的牌凑成“葫芦”,三条一对,所有牌型里第三大的牌。 我的明牌是两对,对7和对8。年轻人的明牌是三条,三张2。而那个胖子则是一手烂牌。 该年轻人说话了,他盯着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就好像能看出来什么似的。 可是我是什么人,大风大浪都经过的,何等的老练,自然不会让他看出来什么。 此刻,我越是镇定,年轻人下大注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以为我在投机。 年轻人低头想了一会。笑了,好想看穿了我的“阴谋”一样:“我梭了。” 不得不说,我的演技非常好,小俊梭了的同时,我马上把脸一黑,就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大牌一样,为难起来。 年轻人越发得意起来,耸了耸肩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姿势。 这些人都是第一天来,而我则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和那个美女荷官也是挂面熟,她向着我是肯定的,只见她也非常紧张,瞪大了眼睛,不住的打量我。我敢说,这把我赢了之后,约她出去,她肯定不会拒绝。 那个胖子歪了一下头,尴尬的笑了笑,“没办法,我的牌没搏到,只能看你们玩儿了。”说完,他按照弃牌的规矩,把自己明牌反过来扣在了桌上。 我装作拿不定主意似地,又重新把底牌拿在手里看了看,在别人看来,这是个很平常的动作,而我正是打算利用这个瞬间,把自己的底牌和怀里的那张牌对调。 但是当我把那张底牌拿起之后,脸立刻就白了,不是装的,是真的吓白了。 香港赌片里标准的看牌方法,是用一张明牌盖住底牌,慢慢的搓。 当时,我也是用这种方法看的底牌,本来我应该是假装搓一下,瞬间就可以把牌给换了。然后轻轻松松的把牌放在桌上,然后跟注,然后拿钱。 可是当我把底牌这张6推进换牌器的时候,那张8,并没有出来。 机器卡壳了! 干这行几十年的老师傅也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是机器!然而人失手还有得补救,没甩出来,再甩一次就是。机器失手了怎么办? 我现在手里的牌从两张变成了一张,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我袖子里还有牌不假,可是有几十张牌呢,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也不知道那一张是8,或者7也行。但是个得和牌面上不重样的,否则牌桌上同时出现了两个红桃7,或者红桃8,那我也算是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也不能一张张的查,要知道这个机器会出故障。我才不用呢,强中手用着多舒服呀,这就是好奇心的后果,看来,好奇不但会害死猫,人也照样。 也真的是没辙了,我的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扭动起来,因为换牌器是横着嵌在我的外套里的,所以我把整个身子试探性的往右一下一下的的倾斜,希望借助惯性把那张牌给甩出来,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也可能是机器真的把牌卡住了,或者是我的抖动幅度太小,那张牌怎么都没有出来。 此刻在座的人,可能都感觉到我有点不对了,那个胖子输了挺多,索性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也知道不妙了,人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比如说被车撞,玻璃杯掉下,感觉时间会瞬间变得非常慢。此刻的我就有这种类似回光返照感觉。 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没有一种办法能够让我起死回生。 那个胖子已经离开了座位,准备向我走过来,年轻人也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我,我知道,最多再过一分钟。我肯定会被这帮人架着搜身,如果人赃俱获的话,我会被赌场的人当场剁手的,到那时候,就是阿霞也救不了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堂堂的强中手,也会有死的如此难看的一天。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美女荷官突然笑了起来,“帅哥,赌场的规矩你还不懂吗?输就是输了,你就是把那张底牌吃了,该输得钱还是要输的,既然怕输,就不要来这里玩。”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只要我从袖子里胡乱拿出张牌,不就应付过关了吗,大不了就是输了这一把吗,接着赢回来不就得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对不起,各位老板,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下子输这么多钱呢?” 说时迟那时快,强中手出马,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牌,往桌子上一放,说了一句,“我输了。”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到哪说那话,刚刚我还急着要8或者7呢,但是现在我却不希望这两张牌出现,因为那样的话,我就有嘴也说不清了,对我来说,现在来一张小牌,让我度过眼下的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算过了,如果这把牌输了,那我的本金还有五十万左右,以我的手段,想翻本也不是多么难的事。 谢天谢地,我随便拿出来的这张底牌是一张3,这样一来,我是两对,自然要输年轻人的三条了。 这一下皆大欢喜,年轻人赢了钱,得意的吹起了口哨,而那个胖子人很豪爽,哈哈大笑起来,“老弟。看你长得挺俊,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也不痛快,不就是输钱吗,男子汉大丈夫,输钱也要输得爽快,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的。” “大哥教训的是。”我挠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不是有任务,当头这一炮非得打响不可,我早就夹着尾巴走人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先喝茶,我去趟洗手间。” 我刚走,那些人的笑声就从背后传了过来,当然是胖子的嗓门最大,“这小子,输一把大的,竟然吓尿了。”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到了洗手间,把那个换牌器就取了下来,然后使劲踩了几脚,再捡起来撕了个粉碎,再然后,抽水马桶就是它的归宿,我才不管X学院科研班的那些人花了多少功夫呢? 我洗了把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在每只袖子里藏了四张牌,左边是5678,右边是JQKA,然后把剩下的牌别在了腰里,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才出了洗手间,继续坐到了牌桌上。 其实琢磨起来,梭哈是一种很难在洗牌上作弊的赌戏,有荷官发牌是一方面,也不是因为要洗出五张牌多有难度,主要五张牌不是一次全部发完,而是每发一张就要有一场博弈,参与玩的人又多,谁跟注谁放弃根本无法控制,所以事先排好顺序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发牌作弊也不适用于这个局,一人轮一把庄,不可能每回一到自己发牌的时候就有大牌,这显然也不靠谱。 所以一般的手,认为偷牌换牌太危险,根本不考虑,想来想去只有认牌这一招了。 玩梭哈,底牌是相当相当重要的,只要能设法认出每家人的底牌,那这场局就尽在掌握了。所以这场局归根结底还是要在认牌上作文章。 我当然清楚玩梭哈最简单的作弊方式就是用“油花”挂花,能认识对方的底牌的话,拿下这场局那简直就像刘翔跟瘸子比跨栏一样简单了。可是这个房间,除了有摄像头之外。房间里装的却是柔和的散光灯,可以说全房间都是光源,又可以说没光源。在这种情况下用有反光效果的“油花”认牌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每个人只要稍微歪一下身子就都能看到扑克上的“油花”。 所以说什么文活武活,到头来还是自己的手最靠谱。 我又玩了几把,都输了,但是我押得很小。一见时机不好就弃牌了,毕竟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赢,别人会怀疑的,大家谁也不是傻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一把我的明牌牌面是Q、Q、6,底牌是张6,而年轻人的明牌的牌面是黑桃的Q、J、K。牌面大的吓人。因此另外的三个人都在第一圈的时候扔牌了,我一开始就有一对Q和一对6在手,而从牌路来看显然年轻人是要搏同花或者是顺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获全胜 玩过整副牌的梭哈的人都知道,手中有一个大对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牌了,而拿到同花和顺子的概率是小之又小的,而我有两个对子在手怎,么可能怕对方去搏顺子或同花呢,所以在第三张明牌亮出来以后,我直接就上了10万。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向对方摆明了,我至少是一对,有可能是两对,我上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知趣不去搏大牌了,他跟注的话也未必能搏的来大牌,这把就乖乖的扔牌让我收底就得了。 结果呢?那个年轻人不但跟了注,反而又多加了10万。难道他根本不是去博同花或顺子,而是也已经有了一个大对在手?又或者他在偷机,早就料到自己这么好的牌面而且又加了注,我看了肯定会发憷? 其实我一点也不为难,因为我的牌三条一对是现成的,年轻人除非是四条或者同花顺才能赢我,可他的牌已经做不成四条了,只有同花顺了。我就不信这种万分之一的机会就出现在他身上了,如果这样的话,我输了也就输了,没什么可抱怨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我还是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咂了咂嘴,皱着眉头看着年轻人。也不说话。 年轻人已经赢了不少了,样子很得意,咧着嘴一直乐。 我装做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跟了注,当然我给人的感觉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为了10万而放弃台面上自己的20万显然不值,再说,继续打下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第五张牌先发给了年轻人,居然是张黑桃A,我苦笑了一下,暗暗的骂了一声:“靠,怎么还真跟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啊,难道他还搏到了个同花大顺?” 而我的第五张牌是个6,算下来是两对,一对Q挂一对6的牌。如果年轻人的底牌不是黑桃10的话,那我就赢了,因为他就是搏到了同花或者顺子,也赢不了我的三条带一对,可到底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年轻人也很嚣张,明知我就剩下20多万了。却直接把手头差不多100万的筹码全梭了,他显然不光是为了赢钱,还要顺带羞辱我一下。 我知道他对那个美女荷官有意思,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美女荷官一直在照顾我,所以他就想在美女面前让我再次让难看一把。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个选择,扔牌认输,那么自己就只剩下20来万了,再想翻本就有些困难了,要么再弄50万跟他的注,比一把,可我身上哪还有50万啊,拿出5千块还差不多。 当然最后还有一种折中的办法,按照规则,如果我承认自己实在拿不出钱来的话,是可以要求年轻人收回大于自己剩下的钱的赌注,只拿20万开牌的,但这样无疑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这是我非常不乐意看到的,因为我的牌已经注定是三条带一对,赢的几率起码也有百分之九十,他送上门来的钱我为什么不要呢? 更何况,胖子也是个硬把式,可能是做成了3个8的三条,所以说,他也跟了一百万,这样的话,这一把我赢了话。刨去本钱之外,还有将近两百万的盈利,我又何苦放弃呢? 我把手机拿出来,给李雯雯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给我送一百万筹码过来。 我知道,虽然我从李雯雯那里已经拿了百十万。但是他们三个再集集的话,凑个一百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年轻人咄咄逼人,很快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哥们,你到底有钱没有?你打算让我们等多长时间?我们的时间可是宝贵的,不能浪费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大哥,别着急吗,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如果我的钱到不了位的话,就算我弃牌好了。”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年轻人趁着这个空一直向那个美女荷官套近乎,而美女荷官却对他不冷不热的,让他一肚子气,却是发作不得。 果然,李雯雯没有让我失望,仅仅三分钟之后,她带着筹码过来了。 她今天又穿上了标志性的豹纹裙子,看上去非常性感。一进屋,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那个美女荷官按说已经够漂亮了,但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她与李雯雯往一处一站,差距就出来了。而且还相当明显。 年轻人看了看李雯雯,又看了看美女荷官,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听的出来,他是在为自己当初的无知和狂妄买单。 接下来,年轻人开牌了,他是一个梅花10。凑成了顺子,但不是同花顺,而那个胖子则是三条8,三条大不过顺子,他输了,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的左袖子里有6,右袖子里有Q,只要我随便拿出来一张,就是三条带一对,吃定顺子了,这个时候我又不靠机器,换牌机会出现问题,而我的强中手根本不会出现问题。 我先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搓牌,亮出了自己的底牌6,“不好意思,我是三条带一对,我赢了。” 一下子赢了这么多,两百多万呀,我自然没心情再赌下去了,扔给了美女荷官十万块的筹码,这个是她应得的,可是我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脑子一激灵,我就这么走了,这些人如果再接着玩的话,肯定会发现扑克牌有问题,就算是他们也不玩了。如果别的荷官整理扑克的时候,也会发现猫腻,那样的话,他们再一看监控,我就会暴露,那么以后我想再在这个赌场出千,就会难上加难了。 这么一想,我就不能走了,而是装模作样的再玩几把,把换出来的牌再换回去。 其实往牌堆里面放牌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办法也很多,如果玩的是现金的话,成熟的老千,往往把牌放在一沓钱的最下面,押钱的时候路过一下牌堆,只要表现的钱稍微地蹭了一下牌堆而已就可以把牌给放进去了。 实在不行就算是手掌里藏着牌摸了一下牌堆,把牌给放进去又能怎么样,除了事先知道你要这样扔牌,否则的话谁也抓不住我的手。而且这是放牌,又不是偷牌,牌给放进去了,就算是有人觉得不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身上没脏了嘛。事后重点注意你?随便,什么事情的已经搞完了,马上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再注意我一点用也没有。 本来嘛,又不是什么多高难度的事,简简单单。不需要顾忌太多,趁人不备把牌扔进去就OK了。干脆利落就行,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磨磨唧唧的反而不好。 我用钱压牌最老练了,可是这里玩的是筹码,筹码太小,如果用它来遮挡牌,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所以我就用了绵里藏针的方法,把牌放在手掌心,然后等开牌之后,赢家只顾着搂钱,就把牌放回去了。 一切都收拾干净了,我就拱了拱手,说我还有事,不陪大家玩了,那个年轻人还有些不乐意,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我一赢钱就要走人,腿子不硬什么的,对他这种外行的言论,我只当没听见,倒是那个美女荷官,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我明白她肯定知道我出千了,虽然已经给了她十万筹码,但有点少,以后找到机会了。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成。 除了贵宾厅,李雯雯当场就给我来了一拳,“杨志强,行啊,一出手就赢了两百多万,这还不算,还把人家美女荷官的魂都给勾走了,没事,你如果真的喜欢她,我可以给你放一晚上的假,随便你怎么着。”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雯雯,别开国际玩笑了,刚才惊险的很。我都快吓死了,一世英名差一点儿就葬送在这里,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美女呀?” 李雯雯非常惊讶,一个劲儿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心有余悸地说,“等出去了再给你说,这里人多嘴杂的,让别人听去了也是麻烦。” 我们两个在大厅等了一会儿,阿霞的人过来了,很巧妙地把扑克牌都拿走了,然后我和李雯雯去了酒店,又把面筋和万宝路叫了过来,先汇报了战果,然后说了换牌器的故障问题。 万宝路当时就蹦了起来,“科研班这帮臭小子,真是该管管了,怎么能让机器出故障呢?这就跟兵工厂光是生产臭蛋差不了多少。” 李雯雯还是很理智的,“小万,话也不能这么说,在X学院,科研班还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为了这一次的失误而打击他们,从而影响他们研发新产品的积极性啊。” 听李雯雯这么一说,万宝路的气才小了许多,面筋真有眼力价儿,立马摆上了酒,给我压惊。按说这里是买不来涧水大曲的,可是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瓶,我一问他才知道,这酒竟然是他从国内带来的,也真够执着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开生面的比大小 酒足饭饱之后,我就出来的了,李雯雯追了出来,“你是不是想去感谢那个美女荷官呀,多给这钱,实在不行的话,以身相许也是可以有的,我本人没什么意见,反正又不是米面瓦罐,挖点少点。” 女人有时候的话认真不得,她们嘴上越是满不在乎的东西,往往心里面越是在乎。 我好歹和李雯雯认识这么久了,对她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就把手一摊,“雯雯,看你想哪儿去了。我这是找阿霞交钱去,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呀!” 我知道,我越说让她跟着,她反而不会去了,“你去交钱,我去干什么?我一见那个女人心里面就来气,我去了害怕打起来,还是你去吧。” “嗯,那我去了,你回去洗个澡,等着我。”我奸计得逞,就去了阿霞那里。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到阿霞那里卿卿我我的,这一次真的是公事,只不过如果李雯雯跟着,很多话不方便说罢了。 到了阿霞那里,只见她穿着睡衣,正坐在沙发上,虽然是坐着,但是完美身材也是暴露无疑,“杨志强,你终于来了,听说今天赢钱了,不知道赢了多少呢?” “你猜。”我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不过没有倒酒,刚喝了白酒,再交着红酒喝,很容易醉的。 “给我来这一招。”阿霞却并没有猜,而是话锋一转,“哟。小子还挺牛的呀,赢了钱感觉就不一样了吗?这样吧,听说你的千数很牛,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你赢了,赢多少我放几个人质,输了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人。怎么样。” 我笑了,“阿霞,我不知道你的赌技如何,但是你毕竟是外行,我是吃这碗饭的,我胜之不武啊。” 阿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杨志强,你不会是怕了我吧,给我说句利量话,敢不敢赌?” 我无可奈何道,“赢别人的钱是钱,你霞姐的钱也是钱,难道我还怕钱咬手不成,赌了!” 阿霞笑吟吟地说,“我是主,你是客,我让着你点,想赌什么都成。” 本来我还害怕阿霞剑走偏锋,想出什么古怪招数阴我,这时候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阿霞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拿钱砸你的,咱们赌小点,你身上卡里有多少钱,我们就堵多少。” 我摇了摇头,“这个不用,你随便押,输赢在天。” 阿霞鼓起了掌,“不错,不愧是我阿霞看中的男人,有股子汉气。” 胡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知道自己也是赢起输不起,万一把身上这两百万输了,见了李雯雯他们根本没办法交代,也对不起还被关在猪笼里的那些人质。 我看着成竹在胸的阿霞,心里琢磨着,难道她也是一个高手,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我肚子里寻思,要怎么样才能赢过阿霞。像阿霞这样的人,敢用这样的方式来打自己的脸,在这些方面肯定有些能耐,要按正常方式跟他去玩,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呢,所以只能用其他办法,以奇制胜了。 阿霞看我在犹豫,就说道,“我这里麻将,扑克,牌九,色子,梭哈等等应有尽有,随便你选,不怕没有你会玩的。” 我连忙说道,“玩这些太麻烦了,直接点,扑克五张牌,比大小,每翻一张跟一次,五张总点数最大的赢。” 我既然答应下来,自然想到了办法,因为我最擅长的是扑克牌,这种比大小的牌最容易出千。我相信凭我的强中手,只要让我碰到牌,哪怕阿霞眼睁睁看着,我也照样能出千。 “好,那就比大小。”阿霞很平静,只是又说了一句,“志强你这个赌法,倒也挺别致的嘛。” “过奖。”言多必失。这一次我仅仅说了两个字。 我知道这种比大小,看似简单,可其实这也是最靠实力的,这比拼的不是牌技,除了运气之外,这是身家的实力,这是阿霞的地盘,再多的钱人家也能拿的出来。但是如果我能出到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阿霞看来是早有准备,击了一下手掌,就有服务员过来,三下两下就腾出一个位置来,然后正儿八经地摆上了一张赌桌,桌边放了十几副没拆封的扑克牌。 我们两个坐下后,阿霞说,“这是我的地盘就是叫来一个荷官,你说不定会怀疑他向着我,所以我们一切都用机器说话。” 说着,她又拍了下手,有两个人过来往桌子上放了洗牌机和发牌机,另外还有两台POSS刷卡机。 但是,再好用的扑克也得需要人操作才行,比如说总得有人把扑克拆开,放进洗牌机里吧。 阿霞倒也大方,把手一伸,“你来吧。” 我来就我来,我接连拆了三副牌,把2到10的牌留下,投进了洗牌机里,其他的不算牌,放到了一边。 而这POSS机嘛。自然是直接把每局的钱划到对方的银行卡上。 这样玩比去换筹码爽快多了,竭尽地玩,不会限制赌多大。 刚才拆牌的时候,我并没有做手脚,因为洗牌机的性能我还不是太了解,如果做了手脚的话,把大牌都弄到阿霞手里,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等洗牌机洗好牌之后,阿霞问我先给谁发牌,这就是洗牌机决定不了的事情了,先发和后发牌面肯定不一样的。 我和阿霞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用老虎杠子鸡的方式,谁赢谁有发言权,阿霞说了老虎,我偏偏说了鸡,真够笨的,我输给这只母老虎了。 可是阿霞说不占我的便宜,让我先,不过我们玩的是比大小,那么,就一人只先发一张。 发牌机托出了一张牌,先送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又给阿霞发了一张。 说来也奇怪,牌发到位之后,屋里的气氛瞬间有些紧张了,阿霞看了看我,意思是让我先说话,我想刚才承蒙她让了我先,怎么着我也不能输了气势,就还回去了,让阿霞先说话。 “杨志强,你有多少钱呀。要不要先问我借一点儿,否则一开始,我可不会再借了,到时候如果你卡上刷不出来钱,可就没得玩喽。” 如果换换人这么说,我肯定心里有气,这分明是看不起人吗,但是阿霞这样说。我知道她没这样的意思,她是那种有一说一的人,要挖苦我也是直来直去的,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 所以,我还在笑,“是么,谢谢霞姐的好意了,只是我身上多的钱没有,玩副牌的小钱还是有的。” “那成,既然这样,那就翻牌下注吧。”阿霞的脸色复到了严肃的状态,摸起桌上的那张扑克牌,拇指扣住数字位置,然后慢慢划开,然后一掀,她的运气真好。竟然是红桃九,是9点,开门红呀。 阿霞笑了笑,“志强,不好意思呀,我的运气好像不错哟,你要小心哟!” 这次的赌局是按最后总点数来断输赢,而每局翻牌只是跟钱罢了。一方跟了多少,另一方就得同样跟多少,否则嘛,自然是退出,认输。 见阿霞已经开了牌,我这边呢,则是更没那么多道道,又不是梭哈和德州扑克,还得摸牌做动作,就直接把自己这边这张扑克牌翻开,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看到点数,方块三,是3点。 她是9点,我是3点,第一张牌就输了6点,好像有点儿出师不利哟。 阿霞说话了。“我是9点,这局上面我要比你多6点,你说吧,押多少,我比你点数大,我照跟。” “呵呵,虽然我才3点,不过后面的牌可还有四张。别高兴得太早了,咱们玩嘛,就随便玩玩,既然让我说话,那就10万吧。” 我还是保持淡然的表情说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旁边的服务员,他正准备开始刷卡呢。阿霞摇了摇头,“志强,我对你还是信得过的,这样吧,先报个数,等结束了一次性刷卡,省的麻烦。” 10万块对阿霞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数目,她眼睛没眨就跟了。 这很正常,按常规情况来说,第一局还仅仅是压底,也就好像平时人们玩斗地主的一块钱码底。 否则的话,如果一上来就是100万,那后面怎么玩,我如果和阿霞比钱多,那只能是死的更快。只能是稳打稳扎,一步步的来。 第一回合加注结束后,发牌机便开始发第二张牌,这时的气氛与之前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即便是我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一丝不确定。 很快发牌机发的牌已经送到了我们两人跟前,这一次阿霞没有如上次一样抓起来看牌,而是盯着我看,似乎想要看出点虚实,我可是老赌棍了,演戏一流,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她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次,我也没急着去翻牌,还是一脸淡然目光地回敬阿霞,刚才第一注是自己说话的,那这第二注就是对方发言,我自然不会去坏这个规矩。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外结局 阿霞看了看我,“杨志强,我都有些搞不懂你了,也不知道你今天赢了多少,但你刚刚能拿出10万,想来带的钱也不会少,这样吧,我就少说些,50万。” 才两张牌,她就一下子涨到了50万,可以预料的是,这个赌局最终会很大,我兜里的两百万不一定就能搞定。 “噢,50万,翻了好几翻哟,霞姐,你真是财大气粗呀,这样下来就是60万的底喽,快够我赎回一个人质了,我跟!” 我自然不用怯场,我只是想控制着牌局,只要最后不超过200万,我能够开牌就成。 我们双方已下好注,那就开始翻牌。 “哈哈。志强,你今天真是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哟,梅花七,是7点,还不错。”阿霞直接翻牌看到居然是梅花七,这可还是大一号的牌,胜算几率只多不少。 “嗯,的确。你的手气是不错,我的牌又是比你小,6点,还好没跟你赌单局,否则你已经赢了我60万了。” 我摊开牌,心里有些郁闷,运气真不在自己这边,我暗暗算了算,自己的两张牌都小,而且小的不是一两点,阿霞是9点加7点一共16点了,而我是3点加6点一共才9点,差不多只有她的一半,要后面三局若是没有大牌,那离输就没多远了。 不过也没什么,牌小也不一定会输。我有强中手,还有三把牌呢,未必不能败中求胜。 “那开始发牌吧,现在我可领先不少,该你说话喽。”阿霞虽然领先,但是一脸的平静,并么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发牌机继续发牌,第三局的牌分别递到我们两个的身面前,这一次轮到我说话了,稳妥起见,我还是押了50万。 不过这一次的牌争气,给我来了一个梅花十,最大的点数,而阿霞只有一张红桃4,这样一把牌我就搬回来了6点,这样总算账我是19点,她是20点,只有一点之差,后面还有两张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也随之送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趁着拆牌,我往自己的袖子里藏了一张黑桃十,只要最后两张牌我与阿霞的差距不是太大,那么我赢得几率就很大了。 第四张牌很快发下来了,这一次我是一张黑桃七,而阿霞是一张红桃六,我们的牌面已经打平了,都是26点,这样一来,我已经几乎稳赢了,因为我的袖子里还有一张黑桃十呢。 怕就怕在我的本钱不多了,就只剩下90多万了,这才是我要担心的事。 阿霞还算可以,这一把没押多少,而是又押了50万。 最后一把牌了,阿霞先把牌亮了出来,一张红桃8,她笑了笑说,“志强,最后一张牌。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已经赢了,因为我估计你的卡里已经拿不出50万了,因为我知道你下午连本带利,也就是两百多万,你还得留下明天的本金,所以你带的钱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万。” 我一愣,“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当然消息灵通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最后一把牌,是我说话,我来决定押多少钱,所以哪怕我只押一块钱,你不是也没办法吗?”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吃惊,我没有想到,阿霞装的很像,一开始就在我赢多少钱的问题上大做文章,其实人家早已经心知肚明了,幸亏最后一把牌是我说话,要不就要窝窝囊囊的输了。 “是吗?”阿霞笑了起来,“杨志强,你是个老江湖了,应该知道入乡随俗这句话,你既然来到了迈扎央,就应该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我来告诉你,在我们这里,每次押钱只能递增,最起码也得和前一次持平,不能减少。所以你这一次最少得拿出50万,你有吗?” 我没有,但我知道她没有唬我,迈扎央确实是这样的规矩。 我估摸着还差十来万左右的样子,我想打电话让李雯雯送钱来,但是这得阿霞同意,她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认输了。 “秦公子,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开心,听胡说你家有好几亿的资产,不知道能不能拿出1亿现金呢,现在可是该我发话了,你准备好了么?” 我到了现在才明白,阿霞最开始和我赌,就是想要用数量上倒对方,直接玩钱。而不是比运气和赌技术,如果本金不多的话,那么牌再好也不顶用。 我其实也想到了阿霞的这个意图,但是我又想最后一把是我说话,所以疏忽了,赌局如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阿霞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志强,对不起了,我也知道想赢你并不容易,所以才钻了这么一个空子,让你见笑了。” 我又能说什么呢,赌场就是这样的,你输了钱能怪别人比你狡猾吗,战场不相信眼泪,这里同样。 其实,我也可以将自己押上,但这有耍赖皮的嫌疑,如果阿霞不同意呢,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能赢得起就能输的起,我把那张底牌往前一推。“霞姐,我输了,输得无话可说,但是我也有收获,那就是作为一个老千,无论任何时候都应该谨慎小心,万万得意忘形,否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能总结出教训,看来也是输得不冤。”阿霞也不客气,让人从我的卡里划走了160万。 我把卡装起来就走,我也没打算自己到楼下场子里翻本,而是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说给李雯雯他们听,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能瞒着。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阿霞叫住了,“志强,别急着走嘛我还有事要给你说。” 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事,难道是要我陪她过夜,这次可不能答应她,否则回去李雯雯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因为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我又回去了,再一次坐到了阿霞的面前,没法子表哥他们还在人家手里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阿霞给我倒了一杯酒,亲自递到了我的手里,“刚才总结得那么好,现在怎么开始垂头丧气了,来喝杯酒再说。” 我被她一激,也不好意思不喝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好。这才像我心目中的那个杨志强!”阿霞抚掌笑道,“鉴于你最近的表现,不管赢钱了没有,但的确是拿出了诚意,对此,我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我决定,明天就先释放两个人质。” 我惊呆了。按照之前和阿霞的约定,一个人质一百万,现在她赢了我160万,却不要一分钱就释放两个人质,相当于输了40万呀。 阿霞看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笑了起来,“瞧你那傻样,你刚才不是哭着喊着要有走吗?怎么还不走,你们家雯雯正在等着你呢?” 我心里非常感动,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我能感受到阿霞对我的浓烈的爱,这不是钱的事,而是真情实感。 忽地,我摇了摇头,“今晚我不走了,陪你过夜。” 阿霞也摇了摇头,“不要勉强自己哟,再者说我也不需要任何男人的怜悯或者是感恩。” 我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阿霞的手,“这不是怜悯,更不是感恩,而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一晚,我和阿霞过得非常开心,她说自己好像找到了做新娘子的感觉,我没敢接她的话,因为我们两个注定是有缘无分,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阿霞那天晚上,一直在说永远不希望天亮,但是希望毕竟只是希望,天终于还是亮了,我也该走了。 等我回到李雯雯的房间时,只见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竟是烟蒂,除了她常抽的绿摩尔之外,还有万宝路,这应该是万宝路提供的。 我知道李雯雯不赌的时候是不抽烟的,可是昨天晚上她竟然抽了这么多的烟,我本来还想撒个谎,瞒哄过去算了,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酸的厉害,就把自己和阿霞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李雯雯本来还很颓废,听了我的话之后,整个人精神起来了,“志强,你做的不错,换做是我,也会这样的,爱情的确是自私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让我们往往无法选择。” 我紧紧抱住了李雯雯,有这样一个懂我的女人,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李雯雯笑着说,“这个阿霞挺对我的脾气,如果我们不是敌对关系,我倒是很想和她做个朋友。” 听了李雯雯的话,我想起来一句话,往往最大的敌人,也是自己最欣赏的人。 一晚上没睡,我和李雯雯都有些累了,我出去买了两碗米线,先和李雯雯吃饱了,然后和面筋、万宝路打了招呼,让他们接一下人质,接到了就和赵杰联系一下,赶快把人质送回去,这也算是这段时间的功劳吧。 然后,我赶紧补了一觉,还有那么多人质等着赎呢,我可不能放松。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是两点一线,整天不是在赌场,就是在宾馆里,但是在赌场里的时间更长一些,那可是高强度,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因为在迈扎央出老千,就像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相当难受,说不累是假的,但好在有李雯雯和面筋他们陪着,我坚持了下来。 当然,给我最大动力的还是被释放的那些人质,他们虽然曾经是烂赌鬼,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生存下去的权利,他们死里逃生之后对我所说的谢谢两字,已经让我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做了这些年的老千。肯定有不少人在背后骂我,我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我能够用自己的千术,来挽救这么多的生命,足够体现了自身的价值。 特别是当我赎回第六十个人质的时候,赵杰专门给我通了电话。说是代表国家谢谢我,让我简直要飘起来了。 这也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特长和技术没有好坏之分,就看你怎么运用了。 我和李雯雯以及阿霞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 这么长时间了。她们两个仅仅见了两次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非常默契,如果我和阿霞在一起,那么李雯雯就会消失,连个电话都不会打,反之,如果我和李雯雯在一起,那么阿霞也就不见了。 这种情况对我来说,真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他们两个碰上了,肯定尴尬是不是。 我和李雯雯、面筋、万宝路,四个组成的最佳拍档,在麦扎央所向披靡,各个赌场的老板都知道了我们,但是由于我们不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再加上有阿霞从中周旋,所以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铁打的赌场流水的赌客,麦扎央最不缺的就是赌客了。 渐渐地,人质只剩下十几个了,以我们现在赢钱速度,我估计最多三天,人质就能全部赎回来了,那样我就可以和表哥一起回家了,离开涧水这么久了,我还真的想家里的爸爸妈妈了,可是当初在家的时候,只觉得他们唠叨。 阿霞也算明事理,那天晚上把表哥放回来了,将近一个月没见表哥,只见他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看来阿霞并没有虐待他,我们两兄弟拥抱在了一起,我拍着他的后背说,“表哥。再过两天,我把你交给王伊诺,就算是交差了。” 表哥贴着我的耳根说,“兄弟,在猪笼那边,可把哥哥憋坏了。你在这里熟,晚上可得给我找一个上点档次的外联。” 我心里直乐,但是这种事我可不想插手,万一以后让表嫂知道了,非得拧我耳朵不可,就把手一摊,“表哥,你这么帅,又这么有经验,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 说着,我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卡,“这里有二十万,你去赌场玩吧,看中了那一个,只管撩就是了。” 表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急忙摆着手说:“兄弟,干别的行。但是哥哥我从今往后,咱也不敢再赌了,再赌的话,你表嫂非得把我的第三条腿打断不可。” 我压低了声音说,“我的哥呀,你就是不赌。身上也得装钱吧,这里的女人可是现实得很儿,长得再帅也不能当饭吃。” 表哥是个明白人,这里的道道当然懂,就把卡拿着走了。 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天晚上。我们遇到了几个南方人,都是大老板,大半夜玩下来,赢到手八百多万,这样的话,又能提前一天回家了,李雯雯也很高兴,麦扎央这地方虽然什么都有,但是生活起居毕竟不习惯,况且这地方治安太差了,赢着钱心里也不踏实。 天快亮的时候,我被吵醒了。只听外面一个劲的响,我被吵醒了,嘴里一直嘟囔,大清早的,谁家放这么多的鞭炮。 这时,忽然有人把门拍得山响,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暗暗骂了一声卧槽,问了一声,“谁呀?” 门口的人应了一声,原来是阿光,他怎么来了? 在麦扎央,人们大多是夜猫子,特别是像阿光这种人,在我的印象里,这个时间段,正是他睡好觉的时候。 我把门打开了,阿光气喘吁吁地说,他把人质都带过来了,霞姐让我赶快带着人质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看来一定是出大事了,我急忙问了一句,“霞姐呢?” 阿光迟疑着不想说,最后在我的逼问下。才说了实话。 原来是有部队打过来了,霞姐带着山兵打仗去了,她担心兵荒马乱的,那些人质万一出了什么事,没法对我交差,就让阿光把人送过来。让我们赶快走,一刻也不能耽搁,因为一打起来,谁也不知道局势会怎么样,镇子上也不一定安全。 说实话,我很想让阿光带着我去找阿霞,让她跟着我一起走,但是后来想想,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她属于这里的山山水水,肯定是不会走的。 我把表哥、面筋、万宝路他们叫醒了,又和赵杰联系了一下,让他安排人接应,然后阿光带着我们,雇了五辆面包车,顺着小路回去了。 我以为阿光会和我们一起走的,但是他把我们送到了边境线,就又回去了,他说,这里再乱,也是属于他的家,他要回去和阿霞一起战斗。 回到了国内,和赵杰见了面。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后来万宝路跟着赵杰回汴京了,我和李雯雯、表哥、面筋四个人则是回到了涧水。 一下火车,就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表嫂,表嫂和表哥一见面,抱着头就哭了起来,表哥一边哭一边说,他今后再也不赌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心里的话。 我爸我妈见了李雯雯都很喜欢,我趁热打铁,直接拉着她回家住了。 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再想赌的事情,反正在麦扎央赢了不少钱,够花一阵子的。 后来有一天,赵杰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阿霞死了,被人用枪打成了马蜂窝。 我的心就像针扎了一般的疼。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像爱李雯雯一样爱着阿霞,但是我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有这样的结局并不奇怪。她如果生在国内。有可能做演员,或者是模特,甚至是老师,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但是老天偏偏让她生在了那里,有些人的天堂。有些人的地狱,这就是她的命,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赵杰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把电玩城重新给了我们。 这时,我才知道,赵小龙和李大嘴都被秘密抓捕了,只有鬼手杨浩杰不知去向。 赵杰说他已经从汴京调到了我们这里,而这就是他从给我的见面礼,也算是对我们那次麦扎央之行的奖励吧。 四季电玩城的牌子又挂出去了,我们又把附近的两座楼都买了下来,改了改,一座改成了大型网吧,另一座给表嫂开了诊所,实在无聊的时候,我们四个就在楼上打几圈麻将,但是我们再也没有出去赌过,更别说出老千了,就像我们从来不懂得出老千一样。 又过了两年,我们结婚了,集体婚礼,我和李雯雯,张亿恒和王伊诺,面筋陈松涛和红姐马春红,三对一起办的,而且我们三对新人的新房也在一块,我们相信,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浮躁,我们的情谊绝对是不会变的。 (全局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